秦晋殽之战,首见于《春秋左传》,乃是秦国与晋国之间所发生的一场大战。此战发生于公元前627年(鲁僖公三十三年、周襄王二十五年、郑穆公二年、秦穆公三十二年、晋襄公元年),是晋襄公率军在晋国郩山(河南陕县东)隘道全歼秦军的重要伏击歼灭战。其中“肴”通“崤”。
名称秦晋——崤之战
地点崤山(今河南省洛宁县东宋乡王岭村交战沟)
参战方晋国、秦国
结果晋军全歼秦军
伤亡情况全歼秦军3万人
主要指挥官晋襄公、秦穆公
时间周襄王二十六年(公元前627年)
基本内容崤之战秦穆公凭着日渐强盛的国力,早欲争霸中原,而东出道路却为晋国所扼。周襄王二十四年(公元前628),秦穆公得知郑、晋国君新丧,欲出兵越晋境偷袭郑国。主政大夫蹇叔认为,师出无名,且孤军远道袭郑,必为晋国所乘,不主张出兵。穆公不听,执意袭郑。晋襄公及其谋臣为维护霸业,决心乘机打击秦国。秦军往返必经崤山,而此山峻壁绝涧,唯东、西二崤间有一蜿蜒小道。晋国确定先不惊动秦军以骄其志,待其疲惫回师,于崤山险地设伏歼灭之。
十二月,秦将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率军出雍都(今陕西凤翔南),穿越崤山隘道,偷越晋国南境,于次年二月抵滑(今河南偃师东南)。恰遇郑国商人弦高赴周贩牛,弦高断定秦军必是袭郑,即假郑君之命,犒劳秦师。孟明视等见弦高犒师,以为郑已有备,不再前进,灭滑而还。
晋国侦知秦师返归,即命先轸率军秘密赶至崤山,并联络当地姜戎,埋伏于隘道两侧。晋军为主力,击秦军前部;以姜戎断其退路。秦军因东出途中未遇任何抵抗而傲慢松懈,孟明视等不作防范,率军径入崤山。四月十三,晋军见秦军全部进入设伏地域,突然发起猛攻,晋襄公身着丧服督战,全歼秦军,俘孟明视等三将。
此战,晋军针对秦军政治上的被动、作战指导上的侥幸,选择有利时机、有利地形实施攻击,取得阻遏秦国东向争霸的决定性胜利。
相关故事却说秦将杞子、逢孙、杨孙三人,屯戍于郑之北门。见晋国送公子兰归郑,立为世子,忿然曰:“我等为他戍守,以拒晋兵。他又降服晋国,显得我等无功了。”已将密报知会本国。秦穆公心亦不忿,只碍着晋侯,敢怒而不敢言。及公子兰即位,待杞子等无加礼。杞子遂与逢孙、杨孙商议:“我等屯戍在外,终无了期。
不若劝吾主潜师袭郑,吾等皆可厚获而归。”正商议间,又闻晋文公亦薨,举手加额曰:“此天赞吾成功也!”前遣心腹人归秦,言于穆公曰:“郑人使我掌北门之管,若遣兵潜来袭郑,我为内应,郑可灭也。晋有大丧,必不能救郑。况郑君嗣位方新,守备未修,此机不可失。”秦穆公接此密报,遂与蹇叔及百里奚商议。二臣同声进谏曰:“秦去郑千里之遥,非能得其地也,特利其俘获耳。夫千里劳师,跋涉日久,岂能掩人耳目?若彼闻吾谋而为之备,劳而无功,中途必有变。
夫以兵戍人,还而谋之,非信也;乘人之丧而伐之,非仁也;成则利小,不成则害大,非智也;失此三者,臣不知其可也!”穆公艴然曰:“寡人三置晋君,再平晋乱,威名着于天下。只因晋侯败楚城濮,遂以伯业让之。今晋侯即世,天下谁为秦难者?郑如困鸟依人,终当飞去。乘此时灭郑,以易晋河东之地,晋必听之。何不利之有?”蹇叔又曰:“君何不使人行吊于晋,因而吊郑,以窥郑之可攻与否?毋为杞子辈虚言所惑也。”穆公曰:“若待行吊而后出师,往返之间,又几一载。夫用兵之道,疾雷不及掩耳,汝老惫②何知?”乃阴约来人:“以二月上旬,师至北门,里应外合,不得有误。”
于是召孟明视为大将,西乞术、白乙丙副之,挑选精兵三千余人,车三百乘,出东门之外。孟明乃百里奚之子,白乙乃蹇叔之子。出师之日,蹇叔与百里奚号哭而送之曰:“哀哉,痛哉!吾见尔之出,而不见尔之入也!”穆公闻之大怒,使人让③二臣曰:“尔何为哭吾师?敢沮吾军心耶?”蹇叔、百里奚并对曰:“臣安敢哭君之师?臣自哭吾子耳!”白乙见父亲哀哭,欲辞不行。蹇叔曰:“吾父子食秦重禄,汝死自分内事也。”乃密授以一简,封识甚固,嘱之曰:“汝可依吾简中之言。”白乙领命而行,心下又惶惑,又凄楚。惟孟明自恃才勇,以为成功可必,恬不为意。
大军既发,蹇叔谢病不朝,遂请致政。穆公强之。蹇叔遂称病笃,求还铚村。百里奚造其家问病,谓蹇叔曰:“奚非不知见几之道,所以苟留于此者,尚冀吾子生还一面耳!吾兄何以教我?”蹇叔曰:“秦兵此去必败。贤弟可密告子桑,备舟辑于河下,万一得脱,接应西还。切记,切记!”百里奚曰:“贤兄之言,即当奉行。”穆公闻蹇叔决意归田,赠以黄金二十斤,彩缎百束,群臣俱送出郊关而返。百里奚握公孙枝之手,告以蹇叔之言,如此恁般:“吾兄不托他人,而托子桑,以将军忠勇,能分国家之忧也。将军不可泄漏,当密图之!”公孙枝曰:“敬如命。”自去准备船只。不在话下。
却说孟明视见白乙领父密简,疑有破郑奇计在内,是夜安营已毕,特来索看。白乙丙启而观之,内有字二行曰:“此行郑不足虑,可虑者晋也。崤山地险,尔宜谨慎。我当收尔骸骨于此!”孟明掩目急走,连声曰:“咄咄!晦气,晦气!”白乙意亦以为未必然。三帅自冬十二月丙戌日出师,至明年春正月,从周北门而过,孟明曰:“天子在是②,虽不敢以戎事谒见,敢不敬乎?”传令左右,皆免胄下车。
前哨牙将褒蛮子,骁勇无比,才过都门,即从平地超越登车,疾如飞鸟,车不停轨。孟明叹曰:“使人人皆褒蛮子,何事不成?”众将士哗然曰:“吾等何以不如褒蛮子?”于是争先攘臂呼于众曰:“有不能超乘者,退之殿后!”凡行军以殿为怯,军败则以殿为勇。此言殿后者,辱之也。一军凡三百乘,无不超腾而上者。登车之后,车行迅速,如疾风闪电一般,霎时不见。
时周襄王使王子虎同王孙满,往观秦师。过讫,回复襄王。王子虎叹曰:“臣观秦师骁健如此,谁能敌者?此去郑必无幸矣!”王孙满时年甚小,含笑而不言。襄王问曰:“尔童子以为何如?”满对曰:“礼,过天子门,必卷甲束兵而趋。今止于免胄,是无礼也。又超乘而上,其轻甚矣。轻则寡谋,无礼则易乱。此行也,秦必有败衂②之辱,不能害人,只自害耳!”
却说郑国有一商人,名曰弦高,以贩牛为业。自昔王子颓爱牛,郑、卫各国商人,贩牛至周,颇得重利。今日弦高尚袭其业。此人虽则商贾之流,倒也有些忠君爱国之心,排患解纷之略。只为无人荐引,屈于市井之中。今日贩了数百肥牛,往周买卖。行近黎阳津,遇一故人,名曰蹇他,乃新从秦国而来。弦高与蹇他相见,问:“秦国近有何事?”他曰:“秦遣三帅袭郑,以十二月丙戌日出兵,不久即至矣。”
弦高大惊曰:“吾父母之邦,忽有此难,不闻则已,若闻而不救,万一宗社沦亡,我何面目回故乡也?”遂心生一计,辞别了蹇他,一面使人星夜奔告郑国,教他速作准备。一面打点犒军之礼,选下肥牛二十头随身,余牛俱寄顿客舍。弦高自乘小车,一路迎秦师上去。来至滑国,地名延津,恰好遇见秦兵前哨,弦高拦住前路,高叫:“郑国有使臣在此,愿求一见!”前哨报入中军。孟明视倒吃一惊,想道:“郑国如何便知我兵到来,遣使臣远远来接?且看他来意如何。”遂与弦高车前相见。弦高诈传郑君之命,谓孟明曰:“寡君闻三位将军,将行师出于敝邑,不腆之贼,敬使下臣高远犒从者。
敝邑摄乎大国之间,外侮迭至,为久劳远戍,恐一旦不戒,或有不测,以得罪于上国,日夜儆备,不敢安寝。惟执事谅之!”孟明视曰:“郑君既犒师,何无国书?”弦高曰:“执事以冬十二月丙戌日出兵,寡君闻从者驱驰甚力,恐俟词命之修,或失迎犒,遂口授下臣,匍匐请罪,非有他也。”孟明视附耳言曰:“寡君之遣视,为滑故也,岂敢及郑?”传令:“住军于延津!”弦高称谢而退。西乞白乙问孟明:“驻军延津何意?”孟明视曰:“吾师千里远涉,止以出郑人之不意,可以得志。
今郑人已知吾出军之日,其为备也久矣。攻之则城固而难克,围之则兵少而无继。今滑国无备,不若袭滑而破之。得其卤获,犹可还报吾君,师出不为无名也。”是夜三更,三帅兵分作三路,并力袭破滑城。滑君奔翟。秦兵大肆掳掠,子女玉帛,为之一空。史臣论此事,谓秦师目中已无郑矣。若非弦高矫命犒师,以杜三帅之谋,则灭国之祸,当在郑而不在滑也。有诗赞云:
千里驱兵狠似狼,岂因小滑逞锋铓。
弦高不假军前犒,郑国安能免灭亡?
滑自被残破,其君不能复国。秦兵去后,其地遂为卫国所并。不在话下。
话说中军元帅先轸,已备知秦国袭郑之谋,遂来见襄公曰:“秦违蹇叔、百里奚之谏,千里袭人。此卜偃所谓‘有鼠西来,越我垣墙’者也。急击之,不可失!”栾枝进曰:“秦有大惠于先君,未报其德,而伐其师,如先君何?”先轸曰:“此正所以继先君之志也,先君之丧,同盟方吊恤之不暇。秦不加哀悯,而兵越吾境,以伐我同姓之国,秦之无礼甚先!先君亦必含恨于九泉,又何德之足报?且两国有约,彼此同兵。围郑之役,背我而去。秦之交情,亦可知矣。彼不顾信,我岂顾德?”栾枝又曰:“秦未犯吾境,击之毋乃太过?”先轸曰:“秦之树吾先君于晋,非好晋也,以自辅也。
君之伯诸侯,秦虽面从,心实忌之。今乘丧用兵,明欺我之不能庇郑也。我兵不出,真不能矣!袭郑不已,势将袭晋,谚云:‘一日纵敌,数世贻殃。’若不击秦,何以自立?”赵衰曰:“秦虽可击,但吾主苫块之中,遽兴兵革,恐非居丧之礼。”先轸曰:“礼,人子居丧,寝处苫块,以尽孝也。翦强敌以安社稷,孝孰大焉?诸卿若云不可,臣请独往?”胥臣等皆赞成其谋。先轸遂请襄公墨缞治兵。襄公曰:“元帅料秦兵何时当返?从何路行?”先轸屈指算之曰:“臣料秦兵,必不能克郑。
远行无继,势不可久。总计往返之期,四月有余,初夏必过渑池。渑池乃秦、晋之界,其西有崤山两座,自东崤至于西崤,相去三十五里,此乃秦归必由之路。其地树木丛杂,山石崚嶒,有数处车不可行,必当解骖不走。若伏兵于此处,出其不意,可使秦之兵将,尽为俘虏。”襄公曰:“但凭元帅调度。”先轸乃使其子先且居,同屠击引兵五千,伏于崤山之左;使胥臣之子胥婴,同狐鞫居引兵五千,伏于崤山之右;候秦兵到日,左右夹攻。
使狐偃之子狐射姑同韩子舆,引兵五千,伏于西崤山,预先砍伐树木,塞其归路。使梁繇靡之子梁弘同莱驹,引兵五千,伏于东崤山。只等秦兵尽过,以兵追之。先轸同赵衰、栾枝、胥臣、阳处父、先蔑一班宿将,跟随晋襄公,离崤山二十里下寨,各分队伍,准备四下接应。正是:“整顿窝弓射猛虎,安排香饵钓鳌鱼。”
再说秦兵于春二月中,灭了滑国,掳其辎重,满载而归。只为袭郑无功,指望以此赎罪。时夏四月初旬,行及渑池,白乙丙言于孟明曰:“此去从渑池而西,正是崤山险峻之路,吾父谆谆叮嘱谨慎,主帅不可轻忽。”孟明视曰:“吾驱驰千里,尚然不惧,况过了崤山,便是秦境。家乡密迩,缓急可恃,又何虑哉?”西乞术曰:“主帅虽然虎威,然惧之无失。恐晋有埋伏,卒然而起,何以御之?”孟明视曰:“将军畏晋如此,吾当先行。如有伏兵,吾自当之!”乃遣骁将褒蛮子,打着元帅百里旗号,前往开路。孟明视做第二队,西气第三队,白乙第四队,相离不过一二里之程。
却说褒蛮子惯使着八十斤重的一枘方天画戟,抡动如飞,自谓天下无敌。驱车过了渑池,望西路进发。行至东崤山,忽然山凹里鼓声大震,飞出一队车马,车上立着一员大将,当先拦路,问:“汝是秦将孟明否?吾等候多时矣。”褒蛮子曰:“来将可通姓名。”那将答曰:“吾乃晋国大将莱驹是也!”蛮子曰:“教汝国栾枝、魏犨来到,还斗上几合戏耍,汝乃无名小卒,何敢拦吾归路?快快闪开,让我过去。若迟慢时,怕你捱不得我一戟!”莱驹大怒,挺长戈劈胸刺去。蛮子轻轻拨开,就势一戟刺来。莱驹急闪。那戟来势太重,就刺在那车衡之上。
蛮子将戟一绞,把衡木折做两段。莱驹见其神勇,不觉赞叹一声道:“好孟明,名不虚传!”蛮子呵呵大笑曰:“我乃孟明元帅部下牙将褒蛮子便是!我元帅岂肯与汝鼠辈交锋耶?汝速速躲避,我元帅随后兵到,汝无噍类矣!”莱驹吓得魂不附体,想道:“牙将且如此英雄,不知孟明还是如何?”遂高声叫曰:“我放汝过去,不可伤害吾军!”遂将车马约在一边,让褒蛮子前队过去。蛮子即差军士传报主帅孟明,言:“有些小晋军埋伏,已被吾杀退。可速上前合兵一处,过了崤山,便没事了。”孟明得报大喜,遂催趱西乞白乙两军,一同进发。
且说莱驹引兵来见梁弘,盛述褒蛮子之勇。梁弘笑曰:“虽有鲸蛟,已入铁网,安能施其变化哉?吾等按兵勿动,俟其尽过,从后驱之,可获全胜。”
再说孟明视等三帅,进了东崤,约行数里,地名上天梯、堕马崖、绝命岩、落魂涧、鬼愁窟、断云峪,一路都是有名的险处,车马不能通行。前哨褒蛮子,已自去得远了。孟明曰:“蛮子已去,料无埋伏矣。”吩咐军将,解了辔索,卸了甲胄,或牵马而行,或扶车而过。一步两跌,备极艰难。七断八续,全无行伍。有人问道:“秦兵当出行,也从崤山过去的,不见许多艰阻。今番回转,如何说得恁般?”这有个缘故。当初秦兵出行之日,乘着一股锐气,且没有晋兵拦阻,轻车快马,缓步徐行,任意经过,不觉其若。今日往来千里,人马俱疲困了,又掳掠得滑国许多子女金帛,行装重滞。况且遇过晋兵一次,虽然硬过,还怕前面有伏,心下慌忙,倍加艰阻,自然之理也。
孟明视等过了上天梯第一层险隘,正行之间,隐隐闻鼓角之声,后队有人报道:“晋兵从后追至矣!孟明视曰:“我既难行,他亦不易。但愁前阻,何怕后追?吩咐各军,速速前进便了!”教白乙前行:“我当亲自断后,以御追兵。”又蓦过了堕马崖。将近绝命岩了,众人发起喊来,报道:“前面有乱木塞路,人马俱不能通,如何是好?”孟明视想:“这乱木从何而来?莫非前面果有埋伏?”乃亲自上前来看。但见岩旁有一碑,镌上五字道:“文王避雨处。”碑旁竖立红旗一面,旗竿约长三丈有余,旗上有一“晋”字。旗下都是纵横乱木。孟明视曰:“此是疑兵之计也。
事已至此,便有埋伏,只索上前。”遂传令教军士先将旗竿放倒,然后搬开柴木,以便跋涉。谁知这面晋字红旗,乃是伏军的记号。他伏于岩谷僻处,望见旗倒,便知秦兵已到,一齐发作。秦军方才搬运柴木,只闻前面鼓声如雷,远远望见旌旗闪烁,正不知多少军马。白乙丙且教安排器械,为冲突之计。只见山岩高处,立着一位将军,姓狐名射姑,字贾季,大叫道:“汝家先锋褒蛮子,已被缚在此了。来将早早投降,免遭屠戮!”原来褒蛮子恃勇前进,堕于陷坑之中,被晋军将挠钩搭起,绑缚上囚车了。白乙丙大惊,使人报知西乞术与主将孟明,商议并力夺路。
孟明视看这条路径,只有尺许之阔。一边是危峰峻石,一边临着万丈深溪,便是落魂涧了,虽有千军万马,无处展施。心生一计,传令:“此非交锋之地。教大军一齐退转东崤宽展处,决一死战,再作区处。”白乙丙奉了将令,将军马退回。一路闻金鼓之声,不绝于耳。才退至堕马崖,只见东路旌旗,连接不断,却是大将梁弘同副将莱驹,引着五千人马,从后一步步袭来。秦军过不得堕马崖,只得又转。此时好象蚂蚁在热盘之上,东旋西转,没有个定处。
孟明视教军士从左右两旁,爬山越溪,寻个出路。只见左边山头上金鼓乱鸣,左有一枝军占住,叫道:“大将先且居在北,孟明视早早投降!”右边隔溪一声炮响,山谷俱应,又竖起大将胥婴的旗号。孟明视此时,如万箭攒心,没摆布一头处。军士每分头乱窜,爬山越溪,都被晋兵斩获。孟明视大怒,同西乞、白乙二将,仍杀到堕马崖来。
那柴木上都掺有硫黄焰硝引火之物,被韩子舆放起火来,烧得“焰腾腾烟涨迷天,红赫赫火星撒地。”后面梁弘军马已到,逼得孟明视等三帅叫苦不迭。左右前后,都是晋兵布满。孟明视谓白乙丙曰:“汝父真神算也!今日困于绝地,我死必矣!你二人变服,各自逃生。万一天幸,有一人得回秦国,奏知吾主,兴兵报仇,九泉之下,亦得吐气!”西乞术、白乙丙哭曰:“吾等生则同生,死则同死,纵使得脱,何面目独归故国?……”言之未已,手下军兵,看看散尽,委弃车仗哭械,连路堆积。孟明等三帅无计可施,聚于岩下,坐以待缚。晋兵四下围裹将来,如馒头一般,把秦家兵将,做个餤子,一个个束手受擒。杀得血污溪流,尸横山径;匹马只轮,一些不曾走漏。髯翁有诗云:
千里雄心一旦灰,西崤无复只轮回。
休夸晋帅多奇计,蹇叔先曾堕泪来。
人物形象蹇叔:老成持重,远见卓识,忠心耿耿
弦高:忠心爱国,机警灵活
先轸:多谋善断,忠直刚烈
晋襄公:优柔寡断,纳谏如流
秦穆公:刚愎自用,知错能改
王孙满:观察敏锐,聪颖过人
整体分析一、在秦晋崤之战中,矛盾十分复杂。课文前四段主要写到哪些矛盾?
1.秦与郑的矛盾。
2.秦国内部又有主张出师的反对出师的矛盾。
二、课文后面几段主要写哪些矛盾?
1.秦与晋的矛盾。
2.晋国内部又有主张伐秦师和反对伐秦师、同意纵秦囚的矛盾。
三、文章主旨。
1.本文着重记叙崤之战的前因后果、其意图何在?
抓住首段“蹇叔论战”和末段“秦伯哭师”,并结合其各段进行分析。
秦穆公总结失败的教训,曾说原因是“孤违蹇叔”。全文以“蹇叔论战”为纲,旨在用事实证明蹇叔具有战略眼光和军事远见。
文章通过崤之战的历史事实,明确无误地告诉人们:骄纵轻敌,必败;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2)文章作者对秦、晋、郑三国持怎样的态度?
①在秦偷袭郑这件事上,作者抑秦扬郑。秦潜师袭郑不义;郑国内部团结一致,并果断地采取措施,作好战备准备,使秦的野心未能得逞。
②在秦晋崤之战中,作者抑秦扬晋。秦“劳师以袭远”,给晋以可乘之机;晋能在经过激烈争论后作出正确决策,不失时机地歼灭秦军。
③在秦晋崤之战后,作者抑晋扬秦。晋内部矛盾更加公开化,轻失战果,招致后患;秦能吸取教训,鼓舞士所,重整军威。
从以上分析可见,作者对为争霸而战的秦、晋两方均各有褒贬,唯对郑国始终赞扬。郑与秦、晋比较,属弱国,处于防卫地位,因而作者同情郑国,反对秦国恃强凌弱。“弦高犒师”的故事一直为人们传诵。
讨论这两个问题后,便可得出结论:此文揭示了决定战争的各种因素。
四、文章写法。
1.围绕中心选材组材。
全文蹇叔论战为中心,以秦军东进为经(线索),以秦、晋、郑三方几个主要人物的活动为纬,把八个场面按照历史事件发展的顺序有条有理地编织在一起,以印证蹇叔对战争的判断和分析的预见性。
2.通过个性化的语言动作来塑造人物形象。
文中描写的人物形象,无论是主要人物,还是次要人物,无不性格鲜明,跃然纸上。
秦穆公的刚愎自用、知过能改,蹇叔的老成持重、远见卓识,原轸的忠直多谋、勇武暴烈,弦高的忠心爱国,机警灵活、王孙满的观察敏锐、聪颖过人......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这些人物的思想性格又是通过他们自身的富有个性化的语言动作表现出来的。
常为人称道的蹇叔的三段话,内容都是直接或间接地谏诤秦穆公,但因说话对象不同,语气大有区别,符合特定的语境,使蹇叔的形象更为真实可亲、丰满完美。
原轸在崤之战前与栾枝的论辩,显示了他的辩才和忠心,而在崤之战后又公开地与文嬴发生争执,并当着襄公的面“不顾而唾”,表现出他性格的另一方面──粗鲁暴烈,竟不顾君臣之礼。另一方面,可以看出襄公对先轸还是很尊重的,这也是为什么晋在文公死后仍能不失霸业。另一方面,春秋时期君主对大夫们的礼可见一斑。
至于弦高、皇武子、孟明的外交辞令,也是各肯特色;弦高于委婉中露锋芒,暗示郑国已知悉秦军偷袭企图,早已作好战斗准备;皇武子于幽默中寓严肃,导致“杞子奔齐,逢孙、杨孙奔宋”;孟明于谦卑中藏杀机,表现出三年后将兴师报仇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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