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2日发(作者:移民瑞典)
SCD
海阔天空
·104·
SCD
海阔天空
秋季之所以能成为人们情感中悲情
的对应物,主要是因为两个方面的原
因。一方面,从自然景色本身看,秋天
一到,绿草枯黄、树叶飘零、秋色惨
淡、秋风凄切、秋气凛冽、秋意萧条
……“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
木摇落而变衰。”(宋玉《九辨》)中国
人把这些自然现象同文化心理阐释联系
起来。秋天在阴阳转化中属阴,正可为
社会政治上行刑之时,故常曰“秋后问
斩”。在五行循环中它属金,金即金属,
是和兵器、战争连在一起的。“夫秋,
刑官也,于时为阴;又兵象也,于行为
金;是谓天地之义气,常以肃杀而为
心。”(宋·欧阳修《秋声赋》)在音乐方
面,秋天是和宫商角徵羽五音中的商音
相对的,又与十二律中的夷律相对。从
字义来看,古人同音相训,“商,伤也,
物既老而悲伤;夷,戮也,物过剩而当
杀。”(《秋声赋》)如果说春天一般会给
人一种生命勃发、充满生机的感觉,那
么秋天则易引发人们生命衰落、渐进死
亡的悲凉!“秋之为言愁亡也。”(《白虎
通·五行》)“秋,愁也”。(《广雅·释诂
四》)“秋,怒气也,故杀。”(《春秋繁
露·阴阳义》)萧瑟、冰凉、寂寞的自然
意象和人们已有过的、正经历的和将有
的感伤经验融在一起了。
另一方面,从时间意识的角度看,
秋的来临,意味着年已过半,物色的显
著变化强烈地提醒着人们,春夏又循环
到秋,盛又循环向衰。因此悲秋往往会
具有人生在世不得不受时间限制的悲剧
深度。人在自然所限定的时间内完不成
自我想要完成的事,时间不停的流逝就
会让他感慨至深。面对滔滔江水,孔子
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时候,
也包含着理想难成的惶恐和悲伤。在悲
秋里往往有这种追求意识与时间意识的
相互推动,人追求不得,本可一再追
求,但追求的可能性始终受着时间的限
制。求美人而不得,求君王而不遇,在
时间的催逼下,一种深沉的时遇感和悲
凉感便生产了。
总之,天之道与人之道在中国传统
文化中是水乳交融的,天人合一的重要
特征之一就是人与自然具有内在的同构
关系,自然的变化会引起人心情的变
化。“岁有其物,物有其容;情以物迁,
辞以情发。”(刘勰《文心雕龙·物色》)
故自然景物之秋、时序之秋与人生之
秋、心理之秋是紧密相连的。
从以上分析中可以看出来,蟋蟀和
“秋”联系得非常紧密是因为蟋蟀是秋
虫,其鸣叫是秋天的标志,蟋蟀曾与秋在早期共一字,即用蟋蟀代表秋;蟋蟀在中
国传统文化中总是给人一种萧索凄清的形象,是因为中国传统文化心理中有悲秋情
结。
二、方寸之地逞风流———民俗视野下的斗蟋蟀和蓄养鸣虫
蟋蟀不仅在文人学士的情怀中唱着忧郁的歌,而且进入了人们的玩赏领域,首
先是斗蟋蟀。蟋蟀的某些行为可由特定的外部刺激所诱发,如果以细软毛刺激雄蟋
的口须,会鼓舞它冲向敌手,努力拼搏,人们就根据蟋蟀的这一特性而玩起了斗蟋
蟀。人们一般认为,斗蟋蟀始于唐,著于宋而盛于明清。传世文献首次记载斗蟋蟀
的,是宋代顾文荐的《负曝杂录》:“闻斗蛩亦始于天宝间,长安富人镂象牙为笼而
畜之,以万金之资付之一啄,其来远矣。”不过唐人文学作品中关于斗蟋蟀的题材
却很少。
到了宋代,斗蟋蟀已经发展到相当大的规模,南宋词人姜夔的《齐天乐·蟋
蟀》,其序中云:“蟋蟀,中都呼为促织,善斗。好事者或以三二十万钱致一枚,镂
象齿为楼观以贮之。”中都即当时的京城杭州,这说明南宋的杭州城里不但有斗蟋
蟀的游戏,而且与赌博联系起来。有些高层统治者对斗蟋蟀极为青睐,南宋的贾似
道就是一个著名的蟋蟀迷,后人称之为“蟋蟀宰相”。平民百姓也以之取乐。宋西
湖老人《繁胜录》云:“促织盛出,都民好养。”“每日早晨,多于官巷南北作市,
常有三五十人火斗者。”而且因为玩者众多,城外农民有专人捕来卖给城里人,并
出现了专以驯养蟋蟀为业的人。
明清两代,斗蟋蟀之风达到鼎盛。明宣帝朱瞻基虽尊为皇帝,却熟谙此戏。据
明代沈德符的《万历野获编》记载:“我朝宣帝最娴此戏,曾密诏苏州知府况钟进
千个。一时语云`促织瞿瞿叫,宣德皇帝要。'”因此有人称明宣帝为“蟋蟀皇帝”。
明末福王称帝,马士英入相,其为人极似宋贾似道。时局严重,清兵临江,犹以斗
蟋蟀为戏,人们称之为“蟋蟀相公”。民间对此戏也是乐此不疲,明代袁宏道记载:
“京师人至七八月,家家皆养促织,……瑕盆泥罐,遍市井皆是,不分老幼男女,
皆引斗以为乐。”(《瓶花斋集》)
清代宫廷沿袭明朝宫廷好玩之风,上自皇帝,下至妃嫔、太监,都喜欢养蟋
蟀、斗蟋蟀。慈禧最爱此戏,有人称她为“蟋蟀太后”。颐和园中从九月重阳节开
始,一直要到十月底才结束。宫廷如此,民间也不逊色。清代潘荣陛在《帝京岁时
纪胜》中说:“都人好畜蟋蟀,秋日贮以精瓷盆盂,赌斗角胜,有价值数十金者,
以市易之。”斗蟋蟀可以说是遍及全国,不少地方都有专门的开斗场。
开斗也有规矩,开斗前,先登记编号,交少许钱;然后称蟋蟀的重量,就像拳
击比赛一样按重量分组;过秤后罐上贴封条,标明第几号几厘几。开斗时,按分组
两只一对,放入斗罐中。罐中有栅将“斗士”分开,入罐时各据一边。监场人喊
“开栅”后,栅提起,两边主人各以蟋蟀草引逗蟋蟀,让它们“开咬”。两虫相斗有
时几十回合不分胜负,有时一战便定胜负,胜者得赏。
进入民国之后,北京、天津、上海等大城市专门有人设立组织,邀请会斗,也
赌输赢,乐此不疲者甚众。此后经过几十年的沉寂岁月,作为大众娱乐的斗蟋蟀活
动,又有兴盛之势。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全国
各地又出现了蟋蟀热。许多地方成立了“蟋蟀协会”和“蟋蟀研究会”,不少城市
有专门的蟋蟀市场。1998年曾在济南举行中国首届蟋蟀擂台电视公开赛,来自北
京、天津、上海和济南的六支代表队参加了比赛。上百只精选出的蟋蟀上阵参战,
经过四天的预赛与决赛,济南蟋蟀协会队荣获冠军,天津代表队获亚军
③
。2002年
10月11日至12日在苏州也举行了全国蟋蟀大赛。另外,蟋蟀的爱好者还建立了
专门的网站,比如中国蟋蟀网()、中华蟋蟀文化网
()等。
当然,古人对这种民间游戏不只是停留在兴趣爱好上。在实践的基础上,古人
花了大量心血对蟋蟀的养法、斗法进行了理论上的概括。从南宋到明清,出现了不
少记述养斗蟋蟀之经验的专书,仅现存的明清两代的蟋蟀经谱就有数十种之多。前
面提到的贾似道虽然为政一塌糊涂,但是他写的《促织经》,却是我国古代第一部
研究蟋蟀的专著。现在对蟋蟀的研究也比较深入,如著名学者王世襄先生的《蟋蟀
谱集成》(上海文艺出版社会1993),南开大学著名教授孟连昭所著的《蟋蟀文化
大典》(上海三联书店1997)和《千年秋兴话蟋蟀》(山东教育出版社2000)等。
其次,蟋蟀作为鸣虫而被人们蓄养玩赏。所谓鸣虫,就是善鸣之虫(除了蟋蟀
·105·
本文发布于:2024-03-12 23:50:07,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本文链接:https://www.wtabcd.cn/zhishi/a/88/55508.html
版权声明:本站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仅供演示用,请勿用于商业和其他非法用途。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在24小时内删除。
本文word下载地址:中国文化视野下的蟋蟀_沈祖春.doc
本文 PDF 下载地址:中国文化视野下的蟋蟀_沈祖春.pdf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