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2日发(作者:一般管理理论)
接受研究与影响研究
比较文学中的接受研究同样研究一个民族的作家和作品对外民族文学的影或者研究自
己对外民族文学的接受,从这个意义上讲,它与影响研究有一致但它与传统的影响研究有着
明显的区别。传统的影响研究着重探讨不同文学之间的相互关系,也就是说,它的重点在不
同民族的作家作品间的影响和接受上,而接受研究却把重点放在研究作家作品对不同民族的
广大读者(听众、观众)产生的作用,或者说一部文学作品被外民族的读者大众接受的情况上,
当然电可以研究作家作品被不同民族、社会接受的情况。
文学作品是以读者大众为对象的,离开了读者大众,它本身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因
此捷克著名的结构主义学者穆卡洛夫斯基(1891~1975)把艺术品分成了两个部分:未经读者
大众阅读的本文只能是一种人工制品(artefact);只有经过读者阅读理解之后,它才能成为一
个审美客体(aesthetic object)。阅读过程是一个审美过程,只有经过审美的人工制品,才能转
化为真正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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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读者的参与作用在艺术创造过程中的重要性。
从文学史上说,历来的文学研究都没有对艺术品被接受的因素,或者说读者的参与作
用给予重视。从西方来看,17世纪以前,文学研究主要采用古典主义一人文主义的模式,
研究者把古典作品作为衡量一切文学作品的尺度,作品一经问世,就要和古典作品加以比较,
凡是成功地模仿了古人的都是上乘之作,凡破坏了传统,不模仿古人的均被视为劣品,至于
作品对作者所处的时代及其广大读者产生什么作用,怎样被他们理解相接受,一般是不于理
睬的,仿佛作品的创造不是为了读者,倒是为了那些已经产生的经典作品,不是为了今人,
倒是为了古人。在这样一种厚古薄今的气氛中,不仅读者被忽视了,连时代也被遗忘了。
18、19世纪,由于自然科学中新思想、新方法的影响,文学研究转向了历史主义—实
证主义的模式。在民族意识增强的背景下,民族文学受到了重视,学者们强调渊源的探索,
以重建民族文学的史前阶段(中世纪)。这种研究对作家的生平传略、思想发展过分偏重,对
作品的处理也比较机械,不过在不重视读者作用这一点上,却是同前一阶段相同的。
第一次大战后,文学研究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历史主义—实证主义的模式被学—形式
主义的模式所取代。不论是施皮泽提出的文体学研究法,还是瓦尔泽尔提出的思想史研究法,
抑或是俄国形式主义和英美的新批评,都把作品作为研究的核心。他们认为作品本身是一个
自足的、封闭的系统。文学研究的根本不是作家,而是作品,不是从历史实证主义出发去作
因果解释,而是对作品内在的各种因素作审美的剖析和判断。如果说17世纪文学研究的重
点在古典,19世纪文学研究的重点在作家的话,那么本世纪初文学研究的重点则在作品,
同样也没有考虑到读者对作品的接受这一极其重要的方面。
从中国来说,情况也类似。文学研究和批评中一直存在着“重古轻今”、“贵远贱近”(陆
贾、桓潭、王充、曹丕等均说过类似的话)的倾向,至于读者的作用虽也偶然有人提及,但
从未引起批评家的注意,文学研究的重点一直是作家、作品及其与历史和时代的关系。
然而,正如我们已经说过的,读者的作用是无论如何不容忽视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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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穆卡洛夫斯基:《诗学篇》,法兰克福,1967年。
西方批评界开始重视读者的参与作用,60年代末出现了以德国学者尧斯和伊塞尔倡导的“接
受理论”(Rezeptionsastetik),后来一些美国学者又提出了“读者反应批评”(Reader—Respon
Criticism)。其要点是把读者和作品的关系作为研究的主体,探讨读者对作品的理解、反应,
以及阅读过程对创作过程的积极干预,并研究产生各种不同反应的社会的、历史的和个人的
原因。
接受理论首先承认读者对作品的阅读理解和反应是多种多样的。读者对作品的不同理
解是一种客观存在。穆卡洛夫斯基不仅把艺术品分作了“人工制品”和“审美客体”两个部
分,而且认为一件“人工制品”通过不同读者的阅读和理解可以产生许多不同的“审美客体”。
现象学派的代表人物波兰哲学家英格丹则从哲学的高度提出了文学艺术品的认知(cognition)
问题。所谓“认知”,自然离不开读者,离不开读者阅读和理解的过程。英格丹指出,文学
艺术品的认知有多种形式,它所产生的结果也是多种多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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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论是传统的阐释学的代
表人物施莱尔马赫和狄尔泰,还是新阐释学的代表人物伽达默,都承认对文学艺术品的理解
和阐释可以有多种可能性,正是在这样一个前提下,阐释学把对文学艺术品的各种理解和阐
释作为研究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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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人对认识和理解的多样性和相对性也早有认识,《易经》系辞就
有“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的话。
接受理论认为,任何阅读和理解都是一定时空中的活动,都具有历史性。由于时代不
同,地域不同,就必然会形成不同的认识水平和理解水平,从而产生不同的理解和阐释。正
是历史距离使过去时代的作品对今天的读者呈现出不同的面貌,产生各种理解的可能性。例
如,狄更斯虽然从19世纪30年代到他逝世的30多年里名震欧美两大陆,是当时最受欢迎
的小说家,直到今天,他的地位仍然是“牢不可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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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百余年来他被西方接受的情况
仍然经历了时代的变化。从《匹克威克外传》于1836年在杂志上分期发表后,书中“现代
的堂·吉诃德和潘沙”立即引起了大西洋两岸不同读者层的极大兴趣,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杂志的销售量从最初的四百份激增到四万份,仍然供不应求。随着《奥利佛尔·特维斯特》、
《老古玩店》、《大卫·科波菲尔》、《小杜丽》等作品的问世,狄更斯声名大噪,成为当时最
受欢迎的小说家,“从来没有一个作家在世时赢得了那样多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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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支生花妙笔能够
在分期发表的各期中写出传奇、幽默、滑稽的故事,辛辣的讽刺,以及哀婉动人的篇章,因
此能适合各种人的口味和兴趣。上至女王,下至女佣,各种家庭,各个阶层都如痴如醉地读
他的作品。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被公认为当时的经典作家。
1870年狄更斯逝世以后,他的声望不断下降,自然主义者认为他过分夸张,不够真实,
唯美主义者则认为他缺乏艺术上的自觉,许多人把他看作一个浅薄、逗乐的通俗小说作者。
直到本世纪20年代,以沃尔芙夫妇、利顿·斯特拉契、福斯特等作家为核心的布鲁姆斯伯
里文社依然觉得他趣味不高,不愿对他作严肃的评论。在这一段时间里,评论者减少了,读
者也减少了。一般认为,一个学生在进大学以前能读过一半狄更斯的作品,就算是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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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参阅罗曼·英格丹:《文学艺术品的认知》,西北大学出版社,艾凡斯顿,1973年。
参阅汉斯-格奥尔格·伽达默:《真实和方法》,纽约,1975年。
4
朱虹《狄更斯小说欣赏》,第1、13页,山西人民出版社,1985年。
5
哈利·列文:《一个世纪后的狄更斯》,《比较的基础》,第339页,哈佛大学出版社,197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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