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沙漠上的英雄树

更新时间:2024-03-31 11:53:21 阅读: 评论:0

2024年3月31日发(作者:温暖的近义词)

胡杨沙漠上的英雄树

片《今日西藏》,《翻身农奴把歌唱》是这部影片的插

战》等。《农奴》由著名编剧黄宗江撰写的剧本,主要

曲,它如同飞翔的雄鹰一般带来了雪域高原的信息,歌

情节是叙述了农奴强巴一家人的悲惨遭遇:强巴的父

曲高亢嘹亮,旋律舒展悠扬,把高原的美好风光和翻身亲被管家打死了,他的母亲由于还不上债,被令举着鞭

得解放的西藏人民的好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正如这子到农奴主家只身赴死。一去再也没有回来。被奶奶

支歌的原唱才旦卓玛所说:《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歌词,

养大的强巴从小和铁匠的女儿兰尕要好,强巴因为饥

跟西藏的蓝天白云一样——高原春光无限好,真的是

饿,吃了一点供奉的酥油,要被砍掉一只手,割掉舌头。

叫我怎能不歌唱!土登活佛开口饶了他,虽然免于割舌,但受尽欺凌、性

在第一次见到这支歌的时候,才旦卓玛作为西藏

格倔强的小强巴发誓再也不说话。成年后,西藏和平

地区选派的文艺尖子,正在上海音乐学院学习。那时解放了,可强巴依然生活在土登活佛和鞭打过他的郎

的她还不太会说汉语,在老师的指导下不断练习才把杰老爷的压制下。他试图逃跑,却被农奴主派人追捕,

歌录制完成。

只能和兰尕骑着黑马纵身跃下悬崖。侥幸的是俩人都

这支歌不仅在纪录片《今日西藏》中响起,接着故没有死。土登活佛和热萨勾结“卫教军”,逃亡中郎杰

事片《农奴》中也响起了才旦卓玛的歌声。电影《农用枪抵着强巴背负他,一个解放军战士为了救强巴牺

奴》不仅让这支歌传播得更为广远,而且还让全中国人

牲了。最后,得救的强巴开口说话了,他说的第一句话

民深切地知道了什么是“农奴”,什么是旧西藏那个最是“毛主席”。

反动、最黑暗、最残酷、最野蛮的农奴制度。在看完强电影《农奴》除片尾曲用了《翻身农奴把歌唱》,还

巴的故事以后,听到影片结尾处响起《翻身农奴把歌有一首插曲《共产党来了苦变甜》也是由才旦卓玛唱

唱》,就更别有一番意味了的,歌里唱道:喜马拉雅山,再高也有顶啊,雅鲁藏布

《农奴》开始拍摄于上世纪60年代初,所有汉族主

江,再长也有源哪,藏族人民再苦,再苦也有甜,共产党

创人员均来自八一电影制片厂,导演李俊在此之前拍来了苦变甜……,另外影片中兰尕反复吟唱的《无字

摄《通往拉萨的幸福道路》,对西藏已经比较熟悉。他歌》也是一首忧伤而动人的令人难忘的歌。

以后拍的作品还有《闪闪的红星》、《归心似箭》、《大决

口孤

胡杨是一种树,一种与众不同的杨树。“胡”本来没有任何褒贬意义,只是对古代

这种树生长在边塞,中国古人称边塞这一

北方、西北地区匈奴、突厥、羌等边地少数民族

带为“胡”地,生长在“胡”地的杨树,便被呼之

的一种泛称,也有形容塞外人胡须长得茂密之

为“胡杨”。就像胡琴、胡椒、胡麻的汉文命名意(汉族中有好多人姓“胡”,可能与祖宗来自

一样。

塞外有关)。一些人头脑中认为“胡”有贬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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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法是错误的,“胡”从文字上讲,只是一种约

定俗成的有个性的称呼而已,没有任何好恶褒

贬之义。

杨树有许多种类,白杨、胡杨、灰杨、黑杨、

苦杨、密叶杨……都是高大雄奇的男性树种,

依存在北方苍茫的天空和酷日之下,刚直道

劲、挺拔有力。在这众多的杨树中,我又独爱

胡杨这一种崛起于荒漠的杨树。

一说起胡杨,我的内心就有两种感情涌

动:喜欢和震撼。

最早目睹胡杨的身影,是我刚到新疆不

久,受邀去一位朋友家做客。她家的墙上挂着

一幅挂历,迎面扑来的是金灿灿的胡杨树,那

么粗壮、庞大、沧桑,雄壮的主干掩映在金碧辉

煌的枝叶和少数几根垂地的枯枝败叶中,那向

上伸展的蓬勃生命与向下回归泥土的灰色朽

枝。都同时装饰着巨大胡杨的身体和岁月,渲

染着百年胡杨不倒的精神意志。

胡杨叶片那种淡淡的金色,是那么自然、

雅丽、迷离,未经任何矫饰,像佛身上袈裟的颜

色,又像是皇帝龙袍的颜色。它不是娇嫩的,

也不是生硬的,是一种时间和精神煮在一块儿

熬出来的芬芳。几根或几缕杂在金色树叶里

的灰白色朽枝,曲曲折折地残留着,或垂下,或

千千地挺着,既有一种视觉感官上的反衬,增

添了色彩丰富性,又给人一种残缺感、沧桑感,

美而不妖,艳而不俗,甜而不腻。也许很多人

都喜欢大自然的甜美,而我独独喜欢大自然中

的沧桑美,只有这种美才能经得起阳光、风雨、

雷电、灰尘的打击,在无限的风云变化中获得

相对的永恒。

说起胡杨,它的诞生与发展史比人类要早

得多,13000多万年前的白垩纪时代,胡杨就在

我们的地球上昂起高贵的头颅;1200万年至

4000万年前的渐新世时代,胡杨林家族十分红

火,成了全球热带和亚热带河湾、荒漠的优势

种族,一度统治着地球的绿色狂想。那时,胡

杨的种子随风飘舞,飘到哪里,哪里就有孕育

胡杨蓬勃生命的欲望。

一般来说,植物是最能随遇而安的,种子

飞到哪里或根须延伸到哪里,就在那里发芽、

生根,在那里生存,在那里播绿。

而人和动物则常常随机应变或随心所欲,

变幻、迁徙、战争、游移,在动荡中演绎或欢笑

或血泪的故事,在不断迁徙中完成生生不息的

旅程。仅新疆这块古老的土地,就一代代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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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居住者,从上古时的塞种人,到中古时期的

匈奴、羌、丁零、乌孙等,再到后来的车师、柔

然、铁勒、高车、突厥,以及吐蕃、回纥、吐尔扈

特……东迁的旋风,西迁的浪潮,风卷云舒,演

绎一场场民族迁徙史,生存碰撞、心灵碰撞,民

族大融合、文化大交流……真正的家园是没有

的。人或鹰,狼或羊,都在似进非进、似退非退

的大迁徙中生生息息。

胡杨的成长史告诉我们:有一些植物族与

人类一样,也是在不断迁徙中繁衍成长的,没

有自己永远固定的家园。

那么,胡杨最初的家园在哪儿呢?

有人说在热带地区的冈瓦纳古陆,也有人

说它是古地中海残留的孑遗物种。但谁也不

知道它真正的发源地。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

的:它喜光、喜沙土,抗寒、抗风,耐旱、耐盐碱

……是自然界稀有的树种之一。

新疆天山南北只是它们客居的一片家园,

在人类历史翻到2500万年前上新世时代,胡杨

随风漂泊到了这里。我的意思是胡杨的花絮

随风飘到了塔里木河流域以及天山南北的其

它河谷地区、山间盆地,在这里生根、发芽、成

-长……塔里木盆地的龟兹古城(今为库车)遗

址曾经发现了距今1000多万年前的胡杨化石。

考古学家认为,在汉唐时期,塔里木盆地

胡杨盛极一时。

目前,全世界的胡杨林大致分布在北纬30

度至50度之间的亚洲中西部、北非和欧洲南

端。在我国以新疆塔里木盆地的河谷最为集

中,有着世界上最古老集中的原始胡杨林家族

部落,沿河形成一条走廊状的古森林,向东一

直绵延到甘肃河西走廊两岸。

胡杨(别名梧桐),蒙古语称为“陶来”,是

一种落叶乔木,躯干可达10—20米高,树龄

200年左右。当看不见的潜水悄悄渗来或河流

洪水泛滥而来,它的根系就可伸展到附近沙层

汲取水分顽强地生存,从异地飘来的花絮种子

也因而同样有了再生的土壤。

我曾在塔里木盆地细细观察过胡杨,发现

胡杨的婴儿树、青少年树和成熟后的参天大

树,树叶依次渐变,犹如“女大十八变”一样。

刚刚诞生的胡杨,叶子像线一样细长细长的,

如可卷起来当笛子吹的柳叶;长大到如一人或

两人高时,其叶渐渐变宽,但仍似南方的垂杉P;

等到胡杨长成参天大树时,叶子彻底张开,膨

胀起来,演变成了扇形阔叶,在大漠风来临的

时候迎风鼓掌,发出哗啦啦的浪涛声。

大漠是地球的蛮荒之地。在一望无际的

黄沙中,在干旱的中国西北极地,生存着这样

一群冠盖四野的胡杨,真正是植物界一个神圣

的奇迹。

当你走过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和准葛尔沙

漠的四周,一片片大面积焦黄、褐黄的颜色刺

疼着你的双眼,干燥、单调、荒凉……而这时突

然有几根或许多遮天蔽日的高大绿色大树威

风凛凛地站立在你面前,你的心里会怎么样

呢?无疑是会激动、惊撼和赞叹的。

胡杨就是这种让人不得不惊叹的唯一沙

漠乔木,把根深深地扎进沙漠里,扎进这苦难

的深处,饮食荒凉而成长,最终成为抵抗荒凉

的中流砥柱。它与那些依赖肥沃土地并且必

须与其它花木簇拥在一起生存的树木们,构成

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生存姿态。沙漠上的胡杨

是孤独的,耐得住寂寞的,而那些杂居的乔木

种族是热闹的,有这样那样的相互依赖性;胡

杨是坚强的,经得起干旱的折磨和风沙的吞

噬,而那些依靠群居生存的乔木是脆弱的,经

不起任何意外困境的打击;胡杨是雄壮老辣

的,是豪放派,有一种阳刚之美,而那些乔木大

多数是娇嫩柔弱的,外在貌似阳刚,其内在实

质多为婉约派,与胡杨相比,更多的有着阴柔

之美。

虽然后者也是大地上的一种风景,装饰着

人们的梦,但是,那些依赖群居生存的乔木(大

樟树除外)之美,没能展现乔木的高古、独立、

顽强、沧桑的特性,给人类和灌木花草挡风御

沙,显现伟岸丈夫的风格。

我在塔克拉玛干北缘和南缘,在准葛尔盆

地,在天山山谷,都一次次目睹了胡杨树的大

丈夫风采。它们选择了荒凉的贫瘠大地,将自

己的激情和梦想种植在沙漠云天之间,无争而

顽强地孕育着生命的绿色,饮着风沙成长,迎

风沙而歌,沐风沙而舞,濯风沙而老j披风沙而

葬……何等英雄气概!

在大漠上,粗壮而多折的胡杨,撑起巨大

的树冠,或孤独或成群地站在阳光里,头顶是

空旷的天空,脚下是寸草不生的大漠,它们没

有国界,没有纷乱的欲望,没有死亡的恐惧,在

自由的呼吸中,沐浴着亚细亚的阳光。

我曾目睹过准葛尔盆地的胡杨。也曾目睹

过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的胡杨,虽然北疆的胡

杨叶片更大,叶子更多、更绿,但南疆的胡杨还

是比北疆的胡杨更像胡杨,身上有更多倔强的

疙瘩,更显现出刚烈的特性,显现出一种超然

的傲骨精神。

我在九十年代末到达塔里木河中下游,我

看到因为这一个被称为“塔里木绿色走廊”的

地方,胡杨家族因为塔里木河的乳汁越来越少

而备受饥渴,正在一片片地枯黄衰败。它们的

根扎入地狱的深处,仍然闻不到湿润的气息。

据记载,1958年国家综考队考察后统计:塔里

木盆地居住着780万亩胡杨林,蓄积量达540

万立方米。20年后的1979年,新疆林业航测

结果,塔里木盆地胡杨已减少到了420万亩,蓄

积量为218万立方米,竟然减少46%。离河岸

最近的胡杨林,还是一片葱绿色,虽有些疲惫

之态,但仍孕育着勃勃生机;稍远点的胡杨则

出现了半绿半枯、或荣或败的尴尬景象,只有

树的腰间簇拥着叶片,在风中寂寞地鸣响,而

树的上身已光身,头上已经秃顶,干枯的枝条

无可奈何地伸向朗朗天空,似做最后的挣扎和

绝望地呼唤;更远些紧挨沙漠的地方则已经出

现成群成片枯死的胡杨林,干干的树身,拖着

干干的枯枝,赤裸地在沙漠里活葬。那是怎样

一片触目惊心的死亡场面!一根一根又一根

……枯黄的尸身,仍然挺立在沙漠里,支撑着

生存的道义和尊严。它们渴死了,失去了憧憬

和梦幻,但却没有倒下,没有退缩,没有因为恐

惧而萎缩一团变成毫无意义的破烂。我仿佛

听到胡杨的心声:如果不能让沙漠成为家园,

就是当做葬身的墓地!远远望去,那一片好像

是胡杨英雄战士千年不到的兵马俑!

我曾听说胡杨是世界上最坚强的植物种

族,“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

不朽一千年”,看来,它真是自然现实的老寿

星、历史的活标本,是古往今来的英雄树,不屈

不挠的精神象征。

现在,在新疆尉梨已建起了塔里木河流域

的胡杨林自然保护区。

也许,在二十一世纪初叶,国家拨出数亿

元拯救塔里木河的行动之后,胡杨可能会慢慢

地焕发起新的希望和生机……但我在二十世

纪末于塔里木河中下游所看到的那种距水的

远近而呈现的胡杨三原色、三种状态,画出了

新疆绿洲与沙漠抗争的三部曲:生的喜悦、半

条命的沉默和空亡的悲伤。这一片平面伸展

的三部曲又不得不让我想起三首描写胡杨的

诗歌,对比这三首描写胡杨的诗,从不同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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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勾画出了胡杨的三种生存姿态,展现了胡

杨的三层精神境界。

第一首古诗,是清代宋伯鲁的《胡桐行》

(“胡桐”即胡杨):

君不见额林之北古道旁,

胡桐万树连天长。

交柯接叶万灵藏,

掀天踔地纷低昂。

矮如龙蛇欺变化,

蹲如熊虎居高岗。

嬉如神狐掉九尾,

狞如药叉牙爪张……

这首诗客观地描写了胡杨的长相和外在

风貌,一种无情无神的现实状态,没有主观感

情和深层感悟,也没有对胡杨独特的发现和思

考。我称它是对胡杨的初级理解。

另外两首《胡杨》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面

世的新诗。第一首如下:

被遗弃的部族

孤独的树

兀立于戈壁瀚海的腹地

坚持在人迹罕见的莽荒

任流沙的浪涛

一直淹没到脚边

被渴望扭曲的枝条

在空中凌乱地写着疑虑

长满疙瘩和树结的躯干

仿佛吮吸了

贫瘠土地里的全部忧郁

在一片枯朽的倒塌的老树上

又繁衍出新的一批

他们脚下的土壤

是上一代的尸体

为了生存

不怕丑陋

只要雪水不忘记这个居民点

它们就能坚守一千年

直到有一天

走进开拓者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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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并不打算唤起人们的敬意

只想提示另一种存在

此新诗写于八十年代,应该说是好诗,以

深沉的冷笔调写出了胡杨一种被迫的生存状

态。作者对胡杨饱含着深情,也有感悟有思考

涵盖诗中,但他眼中的胡杨,只是一群为生存

而生存的无奈居民,是个被选择者,和被动坚

守者,可敬之中隐藏着低级、无意识、灵魂麻木

着的悲剧生存状态——胡杨是坚强的群氓。

现在,再看看出自更年轻的另外一位新诗

人创作于九十年代的新诗《胡杨》:

为了寻找圣地

走进大漠深处扎寨。

城市远去。

他们的影子模糊而超然。

尘烟已断

情缘似尽

坐禅养天地之浩气

站桩舒筋活血

以凝结风雨雷电之手

撩拨天地的荒凉

和潮涨潮落的时光

沙漠无岸

它的簇叶里却永住着春天

黑暗汹涌

它的根系仍深藏着曼陀罗的欢喜

掉光落叶

忽感格外轻松

出一身冷汗

赢得出奇的风流潇骚

即便坐在沙漠深处涅檠

也可回归永恒

哦,这孤独的山寨

你在哪里?

这首诗将胡杨的形象由被动的坚守,提升

到已经主动觉悟的形象,诗中的胡杨不再是被

动陷入沙漠围困的生存者,而是一种从喧嚣尘

世中醒悟出来,主动放弃喧嚣尘世,寻找与天

地同在、无私忘我的归隐生存式,这种高级

生存状态,与人类自在自为的生存状态相

一致。

一样是胡杨,在不同人的眼里有不同的形

象;不同境界的人面对胡杨,有着不同的认知

和思想感悟,境界越高者,胡杨的形象越高,给

读者创造的诗歌意境也越高,美的提升也就有

了更多的可能。

梭罗礼赞过瓦尔登湖,茅盾礼赞过白杨,

陶铸也赞美过松树的风格,我则要向孤独的胡

杨敬礼。

胡杨能在40℃的烈日中灿烂地笑,也能在

一40℃的严寒中屹立挺拔,不畏那渗入骨髓的

斑驳盐碱,也不畏铺天盖地而来的浩浩风沙,

它是英雄的树,是不死的树,是长得最美最崇

高的树。

因为胡杨叶子有强大的根压,并含碳酸氢

钠,所以能抗旱耐盐。那从树干切口流出的汁

液,俗称“胡杨泪”——为沙漠的悲剧而流的眼

泪……,却是食用碱和制造肥皂的原料,与叶

和花一样都可以碾成药物,因此胡杨既是沙漠

中的宝树,更是抗御风沙的一线精英。

胡杨的一生坚守在沙漠戈壁,奉献着自强

不息的生命意志:春天来了,它们奉献着绿意,

夏天来了,奉献出夏日的阴凉,当秋冬一切都

萧瑟之后,它就以自己的生命作笔墨,在灰色

的天地间挥洒出拉奥孔式的画卷。……四季

的胡杨都有它的美,即使枯了死了,仍给人一

种震撼人心的悲剧美。一片片朽枯的胡杨千

姿百态,或横站或竖立,或曲弯或直挺,或仰天

长啸,或俯身低吟,一根根曲折僵硬的枝条伸

向苍天白云,在向世人呼唤生命深处的大爱。

远远望去,沙漠上秃枝露骨的枯杨林,似遍地

累累的“尸骨”,仍然展示着英雄的铮铮铁

骨……

我到过塔里木的一个团场,离那里几十公

里的荒漠上,我们发现了一个古胡杨林废墟,

形形色色的古胡杨,星罗棋布地死在了有点泛

青的沙砾上。它们大多不仅没有了叶片,而且

也没有了枝条,只剩下主干或根本。我们同去

的七八个人,好像发现阿里巴巴的藏金库一

样,一下狂奔而去——从没见到这么粗壮的古

胡杨树,三四人牵着双手也不能将它们的根部

捧住。它们凝固的雕像,有的像腾飞的神龙,

有的像受伤的灵狮,有的像昂头翘尾的大海

豚,有的像张牙舞爪的章鱼,有的像弯曲的巨

蟒……不知在哪一个世纪,仿佛有一场突如其

来的灾难,扼住了它们的喉咙,夺走了它们的

呼吸,一下定了格,最终成为被遗弃的胡杨林

废墟,令我想起震惊世界的庞贝城,各自蓄积

着一个历史时代的悲哀。到底是天崩地裂,还

是大旱缺水,使这些生存了无数朝代的古胡杨

林,没有能再延续它们生命的种子,尸身凝固

成英雄永恒的雕像,哑然失声。只有风一年年

来这里呜咽……

令我惊奇的是,在这一片胡杨林的废墟

中,在死去千百年的胡杨粗壮的根桩上,那极

个别的母体上,新的鲜嫩的绿叶正悄悄地长了

出来。犹如铁树开花,枯朽了上百年的胡杨精

神似乎没死,获得了新的生机。现在看上去还

很不起眼的绿枝,有可能在阳光雨露中茁壮成

长起来,屹立成大戈壁上新的胡杨,获得重生。

到那时,胡杨的废墟上将会演变成又一片崭新

的郁郁葱葱的胡杨林!

责任编辑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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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沙漠上的英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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