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现代农业:理论回顾与思路拓展

2024年3月25日发(作者：沟通的名言)

第３５卷第３期　徐州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Ｖｏ１．３５．Ｎｏ．３　

２０ｏ９年５月　

Ｊ．ｏｆ　Ｘｕｚｈｏｕ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ｖ　ａｎｄ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Ｅｄｉｔｉ０ｎ　

Ｍａｖ．２Ｏｏ９　

发展现代农业：理论回顾与思路拓展　

李厚廷　

（徐州师范大学经济学院，江苏徐州２２１００９）　

［关键词］现代农业；产业互动；内生动力；资源流动；城乡一体　

［摘要］　发展现代农业是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首要任务。发展现代农业是一个全方位的社会过　

程——新农业和新工业关联互动、新农民和新市民交互转换、新农村积新城市融为一体。发展现代农业应在　

以下方面实现思维变革：现有农业经营方式的变革路径具有多样性和永同步性、对国家投入的过分依赖将出　

现“合成谬误”、选择现代农业组织形式的基本思路是何种形式能够内生出提高农民组织化程度和农业社会　

化水平的持续性动力、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应该由总量评价转向结构评价、工农业之间的产业互动较之以工　

补农更具根本性。　

［中图分类号］　Ｆ３２０．１　［文献标识码］　Ａ　［文章编号］　１００７－６４２５（２００９）０３－０１０４－０６　

在科学发展理念的指导下，中央作出了社会　

较视角扩展到世界范围，所谓现代农业，就是指在　

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战略部署，并将发展现代农业　

现代、在世界范围内处于先进水平的农业形态，现　

作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首要任务。人们依据　

代农业是个相对概念，它没有一套一成不变的标　

自身对我国农业现实状态以及所面Ｉ临的经济和社　准，仅代表少数国家达到的先进状态。随着经济　

会环境的感悟，围绕现代农业及其发展进行了富　的不断发展，现代农业的标准也会不断提高　】。　

有建设性的研究。笔者对现有研究成果进行归类　

第二，从实体特征认识现代农业。王永江和　

和梳理，并在一些方面提出个人观点。　

王丽英认为：现代农业建立在现代科学基础上，用　

一

、

现代农业　

现代科学技术和现代工业来装备农业，用经济管　

理科学来管理农业，把传统农业变为具有当代世　

从现有文献看，人们对现代农业的认识在主　

界水平的现代农业，即生产技术科学化、生产：［具　

要观点上是基本一致的，但在表述中存在差异，或　

机械化、生产组织社会化、管理上的多功能系列　

者选择不同角度认识现代农业。　

化　Ｊ。刘战平和蒋和平将现代农业的基本特征　

第一，在与传统农业的比较中认识现代农业。　

概括为：现代农业是科技农业、商品农业、生产领　

李炳坤认为：现代农业与传统农业有很大区别，在　

域广阔的农业、产业链条不断延伸和扩大的一体　

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有根本区别，它是建立在　

化经营的农业、高素质的农业、高生产率和高效益　

现代发展理念、现代科学技术、现代物质装备和现　

的农业、可持续发展的生态农业　。　

代组织形式基础之上的，是富有活力、效益较高、　

第三，从外延视角认识现代农业。王学真等　

符合可持续发展要求的新型产业…。耿黎则在　

（２００６）学者认为：现代农业是与企业化的现代农　

传统农业和现代农业之间引入“新型农业”概念，　业生产组织相联系而存在的，农业现代化的推进　

他认为，我国目前正处于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的　

过程就是农业生产组织由非企业性的自给性单位　

转变阶段，目标是实现农业现代化，发展新型农业　

向企业化和商业化的现代组织转变的过程。同　

本身就是实现由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的过　

时，为了适应成交量庞大以及交易双方规避风险　

程　Ｊ。王学真等学者的研究则将现代农业的比　

的需要，各种农业市场中介组织蓬勃发展，在农业　

［收稿Ｎ￣３２００９－０３—１６　

．　

［基金项目］江苏省社科联２００７年研究课题：苏北发展现代农业中的农地制度研究（Ｂ一０７—６２）。　

［作者简介］李厚廷，男，江苏丰县人，徐州师范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管理学博士。　

产前、产中和产后诸环节上出现。王学真从实体　

角度认识现代农业。除现代农业的企业化特质之　

外，学者们还从社会化、规模化、产业化、市场化等　

角度认识现代农业，社会化是现代农业存在的社　

会形式，规模化是现代农业的外部表征，产业化是　

现代农业的技术经济特征，市场化是现代农业的　

基本体制基础。　

代化就是消灭小农经济，有小农经济的地方就没　

有现代化，小农经济没有未来，这是新农村建设要　

解决的首要问题、基本问题　Ｊ。谭国雄则认为，　

与欧美普遍采取的大农场经营方式不同的是，日　

本依据其地少人多的特点，通过建立健全社会化　

服务体系，提高组织化与社会化程度，将若干个相　

互独立的小规模经营单位组织起来，纳入一体化、　

产业化体系，以群体的组合优势形成较大规模的　从以上几个角度界定现代农业可以对现代农　

业有一个基本的认知。但是，在现实社会背景下，　

对现代农业的认知还需要进一步扩展。上述认知　

虽然存在视角差异，但其共同点是对现代农业进　

行描述性界定——比较描述、实体描述和外延描　

述，这种描述的意义在于为未来的行动提供方向　

性导引。笔者认为，由于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　

后发性质，发达国家建立现代农业的历史过程呈　

现出来的一般性和特殊性可以为我国建立现代农　

业提供积极借鉴。在这个意义上说，趋向现代农　

业的过程较之于现代农业“是什么”显得更加重　

要。笔者将建立现代农业的过程纳入现代农业的　

内涵之中，并试图将揭示建立现代农业过程中社　

会的关联性图谱作为理解现代农业的重点。　

一

些学者认识到“过程”在建立现代农业中　

的重要性，如王学真等（２００６）认为：农业现代化　

至少应包括三个层面的质的飞跃，即农业技术的　

全面升级、农业结构的现代转型和农业制度的现　

代变迁。但是，这一认知的视野仍然过于狭窄。　

可以预见，建立现代农业的过程是现代农民的形　

成过程，也是现代农村的形成过程，现代农民和现　

代农村既是现代农业的逻辑结果，又是建立现代　

农业的必要前提。在较大的空间范围内，这一过　

程还必然表现为农业和工业的互动、农村和城市　

的一体、农民和居民的流动。这就是说，建立现代　

农业是一个全方位的社会过程，新农业和新工业　

关联互动，新农民和新市民交互转换，新农村和新　

城市融为一体。对现代农业的这一表述，体现了　

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阶段的特定要求。　

二、发展现代农业面临的主要问题　

１．农业经营方式的变革工业部门中的规模　

经济性表现得极其明显，由此产生工业发展的集　

中趋势。农业的技术经济特征使其规模经济性较　

之工业表现得较弱。在先行国家发展现代农业的　

历史过程中就曾出现过两种截然不同的农业经营　

方式的路径选择，即欧美国家大农场经营方式和　

日本以小农为基础的经营方式。焦建国认为，现　

经营，在小农体制的基础上实现了农业现代化，并　

且通过法律手段使整个农业现代化过程中保留了　

日本的小农体制　。　

笔者认为，焦建国肯定了发展现代农业变革　

农业经营方式的必要性，但是，他将这一问题绝对　

化了，将大规模的农业经营方式视为实现现代农　

业的唯一选择，没有看到实现农业经营方式的变　

革存在不同的路径选择。从我国农业经营方式的　

变革实践来看，这一观点值得商榷。在农村调研　

中我们发现，农业规模经营并不是在所有农业领　

域中都具有经济优势，如蔬菜种植、畜禽养殖、花　

卉林木等领域中的规模经济性并不明显，江苏省　

赣榆县迎春鳅业有限公司给我们留下了十分深刻　

的印象：三年前起步，由３亩养殖面积扩大到现在　

的１２０００亩，成为全球泥鳅集散地，而经营方式依　

然是一家一户。这就是说，规模经营应该选择规　

模经济性明显的领域，而在规模经济性不明显的　

其他领域则应继续沿袭既定的要素配置结构。　

在谭国雄的视野中，并不是排斥大规模的农　

业经营方式，只不过这种经营方式表现为一种组　

合实体，而构成这一组合实体的微观载体是小农　

经济。而焦建国则将大农场或农业企业视作现代　

农业的微观载体。　

我们认为：发展现代农业，必然引起现有农业　

经营方式的变革，以各种形式固化现有的农业经　

营方式都会延迟现代农业的进程，各种因素组成　

的特殊性不足以超越现代农业的一般性规定；现　

有农业经营方式的变革路径具有多样性和不同步　

性，这取决于产业特性、历史积淀和政策导向，甚　

至还包括文化偏好。　

２．现代农业的资源投入不足，推进乏力　积　

极发展现代农业是２００７年中央一号文件关注的　

焦点，文件指出：增加农业投人，是建设现代农业、　

强化农业基础的迫切需要。为此，必须不断开辟　

新的农业投入渠道，逐步形成农民积极筹资投劳、　

政府持续加大投入、社会力量广泛参与的多元化　

投入机制。在发展现代农业的任务提出之后，几　

乎所有的理论研究和实际工作者都将增加投入作　

有的国家投入所能发挥的实际效能是通过社会过　

程实现的，其中存在着投入结构、使用效率、纵向　

衔接、资金监管等现实问题，这些环节的有效性直　

接决定国家投入的实际利用效能。　

３．农业的组织化程度低农业经营制度变革　

之后，一家一户的经营方式成为基本的制度选择，　

并在主流话语中一直强调坚持这一制度不动摇。　

在这一制度格局中，经济决策、经营行为、生产过　

程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独立进行的。可以肯定的　

是，这种社会化程度极低的生产方式在制度变革　

为发展现代农业的主要对策。这种指向的高度集　

中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农业经营方式的变革所　

产生的发展效能使政府如释重负，这一效应将政　

府对农业的投入意愿降到历史谷底。夏永祥　

（２００５）分析了农业基础设施投资中的比重和中　

国Ｒ＆Ｄ经费支出在ＧＤＰ中的比重，他认为农业　

基础设施比重揭示了农田水利设施的兴建与维修　

将难以为继，这对于中国成为世界工厂没有什么　

影响，但却扼住了农业发展的咽喉　；在计划经　

济时期形成的支持农业发展的要素条件在长时期　

的分散经营状态下遭到严重破坏；农业的技术支　

持体系名存实亡；农产品价格与农业生产要素的　

“比价复归”现象一再重演，各种生产要素的可获　

得性越来越差（夏永祥，２００５）；农业的比较利益　

始终难以将要素投入稳定地引入农业生产领域，　

农民将农业当成了副业，等等。这就是我国发展　

现代农业的起点特征。　

面对这一现实，首要的问题是挣脱农业发展　

的“路径依赖”，从传统农业步人现代农业。增加　

资源投入的作用体现在为现代农业的发轫提供最　

低限度的基础条件。因此，增加农业投入是一种　

必然选择。与此同时，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国家增　

加农业投入不可能脱离可支配资源的约束。一方　

面，建立在经济增长基础之上的国家财政收入迅　

速增长，２００３年突破２万亿元，２００５年突破３万　

亿元，２００７年超过５．１万亿元，实现了持续增收　

和超ＧＤＰ增长。另一方面，应该看到经济和社会　

发展对政府投入的现实需求异常强烈，如农业基　

础设施、农业技术支持体系、农业职业技能培训、　

对经济落后地区的转移支付、解决贫困问题、教育　

投入、社会保障投入、社会公共产品的提供、提高　

城乡居民生活水平等。投入需求是广泛的，每个　

方向上的投资都是巨量的。因此，相对于现实需　

求而言，国家可以支配的投入资源依然具有稀缺　

性。个别学者仅仅从某一个角度论证国家控制的　

资源可以满足某一领域的投入需求，声称“不用　

担心国家没有钱”，这种研究问题的方法缺乏科　

学性，同时也是缺乏社会责任感的表现。当我们　

将视线扩展到社会层面时，此中的合成谬误是显　

而易见的。　

我们的结论是：国家投入的重要性应该给予　

充分肯定，但是依赖国家投入远远不能满足建设　

现代农业的需要；在肯定国家投入积极作用的同　

时，应该对外部投入的效能有一个恰当的估价，现　

１０６　

的初期阶段具有比较效率，这种比较效率为农民　

提供了相对稳定的预期并产生了良好的社会效　

果。问题的产生来源于：在工农业的产业联系中，　

农业的比较利益一直处于劣势；供给的持续增加　

和国际化进程使农业的市场环境发生了实质性逆　

转；类似于政府投入的减少，社会没有提供与这一　

经济和社会进程相适应的农业支持体系；分散的　

农户不能有效防范对土地承包权的实质性侵害，　

等等。这时，分散经营的比较效率趋于消失，在起　

步阶段可以被忽略的因素逐渐上升为影响农业进　

一

步发展的决定性因素。　

面对这一拐点，我们发现，具有缓解这一问题　

的经济形式在利益诱导下渐渐进人人们的视野，　

这些经济形式主要是农业专业户、流通环节的农　

民合作组织和农业龙头企业的出现和发展。农业　

专业户提高了农业的市场化水平并有利于形成农　

业生产力的合理布局；流通环节的农民合作组织　

降低了单个农民步人市场的成本，使农业和市场　

的联系初步建立起来；农业龙头企业通过资本深　

化大大提升农产品附加值，并将分散的农户生产　

经营活动聚焦于龙头企业。在这三种经济形式　

中，农业专业户是以实体形式存在的，而另外两种　

形式则是以契约形式存在的。前者的维持和发展　

取决于单纯的市场关系，而后者的维持和发展的　

决定机制则表现得更加复杂，这种复杂性产生于　

参与者群体中的绝大多数成员并非直接和市场发　

生联系，此中的信息不对称经常使这种组织形式　

面临危机。在农村调研中，各地都将发展农民新　

型合作组织作为一个策略举措，并可举出这种组　

织的发展数量和成效。但是，大量的农民合作组　

织都具有自发性、临时性和不稳定性。杨国玉和　

郝秀英提出了农民合作组织发展的限制性因　

素——产品特性因素、生产集群因素、组织成员因　

素和制度环境因素，他们认为我国农民专业合作　

组织目前还处在发展的初始阶段，表现在经济实　

力、内部管理、组织化程度、功能发挥等方面均存　

在不少问题　Ｊ。蒋伏心（２００７）教授则认为，中国　

的制度文化中缺乏合作精神，现实中的农民合作　

组织带有行政性色彩。张晓山分析了“公司＋农　

以发展的前提，这也是建立现代农业不能离开工　

业化进程和城市化进程的原因所在。　

林善浪（２００５）将农业剩余劳动力向非农产　

业的有效转移视作推进农业规模经营、建立现代　

户”模式存在的现实问题：由于公司和农户目标　

的不一致必然产生新增价值分割上的矛盾；初级　

农产品供给的过剩状态，加之农民的组织化程度　

较低，由此产生公司的强势地位和农户的弱势地　

位，这必然威胁到其稳定性¨引。　

这就是说，迄今为止的实践探索在提升农业　

社会化程度中的作用是有限的。问题的关键是没　

有找到提高农业社会化水平的组织载体。农业专　

业户的发展是一个值得关注的方向，因为：专业户　

是一个经济实体，虽然这一实体在起步阶段还不　

具备规范性企业的特征；专业户避免了非经济实　

体运行过程中较高的协调成本，具有较好的存续　

性特性；专业户形成和发展本身就是一个专业化　

协作的社会化过程；按照专业化思路不断发展起　

来的各类专业化实体构成支撑现代农业的社会化　

服务体系。张晓山（２００７）看到了专业户正在兴　

起的经济现象，他认为这些专业性的种植户、养殖　

户、营销户完全以市场需求为导向，进行专业化生　

产，是中国发展现代农业的主力军。杨国玉和郝　

秀英（２００５）将农业经营大户的普遍崛起视作农　

业第二次飞跃出现的标志物，他们认为农业经营　

大户是一个带有根本性的制度创新，其依据是：脱　

离家庭的经营形式和没有规模经营的家庭经营都　

是没有出路的，家庭经营和规模经营的结合就是　

农业大户经营，其本质规定是土地、资金、技术、劳　

动力、管理等各种生产要素的合理配置。笔者认　

为，应该将农业大户经营上升到农业生产方式根　

本变革的高度，而农业生产方式变革的内生动力　

来源于各类专业实体利益驱动和发展需求。　

我们一直试图在现有农业经营方式的框架内　

找到弥补分散经营固有缺憾的经济形式，在缺乏　

产业根基和内生需求的条件下，这些经济形式只　

能徒有其表而缺乏内涵，没有生命力，难以持续，　

难以获得实质性发展。我们应该思考的是：何种　

经济形式才能内生出提高农业或农民组织化程度　

和农业社会化水平的持续性动力。　

三、发展现代农业的策略性选择　

１．劳动力转移发展现代农业面临的难点问　

题首先是农业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因为数量庞大　

的农业劳动力的转移是现代生产力进入农业并得　

农业的前提条件。谭国雄（２００５）认为，实现农业　

现代化必须大量转移农业剩余劳动力。联合国将　

从事农业的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重低于１５％作　

为衡量国家工业化的重要指标。在实践中，农业　

剩余劳动力的转移也被当作地方经济发展和提高　

农民收人水平的一个重要切人点。　

农业劳动力大量转移产生了对农业发展的长　

期性和根本性损害，这一普遍现象诱导我们对农　

业劳动力转移问题进行系统性思考：如果劳动力　

转移使农业的困窘状态加剧、使经济落后地区和　

经济发达地区的差距进一步扩大、使农业产业体　

系更加难以融人我国经济体系之中，既定的转移　

模式就必须加以调整。基于调研的进一步思考，　

将这一问题的焦点集中在农业劳动力转移的结构　

性特征之上：农业劳动力的就地转移和区际转移　

在发展效能上存在差异；农业劳动力中不同素质　

的劳动力转移在发展效能上存在差异；农业劳动　

力转移的产业去向以及具体从事的工作性质不同　

在发展效能上存在差异。与此相对应，较好的劳　

动力转移结构应该是：就地转移的比重逐渐提高；　

一

定数量的较高素质的劳动力转移至非农产业，　

而一定数量的高素质劳动力从事农业；农业劳动　

力转移的产业领域和农业具有较强的产业关联。　

因此，不应当对农业劳动力转移给以盲目肯　

定，而应该由总量评价转向结构评价。在结构性　

思维中，农业劳动力转移的动态过程可能存在以　

下几个拐点：由异地转移为主转向就地转移为主；　

由较多的高素质农业劳动力单向转出到一部分高　

素质劳动力留在农业内部，甚至是出现一定数量　

的高素质劳动力从工业部门回流到农业内部；更　

多的农业劳动力从和农业较少产业关联的领域转　

向和农业具有更加密切产业关联的领域。　

２．土地制度土地制度是发展现代农业必须　

面对的又一个重要问题，因为土地是现代农业赖　

以存在的基础性资源。从实践层面来看，土地的　

稀缺性将在中国经济社会发展进程中长期存在，　

任何低效和无效的土地利用状态都将面临巨大的　

变革压力。　

现行土地制度的内核是强化农民土地经营　

权，扩张土地经营权的利益空间，以此实现农业发　

展，农民增收，农村稳定。现在的问题是，现行的　

土地制度还有多大的制度潜力，这直接关系到制　

度设计目标能否实现。在这里，有必要提及夏永　

祥和殷杰（２００５）的一个观点：１９７８年的土地承包　

制度根本不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次革命性创新，不　

过是１９５６年初级社以前农地制度的某种复归，是　

中国几千年来农地制度的常态。他们认为，单纯　

的产权框架并不足以完整地说明中国农业发展在　

１９７８年前后实现的飞跃，现代农业要素（水利、良　

种、化肥等）的投入对中国农业１９７８年的飞跃贡　

献是不可忽视的。据此提出的对策建议自然是加　

大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和农业科技创新方面的投资　

力度。笔者认为，他们否定１９７８年前后农业经营　

制度调整在农业发展中的历史性贡献的结论是不　

能接受的，凡是经历过两个不同阶段的人都会在　

前后的比较中得出不容置疑的结论。至于农业投　

入对农业发展的贡献只是农业经营制度调整的衍　

生物，在新的制度中形成了农民对未来利益的良　

好预期，从而对农业投入形成现实激励。如果其　

观点成立，就不能解释历届政府众多的政策性选　

择，同时也会对未来的农业经营制度变革方向形　

成颠覆性影响。我国“三农”问题的出现和加剧，　

是我国经济和社会进程发展动态累积的结果，而　

不能用这一现实作为否定农业经营制度变革的理　

由。任何一种制度的发展效能都需要借助于制度　

调整加以扩展。　

王树春和王艳平研究了１９７８年至２００４年我　

国粮食产量的阶段性状态，１９７８年一１９８７年的　

ｌ０年间曾出现两次负增长，其余８年均是较大幅　

度的增长，１９８８年一１９９７年的１０年问出现了四　

次负增长，其余６年的增幅与前１０年相比也明显　

下降，１９９８年一２００４年７年问出现了四次负增　

长，负增长年限的比例已经超过５０％…Ｊ。在农　

村调研中，农民和基层干部普遍认为，依靠土地只　

能解决温饱问题，但不能仅靠土地过日子。笔者　

将这一现象概括为：农民将农业副业化了。这一　

现实的逻辑结果必然是变革现行的土地制度。　

应该说，在变革土地制度问题上社会已经形　

成高度共识，问题的焦点集中在土地制度变革的　

具体路径选择上。耿玉春等（２００６）认为，应在不　

违背现行土地制度的基础上重点推进土地使用权　

的流转，通过发展农村经济和建立农村社会保障　

制度弱化乃至剥离附加在土地上的社会保障功　

能，还原土地的生产要素功能，实现土地资源的优　

化配置；党国英（２００５）提出的农地制度改革方案　

是农村耕地承包权独立化、长期化、商品化；林毅　

１０８　

夫先生曾经提出“退出权”方案，其具体主张是：　

把农民的宅基地和耕地归还农户所有，其余农业　

用地归集体所有；何炼成等（２００５）提出了农地国　

有化和产权农户化的改革构想。　

笔者对后一种改革构想有所感悟。表面看　

来，主张土地的国有化不合时宜，这恰恰同土地私　

有化的主张背道而驰。事实上，当我们将土地国　

有化和产权农户化联系起来的时候，立刻就能发　

现其中的玄机。依据笔者的理解：这一构想的实　

践基础是现实生活中农民的土地产权极度残缺，　

基层行政权力利用土地所有权任意侵蚀农民利　

益，使农业经营制度的发展效能大打折扣；如果实　

施国家所有制，就在制度层面否定了各类剥夺农　

民经济利益行为的合法性，以此扩张土地经营制　

度的发展潜力；国有化只是其表象，这一构想的实　

质是通过进一步虚化所有权保障农民的土地利　

益，可谓用心良苦。土地国有制的精妙之处在于　

土地国家所有制中的行使所有权的成本高于土地　

集体所有制，这种成本足以阻碍所有权对使用权　

的控制或干预，从而使产权结构发生实质性变化，　

为使用权留下充裕空问。这一构想的实质是虚化　

土地所有权，虽然作者没有如此表述。　

我国土地制度的根本性变革及其后续过程的　

演变采取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式：１９８０年代初期　

的土地制度调整是一次根本性的制度变革；之后　

实施的一些制度调整是在不触动基本经营制度的　

前提下进行的。循着这一轨迹，我们可以概括出　

土地制度变革的具体路径，其关键词是：制度内　

生、自我选择、渐进多样、政府引导。　

３．以ｘ－￣ｔ－农还是工农互动　人们普遍认为，　

发展现代农业是在工业化和城市化一定发展水平　

上进行的，据此可以得出结论：以工补农和以城带　

乡是实现现代农业、建设新农村的重要路径。由　

此自然可以引申出城乡一体化的新发展格局。在　

我国现实经济和社会发展路径之下，这种理论归　

纳和实践导向具有必然性。　

我国特殊的工业化道路置农业难以为继、农　

民不能流动、农村难以发展的窘境之中，这一格局　

长期困扰着我国经济和社会进程。走出这一困局　

的必然选择是由城乡分割到城乡一体。在工业生　

产力和城市发展具有一定积淀的基础上，工业回　

馈农业、城市回馈乡村不是建立在农业为工业牺　

牲、农村为城市牺牲的历史背景的基础之上，而是　

经济发展内在规律性的体现。但是，农业和工业、　

农村和城市关系的历史景象，总是让人感觉到工　

业回馈农业和城市回馈乡村具有相当的“偿债”　

性质，这一印记可能影响经济和社会进程的自觉　

性、长期性和稳定性。另外，以工补农的发展效能　

不能脱离工业生产力发展水平的现实状态。从总　

体上说，我国的工业化还处在中期阶段，在产业结　

构、经济发展方式、技术基础、研发水平、国际竞争　

发展的产业支撑机制，其要点是消除工农业之间　

的关联障碍，避免陷入自我发展的陷阱，在与其他　

产业的相互联系中思考和规划产业的发展。发展　

现代农业的过程同时也是巩固和进一步提升工业　

生产力的过程，以工补农是现实状态下政策选择　

的基调，但这种单向度的政策选择具有阶段性特　

征，不能全面概括经济现代化的实质内涵；工农业　

之间的产业互动是一种双向度的政策选择，以工　

力等方面面Ｉ临着巨大的发展压力。这就是说，我　

国工业在新的历史背景中将背负双重使命——自　

身发展和反哺农业。　

基于以上考虑，笔者认为，工农业之间的产业　

补农的阶段性政策取向被涵盖其中，发展现代农　

业为工业发展提供动力和条件的内涵也清晰可　

互动较之以工补农更具根本性：以工补农是一种　

见。以工补农是通过财政机制实现的，其实施主　

现实的选择，这种选择具有合理性和必然性，但是　体是政府，在现阶段主要表现为增加政府投入，突　

以工补农终究是一种外源性发展模式，其目的是　

破现代农业的进入门槛，为现代农业的发展提供　

利用工业生产力成果弥补农业弱质性产生的农业　基础性条件；工农业之间的产业互动是通过产业　

发展瓶颈，使农业发展水平和经济社会发展水平　

协同机制实现的，其实施主体是市场，通过稳固的　

相匹配；工农业之间的产业互动是一种内源性发　市场联系建立工农业之间的良性互动机制，实现　

展模式，其指向是通过产业关联形成工农业协调　工业农业在更高层次上的协调发展。　

［参考　

文献］　

［１］李炳坤：《发展现代农业与龙头企业的历史责任》，《农业经济问　坛）２００６年第８期。　

题））２００６年第９期。　

［７］谭国雄：《我国农业现代化进程应处理好六大关系》，《农业经　

［２］耿黎：《论农业发展过程中的资本化问题——以重庆市为例》，　济）２００５年第ｌ期。　

《安徽农业科学））２００６年第２１期。　［８］夏永祥等：《改造传统农业：中国的历史经验、现实与对策》，《中　

［３］王学真等：《农业国际化对农业现代化的影响》，《中国农村经　

国农村观察））２００５年第５期。　

济）２ｏｏ６年第５期。　［９］杨国玉等：《关于农业规模经营的理论思考》，《经济问题））２００５　

［４］王永江等：《中国农业现代化：困境与出路》，《理论观察））２０ｏ３　

年第１２期。　

年第６期。　

［１Ｏ］张晓山：《创新农业基本经营制度发展现代农业》，《经济纵　

［５］刘战平等：《现代农业是新农村建设的基础工程》，《农业现代化　横））２００７年第１期。　

研究）２００６年第５期。　

［１１］王树春等：《略论中国农业经济增长与现代化制度选择》，《现　

［６］焦建国：《新农村建设的战略与政策选择》，《中国党政干部论　代财经）２ｏｏ６年第ｌ２期。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Ｍｏｄｅｒｎ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Ｔｈｅｏｒｙ　Ｒｅｎｅｗ　

ａｎｄ　Ｔｈｉｎｋｉｎｇ　Ｅｘｐａｎｄｉｎｇ　

ＬＩ　Ｈｏｕ—ｔｉｎｇ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Ｘｕｚｈｏｕ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Ｘｕｚｈｏｕ　２２１００９，Ｃｈｉｎａ）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ｍｏｄｅｒｎ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ｅｓ　ｉｎｔｅｒａｃｔｉｏｎ；ｆｒｏｍ・ｉｎｓｉｄｅ　ｍｏｔｉｖａｔｉｏｎ；ｒｅｓｏｕｒｃｅ　ｆｌｏｗｓ；ｉｎｔｅｇｒ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ｕｒｂａｎ　ａｎｄ　ｒｕｒａｌ　ａｒｅａｓ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ｍｏｄｅｍ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ｉｓ　ｔｈｅ　ｐｒｉｍａｒｙ　ｔａｓｋ　ｏｆ　ｎｅｗ　ｓｏｃｉａｌｉｓｔ　ｃｏｕｎｔｒｙｓｉｄｅ　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ｉｏｎ．Ｔｈｅ　ｍｏｄｅｒｎ　ａｇｄ—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ｉｓ　ａ　ｃｏｍｐｒｅｈｅｎｓｉｖｅ　ｓｏｃｉａｌ　ｐｍｃｅｓｓ——ｔｌｌｅ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ｅｄ　ｉｎｔｅｒａｃｔｉｏｎ　ｂｅｔｗｅｅｎ　ｎｅｗ　ａｇｒｉｃｕｈｕｒｅ　ａｎｄ　ｎｅｗ　ｉｎｄｕｓｔｙｒ，　

ｔｈｅ　ｉｎｔｅｒａｃｔｉｖｅ　ｃｏｎｖｅｒｓｉｏｎ　ｂｅｔｗｅｅｎ　ｎｅｗ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ａｎｄ　ｎｅｗ　ｃｉｔｉｚｅｎｓ　ａｎｄ　ｔｈｅ　ｉｎｔｅｇｒ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ｎｅｗ　ｒｕｒａｌ　ａｎｄ　ｕｒｂａｎ　ａｒｅａｓ．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　

ｍｅｎｔ　ｏｆ　ｍｏｄｅｒｎ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ｓｈｏｕｌｄ　ｂｅ　ｃａｒｒｉｅｄ　ｏｕｔ　ｔｈｒｏｕｇｈ　ｔｈｅ　ｆｏｌｌｏｗｉｎｇ　ｔｈｉｎｋｉｎｇ　ｒｅｆｏｒｍｓ：Ｔｈｅ　ｔｒａｎｓ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ｐａｔｈ　ｏｆ　ｅｘｉｓｔｉｎｇ　ａｇｒｉ－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ｏｐｅｒａｔｉｏｎ　ｍｏｄｅ　ｉｓ　ｏｆ　ｄ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ａｎｄ　ｎｏｔ　ｓｉｍｕｌｔａｎｅｏｕｓ．Ｔｈｅ　ｏｖｅｒ．ｒｅｌｉａｎｃｅ　ｏｎ　ｔｈｅ　ｓｔａｔｅ　ｉｎｖｅｓｔｍｅｎｔ　ｓｈｏｕｌｄ　ｌｅａｄ　ｔｏ　ｆａｌｌａｃｖ　ｏｆ　

ｃｏｍｐｏｓｉｔｉｏｎ．Ｔｈｅ　ｂａｓｉｃ　ｃｈｏｉｃｅ　ｏｎ　ｔｈｅ　ｏｒｇ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　ｆｏｒｍ　ｏｆ　ｍｏｄｅｒｎ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ｉｓ　ｈｏｗ　ｔｏ　ｇｅｎｅｒａｔｅ　ｔｈｅ　ｐｅｒｓｉｓｔｅｎｔ　ｄｙｎａｍｉｃ　ｆｒｏｍ　ｉｎｓｉｄｅ　

ｔｏ　ｉｍｐｒｏｖｅ　ｏｒｇ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　ｌｅｖｅｌ　ｏｆ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ａｎｄ　ｔｈｅ　ｓｏｃｉ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ａｇｒｉｃｕｈｕｒａ１．Ｔｈｅ　ｔｒａｎｓｆｅｒ　ｏｆ　ｓｕｒｐｌａｓ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ｌａｂｏｒ　ｆｏｒｃｅ　ｓｈｏｕｌｄ　

ｂｅ　ｃｏｎｓｉｄｅｒｅｄ　ｕｎｄｅｒ　ｔｈｅ　ａｓｓｅｓｓｍｅｎｔ　ｏｆ　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ｅ　ｉｎｓｔｅａｄ　ｏｆ　ｔｈｅ　ａｍｏｕｎｔ．Ｔｈｅ　ｉｎｔｅｒａｃｔｉｏｎ　ｂｅｔｗｅｅｎ　ｉｎｄｕｓｔｙｒ　ａｎｄ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ｉｓ　ｍｏｒｅ　

ｆｕｎｄａｍｅｎｔａｌ　ｔｈａｎ　ｔｈｅ　ｗａｙ　ｏｆ　ｉｎｄｕｓｔｒｙ　ｓｕｐｐｌｅｍｅｎｔ　ｔｏ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责任编辑：李文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