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蛙的歌声(夜探西双版纳热带雨林之三)

2024年3月24日发(作者：小雪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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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林业

黑眶蟾蜍

（夜探西双版纳热带雨林之三）

●撰文摄影/张海华

想来也是跟西双版纳有缘，自从2014年暑期去那里博物吱啾！”那是一种尖锐的带金属

旅行之后，一直对这个遥远而美丽的地方念念不忘。没想到，质感的摩擦声。由于这窨井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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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法移动的，因此我只能用

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内举行的第二届罗梭江科学教育

年之后，又有机会去了，而这次是带女儿航航去参加在中国

手电通过井盖的方格孔往里

论坛。有意思的是，2014年夏天，是航航小学毕业的暑假；而照，好不容易才发现趴在沟底

2017年夏天，刚好是女儿初中毕业的暑假。

的一只小蛙。这蛙实在太小，

四斑荆猎蝽的若虫

论坛期间，我们就住在版纳热带植物园内的酒店，附近的比我在宁波见到的本地最小蛙类小弧

生态环境非常好。因此，我就利用晚上的空闲时间，在酒店周斑姬蛙还小——大概就两个指甲盖那

边夜探，也拍到了不少有趣的小动物。么长，不过体形倒是有点肥硕。后来请教了

“锤男神”（浙江省两栖爬行动物方面的专家王聿凡，网名“锤

酒店内外蛙声一片

锤”），得知它的大名叫“圆舌浮蛙”。我当时看到这名字就想

这次有幸参加罗梭江科学教育论坛，得感谢当时在植物

笑，心想这小蛙的叫声还真有点“浮夸”。

园内工作的王西敏老师，是他邀请我们父女俩去参加这个论

走到酒店外面，惊喜地看到，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时不

坛并演讲。2017年7月12日傍晚，我们跟不少与会嘉宾乘坐

时有萤火虫在树林间的草地上空飞舞，忽明忽暗的光点划过

同一班飞机抵达西双版纳，前来接机的赵江波老师先带大家

暗夜，非常梦幻的感觉。忽然，路面上一只胖胖的蛙吸引了我

去附近的傣族村庄吃晚饭。到云南就是好啊，就连家常菜也

的注意，定睛一看，呀，原来是可爱的花狭口蛙！在分类上，花

很不一般，当地人喜欢把一些常见植物当作香料来调味。我

狭口蛙属于姬蛙科狭口蛙属，通常姬蛙科的蛙都是小不点，体

们开玩笑说，这是一顿考验植物分类学的“博物晚餐”。

长只有两三厘米的比比皆是，而这花狭口蛙却是其中的另类，

我和女儿参加的是“艺术和环境教育融合”分论坛，我的

它跟其表亲们比，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巨无霸。因为，大一点

演讲主题是“带孩子去博物旅行”。航航的演讲主题是“自然

的，体长可超7厘米，而我眼前的这一只，体长也有6厘米左

观察，从水彩开始”，她介绍了自己的水彩绘画与博物观察相

右。既然叫“狭口蛙”，自然它的嘴显得很狭小，跟其庞大的身

结合的一点感受。在演讲嘉宾中，航航是年龄最小的一个。

体似乎完全不匹配。它的背部为棕色，上面有深棕色的大面

这是女儿第一次在如此高规格的场合演讲，到了酒店后，晚上

积斑纹，其轮廓看起来很像一个窄颈宽肚的花瓶。

也在为演讲做准备，因此没有跟我一起去夜探。而我，连续两

这种蛙分布于华南，在宁波是见不到的。因此我趴下来

个晚上都在夜拍。

认真拍它。可它显然不耐烦了，跳到了路边的草丛中，然后匍

暮色降临，酒店内外，就已经是蛙声一片。原来，酒店内

匐着身子，作隐蔽状。我继续拍，发现它又用后足在推铲身子

部的景观走廊旁，就是由水池、假山、热带植物组成的一个小

底下的松软的沙泥，不一会儿，就把小半个身子隐藏在了由泥

型生态群落，入夜后，那些蛙就出来大声歌唱，声音类似于“嘎

土、落叶、青草所围成的泥窝里。它这算是把自己给藏好了。

咕！嘎咕！”，可惜多数躲在草木深处，很难找到。甚至在酒店

这隐蔽效果确实不错，如果我不是一直观察着它的话，恐怕是

门口的排水沟的窨井盖下面，也有蛙在卖力地鸣唱：“吱啾！

很难发现这里躲着一只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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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纳水蛙

水蛙与盲蛇

不忍心再惊扰“小胖子”花狭口蛙，就继续往前走。又老

远听到了“嘎咕！嘎咕！”的响亮蛙鸣，于是循声而去，发现这

晚没有拍好。

次日晚上，跟着在植物园工作的赵江波老师继续夜探，又

听到了“嘎咕！嘎咕！”的声音。赵老师说，这是“版纳水蛙”，

算是当地比较有特色的蛙类。在一个小池塘里，我发现一只

雄蛙用前肢抱住植物的叶子，后肢半漂浮在水中，它就用这个

姿势，喉部一鼓一鼓，长时间鸣唱着。它的体长约4厘米，背

部棕褐色，体侧与四肢多黑斑。

伴着水蛙的歌声，我们几个人继续往前走。赵老师说，待

会儿考考你们的眼力，看能不能找到一种猎蝽的若虫。于是，

我们走到了一棵大树前，赵老师说：“你们仔细看，就在树干

上，就在你们眼前，有好几只猎蝽若虫，找到了吗？”

大家围在一起，瞪大眼睛，找了半天，愣是啥也没看到：眼

前明明空无一物啊，除了树皮还是树皮。见我们几个都不争

气，赵老师只好过来一指：“看，就是这个！”天哪，我万万没想

到这是一只虫子！我还以为是一颗灰尘或一小滴鸟屎之类的

东西！赶紧用微距镜头凑近拍，谁知这家伙实在太微小，相机

对焦十分困难，竟怎么也拍不清楚。拍了好多张，难得有一两

张照片略微清楚一点。在相机屏幕上放大照片，才发现这真

的是一只虫子——只见它全身沾满了极细的沙尘（这正是它

的伪装策略），就像一只极小极小的蜘蛛。后来，赵老师告诉

我，这种猎蝽的名字叫“四斑荆猎蝽”。

当我还在为拍不清楚这小虫而烦恼的时候，忽听树背

后传来一阵喧哗：“哇，盲蛇！盲蛇！”我一听也激动了，什么？

盲蛇也出现了？！赶紧过去一看，果然就在这棵大树背面的被

虫蛀过的树皮上，有一条比较大的“红蚯蚓”在钻洞觅食。没

错，这就是钩盲蛇。这是一种细小的无毒蛇，头尾都是圆而

钝，没有变细的颈部，也没有尖而长的尾巴，再加上善于在

地下掘洞，因此常被误认为是蚯蚓。其实，两者的分别还是

很明显的，即钩盲蛇身上有鳞片，而不像蚯蚓那样分成明显的

段节。

在国内，钩盲蛇广泛分布于长江以南各地，在宁波也有分

布，我以前见过农民在地里挖出钩盲蛇的新闻报道，可惜我此

前从未见过实物，没想到这次运气这么好，居然在西双版纳见

到了。我眼前的这条小蛇，正在虫蛀过的树皮里钻来钻去，一

会儿就不见了，估计在寻找虫卵、蛹、幼虫之类的美餐。这种

蛇由于长期栖息于泥土中，营穴居生活，双眼已退化成两个小

圆点，小眼睛上还盖有一片透明薄膜，没有了视觉功能。但借

助于其他感官，钩盲蛇的行动依旧敏捷。

回到酒店门口，看到草坪上蹲着一只蟾蜍，低头仔细瞧，

原来是黑眶蟾蜍——我们都称它为“戴黑框眼镜的癞蛤蟆”，

因为，按照专业的描述，这种蟾蜍的最大的外观特征就是“自

吻部开始有黑色骨质脊棱，一直延伸至上眼睑并直达鼓膜上

方，形成一个黑色的眼眶”。黑眶蟾蜍在浙南有分布，但至少

目前在宁波未曾见过。

此时，耳畔又传来了版纳水蛙与圆舌浮蛙的歌声，此起彼

伏，正唱得不亦乐乎。对我来说，这仿佛是告别的歌声，因为

又要离开美丽的西双版纳，作别神奇的热带雨林了。下次再

见，不知会是何时？

（本文选自《夜遇记》一书，宁波出版社2018年11月版，选用时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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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蛙有不少，有的躲在墙脚旁小水沟的石缝里，很不好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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