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8日发(作者：榜样)
作为
“
艺术"的社会工作与
社会工作的
“
艺术性
文
/
施旦旦(浙江财经大学社会工作系
，
浙江杭州
310018
)
【
摘要］
长期以来,社会工作虽被称为一门艺术
，
但更多的是将艺术摆放在可有可无的边缘位
置
。
本文通过追溯社会工作与艺术的渊源
，
从不同面向的
“
艺术
”
来探讨社会工作的
“
艺术性
”
。
本
文认为
,
知识论上的艺术性与社会工作知识生产的耦合
，
处境中的艺术与社会工作服务实践的互
构
，
具体的艺术载体与社会工作技巧的联动
，
共同建构了作为
“艺术
”的社会工作的嵌入与社会工
作
“
艺术性
”
的生成
。
借助福柯
(lt)
“
生存美学
”
的概念,本文提出从
“
社会工作者
”
到
“
创
造审美和自我反映实践的社会工作艺术家
”
的构想,将艺术真正贯穿在社会工作教育与实践中
，
由此来打破社会工作知识疆界
，
推动社会工作理论与实践创新
，真正实现社会工作之“
真善美
”
。
【
关键词
］
社会工作艺术性生存美学社会工作艺术家
【
作者简介
］
施旦旦
，
浙江财经大学社工系讲师
，
台湾政治大学社会工作研究所博士,研究方
向为社区工作
、
后现代社会工作
、
质性研究
。
【
中图分类号
1C916
【
文献彌码
］
A
［
文章编号
］
1008-7672(2020)06-0029-12
_
、
社会工作与艺术姗源发展
许多社会工作教科书和文献都提到
“
社会工作既是一门科学,也是一门艺术
”
①
。
但是
，
对于艺术
是什么
,
社会工作为何是一门艺术
,
以及如何将艺术运用到社会工作之中等方面的讨论一宜以来比
较匮乏
。
在西方文献中,
Goldstein
>
Greene
和
Siporin
是为数不多探讨社会工作艺术的学者
,
而在中文
①
Boehm
W.
W.,"Social
Work:
Science
and
Art,
”
Social
Service
Review
,
Vol,35
,
No.2
,1961,
pp.144-152.
029
■
社会工作
文献中
，
关于社会工作艺术性的文献探讨付之阙如
。
也就是说
，
相较于社会工作是一门科学,对作为
艺术的社会工作的相关论述显得很
不够①②③
。
当
人们质疑
“
社会工作是一门艺术
”
这一说法时,社会工
作专业似乎还无法给出令人信服的回
应④
。
其实
，
社会工作与艺术的相遇可以追溯到
19
世纪的睦邻运动
。
Jane
Addams
在赫尔馆
(Hull
Hou)
中就受到艺术的感召
，
将艺术(绘画
、
音乐等)的方法运用到社区工作当中
，
开创了社会工作与
艺术相结合的道路
。
但到了
20
世纪
，
艺术与社会工作之间似乎有渐行渐远的趋势
。
尤其是在
20
世纪
初
,
Flenxer
就直言不讳地指出社会工作不是专业
。
对于社会工作是不是一个专业的诘问像是笼罩在
头顶的乌云
，
使得社会工作者一直处于追求专业化和专业地位的焦虑中
。
20
世纪
30
年代
，借鉴精神
分析学派的专业知识成为社会工作专业化的理性选择,个案工作也成为社会工作的显学
。
而社会工
作亦乐于以"社会工程学
(
social
engineering)
或一门"社会医学
n
(
social
medicine
)
B
居
，
自视为一种类
似于工程学或医学的社会科学⑤
，
“
社会工程学
”
和
“
社会医学
”
的指称背后是科技理性占据支配地位,
科技理性倡导科学和技术的绝对胜利
，
通过控制行为和解决问题来获得精确的
、
可检验的解释性理
论
。
社会工作逐步转化为偏重科学
、
客观与理性的专业集体
，
这不只是工作方法与技巧的不同
，
而是
一种意识形态
、
典范的转换
。
Powell
进一步质疑,在社会工作专业发展过程中
，
如果意识典范路径不是
2
0
2
0
跟随
Mary
Richmond
追求个人的理性和科学主义
，
而是更多朝向
Jane
Addams
的理念
，
如今的社会工
作很可能更具有艺术和文学的导向
，
更贴合人的本质与需求
。
这种典范路径的变化
，
造成社会工作与
4fr
w
6
超
W
3
5
理性之外的根源
，
如艺术
、
灵性等逐渐疏
离⑥
。
此外
,
在新管理主义
、
发展主义以及市场化的席卷下
，
民间社会组织蓬勃发展
,
政府将大量福利
项目以购买服务的方式进行外包
，
并依照市场逻辑建立绩效考核指标和标准化流程
。
在理性当先
、
重
视效率的氛围下,社会工作在很大程度上依然以
“
形式化的活动
”
为主
。
社会工作行动者主体力量不
褓
隸
W
足,多处于被动应对外在(购买方
、
评估方
、
社工机构等)任务
、
指标和考核要求的状态中
，
缺乏与在地
」
鶴
03
63
伴
莎
单
熾
奇
情境互动的条件与能力⑦
。
社会工作者忙于应对指标考核和数据量化
，
这使得社会工作的艺术性土壤
①
Gray
M.
,
Webb.
S.
A,
u
Social
work
as
art
revisited,
”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ocial
Welfare,Vol.
17,No.2,2008,
pp.182-
193.
②
Mazza
N.,
“
The
Art
and
Family
Social
Work:A
Call
for
Advancing
Practice
,
Rearch
and
Education
,
n
Journal
of
Family
Social
Work,
Vol.
12,
No.
1,2009,
pp.3-8.
(3)
Siporin
M.
,
Introduction
to
Social
Work
Practice.
London
,
England
:
Collier
Macmillan,
1975,
p.3-4.
④
林木笔:
《
柔思社会工作:理性
、
艺术
、
灵性整合的观点
》
，
《
社会政策与社会工作学刊
＞,2016
年第
20
期
。
⑤
余云楚:
《
社会工作专业化的梦魇:一个社会学的剖析
》
,
载于何芝君
、
麦萍施主编
《
本质与典范:社会工作的反思
》
,
香
港八方文化出版社
,2005
年
，
第
67-89
页
。
(6)
Powell
W.
,
u
Doing
It,
Artfully
,
n
Family
in
Society
,
Vol.84
,
No.4
,2003,
pp.457-459.
⑦王海洋
、
王芳萍
、夏林清:
《
社会工作实践知识的意涵与发展路径
—
—
兼论反映实践取向行动研究路数
》
,
《
华东理工
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19
年第
3
期
。
愈发贫瘠
。
社会工作是艺术的观点成为社会工作者的一种非正式的论说
，
或是作为科学的社会工作
面临复杂
、
困难的实践情景时进行的一种自夸的表达
，
或是面对实践
“
无效
”
时的一种
“
托词
”
①
，
作为
艺术的社会工作面临被
“
污名化
”
的处境
。
近年来
，
随着后现代社会工作思潮的发展以及对社会工作不断被工具理性化的批判
，
社会工作
的艺术性开始被重新正视
，
正如
Moxley
>
Feen-Calligan
和
Washington
指出
，
艺术可提供改变社会议题
洞察的工具
、
可刺激社会发展
、
建立社区联结
、
提供服务和增进学习
。
他们认为,与艺术工作者跨界合
作对社会工作有特殊意涵
，
可增进社会工作者协同行动的能力并建立伙伴关系
，
而以艺术为基础的
社会探究
(inquiry
),
可以挑战主流意识
，
对受压迫者提供另一种沟通论述②
。
周月清认为
，
更诚实地说,
社会工作不是一门科学
,
而是一门艺术
,
个案工作
、
团体工作
、
社区工作或其他的工作
,
是一个个艺术
体
，
它们具有多元文化的特性
，
它们尊重个体,是非标准化的
，
甚至可以把科学放弃掉
,
把它们艺术化
起来,这是危机与转机③
。
社会工作的艺术性抑或作为艺术的社会工作在与后现代思想的合流中开始凸显其重要性
。
但如
何理解作为
“
艺术的
”
社会工作
、
如何认知社会工作的
“
艺术性
”
，
以往一些学者注意到社会工作和艺
术的相似性
,
其实同时具有理论和实践的意涵
,
却尚未形成相关的分析架构
，
或者只是注重艺术作为
媒介工具的运用
，
未能有效地解决社会工作所面对的真实世界的实时性
、
不可测度性及情境性的挑
战
，
缺乏全面
、
系统的论述与研究
。
为此,本文尝试从不同的维度
，
即知识论层面的艺术性
，
处境服务
中的艺术性
,
以及作为实务媒介的艺术对上述问题做出回应
,
尝试对作为
“
艺术
”
的社会工作以及社
会工作的
“
艺术性
”
做出理解和分析
。
二
、
社会工作艺术性的知识论层面
既然要探讨社会工作的艺术性
，
那么首先就要认识艺术
。艺术存在于人类社会的历史相当久远,
要研究什么是艺术非常困难
，
对于艺术的定义也莫衷一是
。
“
艺术
”
的英文单词
Art
源自拉丁文
Ars,
近
似
“
工艺
”
的意思,是指制作某种东西所需要的技巧
。
在古希腊时期
，
人们将凡是可凭专门知识来学会
的工作都称为
“
艺术
”
，
音乐
、
雕刻
、
绘画
、
诗歌等都可以被称为艺术
，
这一定义与孔子所说的
“
六艺'湘
似
。
广义的艺术是指任何带有技术或技巧的活动,譬如烹饪艺术
、
生活艺术;狭义的艺术则是指绘画
、
①
王海洋
、
赵洪萍:
《
艺术在社会工作教育中的实践与启示一以中国台湾
N
大学
〈
进阶社会工作实务
〉
课程为例》
，
《
社
会工作与管理》
2017
年第
4
期
。
②
Moxley
D.
,
Feen-Calligan
H.
and
Washington
0.,
"Lessons
Learned
from
Three
Projects
Linking
Social
Work,
the
Arts
and
Humanities
,
Social
Work
Education
:
International
Journal,
Vol.
31,
No.6
,2012,
pp.703-723.
③
周月清:
《
台湾社会工作发展的危机与转机
—
—
社工教育与实务的省思》
，
《
社区发展季刊
》
2002
年第
99
期
。
031
■
社会工作
音乐
、
诗歌
、
文学等创造过程或创作活动①
。
我们所熟知的
，
好的电影
、
绘画
、
雕塑
、
工艺等以技法及其
成果反映人们的美的意识形态
，
被称为艺术②
。
而在福柯
(lt)
看来
，
生活艺术并不只停留在
专业的文化领域
，
而是广泛地存在于生活之中,生活本身就是艺术
。
福柯将审美的态度引进现实生
活
，
打破了艺术与生活之间原本存在的二元对立划分③
，
生活即艺术
、
艺术即生活
，
给了我们探讨艺
术的更多可能性
。
无论人们对艺术的定义是窄还是宽
，
对于艺术的讨论通常都会使人联想到美感
、
创造和情感
，
并
与个人主观经验感受挂钩
。
正如费孝通在晚年提到,艺术其实是一种感觉
，
这种感觉人人都有
,
但常
常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
更像是味道和韵律
。
由此看来
，
艺术不关乎理性所说的好不好与准不准
,
而是
在
“
有无
”
和
“
虚实
”
之间④,由此来体现艺术超出理性之外的美的状态
，
而这种状态无法被科技理性明
确涵盖
，
这一点似乎也应和了托尔斯泰所强调的艺术感性层面
。
艺术的感性层面中包含了艺术的美感
、
模糊性和不可言说性
，
如果以此来理解社会工作
，
则艺术
性指称的是在社会工作中一直存在的柔性
(soft)
创意
、
自我表达和直觉等美学面向的特质
。
从知识论
层面来看,“
艺术
”
一词所指称的社会工作性质或其所牵涉的知识
，
相较于强调客观
、
科学的实证知识
而言
，
是一种涉及个人化的实务性知识
，
例如社会工作实务中的默会知识
。
默会知识
(tacit
knowledge)
2
0
2
0
是
Michael
Polanyi
提出的
。
他认为
，
知识不全是客观的
、
文本的,知识之中包含着激情
、
取向
、
偏好
、
兴
4fr
w
6
趣等个性化的因素
，
是个性与客观性的结合
。
他认为
，
通常可以描述出来的以文字
、
图表和数学公式
加以表达的知识
，
其实只是知识的一种类型
，
还有很多未被描述出来的知识
，
如我们在做某事的行动
超
W
3
5
中所拥有的知识
。
他将前者称为
“
可言传知识
”
，
后者则称为
“
默会知识
”
。
他认为在个人知识体系中,
可言传知识仅仅占了很少一部分,更多的是默会知识
。
默会知识虽难以被觉察
、
也难以被复制
，
但并
褓
隸
W
不表示它不够重要
，
它们深深影响着我们的行为
。
这些知识在行动中可能是以最简化的语言
、
象征或
其他修辞学的形式被表达出来
，
帮助我们理解社会现象以及其后采取的方法
。
然而这些知识的重要
」
鶴
032
63
性却鲜为社会工作的主流知识所接纳
,
即便它已根植于每个社会工作实务者心中
。
即当实践工作者
表现出艺术技能
，
他的默会知识所涵盖的信息要比他能描述的信息丰富得多
。
例如
，
许多资深的社区
工作实务者对于如何做好本土的社区工作有一套自己的心得体会
，
但这套心得体会往往难以向外人
道出
，
他们在实践中能够发展出一种与专业理论与专业技术完全无关的娴熟的专业能力
，
但问题是,
他们不能完整地
、
清晰地描述并表达它
，
即所谓
“
所做的
”
远比
“
能说的
”
要多
。
①汪淑媛:
《
艺术与社会工作实务
》
，
《
台大社工学刊
》
2013
年第
28
期
。
(2)
王思斌:
《
社会工作之真善美
》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8
年
，
第
12
页
。
(3)
高宣扬:
《
福柯的生存美学
》
，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5
年
，
第
505
页
。
方李莉
④
：
《
费孝通晚年思想录:文化的传统与创造
》
，
湖南岳麓书社
,2005
年
，
第
9-10
页
。
从知识论层面来看,社会工作的知识论指向的是与强调客观和科学实证相对的知识
，
主要挑战
社会工作中实证主义
、
程序主义和管理主义的知识传统
。
不同于传统的科学实证性知识
，
从知识论的
立场而言
，
社会工作的
“
艺术性
”
涉及个人的价值和情感
，
指向社会工作知识中的感性
、
人性
、
柔性的
宜观层面
。
艺术性知识使社会工作的知识脱离了
“
理性主义
”
的操控而看到了
“
人
”
的主体部分
,即
“
人
”
不只有理性
,
还有更多的非理性面向
，
“
人
”
成为知识的衡量尺度
,
成为多样现实生活中的一部
分
。
社会工作艺术性的知识是朝向成就
“
人
”
的鲜活知识
,
这种
“
人
”
的知识没有办法被实证性知识所
囊括
,
却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自身和贴近服务对象
。
相较于科学实证知识的运用
,
艺术性知识保存社会工作知识中的人本主义传统
，
追寻
“
回到人本
”
的知识生产取向
,
让我们看到社会工作知识中无法被标准化和量化
，
甚至无法被言说的艺术性面向
O
本文强调社会工作的
“
艺术性
”
知识
，
对于市场化
、
绩效主义和行政化席卷的当下具有深意
，
在社会工
作的知识生产中融入多元的
、综融性的面向来全面理解
“
人
”
，
有助于人们回到
“
人本
”
,找回
“
人味
”
。
社
会工作知识论层面的艺术性唤起我们思考:当今社会工作的知识生产是否全面和具有艺术性呢
？
三
、
情境化下的社会工作实践艺术
在康德看来
,
艺术作为人类技能,也有别于科学(就像有别于知识
),
前者是一种实践能力
，
后者
是一种理论能力
，
前者是技术
，
后者是理论
。
他将艺术看作一种技能
(skill)
①
。
既然是一种技能
，
艺术更
多体现了艺术家在不同情境下的创造能力,就如同雕刻家根据不同的材质原料雕刻出不同的艺术作
品
。
创造性和情境性是艺术创作过程中的必需
，
需要艺术家因时因地去进行创作
。
从实践层面来说
，
社会工作之所以被视为艺术,最具有普遍性的解释是因为人与情境的独特性
，
正如我们提到社会工作时
，
往往也会提到社会工作实践过程中的情境性
,
提到
“
人在情境中
”
和社会
脉络
(context)
。
因而服务技巧也必须因人而异
、
因地制宜
、
因时而变
，
需要变通与弹性,需要丰富的经
验
、
练习与宜觉
。
王思斌认为
，
服务对象及其问题的多样性和独特性
，
要求社会工作者选用合适的方
法去和服务对象沟通
、
交流
，
达成共识
，
协力面对和克服困难
，
依据具体的情境
,
灵活地运用各种方法
和技巧去处理问题,并连贯地推出问题的解决方法②
。
社会工作在面对个人
、
团体与社区工作时除了
基本技能之外
，
根据服务对象不同
，
每一次的服务过程都有其独特性
，
这与艺术的本质相通
，
也是目
前专业社群所具有的共识③
。
独特性和情境性是社会工作这一实践性专业所需的面向
。
根据唐纳德
・
A.
舍恩的研究
，
在
1963
-
①
沃特伯格:
《
什么是艺术
》
，
李奉栖
、
张云
、
胥全文译
，
重庆大学出版社
,2011
年
，
第
59
页
。
②
王思斌:
《
社会工作之真善美
》
，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8
年
，
第
13
页
。
③
汪淑媛:
《
艺术与社会工作实务
》
，
《
台大社工学刊
》
2013
年第
28
期
。
033
■
社会工作
1982
年
，
专业工作者在必须符合实证主义典范下的科技理性规范与解决社会问题的无力感之间挣
扎
，
他们逐渐察觉到实务现象本身的复杂性
、
不确定性
、
独特性
，
以及价值冲突性
，
这些并不符合实证
主义之科技理性模式
。
唐纳德
・
A.
舍恩认为
,
专业人士具有某种特殊的知识
,
这种知识存在于行动当
中,每个胜任工作的人都有一套关于如何去做的知识
,
通过在实践中不断地处理问题
,
使实践认识内
隐
、
自然和自动化
。
从业人员能力的重要性
,
从业人员是否能在行动中回馈
，
取决于学习的能九个人
的价值及敏感性
。
唐纳德
・
A.
舍恩提出了
“
实践性知识
”
和
“
反映性的实践者
"(the
reflective
practitioner
)
。
作为一项受情境影响的专业活动
,
社会工作所使用的往往是实践性知识
,
社会工作者由
此成为反映性的实践者
。
反映性的实践者会寻觅问题情境的独特性
，
重新框定问题
，
从过去的资料库
中挑选出一些经验帮助其理解目前的处境
，
并采取探索性实验
，
培养自己
“
相似地看待着
”
和
“
相似地
解决着
”
的能九使这个独特而不确定的情境能通过试图改变而获得理解
,
也能通过试图理解而发生
改变①。
我们可将实践行动中反映的整个过程称为一项
“
艺术
”,
实践艺术相当于一种行动中反映
，
借此
,
实践者能处理好情境中的不确定性
、
独特性与价值冲突性
。
通过反映性对话和实践
，
将实践中的不确
定性
、
独特性与科学家研究工作中的艺术性联系起来②
。
虽然唐纳德
・
A.
舍恩研究整体专业的实践问
2
0
2
0
题,并非仅针对社会工作
，
但他的研究却精准地描绘了社会工作的处境,给予社会工作者另类工作模
式
，
也彰显了社会工作实践过程中的艺术性③
。
4fr
w
6
超
W
3
5
中国的社会工作虽然发展多年,但其专业介入的工作方法并未因工作对象群体的差异性状况而
有所调整变化或创新(特别是在团体和社区活动中更少见社会工作者基于团体或社区的差异介入方
式有变化或创新)
，
并没有真正关照实践现场中诸多充满
“
不确定性
、
复杂性
、
不稳定性
、
独特性和价
褓
隸
W
值冲突性
”
的情境的核心特质
。
专业工作者陷入纯粹技巧操作后,反而忽略现实情境的不确定性和每
个个案的独特情境
，
阻碍了进入问题的根源性的探究④。
」
鶴
03
63
伴
莎
单
熾
奇
社会工作本身的实践过程
，
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艺术活动,尤其是在问题不确定性下的社会工
作实践充满着变动性和对于情境的策略性反应
。
寻求替代的
、
较符合实践的富有艺术性及直觉性的
实践认识论
，
而这样的艺术性和直觉性确实是有些实践者在不确定
、
不稳定
、
独特的及价值冲突的情
境中所展现的⑤,是应对不确定的一种确定性艺术
。
社会工作的实践艺术强调,许多真正解决问题的
①
唐纳德
・
A.
舍恩:
《
反映的实践者:专业工作者如何在行动中思考
》
，
夏林清译十惊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8
年
，
第
111
页
。
②
同上书
，
第
58
页
。
(3)
汪淑媛:
《
艺术与社会工作实务
》
，
《
台大社工学刊
》
2013
年第
28
期
。
④
王海洋
、
王芳萍
、夏林清:
《
社会工作实践知识的意涵与发展路径
—
—
兼论反映实践取向行动研究路数
》
,
《
华东理工
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19
年第
3
期
。
⑤
同①
，
第
42
页
。
方法
,
乃是来自实践者的反映性对话和行动所得
,
包含只有亲身实践才能体会的经验因素和探究历
程
,
而非照搬照抄书本知识所得
。
对于社会工作者来说
,捕捉到艺术中的情境性和独特性
,
在实践过
程中不断与情境进行反映对话
,
乃是艺术带给社会工作的深刻启发
。
四
、
艺术作为社会工作实务媒介
不同于前面从知识论层面和处境实践层面来探讨社会工作的
“
艺术性
”
,更多时候我们提及社会
工作的艺术性
，
是将艺术窄化为一种工具媒介
,
具体的艺术载体指向社会工作的技巧,是从具体的实
务操作来探讨社会工作何以成为一门艺术
，
讨论如何将艺术媒介运用于社会工作教育与实务实施
中
，
如何将艺术视为融入社会工作的个案
、
小组和社区工作实务中的活动媒介
。
社会工作者将戏剧
、
绘画
、
舞蹈
、
歌唱
、
摄影
、
手工等艺术形式运用在特定服务对象之中
，
以协助他们处理现实生活中的问
题
、
展现自我
、
建立信心
、
发展支持网络,以及增进对社区的认同和参与①
。在社会工作实务中,通过运
用艺术的表现形式来更好地传达社会工作的理念和进行人群服务
。
Goldstein
曾主张社会工作可以吸
纳文学和艺术的内容
，
社会工作教育的准备过程中须赋予艺术一定的比重
。
因为与社会和行为科学
相比,文学和戏剧提供生命矛盾的描绘更生动
。
社会工作与艺术整合
，
可促进社会工作更具想象力和
生产力②。
有学者也发现
，
为社会工作课程注入艺术和人文
，
可以让学生具备运用多样方式思索人群
经验的能力和创造力③
。
Mayesky
发现艺术方案让服务个案在团体中学习如何分享
、
倾听
、
轮流担负责
任
。
此外
，
透过活动可增进参与个案的自我接纳与正向的自我概念
,
并进而接纳自己的长处与缺陷
。
除个人情感的抒发与展现外
,
Mayesky
的研究关照了艺术分享与合作的层面
,
透过艺术方案
，
参与者
学习融入一个团体并成为其中一员④
。
艺术对参与者而言,在个人层面是一个表达媒介
，
可激发个人
成长
,
也可鼓励参与者合作
，
分享文化和促进认同
,
以增强社会凝聚力⑤
。
Sinding
、
Warren
和
Paton
整理出艺术作为媒介运用于实务中的三种主要功能:一是替代传统口语
进行沟通
,
对于因为认知
、
心理
、
语言或安全理由而无法使用口语的沟通者
,
艺术可发挥替代作用
,
创
造一些符号或是以图像来进行描述
，
常常是较能吸引成员分享的方式
,
艺术往往比语言更能回答问
①
黄彦宜
、
赖怡璇
、
蔡美雯
、
沈意婷:
《
艺术在社会工作教育与实务实施的运用
》
,
《
台湾社会工作学刊
》
2016
年第
17
期
。
②
Goldstein
Social
Work
Hasn'T
Made
Progress
As
A
Science
,
Maybe
It
Is
An
Art?
”
Families
in
Society,Vol.73,
No.l,
1992,
pp.48-55.
③
Moxley
D.
,
Feen-Calligan
H.
and
Washington
0.,
“Lessons
Learned
from
Three
Projects
Linking
Social
Work,
the
Arts
and
Humanities,"
Social
Work
Education
:
International
Journal,Vol.
31,
No.6,
2012,
pp.703-723.
④
Mayesky
M.
,
Creative
Activity
for
Young
gton
:
Delmar
Publishers
,
1998,
pp.25-41.
(5)
Carey
P.
,
Sutton
S.
,
w
Community
Development
through
Participatory
Arts
:
Lessons
Learned
from
a
Community
Arts
and
Regeneration
Project
in
South
Liveq
)
ool
,
M
Community
Development
Journal,Vol.39,No.2,
2004,
pp.
123-134.
035
■
社会工作
题
，
尤其是对于不擅长主流语言的少数民族和言语障碍群体;二是借由艺术想象或靠近其他人的生
活经验
，
试着
“
穿其他人的鞋子走路
”
;三是改变惯性思考和看事情的角度
，
如借助摄影和文学作品,
可以帮助社会工作专业的学生重新检视主流文化如何影响他们对老人和青少年的看法①
。
除了情绪
纾解功能之外
，透过艺术的隐喻性表达,青少年能比较安全地反观自己②
。
艺术是认识自己
、
增强个体
自知之明
(
lf-knowledge
)
的有效途径
。
在社会工作实务当中
，
艺术作为一种表达和治疗的媒介
,
促发社会工作者和服务对象进行强大
且极具生命力的自我表达
，
戏剧
、
绘画和手作工艺可以是一种没有威胁性的媒介
，
协助成员以一个安
全的方式叙说经验和分享事情
。
例如
，
身心障碍者的绘画治疗小组,受家暴妇女的自我叙述书写
，
少
数民族妇女的手工艺小组
、
灾后居民的社区剧场
(
community
theater)
,
失智长者的园艺
(
garden
)
治疗
,
癌末病人的音乐治疗
(music
therapy),
这些都是艺术在社会工作实务中的成功运用
。
正如笔者
2016
年参加的台北活泉之家的宁心绘画团体
，
这些精神障碍会员将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素材拼贴成具
有挑战性和反映自己状态的图画
，
从而说出自己平常难以说出口的话,其中一个会员将捡拾到的枫
叶拼贴到绘画中
,
想起了母亲在秋天过世
，
并在绘画中得到了释放:
“
我的妈妈在秋天过世
，
秋天总感
觉很凄凉
，
但是通过绘画我觉得秋天也可以很美丽
。”
相较于单纯言语沟通的局限性
，
这些艺术形式
2
0
2
0
更容易为服务对象所接受
，
艺术提供了一个安全的距离让服务对象诉说自己的生命故事
，
表达自己
4fr
w
6
的感受
，
增进对自我的了解
，
并且有机会去挑战主流文化印刻的偏见
。
艺术作为一种表达媒介
，
让社
超
W
3
5
会工作者和服务对象都可以得到自由充分的表达
，
不必因为在团体中无法精准地运用主流语言表达
自己的想法和意见而感到惧怕;社会工作者与服务对象之间的关系并非有着强烈的指导性,社会工
作者也并不是权威存在
，
整个创作的氛围是自由的
，
社会工作者所提供的示范仅是一个作品的制作
范例
、
基础方法而非绝对的教科书
，
同时更鼓励服务对象能够就原本所提供的基础做法创造出不同
的作品
，
彼此互为教学者
。
在艺术性的表达中没有绝对
，
更无是非对错,服务对象成为艺术的创作者
褓
隸
W
」
鶴
03
63
伴
莎
单
熾
奇
和自己生命的主人
，
社会工作者和服务对象共同主导服务的传递方式和过程
，
由此可以摆脱专业权
威可能带来的不平等关系
。
五
、
从
“
社会工作者
”
到
“
社会工作艺术家
”
本文从不同维度探讨社会工作与艺术之间的相关性
,
在知识论层面
,
艺术性指向了社会工作知
识取向中被科技理性排除的感性层面的知识
;
在情境实践层面
,
社会工作实务本身是一种艺术
,
乃因
①
Sinding
C.,Warren
R.&
Paton
C.,
“
Social
Work
and
the
Arts
:
Images
at
the
Interction,n
Qualitative
Social
Work,Vol.
13,
No.2,
2014,
pp.187-202.
②
黄彦宜
、郑维埴
、
苏金禅
、
郝育亭
、
赵玉雯
、
李柔妙:
《
艺术方案运用于高关怀青少年服务之初探
》
，
《
台湾社会工作学
6
刊
》
2005
年第
3
期
。
社会工作服务对象与情境个别性形成情境化下的社会工作实践艺术;在具体操作层面
,
艺术作为社
会工作实务中的工作媒介,更好地传达了社会工作的理念进而展开服务
。
这些都反映了社会工作本
身的艺术性
，
使得社会工作朝向一种
“
助人的艺术
”
(art
of
helping)
发展
。
当社会工作迈向艺术性
，
我们是否可以提出
，
社会工作者可以成为社会工作艺术家
(social
work
artist)?
社会工作者结合个人的生活经验,与服务对象建立合作性的伙伴关系
，
将全部情感投入进
去
,
将专业价值和实践经验融入与服务对象的互动中
，
由此形成可以辨识的个人风格
,
经过一段时
间的陪伴与服务
，
与服务对象共同谱写生命蜕变的艺术华章
。
如同艺术家只有长期打磨自己的艺术
作品
，
形成独特的个人创造力
，
才能产生传递美感
、
扣人心弦的艺术作品
。
正如王思斌所言
，
社会工作
者将自己的服务有机地融入服务对象系统的改变之中
，
这是社会工作的艺术所在
，
这已经达到了美的
境界①
。
社会工作者在这一过程中
，
不是被动回应和机械化劳作的工作者,而是
“
创造审美和自我实践
的艺术家
”
。
“
创造审美和自我实践的艺术家
”
是福柯
(lt)
后期在研究
“
生存美学
”
(也有翻译为
“
生命
美学
”
)时所提出来的
。
福柯后期探讨生存美学,关注被传统文化所忽视的生活风格
(style
de
vie)
、
生
活技巧
(
techniques
de
vie
)
、
生活技艺
(tekhn6
tou
biou)
、
实践智慧
(Phronesis)
以及生活的艺术
(l'art
de
vivre)
o
福柯认为
，
应该把人的生活和创作活动当成艺术
，
把生活和创作当成艺术美的创建
、
鉴赏和再
生产的过程,因而也把自身追求美的独创性生活的过程当成具有审美价值的
“
目的自身
”
。
使自身的
生活变成生存美的展现过程
，
不但可以不断创造和鉴赏真正的美
,
而且还可以引导自身深入真理的
殿堂
，
陶冶最美的道德情操
；
审美生存不但是思想超越和艺术创造的永恒逾越
(transgression
permanente)
的过程
，
也是伦理实践和恰如其分地对待他人的生活技艺
,
又是使自身与整个社会
、
自然
世界和谐交融的实践智慧
，
探讨自身的技术以及相关的生存美学
，
在福柯后期的研究工作中
,
越来越
占据重要的地位②
。
在福柯看来
，
美是实践智慧的人自身在其艺术般的生活技巧
、
特殊风格中造就和
体现出来的
，
又是在关怀自身的延绵不断的历程中一再更新的自由生活
。
生存美在本质上是自由的
、
悲剧性的和永恒逾越的
。
美
,
只有在自身的审美生存中才能产生出来
;
它本身是随生存而不断变化的
生活艺术
(un
art
de
vivre)
和生存技巧
(une
technique
d
'
existence
)
的产物③
。
因此
，
真正的美
，
归根结底
是创造活动的艺术作品本身
。
那么
，
社会工作者如何成为
“
社会工作艺术家
”
？
笔者在此提出以下几点
，
希望能够抛砖引玉
，
唤
起更多的研究探索
。
①
王思斌:
《
社会工作之真善美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8
年
，第
12
页
。
②
高宣扬:
《
傅科的生存美学
》
,台北五南出版社
,2004
年
，
第
1-8
页
。
③
Foucault.L,Herm^neutique
du
sujet.
Paris
:
Gallimard/Seuil
,2001,
pp.428-429.
037
■
社会工作
(-)
从
“
关怀自身
”
和自我觉察开始行动
福柯将生存美学作为一套反身和自觉的实践方式
，
反身的实践方式意味着社会工作者需要从
“
关怀自身
”
和
“
自我觉察
”
出发
，
“
关怀自身
”
是一个重新认识自己
(know
onelf)
的过程
，
认识自己与
服务对象以及社工机构的关系,拒绝在制式化的生活中异化为
“
没有人味
”
的
“
助人工具
”
。
生活和艺
术是合二为一且无法剥离的，
唯有艺术性的审美
,
才能摆脱日复一日的平庸生存和有限的语词符号
。
“
自我觉察
”
是指社会工作者除了自身的专业知识之外
，
看到存在创造性
、
需要深度的情感与灵性
。
“
自我觉察
”
亦是
“
与情境的反映性对话
”
，
当社会工作者面对不确定的和独特的情境时,
“
实践
”
他的
实践
,
对既有框架持开放的态度
,
并努力去塑造情境
,
使其符合他最初选择的框架
,
并对这些结果加
以反映并进行重新框定
。
社会工作者的自我觉察是行动和思考合二为一的
，
是在行动中不断地进行
反映对话
,
衍生出新的行动中反映
,
促成新的理解而获得改变
。
自我觉察不仅要关照自己
，
也应该洞悉特定的体制脉络
，
将广阔的社会脉络作为背景来框定自
己的任务
,
不只是解决技术性问题
,
而是要在更大的社会拼图中进行反思和对话
。
社会工作者需要觉
察自身所在的社会工作实务场域
，
反思是否在助人实践活动中践行
“
真善美
”
o
例如:社会工作者是否
与服务对象建立平等友善的专业关系
？
社会工作者是否与服务对象建立联结,是否热爱自己的专业
2
0
2
0
和服务对象
？
社会工作者是否将每次实践当作艺术创造的过程
？
社会工作者是否做到了为弱势群体
发声
？
4fr
w
6
超
W
3
5
(
二
)
将
“
艺术
”
植入社会工作教育中
社会工作者要成为社会工作艺术家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
，
而是需要持续不断的实践积
累
。
而大学教育可以引领学生入门
，
在学生心中播下艺术的种子,使学生的思考
、
个性
、
审美
、
语言
褓
隸
W
表达能够朝向艺术化
。
一般来说
，
艺术能力的习得可归纳为两个途径:一是从环境中耳濡目染
，
自
然而然养成;二是有意识培养
，
日复一日地练习
。
这两种习得艺术能力的方法如何反映在社会工作
」
鶴
038
63
教育中呢
？
首先
，
在校园中注入美和艺术的元素
，
可以用各种不同形式呈现
，
例如空间设计
、
色彩搭
配、
艺术表演和艺术作品呈现
、
园艺展示等
，
让学生自然而然地置身于富有美感和艺术性的环境中
。
其次
，
具有一定艺术修养和审美情趣的教师是学生成为
“
艺术家
”
的摆渡人
。
教师的穿着品位
、
言谈
举止
,
个人修养以及对艺术的追求等
,
对学生来说都有艺术启发的价值
,
当然这也有赖于教师在日
常生活中不断提升对艺术和美的感知能力
，
主动创造生活中点滴的美感
。
除了环境熏陶与教师的言
传身教
，
还要在既有的社会工作课程中注入艺术内涵
。
许多社会工作课程都可以注入艺术教育
，
特
别是服务方法课程
，
例如在个案工作
、团体工作
、
社区工作这些课程中都可以穿插艺术教育
。
即使
是在理论课程部分
,
社会工作理论及人类行为与社会环境课程
，
也可引进艺术如何影响个体与社
会改变的论述
。
涉及服务老人
、
儿童、
妇女
、
家庭
、
身心障碍者等的其他领域课程
，
也都可以融入艺术
元素
。
（
三
）
多元的
、
互为主体性的实践创造
社会工作的艺术性讲求社会工作者与服务对象之间产生亲密联结
，
将自己的情感经验
、
生命智
慧锻造进实务过程中
，
持续地精雕细琢
，
进行不断的艺术加工
。
在这个过程中
，
社会工作者与服务对
象之间的界线被打破了
,
是一种互为主体性的参与式过程
,
社会工作者需要突破原有的介入框架
，
思
考更具创意性的
、
多元化的解决策略
。
例如
，
对一个被霸凌少女的伤痛治疗
，
可能是一场话剧
、
一首诗
歌
、
一幅绘画
;
对一个无法控制情绪的母亲
，
可能不是一次情绪管理课程,而是一次亲子音乐会
、
博物
馆之旅
。
在整个服务过程中
，
社会工作者与服务对象一起经历
、
探索与反思
，
共同寻找个人乃至社会
改变的行动方向
，
创造多元的
、
互为主体性的生存美学实践
。
六
、
找回社会工作的
“
艺术性
”
对于专业的社会工作者来说,“
社会工作既是科学也是艺术
”
是一个被普遍接纳却又缺少讨论的议
题
。
艺术并没有反映在社会工作的知识生产和专业实践上
，
究其原因
，社会工作的发展一宜遵循科技理
性的发展路径
，
社会工作被刻意包装成科学性知识而非带有意识形态的救助
，
有意淡化甚至过滤社会
工作中的部分价值观
,
过分注重技术和方法论层面
,
如之前以证据为本的实务
（
EBP
）
在社工学界大行
其道
，
科学和专业化的知识论述成为主流论述①
。在实证典范和科技理性主导下,社会工作专业教育中
几乎看不到有关艺术的课程设置
，
社会工作知识的丰富内涵不断被窄化,艺术在专业教育过程中的失
落无疑使得社会工作艺术家的产生陷入
“
无源之水
”
的枯竭境地
。
在社会工作专业教育中一宜存在对艺
术的漠视
，
更遑论将艺术真切地融入实务操作中
，
就算在实务中存在作为表达媒介的艺术
，
这时的艺术
更多的是为理性目标服务,将艺术作为众多可用工具中的一种
，
企图在理性之外加上可用的艺术成分,
它的价值要由理性来做最终的决断@
。
在社会工作的实践场域中
,
当科技理性与管理主义结合后,社会工
作者更是沦陷在绩效考核的泥淖中
，
压缩了艺术操作的弹性空间,使得社会工作者更像是依附于理性
技术的工匠。
长期以来
，
我们忽略社会工作本身的艺术性
,
将艺术置于可有可无的附属位置上
，
通过推崇科技
理性来改善社会工作的专业地位
，
但现实中
，
社会工作的专业地位依然低迷
。
而那些从社会工作者迈
向创造审美和自我实践的社会工作艺术家
，
则将艺术养分注入社会工作学术
、
教育
，
以及实务工作
中
，
在教育和知识生产上尤其是在人群服务的课程中,更多引入艺术性的知识取向
，
增加艺术涵养的
课程,落实服务的艺术化
。
除此之外
，
他们教导社会工作学生更多地在生活和学习中感受艺术
、
运用
艺术
，
接受艺术的熏陶和历练
，
提升对艺术的感知力,在实务操作上
，
交还社会工作者
（
下转第
90
页
）
①
施旦旦:
《
社会工作本土化以及
“实用主义
”
策略刍议~从福柯的知识权力论谈起
》
，
《
社会建设
》
2017
年第
5
期
。
②
林木笔:
《
柔思社会工作:理性
、
艺术、
灵性整合的观点
》
，
《
社会政策与社会工作学刊
》
2016
年第
20
期
。
039
■
政策研究
美国司法机关一方面明确了就业性别歧视防治的正当性基础
，
积极追求两性的实质平等
，
另一方面
则将重心置于女性个体在职场中的尊严与权益之维护
，
在针对基于生理绝对
、
相对差异之差别对待
的个案裁决中
，
建立起精致
、
科学的司法审查基准
。
相较而言
，
我国的司法实践刚刚起步
，
相关案件鲜
有发生
。
这凸显了现有司法救济理念的偏颇
，
政策宣示重于权利保障
、
个案解决先于规则形成的司法
立场
,
使得类似争议无法得到有效的解决
。
当前我国要解决结构性就业矛盾和性别歧视问题
,
更需关
注职场性别歧视争议的法律解决
。
司法机关若要合理构建以实质平等为导向的司法平衡机制
，
美国
的司法实践探索就不失为有益的借鉴
。
（
责任编辑:余风
）
（
上接第
39
页
）
更多的艺术生产空间
，
创造多元的
、
互为主体性的实践
。
从社会工作者迈向社会工作艺术家
，
对于目前的社会工作者来说无疑是一条漫长艰巨的转变道
路,不仅需要社会工作者不断提升自己的艺术修养
,
完成反映实践和自我更新
,
更重要的是推动社会
工作的教育和知识的生产方式发生转变
。
但笔者相信
，
唯有将艺术真正落实在社会工作当中,才有可
2
0
2
0
能打破社会工作知识疆界
,
推动社会工作实践创新
，
真正实现社会工作的
“
真善美
”
O
4fr
w
6
（
责任编辑:徐潴
）
超
W
3
5
褓
隸
W
」
鶴
090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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