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5日发(作者:出生证明有什么用)
古代军事・关于淮西之役的几个问题
关于淮西之役的几个问题
●陈 勇 李华锋
摘 要
:
淮西之役是唐宪宗元和削藩最为重要的一战
,
它奠定了“元和中兴”局面的基
础。本文对唐政府首先用兵淮西的原因及其名将李 在淮西之役中的作用作了分析
,
并就
后人对韩愈《平淮西碑》的种种批评和指责作了剖析
,
并提出了自己对这些问题的看法。
关键词
:
淮西之役
;
李
;
裴度
;
韩愈《平淮西碑》
;
中图分类号
:E29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3451
(
2004
)
01-0104-09
一、唐政府首先用兵淮西的原因
淮西之役是唐宪宗“元和中兴”最为关键的一战。元和九年
(
814
年
)
,
唐政府出动十六
镇兵马进攻淮西
,
经过四年鏖兵苦战
,
终于以名将李 夜袭蔡州
,
生俘吴元济而宣告结束。
唐政府为什么出动这样庞大的兵力
,
经历如此长的时间来“专意淮西”呢
?
唐宪宗为什么在
军队屡战皆败
,
朝臣多言罢兵的危难局势下不变初衷首先用兵淮西呢
?
个中原因值得探讨。
唐政府用兵淮西与淮西骄藩对唐王朝统治构成的严重威胁有关。淮西割据始于安史降
将李忠臣。宝应元年
(
762
年
)
,
李忠臣出镇淮西
,
在任二十余年间“贪暴不奉法
,,
设防戍以
①
大历十四年
(
779
年
)
,
李忠臣的部将李希烈逐帅自立
,
税商贾
,
又纵兵士剽劫
,
行人殆绝。”
淮西割据得到进一步发展。建中三年
(
782
年
)
,
卢龙、魏博、成德、淄青四镇连兵反唐
,
李希
烈趁火打劫
,
为乱河南
,
自称建兴王
,
天下都元帅
,
攻占了襄阳、许州、汝州、郑州、汴州等地
,
截断南北交通
,
进而威逼洛阳
,
窥视江淮。建中四年
(
783
年
)
,
李希烈自称“大楚帝”
,
四处攻
②
,
朝廷
掠“
,
通邑化为邱墟
,
遗骸遍于原野”
“为之旰食”
,
急调泾原镇兵驰援襄城。不料镇兵
哗变关中
,
朱氵
此攻入长安称帝
。后来朝廷虽倾全力平定朱氵
此之乱
,
又合兵夺回汴州
,
但李希
烈仍退回淮西对抗朝廷。李希烈死后
,
吴少诚继为节度使
,
遣兵袭唐州
,
掠临颍
,
围许州
,
寇
西华
,
德宗遣军进讨
,
屡为所败。继之为帅的吴少阳
,
劫掠商贾
,
招纳亡命
,
为所欲为。元和
九年
,
吴少阳之子吴元济擅领军务
,
纵兵四掠“
,
屠舞阳
,
焚叶县
,
攻掠鲁山、襄城。汝州、许州
③
李商隐有诗称及阳翟人多逃伏山谷荆棘间
,
为其杀伤驱剽者千里
,
关东大恐。”“淮西有贼
④
可见
,
淮西自割据以来
,
已五十载
,
封狼生豸
区豸区生罴
。不据山河据平地
,
长戈利予日可麾。”
・
104
・
《军事历史研究》
2004
年第
1
期
形成了一个具有相当战斗力的武装集团
,
已成为两河强藩中实力甚强、为患甚烈的藩镇
,
成
为朝廷的“为之旰食”的腹心大患。同时
,
淮西又与两河强藩相勾结“
,
急热为表里”。淄青李
师道“
,
素以淮西为援”
;
成德王承宗“党淮西之日久”
,,
积极配合淮西兴兵“以窥朝廷之能
,
⑤
否”。宰相裴度上言“
,
淮西
,
腹心之疾
,
不得不除
,
……两河藩镇跋扈者
,
将视此为高下。”
可见
,
能否消灭淮西
,
已成为中唐解决藩镇割据的关键。
唐政府首先用兵淮西固然与淮西骄藩对唐王朝的严重威胁有关
,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与
淮西重要的战略位置及其它对唐王朝运道的严重威胁有关。淮西位于淮、颍两水之处
,
领
申、光、蔡三州。由于它雄踞中原腹地
,
地当运路要冲
,
自古以来即为兵家必争之地。蔡州介
“荆豫之间”
,
北望汴洛
,
南通淮沔
,
可“屏蔽淮泗
,
控带颍洛”。申州“北接陈汝
,
襟带许洛
,
南
⑥
,
自古戍守
,
视为重
连襄郢
,
肘腋安黄”
,
南北争衡
,
常为重镇。光州“襟带长淮
,
控扼颍蔡”
⑦
。由于淮西处在这样一个地。所以清人王夫之称淮西“逼近东都
,
中天下而持南北之吭”
重要的战略位置上
,
它向北直逼运河枢纽汴州
,
若汴州为唐中央控制
,
一可保政府的经济生
命线大运河的畅通
,
增强朝廷削藩的经济实力
;
二可阻断两河强藩的联系
,
制敌要害
,
削弱叛
镇力量
,
瓦解其联盟
;
三可屏障重镇郑州
,
确保东都洛阳的安全。一旦汴州有失
,
不仅南北运
路受阻
,
淄青、成德等镇将与淮西联成一片
,
互为依托
,
联衡抗命
,
而且东畿门户洞开
,
郑州将
直接暴露于敌人进攻之下
,
洛阳也危在旦夕。向东由光州疾行四百余里
,
可直取寿州。若寿
州一失
,
那么江淮漕运枢纽、粮食盐茶集散之地扬州就不能“安枕而卧”了。而扬州难保
,
唐
廷将失去江淮财赋重地。向西可直捣唐、邓诸州
,
进围山南东道首府襄阳
,
控制汉水
,
切断京
畿与西南的联系。向南又虎视经济富饶的江淮
,
以截断唐政府的财源之地。李希烈兵陷郑、
汴
,
兵逼洛阳
,
西下邓州“
,
江淮大震”“
,
东南转输者
,
皆不敢由汴渠……而上”“
,
南路遂绝
,
贡
⑧
;
吴元济
献商旅皆不通”
“纵兵侵掠
,
及于东畿”“狂悍而不可遏”
,
“环其地数千里
,,
莫不被
其毒”
,
便是很好的证明。淮西宿将董重质曾向吴元济提出东据扬、润
,
阻断运河
,
西陷商、
邓
,
占据襄阳
,
南控江淮
,
北下洛阳
,
取唐而代之的计划。他说“
:
请以精兵三千由寿之间道取
扬州
,
东约李师道以舟师袭润州
,
据之
;
遣奇兵掩商、邓
,
取严缓
,
进守襄阳
,
以摇东南
,
则荆、
衡、黔、巫传一矢可定
,
五岭非朝廷所有。又请轻兵五百
,
以 领三日袭东都
,
则天下骚动
,
可
⑨
淮西的器张、以横行。”狂妄
,
对唐政府的威胁之甚
,
于此可见。
由于淮西处于“中天下而持南北之吭”的战略位置上
,
对唐王朝的漕粮运道又构成严重
威胁。安史之乱后“
,
天下以江淮为国命”
,
唐政府的赋税收入主要仰给江淮。要把江淮财赋
运往洛阳、关中
,
主要依靠东边纵贯南北的大运河和西边水陆相兼的汉沔道等。而淮西东进
直指运河
,
西行可并汉沔
,
时时威胁着唐政府赖以依靠的漕粮运道。同时
,
淮西本身又是唐
廷转输漕运的要道
,
处在淮颍道上。淮颍道即指由颍水入淮河的水道
,
早在秦汉时就为重要
⑩
。自隋开汴运道。杜佑称秦汉运路“出浚仪
(
开封
)
十里
,
入琵琶沟
,
绝蔡河至陈州而合”
ϖλ
,
淮颍道遂变为驿路交通。
河“
,
利涉扬楚
,
故官漕不复由此道”
“开元时
,
江淮人走崤函
,
合
ω
λ
,
可见盛唐时由庐寿取道淮颍而赴京洛的人为数不少。安史之乱
,
汴运受
肥、寿春为中路”
阻
,
淮颍道遂重新受到朝廷重视。代宗大历末
,
陈州刺史李 重开淮颍运路“以通漕挽”
,
。
德宗建中二年
(
781
年
)
爆发了“四镇之乱”
,
汴运阻断“由是东南转输者皆不敢由汴渠
,,
自蔡
ξ
λ
。建中三年
,
江淮转运使杜佑提出了一个新的沟通黄淮长江的运道计划
:
疏通庐水而上”
寿间的鸡鸣岗以通舟
,
然后陆行四十里入淝水
,
经淝水入巢湖
,
再由巢湖经濡须水入长江
,
・
105
・
古代军事・关于淮西之役的几个问题
“江湖、黔中、岭南、蜀汉之粟可方舟而下
,
由白沙
,
趋东关
,
历颍蔡
,
涉汴抵东都
,
无浊氵斥淮之
ψ
λ
。杜佑的计划虽因藩镇之乱很快平定
,
汴运重开而未能施行
,
但从中阻
,
减故道二千余里”
也透露出时人对淮颍水道的高度重视。元和十一年
(
816
年
)
十二月
,
宪宗置淮颍水运使
,
“扬子院米
,
自淮阴氵
斥淮入颍
,
至项城入氵
殷
,
输于堰城
,
以馈讨淮西诸军
,
省汴运之费七万余
ζ
λ
。元和十二年淮蔡平
,
淮颍道更趋活跃。陈鸿缗”《庐州同食馆记》载
:
合肥郡城南门东上曰同食馆
,
……东南自会稽、朱方、宣城、扬州
,
西达蔡汝
,
陆行抵京师。江淮牧守
,
三台郎吏
,
出入多游郡道。是馆成
,
大宾小宾
,
皆有次
舍。开元中
,
江淮人走崤函
,
合肥寿春为中路。大历末
,
蔡人为贼
,
中道中废。元
和中
,
蔡州平
,
二京路复出于庐。西江自白沙瓜步
,
至于大梁
,
斗门堰埭
,
盐铁税
缗
,
诸侯榷利
,
骈指于河。故衣冠商旅
,
率皆直蔡会洛
,
道路不 。
在唐代
,
大运河固然是政府转输东南财富的主要运道。但是当东南运河道在受骄藩威胁不
能通漕时
,
具有临时性、替代性特点的淮颍道就显得十分活跃了。由于淮西正好处于淮颍水
道上
,
对唐王朝的漕运线构成了严重威胁。为了解除淮西对运道的威胁
,
使江淮财赋源源不
断地运往关中
,
唐政府也必须翦灭淮西
,
消除这个肘腋之患。
淮西不与两河强藩毗连
,
其四邻州县皆为政府所有
,
这也为朝廷首先打击淮西提供了一
个极好的条件。
宪宗元和年间
,
尽管藩镇林立
,
布列天下
,
但是真正能与朝廷分庭抗礼的则只有河朔三
镇和淮西、淄青。河朔三镇是中晚唐藩镇割据的顽固堡垒
,
自安史之乱以来割据势力已根深
蒂固
,
又联兵拒命
,
一时不易铲除。如三镇之一的成德镇“
,
内则胶固岁深
,
外则蔓连势
{
λ
,
其南有魏博作为屏障
,
北为幽燕为之党援
,
东与淄青建立联盟
,
因此王夫之在
广”
《读通鉴
论》中称“最宜缓而不可急攻者
,
莫恒冀
(
成德
)
若矣”。元和四年
(
809
年
)
,
宪宗发兵二十万
伐成德王承宗
,
攻战近一年
,
耗费七百万缗
,
最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淄青拥有十二州之地
,
在强藩中地盘最大
,
且兵多将广
,
割据已达五十多年
,
又与魏博“约相保援”
,
也不易攻取。而
淮西与河朔、淄青的情况则异
:
其四周皆无叛镇直接相援
,
仅有三州之地
,
地盘狭小
,
兵力有
限
,
对朝廷用兵而言
,
是一个最为薄弱的环节。当时朝中许多大臣都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
点。就在元和四年朝廷用兵成德之际
,
宰相李绛就向宪宗提出了“舍恒冀难致之策
,
就申蔡
易成之谋”的计策
,
他说“淮西事体
,
与河北不同
,
四旁皆国家州县
,
不与贼邻
,
无党援相助
,
朝
|
λ
“
廷命师
,
今正其时”
,
专意淮西
,
功必万全”。另一位宰相李吉甫也指出“
:
淮西
,
非如河北
,
}
λ
四无党援
,
国家常宿数十万兵以备之
,
劳费不可支也。失今不取
,
后难图矣。”并且他早在
任淮南节度使时
,
就向朝廷提出将淮南治所从扬州“徙理寿州”
,
以经略淮西。宪宗也在平西
川斩刘辟之后
,
就想用兵淮西
,
只是因兵伐成德和时机不成熟而未施行。
诚然
,
淮西与成德、淄青“肱髀相依”
,
相为表里
,
但此二镇与淮西相悬千里
,
也是远水救
不了近火的。成德王承宗要兵援淮西
,
必经魏博
,
而对朝廷特别有利的是“
,
五十余年不沾皇
化”、在两河藩镇中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魏博镇
,
已于元和七年
(
812
年
)
举六州之地归顺中
央
,
因而王承宗在淮西之役打响后“
,
不能出一步以蹑官军之后”。淄青李师道要援淮蔡
,
必
经宣武
,
宣武节度使韩弘虽然“乐于自擅
,
欲倚贼自重”
,
但也不甘坐视二镇来夹击自己。而
魏博归唐
,
造成了刳河朔腹心
,
倾叛乱巢穴之势
,
两河骄藩已有齿寒之惧。田弘正又出师平
卢
,
断绝了郓蔡之间的掎角之援
,
因而李师道在朝廷征伐淮西时
,
仅仅“以狗盗之奸
,
刺宰相
,
・
106
・
《军事历史研究》
2004
年第
1
期
∼
λ
。当时亲自随宰相裴度参加淮西之役、焚陵邑
,
协朝廷以招抚
,
而莫救元济之危”任行军司
马的韩愈曾作了很有见地的分析“
:
淄青、恒冀两道
,
与蔡州气类略同
,
今闻讨伐元济
,
人情必
有救助之意
,
然皆阍弱
,
自保无暇。虚张声势
,
则必有之
,
至于分兵出界
,
公然为恶
,
亦必不
敢。”又称淮西“以三小州残弊困剧之余
,
而当天下之全力
,
其破败可立而待也。然所未可知
υ
µ
者
,
在于陛下断与不断耳。”可见
,
淮西能否平定
,
关键取决于朝廷能否审时度势
,
见机能
断
,
取决于宪宗有无彻底削藩的决心。不可否认
,
淮西地处南北冲要
,
是阻命自固的好地方。
然而它却仅有三州之地
,
打起仗来回旋余地小。若朝廷令将掎角进讨
,
势必会造成淮西“聚
而待之则自穷
,
分而应之则不足。东抗则西入
,
南备则北侵
,
腹背受攻
,
首尾皆畏”之势
,
故讨
平淮蔡也是不难的。可见
,
淮西虽地处南北要冲
,
但却“旁无应援”
,
能为朝廷所平定。如果
淮西叛镇被剪灭
,
淄青便失去了屏障
,
王师一战可复山东十二州之地。朝廷一旦收复了淄
青
,
再挥戈北上取成德
,
就容易得多了。这诚如宰相李逢吉所言“宜并力先取淮西
,,
俟淮西
ϖµ
平
,
乘其胜势
,
回取恒冀
,
如拾芥耳。”所以
,
尽管淮西雄据中原腹地“兵精卒顽”
,,
有相当的
战斗力
,
但它也有不与其它跋扈叛镇地盘相连的致命弱点
,
因而又是整个强藩中较为容易攻
取的一个藩镇。
二、名将李 与淮西之役
元和九年十月
,
唐宪宗令严绶都督十六路兵马
,
从东、西、南、北四面夹击淮西
,
从而打响
了元和削藩中最为激烈的一仗。
战争初期
,
由于朝廷用将非人
,
致使前线一败再败
,
用兵三年
,
毫不奏效。特别是元和十
一年
(
816
年
)
六月
,
随唐邓节度使高霞寓兵败铁城“仅以身免”
,,
前线局势更加恶化
,
大有一
触即溃之势。是继续征伐
,
铲除割据
,
还是听之任之
,
姑息淮西
,
朝廷议论纷纭。一部分朝臣
为淮西的凶焰所吓倒
,
主张“不欲讨蔡”
,
宣称“因抚而有
,
顺且无事”。在这关键时刻
,
宰相裴
度主战
,
宪宗也下定决心继续征伐
,
以袁滋代替高霞寓为帅。但袁滋“柔懦不能军”
,
到前线
后“
,
止其兵不犯吴元济境”
,
使前线局势更加危难。如果战争再旷日持久的延续下去
,
征伐
淮西势必会以“师老财竭”而罢兵。当时韩愈就敏锐地指出“
:
必胜之师
,
必在速战。兵多而
ω
µ
战不速
,
则所费必广。”显然
,
要扭转这种不利局面
,
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任用能将
,
速战速
决
,
尽快解决淮西战事。就在朝臣多言罢兵息事、前线几近崩溃之时
,
名将李晟之子、太子詹
事李 毛遂自荐
,
向宪宗抗表自陈
,
愿到淮西前线效力。于是宪宗以他为随唐邓节度使
,
负
责主持淮西西部战事。
临危受命的李 为了扭转危局
,
变弱为强
,
便针对当时军中的实际情况
,
采取了安抚士
卒、慰问伤病者、扩充军队、优待降卒、录用降将等措施。其中录用降将一措施尤为成功。元
和十二年
(
817
年
)
二月
,
李 擒获了吴元济的骁将丁士良。他亲释其缚
,
置为捉生将
,
使丁
为之感动
,
愿“尽死以报德”
,
乃献计于李
,
使“曾为官军患”的吴秀琳以文城栅三千兵降服。
李 以吴秀琳为衙将
,
对其部将李忠义也委以重任。在笼络录用降将中
,
最典型的重用李
礻右。李礻右为淮西骑将
,
有胆略
,
屡为官军患。李 用计将他擒获。众将常受其苦
,
皆请杀之。
ξ
µ
。李 却“释缚
,
待以客礼”
,
时常“独招礻右及李忠义
,
屏人而语
,
或至夜分
,
他人莫得预闻”
当宪宗赦免李礻
右之罪
,
派他到前线立功赎罪时
,
李 “待礻
右益厚”
,
让他“佩刀巡警
,
出入帐中
,
・
107
・
古代军事・关于淮西之役的几个问题
ψ
µ
略无猜间。”又用他充任六院兵马使
,
统率唐、随牙队三千精兵。
由于李 采取了这一系列切实可行措施
,
使“唐、邓军气复振
,
人有欲战之志”
,
与初至前
线时土卒气势伤沮、皆无战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从而扭转了前线的危局
,
使形势越来越有
利于朝廷。
为了减轻淮西对东都和江淮运路的威胁
,
李 在士气渐高、军气复振的基础上
,
不断主
动出击敌人。在战斗中
,
采取了“不恤小败”“、不矜小胜”等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如遣兵攻
朗山
,
故意佯败
;
引军攻吴房
,
克其外城
,
杀敌千余
,
但不乘势攻下
,
却“留之以分其力”。表面
看
,
唐邓军不堪一击
,
实则制造了假象
,
使敌方不甚注意自己
,
为乘虚直捣蔡州提供了条件。
ζ
µ
为深入了解敌情
,
李 “每得降卒
,
必亲引问委曲
,
由是贼中险易远近虚实
,
尽知之。”
元和十二年
(
817
年
)
十月十日夜
,
李 亲率精兵九千
,
以李礻
右
、李忠义为先锋
,
从文城栅
出发
,
东行六十里占据张柴村
,
留五百人镇守
,
以切断有重兵把守的洄曲与蔡州的联系。随
后又连夜引兵前进。当时正是寒冬一个昏黑的夜晚
,
寒风凛冽
,
大雪纷飞
,
军旗被吹裂“人
,
马冻死者相望”。当将士得知进攻的目标是“入蔡州取吴元济”
,
众皆失色“
,
然畏
,
莫敢
违”。军队疾行七十余里
,
兵临蔡州城下
,
城内无一人知者。当鸡啼雪止之时
,
官军已占据吴
元济外宅。最后
,
吴元济在内被围困
,
外无援兵的绝望中束手就擒。这样
,
在敌方未经过大
规模有力抵抗之下
,
便一举荡平为唐巨患的淮西强藩。
经过近四年的浴血苦战
,
淮西骄藩终于被平定。淮西的翦灭
,
不仅使东都和江淮的威胁
得以解除
,
消出了肘腋之患
,
而且也大大提高了唐政府的政治威望。其他藩镇闻之
,
纷纷归
唐。横海程权自请入朝
,
朝廷收复了沧、景二州。成德王承宗闻之大惧
,
被迫“归德、棣二州
,
{
µ
入租赋
,
待天子署吏。”淄青李师道也只好“遣使奉表
,
请使长子入侍
,
并献沂、密、海三
|
µ
。后又反悔
,
宪宗以李 为徐州刺史、州”武宁军节度使进讨淄青。 在徐州“理兵有方
,
}
µ
,
李师道终被消灭。卢龙刘总日夜
略”“
,
破城金乡
,
凡十一战
,
擒贼将五十
,
俘斩万计”
“自
谋自安之计”
,
听命于朝。盘踞宣武达二十多年之久的韩弘“也携汴之牙校千余人入觐”
,
。
这样
,
自天宝以来
,
两河陷于强藩之手达六十余年后
,
终被朝廷收复
,
藩镇割据的局面有了很
大的改观。王夫之称“
:
元和十四年
,
李师道授首
,
平卢平
;
其明年
,
王承宗死
,
承元归命
,
请别
除帅
,
成德平
;
又明年
,
刘总尽纳其土地士马
,
送遣部将于京师
,
为僧以去
,
卢龙平
;
田弘正徙
镇成德
,
张弘靖出师卢龙。自肃、代以来
,
河北割据跋扈之风
,
消尽无穷。唐于斯时
,
可谓旷
∼
µ
。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世澄清之会矣”“元和中兴”。在中兴唐室的事业中
,
李 擒吴元
济
,
讨李师道
,
屡立战功。史称“父子仍建大勋
,
虽昆仲皆领兵符
,
而功业不侔于
,
近代无以
υ
ν
“功名之奇
ϖν
比伦。”“元和平贼之功
,
听
(
李 之弟
)
、 居其半”
,,
近世所未有。”
李 也因
此大功
,
官至左仆射
,
受爵凉国公
,
食邑三千户。这些事实表明
,
淮西的平定
,
奠定了“元和中
兴”局面的基础
,
李 不愧是一位智勇双全、有大功于唐室的中兴名将。
三、关于韩碑、段碑的问题
(
以下简称淮西之役结束后
,
群臣请刻石纪功
,
明示天下。宪宗命韩愈撰写《平淮西碑》
)
。但碑成不久
,
宪宗又下诏磨去韩碑
,
令翰林学士段文昌重撰
(
以下简称“韩碑”《平淮西碑》
)
。“段碑”
・
108
・
《军事历史研究》
2004
年第
1
期
(
宪宗
)
诏愈撰《平淮西碑》
,
其辞多叙裴度事。时先入蔡州擒吴元济
,
李 功第
一
,
不平之。 妻
(
唐安公主之女
,
宪宗之姑
)
出入禁中
,
因诉碑辞不实
,
诏令磨愈
文。宪宗命翰林学士段文昌重撰文勒石。
对于韩、段二碑
,
千载以来
,
人们议论纷纭。推崇韩碑者认为
,
韩碑叙事公允
,
为韩文杰
作
,
史笔文势
,
堪称双绝。韩碑被磨
,
乃人构诬所致
,
可谓千古奇冤。晚唐诗人李商隐称韩碑
“碑高三丈字如斗
,
负以灵鳌蟠以螭。句奇语重喻者少
,
谗之天子言其私。长绳百尺拽碑到
,
ω
ν
。对韩碑被磨惋惜不已。一些推崇韩碑、粗砂大石相磨治”贬斥段碑的人
,
甚至吟出了“淮
ξ
ν
西功业冠吾唐
,
吏部文章日月光
,
千载断碑人脍炙
,
世间谁数段文昌”的诗句。批评韩碑者
认为
,
韩愈叙事不实
,
纪功不平
,
断碑之事
,
事出有因。比如清人钱大昕认为“淮西之役
,,
裴
相虽以身任之
,
然所责者
,
仅光颜一路
,
其胜负正未可知。唐邓随之帅
,
始用高霞寓
,
再用袁
滋
,
三易而得李
,
不逾半年遂成入蔡之功
,
视光颜等合攻三年
,
才克一二县者优劣悬殊矣。
退之叙其功
,
但与诸将伍
,
得毋以雪夜之袭不由裴相所遗而有意抑之耶
?
门户之见
,
贤者不
ψ
ν
免
,
断碑之举
,
有自来也。”后人对韩碑的指责归纳起来不外乎三点
:
一是其辞“多叙裴度
事”
,
有誉裴度抑李 之嫌
;
二是叙李 战功而与诸将等同
,
把他置于普通将领之列
;
三是吹
捧宣武节度使韩弘。下面试就这些问题略作分析。
关于刻石纪功
,
尽归宰相的问题。
裴度是唐宪宗元和年间不可多得的贤相
,
是宪宗元和削藩政策坚定的支持者和主要策
划人。特别是元和十年
,
在淄青李师道、承德王承宗刺杀宰相武元衡
,
焚毁河阴仓
,
弄得“京
城大骇”“、人情忄
匡惧”
、朝臣多言罢兵之时
,
裴度力排众议
,
坚主用兵
,
发誓与贼誓不两立
,
坚
定了宪宗平定淮西的决心。随后裴度以宰相身份出任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
,
亲自到淮西前
线督师
,
担负起了军事统帅的重任。他到达前线后“
,
军法严肃
,
号令画一”
,
深得前线将士的
拥戴。应当说
,
淮西的平定
,
与宰相裴度的作用是密不可分的。李商隐在其诗《韩碑》中称
:
“帝得圣相相曰度
,
贼斫不死神扶持。腰悬相印作都统
,
阴风惨澹天王旗。”“ 武古通作牙
爪”“
,
十四万众犹虎貔”。“入蔡缚贼献太庙”“
,
帝曰汝度功第一”
,
充分肯定了裴度在平淮西
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即便是夜袭蔡州、生俘吴元济的名将李 对裴度也是非常尊敬、推崇
的。在袭蔡之前
,
李 派判官郑氵解将乘虚袭蔡的计划告之裴度
,
得到他的认同。当夜袭成功
后
,
李 “不戮一人
,
其为元济执事、帐下、厨厩之间者
,
皆复其职
,
使之不疑
,
乃屯兵鞠场以待
ζ
ν
。度至“裴度”
,
具橐革
建侯度马首”
,
请度以宰相之礼接受其“迎谒”。事实上
,
裴度对淮西
前线的局势和战况是了如指掌的
,
他是战役主要的策划者
,
李 夜袭蔡州的计划也是得到他
同意的。唐人罗隐撰《谗书・说石烈士》
,
称“及缚元济
,
虽丞相与二三辈不能先知也”
,
的确难
ν
。韩愈在以令人置信
{
《平淮西碑》中着力突出宰相裴度的作用
,
把他置于诸将之上
,
应当说
是合符情理的。胡三省指出“
:
观裴度不附群议
,
请身督战
,
则韩愈《平淮西碑》推功于度
,
有
|
ν
,
这是有道理的。
以也”
关于李 战功的叙述问题。
如前所述
,
李 是在淮西前线战况恶化
,
唐军大有一触即溃之时
,
毛遂自荐
,
到西部前线
担负起指挥重任的。事实上
,
淮西之役也正是在李 出任唐随邓节度使之后才开始有了明
显转机。李 到达前线后
,
果断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措施
,
迅速地扭转了危局
,
初显了
足智多谋的将才。在战役中
,
他亲自向降卒了解敌情
,
善听部下意见
,
战术灵活多变
,
显示出
・
109
・
古代军事・关于淮西之役的几个问题
他深谋远虑
,
颇能知己知彼。特别是在奇袭蔡州之役中
,
更是显示出他杰出的军事天才。亲
率孤军九千兵临蔡州城下
,
敌方竟“皆不知觉”。乘风雪交加的夜晚直取敌心脏
,
出奇制胜
,
使敌方措手不及
,
足见其果断机智
,
指挥有方。当诸将闻取蔡州尽皆失色时“然畏
,,
莫敢
违”
,
与藩镇割据中“变易主帅
,
事同儿戏”形成鲜明对比
,
显示出善于驾御将士
,
军纪严明
,
深
得士心。孤军深入
,
把士卒置之死地
,
使其尽皆死战
,
战斗力倍增。利用攻心战
,
使吴元济的
谋主、骁勇善战、握有重兵的董重质归附
,
做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从李 深入西部战场
到突入蔡州
,
成“夜半之绩”
,
能做到“败于朗山而不忧
,
胜于吴房而不取
,
冒大风甚雪而不止
,
}
ν
,
充分显示出了杰出的军事才能。刘禹锡把李 比作
孤军深入而不惧”
“汉家飞将”“汉家
,
∼
ν
。王建也有诗称赞李飞将下天来
,
马垂一挥门洞开。贼徒崩腾望旗拜
,
有若群蛰惊春雷”
υ
ο
。从淮用兵“
,
和雪翻营一夜行
,
神旗冻定马无声。遥看火号连营赤
,
知是先锋已上城”
西之役的整个过程来看
,
如果没有李 这位勇谋兼备的名将
,
那么平淮西要想迅速取胜则是
很难想象的
,
甚至完全可能会姑息了事。在淮西之役中
,
李 功冠诸将“
,
入蔡
,
功居第
一”
,
是符合实际的。韩碑叙述李 战功时主要有二处
,
一是在叙述诸将战功之后称“ 其
西
,
得贼将辄释不杀
,
用其策
,
战比有功”。二是叙李 雪夜入蔡州之事“十月壬申
,,
用所
得贼将
,
自文城因天大雪
,
疾驰百二十里
,
用夜半到蔡
,
破其门
,
取元济以献
,
尽得其属人
ϖο
卒。”韩碑叙李 战功的确失之过简
,
而且在叙述时把他与诸将同列
,
置于一般将领的地
位
,
未能突出这位中兴名将卓越的战功。这的确是韩碑的一大缺憾
,
也难免遭到后人的责难
和强烈批评。宋人叶适称“
:
合天下之兵
,
累年以攻淮蔡
,
无尺寸效。而李 不杀一人
,
用李
《平淮西碑》
,
遂言乃敕颜、
礻右招董重质全师
,
独有不血刃之功
,
前代固未易一二数。而韩愈作
胤、 、武、古、通
,
咸统于弘。夫不择将任人
,
而阳拘泛率以侥幸于一胜
,
乃唐人之大失。愈
(
”既不能知
,
又无所别异
,
使绝世奇勋
,
挫折庸帅奸将之手。若鱼朝恩、吐突承 “乃“璀”
ω
ο
之误———引者
)
而有成
,
又将何词
?
宜其不心服而卒以沮毁也。”相反
,
段文昌《平淮西碑》
对李 卓越的战功作了充分而全面的叙述
,
突出了这位智勇双全的名将在淮西之役中的特
殊作用。从这一点讲
,
段碑的叙述弥补了韩碑叙事的不足。
当然
,
我们在充分肯定李 卓越战功的同时
,
也并不否定其他人在淮西之役中的作用。
事实上
,
淮西强藩得以平定
,
是唐王朝君臣上下同心的结果。唐宪宗是中唐不可多得的有为
之君
,
素有裁制强藩
,
削平祸乱之志。他秉政伊始
,
便刷新政治
,
任用力主削藩的文臣武将
,
对闹事骄藩大张挞伐。在用兵淮西的过程中
,
尽管战局不利
,
但始终没有动摇平叛的决心。
宰相武元衡“锐意诛蔡”
,
最后为平藩事业献出了生命。裴度被骄藩派人刺伤
,
仍“裹疮入相
议军旅”
,
以平贼为己任。唐将李光颜、乌重胤、李文通、李道古
,
也在淮西北境、东面、南部浴
血奋战。特别是李光颜一路
,
在洄曲吸引了淮西主力
,
致使蔡州空虚
,
李 才能乘其不备
,
雪
夜入蔡州
,
取得成功。
关于称誉韩弘的问题。
贞元八年
(
792
年
)
,
韩弘为宣武节度使出镇汴州。但他是一个“乐于倚贼自重”的半割
据者
,
在镇守大梁二十余年间“四州征赋
,,
皆为己有
,
未尝上供。有私钱百万贯
,
粟三百万
ξ
ο
斛
,
马七千匹
,
兵械称是。专务聚财积粟
,
峻法树威。……诏使宣谕
,
弘多倨待。”在淮西之
役中
,
朝廷授予“淮西诸军行营都统”之职
,
但他“实不离理所”
,
只派其子韩公武领兵三千隶
ψ
ο
李光颜军。韩弘虽为讨伐淮西的统帅
,
但他“乐于自擅
,
欲倚贼自重
,
不愿淮西速平。”所
・
110
・
《军事历史研究》
2004
年第
1
期
ζ
ο
以
,
在淮西之战中“
,
常不欲诸军立功
,
阴为逗挠之计。每闻献捷
,
辄数日不怡。”对于这样
一个“危国邀功如是”的地方军阀
,
韩愈在《平淮西碑》中无一字之贬
,
反而称颂韩弘“责战益
急”
,
甚至在后来所写的诗中把他与宰相裴度并列
,
并称为“两府元臣”。韩弘对韩愈笔下留
{
。韩碑如此吹捧韩弘
,
也引起了后人对韩愈的强烈情也心存感激
,
以“绢五百匹”赠予韩愈
ο
不满和批评。
问题在于
,
韩愈在《平淮西碑》中对一个“四州征赋
,
皆为己有”、“乐于倚贼自重”、“危国
邀功”的军阀为什么不加贬斥
,
反而称颂其功
,
把他打扮成为一个“责战益急”
,
位列于宰相裴
度之下的平藩英雄
?
韩文为什么要这样叙述韩弘
?
事实背后的真相究竟怎样
?
这就值得研
究了。我们认为韩碑之所以这样叙述
,
一个重要的原因恐怕是出于策略上的考虑。宣武镇
|
ο
,
战略位置极为重要。史称
处“水陆要冲”
,
为“王室藩屏”
“大梁当天下之要
,
总舟车之繁
,
}
ο
控河朔之咽喉
,
通淮湖之运漕
,
……地辟土沃
,
兵多甲坚。”刘禹锡也称汴州“内屏王室
,
东
∼
ο
。如果宣武为朝廷所有
,
不仅可以雄诸侯”“扼制淮夷
,
保障楚甸”
,
还可以隔断两河
,
以备
恒郓。假如宣武失控
,
则平卢、成德将与淮西连成一片。如此
,
则徐州失去屏障
,
中央王朝对
东南地区也必将失控。宣武“当两河冲要”、“处强寇之间”的形势和宪宗“因其形势以临淮
西”的战略
,
足以显示宣武在用兵淮西中的重要作用。所以
,
在淮西之役中
,
争取宣武节度使
韩弘的支持
,
使他能站在朝廷一边
,
就显得格外重要了。在战争之初
,
朝廷“虑其异志”
,
而授
韩弘都统之职以示笼络。韩愈对宣武镇在平淮西中的重要作用有比较清醒的认识
,
对朝廷
联合韩弘平淮西寄予了厚望。他以行营司马的身份随裴度赴淮西行营时
,
就提出了“请先乘
遽至汴说韩弘
,
使协力”的主张
,
得到了裴度的赞同。皇甫氵
是在为韩愈撰写的墓志铭中称
,
“先生以右庶子兼御史中丞、行军司马
,
宰相军出潼关
,
请先乘遽至汴
,
感说都统
,
师乘遂和
,
υ
πϖπ
卒擒元济。”在《韩愈神道碑》中也有“出关趋汴
,
说都统宏
,
宏悦用命”的记载。韩愈只身
至汴
,
出使宣武
,
感说韩弘的确取得了成功。韩愈在《送张侍郎》一诗中称“
:
司徒东镇驰书
ω
π
谒
,
丞相西来走马迎。两府元臣今转密
,
一方逋寇不难平。”显然
,
在韩愈眼中
,
促成韩弘与
朝廷的合作
,
对于淮西的平定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淮西平定后
,
论功行赏
,
不书韩弘
,
于情
理不通
,
这也难怪他在《平淮西碑》中对韩弘大加称颂。事实上
,
在淮西之役后期
,
韩弘一反
过去的观望、阻挠态度
,
积极督战
,
对淮西之役的取胜还是起了一定作用的。韩诗中有“两府
元臣今转密
,
一方逋寇不难平”的期待
,
也就不难理解了。胡三省在《通鉴》注中对韩弘有这
样一段评论“
:
弘承宣武积乱之后
,
镇定一方
,
居强寇之间
,
威望甚著。若有异志
,
与诸镇连衡
跋扈
,
如反掌耳。然观其始末
,
未尝失臣节。朝廷或疑其有异志
,
而更用为都统
,
光颜、重胤
ξ
π
更受其节制
,
非所以防之也。且数日不怡
,
有何状可寻
?
恐毁之过其实。今从其可信者。”
胡三省为韩弘辩诬叫屈
,
不是没有道理的。
总之
,
韩碑、段碑同是研究淮西之役最重要的原始材料。从文学价值而论
,
韩碑高于段
ψ
π
碑
,
李商隐对韩愈就有“公之斯文若元气”“
,
儒染大笔何淋漓”的评价。从史料价值的角度
立论
,
韩碑由于过分追求文字的简洁
,
反而影响了史实的详备
,
清人钱大昕就有“文虽简而事
未核”的批评。就此而言
,
段碑又胜于韩碑。两碑各有价值
,
并行于世
,
尊韩抑段
,
或尊段贬
韩
,
均是不足取的。
・
111
・
古代军事・关于淮西之役的几个问题
注释
:
①《旧唐书》第
155
卷《穆宁传》
,
。
②《陆宣公集》第
5
卷《平淮西宴赏诸军将士放归本道诏》
,
。
③《旧唐书》第
145
卷《吴元济传》
,
。
ωψ
④νπ《全唐诗》第
539
卷
,
李商隐《韩碑》。
⑤
ψ
ο《资治通鉴》第
239
卷
,
宪宗元和十年。
⑥《读史方舆纪要》第
50
卷。
⑦《读通鉴论》第
25
卷。
⑧《资治通鉴》第
228
卷
,
德宗建中四年。
⑨新唐书》第
214
卷《藩镇宣武彰义泽潞传》
,
。
⑩《新唐书》第
53
卷《食货志》
,
。
ϖλ《资治通鉴》第
227
卷
,
德宗建中三年。
ω
λ《全唐文》第
612
卷
,
陈鸿《庐州同食馆记》。
ξ
λ资治通鉴》第
229
卷。
ψ
λ《新唐书》第
53
卷《食货志》
,
。
{|
λλ《资治通鉴》第
238
卷
,
宪宗元和四年。
}
λ《资治通鉴》第
239
卷
,
宪宗元和九年。
∼
λ《读通鉴论》第
25
卷。
υω
µµ《韩昌黎全集》第
40
卷《论淮西事宜状》
,,
中国书店
1991
年影印本。
ζ}
ϖµµν《资治通鉴》第
240
卷
,
宪宗元和十二年。
ξψ}υζ
µµµνν《旧唐书》第
133
卷《李 传》
,
。
{
µ《新唐书》第
211
卷《藩镇镇冀传》
,
。
|
µ《资治通鉴》第
240
卷
,
宪宗元和十三年。
∼
µ读通鉴论》第
26
卷。
ϖν《新唐书》第
154
卷《李 传》
,
。
ξ
ν葛立方《韵语阳秋》
:
第
3
卷
,
转引自吴文治等《韩愈及其作品选》
,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8
年版
,
第
14
页。
ψ
ν钱大昕《潜研堂文集》
:
第
13
卷。
{
ν事实上
,
在李 袭蔡州之前
,
韩愈已向裴度献乘虚入蔡之策。皇甫 《韩愈神道碑》载“
:
请节度使裴度曰
,
请以精
(
全唐文》兵千人取元济
,
度不听察。居数日
,
李 自文城果行
,
无人
,
擒贼以献
,
遂平蔡方
,
三军之士为先生恨。”《卷
687
)
。
|
ν见《资治通鉴》第
240
卷
,
宪宗元和十二年
,
胡三省注文。
}
ν《资治通鉴》第
239
卷
,
宪宗元和十年。
∼
ν《全唐诗》第
356
卷
,
刘禹锡《平蔡州》。
υ
ο《全唐诗》第
301
卷
,
王建《赠李 仆射》。
ϖο《韩昌黎全集》第
30
卷《平准西碑》
,
。
ω
ο叶适《习学记言》
:
第
42
卷《唐书・列传》
,
见《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
,
上海古籍出版社第
849
册。
ξζ
οο《旧唐书》第
156
卷《韩弘传》。
ψ
ο《资治通鉴》第
239
卷
,
宪宗元和十年。
{
ο事见韩愈《奏韩弘人事物表》《、谢许受韩弘物状》两文《韩昌黎全集》
,
第
38
卷。
|
ο《全唐文》第
664
卷
,
白居易《与韩弘诏》。
}
ο《全唐文》第
740
卷
,
刘宽夫《汴州纠曹厅壁记》。
∼
ο《全唐文》第
606
卷
,
刘禹锡《汴州刺史厅壁记》。
υ
πϖπ《全唐文》第
687
卷
,
皇甫氵《韩文公墓志铭》《、韩愈神道碑》。
是
ω
π《全唐诗》第
344
卷。
ξ
π胡三省《通鉴考异》
:,
见《资治通鉴》第
239
卷
,
元和十年八月条。
(
责任编辑 季云飞
)
・
1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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