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宝典《道德经》:第八十章译文注释

2024年3月14日发(作者：贺新春)

国学宝典《道德经》：第八十章译文注释

[原文]

小国寡民①。使②有什伯之器③而不用；使民重死④而不远徙⑤；虽

有舟舆⑥，无所乘之；虽有甲兵⑦，无所陈之⑧。使人复结绳⑨而用之。

至治之极。甘美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⑩，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

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译文]

使国家变小，使人民稀有。即使有各种各样的器具，却并不使用；使

人民重视死亡，而不向远方迁徙；虽然有船只车辆，却不必每次坐它；虽

然有武器装备，却没有地方去布阵打仗；使人民再回复到远古结绳记事的

自然状态之中。国家治理得好极了，使人民吃得香甜，穿得美丽、住得安

闲，过得欢乐。国与国之间相互望得见，鸡犬的叫声都可以听得见，但人

民从生到死，也不相互往来。

[解释]

1、小国寡民：小，使……变小，寡，使……变少。此句意为，使国

家变小，使人民稀有。

2、使：即使。

3、什伯之器：各种各样的器具。什伯，意为极多，多种多样。

4、重死：看重死亡，即不轻易冒着生命危急去做事。

5、徙：迁移、远走。

6、舆：车子。

7、甲兵：武器装备。

8、陈：陈设。此句引申为布阵打仗。

9、结绳：文字产生以前，人们以绳记事。

10、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使人民吃得香甜，穿得美丽，

住得安闲，过得习惯。

[引语]

这是老子抱负中的“国家”的一幅美妙蓝图，也是一幅布满田园气息

的农村欢快图。老子用抱负的笔墨，着力描绘了“小国寡民”的农村社会

生活情景，表达了他的社会政治抱负。这个“国家”很小，邻国相望、鸡

犬之声相闻，大约相当于现在的一个村庄，没有哄骗和狡诈的恶行，民风

淳朴敦厚，生活安定恬淡，人们用结绳的方式记事，不会攻心斗智，也就

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急远徒谋生。老子的这种设想，固然是一种梦想，是

不行能实现的。

[评析]

小国寡民是老子所描绘的抱负社会，它反映了中国古代社会自给自足

的生活方式。老子梦想着回复到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原始社会时代，在

那里，没有剥削和压迫，没有战斗和掠夺，没有文化，也没有凶悍和恐惊。

这种单纯的、质朴的社会，实在是古代农村生活抱负化的描绘。胡寄窗说：

“我们讨论老子小国寡民思想，要分析产生这种抱负的阶级根源、时代因

素以及其所企图要解决的问题。所谓小国寡民是针对当时的广土众民政策

而发的。他们认为广土众民政策是一切祸害的根源。作到小国寡民便可以

消弭兼并战斗，做到‘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便可以避开因猎取物质资

料而酿成社会纷扰的工艺技巧，‘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便可以取消使民

难治的才智，而且结绳以记事的方法来代替；便可能使人安于简朴生活，

不为奢泰的嗜欲所诱惑；便可以使人民重死而远徒，以至老死不相往来，

连舟车等交通工具都可一并废除。他们不了解，广土众民政策是社会生产

力进展到肯定水平常，新的生产关系要求一个全国统一的地主政权这一历

史任务在各大国的政策上的反映。”但是老子“遗忘了在‘有什伯之器而

不用’的原始‘乐园’中，并没有甘食美服，也没有代他们生产甘食美服

的被剥削的人。老子尽管在世界观上是唯物主义的，而在社会观上特殊是

在经济问题的看法上却陷入于唯心主义的梦想。”这个批判是中肯的。老

子面对急剧动乱变革的社会现实，感到一种失落，便开头思念远古蒙昧时

代结绳记事的原始生活，这是一种抵触心情的发泄。晋朝时陶渊明写了一

篇传诵至今的名篇《桃花源记》，应当讲，此文明显受到老子八十章内容

的影响。这是一个漂亮的梦想，同时也表达了他对社会黑暗的不满，反映

了人民摆脱贫困和离乱的愿望。在这一点上，老子和陶渊明的思想是一脉

相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