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喜福会》人物对话的语用学解读

2024年3月11日发(作者：小学歌曲)

电影《喜福会》人物对话的语用学解读

葛海涛;张兰

【摘 要】在语言交际中,人们有时违反会话的合作原则和礼貌原则,借此传达隐含会话

含义.电影<喜福会>中琳达与韦弗利的母女对话所体现出的内心活动和真实意图可通过这

一语用学理论的分析得以挖掘.

【期刊名称】《柳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0(010)003

【总页数】5页(P99-103)

【关键词】合作原则;礼貌原则;喜福会;对话

【作 者】葛海涛;张兰

【作者单位】河海大学常州校区,外语教学部,江苏,常州,213000;河海大学常州校区,外

语教学部,江苏,常州,213000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H030

《喜福会》 （The Joy Luck Club）是美国华裔女作家谭恩美发表的首部小说，以移

民母亲和生长在美国的女儿间的矛盾冲突为题材，展示了两种文化从相互冲突到相互融合

的转变过程。由小说改编的电影 《喜福会》把四对母女的人生经历新颖地组合在一起，

成功地重现了原著。电影遵循并保留了原著的基调：温婉且略有个人传奇特色，同时又突

破文本的局限，将原著较为纯粹的女性主题转化为华裔社群主题：华人移民寻找自我的故

事。在小说中，大量的心理刻画是推动人物性格发展变化的主要手法，而电影只能通过画

面，音乐，人物动作，及对白等来塑造人物形象，表现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和相互关系，

其中对白作为电影 《喜福会》不可或缺的推动故事发展的手法之一，生动地将4对母女

关系的微妙变化直接呈现出来。

本文运用语用学相关理论，分析解读电影《喜福会》中母亲琳达与女儿韦弗利间的对

话，从而解释它们的会话含义，旨在挖掘主人公的内心活动和真实意图，深入探析这对母

女复杂的心理变化过程。

语用学认为，交谈是传递和获得信息的重要方式，交谈的主要内容即是单词或句子构

成的话语。格莱斯 （）认为话语可分为两层含义：第一层称为命题意义，是在

语义层面，即字面意义；另一层是会话含义，是在语用层次上，指说话人在特定语境下所

要表达的深层含义或言外之意，弦外之音。

格莱斯认为在语言交际中为达到特定的交际目的，参与者必须持有合作态度，每个会

话参与者在整个交谈过程中所说的话必须符合这次交谈的目的或目标，他称这种原则为会

话的合作原则 （Cooperative Principle，下文简称为CP），其中包括数量、质量、关系

和方式四条准则及若干次准则。

在实际交谈中若谈话双方都能遵守相关准则，语言交际的效率可达到最高程度。然而

人们出于种种原因，并不都严格地遵守CP及其相关准则，于是就产生了 “会话含意”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CP阐释了会话隐含意义的产生和理解，但它没有解释人们为什么违反会话准则来含

蓄地、间接地表达自己，虽不能说人们违反都是出于礼貌的需要，但在不少情况下是这样

的，甚至可以牺牲合作原则。利奇 （Leech）提出了与CP同时并用的礼貌原则

（Politeness Principle，下文简称为PP），由策略准则、宽宏准则、赞扬准则，谦虚准

则、赞同准则及同情准则构成。

这些准则部分解释了人们违反会话准则的原因，也解释了为什么人们说出的话有些让

人感觉很礼貌，有些却让人不舒服，但在某些情况下，违反这些准则也产生了一些隐含的

会话含义。

在 《喜福会》的人物中，琳达经历的文化认同危机最为严重。她给了女儿韦弗利美

国的环境，又给了她中国人的性格。她认为自从她给女儿起了一个美国名字，就允许女儿

太美国化，结果造成母女关系的障碍。电影中，琳达与韦弗利间的对话处处体现出她们间

的隔阂及相互不理解。

琳达与韦弗利的对话，根据其话语的连贯性，话轮的转换及话题的不同，可分为四部

分。本文将一一分析。 （L代表母亲Lindo Jong，W代表女儿W averly Jong，T1，T2，

T3等表示话轮的次数。）

第一部分：W与L的第一次对峙

W小时候精于西洋棋，完全遗传了母亲的强韧与精明。但她第一次跟母亲强烈对峙，

就是为了弈棋。她痛恨母亲到处炫耀自己女儿是冠军。

T1 W：I w ish you wouldn＇t do that,telling everyone I＇m your daughter.

T2 L：W hat you mean?You are so ashamed to be w ith your mother?

T3 W：It＇s not ＇s just that it＇ embarrassing,that＇s all.

T1中，W用 “I w ish you…”的句式直接要求母亲不要炫耀自己下棋的成绩，违反

了PP的策略准则，使母亲的面子受损，激怒了母亲。在L质问后，T3中虽然W给予否

认却又用“embarrassing”这令人不快的词语，违反了CP的方式准则，让L更确认了

女儿对她的不认可，加剧她的怒火。

T4 L：W hat?Embarrasd you be my daughter?

T5 W：That＇s not what I said.

T6 L：Then what you say?Look at me! Look at me!

T7 W：W hy do you have to u me to show off?If you want to show

hen

why don＇t you learn to play chess?

T5中W否认之前 “embarrassing”的说法，前后矛盾，违反了CP的质量准则，

说明其当时内心的矛盾，而母亲两次说 “Look at me!”，违反了数量准则，表现出她生

气的强烈程度，T7中，W连续使用两个问句，其中一个是反问，违反了PP的策略和赞

同准则，没表现出对母亲应有的尊敬，反映了她内心不满的爆发，和母女矛盾的激化。

争吵后，L几天缄口不语，对女儿下棋的事不闻不问。W感到茫然无措，最终主动表

示要继续参加比赛。

T1 W：Guess what?I＇ve decided to play chess again.

T2 L：You think it is so day quit,next day hing for you is

this smart,so easy,so so easy anymore.

在对话中，W表达继续下棋的愿望后，L没有直接做出同意或反对的回答，违反了

CP的关联准则，相反她对女儿后悔的举动做出严厉的批评，这违反了CP的数量准则和

PP的赞扬准则，让W清楚感觉到母亲的失望和冷淡。

L的否定态度让W失去弈棋的天赋，母亲成了她生命的掌控者，母女间的第一次对

峙以女儿的失败而结束。W对母亲表现出的不认可，及母亲对她嘲讽漠视的态度，成为

后来母女冲突的源头。

第二部分：母女在W婚姻上认同感的缺失

在为了取悦母亲，选择了华裔的第一次婚姻失败之后，W希望与非华裔的美国人里

奇开始新的婚姻。她带着母亲参观新住所，想间接告诉母亲她要再婚的消息，并迫切希望

得到她的认同与祝福。

T1 W：just want to show you something. It＇s upstairs.

T2 W：This is what I wanted to show you.

T3 W：You know R ich,the guy I toldyou about?

T4 W：I don＇t know why he got it for ＇s really never cold enough to

wear.

从T1到T4，W迫切地想要让母亲知道里奇的存在并了解里奇对她的爱，她四次发

起话轮，但L都以沉默作回应。为让话轮能流畅进行，W采取没话找话的策略。L以充耳

不闻，不予理睬的方式来表达自己不认同和保留态度。

T5 W：You wanna try it?

T6 L：This not so good. Only leftover ?Fur too long hairs.

T7 W：How can you criticize a gift?He gave this to me w ith all his heart.

T8 L：That＇s why I told you. Not so good.

W再次发起话轮后，L给予回应，但她未回答问题，而对里奇送给W的大衣的质量

进行批评，违反CP的关联准则及PP的赞扬和赞同准则，表现出她对这份礼物的轻视。

这立刻引起W很大反感，质问母亲，而T8中，L的回答， “Not so good.”，一语双

关，既认为大衣的质量不好，话中又暗含对里奇的不满和怀疑。母亲违反CP的方式准则，

故意让话语意思模糊不清，来传达自己的不满。

T9 W：W ell,aren＇t you going to sayanything el?

T10 L：What I should say?

T11 W：About the apartment,about this! And this! O r this! All of this!

T9中，W在怒火的驱使下，再次发起话轮，用反问的方式提醒母亲可以对其他事物

批评，这违反PP的策略准则，清楚地表达出她对母亲的挑衅，而T11中，她用违反CP

的数量准则来宣泄自己的怒火和不满，多次用指示代词“this”来指代住所中各种事物，

认为一切在母亲眼中都是一无是处，毫无价值。这段对话使母女间矛盾变得更加尖锐，母

亲对于女儿婚姻选择的沉默和怀疑对女儿造成深深伤害，加深了彼此的不理解。

第三部分：婚礼前母女电话中的争执

婚礼前L电话里要求W陪她去美容院整理发型。

T1 W：Ma,it＇sme.

T2 L：Oh,W already at the beauty parlor?

T3 W：No.

T4 L：No?

T5 W：No,I＇m--I have a headache.

T6 L：Headache?You have a headache? So you cannot keep your prom i to

your mother?

T7 W：Ma!

T8 L：No,don＇t come.W hy should I want you when all you＇re

telling me you don＇t want to come?

T9 W：Ma,that＇s not what I said!

T10 L：W hat＇s w rong w ith the way I look now?I just go to wedding w ith

old hair.

W没有去美容院，电话中，面对母亲的质疑，她回应中有停顿和话语的转变，违反

CP的质量和方式准则，降低了她话语的可信度，因此理由没被母亲接受。T6中L连续用

两个反问句，没对女儿的头疼表示关心，违反PP的同情准则，话语中暗含对女儿头疼的

质疑。而W对母亲的质疑只说了 “M a”一个字，违反关联和数量准则，表达对母亲质

疑的拒绝。T8中母亲直接说她不用来了，然后又加上一个反问，违反数量准则，来表达

对女儿的强烈不满，接着母亲打断女儿的解释，继续说就用旧发型参加婚礼，但其实内心

希望女儿陪她去整理发型，这又违反了CP的质量准则。

该对话中母女间冲突与矛盾可通过分析话轮更迭得到更深层次的认识。话轮更迭统计

情况如表1：

从统计数据看，L与W话轮数相同，但L每个话轮平均字数明显高于W，并且L占

据5次发话和控制话题的优势，而W只有2次，这说明L占据整个电话对话的主动权，

想要继续掌控女儿并让女儿屈服。L的控制欲源于中国传统观念。在中国传统观念里，家

庭代表家长对子女的权力，也意味父母与子女的相互依赖关系。L与W的关系中处处体

现其想干涉女儿生活的意愿。而接受美国教育长大的W深受美国个人主义影响，这一价

值观强调自我实现和独立意识，父母则有意识地断绝与子女的心理联系。 “绝对服从”

与 “个人主义”的东西方人生价值观的冲突也就是这对母女矛盾的根源。

第四部分：在美容院母女最终的和解

T1 W：Ma,a soft wave for body.W hat do you think?

T2 W：Look, she doesn＇t want it too short.O therw i it＇ll be too tight for

the we don＇t want it looking too weird or ＇t that

right,Ma?Not too kinky?

L洗头后，W提出对发型的建议，并询问母亲意见，但没等她回应，W又发起了新

话轮，代替其向发型师说出对发型的要求，无视她的感受，明显违反PP，使母亲面子受

损。

T3 L：M aybe I don＇t go.

T4 W：W hat do you mean?

T5 L：Maybe I don＇t go to your wedding.

T6 W：Oh,don＇t be ridiculous.

T7 L：M aybe already too ridiculous for future husband＇s

fam ily.

T3中，母亲未对W的询问做出回应，而直接说出不去参加婚礼的决定，违反CP的

关联准则，表现出她内心发生变化，表达出她对于女儿的轻视感到难过。同时她用 “I

don’t go”的表达方式，没有明确说明地点，这违反CP的方式原则，体现出母亲内心

的挣扎与痛苦。T6中，W直接说 “don’t be ridiculous”,违反PP的策略准则，暗示

出她无法接受母亲的决定和惊讶。T7中母亲未像之前那样反驳女儿，而是遵循CP，附和

W的说法，再次体现出母亲内心的巨大变化。

T8 W：Ma?W hat＇s w rong?

T9 L：g.I,I hinking about how

much I wanted to be like her.

T10 W：Your mother?

T11 L：She all the hopes she had words I would never

forget.

In my memory,my,my mother very important just like her

to appreciate memory.

W觉察出L的难过，询问她时，L回答“Nothing”,违反CP的质量准则，因为她想

掩饰失落情绪。但随后，她又谈及自己的母亲，这与之前所说 “nothing”相矛盾，违反

CP的方式原则，这一转变代表母亲开始尝试向女儿敞开心扉。T10中W进一步询问，L

遵循CP，详细谈及母亲对自己的影响，这与之前母女间不合作的态度不同，暗示母女关

系开始由隔阂变为沟通和相互理解。

T12 W：Ma?Why don＇t you like Rich?

T13 L：It＇s R ich you afraid I not like?If I don＇t like your I act

polite,say nothing; let him have let my daughter be a w idow.I like R

ich.O f cour allow him to marry such a daughter.

T14 W：You don＇t know,You don＇t know the power you have over

word from you,and I＇m...four years old again, crying mylf to

e nothing can ever,ever plea you.

T15 L：Now,Now you make me happy.

W感觉到母亲态度的转变，并发现自己其实与强悍又任性的母亲如此相似，于是她

再次发起话轮，尝试与母亲沟通，询问她不喜欢里奇的原因。L没有直接回答女儿，而是

提问，违反CP的方式准则。她用这种方式让女儿知道她猜出女儿心里的担忧。同时

LT13中违反数量准则，用看似过多的表述来让女儿明确地知道她喜欢里奇。T14中，W

连续重复两次 “You don’t know…”和 “ever”，违反数量准则，表现出她内心的不

平静，同时也暗示母亲对女儿的影响之大，以及女儿渴望得到母亲认可的心情。L听到女

儿倾诉，心结打开，从她连续重复两次 “now”可看出她激动的喜悦心情。

这场对话，与之前对话相比，最明显改变就是母亲不再对女儿保持沉默或不合作的态

度，母女间积极回应，从而使话轮的转换得以流畅进行，谈话顺利开展，母女关系开始由

隔阂走向相互理解和包容。

通过以上语用学分析，我们可清晰地看到，母女由相互不理解和伤害到重新认识和相

互宽容的心路历程。母女间冲突和矛盾表现为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的母亲和代表美国文化的

女儿间对话语权的争夺及不合作的态度，而最终母女交谈的合作态度也意味着她们间的和

解。在电影 《喜福会》中，琳达埋葬过去来开启自己的新生，却不自觉地让过去的阴影

继续影响女儿。韦弗利也不明白母亲对自己的期待和影响从何而来，直到借助沟通的力量，

双方愿意共同面对过去，曾经断裂的过去与现在重新缝合，母亲长久以来的伤终被治愈，

女儿借着进入母亲的过去，明白过去误以为是压力的期待，其实是出自一种深切，包容一

切的爱。这部电影为华裔美国家庭走出困境指引了出路：沟通与交流会使两代人最终获得

相互的心理认同与文化认同。

Key words:The Joy Luck Club;cooperative principle;politeness

principle;dialogue

【相关文献】

[1]刘虹.话轮、非话轮和半话轮的区别[J].外语教学与研究. 19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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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杨柳.情感真正的沸腾——解读《喜福会》母女关系[J].世界华文文学论坛.2007

（2）.

Abstract：In language communication,the violation of cooperative principles

and politeness principles can result in special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W ith the

analysis of the dialogues between Lindo and Waverly in the film The Joy Luck

Club,characters' inner world and real intention as well as their mental experience

from mutual m isunderstanding to mutual acceptance can be reveal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