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6日发(作者:形容词副词)
第38卷第1期长春师范大学学报JournalofChangchunNormalUniversity2019年1月Jan.2019Vol.38No.1从皇帝即位改元看唐王朝的制举选贤田子爽(西安财经大学文学院ꎬ陕西西安710100)[摘 要]唐朝皇帝多在重大事件发生之际进行制举选贤ꎬ以表达乐善求贤之意ꎮ在帝王即位改元这样重大时刻进行的制举选贤ꎬ其政治功用最为凸显ꎮ目前可见唐王朝共有十三位皇帝在即位改元之际下发制举选贤诏令ꎬ集中于唐太宗至唐文宗间ꎮ初盛唐时期ꎬ制举选贤成为新君即位昭告天下的一种重要方式ꎮ中晚唐时期即位改元的制举选贤的频率高于初盛唐ꎬ折射出皇权的衰弱ꎮ唐代帝王即位改元之时的制举选贤的意义在于:反映了制举在唐代存在与发展的基本轨迹ꎻ即位改元制举诏令中的求贤意识、君臣共治的期待愈发明显ꎻ制举人才类型及具体标准更加明晰ꎬ实用性愈来愈强ꎮ唐朝皇帝重视即位改元之时的制举选贤的理念对五代皇帝产生了直接的影响ꎮ[关键词]即位ꎻ改元ꎻ制举ꎻ选贤ꎻ政治意义[中图分类号]K2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5-7602(2019)01-0085-04制举是唐代科举中一种特殊的选才形式ꎮ“所谓制举者ꎬ其来远矣ꎮ自汉以来ꎬ天子常称制诏道其所欲问而亲策之ꎮ唐兴ꎬ世崇儒学ꎬ虽其时君贤愚好恶不同ꎬ而乐善求贤之意未始少怠ꎬ故自京师外至州县ꎬ有司常选之士ꎬ以时而举ꎮ”[1]唐代制举效仿汉代察举ꎬ皇帝多在重大事件发生之际开设制举ꎬ亲自下诏选拔贤良人才ꎬ以表达乐善求贤之意ꎮ改元是指新君即位或在位期间改换年号ꎮ对封建王朝的发展命运而言ꎬ改元是至关重要的大事ꎬ意味着一个新的局面即将开启ꎬ会被载入王朝的历史档案之中ꎮ而新君即位、改换年号ꎬ在昭告天下改朝换代的同时ꎬ可能会使政治局面出现动荡不稳的情况ꎮ因而即位改元ꎬ不仅对新君而言ꎬ还是对封建王朝的政权稳固而言ꎬ都是关键时刻ꎬ不容有丝毫的闪失ꎮ新君通过制举选贤的形式来与天下对话ꎬ表明自己是一位招贤纳士的仁德之君ꎬ意欲广纳贤才、励精图治ꎬ令天下人臣服于其统治ꎬ从而确保统治权力的平稳过渡ꎮ此时的制举ꎬ不仅仅是一种选拔贤良的途径ꎬ其在稳定时局、安抚民心上产生的政治功用更为凸显ꎮ本文以唐朝皇帝即位改元为切入点ꎬ来考察唐代的制举选贤ꎮ从相关文献记载来看ꎬ从唐太宗一直到唐文宗的十四位皇帝ꎬ有十三位在即位登基之时开设制举ꎬ从中可见唐代制举选贤的重要政治意义ꎮ一、初盛唐时期即位改元的制举选贤初盛唐时期一般指唐朝开国到唐玄宗天宝年间ꎮ通过梳理«册府元龟»«唐大诏令集»等相关制举诏令可以发现ꎬ初盛唐时期有五位皇帝在即位改元之际开设制举ꎮ最早见于唐太宗即位之时ꎬ下«即位赦»ꎬ其中有云:“高年硕学ꎬ直言正谏ꎬ所在长官ꎬ随状荐举ꎮ”[2]6唐太宗非常重视符合“高年硕学ꎬ直言正谏”标准的贤良ꎬ因而下诏要求地方长官荐举此类人才ꎮ这里的“荐举”ꎬ非严格意义上的成熟制举ꎬ但符合广义制举的范畴ꎬ即“所有常选之外与‘天子’关系较为密切的举人活动”ꎮ[3]唐太宗在即位诏中亲自选拔贤良的做法被不少唐朝皇帝所效仿ꎮ贞观十九年(645)二月ꎬ李治以太子的身份监国ꎬ下«监国求贤令»ꎬ其中的选贤标准是:“其有理识清通、[收稿日期]2018-08-17[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西部和边疆地区项目“唐代制举与儒学研究”(17XJC751006)ꎮ[作者简介]田子爽ꎬ女ꎬ讲师ꎬ博士ꎬ从事科举制度与文学研究ꎮ85
执心贞固ꎻ才高位下ꎬ德重任轻ꎻ或孝弟力田ꎬ素行高于州里ꎻ或鸿笔丽藻ꎬ美誉陈于天庭ꎻ或学术该通ꎬ博闻千载ꎻ或政事明允ꎬ才为时新ꎮ如斯之伦ꎬ并堪经务ꎬ而韬光勿用ꎬ仕进无阶ꎬ委身蓬荜ꎬ深为可叹ꎮ所在官僚ꎬ精加访采ꎬ庶使垂纶必察ꎬ操筑无遗ꎬ一善弓旌ꎮ咸宜举送ꎮ”[4]3078此时的李治并未真正即位ꎬ但在代理朝政之初选拔贤良不失为一种昭告天下新主即将执政的巧妙之举ꎮ当时州郡所举荐的人才有数百人之多ꎬ可见李治的监国得到了天下的认可ꎮ贞观二十三年(649)九月ꎬ李治正式即位ꎬ是为唐高宗ꎬ又下«令京司长官上都督府诸州举人诏»ꎬ其中有云:“有司询访ꎬ宜以名闻ꎬ有一于此ꎬ当超不次:其有经明行修ꎬ谈讲精熟ꎬ具此严才ꎬ堪膺教胄者ꎻ志节高妙ꎬ识用清通ꎬ博闻疆正ꎬ终堪卿辅者ꎻ游情文藻ꎬ下笔成章ꎬ援心处事ꎬ端平可纪者ꎻ疾恶扬善ꎬ依忠履义ꎬ执持典宪ꎬ终然不移者ꎮ京司长官上都督府及上州各举二人ꎬ中下州刺史各举一人ꎮ”[4]757此时制举的人才类型如德行、才能、文学已经有明显的区分ꎬ选拔的标准开始明晰化和具体化ꎮ傅璇琮先生认为:“唐代初期高祖、太宗两朝ꎬ制举科是从沿袭传统到衍变为有唐代设科取士特色的发展时期ꎬ到高宗初ꎬ就与进士、明经科一样ꎬ成为科举的一部分ꎮ”[5]之后ꎬ或因宫廷变故ꎬ制举选才的类型较为简单ꎮ如神龙元年(705)唐中宗即位ꎬ二月诏:“九品以上及朝集使ꎬ举贤良方正直言之士ꎮ”[4]759唐睿宗唐隆元年(710)六月即位ꎬ下诏令内外职事官五品以上举荐贤良ꎬ没有明确的人才标准ꎮ唐玄宗于先天元年(712)即位ꎬ十二月下制曰:“将帅之任ꎬ军国斯重ꎬ御侮干城ꎬ良才是急ꎮ顷武臣多阙ꎬ戎政莫修ꎮ聆鼓鼙以载怀ꎬ筮熊罴而未遇ꎮ古今一也ꎬ何代无人?南仲方叔之俦ꎬ亦在用之而已ꎮ宜令京文武官ꎬ及朝集使五品以上ꎬ方举堪充将帅者一人ꎬ明敭幽侧ꎬ无限年位ꎮ务求实用ꎬ以副予怀ꎮ”[4]761玄宗结束了唐王朝多年宫廷内乱的局面ꎬ初步稳定了大唐政权ꎬ但仍处于内忧外患之中ꎬ因而更加重视人才的实用性ꎮ由上可见ꎬ随着唐太宗在即位改元之际下诏选拔贤良ꎬ高宗、中宗、睿宗、玄宗在掌握政权时坚持制举选贤ꎬ使即位改元时的制举选贤成为新君昭告天下的一个重要方式ꎮ二、中晚唐时期即位改元的制举选贤以安史之乱爆发为分水岭ꎬ唐王朝进入中晚唐ꎬ期间有八位皇帝在即位改元之际进行了制举选贤ꎮ天宝十四年(755)十一月ꎬ安禄山在范阳(今河北涿州)起兵谋反ꎬ唐朝王室仓皇外逃ꎮ期间ꎬ唐肃宗于至德元年(756)七月在甘肃灵武即位ꎬ下«即位赦»ꎬ其中有云:“其有直言极谏ꎬ才堪牧宰ꎬ文词博达ꎬ武艺绝伦ꎬ孝悌力田ꎬ沉沦草泽ꎬ委所在长官闻荐ꎬ诣阙自陈者亦听ꎮ”[2]8尽管处于战祸之中ꎬ唐肃宗仍坚持制举选贤ꎬ实为彰显皇权ꎬ告慰、安抚天下苍生ꎬ亦是对谋反者的警告ꎮ安史之乱平息后ꎬ即位改元的制举选贤继续进行ꎮ唐代宗于宝应元年(762)四月即位ꎬ下«即位赦»ꎬ其中有云:“其有明于政理ꎬ博综典坟ꎬ文可经邦ꎬ谋能制胜ꎬ及孝悌力田ꎬ诸州刺史并宜搜扬闻荐ꎮ投匦者不须勘以停处姓名ꎬ务招直言ꎬ以副朕意ꎮ”[2]9唐德宗于大历十四年(779)即位ꎬ六月下诏:“天下有才业尤著、高蹈丘园及直言极谏之士ꎬ所在具以名闻ꎮ其诸色人中有孝悌力田、经学优深、文词清丽、军谋宏远、武艺殊伦者ꎬ亦具以名闻ꎮ能诣阙自陈者亦听ꎬ仍限今年十二月内到ꎬ朕当亲试ꎮ”[4]766贞元二十一年(805)正月癸巳ꎬ唐德宗崩ꎬ唐顺宗即位于太极殿ꎬ二月ꎬ御丹凤楼ꎬ大赦天下ꎬ开设制举:“诸色人中ꎬ有才识兼茂明于体者ꎬ经术精深可为师法者ꎬ达于吏理可使从政者ꎬ宜委常恭官各举所知ꎬ其在外者ꎬ长吏精加访择ꎬ具以名闻ꎬ仍优礼发遣ꎬ朕当询事考言ꎬ审其才实ꎬ如无人论荐者ꎬ即任自诣阙庭ꎮ”[2]10顺宗于同年八月传位于太子ꎬ是为宪宗ꎬ改元永贞ꎬ当年并未举行制举ꎬ第二年即元和元年(806)四月ꎬ宪宗开制举ꎮ唐穆宗于元和十五年(820)即位ꎬ十一月下制:“如有隐于山谷、退在丘园ꎬ行义素高、名节可尚ꎬ或才兼文武、卓然可奖者ꎬ具名荐闻ꎮ”[4]767长庆元年(821)正月辛丑ꎬ唐穆宗郊禋礼毕ꎬ下«南郊改元赦»ꎬ改元和十六年为长庆元年ꎬ并开制举:“天下诸色人中ꎬ有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ꎬ博通坟典达于教化ꎬ军谋宏远堪任将帅ꎬ政术详明可以理人者ꎬ委有司各举所知ꎬ限今年十月到上都ꎮ”[2]393十月ꎬ穆宗下诏ꎬ文武常参官及诸州府准制举荐贤良方正人等ꎮ穆宗将于十一月二十五日在宣政殿进行策试ꎮ86
唐敬宗于长庆四年(824)即位ꎬ三月下«即位大赦册»ꎬ其中有云:“天下诸色人中ꎬ有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ꎬ经术优深可为人师ꎬ详闲吏理达于教化ꎬ军谋宏远材任边将者ꎬ委常参官并诸道节度观察使诸州刺史各举所知ꎬ限本年正月到上都ꎮ”[4]768宝历元年(825)正月ꎬ唐敬宗下«南郊赦»ꎬ恩而大宥ꎬ大赦天下ꎬ改长庆五年为宝历元年ꎬ开制举:“澄清教化ꎬ莫尚乎太学ꎻ明治心术ꎬ必本乎六经ꎮ天下诸色人中ꎬ有能精通一经堪为师法者ꎬ委国子祭酒访择ꎬ具以名闻奏ꎬ天下州县ꎬ各委刺史、县令ꎬ招延儒学ꎬ明知训诱ꎬ名登科第ꎬ即免征役ꎮ”[2]393三月辛未ꎬ唐敬宗在宣政殿策试制举人ꎬ以中书舍人郑涵、吏部郎中李虞仲任考制策官ꎮ唐文宗于宝历三年(827)十二月即位ꎬ太和元年(827)正月下«改元太和赦»ꎬ其中有云:“诸色人中ꎬ有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ꎬ及经学优深可为师法ꎬ详闲吏理达于教化ꎬ军谋宏远堪任将帅者ꎬ常参官及方牧郡守各举所知ꎮ无人举者ꎬ亦听自举ꎬ并限来年正月到上都ꎮ”[2]30太和二年三月辛巳ꎬ唐文宗在宣政殿亲自策试制举人ꎮ除晚唐的唐武宗、唐宣宗、唐懿宗、唐僖宗、唐昭宗外ꎬ中晚唐的皇帝大都在即位之时或即位改元之时开设制举ꎮ偶有例外ꎬ也有特殊原因ꎮ如唐宪宗即位之时ꎬ尚有唐顺宗所征制举人尚未策试ꎬ因此于元和元年四月ꎬ唐宪宗以前朝制举、不敢冒犯先帝为由ꎬ下令宰臣在尚书省监试制举人ꎮ此外ꎬ中晚唐即位开设制举的频率要高于初盛唐ꎮ唐王朝有289年的历史ꎬ以安史之乱为分界线ꎬ安史之乱前的初盛唐时期ꎬ共137年ꎬ期间有五位皇帝于即位时开设制举ꎻ安史之乱后的中晚唐ꎬ有152年ꎬ有八位皇帝在即位时开设制举ꎮ可见ꎬ中晚唐新帝即位要比初盛唐频繁ꎬ相应的制举选贤的次数也多ꎬ但也暴露出皇位更替频繁ꎬ皇权统治力的逐渐衰弱ꎮ三、即位改元制举的选贤意义首先ꎬ从帝王即位选贤可以看出唐代制举存在与发展的基本轨迹ꎮ唐高宗武德五年(622)三月ꎬ下诏命令京官五品以上及诸州总管、刺史各举荐一人ꎬ若有志向品行高洁的怀才不遇之士ꎬ也可以自荐ꎮ清人徐松在«登科记考»卷一中认为ꎬ这是唐代制举的开始标志[6]ꎮ一直到唐文宗开成年间ꎬ皇帝即位改元这样重大时刻都会进行制举选贤ꎬ在位期间每逢国家重大场合ꎬ也多以制举选拔贤良ꎬ使得制举延续下去ꎮ但自唐武宗会昌元年(841)至唐昭宗天祐四年(907)唐王朝结束前的这六十余年里ꎬ制举的记载极少ꎬ以至于学术界普遍认为唐代制举在唐文宗太和年间结束ꎮ其实ꎬ这期间也有制举的少量记载ꎮ如唐武宗会昌四年(844)九月下«平潞州德音»ꎬ还搜访文学节行、隐迹山林的能人异士ꎻ唐懿宗于咸通七年(866)年ꎬ下诏对宗族中有行义、文学、史事的人才ꎬ要量才叙用ꎮ这些都体现出唐王朝仍期待通过制举选贤ꎬ鼓励有才能的官员来协助治理日渐颓衰的政权ꎮ其次ꎬ即位改元制举诏令中的求贤意识、君臣共治的期待呈现出愈发强烈的趋势ꎮ整个唐王朝的制举选贤诏令中不乏对贤良的渴求ꎬ在制举选贤的程序和礼仪上都以诏书的形式下发ꎬ礼贤下士ꎬ以表达对贤良的重视ꎮ初盛唐时期的制举诏令更多地流露出对贤良的重视ꎬ而中晚唐时期的制举诏令在重视贤良的同时ꎬ流露出与贤良共治的期待ꎮ如唐宪宗即位时ꎬ面临唐顺宗朝遗留下的制举ꎬ在«元和元年尚书省试制科举人敕»中云:“朕以寡薄ꎬ获奉睿图ꎬ严恭寅畏ꎬ不敢暇逸ꎮ永惟万邦之广ꎬ庶务之殷ꎬ而烛理未明ꎬ体道未至ꎬ思欲复三代之盛烈ꎬ觐十圣之耿光ꎬ是用详求正言ꎬ思继先志ꎮ子大夫等藏器斯久ꎬ贲然而来ꎬ白驹就维ꎬ洪钟待扣ꎬ膺兹献纳ꎬ朕甚嘉之ꎮ言观国光ꎬ宜有廷试ꎬ本将询事ꎬ岂忘临轩ꎮ园邑有期ꎬ营奉是切ꎬ永言诚感ꎬ未暇躬亲ꎮ爰命公相ꎬ洎于卿士ꎬ亲谕朕意ꎬ延访嘉谋ꎮ至于兴化之源ꎬ才识攸重ꎬ练达吏理ꎬ详明儒术ꎬ当是三道ꎬ副朕旁求ꎬ意或开予ꎬ靡有所隐ꎬ条例所问ꎬ毕志尽规ꎮ当酌古而参今ꎬ使文约而意备ꎬ朕将亲览ꎬ择善而行ꎮ并宜坐食讫就试ꎮ”[2]544宪宗首先以谦逊的口吻ꎬ表达自己初登皇位的惶恐ꎬ因而兢兢业业ꎬ不敢有丝毫的放松ꎮ此时的唐王朝在经受安史之乱后ꎬ出现了严峻的社会问题ꎬ如农民流离失所、名目众多的赋税等等ꎮ因此ꎬ宪宗希望借助贤才的治世能力ꎬ恢复太平盛世ꎬ因而要求制举人的对策能够围绕“兴化之源ꎬ才识攸重ꎬ练达吏理ꎬ详明儒术”ꎬ畅所欲言ꎮ这体现了宪宗意欲重振儒家学说、以儒治国的执政谋略ꎮ为了能够得到制举人的治国对策ꎬ宪宗会亲自阅览制举人的文章ꎬ期望得到治国之良方ꎬ以便及时采纳ꎮ总之ꎬ宪宗借先王的制举选贤ꎬ以大段的言辞流露出君臣同心、励精图治、恢复大唐盛世的渴望ꎮ之后的唐穆宗、唐敬宗皆在即位之时以制举选贤表87
达出共同的心声ꎮ第三ꎬ制举人才的类型与具体标准更加明晰ꎬ实用性愈来愈强ꎮ初盛唐的皇帝即位时ꎬ制举诏令中的人才类型多是品行类、学识类ꎬ这从制举科目的名称上即能看出ꎮ如唐高宗在选贤时ꎬ主要选拔具备渊博学识、品行纯良、文笔超拔的文臣儒士ꎮ唐玄宗时期ꎬ开始强调人才的实际工作能力ꎬ“务求实用”ꎮ孝悌类科目在初盛唐是比较热门的科目ꎬ颇能体现唐王朝以孝悌求忠臣的人才理念ꎬ甚至在唐肃宗、唐代宗、唐德宗的即位诏中连续出现ꎮ安史之乱之际ꎬ唐肃宗设置孝悌类科目ꎬ希望以孝悌的人伦道德来移风易俗ꎬ达到稳定时局的目的ꎮ但随着多种社会问题的日益突出ꎬ孝悌类科目逐渐失去了道德品行的自我约束和道德教化功能ꎬ社会政治功用明显弱化ꎮ唐德宗之后ꎬ此类科目逐渐销声匿迹ꎮ约从唐顺宗开始ꎬ大都是诸如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博通坟典达于教化、军谋宏远堪任将帅、详明政术可以理人的类型ꎬ是唐代制举的“定科”ꎮ其中的“直言极谏”“达于教化”“可以理人”等后缀ꎬ对贤良的实际治世才干提出了具体明确的要求ꎮ因而ꎬ即位改元制举诏令中的人才类型的演变体现出唐王朝从文治向吏治的转变轨迹ꎮ四、结语唐朝皇帝在即位之时进行制举选贤ꎬ对五代时期的皇帝产生了直接的影响ꎮ不少皇帝纷纷在即位之际进行制举选贤ꎬ如晋高祖在天福元年(936)十一月即位ꎬ下«即位赦»:“弓旌聘士ꎬ岩穴征贤ꎬ式光振鹭之班ꎬ将起维驹之咏ꎮ应山林草莱、贤良方正、隐逸之士ꎬ委逐处长吏切加搜访ꎬ咸以名闻ꎬ当议量才叙用ꎮ”[4]769晋出帝在天福七年(942)六月即位ꎬ七月下«即位大赦制»:“山林逸士ꎬ草泽逸贤ꎬ将裨教化之风ꎬ且广搜罗之道ꎮ应有怀才抱器、隐逸丘园者ꎬ委随处长吏切加搜访ꎬ具以名闻ꎮ”[4]770周太祖在广顺元年(951)正月即位ꎬ下制曰:“山林草泽之间ꎬ怀才抱器之士ꎬ切加搜访ꎬ免致遗贤ꎮ”[4]770周世宗于显德元年(954)丙申即位ꎬ三月下即位赦诸隐遁不仕及卑官下位中ꎬ有文武干略ꎬ灼然可称者ꎬ所在具以名闻ꎮ”[4]770-771上述诏书中的人才类型是相似的ꎬ即山野之中怀才不遇的隐逸之士、出类拔萃却不被重视的官场中人ꎮ五代时期政权更迭更加频繁ꎬ新君急需政权的稳固与社会的安定ꎮ唐王朝的制举承载着稳定政权、安抚民心的政治功用ꎬ且确实为国家选拔出大量经世致用的贤良ꎮ五代的新君同样有此期待ꎬ希望在初登大宝之际ꎬ凭借制举促使众多怀才不遇的贤良积极应诏ꎬ实现君臣共治、天下太平的理想局面ꎮ[参考文献][1]欧阳修、宋祁.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ꎬ1975:1159.[2]宋敏求.唐大诏令集[M].北京:中华书局ꎬ2008.[4]王钦若.册府元龟[M].北京:中华书局ꎬ1960.[6]徐松.登科记考[M].北京:中华书局ꎬ1984:4.[3]陈飞.唐代试策考述[M].北京:中华书局ꎬ2002:228.[5]傅璇琮.唐代科举与文学[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ꎬ1986:136.制ꎬ曰:“应有怀才抱器ꎬ出众超群ꎬ或养素于衡门ꎬ或屈迹于末位ꎬ孤寒难进ꎬ志业可伸ꎬ咸用搜罗ꎬ待以爵秩ꎮ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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