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繁华梦诗眼倦天涯——元曲中的“梦”

2024年2月21日发(作者：幼儿园纪录片)

千古繁华梦诗眼倦天涯——元曲中的“梦”-国学教育论文

千古繁华梦诗眼倦天涯——元曲中的“梦”

文/南枝云山

藏梦千古一纸繁华

元朝，中国古典戏剧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花似锦般的时期。在这场如云花期中，又有多少场或甜或苦的浮生之梦。那些天之宠儿，铁骑一来转眼即成马下飞尘的失意文人，愁肠百转，只能托咨嗟与魂梦。因此，在《全元散曲》中，有十分之一都是梦幻的曲调。那些梦里的欢歌与悲叹，那些梦醒后无尽的失落，穿越历史的风尘，将那些元朝知识分子寂寥的身影完全呈此刻咱们眼前。

有元一代，汉族知识分子身份的沦落，造成了他们政治上的危机感、生命的不平安感、人一辈子如梦的虚幻感和及时行乐的现世感。在社会上话语权被剥夺，但他们并无因此失语，而是将一腔热忱倾注于文字之间。元朝第一大伙儿关汉卿创作了杂剧六十多种，其中许多都与梦有关，如《西蜀梦》《绯衣梦》《蝴蝶梦》等，而最出名的《窦娥冤》写的是窦天章梦见女儿窦娥的鬼魂而为之昭雪的故事，千百年来演唱不衰，烫痛了演员的嘴唇和听众的耳朵。再如马致远的《梧桐雨》、王实甫的《西厢记》，都别离刻画了许多不同人的不同梦境。

而那些灿假设繁星的散曲和小令，也不乏记梦之作，他们以梦写真，以梦寄意。理想和追求这些毫无前途的劳什子，只能被他们敝帚自珍地藏进内心，然后再借助梦境来揭露挖苦现实的黑暗，抒发自己心头的郁积和愤慨。如马谦斋【越调·柳营曲】《楚汉遗事》的结尾，确实是“江山空孤单，宫殿久荒凉。君试详，都一枕黄粱”，而张可久【黄钟·人月圆】《山中书事》的开篇，那么是“兴亡千古繁华梦，诗眼倦天涯”，细至具体的楚汉相争，大至广义的千古兴亡，都离不开一个“梦”字。刘致那么在【双调·殿前欢】《道情》中如此吟咏：

醉颜酡，水边林下且婆娑。醉时鼓掌随腔和，一曲狂歌。除渔樵那两个，无灾祸，此一着谁参破？南柯梦绕，梦绕南柯。

结尾的反复吟唱，不仅表现了回环往复的音韵之美，更以梦境的形式，针砭了政治的险恶与现实的丑恶。人一辈子如梦，梦亦如人一辈子，文学之梦所表现的，归根结底是人一辈子之梦，正如镜花水月并非水月镜花，镜中与水中所反映的，毕竟是地上的春花与高空的明月。

梦境万花筒长存世人心

如变幻多姿的万花筒，元曲中写梦境之作角度不同，写法各异，能够说多姿多彩。有的直接写梦境，如刘秉忠的【南吕·干荷叶】之四：

夜来个，醉如酡，不记花前过。醒来呵，二更过，春山惹定茨蘼科，拌倒花抓破。

有的那么渲染梦醒以后的情景，如陈草菴的【中吕·山坡羊】之二：

林泉高攀，齑盐贫过，官囚身虑皆参破。富如何？贵如何？闲中自有闲中乐,天地一壶宽又阔！东，也在我；西，也在我。

有的表现其甜如蜜的甜梦，如查德卿的【仙吕·一半儿】《春梦》：

梨花云绕锦香亭亭，蝴蝶春融软玉屏，花外鸟啼三四声。梦初惊，一半儿昏迷一半儿醒。有的那么是苦比莲心的苦梦，如吕止庵的【仙吕·后庭花】：

西风黄叶疏，一年消息无。要见除非梦，梦回老是虚。梦虽虚，犹兀临时节相聚，新近来和梦无。

饮酒过了，有醉乡能够到，而以上曲家心神向往的，看来那么多是梦境了。何以解忧，唯有美酒吗？在民间作者和一些曲家充满柔情蜜意的心中，何以解忧是唯有梦境了。如假设不信，请看无名氏的【中吕·齐天乐过红衫儿】《闺怨》：

孤眠冷冷清清，恰才那么人初静。又被和风，风，吹灭残灯。不由的见景生情，悲伤。暗想才郎，全无些志诚。月下星前，海誓山盟。想起来，添愁闷，不觉的倒枕翻衾。窗外寒风动，吹觉南柯梦。好伤情，好伤情，独自珊瑚枕。泪如倾，泪如倾，目击的我今春瘦损。

对她的南柯梦，作者没有具体刻画，而是重在人物内心世界的揭露和刻画，但是读者能够凭借联想与想象得知。于是咱们即能够倾听到，她被“才郎”疏远乃至遗弃的那种哀怨。又如曲家倪瓒的散曲【双调·殿前欢】：

揾啼红，杏花消息雨声中。十年一觉扬州梦，春水如空。雁波寒写去踪，离愁重，南浦行云送。冰弦玉柱，弹怨东风。

倪瓒现存词20 余首，写到梦境的竟多达10 处。此词写的是旧梦，将眼前的梦境与对旧事的回忆交织在一路，表述梦前、梦中与梦后，层次分明而核心集中，记梦怀人，一往情深。“世事一场大梦，人一辈子几度秋凉”，这是苏轼的感叹，而倪瓒所咏叹的，不确实是人一辈子大梦中的爱情小梦吗？

梦，是爱情的守护神，是人一辈子困厄的避风港，是精神的理想国，是基于现实又超越现实的世外桃源。旧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吗？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吗？不，不，古希腊哲学家希波拉克底早就说过：“艺术长存，而咱们的生命短暂。”元曲中写梦的许多优秀之作，为前人的好梦好梦噩梦留下了众多的诗证与实证，让今日的读者一卷在手，能够一一按图索骥，旧梦重温。

编辑/林青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