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伊川先生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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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2月18日发(作者:中国农业大学校训)

27.伊川先生年谱

伊川先生年谱

朱熹

先生名颐,字正叔,明道先生之弟也。明道生于明道元年壬申,伊川生于明道二年癸酉

。幼有高识,非礼不动。见语录。年十四五,与明道同受学于春陵周茂叔先生。见哲宗、征

宗实录。皇佑二年,年十八,上书阙下,劝仁宗以王道为心,生灵为念,黜世俗之论,期非

常之功,且乞召对,而陈所学。不报,闲游太学。时海陵胡翼之先生方主教导,尝以颜子所

好何学论试诸生。得先生所试,大惊,即延见,处以学职。见文集。吕希哲原明与先生邻斋

,首以师礼事焉。既而四方之士,从游者日益众。见吕氏童蒙训。举进士,嘉佑四年廷试报

罢,遂不复试。太中公屡当得任子恩,辄推与族人。见涪陵记善录。治平、熙宁闲,近臣屡

荐,自以为学不足,不愿仕也。见文集。又按吕申公家传云:「公判太学,命众博士即先生

之居,敦请为太学正。先生固辞,公即命驾过之。」又杂记:「治平三年九月,公知蔡州,

将行,言曰:『伏见南省进士程颐,年三十四,有特立之操,出群之姿。嘉佑四年,已与殿

试,自后绝意进取,往来太学,诸生愿得以为师。臣方领国子监,亲往敦请,卒不能屈。臣

尝与之语,洞明经术,通古今治乱之要,实有经世济物之才,非同拘士曲儒,徒有偏长。使

在朝廷,必为国器。伏望特以不次旌用。』」明道行状云:「神宗尝使推择人材,先生所荐

数十人,以父表弟张载暨弟颐为称首。」

元丰八年,哲宗嗣位。门下侍郎司马公光,尚书左丞吕公公着,及西京留守韩公绛,上

其行义于朝。见哲宗、徽宗实录。按:温公集与吕申公同荐札子曰:「臣等窃见河南处士程

颐,力学好古,安贫守节,言必忠信,动遵礼义,年逾五十,不求仕进,真儒者之高蹈,圣

世之逸民。伏望特加召命,擢以不次,足以矜式士类,裨益风化。」又按:胡文定公文集云

:「是时谏官朱光庭又言,颐道德纯备,学问渊博,材资劲正,有中立不倚之风;识虚明彻

,至知几其神之妙;言行相顾而无择,仁义在躬而不矜。若用斯人,俾当劝讲,必能辅养圣

德,启道天聪,一正君心,为天下福。」又谓「颐究先生之蕴,达当世之务,乃天民之先觉

,圣代之真儒。俾之日侍经筵,足以发扬圣训;兼掌学校,足以丕变斯文。」又论「祖宗时

起陈搏、种放,高风素节,闻于天下。揆颐之贤,搏、放未必能过之。颐之道,则有搏、放

所不及知者。观其所学,真得圣人之传,致思力行,非一日之积,有经天纬地之才,有制礼

作乐之具。乞访问其至言正论,所以平治天下之道。」又谓「颐,以言乎道,则贯彻三才而

无一毫之或闲;以言乎德,则并包众美而无一善之或遗;以言乎学,则博通古今而无一物之

不知;以言乎才,则开物成务而无一理之不总。是以圣人之道,至此而传。况当天子进学之

初,若俾真儒得专经席,岂不盛哉!」十一月丁巳,授汝州团练推官,西京国子监教援。见

实录。先生再辞,寻召赴阙。

元佑元年三月,至京师。王严叟奏云:「伏见程颐;学极圣人之精微,行全君子之纯粹

,早与其兄颢,俱以德名显于时。陛下复起颐而用之,颐趣召以来,待诏阙下,四方俊乂,

莫不翘首向风,以观朝廷所以待之者如何,处之者当否,而将议焉。则陛下此举,系天下之

心。臣愿陛下加所以待之之礼,择所以处之之方,而使高贤得为陛下尽其用,则所得不独颐

一人而已,四海潜光隐德之士,皆将相招而为朝廷出矣。」除宣德郎,秘书省书郎。先生辞

曰:「祖宗〔一〕时,布衣被召,自有故事。今臣未得入见,未敢袛命。」王严叟奏云:「

臣伏闻圣恩特除程颐京官,仍与校书郎,足以见陛下优礼高贤,而使天下之人归心于盛德也

。然臣区区之诚,尚有以为陛下言者。愿陛下一召见之,试以一言,问为国之要,陛下至明

,遂可自观其人。臣以颐抱道养德之日久,而潜神神积虑之功深,静而阅天下之义理者多,

必有嘉言以新圣听,此臣所以区区而进颐。然非为颐也,欲成陛下之美耳。陛下一见而后命

之以官,则颐当之而无愧,陛下与之而不悔,援受之闲,两得之矣。」于是召对。太皇太后

面喻,将以为崇政殿说书。先生辞不获,始受西监之命。且上奏,论经筵三事:其一,以上

富于春秋,辅养为急,宜选贤德,以备讲官,因使陪侍宿直,陈说道义,所以涵养气质,熏

托德性。其二,请上左右内侍宫人,皆选老成厚重之人,不使侈靡之物、浅俗之言,接于耳

目,仍置经筵袛应内臣十人,使伺上在宫中动,息以语讲官,其或小有违失,得以随事规谏

。其三,请令讲官坐讲,以养人主尊儒重道之心,寅畏袛惧之德。而曰:「若言可行,敢不

就职如不可用,愿听其辞。」札子三道,见文集。又按刘忠肃公文集有章疏论先生辞卑居尊

,未被命而先论事为非是,盖不知先生出处语默之际,其义固己精矣。既而命下,以通直郎

充崇政殿说书。见实录。先生再辞而后受命。

四月,例以暑热罢讲。先生奏言:「言辅导少主,不宜疏略如此。乞令讲官以六参日上

殿问起居,因得从容纳诲,以辅上德。」见文集。五月,差同孙觉、顾临及国子监长貣,看

详国子监条制。见实录。先生所定,大概以为学校礼义相先之地,而月使之争,殊非教养之

道,请改试为课,有所未至,则学官召而教之,更不考定高下;制尊贤堂,以延天下之道德

之士;镌解额,以去利诱;省繁文,以专委任;励行检,以厚风教;及置待宾吏师斋,立观

光法,如是者亦数十条。见文集。旧实录云:「礼部书胡宗愈谓先帝聚士以学,教人以经,

三舍科条固已精密,宜一切仍旧,因是深诋先谓不宜使在朝廷。」

六月,上疏太皇太后,言今日至大至急,为宗社生灵长久之计,惟是辅养上德;而辅养

之道,非徒涉书史,览古今而已,要使跬步不离正人,可以涵养熏陶,成就圣德。今间日一

讲,解释数行,为益既少。又自四月罢讲,直至中秋,不接儒臣,殆非古人旦夕承弼之意。

请俟初秋,即令讲官轮日人侍,陈说义理;仍选臣僚家十一二岁子弟三人,侍上习业。且以

迩英迫隘暑热,恐于上体非宜,而讲日宰臣史官皆入,使上不得舒泰悦怿;请自今,一月再

讲于崇政殿,然后宰臣史官入侍,余日讲于廷和殿,则后楹垂帘,而太皇太后时一临之。不

惟省察主上进业,其于后德,未必无补,且使讲官欲有所言易以上达,所系尤大。又讲读官

例兼他职,请亦罢之,使得积诚意以感上心。皆不报。

八月,差兼判登闻鼓院。先生引前说,且言入谈道德,出领诉讼,非用人之体,再辞不

受。见文集。杨时曰:「事道与禄仕不同。常夷甫以布衣入朝,神宗欲优其禄,令兼数局,

如鼓院染之类,夷甫一切受之。及伊川先生为讲官,朝廷亦欲使兼他职,则固辞。盖前日所

以不仕者为道也,则今日之,仕须其官足以行道乃可受,不然是苟禄也。然后世道学不明,

君子辞受取舍鲜知之。故常公之受,人不以为非,而先生之辞,人亦不以为是也。」

二年,又上疏论廷和讲读垂帘事,且乞时召讲官至帘前,问上进学次第。又奏迩英暑热

,乞就崇政、延和殿,或他宽凉处讲读。给事中顾临以殿上讲读不可,有旨修展迩英阁。先

生复上疏,以为修展迩英,则臣所请遂矣。然祖宗以来,并是殿上坐讲,自仁宗始就迩英,

而讲官立侍,盖从一时之便耳,非若临之意也。今临之意,不过以尊君为说,而不知尊君之

道。若以其言为是,则误主上知见。臣职当辅导,不得不辨。

先生在经筵,每当进讲,必宿斋豫戒,潜思存诚,冀以感动上意;见文集。而其为说,

常于文义之外,反复推明,归之人主。一日当讲「颜子不改其乐」章。门人或疑此章非有人

君事也,将何以为说,及讲,既毕文义,乃复言曰:「陋巷之士,仁义在躬,忘其贫贱。人

主崇高,奉养备极,苟不知学,安能不为富贵所移?且颜子,王佐之才也,而箪食瓢饮;季

氏,鲁国之蠹也,而富于周公。鲁君用舍如此,非后世之监乎?」闻者难服,见胡氏论语详

说。而哲宗亦尝首肯之。见文集。不知者或诮其委曲已甚。先生曰:「不于此尽心竭力,而

于何所乎?」上或服药,即日就医官问起居,见语录。然入侍之际,容貌极庄。时文潞公以

太师平章重事,或侍立终日不懈,上虽喻以少休,不去也。人或以问先生曰:「君之严,视

潞公之恭,孰为得失?」先生曰:「潞公四朝大臣,事幼主,不得不恭。吾以布衣职辅导,

亦不敢不自重也。」见邵氏见闻录。尝闻上在宫中起行漱水,必避蝼蚁。因请之曰:「有是

乎?」上曰:「然,诚恐伤之尔。」先生曰:「愿陛下推此心以及四海,则天下幸甚。」见

语录。

一日,讲罢未退,上忽起凭槛,戏折柳枝。先生进曰:「方春发生,不可无故摧折。」上不

悦。见马永卿所编刘谏议语录。且云:「温公闻之亦不悦。」或云:「恐无此事。」所讲书

有容字,中人以黄覆之,曰:「上藩邸嫌名也。」先生讲罢,进言曰:「人主之势,不患不

尊,患臣下尊之过甚而骄心生尔。此皆近习辈养成之,不可以不戒。请自今旧名嫌名皆勿复

避。」见语录。时神宗之丧未除,而百官以冬至表贺。先生言节序变迁,时思方切,清改贺

为慰。及除丧,有司又将以开乐致宴。先生又奏请罢宴曰:「除丧而用吉礼,则因事用乐可

矣。今特设宴,是喜之也。」见文集。尝闻后苑以金制水桶,问之,曰:「崇庆宫物也。」

先生曰:「若上所御,则吾不敢不练。」在职累月,不言禄,吏亦弗致,既而诸公知之,俾

户部特给焉。又不为妻求邑封。或问之,先生曰:「某起于草莱,三辞不获而后受命。今日

乃为妻求封乎?」见语录。经筵承受张茂则尝招诸讲官啜茶观画。先生曰:「吾平生不啜茶

,亦不识画。」竟不住。见龟山语录。或云:「恐无此事。」文潞公尝与吕、范诸公入侍经

筵,闻先生讲说,退相与叹曰:「真侍讲也。」一时人士归其门者甚盛,而先生亦以天下自

任,论议褒贬,无所顾避。由是,同朝之士有以文章名世者,疾之如●,与其党类巧为谤诋

。见龟山语录、王公系年录、吕申公家传及先生之子端中所撰集序。又按:苏轼奏状亦自云

:「臣素疾程某之奸,未尝假以辞色。」又按:侍御史吕陶言:「明堂降赦,臣僚称贺讫,

而雨省官欲往奠司马光。是时,程颐言曰:『子于是日哭则不歌,岂可贺赦才了,却往吊丧

?』坐客有难之曰:「子于是日哭则不歌,即不言歌则不哭。今已贺赦了,却往吊丧,于礼

无害。苏轼遂以鄙语戏程颐,众皆大笑。结怨之端,盖自此始。」又语录云:「国忌行香,

伊川令供素馔。子瞻诘之曰:「正叔不好佛,胡为食素?」先生曰:『礼,居丧不饮酒,不

食肉。忌日,丧之余也。』子瞻令具肉食,曰:『为刘氏者左袒。』于是范醇夫辈食素,秦

、黄辈食肉。」又鲜于绰传信录云:「旧例,行香斋筵,两制以上及台谏官并设蔬馔,然以

粗粝,遂轮为食会,皆用肉食矣。元佑初,崇政殿说书程正叔以食肉为非是,议为素食,众

多不从。一日,门人范醇夫当排食,遂具蔬馔。内翰苏子瞻因以鄙语戏正叔。正叔门人朱公

掞辈衔之,遂立敌矣。是后蔬馔亦不行。」又语录云:「时吕申公为相,凡事有疑,必质于

伊川。进退人才,二苏疑伊川有力,故极诋之。」又曰:「朝廷欲以游酢为某官,苏右丞沮

止,毁及伊川。宰相苏子容曰:「公未可如此,颂观过其门者,无不肃也。』又按:刘谏议

尽言集亦有异论,刘非苏党,盖不相知耳。

一日赴讲,会上疮疹,不坐已累日。先生退诣宰臣,问上不御殿,知否?曰:「不知。

」先生曰:「二圣临朝,上不御殿,太皇太后不当独坐。且人主有疾,而大臣不知,可乎?

」翌日,宰臣以先生言,奏请问疾,由是大臣亦多不悦。而谏议大夫孔文仲因奏先生污下憸

巧,素无乡行,经筵陈说,僭横忘分,遍谒贵臣,历造台谏,腾口闲乱,以偿恩●,致巿井

目为五鬼之魁,请放还千里,以示典刑。

八月,差官勾西京国子监。见旧实录。又文仲传载吕公之言曰:「文仲为苏轼所诱胁,

其论事皆用轼意。」又吕申公家传亦载其与吕大防、刘挚、王存同驳文仲所论朱光庭事,语

甚激切。且云:「文仲本以伉直称,然惷不晓事,为浮薄辈所使,以害忠良,晚乃自知为小

人所绐,愤郁呕血而死。」按:旧录固多妄,然此类亦不为无据,新录皆删之,失其实矣。

又范太史家传云:「元佑九年,奏曰:『臣伏见元佑之初,陛下召程颐对便殿,自布衣除崇

政殿说书,天下之士,皆谓得人,实为希阔之美事。而纔及岁余,即以人言罢之。颐之经术

行谊,天下共知。司马光、吕公着皆与颐相知二十余年,然后举之。此二人者,非为欺罔以

误圣聪也。颐在经筵,切于皇帝陛下进学,故其讲说语常繁多,草芧之人,一旦入朝,与人

相接,不为关防,未习朝廷事体,而言者谓颐大佞大邪,贪黩请求,奔走交结,又谓颐欲以

故旧倾大臣,以意气役台谏,其言皆诬罔非实也。盖当时台谏官王岩叟、朱光庭、贾易皆素

推服颐之经行,故不知者指以为颐党。陛下慎择经筵之宫,如颐之贤,乃足以辅导圣学。至

如臣辈,叨备讲职,实非敢望颐也。臣久却为颐一言,怀之累年,犹豫不果。使颐受诬罔之

谛于公正之朝,臣每思之,不无愧也。今臣已乞去职,若复召颐劝讲,必有补于圣明,臣虽

终老在外,无所憾矣。』先生既就职,再上奏乞归田里曰:「臣本布衣,因说书得朝宫。今

以罪罢,则所授宫不当得。」三年又请,皆不报,乃乞致仕至再,又不报。五年正月,五年

正月,丁太中公忧去官。

七年服除,除直秘阁,判西京国子监。王公系年录云:「元佑七年三月四日,延和奏事

,三省进呈,程颐服除,却与馆职判检院。帘中以其不靖,令只与西监,遂除直秘阁,判

西京国子监。初颐在经筵,归其门者甚盛;而苏轼在翰林,亦多附之者,遂有洛党蜀党之论

。二党道不同,互相非毁,颐竟为蜀党所挤。今又适轼弟辙报政,纔进禀,便云:但恐不肯

靖。帘中人其说,故颐不复得召。」先生再辞,极论儒者进退之道。见文集。而监察御史董

敦逸奏,以为有怨望轻躁语。五月,改授筈勾崇福宫。见旧录。未拜,以疾寻医。

元佑九年,哲宗初亲政,申秘阁西监之命。先生再辞不就。见文集。绍圣闲,以党论放

归田里。

四年十一月,送涪州编管。见实录。门人谢良佐曰:「是行也,良佐知之,乃族子公孙与

邢恕之为尔。」先生曰:「族子至愚不足责,故人情厚不敢疑。孟子既知天,焉用尤臧氏?

」见语录。

元符二年正月,易传成而序之。三年正月,徽宗即位。移峡州。四月,以赦复宣德郎,任

便居住,制见曲阜集。还洛。记善录云:「先生归自涪州,气貌容色髭发,皆胜平昔。」十

月,复通直郎,权判西京国子监。先生既受命,即谒告,欲迁延为寻医计,既而供职。门人

尹焞深疑之。先生日:「上初即位,首被大恩,不如是,则何以仰承德意﹖然吾之不能仕,

盖已决矣。受一月之俸焉,然后唯吾所欲尔。」见文集、语录。又刘忠肃公家私记云:「此

除乃李邦直、范彝叟之意。」建中靖国二年五月,追所复宫,依旧致仕。前此未尝致仕,而

云依旧致仕,疑西监供职不久,即尝致仕也。未详。

崇宁二年四月,言者论其本因奸党论荐得宫,虽尝明正罪罚,而叙复过优;已追所复官

,又云叙复过优,亦未详。今复著书,非毁朝政。于是有旨追毁出身以来文字,其所著书,

令监司觉察。语录云:「范致虚言程某以邪说诐行,惑乱众听,而尹焞、张绎为之羽翼。事

下河南府体究,尽逐学徒,复隶党籍。」先生于是迁居龙门之南,止四方学者曰:「尊所闻

,行所知可矣,不必及吾门也。」见语录。

五年,复宣义郎,致仕,见实录。时易传成书已久,学者莫得传授.或以为请。先生曰

:「自量精力未衰,尚觊有少进耳。」其后寝疾,始以授尹焞、张绎。尹焞曰:「先生践履

尽易,其作传只是因而写成,熟读玩味,即可见矣。」又云:「先生平生用意,惟在易传,

求先生之学者,观此足矣。语录之类,出于学者所记,所见有浅深,故所记有工拙,盖未能

无失也。」见语录。

大观元年九月庚午,卒于家,年七十有五。见实录。于疾革.门人进曰:「先生平日所

学,正今日要用。」先生力疾微视曰:「道着用便不是。」某人未出寝门而先生没。见语录

。一作门人郭忠孝。尹子云:「非也。忠孝自党事起,不与先生往来,及卒,亦不致尊。」

初,明道先生尝谓先生曰:「异日能使人尊严师道者,吾弟也。若接引后学,随人材而

成就之,则予不得让焉。」见语录。侯仲良曰:「朱公掞见明道于汝州,踰月而归,语人曰

:「光庭在春风中坐了一月。游定夫 、杨中立来见伊川。一日先生坐而瞑目,二子立侍,

不敢去。久之,先生乃顾曰:「二子犹在此乎﹖日暮矣,姑就舍。」二子者退,则门外云深

尺余矣。其严厉如此。晚年接学者,乃更平易,盖其学已到至处,但于圣人气象差少从容尔

。明道则已从容,惜其早死,不及用也。使及用于元佑闲,则不至有今日事矣。」」先生既

没,昔之门人高第,多已先亡,无有能形容其德美者。然先生尝谓张绎曰:「我昔状明道先

生之行,我之道盖与明道同。异时欲知我者,求之于此文可也。」见集序。尹焞曰:「先生

之学,本于至诚,其见于言动事为之闲,处中有常,疏通简易,不为矫异,不为狷介,宽猛

合宜,庄重有体。或说匍匐以吊丧,诵孝经以追荐,皆无此事。衣虽紬素,冠襟必整;食虽

简俭,蔬饭必洁。太中年老,左右致养无违,以家事自任,悉力营办,细事必亲,赡给内外

亲族八十余口。」又曰:「先生于书,无所不读,于事无所不能。」谢良佐曰:「伊川才大

,以之处大事,必不动色,指顾而集矣。」或曰:「人谓伊守正则尽,通变不足,子之言若

是,何也?」谢子曰:「陜右钱以铁,旧矣,有议更以铜者,已而会所铸子不踰母,谓无利

也,遂止。伊川闻之曰:『此乃国家之大利也。利多费省,私铸者众;费多利少,盗铸者息

。民不敢盗铸,则权归公上,非国家之大利乎﹖』又有议增解盐之直者。伊川曰:『价平则

盐易泄,人人得食,无积而不售者,岁入必倍矣,增价则反是。』已而果然。司马公即相,

荐伊川而起之。伊川曰:『将累人矣。使韩、富当国时,吾犹可以有行也。及司马公大变熙

、丰,复祖宗之旧,伊川曰:『役法讨论,未可轻改也。』公不然之,既而数年纷纷不能定

。由是观之,亦可以见其梗概矣。』

祭文 张绎

鸣呼!利害生于身,礼义根于心。伊此心丧于利害,而礼义以为虚也,故先生踽踽独

行斯世,一作于世。而众乃以为迂也。惟尚德者以为卓绝之行,而忠信者以为孚也;立义者

以为不可犯,而达权者以为不可拘也。在吾先生,曾何有意﹖心与道合,一作道会。泯然无

际。无欲可以系羁兮,自克者知其难也;不立意以为言兮,知言者识其要也。德輶如毛,毛

犹有伦;无声无臭,夫何可亲﹖鸣呼!先生之道,不可得而名也;一作某等不得而名也。伊

言者反以为病兮,此心终不得而形也。惟泰山惟,一作维。以为高兮,日月以为明也;春风

以为和兮,严霜以为清也。

在昔诸儒,各行其志;或得于数,或观于礼;学者趣之,一作趋之。世济其美。独吾先

生,淡乎无味;得味之真,死其乃已。

自某之见,一作某等受教。七年于兹;含孕化育,以蕃以滋。天地其容我兮,父母其生

之;君亲其临我兮,夫子其成之。欲报之心,何日忘之﹖先生有言,一本上有昔字。见于文

字者有七分之心,绘于丹青者有七分之仪。七分之仪,固不可益;七分之心,犹或可推。而

今而后,将筑室于伊、雒之滨,望先生之墓,以毕吾此生也。一无吾字。

鸣呼!夫子没而微言绝,则固不可得而闻也。一本上有某等字。然天不言而四时行,地

不而百物生。惟与二三子,一本无此五字,有「益当」字。洗心去智,格物去意,期默契斯

道,在先生为未亡也。鸣呼!二三子之志,一作某等之志。不待物而后见;先生之行,不待

诔而后征;然而山颓梁坏,何以寄情﹖凄风一奠,敬祖〔一〕于庭;百年之恨,并此以倾。

尹子曰:先生之葬,洛人畏人党,无敢送者,故祭文惟张绎、范域、孟厚及焞四人。乙

夜,有素衣白马至者,视之,邵溥也,乃附名焉。盖溥亦有所畏而薄暮出城,是以后。又按

:语录云:先生以易传授门人曰:「只说得七分,学者更须自体究。」故祭文有七分之语云。

奏状(节略) 胡安国

伏见元佑之初,宰臣司马光、吕公着秉政当国,急于得人,首荐河南处士程颐,乞加召

命,擢以不次,遂起韦布,超居讲筵。自司劝讲,不为办辞,解释文义,所以积其诚意,感

通圣心者,固不可得而闻也。及当官而行,举动必由乎礼;奉身而去,进退必合乎义。其修

身行法,规矩准绳,独出诸儒之表,门人高第,莫获继焉。虽崇、宁闲曲加防禁,学者向之

,私相传习,不可遏也。其后颐之门人,如杨时、刘安节、许景衡、马伸、●给等,稍稍进

用,于是士大夫争相淬厉。而其闲志于利禄者,托其说以自售,学者莫能别其真伪,而河、

洛之学几绝矣。

壬子年,臣尝至行阙,有仲并者言伊川之学,近日盛行。臣语之曰:「伊川之学,不绝

如贱,可谓孤立,而以为盛行,何也﹖岂以其说满门,人人传写,耳纳口出,而以为盛乎?

」自是服儒冠者,以伊川门人妄自标榜,无以屈服士人之心,故众论汹汹,深加诋诮。夫有

为伊、洛之学者,皆欲屏绝其徒,而乃上及于伊川,臣窃以为过矣。

夫圣人之道,所以垂训万世,无非中庸,非有甚高难行之说,此诚不可易之至论也。然中庸之义,不明久矣。自颐兄弟始发明之,然后其义可思而得。不然,则或谓高明所以处己,中庸所以接物,本末上下,析为二途,而其义愈不明矣。士大夫之学,宜以孔、孟为师,庶几言行相称,可济时用。此亦不可易之至论也。然孔、孟之道不传久矣,自颐兄弟始发明之,而后其道可学而至也。不然,则或以六经、语、孟之书资口耳,取世资,而干利禄,愈不得其门而入矣。今欲使学道者蹈中庸,师孔、孟、而禁使不得从颐之学,是人室而不由户也。不亦误乎?

夫颐之文;于易,则因理以明象,而知体用之一原;于春秋,则见诸行事,而知圣人之用;

于诸经、语、孟,则发其微旨,而知求仁之方,人德之序。然则狂言怪语,淫说鄙喻,岂其

文也哉﹖颐之行:其行己接物,则忠诚动于州里;其事亲从兄,则孝弟显于家庭;其辞受取

舍,非其道义,则一介以不取与诸人,虽禄之千钟,有必不顾也。其余则亦与人同尔,然则

幅巾大袖,高视阔步,岂其行也哉?

昔者伯夷、柳下惠之贤,微仲尼,则西山之饿夫、东国之黜臣尔。本朝自嘉佑以来,西有

邵雍、程颢及弟颐,关中有张载。此四人者,皆道学德行,名于当世;会王安石当路,重以

蔡京得政,曲加排抑,故有西山、东国之阨。其道不行,深可惜也。

今雍所著有皇极经世书,载有正蒙书,颐有易、春秋传;颢虽未及著述,而门弟子质疑

请益答问之语,存于世者甚多,又有书疏铭诗,并行于世,而传者多失其真。臣愚伏望陛下

,特降指挥,下礼宫讨论故事,以此四人加之封号,载在祀典,以见圣世虽当禁暴诛乱、奉

词伐罪之时,犹有崇儒重道、尊德乐义之意;仍诏馆阁裒集四人之遗书,委官校正,取旨施

行,便于学者传习。羽翼六经,以推尊仲尼、孟子之道,使邪说者不得乘闲而作,而天下之

道术定,岂曰小补之哉?

27.伊川先生年谱

本文发布于:2024-02-18 02:27:23,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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