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29日发(作者:好书伴我成长手抄报)
第40卷第4期2019年8月韩山师范学院学报JournalofHanshanNormalUniversityVol.40No.4Aug.2019从传奇回归日常——评张欣《千万与春住》杜小烨(花城出版社,广东广州摘510075)要:张欣在书写城市女性形象和市场经济文化方面一直独树一帜。以传奇笔法演绎都市风情,在戏剧色彩浓厚的人生故事中发掘人性,是张欣作品一直贯穿的主题和叙事模式。其长篇新作《千万与春住》与其先前作品相较,呈现出新的审美特征:关注现代女性如何冲破精神困境,从强调故事的传奇性转向更注重日常叙事。另外,张欣风格鲜明的影像化叙事契合了影视改编的要求,也正是其文学价值所在。关键词:张欣;《千万与春住》;女性形象;日常叙事;影视改编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6883(2019)04-0057-05评论家雷达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便评价“张欣[1]是最早找到文学上的当今城市感觉的人之一”。九十年代以降,张欣在书写城市女性形象和市场经济文化方面一直独树一帜。关注当下,以带有古典韵味的传奇笔法演绎都市风情,揭示都市商业规则,在戏剧色彩浓厚的人生故事中发掘人性,是张欣作品一直贯穿的主题和叙事模式。张欣长篇新作《千万与春住》首发于《花城》2019年第2期,后又由花城出版社推出单行本,小说依旧直面和揭露了都市精英隐藏的复杂人性,但将《千万与春住》置于张欣整体创作中观照,与其先前作品相较,又呈现出新的审美特征。一、“破”与“立”的女性角色张欣以擅长写中产和白领阶层的女性著称,她笔下的女性是由消费社会培养出来的城市女郎,她们感恩在城市获取的发展机遇和空间,努力实现自我价值的同时,也从不掩饰对物质的占有和享乐欲望;面对爱情与婚姻,她们总能在现收稿日期:2019-03-04;修回日期:2019-06-25实和浪漫之间做出清醒的认识和选择。《千万与春住》设置了两位形象对立却又命运交叉的女主人公,来展开情节。滕纳蜜在某所财贸大学的“再教育”培训基地担任一把手,行事精明决断,单位经济效益蒸蒸日上,但她的生活却像一盘错乱的棋局:父亲滕哲曾在政府部门工作,因职权犯罪获刑12年,刑期未满去世,留下她徒有美貌却几乎无生存能力的母亲,她年少时就要承担起家庭重任。儿子薛狮狮在四岁半时走失,自己与丈夫薛一峰的婚姻破裂,跟少女时期唯一的闺蜜夏语冰也断了联系。与少女时代平淡无奇的纳蜜相比,夏语冰是天之骄女,美貌聪慧,还是军区首长的独女。但是大三那年,她与现代舞演员沈随私奔,可惜现实战胜了爱情,她与沈随分手后回到家,却没有得到家人的原谅。后来她嫁给了一直深爱她的海归才子周经纬,移居美国,育有一子。在其悉心栽培下,其子周鸿儒成长为心地善良、手艺高超的日本料理师傅,母子两人一同回到国内工作。随着薛狮狮的下落被警方发现,多年前隐藏的一个足以毁灭作者简介:杜小烨(1984-),女,广东广州人,花城出版社《花城》杂志编辑部副主任、编辑,文学硕士。·57·
几个家庭的秘密也被揭发:夏语冰出国前曾把新生儿托付给纳蜜照看了半年,在夏语冰要接儿子回美国之时,纳蜜出于嫉妒,将自己亲生儿子交给夏语冰带回美国,自己留下了夏语冰的儿子来抚养。多年之后,夏语冰面前的是一个成长在农村,缺乏教育,也不肯相认的亲生儿子,自己也面临着婚姻破裂的危机,但是她以多年在商场中锻炼的智商与情商,将这看似无解的人生败局一点点扭转过来。而纳蜜机关算尽,也承认了自己扭曲的灵魂导致了失败的人生。张欣近年来的作品塑造了多位让人印象深刻的畸形女性形象,如《锁春记》里的庄芷言、《不在梅边在柳边》里的梅金、《黎曼猜想》里的武翩翩、《千万与春住》里的滕纳蜜,这些在现代社会“看起来”很优秀的女性,其实承担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和社会压力,最终病化成极端的变态人格。滕纳蜜内心的疯狂来自于家庭阴影,“谁能理解一个贪污犯的女儿,一个生而有罪,罪无可恕的人,她内心中的那种卑微,苦涩和无尽的忍耐”,因此她“天生就是一个破坏者,如果不把事情搞砸,搞得一团糟,那才是真正的生无可[2]201恋”。张欣擅写这些因儿时难以磨灭的伤痕造就了扭曲人性的人物角色,她认为,病态的都市恰恰隐藏最复杂、最不为人知的人物关系,隐藏着让人心酸的哀怨、感慨和心悸的插页。伴随着高速发展的社会经济,商业社会的物质景观和消费型的价值理念也根植于人心,对物质和财富的占有一度等同于把握世界、实现自我,让人获得身份感与安全感,但精神的虚无和爱的缺乏,依然会让滕纳蜜这一类实利主义新女性滑向人性的扭曲和命运的悲剧。如同镜子的两面,纳蜜是秩序的破坏者,小说的另一个女性角色夏语冰则是重建者。夏语冰身上寄托了一种理想的都市女性新形象,在亮眼的外貌、家世、学业和职业等标签之外,最动人的是她拥有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追求自由,却又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与初恋私奔不被母亲原谅,她坚持自己没有错,永不道歉;因为最好的朋友的谎言,让她的婚姻、生活乃至人生都陷入绝境,她以最大的毅力控制住情绪的失控,保持形象优雅,绝对不能让自己“变成一场声势浩大的急需处理的巨型危机”,她自信自己“从来都[2]133是能够在车祸现场默默补妆的女人”。继而在职场力挽狂澜,在生活中也一点一滴重建亲子关系,解决面临的危机。换子、寻子、闺蜜反目、商业周旋等情节虽通俗,但故事的重点并非是“换子”和“闺蜜反目”等无节制的情绪渲染,而是现代女性滕纳蜜、夏语冰如何面对重重困境,找出破局的出路。她们处于各种精神和心灵的困境中,孤独、矛盾、迷惘、焦虑,虽然纳蜜与夏语冰采用的方式截然相反,但她们从未放弃为改变困境做出的种种努力。张欣敏锐地把握住了现代社会女性所面临的压力和困惑,也给了女性冲破困境的启发,引发了都市女性读者的共鸣。二、古典韵味与现代生活的相融《千万与春住》最后一章以北宋词人王观的《卜算子·送鲍浩然之浙东》最后一句“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点题作结,书名却改了一字。张欣认为“和”字有圆满之感,而人生不圆满才是常态,因此以“与”字替代“和”作为书名。王观的《卜算子》以意象新颖著称,首句“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用美人喻山水之美,写离愁却不伤感,反见明快。因为友人归去之地既是心心念念的“眉眼盈盈处”,也是四季如春的江南水乡,送别便一改凄切不舍的格调。张欣小说以此词句做题眼,却仍强调了人生无常的无奈之意。“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小说结尾时滕纳蜜与夏语冰的亲生儿子都没有归来,不离不弃的还是别人的儿子。人生在世,分别与再见在所难免,既然如此,再多不舍也于事无补,但只要春天还会再来,人间便值得。近年“宋朝热”勃兴,《三联生活周刊》在2017年调查“你最想穿越到哪个朝代?”得到最多的答案是“宋朝”。“尽管从军事威力和势力范围来衡量,宋朝是个虚弱的朝代,但就经济和社会繁荣程度而言,宋朝确是中国历史上最具人文[3]精神、最有教养、最有思想的朝代之一。”宋朝的城市化水平之高让现代人找到了共鸣,兼备大俗与大雅,重理想与现实,艺术审美达到顶峰,风雅浸润到日常生活之中,是“最适合生活的朝代”。·58·
张欣向往这样的时代,向往这种来自生活的古典美学。《千万与春住》序言《日常即殿宇》写道:“最初或者年轻时的写作,会格外注重人物、结构、事件,给主要人物设置障碍,呈现激烈的矛盾冲突,制造奇观性,写普通人在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写人物在平凡中的特殊时[2]1-3刻。”她感叹时至今日,写作中最大的难点竟然是最不起眼的日常。“通俗就是日常,而日常里的学问从来就没简单过,描述得恰如其分就更[2]1-3加不容易。”张欣小说中深藏着古典韵味和怀旧情结。古典作品对其滋养或体现在书名——如《牡丹亭》之于《不在梅边在柳边》;或体现在题记——如王国维《浣溪沙》之于《黎曼猜想》;也体现在写作肌理之中——借助新闻性社会事件来写都市故事,行文悬疑曲折,语言华艳生动,如《深喉》《沉星档案》,其实也颇有唐传奇借悲欢离合写人情世态的影子,注重传奇性和戏剧性。然而到了《千万与春住》,这种古典意味逐渐内化到更深的层次。在这本小说里面,张欣的写作野心在于“写好普通人的日常与命运”,在文学日见庸常的今天,比起彪悍的英雄史诗、历史巨制和古今传奇,写好日常才能“在遮天蔽日的宏大叙事中杀出一条血路”。《千万与春住》借离合之情,写人性在幽暗时代的变迁。其间对日常生活的肯定体现了一种不同于理性叙事的价值立场,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宏大事件中的历史意义与价值,而是在具体的穿衣吃饭的日常生活,人生的趣味和力量正是从这些细碎中生长出来。“都市人的内心到底是多么孤独虚弱,才会有这么多敲骨榨髓的细微感[2]125受。”雷达认为新世纪以来张欣的多部长篇文学作品,是向着两个向度发展:“一是对巨大精神压力和都市变态人格的正视,强化了对人性深度的精神分析;一是向着社会结构和公共领域拓展,多以司法案件、新闻事件为由头,探究包括黑社会在内的幽暗空间里人性的光怪陆离,寻求正义[1]的呼声。”张欣2017年的长篇作品《黎曼猜想》以“恨”作为主题,故事的起因是尹大小姐对儿子的死耿耿于怀,继而对儿媳妇展开报复。张欣在序言里自言:“写恨,当然是为了写和解与原谅。诚如写爱,是为了写痛。写青春,是为了写呼啸沧桑”,该书关注的是人内心激烈的情感冲突。然而从《千万与春住》开始,张欣的叙事视角转向日常,从细微处通向更广阔的生命真实,发现生命和存在的意义,发现诗意和美。“可能是人到中年,爱情便不再是彩云朝露,不再是琉璃翡翠,而是一饭一蔬,朝朝暮暮,是最日常的[2]191无声陪伴。”值得一提的是,张欣虽然擅长吸取通俗小说和类型小说的长处,却并不迎合市民的审美趣味。她的都市小说,保持了自己独立的审美价值和人生价值,为别人所无法替代。“中国的都市小说缺乏足够的精神准备,也缺乏一个良好传统的支撑,大多数出身于都市的年轻作家成为都市小说的主力,就因为缺乏精神准备和传统支撑,他们迷惑于无序而又急速的都市化现实中,停留于欲望化和物质化的情绪表现,更多只是提供了[4]一面新都市生活和情感的直观镜子而已。”而张欣的特别之处在于,在书写欲望都市对人性的挤压后,她还会对都市人心灵异化进行抚慰:夏语冰对待两个儿子周鸿儒和王大壮的态度始终是平等和尊重的,即便从社会功利的角度来判断,他们都是不走“正常”人生道路的孩子,没有达到父亲期待的社会成就,但是她认为:心地善良、讲信义,那就足够了。“当金钱万众瞩目的时候,它就变得不重要了,就像江湖不止刀与剑,说的全是信义和人心,物质世界何尝不[2]117是。”三、风格鲜明的影像化叙事张欣是讲故事的高手,这点恐怕不会有人存疑。张欣的每一部小说几乎都有曲折多变的人物命运,丰富复杂的感情线索,在情节发展的关键时刻巧设悬念,造成读者期待……张欣小说无疑具备了影视剧本所需要的基本元素,因此备受影视界的关注。但在其文学性方面,总有评论者质疑其更偏向于通俗小说,而非寻常意义上的“纯文学”。诚然,张欣确有题材意义与结构方式世俗化、人物设定类型化等通俗化特点,但是张欣小说跟通俗小说所呈现的特质是完全不同的。通俗小说不需要承载社会、政治意义,经济、阶级等等因素也仅仅是因为作为故事的背景·59·
和道具而被保留。尤其是言情为主的类型小说,更旨在建构一个“两性被爱情拯救”的梦境,但在性别权力不平衡的文化结构里,这个梦境往往变成了突出“女性被男性拯救”的白日梦,这种偏离被女性读者接受后,日渐被其后形成的期待视野所巩固,从而导致走不出的困境——信奉男性权力,强化女性的从属地位。而《千万与春住》并不是在商战背景下,以男欢女爱的爱情作为主线的故事,也从不渴望男性权力。小说中强调的是女性觉醒的力量,小说的主题不是爱情,而是人性。书中写到的亲情便有多种模式:滕纳蜜与校花母亲倒置的母女关系,滕纳蜜是强势的施与方,而母亲是弱势的接受者;夏语冰与母亲的关系一直疏远而冷漠;滕纳蜜倾尽全力要在物质上给孩子最大的满足;而夏语冰认为对孩子的理解和陪伴才是最好的爱……这些家庭模式都能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共鸣。美国著名编剧、剧作家罗伯特·麦基认为,二十世纪拥有三种讲故事的媒体:小说、戏剧和银幕/荧屏。其中,长篇小说的长处在于戏剧化地表现内心冲突,小说家通过微妙、紧张和诗化意象在读者的想象中投射出内心冲突的混乱和激越。戏剧的长处在于戏剧化地表现个人冲突,通过诗化的对白来呈现。电影独一无二的能量和辉煌在于能够影像化地表现个人与外部的冲突,呈现人类身处日常社会和环境中为生存而斗争的生动意象。“改编的第一条原则就是:小说越纯,[5]戏剧越纯,电影就越差。”小说的纯粹性是指故事的讲述过程完全位于内心冲突的层面,采用复杂的语言技巧来表现故事的激励事件、进展过程和高潮,个人、社会和环境力量是各自独立的。改编“纯粹”的文学作品之所以容易失败,是因为美学上的不可能性。因为意象是先于语言的,隐藏在小说中的冲突不可能用电影手法得到同等的表现。张欣的小说之所以一直受到影视改编者的青睐,正是因为其并不执拗于小说的“纯粹性”,更倾向用影像化叙事来表达。以《千万与春住》为例,小说从主人公生活中的高潮事件开始切入,通过事件的转折展示人物前后的人生经历,表现出生活的复杂性。薛狮狮的身世之谜是全书最重要的转折事件,张欣是这样安排小说结构的:前文细述了滕纳蜜的婚姻现状,以及对儿子的思念等心理活动,将这个谜团隐藏至深,读者根本不会察觉其被拐走的儿子并非其亲子。直到警方需要做亲子鉴定结案,才不得不把真相公诸于世。这种设计压缩了故事讲述的期限,当主人公的生活失衡,面临风险,故事便充满了冲突。在这个最大的危机事件出现之前,通过前章的铺垫,让读者与滕纳蜜之间产生了移情,接受了其孤寂的处境和有缺陷的性格,再接受这有悖常理的“换子”事件便顺理成章。小说里并不回避巧合,反而戏剧化地表现出巧合是如何进入生活,给予巧合充分的时间来建造意义,原本的反逻辑变成了合乎现实的逻辑。但有别于通俗小说,张欣并不采用“机械降神”的手法——利用巧合来转折大团圆结局,例如,失落在农村的儿子王大壮最终也没有回到夏语冰的身边。另外,张欣还为人物的内心冲突设计了一系列丰富的视觉表达:“纳蜜醒了,是凌晨的时候。她刚才梦见,在培训基地的花园里,花草枝叶都刚修整过,冬青树什么的还剪成一本打开的书的形状,挺括一新。很像一个刚从理发馆走出来的人,无论男女都傻头傻脑的。她在花园里并没有等到狮狮的呼唤,却碰到了父亲,父亲还是当年的样子,而她简直比父亲还老。她对父亲说道,你只是走出了时间,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宿命,我也和你一样,要用自己的人生承担[2]34-35全部的后果。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当代文坛中,像张欣这样有将近20部小说连续被改编成电视连续剧的作家并不多见。张欣的小说虽然以语言作为媒介,但自有一种成熟的叙事模式:从描写与社会环境冲突的形象开始,将读者带到复杂的个人关系之中;从人物的言谈举止,透视其内心生活,发现不可言喻的生活意义。而这种叙事模式正契合了影视改编的表达要求。“文学纯粹性”并不等于文学成就。故事是生活的比喻,讲好故事其实是一门极难的手艺活。张欣小说创造了让人印象深刻的人物,将古典韵味与现代生活和谐相融,影像化叙事风格鲜明,这已经具备了好小说的特质。正如雷达所言,“我们没有必要纠结在张欣究竟算纯文学还是通俗文学,以及孰高孰低之类,在今天没有绝对的‘纯’。关键要看,一个作家在多大程度上[1]表现了她的时代及其心灵史。”·60·
参考文献:[1]雷达.当代都市小说之独流——张欣长篇近作的价值拓展[J].小说评论,2013(2):43-45.[2]张欣.千万与春住[M].广州:花城出版社,2019.[3]贾冬婷,杨璐.我们为什么爱宋朝:重新发现造极之世[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8:1.[4]贺绍俊.铸造优雅、高贵和诗意的审美趣味——以张欣的《终极底牌》《不在梅边在柳边》为例[J].南方文坛,2014(6):123-127.[5](美)罗伯特·麦基.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M].周铁东,译.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4:423.FromLegendarytoOrdinary——ReviewonZhangXin’sNovelStaywithSpringDUXiao-ye(FlowerCityPublishingHou,Guangzhou,Guangdong,510075)Abstract:ZhangXinwritesaboutthemarketeconomyandtheimageofurbanwomeninauniquemanner.Zhanghasbeentraditionallyknownforherlegendarystorytellingabilityoftheurbanstyle,portrayinghur,hermostrecentworthSpringfocusonthedailymentalchallengesfacedbymodernwomen,withashiftofnar⁃rativeviewpointfromlegendarytoordinary.Zhang’swritingheavilyemploysvisualsthatcanbeeasi⁃lyadaptedintofilmandtelevision,whichiswhereherliteraryvaluelies.Keywords:ZhangXin;StaywithSpring;theimageofwomen;dailynarrative;filmandtelevi⁃sionadaptations责任编辑石恩宇(上接第40页)AnalysisoftheCaofLiChongyuinLufengDuringtheJiaqingPeriodLIMin(RearchInstituteofChineHistoryandCulture,Jinan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510632)Abstract:IntheearlyyearsoftheJiaqingperiod,thecaofLiChongyuwhichbrokeoutinJiazi,Lufeng,eitlfisrelativelytortuousandcomplex.Inordertofurtherunderstandtheca,itisnecessarytoanalyzethekeyissuessuchasthepacificationpolicyofNaYancheng,thesituationaboutLiChongyu’scapefromthearrestofthegovernmentintheninthyearoftheJiaqingperiod,theidentityandthemotiveofthecrimecommittedbyLiChongyuandsoon.Inaddition,relearningthewholecaofJiaziandekingthehistoricaltruthcanprovideufulreferenceforthereality.Keywords:Jiaqingperiod;Lufeng;Jiazi;LiChongyu责任编辑石恩宇·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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