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土话集录及评注

2023年12月24日发(作者：德国自行车)

老北京土话集录及评注

前言：在陶然亭公园举行的第七届陶然文化节现场，展现了许多北京的传统风俗文化，其中有老北京土话。本人从现场一一抄写了这些土话（每一条土话的说明中都有“老北京土话”一句话，本人抄写时从略），集录于此，并就我所知对这些土话及其说明加以评注。因水平所限，或有错误，谨供参考。欢迎大伙儿批评指正或作补充。

麻利儿：赶快，快点的意思。

那个说法此刻经常使用，与“麻利”意思相同。例如：“炒菜没酱油了，你麻利儿跑一趟。”注意其读音：“利”要读li第一声，而不是如“成功”的“利”读第四声。不用儿化音的“麻利”，“利”要读li第四声。例如：“他干活很麻利。”

丑儿：京剧里的丑角。

不仅京剧里的丑角如此称号，马戏团里也有小丑儿，另常引申用于对表现低劣的人的挖苦。

这会子：时刻很长，即这么半天的意思。

此刻这种说法比较少了。“这会子”与“这会儿”不同。例如：“他老早就出去了，这会子还没回来。”（嫌时刻长了的意思。“会”读hui第三声。）再如：“他动身一个钟头了，这会儿快要到了。”（说的是现时。）

点卯：到那儿报到或看一眼，打个照面的意思。

那个说法此刻经常使用。例如：“我到厂里点卯以后就来你这儿了。”

见天：天天的意思。

“天”字常利用儿化音。例如：“他生意很忙，见天儿往外跑。”

走了眼：把东西看错了。可引申为分析问题不正确。

在文物收藏界对花大价钱买了假货，叫作看走了眼。引申用法如：“没想他会犯错误，我真是看走了眼。”

框外的事：即出格的事，带有违法乱纪的意思。

老北京人常利用这种说法。例如：“我这人从来不做框外的事。”又如：“他从来不做框外的事，你安心吧。”

张着神：即留意，留意。

这一说法较少见。“神”应利用儿化音。

老着脸：舍脸的意思。

“老”在那个地址即“厚”的意思，老着脸即厚着脸皮。例如：“说不得我得老着脸见她一面了。”

翻扯：发急，发火的意思。

此说明似有不妥。发急，发火应是“翻车”（见另条）。“翻扯”似应说明为乱翻东西，或引申用于重提旧事。例如：“你在我衣柜里瞎翻扯什么。”又如：“你又翻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翻车：即翻脸的意思。

这是此刻常说的话，是翻脸的意思，也是发急、发火的意思。例如：“我说完这事，他立马儿翻车了。”“车”字的读音，常读如“斥”，轻声。

二意思思：优柔寡断，三心二意的意思。

早年有这说法，一样用于对他人处事态度的评论。例如：“他对这事二意思思。”

轴：指脾气执拗。

一样用于对他人的评论。例如：“他这人可轴了。”

晕了菜：晕眩的意思。

此刻常说“晕菜”，而没有中间的“了”字。“晕菜”多用于说自己。例如：“那时我晕菜了。”与“菜”字相关的还有“坏菜”（坏事的意思）、“歇菜”（停止的意思）等说法。

念秧儿：跟人说自己的意思，但又故意让隔壁的人听见。

念秧儿的目的是让不行直接面对的那个人明白自己的意思，即：对张三说话而目的是让李四明白。还有一种情形是，不直接讲自己的方式或要求，而念叨相关的情形。例如：（他不行面对的那个人会说）“你在这儿念秧儿没用，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

颠儿了：撒腿跑了。

这是此刻常说的话。“颠儿了”并非是狂跑，或许不跑也可说是“颠儿了”。例如：“听说有球赛，他早就颠儿了。”“颠儿”应是一种状态描述，表达的是人在某种心情下颠着走路的样子。还有一种用法如：“瞧他乐得屁颠屁颠的。”

拉了胯：服软的意思。

那个说明似有不妥。“拉了胯”应是表达累坏了的意思。一样不说中间的“了”字，例如：“一成天都没闲着，我简直拉胯了。”说明为“服软的意思”，或为早年斗蟋蟀（蛐蛐儿）游戏中，一只蟋蟀被另一只蟋蟀咬伤，拉着一条不能动的后腿再也不斗的状况。

摔咧子：发脾气的意思。

“摔咧子”是发脾气中的一种。它不是与矛盾对象直接面对面发脾气，而是高声表达不满，让相关的人听到。就像《骆驼祥子》剧中虎妞的爸爸在院子里高声嚷嚷，表达对虎妞的不满那样。

卖山音：显白自己有见地。

此话此刻已经很少听到了。诸葛亮自称山人，他说的话应是山音了。卖山音

是对在世人眼前长篇议论，显示自己有学问的人的一种讥讽说法。例如：“你别在这儿卖山音了！”

砸窑：为了不与他人分享偷偷藏起来。

我没听到过那个说法。

端：干掉，打掉的意思。

那个说法很普遍。例如：“游击队把鬼子的炮楼给端了。”“昨天警察把贼窝给端了。”

端了：抄了的意思。端，即“连锅端”的简化用语。

此条与前条重复了。

水三儿：老北京对送水的称号。

解放前，北京很少有自来水，一样人家吃水、洗衣等都是由人用水车把水拉到胡同，然后再用水桶挑到用户家里。送水的人山东人占多数。但“水三”这一叫法我未听过。我小时候家在一个大杂院里，住户都是穷苦人家，对送水人也都是平等看待的。

怯勺：不懂行，闹笑话的意思。

随着全国性的人口流动和人员之间的交流，那个说法已较少利用了，因为它含有必然的挖苦乃至鄙视的意味。例如：“他是个怯勺。”此刻经常使用的是“露怯”，用于自己是一种自嘲，用于他人是一种比较中性的说法。又如：“我这回可漏怯了。”

底儿掉：明白对方的老底。

这是比较经常使用的说法。早年的铁桶或木桶都是手工作的，桶底是有可能脱落的。桶底有洞时，桶里的东西就会漏出来，桶底掉下来，里面的东就会全数出来了，以此形容某一方面的秘密全数泄露。说他人与说自己都可用此说法。例

如：“我的情形早就被人查个底儿掉了。”

局器：仗义，大方，豪爽。

听说早年有那个说法，“局器”的要紧意思是仗义，例如：“这人够局器。”“局器”的“器”字或应改成“气”字，可与“小气”、“杀气”、“娘气”等类比。

裹乱：从中插入干扰的意思。

那个说法比较经常使用，是身份高的人对身份低的人说的话。例如：奶奶对孙子说：“别在这儿裹乱”。

揿头拍子：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早年有那个说法。这是评论他人时说的话，其中有浑、古板的意思。例如：“他确实是个揿头拍子，谁的事他都不管。”

掉腰子：耍把戏。

这种说法用得比较多。常经常使用于说某人故意不听话、不配合。例如：“他老跟我掉腰子，那个徒弟我不要了。”

抹不丢的：不行意思。

早年用这说法的比较多，常常是用来讲自己的。例如：“连年没来往，要上门去求他，怪抹不丢的。”另外还有“抹不开脸”、“抹只是去”等说法。

乍么实儿：突然大叫的意思。

我没听到过这种说法。

灯泡儿：对被人当幌子利用的人的谑称。

这话此刻经常使用。一样是指被一对恋人用作遮掩恋情而加以利用的人。在重大情形中可不能用这种说法。例如：“你们俩自己去逛公园吧，我才不给你们当灯泡儿呢。”

点儿背：意思是运气不行，倒霉。

这种说法此刻经常使用。“点儿”是指打牌或擲色子中的点数，要大来小叫“点儿背”，引申用于表示运气不行，倒霉。例如：“我最近点儿背，事事都不顺。”

披虱子袄：形容碰到扯缠不清的麻烦事。

我没听到过这种说法，但能够明白得。在旧社会人们生活困难，衣服上会长虱子（一种寄生在人身上吸食人血的害虫），披着长了虱子的衣服自然是麻烦不断了。

玩蝎了虎子：让人摸不着，形容人比较滑头。

那个说法我没听到过。“蝎了虎子”即壁虎，很少有人把它看成宠物来赏玩。

打漂儿：即无职无业，在社会上闲逛。

早年这种说法比较多，主若是指一些游手好闲的人。例如：“他正经事不干，成天打漂儿。”还有“漂着呢”、“北漂儿”等是其引申说法。

咕容：在地上蠕动的意思。

一样是指毛毛虫一类的虫子爬行的动作，有时也用以形容人的类似动作。例如：“他在地上咕容了半天，爬不起来。”

攒了：形容总不运动，躯体变得不伸展。

此刻这种说法还经常使用。例如：“岁数大了也要坚持天天活动活动，要不然就攒了。”注意：“攒”读cuan第二声,而不可读zan第三声。

五积子六瘦：形容吃不上喝不上，骨瘦如豺的样子。

听说早年有那个说法。例如：“瞧那人，五积子六瘦那样儿。”“五积子六瘦”疑从“五脊六兽”转化而来。“五脊六兽”是古代建筑型制的一种，是皇室或高官才能拥有的。口语中不知字面含义，只从语音领会，以为是是形容人瘦小，以至以谣传讹，形成那个说法。正如“三个臭裨将，凑个诸葛亮”中的裨将谣传为“皮匠”一样。

照顾主儿：生意口儿上的顾客。

早年有这种说法，例如：“先生是本号连年的照顾主儿，还仰仗您继续关照。”此刻一样称为顾客。

应场：到某种场合参加活动。

这是比较经常使用的话。例如：“那个揭幕式是我朋友的事，我必需去应场。”“应场”也可说“应个场”。

刷夜：有家不回，夜里到处闲荡。

早年有这种说法。例如：“他那个人有点不正经，不行好干活不说，还常常刷夜。”“刷夜”的“刷”字，似由“耍”字转化而来。

炸了庙：惊谔，急眼的意思。

我没听过这种说法。

概儿不论：一概不管的意思。“论”读吝（lin第四声）。

这是比较经常使用的说法。例如：“他这人，概儿不论，所有的礼物都退了。”“概儿不论”似由“概而不论”转化而来。

走营：频繁来回的意思。此处引申为内心有事，闹得荒，也能够说闹心。

我没听过这种说法。

一绷子：即很长时刻的意思。有时也说一绷儿。

听说这是过去基层劳动者中常说的话，此刻已经不大利用了。“一绷子”还有一段时刻的意思。还有“稍绷（即稍等的意思）”；“再绷一会儿（即再等一会儿）”等说法。

哪一出儿：什么事的意思，是一出戏的简化说法。

“出（齣）”字是量词，专门用于戏剧的，如一出戏，两出戏。“哪一出儿”犹如说什么戏。例如某一对夫妻吵嘴，他们的朋友见了会说：“你们这是唱的哪一

出呀？”意思是问怎么回事。

消停：踏实的意思。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主若是指某种喧闹的情形或忙碌的工作停下来了，踏实了，安静了的意思。例如：“一帮小孩走了，刚消停下来。”

全须全尾：完整，整个身子的意思。尾，读“以儿”。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原是说蝈蝈、蛐蛐一类的昆虫的须和尾完整无缺，引申用于说人没受伤，胳膊、腿都好好的。例如：“我可把他全须全尾地送到你眼前了，安心了吧。”

拿大顶：倒立。

此刻一些老年人还用那个说法，而年轻人只说倒立。

火筷子：捅火炉子的铁棍，也叫通条。

那个说法的说明不太准确。捅火炉子的铁棍叫通条没错，但“火筷子”还有其物。通条是比较粗实的铁棍制作的，手持的一头常作成环状，便于利用，另一头打成尖头，便于捅开炉子中的煤；火筷子是用比较细的铁棍制作的，两根一副，犹如用饭用的筷子，手持的一头还经常使用细铁链把两根连接起来，它是用来夹炉火中的煤球或其它东西的。

熬可：煎熬的意思。

那个说法我没听说过。但猜想“可”字似应写作“渴”字。

眼力见儿：指眼里有活，不用他人提示就能够及时动作。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力”字似应用“里”字，读如“力”字，是因为眼为第三声，里也是第三声，两个三声相遇，要变声的原故，“里”字在那个地址读轻声。眼里有活叫有眼里见儿，眼里没活叫没眼里见儿。

葛：即脾气各色，怪僻。有时也用作形容词，形容什么事或什么东西葛。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例如：“他这人有点葛。”再如：“这人够葛的。”

扫听：四处探听。扫听与探问不同，“扫”带有更为主动的意思。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 “探问”是为弄清某件事向某个人寻问。“扫听”是为了弄清某件事而对有关情形加以关注、四处寻问。例如：“我想在周围租间房，哪儿有适合的你们帮我扫听着点儿。”

老家儿：指父母。“老家儿”读快了就成了“老尖儿”。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例如：“这件事我作不了主，还得问问咱们老家儿。”

发小儿：从小一块长大的。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发”读fa第四声，其繁体字是“髪”。例如：“我和张三是发小儿。”

联手儿：合股，合作人。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一样只作“合股”用，是动词。例如：“只要咱俩联手儿，这事确信能成。”

大拿：能作主管事的人。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除说作主管事的人之外，对在某种业务技术方面的权威也可叫大拿。例如：“老王是干这活的大拿。”

猫着：闲呆着的意思，也有躲藏的含义。

早年有这种说法。猫着是闲呆着的意思。例如：“你老在家猫着也不是个事，赶紧去找个事干。”表达躲藏的意思时说“猫起来”。例如：“听说有人要找他算账，他早就猫起来了。”还有“躲猫猫”是一种小孩儿玩的游戏。

打卦：头脑里翻来覆去地想。

我没听过那个说法。

错来：其实的意思。

早年常听到这种说法。例如：“我本以为是张三干的活，错来是李四。”

练家子：练武术的人。

这种说法此刻也常听到。确切地说，“练家子”应是指有武功的人，一样学武术的人还称不上“练家子”。例如：“赵老先生可是个练家子。”

忤窝子：生性怯懦、腼腆，胆儿小的意思。

这是早年常说的话。“忤”，疑为错字，应是杵（chu第三声）。“杵窝子”经常使用来讲小孩儿的。例如：“这小孩是个杵窝子，见了生人不敢说话，让他出去办点儿事也不敢去。”与“杵窝子”相对的是“冲头”，例如：“这小孩挺冲头。”

这程子：这一段时刻的意思。

这是早年经常使用的一个说法。例如：“老没见着您了，这程子您上哪儿啦？”

张八样儿：不稳重的意思。

我没听过那个说法。

唏溜儿：说话用鼻子吸气，即不利落的意思，也可写作“吸溜儿”

我没听过用“唏溜儿”形容说话状况的。但常听到有用“吸溜儿”形容伤风患者吸鼻子，或用嘴喝热稀粥的。

硌窝儿：指鸡蛋、鸭蛋在出窝之前受到破损。

那个说法此刻也经常使用，但那个说明不够确切。“硌窝儿”是指壳儿被硌出小坑儿而蛋液还没流出来的鸡蛋。“窝儿”在那个地址并非是指鸡窝，而是指鸡蛋上的小坑儿。卖鸡蛋的人常把硌窝儿鸡蛋挑出来廉价出售。

尖果：漂亮的女孩。

我没听过那个说法。

卖葱：装傻充愣的意思。

我没听过那个说法，但听过“装洋葱”、“装蒜”的说法，大体是装傻充愣的

意思。

逗牙签子：开玩笑的意思，与“逗咳嗽”、“逗闷子”、“逗哈哈儿”等类似。

“逗牙签子”我没听说过，其它三种说法常听到过。例如：“你别在这儿跟我逗咳嗽了，一边呆着去。”

迄小儿：从小的意思。

这是经常使用的说法，也可用“起小儿”。例如：“他俩迄小儿一块儿玩儿，算是青梅竹马。”

瞎了：倒霉了，完事的意思。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具有白废了的意思。例如：“这小孩太不听话，我连年的苦心算是瞎了。”再如：“他一变卦，我的投资就瞎了。”

套桩：让人给盯上了。

我没听过这种说法。

末末了儿：最后、最终的意思，有时也简化为“末了儿”。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例如：“我好话说了多半天，末末了儿仍是不同意。”

放份儿：跋扈的意思。

这是在两边十分对立的情形下一方对另一方说的话。例如：“有理走遍天下，无理步履维艰，你别在我这儿放份儿。”也可说第三者，例如：“看他又在这儿放份儿呢。”

小力笨儿：在店铺或车站码头做粗活杂活的学徒。

这种说法并非北京的土话，而是山东人的方言。早年在山东人开的店铺里，店主对伙计、学徒叫作“小力笨儿”。

横：“横是”的简化音。“横是”是“横竖”的变读，有可能、终归、或许的意思。

似乎只说一个“横”字的很少，一样都是说“横是”，读快了，而且“是”字读轻声，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横”字。它主若是“终归”的意思。例如：“横是你不睬我，我离开这儿算了。”

报销：即空了，没了的意思。

这似乎算不上是土话，影视剧里常有那个说法。例如：“通过一阵猛打，一个小队的鬼子都报销了。”

撂高儿：观看的意思，常与打远儿连用。

我没听过这种说法。

言语：即说话的意思。言语的读音是元义。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有时也说“言声儿”。例如：“我一直没言语，怎么得罪他了？”

迟登：犹豫的意思。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登”读轻声。“迟登”也有愣神儿的意思。例如：“他迟登了一下才回我的话。”

盘儿：即脸蛋儿，从“脸盘”那个词衍化而来。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例如：“那个女的，盘儿靓。”

闪：让开，躲避，舍弃的意思。

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说法。例如：“听说警察要抓他，立马儿闪了。”“闪”与“猫起来”不同，“猫起来”是预先藏起来；“闪”是临机的，应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