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阅读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

2023年12月22日发(作者：盆底肌怎么锻炼)

中文阅读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

词 n的语义透明度对词 n − 1加工的影响

白学军、胡笑羽、闫国利（天津师范大学心理与行为研究院，天津，300074）

《心理学报》．2009 年．第 41 卷．第 5 期

摘 要

研究探讨中文阅读中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是指副中央凹处词的特性对中央凹处词汇加工的影响。实验以27名大学生为被试，采用句子阅读材料，考察词 n的语义透明度特性对词 n − 1（高频、低频）加工的影响。结果表明，词 n的语义透明度的高低对词

n − 1（高频、低频）的加工没有影响，没有出现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实验结果支持E−Z读者模型的假设。

关键词

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语义透明度；眼动；序列加工；平行加工

1 引 言

在一次注视中阅读者能获取多少有效信息，这是阅读的眼动研究关注的一个基本问题。阅读是由注视（fixation）和眼跳（saccade）组成的过程。读者通过眼跳，使新的信息落在注视点的中央位置——视网膜上的中央凹处（1°到2°视角），在这个区域视敏度最高。中央凹之外（双侧视角为10°左右）的区域是副中央凹处，这一区域的视敏度显著下降。

对阅读的知觉广度研究发现，副中央凹处视觉信息的提取影响着中央凹处词语的注视时间（Rayner, 1998），这使研究者清楚的认识到副中央凹处的信息加工在正常阅读中有着重要的地位。这种副中央凹处词语的特性对中央凹处词语加工的影响被称为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parafoveal-on-foveal effects）。而究竟副中央凹处词语的何种特性会引发这一效应，已有研究结果没有达成一致。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是否仅限於副中央凹处词汇的视觉和亚词汇特性（如拼音文字中的词形和首字母信息），还是也可以由其词汇和语义特性引发？这一问题也是两个基本的眼动控制模型假设——平行加工和序列加工的分歧所在。另外，目前关於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的方向性还不确定，即副中央凹处词（词

n + 1）的加工难易程度与中央凹处词（词 n）的加工效率的关系。从这一角度，已有研究对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主要有以下三种观点：

（1）同向效应，即词 n + 1的加工难度和词 n的加工时间呈正比。有研究发现词 n + 1的视觉特性和词汇语义特性引发同向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Vitu, Brysbaert,和Lancelin（2004）让被试阅读相邻两个词，发现词 n + 1和词 n的正字法相似度和相对频率会影响词 n的加工，在高频词 n及低频词 n + 1的情况下产生同向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即相邻两个词的正字法相似时，词 n的阅读时间变短。Murray（1998）的研究中要求被试判断两个句子是否一样，结果发现如果词 n + 1不能帮助读者理解句子，那麽对词 n的注视时间会有所增加。还有研究利用边界范式发现，如果词 n与词 n + 1的意义相近，那麽词 n的识别时间会短於不相近条件（Inhoff, Starr, & Shindler, 2000）。此外，近期

还有基於语料库的研究也发现，在词 n为短词的情况下，词 n + 1的词长和词频引发同向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Kennedy & Pynte, 2005;

Kliegl, Nuthmann, & Engbert, 2006）。这些实验结果支持了注意梯度导向模型（guidance by attentional gradient, GAG）的假设。GAG模型是一类以平行加工假设为基础的眼动控制模型，主张在知觉广度之内的词加工是同时进行的。GAG模型假设注意梯度分布在知觉广度的范围内，因此，词 n与词 n + 1可以被平行注意和加工。其中，较为典型的SWIFT模型主张知觉广度内的词是被分布式加工的（distributed

processing），注意资源呈梯度分布在以知觉广度为范围的窗口内，中央凹处由於视敏度最高，词获得的注意资源最大，词汇激活水平最高。随着与中央凹距离的增大，视敏度逐渐降低，注意资源呈梯度下降趋势，词汇激活水平也随之降低。同时，词素水平的激活也对词汇通达有贡献。当副中央凹处词的加工遇到困难时，就会得到更多的注意资源，从而使中央凹处词的加工变慢。这种同向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在词 n加工负荷低（短词、高频）的情况更容易出现，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所剩注意资源更多，词 n + 1容易得到加工（Engbert, Longtin, & Kliegl, 2002;

Kliegl, et al., 2006;刘丽萍，刘海健，胡笑羽，2006）。

（2）反向效应，即词 n + 1的加工难度和词 n的加工时间呈反比。这一效应从词 n + 1的视觉特性和词汇语义特性两方面都有实验证据。有研究在词 n和词 n + 1中加入空格，结果发现与一个空格条件相比，词

n阅读时间在两个空格条件下更短；当词 n + 1为长词时，词 n的注视时间更短（Drieghe, Brysbaert, & Desmet, 2005）。Kennedy（1998）

研究发现，在词 n + 1更难加工的情况下（低频、长词），词 n的凝视时间变短。Kennedy等人进一步研究发现（Kennedy, Pynte, & Ducrot,

2002; Kennedy & Prynte, 2005），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还受到词 n的词长影响。短的词 n加工受到词 n + 1词汇特性（如词频）的影响，表现为反向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长的词 n受到词 n + 1亚词汇和前词汇特性（如首字母信息量和正字法熟悉度）的影响，表现为同向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限定在短的词 n + 1情况下）。据此，Kennedy等认为，产生反向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是由於副中央凹处加工变难时，会吸引注意，使得读者更早地计划下一次眼跳，从而导致中央凹处信息的加工时间变短，这一现象被称为吸引者假说（Kennedy, Murray, &

Boissiere, 2004）。在此基础上，Kennedy等提出可视性假说（visibility

hypothesis），强调知觉广度内词 n和词 n + 1的加工互相影响。可视性假说假设主张，在词汇加工过程中有一个专门负责调节相邻词汇加工的机制，它调整眼动系统指向知觉广度内词的最佳可视位置，并执行一系列的词内和词间眼跳。当词 n为短词时，对词 n + 1可视化程度高，词 n + 1的词汇特性可影响词 n的加工；而当词 n为长词时，对词 n +

1可视化程度低，词 n + 1的亚词汇特性影响词 n的加工（Pynte &

Kennedy, 2006）。

（3）不确定效应，即词 n + 1的加工难度和词 n的加工时间的关系不确定。有研究发现词 n + 1的词频对於词 n的注视时间并没有影响（Rayner, Fischer, & Pollatk, 1998）。还有研究选取有威胁性的情绪词汇作为词 n + 1，发现在预视条件下，词 n + 1的情绪语义对词 n

加工没有影响（Hyönä & Häikiö, 2005）。Hyönä和Bertram（2004）的一系列实验是在词素的基础上研究了句子阅读中词 n + 1词频对词 n注视时间的影响，结果发现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的方向不确定。一些研究在同一实验中既发现了同向效应，又发现了反向效应（Pynte &

Kennedy, 2006; Kennedy & Pynte, 2005; Kliegl, et al., 2006）。对此，Reichle等认为，词 n + 1的预视对於词 n加工的影响还有待深入研究，且需要推及正常文本阅读之中。不确定效应可用序列注意转换模型（quential attention shift, SAS）来解释。SAS模型主张，语义加工是序列的。在加工词 n时，虽然词 n + 1部分被加工，但读者每次只加工一个词，加工顺序是先加工词 n，再加工词 n + 1。以SAS模型为基础的E−Z读者模型主张，词的视觉加工信息可以被平行加工，而之後以语义理解为目标的词汇通达阶段则是序列加工的。在词 n + 1不易被跳读时，其语义方面的特性不会影响词 n的加工，不会出现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Reichle, Rayner, & Pollatk, 2003；胡笑羽，刘海健，刘丽萍，臧传丽，白学军，2007）。

综上所述，根据序列加工的眼动控制模型，在副中央凹处词不易跳读时，副中央凹处词的词汇与语义特性不会影响中央凹处词的加工。根据平行加工的眼动控制模型，副中央凹处词的词汇与语义特性可以影响中央凹处词的加工。因此，有关副中央凹处词的词汇和语义特性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的研究是非常有意义的。

首先，前人研究主要集中探讨以词为单位的词 n + 1特性所引发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而极少关注词 n + 1的词素特性。SWIFT模型主张，

词 n和词 n + 1是一个分布式加工的过程，同时词素特性也影响着整词加工。因此，开展词 n + 1词素特性对词 n加工影响的研究可更深入地验证SWIFT模型的假设。Hyönä和Bertram（2004）研究发现，在芬兰语阅读中，词 n + 1的首词素频率对词 n加工有影响，但其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的方向性不确定。本研究选取语义透明度这一词素水平的语义特性，考察在中文阅读中副中央凹处词的语义透明度对中央凹处词加工的影响。语义透明度是指复合词的语义可从组成复合词的各词素的语义推知的程度，即整词与其词素的语义相关程度（王春茂，彭聃龄，1999）。有研究发现，不透明词比透明词更难以加工，前者的识别速度更慢（高兵，高峰强，2005）。还有研究以中文句子为材料，操纵双字词 n + 1中第二个词素的预视条件，结果发现在词 n + 1第二个词素无法预视的情况下，会影响词 n + 1的加工（Yen, Tsai, Tzeng, & Hung, 2008）。这说明能否预视词 n + 1的词素将影响词 n + 1的加工。本研究要探讨的问题是，副中央凹处词素的语义信息与中央凹处词是否被同时加工？换言之，副中央凹处的词素语义信息能否引发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

其次，中央凹处词的何种加工负荷影响知觉广度内的信息提取这一问题也需要深入研究。以往的研究发现中央凹处词的词长对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有影响，但对於平行加工假设而言，最有利的证据是关於中央凹处词的词汇特性对该效应存在影响，这样才能直接说明知广度内的语义信息是可以被同时加工的。Underwood, Binns和Walker（2000）研究发现，中央凹处注视词的词频对该效应有影响，表现为注视词为高频时引发同向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但这一实验结果没有其他研究的支持

（Kliegl, et al., 2006）。在Underwood等人的研究中注视词的视角设置为1°，该视角太小，所出现的效应可能不是副中央凹预视所导致的。据此，在中央凹词的加工负荷方面，本研究选定中央凹处词的词频特性。一方面，词频属於词汇特性，用它来检验平行加工理论较为合适；另一方面，在中文阅读中，词长因素不适合作为加工负荷特性进行操作（彭聃龄，邓园，陈宝国，2003）。所以，在本研究中选择中央凹处词的词频这一特性作为中央凹处词的加工负荷因素，以考察它对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的影响。同时，在本研究中，中央凹处词和副中央凹处词都为双字词，排除词长因素对实验结果的干扰。

最後，以往有大量研究采用边界范式来探讨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边界范式是将句子中的目标词设在一个隐形边界之後，当读者的注视点经过边界时目标词改变。由於在边界范式中有词的改变，而在正常阅读时不会有这种情况，词的变化可能会对眼动行为产生影响，特别是受眼跳误差的影响。所以在本实验中，将在正常阅读条件下探讨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

本研究通过操纵中央凹处词加工负荷的大小（高频词和低频词）和副中央凹处词的语义透明度的高低，探讨中文阅读中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在本研究中，设置副中央凹处词为目标词（词 n），中央凹处词为前目标词（词 n − 1）。

按照SWIFT模型的假设，副中央凹处为透明词时，由於透明词词素激活比不透明词词素激活高，其所需注意资源少，将有利於加工中央凹处词 n

− 1，从而观察到同向效应。当词 n − 1为高频时，这种同向效应更加显

著；当词 n − 1为低频词时，这种同向效应下降。但根据Kennedy的“吸引者”理论，加工副中央凹处不透明词要比透明词所需的注意资源多，将词 n − 1处的注意吸引至词 n处，加快词 n − 1的加工，从而观察到反向效应。由於知觉广度随着词频降低而减少（Rayner, 1998），这种反向效应在词 n − 1为高频的条件下更为明显。而按照E−Z读者模型的假设，中央凹处词 n − 1的加工只受其自身词频高低的影响，不受词 n的透明度特性影响，不会出现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

本研究要探讨不同加工负荷（高频和低频）的词 n − 1的加工是否会受到右侧副中央凹处词 n的语义透明度特性的影响。由於有研究表明，合成词的语义透明度、词频和词素频率三者有交互作用（王春茂，彭聃龄，1999；张仙峰，闫国利，2005），笔画数也有可能对词语识别产生影响（喻柏林，曹河圻，1992），所以本研究控制了词 n − 1和词 n的词素频率、笔画数和词 n的词频等因素，考察词 n的语义透明度对词 n − 1加工的影响。

2 方 法

2.1 被 试

有27名大学生参与实验，平均年龄21.55岁（SD = 1.19）。所有被试的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母语均为汉语，无阅读障碍。实验结束後会得到一份礼品。

2.2 实验材料

根据王春茂和彭聃龄（1999）对透明度的定义对词进行语义透明度的评定。从人民日报词频表（1998）上选取1080个中频双字词，分入9个关於语义透明度评定的七点量表。评定人为天津师范大学本科生180名，平均分为9组，每组被试对量表中的词本身与各词素之间的意义相关程度进行评定。词的透明度得分是整词与两个词素相关得分的平均数，以此选取26个透明词和26个不透明词作为实验材料中的词 n（目标词）。另外还选取两组高频（M = 319.49,

SD = 148.52，词频单位：百万分之一，下同）和低频（M = 0.66,

SD = 0.23）双字词作为实验材料中的词 n − 1，两组词 n − 1的笔画数（M高 = 17.69,

SD高 = 2.10;

M低 = 17.15,

SD低 =

2.30）得到平衡。四组材料的目标词在首字笔画、尾字笔画、词频和词素频率上得到平衡。其匹配信息见表1。

表 1：各组材料词 n 的匹配信息

匹配指标

词 n−1 频率／目标词词 n语义透明度

高／高

5.84 (0.49)

首字透明度

尾字透明度

透明度

首字笔画

尾字笔画

总笔画

词频

首字频率

尾字频率

6.03 (0.44)

5.94 (0.41)

8.46 (1.39)

9.15 (1.57)

高／低

2.26 (0.54)

2.51 (0.61)

2.39 (0.48)

8.15 (1.52)

8.23 (1.92)

低／高

5.84 (0.45)

5.72 (0.55)

5.78 (0.40)

8.31 (1.70)

9.08 (1.80)

2.57 (0.25)

2.50 (0.61)

2.53 (0.36)

8.62 (1.71)

低／低

17.62 (1.71) 16.38 (2.43) 17.38 (2.87) 8.23 (1.83)

47.20 (21.83) 33.58 (14.60) 35.96 (13.52) 16.85 (2.15)

194.52

(211.62)

129.39

(108.83)

174.32

(159.79)

150.31

(137.38)

113.56

(82.52)

145.35

(146.66)

39.24 (21.26)

142.54 (126.72)

188.01 (174.88)

注：括号内为标准差，下同

方差分析结果表明：

高频词 n − 1条件下，透明词 n和不透明词 n的首字透明度主效应非常显著，F（1,24）= 313.396,

p < 0.001；尾字透明度主效应非常显著，F（1,24）= 285.944,

p < 0.001；整词透明度主效应非常显著，F（1,24）= 406.694,

p < 0.001；首字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0.290,

p > 0.05；尾字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1.796,

p > 0.05；总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2.226,

p > 0.05；首字频率主效应不显著，F（1,24）= 0.075,

p > 0.05；尾字频率主效应不显著，F（1,24）= 0.242,

p > 0.05；词频主效应不显著，F（1,24）= 3.497,

p >

0.05。

低频词 n − 1条件下，透明词 n和不透明词 n的首字透明度主效应非常显著，F（1,24）= 524.146,

p < 0.001；尾字透明度主效应非常显著，F（1,24）= 201.550,

p < 0.001；整词透明度主效应非常显著，F（1,24）= 474,927,

p < 0.001；首字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0.211,

p > 0.05；尾字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1.410,

p > 0.05；总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2.292,

p > 0.05；首字频率主效应不显著，F（1,24）= 0.477,

p > 0.05；尾字频率主效应不显著，F（1,24）= 0.456,

p > 0.05；词频主效应不显著，F（1,24）= 0.220,

p >

0.05。

不透明词 n条件下，高频词 n − 1组的词 n和低频词 n − 1组的词 n的首字透明度主效应不显著，F（1,24）= 3.397,

p > 0.05；尾字透明度主效应不显著，F（1,24）= 0.001,

p > 0.05；整词透明度主效应不

显著，F（1,24）= 0.780,

p > 0.05；首字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0.529,

p> 0.05；尾字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0.000,

p >

0.05；总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0.262,

p > 0.05；首字频率主效应不显著，F（1,24）= 0.316,

p > 0.05；尾字频率主效应不显著，F（1,24）= 0.375,

p > 0.05；词频主效应不显著，F（1,24）= 0.437,

p > 0.05。

透明词 n条件下，高频词 n − 1组的词 n和低频词 n − 1组的词 n的首字透明度主效应不显著，F（1,24）= 0.000,

p > 0.05；尾字透明度主效应不显著，F（1,24）= 2.642,

p > 0.05；整词透明度主效应不显著，F（1,24）= 0.978,

p > 0.05；首字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0.064,

p > 0.05；尾字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0.013,

p > 0.05；总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0.062,

p > 0.05；首字频率主效应不显著，F（1,24）= 1.652,

p > 0.05；尾字频率主效应不显著，F（1,24）= 0.140,

p > 0.05；词频主效应不显著，F（1,24）= 2.492,

p >

0.05。

词 n − 1在首字笔画、尾字笔画和词频上得到平衡。其匹配信息见表2。

表 2：各组材料词 n−1 的匹配信息

匹配指标

首字笔画

尾字笔画

总笔画

词频

高频词 n−1

9.77 (1.48)

7.92 (1.12)

17.69 (2.10)

319.485

(148.53)

低频词 n−1

8.69 (1.32)

8.46 (1.56)

17.15 (2.30)

0.66 (0.23)

高频词 n − 1和低频词 n − 1两组的首字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3.843,

p > 0.05；尾字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1.024,

p >

0.05；总笔画数主效应不显著，F（1,24）= 0.388,

p > 0.05；词频主效应非常显著，F（1,24）= 45.520,p < 0.001。

将透明词与不透明词作为材料中的词 n配对造句。配对句中词 n之前的部分都一样，这种设计的目的是尽可能的保证不同条件下的词 n − 1加工的所有第一遍阅读（first pass）数据的差异都是由该词右侧的词 n的不同特性而引发的。另外实验还操纵了词 n − 1的词频，一半配对句中词 n − 1为高频词，一半配对句中词 n − 1为低频词，词 n − 1不出现在句首或句尾位置。

例句：

这时他意识到接受老板的忠告是多麽重要。

这时他意识到接受审判和裁决是多麽困难。

其中“接受”为要分析的词 n − 1，黑体字“老板”和“审判”分别为不透明和透明的词 n。

对每个句子的合理性用七点量表做出评定，结果显示句子通顺性平均数为5.75，标准差为0.46。对词 n在句中的预期性进行评定，结果显示句子对词 n的预测性为3.24%。

将两个配对组的材料按拉丁方排列构成2套实验材料，每个被试接受全部实验处理，但只接受每组句子中的一种条件，每套材料包含23个实验句

子。正式实验中在材料中随机加入21个填充句，并随机在一些句子後面出现判断问题，要求被试根据所读句意来做出判断，目的是检验被试是否认真阅读实验材料。正式实验前有7个练习句。

2.3 实验设计

实验采用2（词 n − 1：高频、低频）× 2（词 n：语义透明词、不透明词）的被试内设计。

2.4 实验仪器与程序

实验采用Eyelink II型眼动记录仪，呈现材料并记录被试的眼动。其采样频率为500次／秒。实验材料在19英寸纯平显示器上呈现，刷新频率为150Hz，分辨率为1024像素 × 768像素。

材料白底黑字宋体字体呈现在屏幕中间，句子间校准的注视点位於句首。每一屏呈现一个句子，每句一行，每个汉字大小约为1.30cm × 1.30cm（即33像素 × 33像素），眼睛到屏幕之间的距离约为75cm，2个汉字视角约为2°。实验过程中只记录被试右眼的眼动轨迹。

实验个别进行，被试在实验过程中的头部固定在坐托上，然後进行眼校准，之後给被试呈现指导语，通过练习，被试理解并熟悉实验程序。在被试完全正确理解实验程序後，开始正式实验。

2.5 兴趣区的划分与分析指标

本实验划分的兴趣区包括：词 n − 1、词 n − 1的首字词素、词 n − 1

尾字词素。

根据已有研究（Hyönä & Bertram, 2004），本研究只分析兴趣区内第一遍阅读的眼动数据。这是由於第一遍阅读的眼动指标反映了当词 n未被注视之前，从注视词词 n − 1右侧位置获取的词 n词汇特性对当前加工的影响。包括以下指标：

凝视时间（gaze duration），在第一遍阅读中对当前兴趣区的总注视时间。

首次注视时间（first fixation duration），落人兴趣区内的第一个注视点的时间。

最後注视时间（final fixation duration），兴趣区内第一遍阅读中最後一个注视点的时间。

单一注视时间（single fixation duration），在第一遍阅读中有且只有一个注视点的时间。

跳读率（probability of skip），第一遍阅读中没有注视点的概率。

再注视率（probability of refixation），第一遍阅读中产生一次以上注视的概率。

3 实验结果

在对结果进行分析前，根据已有研究先对数据进行整理（White, Rayner,

& Liverdge, 2005）。（1）剔除眼动模式不规则及眼睛没有追踪实验材料的被试数据；（2）剔除首次注视时间小於80ms，大於1200ms，及平均数加减三个标准差之外的数据；（3）剔除判断题正确率在80%以下的被试

数据。有效数据占总数据的87%，有效被试为25人。

为保证透明度操纵的有效性，我们还分析了词 n的加工。结果显示，不透明词 n和透明词 n在总注视时间上有显著差异，透明词的总注视时间比不透明词要长50ms，在被试分析（t1）和项目分析（t2）上都产生了显著的透明度效应（t1 = −3.31,

p1 < 0.01;

t2 = −2.28,

p2 < 0.05）。另外用配对t检验分析在词 n − 1兴趣区上被试的瞳孔直径（采用机器默认值），结果显示高频词 n − 1（M = 645.49,

SD = 245.36）和低频词 n

− 1（M= 636.89,

SD = 243.30）两种条件下的瞳孔直径有显著差异（t =

−2.57,

p < 0.05），高频词 n − 1条件下的瞳孔直径比低频词 n − 1大8.59。

3.1 词 n − 1的加工

词 n − 1在四种条件下凝视时间、首次注视时间、最後注视时间、单一注视时间、跳读率和再注视率的结果见表3。

表 3：四种条件下词 n−1 加工的眼动结果

眼动指标

凝视时间（ms）

首次注视时间（ms）

单一注视时间（ms）

最後注视时间（ms）

跳读率

再注视率

高频词 n−1

不透明词 n

透明词 n

332 (74)

263 (52)

263 (51)

250 (51)

329 (89)

247 (48)

248 (53)

247 (48)

低频词 n−1

不透明词 n

透明词 n

372 (108)

271 (49)

269 (84)

253 (46)

373 (110)

266 (43)

268 (48)

262 (45)

0.08 (0.12) 0.07 (0.13) 0.04 (0.10) 0.04 (0.11)

0.26 (0.18)

0.25 (0.24)

0.33 (0.26)

0.34 (0.28)

方差分析结果表明：

（1）凝视时间。词 n − 1词频主效应显著，F（1,24）= 7.06,

p < 0.05；词 n透明度的主效应不显著，F（1, 24）= 0.01,

p > 0.05；词 n − 1词频与词 n透明度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24）= 0.01,

p > 0.05。

（2）首次注视时间。词 n − 1词频主效应不显著，F（1,24）= 2.92,

p >

0.05；词 n透明度的主效应不显著，F（1, 24）= 2.68,

p > 0.05；词

n − 1词频与词 n透明度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24）= 0.47,

p > 0.05。

（3）单一注视时间。词 n − 1词频主效应不显著，F（1,24）= 1.01,

p >

0.05；词 n透明度的主效应不显著，F（1, 24）= 0.77,

p > 0.05；词

n − 1词频与词 n透明度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24）= 0.58,

p > 0.05。

（4）最後注视时间。词 n − 1词频主效应不显著，F（1,24）= 0.74,

p >

0.05；词 n透明度的主效应不显著，F（1, 24）= 0.19,

p > 0.05；词

n − 1词频与词 n透明度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24）= 0.80,

p > 0.05。

（5）跳读率。词 n − 1词频主效应不显著，F（1,24）= 2.32,

p > 0.05；词 n透明度的主效应不显著，F（1, 24）= 0.10,

p > 0.05；词 n − 1词频与词 n透明度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24）= 0.08,

p > 0.05。

（6）再注视率。词 n − 1词频主效应显著，F（1,24）= 4.98,

p < 0.05；词 n透明度的主效应不显著，F（1, 24）= 0.00,

p > 0.05；词 n − 1词频与词 n透明度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24）= 0.03,

p > 0.05。

对词 n − 1的分析结果表明，词 n的透明度对高频和低频两种条件下词 n

− 1加工的各个阶段的注视时间和注视次数都没有影响。由於词 n − 1都

由两个词素构成，词 n − 1的尾词素和词 n的距离要小於词 n − 1的首词素和词 n的距离，所以词 n − 1的尾词素位置所获得的词 n预视要强於词 n − 1的尾词素位置所获得的词 n预视。为了进一步研究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对词 n − 1的首词素和尾词素进行分析。

3.2 词 n − 1的首词素和尾词素的加工

以词 n − 1的首词素和尾词素为兴趣区，比较其在四种条件下的最後注视时间，结果见表4。

表 4：四种条件下词 n−1 首词素和尾词素最後注视时间结果（ms）

兴趣区

词 n−1 首字词素

词 n−1 尾字词素

高频词 n−1

不透明词 n

透明词 n

240 (54)

243 (52)

244 (59)

250 (47)

低频词 n−1

不透明词 n

透明词 n

273 (83)

280 (61)

283 (74)

264 (57)

（1）首字词素最後注视时间。词 n − 1词频主效应显著，F（1,24）= 8.44,

p < 0.01；词 n透明度的主效应不显著，F（1, 24）= 0.58,

p > 0.05；词 n − 1词频与词 n透明度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24）= 0.07,p > 0.05。

（2）尾字词素最後注视时间。词 n − 1词频主效应显著，F（1,24）= 8.87,

p < 0.01；词 n透明度的主效应不显著，F（1, 24）= 0.25,

p > 0.05；词 n − 1词频与词 n透明度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24）= 1.72,p > 0.05。

本研究主要探讨在词 n − 1的首词素和尾词素位置上获得的副中央凹－

中央凹效应的差异。如果词 n对词 n − 1加工有影响，那麽在词 n − 1的尾词素上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比首词素的更大，因为词 n − 1的尾词素距离词 n更近。通过选取最後注视时间这一指标，结果发现，词

n的透明度对高频和低频两种条件下的词 n − 1首词素和尾词素的最後注视时间都没有影响。

4 讨 论

本研究考察了目标词词 n的语义透明度特性对高低词频的词 n − 1加工的影响。对目标词加工的眼动数据分析发现，透明词比不透明词的加工时间更长，表明透明度操纵确实引发了目标词加工难度的差异，我们关注这种差异是否会对词 n − 1的加工产生影响。通过对词 n − 1的第一遍阅读眼动指标分析发现，所有的主效应都是由词 n − 1本身的词频差异所导致的。从结果可看出，无论词 n − 1为高频词还是低频词，目标词词 n的语义透明度特性对词 n − 1的加工没有影响。

根据SWIFT模型的假设，视觉广度内词的加工是分布式平行的，注意在中央凹处分配的资源最多。当词 n加工困难时，所需注意资源增多，这样会干扰词 n − 1的加工。SWIFT模型还主张词汇激活值是以词素为单位的，本研究选用语义透明度这一特性，透明词的两个词素激活均可促进整词词汇激活，对整词的词汇通达贡献大；而不透明词的两个词素无法促进整词词汇激活，对整词的词汇通达贡献小。当目标词词 n为不透明词时，会干扰词 n − 1的加工，出现同向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同时，这种干扰在词 n − 1加工负荷较小（高频词）的情况下更为明显。

但是，本实验中控制了词 n词频和词素频率，结果发现对透明词的加工反而要难於不透明词的加工。这一结果虽然与词汇透明度的行为实验结果不一致，但本研究和其他的眼动实验都发现语义透明度的差异体现在词汇通达後期（李馨，2008）。这说明在词汇通达过程中，词素激活和整词激活不是同时进行的。无论词 n − 1为高频或低频，词 n的语义透明度的高低没有对词 n − 1的加工产生影响。结果不支持SWIFT模型。

Kennedy的吸引者理论主张，两个相邻词的特性能被同时加工，词 n − 1和词 n的加工相互影响，并不断的被监控。当副中央凹处词的加工遇到困难时，会吸引更多的注意并引发提前的眼跳，出现反向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这一现象被称为“磁力”现象（Kennedy & Pynte, 2005;

Hyönä & Bertram,2004）。根据这一假设，这种反向效应在词 n − 1为高频时更为明显。本研究在词 n − 1为高频时没有发现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结果不支持吸引者理论。

有研究者认为，有的实验之所以未发现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是因为没有很好对注视词的词长进行控制，导致副中央窝词不在有效的知觉广度之内（Kennedy & Pynete, 2005）。对此观点，我们在实验中采用两种办法对其加以控制：（1）中文阅读的知觉广度为注视点左侧1～2个字和右侧2～4个字（闫国利，熊建萍，白学军，2008）。本研究以双字词为材料，词 n − 1和词 n都在知觉广度范围之内。（2）本实验通过对词 n − 1的首词素兴趣区和尾词素兴趣区的眼动指标进一步分析，结果发现在词

n − 1尾词素上没出现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由於本实验中既控制了注视词词长这一因素，又确保了目标词词 n在有效的知觉广度之内，所以

Kennedy和Pynete的观点是否正确值得商榷。

按照E−Z读者模型的观点，阅读是一个序列加工的过程，每次注意一个词，词 n的词汇和语义特征不会影响词 n − 1的加工，词 n − 1的加工时间不受词 n的预视效应影响。然而对於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E−Z读者模型认为有一个特例：在词 n容易被识别时（例如词 n是短词、高频词和高预测性词等），词 n易被跳读，而由於要重新计划一次眼跳，这会导致词 n − 1的注视时间延长。在这种情况下，词 n − 1的加工受到词 n特性的影响，出现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E−Z读者模型主张，除上述情况之外，所出现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可以看成是一种忽略不计的眼跳误差。近来有一些实验支持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是由於眼跳误差导致的。Drieghe, Rayner和Pollatk（2008）运用边界范式发现反向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但这种效应不受词 n − 1加工负荷（词频）的影响。进一步分析发现，反向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多限定距词 n较近的位置，且词 n预视为非词条件下会引发异常的眼跳。基於这一结果，研究者认为该效应的产生，是由於以词 n为目标的眼跳发生失误，落在词 n − 1上，此时注意已转移到词 n，结果符合E−Z读者模型的假设。本研究在注视词 n − 1为高低词频的条件下，没有发现目标词 n的语义透明度特性对词 n − 1加工有影响，即没有发现同向或反向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这表明在正常的句子阅读中副中央凹处词素水平的语义特性对中央凹词加工没有影响，结果支持E−Z读者模型。

以往研究表明，在相同的知觉广度下，中文加工的信息要比英文多（闫国利，白学军，2000）。所以知觉广度内的中文词在被加工的过程中，相

互间的影响更为复杂。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的研究能够很好的验证序列加工和平行加工假说，为今後建立中文的眼动控制模型提供有效证据。关於中文的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的研究目前还刚起步，其中关於副中央凹处词汇和语义特性能否引发该效应的证据更为有意义。

随着对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研究的深入，今後的研究趋势和几个需注意的问题是：第一，如何设置副中央凹处词和中央凹处词之间的距离。通过比较不同距离下产生的该效应，对平行加工假设进行验证。因为按照平行加工假设，该效应在距离较近的情况下更为明显。在初期的研究中，研究者通常采用操纵中央凹词的词长的方法。近期研究者开始关注在注视词 n − 1位置上词 n + 1的预视效应和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Kliegl, Ris, & Laubrock, 2007;Rayner, Juhasz, & Brown, 2007;

Angele, Slattery,Yang, Kliegl, & Rayner, 2008）。但这些研究得到的结果并不一致，原因之一在於边界位置的设置不一样。研究者需要考虑的关键问题是，如何保证在较远距离条件下副中央凹词还处於知觉广度之内，以及在较近距离条件下副中央凹词处於副中央凹处而非中央凹处。第二，这种效应是否会由边界范式等非正常阅读条件所诱发。因为按照E−Z读者模型，该效应是一种失误眼跳，而在边界范式中存在词的变化，这种变化是否会增大眼跳误差的概率？在今後采用边界范式的研究中，研究者需要进一步分析结果和眼跳误差的关系。第三，需要考虑注视词之前的词语特性。句子加工是个连贯的过程，前一个词的加工难度会对後一个词的加工有影响，这被称为溢出效应（spillover）。 Hyönä和Bertram（2004）的实验发现了副中央凹处词的词频引发的副中央凹

－中央凹效应，但采用的是由两个分句构成的材料，注视词紧随一个逗号之後，位於第二个分句之首。这样虽然最大限度排除了溢出效应，但也与正常的眼动行为有所区别。近来有实验采用高频形容词作为注视词之前的词，用以排除溢出效应对注视词的影响（Drieghe, et al., 2008）。另外，关於词 n和词 n + 1在注视词 n − 1位置上的预视效应和副中央凹－中央凹效应的研究也是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之一。因为这些实验都操纵了词 n − 1、词 n和词 n + 1的特性。第四，将眼动数据和神经生理数据相结合可以更好的进行深入研究。近来有研究运用MEG技术，发现存在右侧的副中央凹－中央凹启动效应，即右侧副中央凹处词对中央凹处词加工有启动效应。研究者还进一步发现，该效应的神经生理指标与以往中央凹预视启动范式相比，出现大脑偏侧化（左侧）现象（Pernet,

Uusvuori, & Salmelin,2007）。这说明阅读行为是个复杂的过程，应考虑知觉广度下所有词的特性。

5 结 论

在本实验条件下，发现在正常阅读中文句子时，副中央凹处词 n的语义透明度特性对中央凹处高频和低频词 n − 1加工没有显著影响。研究结果支持E−Z读者模型。

致谢：在实验设计和本文写作的过程中，得到了英国南安普敦大学Simon

P. Liverdge教授的帮助，特此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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