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翻译文学之始_蠡勺居士及其_昕夕闲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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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2月14日发(作者:军训周记3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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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翻译文学之始_蠡勺居士及其_昕夕闲谈_

2007年11月第39卷 第6期外语教学与研究(外国语文双月刊)ForeignLanguageTeachingandRearch(bimonthly)Nov.2007Vol.39No.6近代翻译文学之始———蠡勺居士及其《昕夕闲谈》北京工商大学3 张 政 张卫晴  提要:本文探究蠡勺居士的身份,根据其译作文本和翻译形式证实他是我国近代史上第一位译介西方小说的人。文章还根据《昕夕闲谈》的版本、译者翻译能力、译者对西情的了解、译文与原文的对应情况以及误译等方面,推论该书为蠡勺居士独立翻译。关键词:蠡勺居士《、昕夕闲谈》、翻译史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0429(25惯,又有自谦之意。与《昕夕闲谈》译者相关的名号除蠡勺居士外,还有“小吉罗庵主”和“藜床卧读生”。“小吉罗庵主”也颇有来历。篆刻家兼书法家蒋仁(1743—1795),自号“吉罗庵主”或“吉罗居士”,其斋堂名为“吉罗庵”,他兼善书法和篆刻,是有名的“西泠八家”之一。巧的是,蒋仁是浙江杭州人氏。目前虽没有文献能证明蒋仁这位“吉罗庵主”与本文探讨的“小吉罗庵主”之间的关系,但他们相同的居住地和如此相近的名号似乎表明“吉罗庵主”与“小吉罗庵主”之间应有某种家族渊源。或许“小吉罗庵主”正是蒋仁的后代,他继承前辈的老宅“吉罗庵”并自号“小”吉罗庵主。关于蠡勺居士的身份,学界众说纷纭,蠡勺居士与小吉罗庵主、藜床卧读生是否同为一人成为问题的焦点。笔者将前辈学者做过的研究进行梳理,归纳出如下四类结论。2.1 “蒋子让/蒋其章”说1.引言许多学者认为林纾开创中国人翻译西方小说的先河(陈之展1984:200),近代翻译文学因此以林纾1899年长篇小说《巴黎茶花女遗事》问世为滥觞。事实上,蠡勺居士在1873年就翻译了英国作家利顿(2(NightandMorn2ton,1803—1873)的小说《夜与晨》ing),连续刊载于《申报》的文艺副刊《瀛寰琐纪》第3—28期。从译作出版时间看,蠡勺居士的翻译活动早于林纾近30年,他可视作我国翻译西方小说第一人。然而迄今学界鲜有提及蠡勺居士,也很少学人谈及翻译小说《昕夕闲谈》。究其原因,首先是译者蠡勺居士的身份难以确定;再者早期的译文与原文差异大,难以回译,译文与原文很难联系在一起,这给深入研究该译作造成很大的客观难度;此外,蠡勺居士的翻译形(口述-笔录”)成式究竟为独立翻译还是与西人合作“书尚不清楚。本文主要探讨以上几个问题,试图揭开近代翻译文学初始之谜。2.学人观点美国哈佛大学教授韩南(2001)根据1905年上海报纸《新闻报》上的一则广告指出《昕夕闲谈》一书译者为吴县(今苏州)人蒋子让。韩南在文章中继续推导说:这位蒋子让可能叫蒋其章,是《申报》的最早主编之一。根据韩南猜测,蒋其章的这部译作可能和当时的蠡勺居士名号中“蠡勺”源自成语“蠡测管窥”,表示以瓢量海水、通过竹管看天,比喻才疏学浅、见识鄙薄“;居士”原指辞官隐居之士,也指居家修佛之人。《昕夕闲谈》的译者自号“蠡勺居士”,既延承古人的习3本文为教育部社科研究项目(06JA740004)和北京市优秀人才培养资助项目(20061D)的部分研究成果。·463·2007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6期《申报》老板———英国人美查1有很大的关系,甚至原文的提供者可能就是美查。2.2 “管斯骏”说始申报馆为文人骚客辟出的独立副刊,每月发行一册,至1875年期刊改名《四溟琐记》。1875年,译者再以“蠡勺居士”之名将散见于各册的章节集结,并加译3节,构成55节故事结构完整的小说,分上中下三册,由申报馆印制出版。1904年,译者署名“藜床卧读生”重新校订该译本,分上下两册,由上海文宝书局再次出版。瀛寰琐纪本与单行本文字除3节之差外,其他完全相同。1904年的重译本中译者改节为回,增加断句符号(句读),删去累赘的语气词(方言类居多)、并做少量的文字变动。笔者经三个版本间文本对比发现各版本间译文遣词造句几乎不存在差异,既然各版本文字相同,可以断定《昕夕闲谈》的三个版本为同一人所译,即为蠡勺居士或藜床卧读生所译。3.2 蠡勺居士、藜床卧读生与小吉罗庵主为同一人颜廷亮(1992)根据《申报》及副刊《瀛寰琐纪》中其他署名文章证明蠡勺居士就是小吉罗庵主,也是吴县藜床卧读生,同时他还有其他别号,如蘅梦庵主、西泠下士、藜床旧主等。颜廷亮认为藜床卧读生就是管斯骏。管斯骏是苏州人,在杭州居住,曾在杭州通过考试2成为“孝廉”,此后又常住上海。他在上海英租界曾开设书店,刻印过多部书籍。2.3 “蒋子让和管斯骏”二人说邹振环(1985)认为蠡勺居士与藜床卧读生是两个人,但是他并没有深入考察译者的身份。郭长海(1992)认为蠡勺居士应该是申报馆的蒋子让,而藜床卧读生则是管斯骏。管斯骏曾在上海开设“可寿斋”书店,刻印过如《黑旗刘大将军事实》《、申江名胜图说》等书籍。根据郭长海的结论《,昕夕闲谈》的译者前后有两人:1873年《瀛寰琐纪》本和1875年单行本的译者名为蒋子让,而1904年重译本的译者是管斯骏。2.4 “西人”说在《昕夕闲谈小叙》中蠡勺居士(1875)毫不隐讳地说明自己就是“小吉罗庵主”。他说明翻译外国小说之意图后,结尾处署名“壬申腊月八日蠡勺居士偶笔于海上寓斋之小吉罗庵”。译者将自己的寓所名为“小吉罗庵”,无疑他就应该是小吉罗庵“主”。阿英在《晚清小说史》中说明蠡勺居士正是藜床卧(申报读生“:稍后有长篇,最初的一种,是《瀛寰琐纪》韩南教授曾猜测译本有西人参与,可能是美查口述,蠡勺居士笔录。日本学者樽本照雄在《新编增补清末民初小说目录》中有这样的记载:1904年文宝书局发行《昕夕闲谈》,小说封三内容为“口述人:英国约纳约翰,笔述者:英国李约瑟”。该目录还表明1923年和1927年又出现过该书重译本。1923年上海百新公司馆版)里的《昕夕闲谈》。译者署名蠡勺居士。到光绪三十年(1904),经译者删改重定,印成单本(文宝书(阿英1980:180)。局),署名易为吴县藜床卧读生……”显然,阿英很肯定地认为前后版本虽署名不同,译者只是由“蠡勺居士”“易名”为“藜床卧读生”。笔者在杭州一带留意过当地方言的发音,发现“蠡勺”与“藜床”皆读作“lizang”,声调也没有差别。也许蠡勺居士偶然发现自己喜爱的卧具“藜床”音似早年的名号“蠡勺”,于是就沿用了下来。他未曾想名号的变更给后世研究者留下了不少困惑。另一方面,从译者年龄看,当年风华正茂时自称“居士”。时隔30年后,重新修订当年译文时译者已届六旬,常常“卧读”,自称“卧读生”似乎显得怡然而合乎情理。做过翻译工作的人都知道,对于同一部文学作品,任何两个译者都不可能做出完全相同的翻译。《昕夕闲谈》译本内充斥着译者对异质文化现象的解释,译文完全无法回译。若非原译者,其他人甚至无从寻找对应的原文。4.蠡勺居士即蒋其章,曾任《申报》笔政1905年5月29日《新闻报》有篇关于新译小说的重印的《昕夕闲谈》封三印有“上集二册”的字样,并标明译者“:(英)傅兰雅口译颜惠廉笔述”;1927年7月该本再次重印,仍由上海百新公司出版,译者同样为(樽本照雄2002:809)。根“傅兰雅口译颜惠廉笔述”据樽本照雄所录《昕夕闲谈》,的译者都是西人,但无论文宝书局还是百新公司都未提供译者其他信息。3.蠡勺居士与《昕夕闲谈》版本笔者对蠡勺居士的身份进行了考证,并研究了《昕夕闲谈》的不同版本,在前人的基础上做出如下推测:3.1 《昕夕闲谈》现存各版本译自同一人《昕夕闲谈》现有三个版本存世,一是连载于《瀛寰琐纪》1873—1875年各册的译本,二是1875年申报馆印发的单行本,三是1904年文宝书局印发的重译本。1873至1875年,译者署名“蠡勺居士”以每期两节的篇幅在《申报》文艺副刊《瀛寰琐纪》上连载26期共52节《昕夕闲谈》小说内容。《瀛寰琐纪》是自1873年·464·张 政 张卫晴 近代翻译文学之始———蠡勺居士及其《昕夕闲谈》广告称小说“原本为蒋子让大令3所译,尚多转折,不尽善虚,阅者每能通畅为憾,兹觅得英文原书,更请中西兼贯之士重加译印,凡说节累赘之语一扫而空,”。事隔三十年后《新闻报》,广告首次明确指出小说译者为“蒋子让大令”,说明蠡勺居士曾经做过县太爷。如果蠡勺居士是县太爷“蒋子让”,那么他与《申报》是何关系在《瀛寰琐纪》的首发刊中“,蠡勺居士”以主笔人身份为新刊作序,且新刊前四卷开篇连续刊载同一序文。除作序外,他以“小吉罗庵主”或“小吉罗庵”等笔名在《瀛环琐纪》首卷发表“鱼乐国记”、“顺风说一”和“顺风说二”共四篇文章,占首发刊五分之一以上篇幅。随后在第二卷中,除继续复登“瀛寰琐纪序”外,又刊出“小吉罗庵主”的其他几篇文章“:人身生机灵机论”“、记英国他咚巨轮船颠末”、“长崎岛游记”,所占份量与首卷相仿。从文章数量看,作者以蠡勺居士或小吉罗庵主等笔名在《申报》以及《瀛寰琐纪》充当主要撰稿人的角色。《瀛寰琐纪》第五卷以后,由于翻译小说的出现,署名“小吉罗庵主”的文章渐少,但他仍为其他文章作附跋,或三言两语地点评诗文。以小吉罗庵主或蠡勺居士之名所发文章频率和所占分量看,他在《申报》和《瀛寰琐纪》应当是主笔,地位应相当于笔政4。根据刊发文章的时间推测,他应是钱伯昕(钱徵)的前任笔政(徐载平、徐瑞芳1988:24)。在为创刊五十周年发行的纪念册《最近之五十年》中,申报馆历任在世笔政如黄协埙、雷瑨(1922)等著文回忆《申报》创办岁月,他们证实美查所聘第一任笔政为蒋芷湘,他以蠡勺居士、小吉罗庵主、藜床卧读生等名号著文、翻译、疏通文理,甚至主持报社编务工作。1984年,蒋芷湘离开申报馆,受朝廷派遣做官去了。曾有这样的讹误“:(美查)某岁折阅思改(行业),其买办赣人陈莘庚鉴于《上海新报》之畅销,乃以办报之说(戈公振1928:78)。笔进,并介其同乡吴子让为主笔”者认为这可能是戈先生的笔误,因为《申报》馆中始终没有名为吴子让的笔政,而名字近似的蒋子让也不是戈先生所说的江西人,而是浙江人。蒋其章,任笔政时非常关注读者来稿,专门开辟读者来稿专栏,甚至为鼓励更多文人参与申报阅读特别创办申报副刊《瀛寰琐纪》。蒋在文坛很活跃,常发起以文会友的集会,是消寒诗会的召集人,在上海一带文坛颇具影响力。5.蠡勺居士独译《昕夕闲谈》蠡勺居士既有深厚的中文基础,又有相当的英文水平,加上西方友人的指点,独立翻译小说《昕夕闲谈》不是没有可能。笔者有恰当的理由认为蠡勺居士(蒋其章)独立翻译《昕夕闲谈》这部小说(并不排除美查或其他西人佐助的可能)。第一,译者有能力独立翻译。译者不仅与美查关系密切,与其他在华西人也有交往。这点可以从他的文章中找到端倪。译者以蠡勺居士之名在《申报》撰文介绍西方人赛马的活动,描述西方人的赛马乐趣,并发表观赛马诗。在《瀛寰琐纪》首卷中,译者署名“小吉罗庵主”著《鱼乐国记》,记录西友人工养殖海鱼的各种情状,说明西友“近有加意水族者,特于滨海之地名派登者拓地一区设一钜厂……”。文章最后写道:“若庄惠之言鱼乐仅托机锋而已哉,予聆西友之言辄觉其津津有味也爰此笔而为之记”。他在文中特意调侃庄子和惠子论鱼之乐借赏鱼而探讨哲学问题。这不经意间的调侃流露出蒋深厚的中西文学知识。译者与西人活动频繁也说明他有着良好的英文水平。《昕夕闲谈》译文中,译者表现出准确的英文理解能力和娴熟的文字驾驭功夫。例如,原文主要人物之一加的在酒后吟唱英国诗人乔治·克雷布的一首诗: Allhissuccessmustonhimlfdepend,Hehadnomoney,counl,guide,orfriend;WithspirithighJohnlearnedtheworldtobrave,Andinbothnswasareadyknave.1841:206.)(Lytton笔者查遍《浙江乡试题名录》发现其中只有一位名为蒋其章的杭州府学廪生于1870年(同治九年)考中第48名举人,时年29岁,由此可以判断蒋芷湘就是蒋其章。按照这个时间推算,他应该生于1841年,1870年29岁中举,1873年32岁时受聘于美查成为《申报》首任笔政,1884年他44岁时离开申报馆到敦煌任县令,64岁时他重新校译出版英国小说。笔者受“蠡勺”与“藜床”音似的发现启发,查证了“蒋子让”与“蒋芷湘”按照杭州一带的方言读法,“子让”和“芷湘”确实也同读作“zixiang”。由于上海早期报纸多为教会所办“,秉笔华人”通常隐姓埋名。尽管蒋其章活跃在“夷场”和上海文坛,他仍不能摆脱与西方“夷人”共事的窘境,遂隐姓埋名,这也解释了蠡勺居士真正身份难查的原因。值得指出的是报人戈公振先生在《中国报学史》中传家少金签,兼乏诗礼教,嘤呜友不来,入世殊草草,惟赖一己能,气高志亦傲,勇往力争前,那顾猾徒诮。(藜床卧读生1904:16)  译者将它译为五言律诗。译诗不仅达意,且颇有·465·2007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6期神韵,充分说明译者很高的诗歌领悟能力。文中其他妙译比比皆是,绝非才学平平的西人所能杜撰,而这样的语言对于享誉文坛的蠡勺居士则犹如神来之笔,唾手可得。有关英诗中译,马祖毅认为严复翻译朴柏(Pope)和丁尼生(Tennyson)的诗歌为最早(马祖毅1998:384)。但是从蠡勺居士的英诗翻译来看,他的英(那些孩子,”1841:24)“罗巴想“,蒙羞之子,掠夺了我叔父的财产。”———笔者译)。译者蠡勺居士同样表现出罗巴看到两个私生子“侄儿”的仇恨心理“:罗巴见了这种光景,知道他是非利的儿子了,私自想道:这两个小畜牲,定是那霞云养的了,贱人所生的儿子竟把我们(藜床卧读生,1904:叔父的家产将来归他,岂不可恨”20)。私生子在当时社会风气保守的英国是耻辱的证诗翻译比严复更早。第二,译者了解英国的社会制度和风土人情。译者在译作中多次现身介绍英国风俗人情,并与中国传统相比较,找出差异。例如小说中待字闺中的爱格同意与追求者非利一同郊游,译者马上解释说这种婚前男女交友方式在西方完全正常。未婚男女可以一同出外游玩,增进相互了解。相比之下,中国女子婚前没有机会与男子见面,更不能与之外出同游等等。如此文化差异,不经译者解释,中国读者非但不能理解,还会产生误会。译者的解说及时消弭了读者心中的疑团,同时也说明译者通晓中西方文化。第三,译文与原文叙事顺序及章节划分不吻合,笔录者不可能在口述笔录间完成这样大的文字调整。如果译作由美查或其他西人口述,蠡勺居士笔录,那么笔录者应尊重口译人所述,只在用词上稍作润色,不会擅自改动译文结构。实际上,译者打散原文叙事结构,重新架构新的叙事次序。原文共68章节,译者从中截取前36章节译为中文,并改动原文各章长度分为五十二回(单行本和重译本均为五十五回)。译文采用章回体形式,每回前增加对偶回目以总结全文,使读者在细读全文前,先对整个内容有大致的了解。回目在原文里并没有出现。译者每回开篇用“却说”或者“且说”开始故事的叙述,在结尾处加上“要知后事,下回续谈”给读者留下悬念。这种做法既符合章回体套语习惯,又契合译本名《昕夕闲谈》中闲“谈”的旨趣,强化了中国早期话本小说讲故事的特点。译本虽然处处符合中国读者习惯却与原文无法对应,这点正说明蠡勺居士独立完成翻译工作。第四,误译说明翻译时不存在“口述人”。按照韩南教授的猜测,翻译小说是美查和蒋其章合作的结果。但是译文中的几处笔误可以提供一点反驳的依据,说明译者独立完成翻译作品。原文中,非利(PhilipBeaufort)继承了叔父的大笔遗产后,邀弟弟罗巴(RobertBeaufort)父子一同回乡下家中。快到家时,明,译者将sonsofshame理解为非利的“私生子”没有错,但是将“shame”音译成“霞云”,并说她是个“贱人”却是一处明显的误译。显然译者错误地认为shame就是“霞云”———非利秘密结婚的妻子,甚至为此在前文增添如此情节:非利在回家之前专门向罗巴夸赞自己的太太对建设家园所做的努力“,这(花园)是你嫂子霞(藜床卧读生1904:20)。译者显然不想让读者云所为”感觉突兀而添加上述文字铺垫。然而“霞云”这个名字再没有在小说中出现过,与非利秘密结婚的女子在后(CatherineMorton)。文中被译为“爱格”即便有口述者,他不可能在使用母语时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且任何一个英国人也不可能如此翻译,这只能说明是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犯的笔误。最早的译本如此翻译,译者在重译本中对此也未做任何修订。误译给我们一个启示:美查不可能是小说翻译的合作者,这本小说也没有口译者,译本应是中国译者蒋其章独立所为。藜床卧读生在重译本序中说明自己在原译稿的基础上“重删润之”。如果蠡勺居士当年完全依赖美查口述成书,就很难解释三十年后,译者重新“觅得泰西原(藜床卧读生,1904《译校重订外国小本而重删润之”:)。如果自己没有通晓英文的功底,又何必找说序言》出原文核对修订?再者,以蒋其章的名声和文坛地位,不会修改他人的译稿而妄加自己名号。因此,重译本修订工作只能由原译者蒋其章独自完成。而且,三十二年后再次对照原作和译文时,译者“惜译语累赘事多惝恍为更”,决意修改旧时译稿“,仍以外国小说为名计(藜床卧读生1904)。在重译本序言中,译分上下两卷”者一再说明为了满足众人崇尚西方文化的需求而重译原作: ……于以见泰西风俗浸灌东亚不十年而将众效之,而以滨海诸埠为先导也,一昨坊友来访谓近年之爱西式者无论衣服凡男女之起居、亲朋之来往,均拟摩仿惜无彼国新译小说以餍爱西式者观感,欲央予代访数种以见彼国之风俗,小民之举动。予乃忆及行箧所存昕夕闲谈一书为彼国章回小说之最佳者,惜译语累赘事多惝恍为更,觅得泰西原本而重删润之,罗巴见到非利的两个儿子在草坪上玩耍等待父亲,原作者利顿这样描写罗巴看到这两个孩子时愤懑的想法“:Thoboys,”Beaufort,“the(Lyttonsonsofshame,robmineofhisinheritance.”·466·张 政 张卫晴 近代翻译文学之始———蠡勺居士及其《昕夕闲谈》仍以外国小说为名计分上下两卷,都五十五回并绘以图付诸排印,以公同好。……(藜床卧读生1904)  小序说明译者既是首译者也是重译者。至于重译本封三所登的“口述人”、“笔录者”为英国人某某的说法应该是文宝书局随意添加所致,这种借西人的名字招揽读者的方式只为提高译本销售量。同理,樽本照雄所录1923年及1927年重译本西方译者名字也应出于同样目的。6.结语报馆开幕伟人美查事略《申报》,,190823229。陈子展,1984,近代翻译文学[A]。载罗新璋(编)《翻,译论集》[C]。北京:商务印书馆。戈公振,1928《中国报学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郭长海,1992,蠡勺居士和藜床卧读生———《昕夕闲谈》(Z1):4622266。的两位译者[J]《明清小说研究》,郭延礼,2001《中国近代翻译文学概论》,[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雷 瑨,1922,申报馆之过去状况[A]。载申报馆(编),1922。27。蠡勺居士身份的确定及《昕夕闲谈》译本问世将我国近代翻译文学史推至1873年。蠡勺居士的翻译小说虽不如林译小说社会影响大,也不如林译小说数量多,但他的译作出版年代更早。更重要的是,他独立完成翻译的工作形式超越晚他一代的林纾。他超越了明清延续下来的传教士与华士结合形成的“口述—笔录”模式,从而使翻译活动趋于独立和成熟。蠡勺居士独立翻译西方文学标志着国人独立翻译文学作品时代的到来,更标志着国人从此摆脱依赖传教士或西人之口之笔了解世界的被动局面,开启了主动接触西方社会文化的新时代。注  释1.美查(ErnestMajor,1830?—1908)《申报》,创办人。他早藜床卧读生,1904《译校重订外国小说》,[M]。上海:文宝书局。蠡勺居士,1875《昕夕闲谈》,[M]。上海:申报馆。小吉罗庵主,1872,鱼乐国记[J]《,瀛寰琐纪》第一卷[C]。上海:申报馆。马祖毅,1998《,中国翻译简史》[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韩南,帕德里克(PatrickHanan),2001,谈第一部汉译(3):1322142。小说[J]《文学评论》,《重译昕夕闲谈〈英国第一小说〉出售》,《新闻报》,190525229(光绪三十一年四月二十六日)。徐载平、徐瑞芳,1988《,清末四十年申报史料》[M]。北京:新华出版社。颜廷亮,1992,关于蠡勺居士其人的点滴臆测[J]《,甘(5):1062110。肃社会科学》年在中国投资成功后在上海创办《申报》,聘任蒋其章为第一任笔政。2.孝廉:由地方经过考试举荐至朝廷,按制度熟悉朝廷行政事篆香老人,1873《篆香老人赠小吉罗庵主人序木棺附,(第511号)。跋》[J]《申报》,务,然后经选拔,任命不同职位,如地方的县令、长、相,或朝廷的有关官职。3.古时县官多称“令”。“大令”是对县官的尊称。4.笔政:相当于现在报社的总编辑,是报纸的总撰稿人并主持邹振环,1985,中国近代第一本翻译小说〈昕夕闲谈〉(2)。[J]《书林》,申报馆(编),1922《,最近之五十年》[C]。上海:申报馆。(二)。杭州图书馆。《浙江乡试题名录》报纸编务。樽本照雄,2002《新编增补清末民初小说目录》,[M]。参考文献Lytton,E.B.(LordLytton).nd济南:齐鲁书社。收稿日期:2007—06—18;本刊修订,2007—09—10通讯地址:100037北京北京工商大学外语系Morning[M].Boston:Twayne.阿 英,1980《,晚清小说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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