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师大图书馆藏《状元策》版本价值简论

2023年12月5日发(作者：什么忧什么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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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第4期

丝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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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文化论坛

O总第381期

西北师大图书馆藏《状元策》版本价值简论马庆洲（清华大学出版社，北京100084）［摘要］殿试是科举考试的最后一级，考试内容是针对皇帝的策问作一篇策对°状元的殿试答卷习惯上称为

状元策9殿试答卷是朝廷秘档，外人无从得见，每科的《进士登科录》也极罕见9清代状元策的传播和流传，主要

依靠各种版本的《状元策》。这些《状元策》刻本，往往会随着时间变化而不断增订、续刻，版本众多，较难识别。西

一种《状元策》，为

刻本，收乾隆四十三年至嘉庆七年共13科三

殿试。该书保存完好，品相较佳,在制举类书籍已成稀有之物的今天，颇显珍贵，版本价值日渐凸显j［关键词］清代；乾隆;嘉庆；状元策；西北师范大学；图书馆［中图分类号］G25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20）04-0068-04西北师范大学图书馆藏有一种清代《状元策》

式者为举人。次年试举人于京师，曰会试，中式者为

贡士。天子亲策于廷，曰殿试，名第分一、二、三甲。

一甲三人，曰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若

刻本（行文方便起见，文中简称“西师藏本”），较为

稀见。笔者曾有幸在该馆翻阅此书，在对比其他图

书馆所藏同类书籍后，深感此本得来不易，颇为珍

干人，赐进士岀身。三甲若干人，赐同进士岀身。乡

试第一曰解元，会试第一曰会元，二甲第一曰传胪o

贵。今对该本的刊刻年代、所收内容、入藏时间等作

简要考证,并结合清代的殿试制度、状元策的流传，

悉仍明旧称也。”②清代科举稍微特殊的一点是在常

对其版本价值作简要评价。科之外多次加开考试，即所谓恩科，这是明代所没

一、清代状元策及其流传对科举选拔人才的作用，满洲统治者很早就有

有的。清代共开科112次，顺治九年、十二年,又分满

汉榜，实有状元114位。但言及清代状元，一般说有

认识。皇太极在建号清国之前，就采纳范文程等人

建议,实行科举制度，定期考试文士。入主中原后，

对前朝旧规，多所吸纳。清代的科举制度，基本上照

搬明代，《清史稿》云：“有清一沿明制，二百余年，虽

112位，两位满榜状元不算在内。作为科举考试中的最后一级，也是最高一级，

殿试名义上由皇帝“亲策于廷”，清代殿试（也称廷

试）考试时间也只有一天，内容是考生针对皇帝的

策问作一篇策对③。考生的殿试答卷就是殿试卷，其

有以他途进者，终不得与科第岀身者相比。康、乾两

朝，特开制科。博学鸿词，号称得人。然所试者亦仅

文则称殿试策（或廷试策）。状元答卷，习惯上称状

元策。历科殿试问、对，多涉及当时社会的经济、政

诗、赋、策论而已。”①在

等

>清代的

考

>

代

治、文化、军事等各方面，有很强的时政色彩。这些

问对，虽然有很多程序化的东西，但信息含量很大，

具有多方面的研究价值。殿试原卷是朝廷秘档，归内阁保管，不是外人

二致，采用的也是乡试、会试、殿试三级取士的做

法。《清史稿》云：“有清科目取士，承明制用八股文。书》

易》

书》

》

》

》题，谓之制义。三年大比，试诸生于直省，曰乡试，中

所能见到的，但由于保管不善，以及改朝换代等原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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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AD因，这些卷子已所存无几，而状元卷更是难得一见。

策，

有

， ，

于据统计，清代存世状元卷大约有15份（含残卷），分

散在世界各地的图书馆及民间④。民国政府教育总

部历部《登科录》，敬梓以彰。”⑦从这段话中我们可

以得到几个明确的信息，其一，坊刻《状元策》文本，

来自礼部所刻《登科录》，岀处明确，来源可靠。其

二，康熙六十年之前刻印的《状元策》，仅收状元的

长傅增湘曾负责处理内阁文库的档案，他在《清代

殿试考略》中说：“旧制每科殿试,内阁填榜后,原卷

即存内阁大库，严加扃鏑，然累年积搁，虫鼠损泡，

重以吏役盗窃，多已零落不完。宣统元年因库屋渗

策文， 收榜眼

探花二

文因此，包括“西师藏本”在内的此类《状元策》刻

漏，发帑重修，库存档案书籍，点派侍读中书等十

，

库

理，

本具有半官方性质，是较为可靠的一手文献⑧，也是

，

试卷鼎甲策文能够传播并流传后世的最主要载体。大

，

书

，

存试

，

，

，因，二、“西师本”《状元策》版本考在科举时代，一甲三人的文章，是不可多得的

已不存。盖移交时,早为识者取携以去矣。乃降而求

世

，

，

，，范文，

，有

的 《状，

得元策》刻本，随着三年一次的殿试，会不断增订、续

，有

的

也

有

、

，

书

的

，

版是，这

书的书馆。”⑤鲁迅《谈所谓“大内档案”》一文记录了参与整

理大内档案的经历，与傅增湘所述可以相互佐证:

不离“状元策”（或“殿试策”）三字，牌记上的时间也

“殿试卷是一本也没有；另有几箱，原在教育部，不

经常延续旧有的说法，因而，对其刻印时间、所收科

过都是二三甲的卷子，听说名次高一点的在清朝便

已被人偷去了，何况乎状元。”##015年，中华书局影

印岀版了《法兰西汉学研究所藏清代殿试卷》，总计

目等版本信息，只有通过目验，结合所收内容，才能

作岀判断，评价其版本价值。那么，“西师藏本”版本情况如何，又是何时入

33通，其中有状元卷三通、榜眼试卷一通，探花试卷

六通。可以说，这是清代殿试原卷最集中的一次展

藏该校图书馆的呢？西北师大所藏《状元策》，半页10行，行24字，白

口，左右双边，单鱼尾。文前依次是：张于皋《序》、

示。至于其他各处的状元卷，目前尚难得一见。原卷之外，各科殿试较原始的档案资料自然属

该科的《进士登科录》。明代《进士登科录》保存至今

的尚有56科（一说58科），这主要归功于宁波天一阁

《乾隆四年定科场条例》、《殿试仪制》、《历科三鼎甲

贯履历》（自乾隆戊戌

至嘉庆辛酉

浮。正文收

录乾隆戊戌科至嘉庆辛酉科计13科策问，及一甲三

主人范钦当日之用心搜集。清代没有像天一阁一

样，专意收藏《登科录》的藏书家，保存下来的《登科

录》，散见于各图书馆，到底存世多少，也未见有准

人策对38篇（乾隆五十四年探花刘凤诰试卷缺收），

依次是:乾隆四十三年（1778）戊戌科，状元戴衢亨，

榜眼蔡廷衡，探花孙希旦；乾隆四十五年（1780）庚

子恩，状元汪如洋，榜眼江德量，探花程昌期；

隆四十六年（1781）辛丑科，状元钱h,榜眼陈万青，

确的统计

图书

、

都图书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国家，

大约有三明代还有学者如蒋一葵、焦玆等有意识地把一代状

探花汪学金；乾隆四十九年（1784）甲辰科，状元茹

元策汇为一编。清代的状元策也未见有专门的辑本。清代状元策之所以能保存下来，书坊刊刻的

P，榜眼邵瑛，探花邵玉清；乾隆五十二年（1787）丁

未科，状元史致光，榜眼孙星衍，探花董教增；乾隆

五十四年（1789）己酉科，状元胡长龄，榜眼汪廷珍；

《状元策》或《殿试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康

熙六十年荣锦堂刻《状元策》云：“礼部每科例以一

乾隆五十五年（1790）庚辰恩科，状元石覩玉，榜眼

甲三及第全策刊登科录，并二甲、三甲进士履历进

藏

，

状元策，

三洪亮吉，探花王宗诚；乾隆五十八年（1793）癸丑科，

状元潘世恩，榜眼陈云，探花陈希曾；乾隆六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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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1795）乙卯恩科，状元王以衔，榜眼莫晋，探花潘世

书馆藏有一种《状元策》，“清康熙六十年京都荣锦

堂刻乾隆续刻本”⑫，但未

明收文情况。哈佛大学

璜;嘉庆元年（1796）丙辰科,状元赵文楷，榜眼汪守

和,探花帅承瀛;嘉庆四年（1799）己未科,状元姚文

田，榜眼苏兆登，探花王引之；嘉庆六年（1801）辛酉

图书馆亦藏有一种荣锦堂刻《状元策》，收文起康熙

三年，终乾隆二十八年癸未科，扉页题有“康熙六十

恩科，状元顾皋，榜眼刘彬士，探花邹家燮;嘉庆七

年新镌”字样。然而，真正的“康熙六十年新镌”本，

年（1802）壬戌科，状元吴廷琛，榜眼李宗昉，探花朱

士彦。“西师藏本”刻于何时呢？该本扉页印有“乾隆

未见踪迹。与“西师藏本”明显同出一源的,国图藏有两

种。一种名为《殿试策》（索书号119781）,收文自乾

乙卯年新镌”字样,乾隆乙卯年是乾隆六十年。但该

本收录下限为嘉庆七年壬戌科，很显然，它是乾隆

乙卯年刻本的续刻本，新增了嘉庆朝四科，毫无疑

隆二十五年庚辰科，至嘉庆十年己丑科，共8册。该

书所收最后一科的页码单独编号，说明是在旧版基新

种，《状元策》（索号52614）,问，该本只能刻于嘉庆七年之后。该本文前有张于

皋《序》，落款时间为“康熙六十年冬月长至日”。张

收文自乾隆四十三年戴衢亨始,终嘉庆二十二年吴

其浚,共10册。从这两种本子与“西师藏本”所标页

码，也可以看岀它们前后相继的关系。“西师藏本”

于皋《序》各版一直都在沿用，不影响对“西师藏本”

刻印时间的判断。张于皋系江西金溪人，康熙四十

七年，的页码，自741页开始，终942页，显然是用现成的版

刷印装订的。从规模上看，“西师藏本”只有一函四

生意的，主要是江西人，张氏为《状元策》作序，大概

主要还是岀于乡情。“西师藏本”藏写为“张于皋编辑”，是不准确的。此类书的真正编

册，所收也只有13科。结合其他几种版本的信息，可

以谨慎地认为，“西师藏本”是一个缩减版（或者说本）'其

到可能

'起者，

是

，但

，后人自是难以考证，著录时不妨阙如。西师藏本”

于

家

呢？

该本扉页国家图书馆今藏有一种残本《状元策》（索书号

109670）⑬，行款与“西师藏本”完全一致。但该藏本

印有“乾隆乙卯年新镌”字样，按常规，左下角当有

书坊牌记，但该本没有。然而，“西师藏本”中张于皋

二、

四两册

二册

乾隆

未、己酉、庚

辰三科，

四册

嘉庆己未、辛酉、壬戌三科

与《序》

，由“康熙六十年新镌”本的“书于京都“西师藏本”

册，

亦完全

国图所藏

本与“西师藏本”

同

，

可以

，荣锦堂书肆”，改为了“书于京都贵名堂书肆”。对照

两个落款字体，很容易发现，只有“贵名堂”与“荣锦

堂”有别,其余六字完全相同。由此可以推知，“西师

本，是同次的产品。但是，国图此本不仅残缺，而现有部分品

相亦

，

与“西师藏本”相藏本”贵名堂，其版原属荣锦堂。据清人李文藻

“西师藏本”除盖有“西北师范学院图书馆藏

记载,荣锦堂是乾隆年间就在北京琉璃厂经营的书

李氏所有⑪。遗憾的是，关于贵名堂，暂未能找

书”印章外，未见有其他藏书章，说明该书可能未经

藏家之

， 是没有

藏

家之

，到任何相关的文字。“西师藏本”是续刻增修本，其前世今生，从国

家图书馆、北京大学图

等所藏相关版本中,找

到可以一些证据。国图所藏《状元策》中今所见最早

的，为乾隆年间荣锦堂续刻本（索书号106028）,收

文起顺治三年,终乾隆十七年壬申科，半页10行,行

20字，共12册。《中国古籍总目》著录中国科学院图

它来自何处呢？该书第一册尾叶所粘附的一张书签

（

单），

迹

单格形式，繁体字红色印刷，上写“书名：状元策，四

册；版别：□;

□纸;议价250

；编号：北字第689号。

北京市图书岀版业同业公会印制”。据中国书店马

建农回忆：“20世纪50年代中期，一些私营的古旧书于

，

，于是，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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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AD便由北京市文化局岀面，组织部分在经营上具有一

定规模、且拥有一定的水平的店主组成了北京书业

而言，如孙希旦、孙星衍、洪亮吉、姚文田等都是乾

嘉时期著名的学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们都称

得上是清代中叶有重要影响的历史人物。而这篇策

同业公会议价小组。”#

1958年初，随着公私合营改

造的完成，议价组终止业务，归属中国书店。有议价

小组议价章的时间，下限为1958年4月，之后就不再

文是他们仕途的发！之作，值得加以关注和研究。科举时代，如《状元策》之类的举业用书，十分

使用这枚印章⑮。再看西北师范大学校史，1949年9

月该校由“国立西北师范学院”改为“西北师范学

常见，不入藏书家法眼。商衍鑒是光绪三十年的探

花，也是中国科举史上的最后一位探花，他在50年

代撰写的《清代科举考试述录》中就说道：“藏书家

院”，1958年11月改称甘肃师范大学，1981年复名为

西北师范学院。“西师藏本”第一册正文第一页地脚

不重，目录学不讲，图书馆不收，停开科举废八股

后，零落散失，覆甑烧薪，将来欲求如策论诗赋之尚

存留于人间，入于学者之口，恐不可得矣。”⑯时至今

处有“六四清”字样，这三个字也岀现在书中所置借

阅卡片上，猜测当是1964年清点时的痕迹。所以，

“西师

”上所

书章上的“西北师范学院”，

日，距商先生说这番话，六十多年又过去了，科举废

止已有百十余年，事过境迁，此类书愈加稀见，有时

能是指1958年11月之前的，而不是其他时期的。据

此可以推断，“西师藏本”当是1954年至1958间购于

北京琉璃厂一带书肆，并入藏该校图书馆。甚至比正经、正史之类还要难找。西北师大图书馆

所藏《状元策》，刻版清晰，墨色均匀，保存完好，品

最后，简单看一下“西师藏本”所收13科三鼎甲

相较佳，虽不能与宋元旧篥相比，但作为一个特殊

人物的成就。从仕途来看，其中仅状元官至内阁学

士的就有戴衢亨、钱槩、茹菜、王以衔、顾皋。就学术

的品类，它为相关研究提供了不二之选，洵属珍贵，

其版本价值也必将日渐凸显。［注释］①

赵尔巽等撰：《清史稿》，卷一百六《选举志一》，北京：中华

⑨

按:《乾隆四年定科场条例》《殿试仪制》《历科三鼎甲籍贯

书局，1977年版，第3099页。②

赵尔巽等撰:《清史稿》，卷一百八《选举志三》，第3147页°履历》三部分，原书并无标题，今从学界习惯说法，据其内

容拟题，以便行文。⑩

《抚州府志》卷五十五《人物•宦业》。③

按：举人通过会试还只能称贡士，经殿试后，才正式成为

进士。⑪［清］李文藻:《书肆变迁记》，见孙殿起辑:《琉璃厂小志》

④

［法］魏廷杰：《法兰西汉学研究所藏清代殿试卷序》，北

京，中华书局,2015年。⑤

第三章，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82年，第100页°⑫中国古籍总目编纂委员会编:《中国古籍总目》，集部《总

：紐

试考略》，天津，天津大公报社，1933年，集类•课艺之属》，北京冲华书局,2012年，第6册，第3159页°⑬可能是因为只存两册，馆藏目录称其为《乾嘉两朝殿試策》。⑭马建农:《北京宣南文化的社会文化氛围与〈红楼梦〉的传

第2页°⑥

鲁迅:《而已集》，见《鲁迅全集》第3卷，北京，人民文学出

版社，2005年，第588页°播》，载《红楼梦学刊）2002年第4辑，第247页°⑮曹立波、王丽敏：《〈红楼梦〉程乙本的流传与北京琉璃

⑦

《状元策》，康熙六十年荣锦堂刻本，国家图书馆藏。⑧

此类《状元策》所载策文，个别科次与《登科录》所载异文

较多，同治、光绪两朝最为明显，这是值得注意的一个现

厂》，载《红楼梦学刊》2019年第3辑，第137页°⑯商衍5

:《清代科举考试述录》，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

象，但与本文所讨论问题关系不大。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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