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4日发(作者：新员工培训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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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别文学研究诗歌形式作为政治表达:索妮亚・桑切斯诗歌的一个维度罗良功 内容提要:非洲裔美国女诗人索妮亚・桑切斯十分重视利用诗歌形式来实现其政治意图,这是她的一种自觉的艺术实践。她的诗歌形式担负着双重政治任务,即说出真相和教人们如何改变,因而同时体现了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两种立场。借助于诗歌形式,诗人实现了对民族崛起和国家重建的政治想象。关键词:索妮亚・桑切斯诗歌形式政治种族作者简介:罗良功,华中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主要研究英语诗歌和非洲裔美国文学。Title:ThePoliticalDimensionofSoniaSanchezπsPoetryABSTRACT:SoniaSanchez,animportantcontemporaryAfricanAmericanwomanpoet,oems,formcar2riesadualpoliticaltask:totellthetruthandtotellpeoplehowtochange,ingontheform,Sanchezactualizesherpoliticalids:SoniaSanchez,poeticform,politics,raceAuthor:LuoLianggongisaprofessorofEnglishattheSchoolofForeignLanguages,CentralChinaNormalUniversity,Wuhan,China(430079).EnglishpoetryandAfrican2Americanliteraturearefocusofhisacademicre2arch.索妮亚・桑切斯(SoniaSanchez,1935-)是美国黑人艺术运动时期崛起的一位黑人女诗人。作为激进的黑人艺术运动的中坚分子和黑人女性主义作家,她在诗歌中传达出强烈的反种族主义政治观和女性主义思想;同时,她也是一位文体家,她在诗歌艺术形式方面突破了文学形式的种族疆界,自由取用,大胆实验,充分体现了一个诗人的艺术追求。那么,桑切斯诗歌的艺术形式与其政治思想的传达之间是否存在某种内在的必然的关系呢?如果是,诗人是否・94・诗歌形式作为政治表达是在自觉地运用诗歌艺术形式来传达其政治思想,或者借此传达了怎样的政治思想?在这一方面,有学者从具体的诗歌形式问题入手进行了初步研究,如詹姆斯・斯巴迪()讨论了桑切斯诗歌中使用黑人方言和拉普说唱艺术形式的政治内涵,理查德・伊阿多尼斯(si)和罗良功分别讨论了桑切斯的俳句所传达的政治意义(BMa)等等。本文力图从宏观的视角来探讨桑切斯的诗歌艺术形式与政治之间的关系。一、诗歌形式与政治意识索妮亚・桑切斯在整个文学生涯中十分重视诗歌形式的探索,她的诗歌在文体、语言、表意策略、视觉形式、听觉形式等方面体现出极大的多样性和创新性。在诗歌文体方面,桑切斯不仅继承了兰斯顿・休斯等黑人诗人开创并且坚守的立足于美国黑人文化传统的诗歌形式(如布鲁士诗歌等),而且运用欧美传统诗歌形式(如君王体、维拉内尔体、商赖体等)和日本的俳句、短歌等诗歌形式;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还对欧美诗歌形式和日本诗歌形式进行自由改造,(sonku)、(blueshaiku)等多种文化混生的诗体。在语言方面,桑创造了“商句”“布鲁士俳句”切斯不拘一格地运用标准英语、黑人方言、非语义语素等进行诗歌创作。在表意策略方面,桑切斯将美国黑人传统的表意模式和现代主义、超现实主义的技巧结合,将身体、社会、宇宙关联起来,将女性、种族、人类的多重视角加以重叠,从而使诗歌的表意结构和手段更加丰富。她还通过词形变异、多词连写、特殊的排列形式等手段强化诗歌的视觉效果,赋予诗歌的视觉形式以特殊的意义。在诗歌的听觉形式方面,她将美国黑人音乐形式、黑人口头说唱艺术的特征、人类共同理解的最原始的声音等融入到不同文体的诗歌结构中,使她的诗歌具有强烈的音乐性和变动不羁的听觉形式,并与诗歌的视觉文本形成契合。桑切斯在诗歌形式上不拘一格、自由奔放,是出于艺术上的自觉。她曾经说:“我总是迷恋于诗歌的技艺。如果你沉浸在诗歌技艺———或者说诗歌形式———之中,你从中走出来的时(Joyce扉页)。无疑,桑切斯从诗歌形式所获得的喜悦源自她作为诗人的候一定会满脸微笑”审美体验,然而,透过政治这面镜子却不难发现,桑切斯诗歌形式的表象后面还隐含着深层的政治意图,诗人从诗歌形式之中获得的喜悦也包含着诗人借助适当的诗歌形式表现自己的政治思想和政治追求的愉悦。马克思主义认为,政治是以政治权力为核心展开的各种社会活动和社会关系的总和,是各阶级为维护和发展本阶级利益而处理本阶级内部关系以及与其他阶级、民族、国家的关系所采取的直接的策略、手段和组织形式。就20世纪非洲裔美国作家而言,政治突出地表现在种族关系和性别关系等方面。美国黑人诗人中首位获得普利策诗歌奖的格温朵琳・布鲁克斯说:“黑就是政治。”这一观点得到了她的同胞桑切斯的高度肯定和发展,桑切斯从黑人、黑人女性、人等多重视角,将格温朵琳的观点发展为“作为人本身即是政治”。(158)事实上,作为学习政治学出身的黑人女诗人,桑切斯自20世纪50年代后期就抱着种族融合主义的政治理想投入到了美国民权运动之中;60年代至70年代初成为激进的黑人艺术运动的中坚力量;当黑人民族主义者主张建构完全拒绝白人文学传统的纯粹黑人美学时,她又形成了自己关于种族、阶级、性属等政治文化诸方面独到的思想;70年代之后她以学者、诗人和社会活动家的身份对激进声浪趋于平息时的美国政治文化进行了更深刻的思考。可以说,政治贯穿着她的人生历程,而她在每一个历史阶段对政治的参与和思考都反映在她的诗歌之中。作为一位具有敏锐的政治意识的诗人,桑切斯善于捕捉现实生活中传达的政治信息,善于・95・当代外国文学 No.2,2009通过描述个体的生存经历和个人情感来表现政治施加于作为个体的人和作为群体的种族的无处不在的影响。她的诗歌所指涉的政治,不仅是作为权力体现的制度、法则、政策等的政治,而且是较前者更加隐秘更加顽固的作为意识形态的政治。例如,她在散文诗《目击案件:编号3456》中通过对被强奸的黑人女性的描写,反映了在法律、制度趋于完善的政治环境下仍然广泛存在着的压迫和歧视女性(尤其是黑人女性)等社会现象,其根源则在于作为意识形态存在的根深蒂固的种族主义和性别主义政治。这正是后现代时期的美国政治状况的反映。在后现代时期的美国,特别是美国风起云涌的民权运动和黑人权力运动之后,作为制度、法律等社会权力外在体现的政治向对抗力量作出了策略性的妥协,而作为意识形态的主流政治则仍然在极力维护社会权力,而且渗透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以更为隐秘的方式对其它政治力量进行压制。伊格尔顿对此作了十分精辟的阐释。他认为,意识形态“大体是指我们所说的和我们所信仰的与我们所处的社会的权力结构、权力关系相联系的方式”,他还特别强调,意识形态(13)。在“尤其指那些与社会权力的维护与再生有某种关系的感觉、评价、观察和信仰模式”这一意义上,可以说,社会权力以意识形态的形式渗透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包括日常生活、文学艺术、甚至诗歌形式。事实上,诗歌形式就其形成过程及其合法化、经典化的过程而言,意识形态的影响始终渗透其中。首先,诗歌形式的基本元素常常是受一定意识形态支配下的美学原则和价值判断的结果,例如,诗歌运用怎样的语言、结构、书写排列形式都反映出对一定社会权力和价值的态度、情感等。其次,政治意识形态还直接介入到包括文学形式在内的整个文学的合法化和经典化过程之中,旨在“建立和修订社会‘成规’……推进公众(读者)对社会规范的认识、认同和理(余晓明175),从而维护某一集团政治权力和共同利益。因而,诗歌形式在一定程度上是解”一种意识形态的载体,合法化和经典化的诗歌形式在一定程度上成为特定社会主流政治的同谋,而诗人对待诗歌形式的态度也体现出他/她对待这种意识形态的态度———认同、妥协、改良或是对抗,诗人正是在这种想象的政治舞台上自觉或不自觉地进行自己的政治表述。就美国诗歌而言,其主流文学所认同的合法的诗歌形式主要是基于欧洲传统的白人诗歌形式(如十四行诗体、君王体等)。一方面,这些诗歌形式的形成过程融入了欧洲白人的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另一方面,这些诗歌形式在美国的合法化和经典化反映了以种族主义为核心的美国社会意识形态极力维护白人集团利益的政治诉求。而这种政治诉求又始终伴随着对美国本土生长的具有反叛意识的诗歌形式(如现代派诗歌形式)的挤压和对少数族裔诗歌形式的否定。在这种政治环境下,美国黑人诗人似乎只有两种选择。一种选择是,用黑人语言和形式写诗,而这是不符合白人文化的审美标准,桑切斯十分清楚这一点。她说:“人们并不认为(Luo用黑人英语写的诗是诗,因为这些诗没有使用人们写诗时一贯使用的那种优雅的语言”Lianggong4)。这样,写黑人诗歌就意味着不会写诗,这似乎正好印证了白人种族主义者关于黑人是次人类、白人最优秀的种族论。黑人诗人的另一种选择是,放弃黑人文化形式和黑人语言、完全套用白人诗歌形式写作,而这又跌入了种族主义意识形态为维护自身合法统治地位所设计的另一个陷阱,即文化殖民主义。即便在后现代美国社会,主流文化中心似乎也为一些坚持使用黑人英语写作的作家预留了少许空间,如兰斯顿・休斯等美国黑人诗人常常被作为美国重要作家,但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不过是被作为中心的边缘、或者是文化多元和政治民主的一种象征,其实质是一种使黑人文学的边缘化成为合法的策略,更有利于主流政治权力的巩固,即斯皮瓦克所说的“新殖民主义”。(57—58)由此可见,无论黑人作家作出哪一种选择,都・96・诗歌形式作为政治表达无法摆脱白人种族政治的贬损和压制,都不得不就范于白人种族主义和殖民主义政治,因而黑人作家只有在独立的政治意识层面上选择和构建诗歌形式,才可能找到对抗种族主义政治走向独立和平等的出路。在这一意义上,索妮亚・桑切斯在诗歌形式上的探索就具有意识形态上的意义,她的诗歌形式与她的政治信念和理想紧密相连。诗歌形式对于桑切斯探寻政治本质、表现自己的政治思想而言,具有重要意义。桑切斯认(Luo为,“作为诗人,你可以使用任何形式,”“我们决不能让任何人在形式上把我们限制住”Lianggong2)。桑切斯在诗歌形式上天马行空,对欧美白人诗歌形式、其他民族以及美国黑人诗歌形式自由选用和改造,正体现了她对诗歌形式的政治功能的认识,反映了她超越种族主义政治意识桎梏的努力。可以说,桑切斯的诗歌艺术形式是她作为诗人所进行的有目的的主动的艺术实践,是她的政治意识的自觉的表达,蕴含有丰富的政治内涵。二、诗歌形式的政治立场桑切斯曾在一次访谈中说:“艺术,或者说当作家的,首要任务就是向人们真真实实地展(Melhem158)。从她的文学实践和言示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的事情,并告诉人们如何改变它”说背景来看,她在这里所说的“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的事情”即是指美国种族主义、殖民主义和性别主义政治的真相和本质。揭示真相以改变现实为目的,或者说揭示真相本身就是改变现实政治权力结构和权力关系的一种手段。就桑切斯而言,她的诗歌内容与形式在执行这种政治使命的过程中同样重要。她说:“我写作就是要说出我所看到的有关黑人状况的真相[……]我如何说出真相本身就是真相的一部分,我一直认为隐藏或掩盖真相是一种不公正的(Spadyvi)。这里所谓的“谎言”如何说真相”不仅是针对诗歌内容而言,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关于诗歌形式的问题。由此可见,对于桑切斯而言,诗歌的形式无疑担负着两重责任,即说出真相和教人们如何改变现实。这两者都将锋芒直接指向政治现实:一是要揭露现实中占主导地位的政治权力关系本质上的不公正、不合理性,揭示被忽视或者被扭曲的美国黑人民族的真实状态,这要求诗歌形式基于一种现实主义的立场;一是要求诗歌形式展现出现实中尚没有发生而诗人希望看到的变革精神和变革模式,具有理想主义色彩。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的交辉相映,共同存在于索妮亚・桑切斯的诗歌形式之中。桑切斯诗歌形式中的现实主义是指她在语言、诗歌结构等方面对现实生活的忠实。美国学者马乔瑞・帕洛夫指出:“‘现实主义’可以是一种对待语言本身的态度,而不仅仅是对待语(Perloff155)。桑切斯正是以这种语言现实主义的态度,在诗歌中忠实地言所指客体的态度”再现出黑人民族方言,并将黑人口语的节奏、气流、连读等特征以对标准英语词拼写变形、连写、速写等不同的书写排列形式表现出来。例如,桑切斯在“Prent”一诗中写道:Thiswomanvomitingherhungerovertheworldthismelancholywomanforgottenbeforememorycamethisyellowmovementburstingforthlikecoltraneπsmelodiesallmouthbuttocksmovinglikepalmtrees,・97・当代外国文学 No.2,2009thishoneycoatedalabamianwomanrainingrhythmofblue/black/smiles(“prent”18)这些由几个语法结构相同的短语构成的诗行,按照黑人音乐中的停顿习惯分行排列,体现了黑人口语和黑人音乐中的节奏。诗人将“honeycoatedAlabamianwoman”连写,其目的就是(LuoLianggong5),这一方面体现了美国黑人音乐的节奏“告诉人们怎么去读,要不停气地读”和特征,另一方面也体现了黑人女性的一种与众不同的存在状态。桑切斯正是借助诗歌的音乐节奏及其书面物理形态展现了美国黑人的文化实景和生存现实,向世界展示了一个被白人种族主义所掩盖、扭曲的民族的存在。理想主义在桑切斯的诗歌中表现为两个层次:一是她的诗歌形式本身,一是诗歌形式与美国主流意识形态和政治现实的关系。就其诗歌形式本身而言,桑切斯表面上不要任何形式的束缚,随心所欲,自由选择合适的形式表现诗歌内容:时而是黑人歌谣体、布鲁士诗体,时而采用欧美传统诗体(如十四行诗、君王体等),时而写起日本的俳句和短歌,实际上她在诗歌形式上的这种自由体现了她改变现实的理想,即充分利用黑人文化、有效吸收各种有用的外在文化元素、构建一种完全不同于现行的以种族主义文化霸权为核心的白人美学的黑人诗歌美学。(Likethesingingcomingoffthedrums)中用美国城市例如,她在诗集《就像来自鼓点的歌唱》(Doesyourhouhavelions?)中运用风格庄黑人口语写俳句,而在诗集《你们家有狮子吗?》重的欧洲传统诗歌形式———君王体,并将黑人口头文化中的呼应式(call2respon)结构和黑人口语节奏引入这种欧洲诗体之中,从根本上瓦解了这类诗体的传统文化内涵,赋予它们以崭新的文化意义和突出的政治意味。另一方面,桑切斯的诗歌形式在与美国主流意识形态的关系中也体现出极大的解构力。如她的诗歌是对美国经典化诗歌形式的正面对抗,她通过黑人方言的使用、黑人音乐结构的引入、标准英语拼写形式和排列形式的异化,既显示了自己的诗歌形式的独立性和尊严,也颠覆了美国主流意识形态所谓的正统的经典的诗歌形式,为政治权力结构和现实的改变提供了范本。桑切斯的诗歌形式无论是从现实主义还是从理想主义的视角来看,都体现出她本人的政治信念及其与美国主流政治文化的激烈冲撞,诗歌形式成为她表达自己对主流政治不认同和对抗的平台,从而折射出她的政治理想。三、诗歌形式中的政治理想中国学者刘锋杰曾说:“若将文学与政治的关系放在现代性这个大背景下来看的,文学与(123)。这一观点对于解读桑政治的关系往往也就是文学与民族崛起、国家创建之间的关系”切斯诗歌形式所蕴含的政治理想颇有启示。首先,桑切斯的诗歌形式充分体现了诗人对民族崛起的想象,这种想像包括民族形象和民族独立。她执着于用黑人方言写诗,本着语言现实主义的态度带着尊严地用黑人方言去描述和表现黑人生存状态,而不是刻意去迎合白人的审美趣味。这实际上体现了桑切斯努力用独立的价值观维护黑人民族真实形象的民族尊严、用纯粹的民族语言文化形式真实地表现黑人民族生存状态的民族自信心。这一点可以从她对保罗・邓巴和斯特林・布朗的黑人方言诗的态度上清楚地得到印证。就方言的使用而言,她不喜欢邓巴的诗,但对斯特林・布朗却情有独钟,因为布朗在用黑人方言诗中“带着尊严在描述他们[普通黑人民众],没有把他们描写成是・98・诗歌形式作为政治表达白人扮演黑人时的滑稽形象,而邓巴就总是让人感到他写的就是扮演黑人的滑稽白人演员”(Melhem153)。白人扮演黑人的滑稽演员是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形成的一种独特文化现象,往往由白人刻意以夸张、扭曲和捏造的方式模仿黑人进行滑稽表演,以博取观众(尤其是白人观众)的认同,其实质是对黑人形象的贬损和对黑人民族形象的诋毁,这是桑切斯极力批判的。桑切斯曾经在评论自己用黑人方言写诗时说:“[用黑人方言写诗]就是为那些从来没有在这(LuoLianggong6)。由此可见,她以现实主义的态度运用黑人方个国家被欢呼的人民而欢呼”言,其目的就是要将黑人形象还原到本真状态,使黑人民族形象摆脱种族主义和殖民主义的压迫,从而将黑人民族引向独立。这是桑切斯诗歌中追求真实运用黑人方言、黑人音乐形式等黑人文化元素所体现的政治理想。同时,桑切斯的诗歌形式也体现了她对国家创建(更准确地说,是国家重建)的思考。在一定意义上,国家是一个政治权力关系组成的网络,国家的创建或重建实际上是这种政治权力关系结构的重新调整布局及其背后意识形态的改变。就美国而言,种族主义和殖民主义政治意识形态在政治权力结构中起着重要作用,其政治权力关系凸显了白人种族对有色种族的绝对主导地位。这种权力关系和政治意识形态同样反映在美国对诗歌形式合法性的认同上:只有欧美白人传统的诗歌形式才是合法的形式。针对这种文化上的政治霸权,桑切斯立足黑人民族文化,用黑人方言、言语结构、音乐形式等元素构建起自己的黑人诗歌形式,与美国主流文学中所谓合法的诗歌形式并置和抗衡。她的这种努力不是要以黑人诗歌形式取代白人诗歌形式而确立新的霸权,而是旨在以一种独立的文学形式去瓦解白人诗歌形式一统天下的合法性,从而消解霸权,其结果将导致美国政治权力的重新分配,最终达到平等和谐。她的上述政治理想在她对白人诗歌形式的重构中得到了充分表达。桑切斯用黑人言语结构和音乐形式对君王体、维拉内尔诗体等白人传统的诗歌形式进行了重构,使之成为族群和社会群体之间权力关系重构的隐喻。美国桑切斯研究学者乔伊斯认为,包括索妮亚・桑切斯在内的经历了黑人艺术运动的20世纪70年代初的非洲裔美国诗歌具有更强的修辞色彩,它表明黑人诗人更加熟悉欧洲中心的诗歌形式,同时也表明非洲裔美国诗人们已经创造出自己的美学(Joyce17)。就桑切斯而言,她既用黑人文化形式写诗,又用欧洲诗歌形式创作,并且在欧洲诗歌形式中渗入黑人文化元素和结构。她谈及这两种诗歌形式时曾经说:“有些人只知道欧洲诗歌形式,而我们却两种都知道。我们从来没有说哪一种更好,我们只是带着丰收喜悦(LuoLianggong6)。无疑,诗人将地说,‘嘿,我们还活着。[……]你们看到这一点很重要’”这两种诗歌形式视为平等,白人诗歌形式与黑人文化元素的结合、相互渗透和共同依存构建了一种充满喜悦的存在,体现了不同种族间在相互认同权力和合法性的平等基础上达成和谐的理想。这一点与其他美国黑人艺术运动作家所持的以种族对立和分裂为核心的极端民族主义观点迥异,这也正体现了桑切斯政治理想的独特之处。当然,桑切斯表现出的这种种族权力关系的理想并不只局限于黑人与白人,而是指涉各个种族和社会群体。如她在诗歌中运用一些非词汇语素和呐喊的声音,她称这种呐喊“超越了(3),其主要目的就是要表现美国社会各个群族所共有的社会体验和价值追求。种族和性别”桑切斯以富有时代气息的黑人文化元素重构白人传统的诗歌形式,赋予这种传统以新的生命,这本身也是对白人传统主流政治的颠覆和重构。而这一重要历史任务不是单靠一个群族的力量能够完成的,因而,她积极寻找自己的同盟军。一方面,她从传统的形式中觅出有生命的元素,黑人文化成为重构形式的重要资源;另一方面,她又与具有反传统的白人现代主义建立了・99・当代外国文学 No.2,2009同盟,在诗歌形式上吸收了很多后者的技巧(如大小写异化、排列上突破常规、单词拼写极尽变异之能事等),并吸收印第安人等其它民族的民间文化元素。这样,她利用各种新生力量和长久被边缘化的力量重构传统,完成了一个对国家重构的想象,即在社会各个群体平等享有政治权力的基础上构建一个和谐的政治生态。由此可见,桑切斯利用诗歌形式来表现其政治思想是一种自觉的艺术实践。她将政治引入到诗歌艺术形式之中,使之成为她与主流政治进行抗争的隐喻性战场。这种艺术实践,赋予了其诗歌形式以丰富的政治内涵。引用作品【WorksCited】Eagleton,ryTheory:g:ForeignLanguageTeachingandRearchPress,si,RichardA.“Writingthe(Revolutionary)Body:TheHaikuofSoniaSanchez.”BMa:TheSoniaSanchezLiteraryReview10.2(Spring2005):,:o:ThirdWorldPress,,Fengjie.“TentativeConstructionofLiteraryPoliticalScience.”Study&Exploration3(2006):122—125.[刘锋杰:《试构“文学政治学”》,《学习与探索》2006年第3期,第122—125页。]Luo,Lianggong.“PoeticCraftsmanshipandSpiritualFreedom:AnInterviewwithProfessorSoniaSanchez.”ForeignLiteratureStudies6(2005):1—6.222.“SoniaSanchez:FromHaikutoHarmony.”BMa:TheSoniaSanchezLiteraryReview10.2(Spring2005):,D.H.“SoniaSanchez:theWillandtheSpirit.”HeroismintheNewBlackPoetry:ton,Kentucky:theUPofKentucky,1990:f,Licen:on,IL:NorthwesternUP,z,:BeaconPress,,JamesG.“TheCentralityofBlackLanguageintheDiscourStrategiesandthePoeticForceofSoniaSanchezandRapArtists.”BMa:TheSoniaSanchezLiteraryReview6.1(Fall2000):47—72.222.“Introduction:360DegreezofSoniaSanchez,Hip2hop,Narrativity,IqhaweandPublicSpacesofBeing.”BMa:.SoniaSanchezLiteraryReview6.1(Fall2000):vi2xivSpivak,:Routledge,,Xiaoming.“Mutually2InfiltratingandRecycling:TheRelationshipbetweenLiteratureandPoliticsfromthePoliti2calCulturePerspective.”Seeker11(2005):174—177.[余晓明:《互渗与回环:政治文化视角下的文学与政治关系》,《求索》2005年第11期,第174—177页。](责任编辑:陈言)・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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