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人——安然能源风暴中聪明的美国人

安然风暴中“聪明的”美国人

文章摘要：本文旨在从另类的角度分析安然公司从诞生到辉

煌再至光速般的衰落中的各个因素的诱因。其中包含了人性

的丑陋、道德的堕落、社会价值取向的偏离以及金钱至上的

悲哀价值观。笔者以中国古代传记体为样本，通过对安然公

司存亡有着至关重要影响的人物以及安然的当日计价会计

原则、与安达信勾结联合造假、进行母子公司之间的关联交

易等多方面诱因来讲述安然二十年的兴衰历史。笔者的专业

是金融，本文的经济诱因部分会加大力度。

参考资料：维基百科；

《Enron: The smartest guys in the room》等。

作者：王浩男

学号：2

导师：徐桂兰

专业：金融类专业

一、一声震惊世界的枪声

2002年2月的一天凌晨，美国糖厂公安分局的警察发现，一名名

叫克里夫的美国公民在自己的车中饮弹自尽。在他的车上有着一封简

短的遗书：他们叫我们娈童……雷，我已经不能继续的扛下去了。 这

位克里夫，就是安然公司前CEO，导致安然公司破产的一位极其重

要的高层管理人员。

这一声枪响仿佛是一个信号，它射杀了不仅是克里夫，它也宣布着

安然这个能源大亨的倒下。

也就是几年前，安然公司还是全美第7大企业，市值将近700亿美

元。美国的评论曾将安然称为最具有创新力的公司。安然拥有着全美

国最为顶尖的交易员，也曾一度掌握着世界为了的电力以及天然气的

价格。在休斯敦的安然大厦最高层中，承载这雷和克里夫这两个“神

一般的”男人。

现在回首，安然公司又何尝不像是泰坦尼克，而雷和克里夫就像是

这艘“永不沉没”巨舰的指挥官。

就在2011年。10月16日，安然发表2001年第二季度财报（是

第三季财务报表），宣布公司亏损总计达到6．18亿美元，即每股

亏损1．11美元。同时首次透露因首席财务官安德鲁·法斯托与合伙

公司经营不当，公司股东资产缩水12亿美元。

10月22日，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瞄上安然，要求公司自动提交

某些交易的细节内容。并最终于10月31日开始对安然及其合伙公

司进行正式调查。

11月1日，安然抵押了公司部分资产，获得J．P摩根和所罗门

史密斯巴尼的10亿美元信贷额度担保，但美林和标普公司仍然再次

调低了对安然的评级。

11月8日，安然被迫承认做了假账，虚报数字让人瞠目结舌：自

1997年以来，安然虚报盈利共计近6亿美元。

11月9日，迪诺基公司宣布准备用80亿美元收购安然，并承担

130亿美元的债务。当天午盘安然股价下挫0．16美元。

11月28日，标准普尔将安然债务评级调低至“垃圾债券”级。

11月30日，安然股价跌至0．26美元，市值由峰值时的800亿

美元跌至2亿美元。

12月2日，安然正式向破产法院申请破产保护，破产清单中所列

资产高达498亿美元，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大的破产企业。当天，安

然还向法院提出诉讼，声称迪诺基中止对其合并不合规定，要求赔偿。

……

安然倒下了。曾经令世界羡慕且瞩目的能源大亨成为了财务造假

丑闻的代名词。这一声死刑枪声惊醒了美国政府，惊醒了沉浸在美国

梦中的美国人。

如今时间过去了已有十余年。回顾安然辉煌的20年以及衰落的

两个月，仍然是令我感慨万千。

二、肯尼小子

肯尼雷是安然的创始者，幼年时他的家境贫寒。但是从小，他的梦

想就是改变他和他的家人的境况。在这，我们就看到了，为了钱，雷

成为了一个风险爱好者。经过努力，雷得到了经济学博士的学位，在

40、50年前的美国，当时市场上对能源的批发抑或是零售交易监管

皆很严格。但雷却紧紧把握住经济发展的动向，成为了一个政府放松

管制的拥护者。在一次游说政府放松对天然气以及石油的管制演讲

中，他这样说道：“政府不是问题的答案，而政府本身就是问题……””

短期内可以达到高增速增长的社会，绝对不是一个严厉制度管制下的

社会。”

雷紧紧把握住了当时美国统治者的冒进心里，借着能源市场松绑的

东风，他在1985年，通过对大量天然气公司的合并，创立了安然公

司。

在当时，雷与许多能源大亨的想法一样，就是尽可能的减少政府对

能源价格的控制，就在那时，肯尼小子认识了在他生命中只管重要的

两个人，布什父子。至此，雷又为安然以后的坟墓加了一抔黄土：极

致的宽松的政策，以及与美国政府极其良好的关系。一切的一切令安

然觉得他们已经可以无所而不为。

至此，安然在肯尼小子的经营下，已经出具规模。安然也野心勃勃

走上了他的发展道路。

三．至诚至信的安然？

雷曾经对媒体信誓旦旦的说：安然是一家正正当当的企业，我们要

用最高的诚信来面对各行各业的客户，让他们感受到安然诚信的企业

文化。

几年后，他的律师曾经这样说道：他（雷）总是用高道德标准包装

自己，实际上呢…..

没过几年，一件重大的事情就发生了，这开始让人们觉的是否雷是

说一套做一套。

1987年，安然的两位石油交易员以石油价格涨跌为赌注来代替安

然操盘。企图私吞安然的账户账款。

石油交易是一种极其高风险的赌博行为。在此之前，安然石油几乎

是只赢不输。但赌博毕竟是赌博，有赢就会有输。有的时候你甚至可

以输掉你本钱的十倍之多。

这两个交易员通过做假账、销毁证据等方法进行越权的交易赌博活

动，并且私自将公司所得利润转移到自己的账户之中。这一切都是绝

对违反联邦法律的。于是安然董事会开始展开对这两个交易员的调

查，一次“从头到位的彻查”。

检查的结果出来了，无需质疑两位交易员违反了联邦法律对公司职

员的有关规定。但是，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雷对这两位交易员没有

采取任何的制裁惩罚，甚至连书面道歉这种表面功都没有做。原因显

而易见，自安然创立的这两年以来，唯一能给公司带来巨大收益的业

务，便是这具有高风险的石油交易，而这两个交易员是其中的佼佼者。

因此，雷绝对不会这样断掉自己的财路，甚至时候雷给其中一位交易

员发电报：请让我们继续赚钱。

至此，这次公然的“护短”行为的石油丑闻全部结束。这是公众第

一次对安然的信用产生了怀疑。

我们也可以清晰的看出，无论再怎么粉饰，安然只是一个金钱至上

的美国企业，只要是有钱可以赚，那么诚信、道德、法律一切都可以

无视。

但是一切会那么顺利吗？

四、运气没了？换！

幸运女神永远是公平的，赢输永远符合概率的一切论调。就在石油

丑闻结束后的两个月，安然就输了，安然在5天之内输掉了9千万美

元。

经过调查员的调查，丑闻的两位主角交易员，在一个星期之内输掉

了安然全部的石油储备。但是经过安然内部财务部门的高明做假账手

段，安然逃过调查一劫。雷当机立断丢卒保车，表示对两人大胆的行

为感到及其震惊。不久之后，两人双双锒铛入狱。

这时，雷的摇钱树已经入狱，自然他就遇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谁为他赚钱，谁为安然赚钱？

“A man who has an idea is a real man.”雷曾经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

如是说。克里夫便应运而生。克里夫是一个有着很多新奇大胆点子的

人，经过一番长谈，雷和克里夫一拍即合，不久之后雷便任命克里夫

为首席执行官。

从这里我们便对安然的企业文化可见一斑：如果可以赚钱，那么就

留下；如果有任何对公司的不轨，那么就换。

安然的这种以钱为本，没有人文气息的企业文化为它的衰落埋下了

深深的隐患，我在后文仍然会提到。

五、点子王：克里夫以及当日市价会计原则

作为安然的首席执行官，克里夫提出的最为雷满意的点子莫过于为

安然找到了一种新的运输能源的方式。把本来只能通过管道输送的天

然气的交易市场放置到了安然本身。这么做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把能

源变成了财务工具，如同可以交易的股票和证券。通过这种发放，安

然在1992年一跃成为全美最大的能源买家和卖家。安然上下以及克

里夫本身都相信这将会引发一场改革。实际亦如此，安然开始赚钱了，

人们都相信克里夫这一“能源证券化”的改革具有无穷的潜力。

但克里夫不是无偿为安然卖命，他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以及影响

安然这后10年命运的条件：必须允许他使用当日市价会计原则。安

然的会计事务所安达信、美国证交会均亮出了绿灯。

那天安然上下歌舞升平，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是安然瓦解迈出的第

一步。

当日市价会计原则允许安然将未来的获利在签约当日结算，无论当

天实际收入有多少，对外部市场而言，安然的利润由自己说的算。换

句话说，安然的利润表上的数据非常主观，非常的容易操作。打个比

方：安然将自己的电力未来十年以X美元一瓦卖出，而利润仅仅写

到了今天，这种会计原则，没有其他的企业可以做到。

从这来看，未来安然轻松做假账，营造出一幅企业利润丰厚，欣欣

向荣的图画也就不足为奇了。

六、“自然选择”——残酷的企业文化与竞争

克里夫曾经说过，他最欣赏的一本书名叫：自私的基因。这本书主

张人类的进化是由贪婪和竞争来推动的。为了贯彻他这种适者生存的

企业理念，他在安然严格的执行物竞天择。安然每年对每个员工都会

进行业务评比，然后将员工分为五个等级。其中第一级员工可以拿到

高额的奖金，而第五等员工却遭受着被炒鱿鱼的窘境。调查曾显示，

整个安然差不多有百分之十到十五的员工都被评为了第五等的员工。

克里夫曾明确的表示绩效审查制度是推动安然公司进步的最重要

程序。但是直到今天为止，还没有一家运用该制度而成功的企业的案

例。每年砍掉百分之十五人力的公司，无论从哪个方面貌似都无法达

到成功这一高度。从另外一个角度，一个25岁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在

评比制度中被评为第一等员工，那么他年末就能拿到数百万的奖金，

我想没有任何一家理性的、人性化的企业可以做出这一点。

克里夫称他们的企业文化是残酷的、极其凶猛的文化。员工若想出

人头地，那么打败同事、打败对手是必由之路。

我一直很赞同中国始终将“以人为本”放到极其高的高度，这不是

没有道理的。人乃万物之灵，在现代社会，若想完成一项事务，没有

人是无法完成的。换句话说，一件事情的成败是由人来决定的。安然

公司这种金钱至上的绝对拜金主义，很少考虑到员工的实际要求，甚

至无情的进行大幅度的人员变动，这是违反社会自然科学的，注定安

然的路不会长远。

七、盲目、自大与虚胖

当安然一切的业绩都显得蒸蒸日上之时，实际上安然已经开始走了

下坡路。安然公司急于向世界证明安然的能力，于是安然在世界上很

多地区都进行了业务扩张。但是安然这种激进冒进的行为为安然带回

的不是利润，而是大笔的债务。据当年安然的调查员所说，世界上有

很多的地区的业务是碰不得的，比如印度。但安然一意孤行，在印度

地区设厂，而且还是一个大手笔。安然看到的是印度人多地广，但安

然忽略了一个最重要而且最基本的事实：印度人没有钱为他们的电费

单付款。也就是说，在印度人身上安然是一毛钱都赚不上的。以至于

在印度南部待建的电厂至今都在荒废着，印度人根本无力支付这么庞

大的一个发电厂。这一笔生意合计下来安然亏了10多亿美元。

这一切都归功于安然的盲目与自大。

但这一切都还没有完，因为安然的当日市价会计原则，安然账目上

不但一毛没亏，而且在那一年的利润上又狠狠的多了一大笔“从未来

而至的资产”。这不由得让我哭笑不得。印度电厂事件仅仅是安然众

多决策失误中的比较“突出”的一笔，其他的不胜其数。但是他的账

目仍然是太平盛世，一片美好。投资者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安然的

衰落步伐越来越快，公司由原来的真材实料开始向虚胖过度。

八、收购波特兰电力的“一石二鸟”

1997年，安然公司收购了波特兰电力公司。从未来的影响来看，

我不得不佩服安然公司这一举动，正是这一举措，加速了安然公司的

膨胀，同时也加速了他的毁灭。

我将这一举措分成了两个优点：

1. 安然通过对波特兰公司的收购，打响了进军电力圈的第一枪，使

安然公司的企业面更加广泛。

2. 波特兰电力处于西海岸，这就为安然进军加州奠定了坚实的基

础。更加令安然欣喜的是，大型电厂在加州刚刚起步，这就为安

然的“发挥”进一步埋下了伏笔。果不其然。安然入住加州之后

没多久，加州就密集的发生了许多次大规模停电事件，电力在加

州显得极其吃紧，电的价格在加州也一路飙升，有些老百姓甚至

都无法支付。但实际上，加州的风能、水能资源极其丰富，不谈

稀缺，电力在加州也应该是富富有余的。但是为什么还会经常停

电？这便是安然的阴谋。安然控制这加州的电网，只要一个按钮，

全加州的电便会停运。于是安然不惜使用一切借口停电，来操控

电力并借着雷与美国政府千丝万缕的联系有恃无恐。一次电厂附

近的地区有火情，对安然电力员的电话录音可以听到电力员冰冷

而兴奋的声音：太棒了，使劲烧吧。——他们又找到了一个停电

的借口。

后来我们知道，这一点为安然65罪状之一，那些年加州人民苦不

堪言。一个为了赚钱与政府勾结的企业，他的生命其实是不会长久的。

九、每股90美元

1998年左右，安然的股票飙到了每股90多美元，雷对外宣称，他

有信心安然的股票会涨到150美元左右，而市场分析师也出奇一致的

倒向了安然股票，所以股票市场上安然股票一派欣欣向荣。

但是我们已经知道，那个时候的安然早已经是连年赤字，每年亏损

数十亿美元的企业。那么又是为什么安然的股票可以无限制的涨价？

我又不得不佩服安然领导人生钱的能力了。他们做出了个极其失败的

决定：他们用花言巧语，诱骗公司员工使用养老金与保险金购买公司

的股票，于是安然的股票进驻了一大笔由公司内部员工购买的金额，

而造成了这“90美元”的假象。实际上，安然公司的股价早已经不

值这个价位，美好的股价完全是由公司职员未来数十年保障而换来

的。

安然破产后，它的一切财产全部冻结，这就说明公司员工的养老金

等福利付诸东流。据一个内部人员说，安然股票最高时他曾有35万

美元的养老金，而现在他只剩下了3500美元。

十、法斯陶与他从天而降的利润

纵然安然有着当日市价会计原则的特权，但是仍然无法弥补安然财

务上的巨大漏洞，那安然究竟是怎么做到甚至是在他破产的前一年仍

然巨额的营业利润的呢？这要归功于安然后期的CFO，法斯陶。

用他朋友的话来说，法斯陶就是一个财务上的舞弊天才。法斯陶可

以利用各种方法填补公司财务上的漏洞。

法斯陶在境外成立了众多的空头的公司，来创造魔术般的业绩。让

负债消失，让利股价上涨。对于投资者来说如同钱送上门，实际上，

安然的负债全部藏匿在了他众多的空头子公司中，没有投资者可以发

现。

而JLM公司就是法斯陶的佼佼之作。法斯陶通过JLM为安然藏匿

了数亿的负债。并以JLM的名义与华尔街的众多大银行相互勾结，

法斯陶利用了华尔街的贪婪，让他们自愿的从嘴中吐出钱来。

法斯陶对人性的利用其实已经到了极致，他每个星期都会以正当的

名义，为各大银行，证交会，安达信事务所以及他的律师公司送去数

百万的支票，用美国金钱至上的社会价值取向把一切对安然有不利影

响的因素驯服的服服帖帖的。以安达信为例，安达信每个星期从安然

收到100万美元的“上贡”，其中的利益关系直接导致了安达信日后

一次又一次的为安然财务造假，甚至在破产时期仍旧销毁数吨的纸质

证据，还有银行投资人、律师事务所…几乎没有人不从安然那里赚钱。

不得不佩服法斯陶的糖衣炮弹，用极其高明的手段又帮助安然这艘

已经破败的大船在风雨飘摇中勉强度过了那最后的几年。

十一、巨人的倒下

2001年，一个投资人问安然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你们的钱到底

都是从哪里赚来的？

安然上下，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也就是在2001年，克里夫开始变得焦虑，心不在焉，他好像已经

知道了安然也许无法再次的渡过难关，像原来一样。他心中已经深知

安然巨大的财务漏洞已经无法填补。但对外他还称：安然现在处于前

所未有的好的状态，也许我们的股价会跌一点，但是请对我们保持信

心。就这样，投资者越跌越买，越买越跌，到10月份，安然的股票

只剩下了35美分。

早晨10点30分，安然的一切丑闻公布于众，安然这个能源巨人至

此倒下了。跟着他倒下的还有当年最大的会计事务所安达信会计事务

所，连带着世通公司因财务丑闻倒闭…

安然的时代至此全部结束。

十二、安然的启示录

纵观笔者所写以上十一点，将安然的失败的原因总结如下：

1.企业文化取向的偏离；2.急切冒进的管理方法；3.好高骛远的企

业目标；4.赌博经营的不稳定性；5.美国社会价值取向；6。美国公司

制度、会计制度的缺陷；7.安然的个人英雄主义以及企业虚荣的膨胀

对于中国，其中也有这许多值得我们借鉴的点。

基于市场经济的共通性，安然事件引起的对公司治理、财务报告制度、

注册会计师行业管理体制、注册会计师独立性等诸多问题的思考，无

疑会带给我们很多启示，这些启示对中国尚不成熟的资本市场的发展

和完善、公司治理，以及会计审计、注册会计师行业的制度建设具有

重大借鉴意义。

1. 关于相关制度的完善问题

2. 公司的治理与内部制度

3. 会计、审计准则的改革

4. 注册会计师的独立性

十三、结语

这是笔者这一个学期以来对安然所有了解的总结，因为专业知识有

限，知识面较窄，其中有偏颇的点，不当的语句以及不扎实的专业能

力，所以错误难免。

还要感谢徐老师在专业上的指导。同时感谢您抽出时间来看我的论

文。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