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次鉴定一波三折,黄静命案扑朔迷离

五次鉴定一波三折，黄静命案扑朔迷离

中国司法鉴定体制改革如火如荼

导言横跨年度的黄静案为笔者考察我国的司法鉴定制度在、年度所经

2003〜200520042005

历的挑战与改革提供了恰当的切入点。该案在一年多的时间内经历了反复多次鉴定，集中体现了现

行司法鉴定制度以及其他相关制度的弊端，引起了公众和媒体的高度关注：著名经济学家捐助死者

[1][1]

家属；数十位著名的专家学者参与讨论并相继在多天里撰文余篇；

300100

《新京报》、《南方都市报》、《中国青年报》、《中国经济时报》纷纷对此案作出深度报

道；年月日，黄静的网上纪念馆“天堂花园一一美丽静儿的灵魂归属”成立

⑵200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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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截至年月日凌晨，以留言、献花等方式纪念黄静的达人次，点击率则已逾

200411030575

104.87200452627

万人次，甚至远远超过了孙志刚网上纪念馆的点击率；年月、

[4]

日，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社会记录》栏目以《湖南女教师裸死案追踪》节目连续播出对此案的追

踪报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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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825

年月日，清华大学宪法与公民权利中心委托中国人民大学刑事法律研究中心邀请高铭

暄、樊崇义、赵秉志、陈卫东四名法学家对黄静案进行论证。月日，在查看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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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笔录、物证在内的项证据之后，法学家们的结论是对姜俊武行为应定性为强奸未遂，建议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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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机关在年有期徒刑以上量刑。⑹由于承受巨大压力，被告人的辩护律师称被告人为“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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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时代的第一个现代窦娥”闭。

网民和媒体的持续关注使案件始终处在国民法律生活的焦点位置，也使一直关注我国正在进行的司

法鉴定体制改革的笔者对这一案件产生了极大的研究兴趣。笔者搜集了案件的有关诉讼材料，试图

以该案为样本理出一个全面的司法鉴定现实图景并加以分析评价，从中探讨其改革前景以及对中国

法治状况的影响。

二五个鉴定结论

200322421

年月日上午，年仅岁的湖南省湘潭市临丰小学音乐女教师黄静被发现死于地处雨湖

公安分局平政路派出所辖区的学校宿舍。经湘潭市公安局侦查，当日凌晨两点多钟，黄静与姜俊武

回到临丰学校黄静宿舍。“在那里两人单独相处了整晚。第二天早上点，姜俊武离开。”上午

[8]

7

9

点，“警方接到报案后即赴临丰小学教师宿舍，随即确认黄静死亡。在案发现场，警方发现数团

卫生纸……此外警方还发现，在黄静的下肢左右胭窝处有两处挫

伤伤痕。

[9]

案发次日，现场提取的卫生纸在送湘潭市公安局检验后，市公安局出具的《法医学检验鉴定书》

（潭公法物检字第号《物证检验报告书》称验出精斑。

2003）004

226XX

月日，湘潭市公安局出具的法医验字号死亡证明书”验明死者黄静系因疾病死亡”。

362003）

月日，受雨湖公安分局平政路派出所委托的湖南省湘潭市公安局在其《司法医学鉴定书》（

潭公法检字第号《尸体检验报告书》中“认为死者黄静系患风心病、冠心病急性发作，在未（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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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及时有效的抢救措施情况下，可导致急性心功能衰竭和急性肺水月中而猝死”，其鉴定结论为

“死者黄静系患心脏疾病急性发作导致急性心、肺功能衰竭而猝死。”

黄静的母亲黄淑华对鉴定结论持有异议，认为女儿生前曾遭受暴力侵犯，拒绝火化尸体并坚持上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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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黄淑华与省公安厅代表曾晓冠签订《对黄静进行重新尸检的协议》，达成以下意见：

“.应家属要求，尸检主要解决黄静的死因问题及尸表损伤的形成问题；

12.

家属派两名代表参加重新尸检，作为见证人，尸检后在尸检记录上签字；.重新尸检由省公

3

安厅法医为主，湘潭市公安局法医协助；.尸检结论意见待全面复检工作完成后以书面形式出具；

4

5

.为保证复检工作的顺利进行，先预收检验费叁千元整。最终收费情况根据尸检结论意见按法律规

定办理。”在黄淑华的积极上访之下，月日，湖南省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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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会办公厅向省公安厅出具的《转介函》称“转介上访人黄淑华去你处，反映怀疑其女非正常死亡，

死因鉴定不实。请求排除干扰，公正地复鉴的问题，请接谈。”同日，中共湖南省委、湖南省人民

政府人民来访联合接待室向省公安厅发出内容为“介绍来访人黄淑华去你处，请接谈”的函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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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湖南省公安厅刑侦局接受湘潭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委托，就黄静案进行死因复核鉴定。

月日作出（湘公开技第号《法医学鉴定书》，其鉴定结论为“黄静系因肺梗死引起

72003）093

急性心力衰竭与呼吸衰竭而死。”

3257

月日，湖南省公安厅受湘潭市雨湖公安分局吴建群委托，对死者床边地上卫生纸团

等进行佥验，于月日作出（湘公刑技字第号《法医物证检验报告》，称“从

DNA5142003）102

现场提取的团卫生纸中，有团检出人的精斑，精子的基因型与姜俊武的基因型一致，极强力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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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上述精斑为姜俊武所留……”

62

月日，姜俊武被拘留。

682003）

月日，会同公安部有关专家共同鉴定后，湖南省公安厅刑侦局出具了名为（湘公

刑技第号《关于湘潭黄静死亡的复核鉴定意见书》的《法医学鉴定意见书》，其复核鉴定意见

210

为“黄静系因肺梗死致急性呼吸循环衰竭而死亡。……死者双下肢胭窝处小片状椭圆形或类椭圆形

皮下出血为生前伤，系他人形成；根据损伤特点分析推断，符合表面光滑的条状物质挫压（如手指

作用）所致。……病理检查发现黄静有一定程度的心脏病变……这些病变在一定条件下（如情绪激

动）可以引起心血管系统的变化（如血栓形成）从而导致上述死亡结果；其体表外伤在这一过程中

可以成为一个间接诱发因素。”

黄淑华对以上关于黄静死因的鉴定结论仍有疑问，遂于月日委托南京医科大学法医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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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鉴定所对湘潭市公安局第号《尸体检验报告书》、湖南省公安厅刑侦局

（2003）204

（2003）0932003）102

第号《法医学鉴定书》、湖南省公安厅（第号《法医物证检验报告》

三份法医鉴定文书进行书证审查。月日该所作出的南医鉴［书审字第号

732003］16

《南京医科大学法医司法鉴定所书证审查意见书》中称“考虑到本案的重新鉴定程序应当由有关

司法机关启动或委托故仅就现有的湘潭市公安局及湖南省公安厅的有关鉴定资料进行法医学书证

审查”，其对案件的总体分析是“冬季、卧床裸体女尸、上盖棉被呈非自然状态，床边有男朋友的

精斑，身上有自己难以形成的损伤，当属非正常死亡。黄静死亡的发生与其男友的关系有待排除。

尸体有进一步检查的必要。”其审查意见为：“黄静属非正常死亡，因风心病、冠心病或肺梗死猝

死的根据不足。”

78731

月日，姜俊武因涉嫌强奸经湘潭市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月日，湘潭市公安局向湘

潭市人民检察院提交（潭公诉字第号《起诉意见书》，其中采纳湖南省公安厅刑侦局

2003）186

月日作出的第号名为《关于湘潭黄静死亡的复核鉴定意见书》的《法医学鉴定书》，以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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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罪（中止）将案件移送审查起诉。《起诉意见书》未提及与所采纳鉴定结论相矛盾的其他鉴定结

论，未说明采纳这一鉴定结论而不采纳其他鉴定结论的理由。

经黄静家属多方奔走，中山大学法医鉴定中心于月日接受代理被害人案件的山东安邦

719

顺意律师所委托，于月日、日在湘潭市公安局法医解剖室对黄静死因进行鉴定，并于月

8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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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作出《司法鉴定书》，鉴定结论为“未见风湿性心脏病、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肺梗

死的病理改变。……黄静因风湿性心脏病、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肺梗死致死缺乏证据。”

1222

月日，湘潭市雨湖区检察院采纳由湖南省公安厅刑侦局所作出的鉴定，以强奸罪（中止）对

姜俊武提起公诉，黄静家属提出万元的附带民事赔偿之诉。年月中旬姜俊武被取保候

21420043

审。雨湖区法院定于年月日开庭审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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