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爱》两种中译本语言风格比较
高颖;曹钰敏;朱丹妮
【摘 要】作为英国文学史上的一笔宝贵财富,《简爱》以其抒情浪漫的语言受到中国读者的欢迎,并凭借其提倡自由平等的社会意义推动着中国女性意识的觉醒.《简爱》众多中译本虽主题相同,但因语言与交际概念的变化,语言风格千差万别.本文将从词语、句子、段落三个层次对《简爱》两种中译本——李霁野译本和黄源深译本的语言风格进行比较,以探求译者不同的表达习惯、所处的时代背景以及翻译手法对译本语言风格的影响.
【期刊名称】《开封教育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9(039)003
【总页数】3页(P59-61)
【关键词】《简·爱》;中译本;语言风格
【作 者】高颖;曹钰敏;朱丹妮
【作者单位】南通大学杏林学院 公共课教学部,江苏 南通 226196;南通大学杏林学院 人文学部,江苏 南通 226196;南通大学杏林学院 人文学部,江苏 南通 226196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H315.9;I046
《简爱》塑造了一个敢于斗争、争取平等的女性形象,在她身上所体现的自尊、独立、勇敢的女性特征与追求尊严和爱情的价值观,迎合了当时主导社会的男性对于女性的期望。其蕴含的女性斗争精神与民主意识,第一次将英国文坛乃至世界文坛的目光转向女权这个主题。1847年《简爱》出版后,世界范围内的文学译者将《简爱》引介到各国。1927年,由伍光建节译的《孤女飘零记》标志着《简爱》中译本的开端。此后,《简爱》在中国译界掀起潮流,截至2016年,《简爱》仅中文全译本就多达三十部,与其相关的中文节译本、编译本、缩译本更有百余部,《简爱》也毫无疑问地成为中国人最为熟知的外国文学作品之一。
翻译是在准确、通顺的基础上,把一种语言信息转变成另一种语言信息的行为。译者翻译
文学作品,是将不同语言符号进行转述。由于译者所处的时代背景、性别、知识储备以及所采取的翻译手法各不相同,《简爱》不同的中译本在语言风格方面存在明显的差异。《简爱》中译本的语言风格主要分成两大阵营:一种忠于形式,采用字对字的翻译方法,尽量让目标语的单位、词性、结构要素在目标语体系中所占据的位置与源语类别在源语中所占据的位置相同[1](P86);一种忠于文本,采用意对意的翻译方法,在还原源语表达意义的基础上,注重美化语言,增添文采,体现汉语的华丽风格。在众多的版本中,李霁野所译版本与黄源深所译版本是这两种不同语言风格的代表。
1935年,在“五四”新文学运动蓬勃发展的形势下,李霁野出版了我国最早的《简爱》全译本。为迎合当时解放民众思想的时代需求,李霁野先生采用了直译的翻译方法,译本内容直接、简明,与原著的契合度相当高。而黄源深所译版本出版于20世纪末,当时的中国经历了长期的改革开放,读者对文学译本的要求不仅仅满足于忠于原著,而是期待更为优美的语言转述,加之译者本身偏爱创造性译文文本,致力于实现译文美学上的愉悦目标,所以,黄译本采取了意译的翻译方法,更注重语义内在的逻辑连贯性。
一、词语的选择
翻译并非简单地用一种语言解释另一种语言而达到语义互通的目的,更涉及对原文意义与本质的深层理解。关于词语选择的标准,精准、鲜明、生动是公认的准则,即选词时要保证将事物间的复杂关系清晰地阐述给读者,同时让语句更有活力,更能传达作者的情感。词语的使用,不能仅着眼于词语本身的含义,应根据具体场景选择相应的语言形式,并注意与其他词语搭配的契合程度。做到精准选词,译者需要注意词语的两种意义:基本意义与引申意义。前者指该词语的本身意义或客观的固有含义,后者指该词在搭配中或在上下句中出现的其他意义,往往带有作者的主观态度或感情色彩。在对文意和句意正确理解的基础上,译者还需要把握句子和段落的关键信息、中心思想、内容要点,从而使词语的选择与表达目的更加趋近。对比李霁野、黄源深两个译本,笔者发现李译本采用直译的方式,对原文的词语直截了当地进行字面翻译,故而译文在词汇意义方面贴近原文。而黄译本采用意译的方式,更强调词语所构成句子意义的对应而非词语字面意义的严格对应,这种翻译方法使译文内容更加生动形象。
例(1):
原文:They had thrust me upon a stool: my impul was to ri from it like a spring.
李译本:她们把我捺到一个凳子上了,我满心要像弹簧一般从凳子上起来。
黄版本:她们把我推搡到一条矮凳上,不由自主地像弹簧一样跳起来。
“ri”字面意思是“起来”,并没有“跳起来”之意,李译本根据单词的字面意思进行翻译,描绘了简·爱从凳子上奋起反抗的画面,忠实原文。在黄译本中,词语的翻译加入了译者自身的理解。译者将“ri”译为“跳起来”,形象地刻画出简·爱被众人推倒之后跳起反抗的情景,从侧面体现出简·爱顽强的性格特点,译文的情感更强烈。
例(2):
原 文:But she only wanted to bring us all here: I know her naughty tricks.
李译本:不过她只是要把我们弄到这儿来就是了。我知道她的调皮的鬼主意。
黄译本:可她只不过要把我们骗到这里来,我知道她的诡计。
李译本按字面意思将“bring us here”译为“弄到这儿来”,将“naughty tricks”译为“调皮的鬼主意”,译者不添加批判意味,将原著词意原原本本地转达给读者。而黄译本分别译成“骗到
这里来”“诡计”,在译文中加入了译者对原著的理解。译者认为在盖茨黑德府上,简·爱是一个被众人认为谎话连篇、诡计多端的形象,所以,使用“骗”和“诡计”这两个包含贬义的词,体现简爱在这个家庭的卑微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引领着读者的情感走向。
二、句子的选择
句子是文章的灵魂,它将语言中各个孤立的词语连贯整合,使文章内容富有寓意。可以说,句子是文本内容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从本质上来说,不同类语言间的互译其实就是语言间众多句子翻译的结果,而句子翻译取决于句子中各个成分的直译、意译情况[2]。自然句子的翻译可谓从头到尾、从形式到内容、从词语到语法,无一不与直译或意译相关联。直译,是忠实于原文形式的翻译方法,其在保持原文内容的基础上,力求译文与原文在选词用字、句法结构等方面趋同。与“直译”相对的“意译”,是不拘泥于原文结构形式的翻译方法,在保持原文内容的基础上,尽可能使译文在选词用字、句法结构、修辞手法等方面符合读者的阅读习惯和审美心理[3]。在两译本中,李霁野采用的翻译方法较为直接,对内容逐字进行翻译,在语法正确的前提下使译文句子最大程度地贴近原文。而译者黄源深在翻译时更倾向保留一定的自由空间,以尊重原作者意图为准则,调整译文句子的结构,加以发挥,使得译文句子更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
例(3):
原文:To speak truth, I had not the least wish to go into company, for in company I was very rarely noticed.
李译本:说老实话,我一点也不愿到人群中去,因为在人群中我被人注意的时候是很少的。
黄译本:说实话,我绝对无意去凑热闹,因为就是去了,也很少有人理我。
在李译本中,作者遵循“源语言规范”[4],把“I was very rarely noticed”译成被动语态“我被人注意的时候是很少的”,表达了“很少有人会注意到简·爱”的意思。这种直译,虽然读起来不那么流畅,却准确贴合原著的语序,与源语同属被动句。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人们与西方社会接触的机会寥寥无几,英语学习者学习英文的渠道十分有限,通过对比阅读英文原著与中文译本无疑是一种主要的英语学习办法,而李译本这种对源语词汇逐个进行翻译的方法正好满足了那个时代英语学习者的需求。较之20世纪90年代出版的黄译本,当时的中国已经经历了改革开放,科技迅速发展,人们知识水平大幅提升,对名著译本也有了
更高的期待,追求译文语言的优美性。因此,黄译本采取意译的翻译方法,将“I was very rarely noticed”翻译为“很少有人理我”,原文的被动句译为主动句,更自然、地道,符合中文的表达习惯,恰当地表达了原作者的意图。
例(4):
原文:Besides had been down into the kitchen, and she brought up with her a tart on a certain brightly painted china plate, who bird of paradi, nestling in a wreath of convolvuli and robuds, had been wont to stir in me a most enthusiastic n of admir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