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愿法师资科
王宏愿法师是将在日本承传了四十多代的密宗复传入中国,成为中华密宗第四十九代传人(复传第一代宗师)。而惠州冯宝瑛往粤东参拜王宏愿法师,得王宏愿法师传法灌顶,成为中华密宗第五十代传人(复传第二代宗师)。
王弘愿居士传
于凌波
王弘愿,号圆五居士,广东潮安人,生於清光绪二年(一八七六年),初读儒书,颇有卓见。以爱好韩昌黎文,取名师愈,字慕韩。後来博览西方译籍,探求西方学术,撰文提倡新思想,颇著声誉。後来任教於潮州中学,前後达三十年,曾一度代理校长。
他四十多岁时,由於阅历日深,渐对韩愈辟佛之说起了怀疑,於是搜求佛书而深入研究。他初读《华严经》,对於普贤境界微有所悟,乃身体力行,而苦未得法。(王弘愿对日文造诣颇深),後来,读日僧权田雷斧所著的《密宗纲要》,乃知有即身成佛之事,遂将此书译为中文。後来又广探密教经轨,颇有心得。
我国的密教,自唐玄宗朝,善无畏、金刚智、不空三大士之弘化,一时颇为盛行。後来经五代十国之乱,经疏销毁,持明轨仪,流为市井歌呗,就日渐衰微。到了明太祖镇压民间秘密宗教,连此宗一并禁止,就此中绝数百年之久。清末民初,东密——日本密宗渐行泛滥,学者日多,桂伯华且到日本学密。
民国十三年(一九二四年),日本僧正权田雷斧见王弘愿翻译他的著作,有志於密教,乃亲临朝州,於开元寺建坛为弘愿灌顶,特别授他两部大法。时,太虚大师闻权田雷斧来华,曾致书王弘愿曰∶
“读〈敬告海内佛学家书〉,知日本雷斧僧正将致中国,此诚一大事因缘也。以近年闻密教之风而兴起者,多得力於居士所译雷斧诸著。而雷斧於日本密教之学者中,洵为一代泰斗。然虽冒僧正之名,实缺僧行,闻之演华师,其年七十馀时犹娶妾,闻日本省皆如此,已成通俗,所行殆不亚居士非议於净土宗之某某上人者。夫密教贵行,空言无行则只能以哲学者视之,不能以密教阿奢黎视之也。故私意当请周行讲学,等之杜威、罗素,而不应有开坛灌顶之事,质之居士以为如何?”
事实上,雷斧来华,动机并不纯正,那时日本图谋中国的野心,早经暴露。民国四年(一
九一五年),对袁世凯政府要求的“二十一条”,其中第五条即要求日人在华有布教自由权,实是假布教之名,行帝国主义之实。太虚大师有见於此,始有致书弘愿之举。弘愿得书,不以为然,因此植下僧俗、显密之诤论。
民国十五年(一九二六年),弘愿奉雷斧之命,东渡日本,受阿奢黎位,回国之後,开设讲习会,并采用函授办法,向有志於密法者传授,之後并先後在潮州、广州、香港、汕头等地开坛灌顶,几年间受灌顶者数以千计。(1926年夏,王居士五十岁,在日本获得传法灌顶,密号遍照金刚(即大日如来)。从上历代祖师经验,秘传皆得全部传承。位当密宗普门传灯大阿^黎第四十九代祖。)弘愿想以此压倒佛法一切法门,欲以白衣身分统率七众,动辄以“六大缘起”为究竟,因此遭受佛教缁素之驳斥。太虚大师作《缘起抉择论》以折之曰∶
业感、赖耶、真如、法界、六种五种缘起,於所知法,於能知人,皆当以六大缘起为最浅。
大师综缘说为六,大分为三。以六大缘起、业感缘起为“色心缘起”;以空智缘起、无明缘起为“意识缘起”;以真心(法界)缘起、藏识缘起为“心识缘起”。论意识缘起,以为∶
《起信论》之缘起义,乃以登地以上菩萨心境而说,无漏无间续生无漏,无漏无间忽生有漏,可云真如缘起或如来藏缘起。有漏无间忽生无漏,有漏无间续生有漏,可云无明缘起。
无奈弘愿邪见已深,对此不加反省,并於广州《佛教解行特刊序》中发表谬见,以“十不同、十殊胜”为密宗辩。所谓“十不同”者,为∶
一、教主之不同而殊胜也。
二、说处伴类之不同而殊胜也。
三、内外悲智应用偏圆之不同而殊胜也。
四、相承之不同而殊胜也。
五、教义之不同而殊胜也。
六、印玺之不同而殊胜也。
七、真言梵文之不同而殊胜也。
八、灌顶之不同而殊胜也。
九、法则之不同而殊胜也。
十、传持之不同而殊胜也。
弘愿於文中宣称∶
吾宗无僧俗之分,在家居士皆负荷大法之法器,即身成佛之塔婆也。此其不可思议,宁非足以骇人,然而佛教胜义至此,乃是真实之极谈。
弘愿之同修玛达庵,亦於该特刊上宣称∶
造玄血脉云,不空传慧郎,朗传天竺,竺传居士赵政,政传喜贞。是居士直可与比丘灌顶。
由於二人的堕入邪见、颠倒是非,於是引起佛教缁素普遍的攻击,首有姚陶馥之《护法痛言》、周圆性之《中国佛教密宗危矣》,继之有法舫法师的《全系佛法上之密宗观》、密宗革新会之《王师愈诤潮中的闲话》、李一超之《密宗平议》、澹云法师之《从显密问题
上说到王弘愿之犯戒》、曼殊揭谛之《与王弘愿论教书》等文,均发表在《海潮音月刊》上。由於各方一致声讨,弘愿之气焰稍杀,而东密亦日渐消沉。民国二十年(一九三一年)後,几至无人问津。
弘愿晚年,曾主修《两广通志》中的宗教志。民国二十六年(一九三七年)逝世,享年六十二岁。
他的译著,除《密宗纲要》外,尚有《十八道私勘重制两部曼荼罗通释》、《大日经会疏本》等。
说到《明儒学案》本人有以下观点,不过,与“文明中正”先生所引内容无关,权当题外话。
“必须承认,从根本上说,《明儒学案》的撰述是建立在正统与异端必须泾渭分明这一儒家道统观念的基础之上的。站在今天的立场,吾人大可不必为正统与异端、正传与别传这套观念意识所束缚,而应当以一种开放多元的态度去面对思想和历史”。---选自《泰州学案的重新厘定》---吴震。
读吴震先生的这段文字很受启发,梨洲的《明儒学案》可谓学术史之典范之作,然梨洲基于正统儒家的立场,不可避免排斥“异端”思想于门外,完全反映明代的学术情况也不可能,其所归类的学派未必所列学者的学术思想相同。其对“泰州学案”之人多有微词:“泰州之后,其人多能以赤手搏龙蛇,传至颜山农、何心隐一派,遂复非名教之所能羁络矣”。当然,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明儒学案》是一部非常有学术价值的作品,直至今日它对学界的影响仍非常深。今人应重视《明儒学案》的史学价值,但不可完全依从于梨洲的观点,应从丰富的明人文集古籍中形成自己独立的思维。
曾读过一些近人的博士论文,因本人浅见,无法理解今人仍沿用清、民国时前人所用“狂禅”、“末流”等带贬义的词汇论明儒(如李贽是狂禅派等语),前人站在维护儒家道统的立场持论,难道今人仍在维护道统?
黄梨洲先生,六十二卷《明儒学案》,收录的是明朝主要学者公认的学术流派,因作者所处时代,书中局限是再所难免,书中略按时代先后和学术流别列出17个学案,总叙明代学者210多人,每个学案前面为案序,略述该学派师承渊源、主要代表人物、学术宗旨等内容;其次是学者小传,首列学派创始人作为案主,然后按照师承或地域胪列本派学者个
案;小传之后摘录传主的主要学术著作或言论之精华,编成《语录》,反映出各家各派的学术宗旨。
李卓吾先生虽也为泰州学人,引用黄仁宇先生在《万历十五年》的最后一章专论说:“李贽的悲观不仅属于个人,也属于他所生活的时代。传统的政治已经凝固,类似宗教改革或者文艺复兴的新生命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孕育。社会环境把个人理智上的自由压缩在极小的限度之内,人的廉洁和诚信,也只能长为灌木,不能形成丛林。”
后世学人对卓吾先生也是褒贬不一,如褒的有::李廷机的《祭李卓吾文》,“心胸廓八肱,识见洞千古。孑然置一身于太虚中,不染一尘,不碍一物,清净无欲,先生有焉。盖吾乡士大夫未有如先生者,即海内如先生者亦少矣”。冯元仲的《吊李卓吾先生墓诗》,“手辟洪蒙破混茫,浪翻古今是非场。通身是胆通身识,死后名多道益彰。”如贬的有:顾宪成的《束高景逸书》,“李卓吾大抵是人之非,非人之是,又以成败为是非而已。学术到此,真是涂炭,惟有仰屋窃叹而已!如何如何!”,《四库全书目录提要》,“贽非圣无法,敢为异论。虽以妖言逮治,惧而自到,而焦竑等盛相推重,颇荣众听,遂使乡塾陋儒,翕然尊信,至今为人心风俗之害。故其人可诛,其书可毁,而仍存其目,以明正其名教之罪人,诬民之邪说。”
一代宗师卓吾先生,其基本思想在今天看来是进步的历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