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鹏举的乡愁四季
作者:
来源:《乡村地理》2020年第04期
伍鹏举,贵州油画学会理事,贵州省美术家协会会员,贵阳市乌当区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现任贵州师范学院美术与设计学院教师,美术系主任。2016年曾赴欧洲进行艺术考察;2018年参加中国文联、中国美协举办的“第七届西部少数民族青年美术家高级研修班”学习。
伍鵬举自述:
儿时的记忆是幸福的,就如春天的嫩绿,一切都是新的,在绵绵的细雨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鞭炮声夹杂着阵阵唢呐声,随着寥寥青烟漂浮而来,田间穿过的花轿,是谁家又接媳妇了。遥远的乡村公路上,小面包车长按喇叭飞驰而过,激起尘土漫天。我爬上老石墙眺望,希望远远走过来的那个人是父亲。记得我能忆事时,父亲在北京上大学,思念父亲导致我不思茶饭,整个人瘦骨嶙峋,父亲假期回来之后才略有好转,思念亦是一种幸福。
儿时的记忆总是快乐的,参天古木下的古村落留下太多的印记,长满青苔的老石墙,苍翠的田野,烟云、雨雾萦绕在森林山间。河岸的垂柳、新苗、野花、鸡鸭、猫狗、森林、丛树和枯木、干栏建筑、青瓦、草垛、农夫和村妇、晒着的衣裳、斗笠、蓑衣、田间奔跑的牛犊、天、 云、竹……都倒影在清澈的河水中,集野趣、隽秀、雄奇、田园、诗意于一体。我时常特立独行,弄些泥哨,或做些萧笛自娱自乐。有时用竹木制作些刀枪棍棒和小伙伴们玩打仗游戏。烈日下,最享受的是跟小伙伴们在河里嬉戏。
儿时的记忆有些许的艰辛,变身牛郎的我,整日拉着牛尾巴爬山坡、钻树林、窜玉米地。牛在小河边吃草,我在河里追逐鱼虾、螃蟹,与蝴蝶、蜻蜓为伴。不守规矩的牛趁机偷吃别人的庄稼,我回家后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记得土地和森林刚分配到户,但父亲在上学,爷爷瘫痪在床,奶奶已年过花甲,家庭的重担全压在母亲一个人的肩上。我和哥哥俩虽然年幼,也得为家庭分担些事务。丰收季节,金灿灿的稻谷和玉米让人欣喜,但繁重的劳动更让人望而生畏。
儿时的记忆总有苦和涩,冬天呼啸的风越过山梁,刮断了千年金丝榔的树枝,撕裂的声音刺透耳膜。阴雨绵绵小半月,山路泥泞,滑倒了,就像被胶水粘住一样爬不起来。一
阵夜风吹冻了田间的水,老年人都说第一次见到这么厚的冰。我浑身泥泞的蜷缩在灶台边瑟瑟发抖,老牛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六岁那年,父亲毕业分配到县里工作,我和哥哥跟随父亲到城里读书。十年前清明的夜里,老屋失火,家仅剩下一堵残墙和记忆,古树仍迎风摇曳,叶子四处飘零,夕阳的最后一束光掠过残墙,所有的回忆和化为灰烬的物件都镌刻在残墙里!
(责任编辑/杨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