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小说与其他文献里的千里眼和顺风耳
普塔克（ＲｏｄｅｒｉｃｈＰｔａｋ）∗
三十多年来出现了许多关于中国海神妈祖（天妃或天后等）的研究文献㊂①这种现象与中国沿海特别是福建和广东两省的妈祖信仰复兴有着很大的关联，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浙江㊁山东㊁海南以及其他地区㊂至今，仅台湾一地，估计就已拥有将近两千万名信徒㊂
天妃庙里有两尊特别的塑像：千里眼和顺风耳㊂一般这两位神灵应被分别安放在妈祖这位主神旁边，画像中两神的位置亦如此㊂他们的造型也各具特色，容易分辨㊂千里眼的身体为红色（也有例外），他的一只手挡在额前，眺望前方㊂他的名字告诉我们，他可探知远方的信息㊂顺风耳可听到所有的声音，任何细微的声音都无法逃过他的耳朵㊂大部分情况下，他的手靠在耳旁，因为他要窃听到风从远方带来的所有信息㊂顺风耳的颜色一般是绿（青）色㊂
∗①作者系德国慕尼黑大学汉学研究所教授，译者蔡洁华系德国慕尼黑大学博士㊂
关于妈祖的研究书目有郑丽航等编‘妈祖研究资料目录索引“（海风出版社，２００５）；ＬａｕｒｅｎｃｅＧ Ｔｈｏｍｐｓｏｎ，ＣｈｉｎｅｓｅＲｅｌｉｇｉｏｎｓｉｎＷｅｓｔｅｒ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 ＡＣｏｍｐｒｅｈｅｎｓｉｖｅａｎｄＣｌａｓｓｉｆｉｅｄＢｉｂｌｉｏｇｒａｐｈｙｏｆＰｕｂｌ
ｉｃａｔｉｏｎｓｉｎＥｎｇｌｉｓｈ，Ｆｒｅｎｃｈ，ａｎｄＧｅｒｍａｎｔｈｒｏｕｇｈ１９８０，Ｔｈｅ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ｏｎｆｏｒＣｈｉｎｅｓｅＳｔｕｄｉｅｓ，１９８５；ＰｈｉｌｉｐＣｌａｒｔ，ＢｉｂｌｉｏｇｒａｐｈｙｏｆＷｅｓｔｅｒ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ＰｕｂｌｉｃａｔｉｏｎｓｏｎＣｈｉｎｅｓｅＰｏｐｕｌａｒＲｅｌｉｇｉｏｎ（１９９５ｔｏｐｒｅｓｅｎｔ），ｈｔｔｐ：／／ｗｗｗ ｕｎｉ⁃ｌｅｉｐｚｉｇ ｄｅ／ ｃｌａｒｔｐ／ｂｉｂｌｉｏｇｒａｐｈｙ＿ＣＰＲ ｈｔｍｌ（２０１３年１２月）㊂研究妈祖文化的综合性代表著作包括：李献璋‘媽祖信仰の研究“（東京：泰山文物社，１９７９）及其中译本‘妈祖信仰研究“（澳门：澳门海事博物馆，１９９５）㊁徐晓望‘妈祖信仰史研究“（海风出版社，２００７）㊂目前最大的文献资料集即‘妈祖文献史料汇编“，第一㊁二辑（中国档案出版社，２００７㊁２００９）；第三辑（海风出版社，２０１１）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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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眼经常手握一支戟，顺风耳则手持斧头㊂如其他守护神塑像一样，他们的神情凶恶狰狞，有时甚至是古怪的样子，比如头上长角或显现出令人畏惧的特征㊂艺术史学家确信，如果他们想要找出地方特色和不同类型，可以确认出更多的基本造型；因特网上的许多图片可提供一定的帮助，但对我们的研究起的作用并不大㊂
那么本文的主题是什么呢？千里眼和顺风耳并不总是只站在妈祖的旁边，偶尔也会守护在其他神灵旁
边，这种情况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㊂可是本文不是考察关于 三人帮 ，即千里眼㊁顺风耳与主神这种组合，也不是进行统计调查或研究祭祀活动等问题㊂在此，本文只展示古代文献中的相关叙述，以及小说中关于千里眼和顺风耳或其他与此相关的造型描写，并总结出简单的文学背景㊂当然本文不可能涉及所有的文学记载，所选文献都是元朝和明朝时的文献资料，以及妈祖研究专家常引证的知名段落，结论是以这些资料文献为前提而提出来的㊂此外，明朝时曾有人不断尝试把儒释道三家结合在一起，尤其在该时期的小说中可看出这一特点㊂那么，千里眼和顺风耳到底是属于哪种宗教呢？
一㊀‘天妃显圣录“里的千里眼和顺风耳
清朝的‘天妃显圣录“是一部基于明朝时流传的妈祖故事创作的作品，但今存版本与以前的资料不完全一样㊂不管如何，对许多妈祖信徒来说，这可算是一部重要的作品，因为里面详细叙述了妈祖的生平及其相关神迹故事㊂此外，书中还记载了宋代以来妈祖得到的封号㊂①
据‘天妃显圣录“记载，天妃降服了两个邪恶的妖怪，后来他们成为天妃的手下，即现在的千里眼和顺风耳：②
先是西北方金水之精，一聪而善听，号 顺风耳 ，一明而善视，号 千里眼 ㊂二人以金水生天，出没西北为祟，村民苦之，求治于９
６２元明小说与其他文献里的千里眼和顺风耳㊀①
②关于赐封妈祖的情况，参见蔡相辉‘妈祖信仰研究“（秀威资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２００６），第１１３ １７６页㊁徐晓望‘妈祖信仰史研究“表一㊂
‘天妃显圣录“有德译本：ＧｅｒｄＷäｄｏｗ，Ｔ ｉｅｎ⁃ｆｅｉｈｓｉｅｎ⁃ｓｈｅｎｇｌｕ ＤｉｅＡｕｆｚｅｉｃｈｎｕｎｇｅｎｖｏｎｄｅｒｍａｎｉｆｅｓｔｉｅｒｔｅｎＨｅｉｌｉｇｋｅｉｔｄｅｒＨｉｍｍｅｌｓｐｒｉｎｚｅｓｓｉｎ Ｅｉｎｌｅｉｔｕｎｇ，üｂｅｒｓｅｔｚｕｎｇ，Ｋｏｍｍｅｎｔａｒ，ＳａｎｋｔＡｕｇｕｓｔｉｎ＆Ｎｅｔｔｅｔａｌ：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ＭｏｎｕｍｅｎｔａＳｅｒｉｃａｕｎｄＳｔｅｙｌｅｒＶｅｒｌａｇ，１９９２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