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镇守武昌“保定万户府”考——以万户张氏为中心

元镇守武昌“保定万户府”考

———以万户张氏为中心

刘 晓

（南开大学 历史学院，天津 ３００３５０）

摘 要：顺天张柔为蒙古政权治下的汉人世侯之一。蒙（元）宋对峙期间，张柔率部长期驻扎亳州，负

责对南宋作战，亳州成为荟萃各地汉军的屯兵重地，张柔、张弘略父子先后任亳州万户，统一进行指挥。李

张氏失去对亳州军团的指挥权。此后，亳州军团逐渐分化出众多汉军万户，张氏嫡系部队亦被之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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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分。元灭南宋后，重组军队，张氏嫡系部队定名为“保定万户府”，由参与灭宋有功的张柔子张弘范及其

后人世袭万户。保定万户府先是驻守建康、太平，后移驻武昌，成为湖广行省的镇戍军主力之一。

关键词：保定万户府；顺天张氏；亳州万户；镇戍制度

中图分类号：Ｋ２４７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５－６０５Ｘ（２０２１）０３－００４６－１２

元代湖广行省治所武昌路长期驻扎着两支精锐之师———保定万户府与平阳太原万户府，均属上

①

保定万户府系由顺天世侯张柔的嫡系部队发万户府序列。平阳太原万户府，笔者已有专文讨论。

展而成，经张氏前后五代人经营，成为蒙元时期历史悠久的汉军老牌万户之一。有关张柔及其家族的

②

发展演变，学界已有很多讨论，但多系从汉人世侯角度出发，从蒙元军制沿革角度研究者则不多见。

本文试图以万户张氏为主线，就保定万户府的历史渊源、单独成军及其以后的发展演变做一详细的

讨论。

一、保定万户府的历史渊源：张柔军团

张柔，易州定兴（金代属涿州）人，世业农。蒙古南侵后，“宣宗迁汴，河北土人往往团结为兵，或

③④

，，为群盗”“贞南迁，河朔板荡，豪杰并起”张柔亦趁机聚众起兵，保西山东流埚，金朝授定兴令，

累迁青州防御使，隶中都经略使苗道润麾下。苗道润遇害后，张柔自立，迁中都留守兼知大兴府事、本

⑤

在质路经略使、行元帅府事。太祖十三年八月，蒙古大军出紫荆口，张柔在狼牙岭兵败，投降蒙古。

二亲于蒙古燕京行省后，张柔恢复旧职，徙治保州满城，开始向外扩张。太祖二十一年，授行军千户、

⑥

因满城狭小局促，保州等处都元帅，置官属。太祖二十二年春，张柔移戍保州。“保当南北要冲”，在

《元镇守武昌“平阳太原万户府”考———以万户郑氏为中心》，《吴天墀教授百年诞辰纪念文集》，四川人刘晓：

①

民出版社２０１３年版。

多有涉及张柔家族，但专门论述张柔军团组建者，仅有野佳美较全蒙元时代的汉人世侯的研究成果很多，

󰀣

②

面，见氏著：《张柔军の成立过程とその构成》，立正大学大学院文学研究科《大学院年报》第３号，１９８９年２月。

󰀤

金史》卷１１８《苗道润传》，中华书局２０２０年版，第２７１３页。《

③

定兴县志》卷１７《故千夫长李侯墓碑》，《中国地方志集成·河北府县志辑》第３２册，上海书店出版社光绪《

④

２００６年版，第４３０页。

元史》卷１《太祖本纪》，中华书局１９７６年版，第２０、２４页。《

⑤

⑥

·元镇守武昌“保定万户府”考·

①②

，张柔多年经营下，“遂为燕南一大都会”后在太宗十三年被蒙古政权升为顺天府。

太宗元年，蒙古大汗窝阔台即位，首建汉军三万户、三十六千户，刘黑马、石抹札剌儿（萧札

剌）、史天泽分任万户，石抹札剌儿于次年去世，由子重喜接任，张柔以行军千户、保州等处都元帅

③

太宗六年夏五月，先后归石抹札剌儿、重喜父子节制。窝阔台汗“在达兰达葩之地，大会诸王百

④

，僚”大概在此次大会上，对汉人世侯又集中进行了一次封授，“凡先朝开国佐命之臣，思有以奖拔其

人，而报称其功，乃悉召赴阙下，以次第赏之。”张柔作为汉人世侯中“最旧而功最多者”，升任万户，换

⑤

大概此后，张柔部即脱离重喜授金虎符，“万户盖国朝大官，开创以来，授汉人才六七，公其一也”。

节制，独立成军。此时，蒙古政权治下的汉军万户数量依然不多，“会增立七万户，仍以黑马为首，重

⑥

所谓七万户，喜、史天泽、严实等次之”。除去以前的刘黑马、史天泽、重喜外，新增加的仅有张柔、严

⑦

此时的万户已经从纯军事长官开始兼顾本区民政，成为统治一方的最高实、张荣、塔不已儿四人。

军民长官。

蒙宋战争爆发后，张柔先后从皇子阔出、口温不花，大帅太赤、察罕等南下江淮，与宋军连年接战，

⑧

在与南宋作战的汉人世侯中，“己亥，以本官节制河南诸翼兵马征行事，河南三十余城皆属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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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是最早且历时最久者，并一直驻守前沿阵地。他先是在癸卯秋奉命“总兵戍杞”宪宗四年又移镇

瑠瑏

此后，亳州。亳州即成为张柔的长期驻扎地，所部称“亳州万户”。实际上，在戍亳期间，张柔手下兵

力绝不止万人之众，也不仅限于本部兵马。《元史》对此多有记载，如太宗十二年春，“命张柔等八万

瑡瑏

宪宗四年，“张柔遣张信将八汉军戍颍州”，“张柔以连岁勤兵，两淮艰于粮运，奏据亳之户伐宋”；

瑢瑏

张柔子张弘略神道碑也提到，利。诏柔率山前八军，城而戍之”。中统二年张柔致仕，弘略袭职，“仍

瑣瑏

由此可见，总宣德、河南、怀孟等路诸军屯亳者”。亳州军团除张柔本部外，应还有从其他地区抽调

来的军队，系由张柔统一节制的混成军团。

蒙哥汗即位后，在河南设屯田经略司，以史天泽等为经略使。几乎在张柔南下亳州的同时，史天

泽部也由原驻地阳夏（河南太康）南下，进驻唐邓地区，“擢史枢征行万户，配以真定、相、卫、怀、孟诸

瑤瑏

世祖忽必烈即位后，中统二年，“以河南屯田万户史权为江军，驻唐、邓。……权万户史权屯邓州。”

瑥瑏

李之乱后，汉大都督，依旧戍守”。元朝撤江汉大都督府，改设河南统军司。张柔所部亳州军应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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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归河南屯田经略司、江汉大都督府、河南统军司节制。主要根据有二：一是史氏部曲崔德彰墓表提

到：“宪宗朝乙卯岁，摄蠡州庆都等处行军千户，随史万户戍邓。西起武当，东抵下邸（当作邳），缮治

瑦瑏

西起武当，壁垒，亘数千里。”东抵下邳，当为史氏辖区，无疑涵盖了亳州。此后，江汉大都督府辖区

不详，但中统三年设立的河南统军司辖区应沿袭此前的江汉大都督府，“东距亳州，西至均州，诸万户

姚景安点校：《元朝名臣事略》卷６《万户张忠武王》引王磐《墓志》，中华书局１９９６年版，第９７—９８苏天爵辑撰、

①

页。

李正民增订：《元好问全集》卷３３《顺天府营建记》，三晋出版社２０１５年版，第５９０—７９４页。姚奠中主编、

②

鲁山县志》卷９《石抹公墓志铭》，上海古籍书店１９８２年影印。嘉靖《

③

元史》卷２《太宗本纪》，第３３、３８、３６页。《

④

⑨瑡瑏

定兴县志》卷１７《万户张侯孝思之碑》，第４２９页。光绪《

⑤

４９《刘伯林附刘黑马传》，第３５１７页。元史》卷１《

⑥

《窝阔台汗己丑年汉军万户萧札剌考辨———兼论金元之际的汉地七万户》，《西北师大学报》２００１参见胡小鹏：

⑦

年第６期。

元史》卷１４７《张柔传》，第３４７５页。《

⑧

元史》卷３《宪宗本纪》，第４８页。《

瑠瑏

瑢瑏瑤瑏

《元故参知政事张公神道碑铭》，转引自孟繁峰、孙待林：《张柔墓调查记》，《文物春秋》１９９６年第３期。姚燧：

瑣瑏

元史》卷４《世祖本纪一》，第７５页。《

瑥瑏

《吴文正公集》卷３５《元怀远大将军行都漕运使赠昭勇大将军真定路总管上轻车都尉博陵郡侯谥桓靖崔吴澄：

瑦瑏

公墓表》，《元人文集珍本丛刊》第３册，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１９８５年版，第５８１页。

安徽史学２０２１年第３期

①

，隶焉”也即亳州万户应隶江汉大都督府与河南统军司。二是宪宗八年，蒙哥亲率大军进攻四川，史

天泽奉命率部入川参战，张柔部将多有被抽调入川者，如李进、王仲礼等，说明史天泽此时尚有权调遣

张柔军队。当然，张氏亳州万户作为重兵集团，已俨然有与史氏邓州万户并驾齐驱的势头，故有文献

②

因双方间常需协调军事行动，称：“制阃者，东则亳，西南则邓”。又有记载称：“金亡，天兵驻河南，

③

亳、邓置大镇。公（韩昌）方冠，以军事往来其间。”

张柔军团能征善战的将领有不少，太宗六年张柔升任万户时，麾下同时升千户者有其老部下贾

辅、乔惟忠等，以后陆续升任千户者又有何伯祥、王汝明、翟文彬等。驻杞县、亳州期间，张柔集团又吸

纳了不少汉军将领，灭宋战争期间及灭宋以后，许多将领陆续从亳州军团分离出来，转隶他属，不少人

又自立门户，跻身万户之列。屠寄《蒙兀儿史记》卷５１《张柔传》附载有张柔麾下将领贾辅、乔惟忠、

何伯祥、巩彦晖、耿福、王庭玉、杨彦珍七人的传记。日本学者野佳美对张柔军团将领做过集中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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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计有刘、翟文彬、卢应（子卢德元）、李仲、隗辨、王荣祖、巩彦荣（弟巩彦晖）、阮某、霍安、王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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９人，此统计虽不无遗漏，但可见张柔军团王仲仁）、王汝明、王庭玉、郝亮、李天、李进、杨彦珍等１

作为汉军将领的孵化器，称得上是人才济济，将星云集。以下仅列其后来曾为万户者。

（一）入元前即脱离张氏者

杨彦珍，开封杞县人。金亡前夕，率乡人北渡，居张柔家乡定兴。“始将百人，从故张蔡公（张柔）

战淮北，复徐、邳两州，劳升将千夫。”此后，杨彦珍屡次随张柔南下攻宋，后移戍邓州，转隶真定史氏

随元军渡江进攻南宋，后隶阿里海牙集团，集团。晚年，上章请老，子杨皀袭职。杨皀自副千户起家，

南下略湖南、广西等地，克潭州，“进武略将军、千户、金符”，克静江，“进宣武将军、总管、虎符”，南宋

④

子杨显祖、孙杨克忠等相继袭灭亡后，“进明威将军、副万户。再迁广威将军，真为万户，戍襄阳”。

襄阳万户职。

李进，保定曲阳人。早年随张柔驻杞县，以功升百户。蒙哥汗大举进攻四川，李进被史天泽选为

管军总把，随其入川作战，脱离与张柔的隶属关系。“世祖即位，入为侍卫亲军。中统二年，宣授总

襄樊等役，至元“十二年，从略地湖北、湖南。宋平，以兵马使分兵把，赐银符。”此后，参加平定李、

󰀢

屯鄂州。十三年，领军二千，屯田河西中兴府。十四年，加武略将军，升千户。十五年，移屯六盘山，加

武毅将军，赐金符。十七年，升明威将军、管军总管。十九年，赐虎符，复进怀远大将军，命屯田西域别

石八里。”至元二十三年为西北叛王擒获，后逃归。“二十五年，授蒙古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佥事。明

⑤

去世后，年，改授左翼屯田万户。”子李雯、孙朵耳只先后袭左翼屯田万户职。

⑥

王仲仁“王仲仁（王昔剌），保州人。父王沂，隶张柔集团，官顺天路总管府权府事。起身蔡国

公（张柔）帐下，以才勇拜百夫长，再受银符，镇抚诸军事。”后随史天泽入川伐蜀，脱离与张柔的隶属

关系。世祖忽必烈即位，“宣命金符，充都镇府行军千户，无何，改授武卫军千户。”参与平定李之

󰀢

乱，“特恩升山东路统军副使，兼总管造船事，未毕，宣命虎符，充眉州管军万户。”在任四年，“改充东

川副统军使。……至元十年，以功授明威将军、同签书东川行枢密院事，虎符如故。”王仲仁诸弟分隶

武卫军与张柔亳州军团两大系统，“仲义，武卫官鄂勒（即奥鲁，下同）千户；仲礼，百夫长，兼亳州兵

马；仲智，满城诸军鄂勒官。”诸子均由卫军起家，长子宏，“至元三年，袭爵充武卫千户。八年，改右卫

亲军千户。九年，以淮南军功，升昭信校尉，职如故。十一年，以渡江功，再升宣武将军、管军总管，行

元史》卷５《世祖本纪二》，第８９页。《

①

《元故参知政事张公神道碑铭》，转引自孟繁峰、孙待林：《张柔墓调查记》，《文物春秋》１９９６年第３期。姚燧：

②

《菊潭集》卷２《河南行中书省护军封南阳郡公韩公神道碑铭》，缪荃孙编：《藕香零拾》，中华书局孛术鲁罛：

③

１９９９年版，第４５６页。

查洪德编辑点校：《姚燧集》卷１８《戍守邓州千户杨公神道碑》，人民文学出版社２０１１年版，第２９１—姚燧著、

④

２９２页。

元史》卷１５４《李进传》，第３６３９—３６４０页。《

⑤

魏崇武、周思成校点：《胡祗?集》卷１６《大元故顺天路总管府权府事王公神道碑》，吉林文史出版社胡祗?著，

⑥

２００８年版，第３２６—３２７页。

·元镇守武昌“保定万户府”考·

三卫亲军都指挥使司事。攻潭州，城下。十三年，授明威将军、中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十七年，升昭勇

大将军、东路蒙古汉军副都元帅。”次子宁，“起官昭信校尉、右卫亲军千户，再升宣武将军、管军

①

总管。”

张禧，东安州人。父张仁义为金信安守将，降蒙后，随军南下河南，官管军元帅，战死归德。张禧

十几岁即转战江淮地区，且以性格原因不被张柔所喜，“禧年十六，从大将阿术鲁南攻徐州、归德，复

从元帅察罕攻寿春、安丰、庐、滁、黄、泗诸州，皆有功。禧素峭直，为主将（张柔）所忌，诬以他罪，欲置

②

脱离张柔集团后，之法。”张禧投靠宗王忽必烈，随即参加己未渡江之役。元世祖即位后，赐金符，授

新军千户。至元元年，升唐邓等州卢氏保甲丁壮军总管。四年，改水军总管，参与襄樊会战。襄樊战

役结束后，授水军万户，佩金虎符，担任伯颜集团军的水军先锋。十四年，加怀远大将军、江阴路达鲁

花赤、水军万户。十六年，进昭勇大将军、招讨使。十七年，加镇国上将军、都元帅。同年，元军东征日

③

子张弘纲、本，任行省参知政事。孙张鼎先后袭江阴水军万户府万户。

解诚（诚一作成），易州定兴人。早年经历不详。因善水战，元朝建立前就“以功授金符、水军万

④

不知此解昌是否即解户”。按，元人焦德裕早年“从舅氏水军万户解侯征伐”，“从其舅解昌军中”。

诚。因解诚早年即为蒙古效力，又与张柔同乡，有可能曾隶属张柔。张柔下设水军，主要是为了对付

信安等金人水寨。入元后，解诚与信安降将张荣实并为两大水军万户。子解汝楫袭万户职，曾参与襄

樊战役，后随伯颜南下伐宋，转隶阿里海牙集团。孙帖哥，从征广西，下静江府，改水军招讨使，寻复为

水军万户。后从征交趾有功，升广东道宣慰使，卒。帖哥有子世英，“由监察御史，迁山南河北道佥

⑤⑥

此外，，事”。平章政事王庆端次女“适万户解世隆，佩金虎符”后至元二年南海代祀题记又有“镇

⑦

，国上将军、广东道宣慰使都元帅臣解世荣”此二人估计也为帖哥之子，万户可能为该家族世职。

（二）入元后陆续脱离张氏者

贾文备。父贾辅，祁州蒲阴人。贞南迁，聚众保乡里，行台承制授祁州刺史，遥领?州防御使。

投降蒙古后，依附张柔集团，是张柔最重要的副手，“万户张公（张柔）开都元帅府于满城，侯（贾辅）行

元帅府事于祁，号南府，祁南皆隶焉。已而从定山东，屡立战功，迁左副元帅，副张公，开府于保州。筑

⑧

后升行军千户，垒以合南北军，两府诸城并为一道。张公将兵在外，侯常居守。”权顺天、河南等道军

民万户。贾文备于贾辅生前即袭千户职，贾辅死后，袭父左副元帅职，兼领顺天路。李之乱后，张氏

󰀢

失去亳州军团的指挥权，贾文备于“（中统）四年，改万户，领张柔所部军，屯亳州”。至元八年，任宿

⑨

伯州万户，寻改河南路统军，参与襄樊战役。“十一年，复授万户、汉军都元帅，领刘整军，驻亳州”。

颜大军南下伐宋，贾文备随军攻取鄂州、汉阳，后拨归阿里海牙集团，进入湖南、广西等地。至元十六

年起，历任浙东、江东宣慰使，参与讨平建宁黄华之乱。终官湖广行省参政。

乔皀。父乔惟忠，易州定兴人。贞南迁，即追随张柔，行台承制授恒州刺史。张柔降蒙，乔惟忠

先拒后降，历任元帅都监、副元帅等职。金亡后，张柔升万户，保奏其为行军千户。蒙宋战争爆发后，

魏崇武、周思成校点：《胡祗?集》卷１７《大元故明威将军同签书东川行枢密院事王公神道碑铭》，第胡祗?著，

①

３２８—３２９页。

元史》卷１６５《张禧传》，第３８６５页。《

②

元史》卷１６５《张禧传》作平章政事，误，此从《昭勇大将军万户张公墓志铭》。《

③

牧庵集辑佚·有元故中奉大夫福建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焦公神道碑》，姚燧著、查洪德编辑点校：《姚燧《

④

０４页；《元史》卷１５３《焦德裕传》，第３６１７页。集》，第６

元史》卷１６５《解诚传》，第３８７０—３８７１页。《

⑤

《静轩集》卷５《故荣禄大夫平章政事王公神道碑铭》，缪荃孙编：《藕香零拾》，第３８６页。阎复：

⑥

番禺县志》卷３０《金石志三·南海庙代建宝醮记》，《中国地方志集成·广东府县志辑》第６册，上海书店同治《

⑦

出版社２００３年版，第３７１页。

张进德、田同旭编年校笺：《郝经集编年校笺》卷３５《左副元帅祁阳贾侯神道碑铭》，人民文学出版社郝经著，

⑧

２０１８年版，第９３０页。

元史》卷１６５《贾文备传》，第３８６９页。《

⑨

安徽史学２０２１年第３期

①

乔皀袭父千户职，乔惟忠随张柔先后参加进攻枣阳、光、黄之役。随张柔驻军河南，移戍亳州。后升

②③

此后，以后又率军入闽广，万户。乔皀先后参加襄樊战役与伯颜渡江南下诸役，曾暂驻安庆。班

④

其后人另有一支大概世袭亳州万户，镇福州。师后，暂驻建康，后移驻宁国。

王俨与王侃。父王汝明，燕人。“甲午，从蔡（张柔）南征。蔡以兵千人，俾公屯襄之皇王度而田

焉，所以省馈饷遏南寇也。”在此期间，王汝明主要负责屯田事宜，为张柔供应粮饷。“甲辰，蔡（张柔）

戍杞，治三岔，公在幕府。以曲阳一军失治，俾公摄之。庚戌，奏授金符，真领千夫长。癸巳（应为癸

丑），移戍亳，以旧军不及万，奏以新军足之，仍以公之子俨代治曲阳军，以公为新军总管。”王汝明有

子八人，长子王俨，先袭曲阳千户，后袭顺天新军总管，历任襄樊旧军总管、山东经略副使，佩金虎符、

岳州管军万户、昭勇大将军、岳州路达鲁花赤。次子王侃，早年袭兄王俨千户职，因攻襄樊有功，升管

军总管，又改淮西宣慰副使，佩金符、嘉议大夫、沿海左都副元帅，任宁国万户府万户，镇高邮。长孙

⑤

某，袭王俨管军万户职，为新野万户府万户，镇郴州。

刘潭。祖刘宝，祁州蒲阴人。早年隶张柔麾下。张柔降蒙开府满城后，“以祁州为祁阳府，令左

⑥

，副元帅贾公辅行帅府祁阳”刘宝任行府右监军。以救护张柔有功，历任祁阳府通判、总管。父刘世

鼎以蒲阴尉起家，“后以良家子从军，特授上百户，戍亳，尝以主帅命，将五千人，摄帅府事，攻荆山，身

先士卒，不避矢石，竟被创而废。”至元十一年，伯颜总军大举南下，刘潭“以世袭上百户摄行千户事，

将七百人”，隶亳州万户史格渡江，后隶阿里海牙集团，参与灭宋战争，先后攻入湖南、广西，深入海

南，以军功，历千户、总管、万户，兼安抚使、镇海招讨使，“守琼凡九年，以民夷既定，来朝京师，遂加广

⑦

威将军，授今职（怀孟万户府万户），移镇严州（即建德路）”。

翟文彬。父名不详，保州满城人，隶张柔部。翟文彬“袭父职管军，征取功多，蔡国公张柔俾授宣

命银牌。中统二年，公以文彬久处军旅，累立殊勋，奏授金牌，充顺天路行军千户。累以功，升钧（当

⑧

按，授南京安抚使。”《元史·世祖本作均）州万户，悬佩金虎符，镇守均州。寻升京路招讨使，

□

⑨

，纪》：至元十一年五月，“以古不来拔都、翟文彬率兵万人，掠荆南鸦山，以缀宋之西兵”当即其人。

瑠瑏

另据刘时中编年谱，姚燧在大德元年曾撰《均州万户翟公碑》，惜碑文已不传。

聂祯。父聂福坚，易州定兴人。“国初，张公（张柔）团结乡义，栅西山之东流埚，选推为百夫长，

从定河朔，取汴蔡，有殊绩，终襄县屯田总管。”聂祯年十七，袭父职，后从忽必烈渡江攻鄂，率军千人

李正民增订：《元好问全集》卷２９《千户乔公神道碑铭》，第６８０—６８２页；郝经著，张进德、田同旭编姚奠中主编、

①

年校笺：《郝经集编年校笺》卷３６《乔千户行状》，第９７１—９７５页。

《菊潭集》卷２《河南行中书省护军封南阳郡公韩公神道碑铭》有“佐万户乔氏府”语，缪荃孙编：《藕孛术鲁罛：

②

香零拾》，第４５６页。

２７《伯颜传》，第３１０４页。元史》卷１《

③

《墙东类稿》卷１２《中大夫江东肃政廉访使孙公墓志铭》：至元十四年，“至惠州，顿兵海丰县。南门陆文圭：

④

（军）犹盛。公请济师于乔万户，摘提马军，随元帅直五羊。腊月，至城下，入之。”《元人文集珍本丛刊》第４册，第

５８９页。此外，《至正金陵新志》卷１、卷１０多次提及“宁国乔万户”，或即乔皀。

《青崖集》卷５《故总管王公神道碑铭》，《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１１９８册，台湾商务印书馆１９８６年版，魏初：

⑤

第７６７—７６８页。新野万户府，参见李贤等奉敕撰：《明一统志》卷６６《郴州》：“守御郴州千户所，在州治西。本朝洪武

元年，改元之新野翼万户府建。”《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４７３册，第４００页。

《怀孟万户刘公先茔碑铭》，人民出版社２０１７年版，第１５０页。按，据《郝经商聚德点校：《刘因集》卷８刘因著、

⑥

集编年校笺》卷３５《左副元帅祁阳贾侯神道碑铭》（第９３０页）：“万户张公开都元帅府于满城，侯行元帅事于祁，号南

府，祁南皆隶焉。”

商聚德点校：《刘因集》卷８《怀孟万户刘公先茔碑铭》，第１５０、１４９页。刘因著、

⑦

保定府志》卷３４《人物志三》，《日本藏中国罕见地方志丛刊》本，书目文献出版社１９９０年版，第６４６页。万历《

⑧

元史》卷８《世祖本纪五》，第１５５页。《

⑨

查洪德编辑点校：《姚燧集》附录四《年谱》，第６９１页。另，武宗至大二年十二月，有武昌妇人刘氏“称姚燧著、

瑠瑏

故翟万户妻”，诣御史台诉三宝奴。因均州万户府隶湖广行省，此“翟万户”极有可能为翟文彬后人。《元史》卷２３《武

宗本纪二》，第５２０页。

·元镇守武昌“保定万户府”考·

接应兀良合台军于长沙，升总辖，仍佩银符。中统三年，从平李之乱，摄千户。“至元六年，真授千

󰀢

户，易以金符。”后参加襄樊战役，屯驻鹿门，克新兴寨。“至元十二年，分隶元帅孛鲁欢，收连海、淮安

等州。……继攻下招信、泗州。”后率亳州军从攻静江，升行军总管。“十七年，从张侯入觐，进拜明威

将军、亳军副万户，仍赐锦袍一袭，旌宿劳也，俾镇建康，寻移维扬。十九年，选充江淮都漕运使。二十

①

长子聂惟义袭右翼屯田万五年，改任广威将军、大都屯田万户。……二十六年，更授右翼万户。”

户职。

以上诸人，因与张氏隶属关系脱离较晚，实际上多为张氏部曲第二代甚或第三代将领。其中聂祯

先隶他属，后又复归张氏麾下，担任亳州副万户，直到至元十九年始转迁他职，属脱离张氏最晚者。

此外，张柔亳州军团千户众多，前后隶属关系更为复杂，这里仅举两例。

巩信。父巩彦晖，易州人。兄巩彦荣以百户隶千户何伯祥，告老后，由巩彦晖代之。巩彦晖先后

参加枣阳、光州、黄州、寿州、泗州等战役，多立战功，“赐彦晖银符牌，俾兼镇抚事”。后随忽必烈参加

己未渡江之役，于阵前被俘，不屈死。巩信为巩彦晖长子，“袭授银符，易州等处管军总把”，先后参加

围攻襄樊战役，又随伯颜南下灭宋。江南平，“以功升武略将军、管军千户，镇太平州”。巩平定李、

󰀢

信子三人，“思明初患目疾，以思温袭。及思温卒，而思明疾愈，复以思明袭。思明卒，以思恭袭怀孟

②

从彦荣、彦晖、巩信，再到思温、思明、思恭，巩氏历百户、总把至千户已万户府管军下千户，佩金符。”

传三代六人。

郝德昌。父郝亮，其先太原人，后迁新安涞城。“自行伍间从蔡国武康张公（张柔）取河南，以功

升千户，领水军，屯杞。乙巳，以疾卒。”郝亮死后，先由弟郝兴袭职。“甲寅，兴屯亳。庚申，自鄂还，

卒。”郝德昌为郝亮第三子，“中统二年，奏授银符，嗣厥职。……五年夏五月，万户贾文备奉旨选将校

知水战者，俾营汉江教阅，以兵五百七十人给公，隶信安巴图张喜麾下。”所谓“信安巴图张喜”，即前

面提到的张禧。此后，郝德昌佩金符，先后参加襄樊战役与伯颜南下灭宋之役，至元十年战死沙武口。

子郝嵩，“十三年，江南平。朝廷以公（郝德昌）没于王事，就元降金符，俾嵩袭其职，散官忠勇校尉，镇

③

郝嵩为江阴。二十三年，征交趾。二十五年，三翼水军俱没，独嵩一军得还，迁中千户，今镇通州。”

④

从郝亮、张弘纲婿，从其仕宦与镇戍地看，他担任的应是张弘纲江阴水军万户府所辖千户。郝兴、郝

德昌至郝嵩，郝氏任千户已传三代四人。

二、张柔军团的瓦解与保定万户府的形成

元朝建立后，张柔以年老致仕，由第八子弘略继任。据张弘略神道碑：

中统二年，武康（张柔）致事，制授公虎符、顺天路管民总管、行军万户，仍总宣德、河南、怀孟等路

欲称兵西，恐宋议其后，举海州东海、涟水两县凡三城臣而献之，乞师助诸军屯亳者。三年，李反，

󰀢

己。自二月至六月，故宋分道迭寇新蔡、符离、蕲、利津四县，亳、滕、徐、宿、沧、邳、滨七州。蕲已陷矣，

守将吕义、张好古死之。四月丙午，公以战舰遏夏贵于涡，不可前，遂退保蕲。徐、邳总管李杲哥以城

叛降。独滨之安抚使韩世安败其师丁家口。九月戊午，公发亳讨蕲，戏下难之。公曰：“宋兵驻蕲，闯

吾门墙，侮亦甚矣，且其师老，往必取利。”遂水陆兼行。宋人素惮公威，度不可支，焚城宵遁。舟师追

⑤

及，浮斩几尽，获军资不计，陷地皆复。师还，难者服其效于制胜犹屈指也。

张弘略继掌亳州军团后不久，爆发了益都军阀李之乱，南宋淮西制置使夏贵趁机挥师北上，陷

󰀢

蕲县，降邳州，元朝东南边防一时陷入被动。张弘略先是遏夏贵军于涡口，又大举反攻，收复蕲县等

《秋涧先生大全文集》卷５８《大元故广威将军屯田万户聂公神道碑铭》，《四部丛刊》初编本。王恽：

①

元史》卷１６６《巩彦晖传》，第３８９９—３９００页。《

②

《青崖集》卷５《故水军万户郝公神道碑铭》，第７６９页。魏初：

③

元史》卷１６５《张禧附张弘纲传》。《

④

《元故参知政事张公神道碑铭》，转引自孟繁峰、孙待林：《张柔墓调查记》，《文物春秋》１９９６年第３期。姚燧：

⑤

安徽史学２０２１年第３期

地。《元史》对此也有相应记载：中统三年“九月戊午，亳州万户张弘略破宋兵于蕲县，复宿、蕲二

①

尽管张弘略立有战功，城。”且与李并无共谋嫌疑，“李既诛，追问当时与通书者，独弘略书皆

󰀢󰀢󰀢

②

，但在世祖决心罢世侯的背景下，他依然被解除兵权，召回京师担任宿卫。张氏劝以忠义，事得释”

留在亳州的屯戍大军，从中统四年起，改由张氏旧将贾文备统领。

《元史》记载的亳州万户还有张弘彦，中统三年正月，“命江汉大都督史权、亳州万户张弘彦将兵

③

按，张弘彦为张柔第四子，《经世大典》有其传记：八千赴燕”。

弘彦，学于郝经，善骑射，杀虎前后以百数。始从击宋荆山，有功，授金符，为新军总管，攻鄂，先登

者再。中统元年，扈从上都，改顺天路新军总管。三年，授新军万户，佩金虎符。至元二年，授昭勇大

将军、郢州万户。十六年，裕宗在东宫，召为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年四十，告老，八十而终。有子

④

七人。

由此可见，《元史》所谓“亳州万户张弘彦”，实际上应为“顺天路新军万户”，应该是从张柔的大

本营———顺天路又征集起来的一支新军，而非通常意义上的亳州万户。

至元五年襄樊战役全面爆发后，因将材乏人，世祖忽必烈决定重新起用原世侯子弟统军，但为切

断世侯子弟与原部曲的关系，亳州万户转由史天泽长子史格担任。这在史氏家族的碑传资料中多有

记载：史格“请立劳军中，朝议犹避邓之旧军，俾与张蔡公子弘范易将，始授怀远大将军、亳州万户、虎

⑤⑥

，按，“为邓州旧军万户。既又代张弘范为亳州万户，而以故所将邓州旧军授弘范”。张弘范为符”

弘略弟，张柔第九子。此次真定史氏与保定张氏易将的记载，屡被学者提及，并以之作为世祖防范汉

人世侯的一种策略。不过，据张弘范传记资料，他自大名路总管卸任后一直赋闲在家，并未出掌邓州

旧军。至元六年，张弘范虽重获起用，但担任的却是以李旧部为基础的益都淄莱等路行军万户，

󰀢

⑦

而非单独的邓州旧军万户。为消弭这种矛盾记载，有的学者径以为张弘范先是担任益都淄莱行军万

⑧⑨

其实，史格所统亳州当时邓州新旧军万户军队均由董氏家族掌握。户，“不久又改任邓州万户”。

军，也只是亳州军团张氏部分嫡系军队，而非全翼军马，这在后面还会谈到。至于亳州军团其余军队，

大概仍由贾文备统领，直到至元八年贾文备转任宿州万户，才易手他人。此后，亳州军团或已化整为

零，拆解为数个不同军事单位。

亳州军团中的张氏旧部归还张弘范的时间，文献记载较混乱。据张弘范传记资料，至元十二年焦

瑠瑏

，山战役结束后，“上功，改亳州万户。亳军，忠武王（张柔）旧所统也。王（张弘范）以为请，遂还之”

瑡瑏

而据史格传“主帅上其功，改亳州万户……亳州之军其世业也。公（张弘范）以为请，故有是命”。

元史》卷５《世祖本纪二》，第８６、８１页。《

①

③

４７《张柔附张弘略传》，第３４７７页。元史》卷１《

②

虞集等撰，周少川、魏训田、谢辉辑校：《经世大典》卷５《治典·臣事·张柔》，中华书局２０２０年版，第赵世延、

④

７１页。

查洪德编辑点校：《姚燧集》卷１８《平章政事史公神道碑》，第２３９页。姚燧著、

⑤

元史》卷１５５《史天泽附史格传》，第３６６３页。《

⑥

元史》卷１５６《张弘范传》（第３６８０页）载：“朝廷以益都兵乃李所教练之卒，勇悍难制，故命领之。”张弘范墓《

󰀢

⑦

志、神道碑与庙堂碑亦有类似表述，李谦：《故镇国上将军江东道宣慰使蒙古汉军都元帅张公墓志铭并序》，转引自张

１９８６年第２期；光绪《定兴县志》卷１７《大元故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洪印：《河北易县发现元代张弘范墓志》，《文物》

武烈张公神道之碑》，第４２９页；虞集：《道园类稿》卷３７《淮阳宪武王庙堂碑》，《元人文集珍本丛刊》第６册，第１９０

页。

《元代几个汉军世家的仕宦与婚姻》，《内北国而外中国：蒙元史研究》上册，中华书局２００７年版，第２９０萧启庆：

⑧

页。

元史》卷１５６《董文炳传》，第３６７０页。据《

⑨

《道园类稿》卷３７《淮南宪武王庙堂碑》，第１９１页。虞集：

瑠瑏

《故镇国上将军江东道宣慰使蒙古汉军都元帅张公墓志铭并序》，转引自张洪印：《河北易县发现元代张李谦：

瑡瑏

弘范墓志》，《文物》１９８６年第２期。

·元镇守武昌“保定万户府”考·

①

两记资料，直到至元十六年崖山战役后，“弘范入觐，请复将亳州兵，制可，还公（史格）邓之旧军”。

者所记时间相差达四年。笔者以为，两处记载或均不误。张弘范至元十二年所任亳州万户及所统亳

州军，其实仅限以顺天籍为主的张氏嫡系部队，且非全部。因当年张氏大本营顺天路更名保定

③②

史格所率亳州军，路，大概此后不久，弘范任职也相应改作“保定等路万户”。则在襄樊战役后，先

后隶伯颜与阿里海牙集团，主要在湖广地区作战。张弘范接掌保定万户后，史格所统亳州军依然在至

元十三年十二月参加了攻取广西静江的战役。直到至元十六年，张弘范请求归还张氏旧部全翼军马，

史格才回任邓州旧军万户，而其所领亳州军实际归还张氏，还要等到张弘范去世后的至元十八年。

元军占领建康后，至元十四年设江东宣慰司，各汉军万户纷纷进驻此地。据《至正金陵新志》：

十四年，罢宣抚司为建康路总管府。立江东道宣慰司，以参政阿剌罕、保定万户张弘范行宣慰使。

自是连岁出兵，保定奕及福建奕廉万户、常州宋万户、宁国乔万户、泰州奕孟万户诸军并诸（新？）附

④

军，相继分镇建康。

张弘范在至元十四年就任江东宣慰使后，次年入觐世祖，受命担任蒙古汉军都元帅，负责最后解

决南宋残部的军事行动。至元十六年崖山之战结束，张弘范北还大都，于次年正月病死。去世前一

年，其子张皀已权摄万户职，次年真除万户。据虞集撰张皀墓志：

至元十六年，献武王（张弘范）平宋海上，归奏成功，道出江淮。公（张皀）年十六，行省臣察其英

伟，留公摄管军万户。明年，真拜昭勇大将军、管军万户，佩其父虎符，治所统军，镇建康。

至元十七年，张皀在进京奔父丧后，朝觐世祖，开始有机会接收史格部亳州军，“元领军半戍湖广

⑤

《省，命还之麾下”。元史》亦有相应记载：“（至元）十八年正月，命万户张皀率麾下往就潭州，还其

⑥

张皀此次前往潭州接收的张氏旧部一半士卒，祖父（张柔）所领亳州士卒，并统之。”应该就是史格

部亳州军。前面谈到，这支部队在史格率领下，曾攻克静江，大概此时已回防潭州一带。至此，原亳州

军团张氏嫡系部队才算是归还建制，尽隶张氏麾下。

从至元十六年权摄万户算起，张皀“凡在军十四年而复入朝，实二十九年也”，此次张皀入觐世

⑦

至元末年，祖，又“拜镇国上将军、江淮等处行枢密院副使”。“行枢密院例革，各万户府径隶枢密院

⑧

，及江浙行省提调。保定奕张副枢军马移屯武昌”所谓“保定奕张副枢”，即时任保定等路万户、江

淮等处行枢密院副使张皀。因裁撤江淮行院的具体时间为至元三十一年，张皀应于是年稍后奉命率

保定万户全翼军马移戍湖广行省武昌路（时名鄂州路）。《元史》亦载此事：

（元贞）二年五月，江浙行省言：“近以镇守建康、太平保定万户府全翼军马七千二百一十二名，调

⑨

属湖广省，乞分两淮戍兵，于本省沿海镇遏。”

此处是目前所见唯一一处涉及元代万户府具体兵额的记载。据元制，上万户府兵额为７０００以

２１２名，已超此数，与上万户府规模相当。不过，据《元史》，皇庆元年四月，上，保定万户府全翼军马７

查洪德编辑点校：《姚燧集》卷１８《平章政事史公神道碑》，第２４１页。姚燧著、

①

元史》卷５８《地理志一》，第１３５５页。《

②

“至元十五年岁次戊寅春三月第九男镇国上将军保定等路万户江东道宣慰河北满城张柔墓坟台角柱题记载：

③

使蒙古汉军都元帅弘范建。”引自孟繁峰、孙待林：《张柔墓调查记》，《文物春秋》１９９６年第３期。张弘范墓志题记：

“至元十七年四月一日男昭勇大将军保定等路管军万户张皀立石。”神道碑题记：“至元十八年八月十七日夫人赵氏子

”引自张洪印：《河北易县发现元代张弘范墓志》，《文物》１９８６年第２期；光男昭勇大将军管领保定等路军马皀立石。

绪《定兴县志》卷１７《大元故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武烈张公神道之碑》，第４２９页。

田崇校点：《至正金陵新志》卷１０《兵防志·国朝兵戍大略》，南京出版社１９９１年版，第３４２页。原文张张铉撰、

④

弘范作张宏范，径改。

《道园类稿》卷４６《平章政事张公墓志铭》，第３５４—３５５、３５６页。虞集：

⑤

⑦

元史》卷９９《兵志·镇戍》，第２５４２页。《

⑥

田崇校点：《至正金陵新志》卷１０《兵防志·国朝兵戍大略》，第３４２页。张铉撰、

⑧

元史》卷９９《兵志二·镇戍》，第２５４５页。按，据《秋涧先生大全文集》卷５８《大元故广威将军屯田万户聂公神《

⑨

道碑铭》，至元十七年至十九年聂祯任副万户期间，“俾镇建康，寻移维扬。”则保定万户府似又曾短暂镇戍扬州。

安徽史学２０２１年第３期

①

，“升保定路万户府为上万户”据此推断，此前保定万户府似应属中万户府序列。保定万户府移戍武

昌后不久，大德元年三月，“湖广省请以保定翼万人，移镇郴州”。枢密院否定了此建议，“此翼乃张柔

②

自此以后，所领征伐旧军，宜迁入鄂州省屯驻，别调兵守之。”保定万户府的镇戍地固定在武昌，再未

发生变化。

需要提到的是，张皀率保定万户府军移戍武昌前的至元二十二年，元朝政府曾经对江淮、江西行

省的镇戍军进行过一次大整编：

二十二年二月，诏改江淮、江西元帅、招讨司为上、中、下三万户府，蒙古、汉人、新附诸军，相参作

三十七翼。上万户：宿州、蕲县、真定、沂郯、益都、高邮、沿海七翼。中万户：枣阳、十字路、邳州、邓州、

杭州、怀州、孟州、真州八翼。下万户：常州、镇江、颍州、庐州、亳州、安庆、江阴水军、益都新军、湖州、

淮安、寿春、扬州、泰州、弩手、保甲、处州、上都新军、黄州、安丰、松江、镇江水军、建康二十二翼。每翼

③

设达鲁花赤、万户、副万户各一人，以隶所在行院。

上述３７翼万户府，前人研究多有涉及，实际上仍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涉及本文者，则是３７翼

万户府中有亳州万户而无保定万户。按常理，保定万户府此时尚驻建康一带，隶江淮行省，应纳入整

编后的３７翼万户府序列。那么，上述引文中属下万户序列的亳州万户府是否即保定万户府呢？笔者

倾向于持否定看法。这不仅是因保定万户府此前早已定名，更因后来确实又出现了一翼与之截然有

别的亳州万户，此即《至正金陵新志》提到的“福建奕廉万户”。新出现的亳州万户府与保定万户府一

样，起先同驻建康，后移戍福州路。从其下辖１２翼千户地名军号看，新亳州万户府的士兵来源十分庞

杂，除来自东平、济南的山东籍外，还有一翼哈剌鲁千户、一翼延平千户，加上部分建康新附军，属

④

那么，典型的蒙古（哈剌鲁应著蒙古军籍）、汉军、新附军相参组成的万户。这两翼同驻建康的万户

府又有什么关系呢？因史料记载缺乏，笔者只能先做这样的推测，即亳州万户府是在建康期间组成的

新万户府，由廉希愿（孛鲁迷失海牙）、乔隆绪分任达鲁花赤与万户。起先因仅辖少量山东兵（或以济

南为主）与建康新附军，故属下万户序列。亳州军号的由来，有可能与部分来自原亳州军团

有关，也有可能与万户乔隆绪有关。乔隆绪或为张氏旧部万户乔皀的晚辈，此次系新升万户。至元二

⑤

，十七年九月，“福建省以管内盗贼蜂起，请益戍兵，命江淮省调下万户一军赴之”亳州万户府于此时

南下移戍福建。此后，亳州万户府又吸纳了蕲县、宿州、沿海三翼万户府在当地的留守兵员（以蕲县、

宿州万户府东平为主，外加沿海万户府少量哈剌鲁），并加入当地一翼新附军———延平千

户，兵员由此大增，后升格为上万户府。

保定万户府副万户，最初由聂祯担任。聂祯此前曾以千户、总管随史格亳州军在湖广作战。据聂

祯神道碑：

既而蒙古汉军都帅张侯（弘范），以公部曲故家，屡立骏功，请于朝，复备将佐。十七年，从张侯入

⑥

觐，进拜明威将军、亳军副万户，仍赐锦袍一袭，旌宿劳也。

上述记载较简略。聂祯出任张氏亳州军副万户（保定副万户），实际上应是在张弘范死后，出于

其子张皀的推荐。据张皀墓志，至元十七年张弘范死后，张皀受命进京奔丧，在入觐世祖时上奏：“臣

幼，军事重。聂祯者，从臣父祖，久历行阵，幸以副臣。”获世祖批准，并有“知求老臣自副，常儿不知出

⑦

至元十九年聂祯转任他职后，此”的赞誉。继任副万户者，为张氏部曲第三代将领何德温。何德温，

易州涞水人。祖何伯祥，先隶中都经略使苗道润，苗遇害后，投归张柔，先后参加伐金、伐宋诸役。戊

元史》卷２４《仁宗本纪一》，第５５１页。《

①

元史》卷９９《兵志二·镇戍》，第２５４６页。《

②

元史》卷９９《兵志二·镇戍》，第２５４３页；卷１６《世祖本纪十三》，第２７３页。《

③

《镇戍八闽：元福建地区军府研究》，《历史研究》２０１７年第２期。参见刘晓：

④

元史》卷１６《世祖本纪十三》，第３４０页；卷９９《兵志二·镇戍》作六月，第２５４４页。《

⑤

《秋涧先生大全文集》卷５８《大元故广威将军屯田万户聂公神道碑铭》。王恽：

⑥

《道园类稿》卷４６《平章政事张公墓志铭》，第３５４页。虞集：

⑦

·元镇守武昌“保定万户府”考·

①

父何玮，戌，由张柔保奏，授易州等处行军千户兼军民总管。为何伯祥次子，以易州刺史改行军千

户，镇亳州。伯颜南下伐宋，署帐前都镇抚，迁管军总管。南宋灭亡后，何玮换文资，历任中书参

政、御史中丞、河南行省平章等。何德温则继承家族武职，任保定万户府副万户，后又由其子何杲

②

承袭。

保定万户府下辖千户数不详，见于记载的主要有“保定翼管军上千户忽都帖木儿”（张皀女婿）、

③

“保定翼千户张宏毅”等。

三、元中后期的保定万户张氏

张皀有子六人：“定远大将军、保定等路管军上万户、佩虎符、镇武昌曰景武者，公长子也。次景

鲁，亚中大夫、海北广东道肃政廉访使。景哲，奉政大夫、佥浙东海右道肃政廉访司事。景元，资政大

夫、河南江北道肃政廉访使。景德，未仕，卒。景诚，文林郎、内政司丞。”至少从大德三年起，张氏保

定万户的世职已由张皀长子张景武承替，而到泰定五年二月，虞集受张皀长孙张旭之托撰张皀墓志铭

④

，时，提到张皀孙“次曰昌，明威将军、保定等路管军上万户、佩金虎符”也即保定万户此时已传至张

皀孙张昌。

此后不久，致和元年七月，泰定帝于上都去世。八月，留守大都的佥枢密院事燕帖木儿等发动政

变。九月，拥立武宗次子图帖睦尔即位，改元天历，是为文宗。同月，上都一方亦拥立泰定帝子阿剌吉

八即位，改元天顺。两都之战就此爆发，并很快蔓延全国各地。湖广行省在清洗掉反对势力后，很快

⑤⑥

驻扎武昌的保定万户府与平阳太原万户府，，加入大都一方。在湖广行省诸万户中“号称精锐”成

为大都文宗集团倚重的重要军事力量，很快北调河南，布防虎牢关一线，由平阳太原万户郑昂霄统一

指挥。两都之战正酣之际，保定张氏一门，却因一偶发事件突遭灭门之灾。据《元史》载：

（天历元年十月），紫荆关溃卒南走保定，因肆剽掠，同知路事阿里沙及故平章张皀子武昌万户景

武等率民持挺击死数百人。……壬辰，也先捏以军至保定，杀阿里沙等及张景武兄弟五人，并取其家

⑦

赀。

张氏灭门惨案的元凶也先捏，为文宗乳母子，泰定朝为殊祥院使，泰定二年图帖睦尔出居建

康，也先捏受命掌其卫士。文宗即位后，任宣徽使，迁知行枢密院事，统军与上都集团作战。前面

提到，张皀有子六人，除第五子景德早卒外，其余五子景武、景鲁、景哲、景元、景诚均在此事件中遇

害，张皀女则被文宗赐也先捏为妻，家产亦遭籍没。领兵在外的张昌也因此次变故差点受到牵连，

当时廷臣曾上言：“保定万户张昌，其诸父景武等既受诛，宜罢其所将兵，而夺其金虎符”，但未得到

⑧

文宗批准。

不过，此事没过几天，御史台臣即出面指摘也先捏暴行：“近北兵夺紫荆关，官军溃走，掠保定之

民。本路官与故平章张皀子景武五人，率其民击官军死，也先捏不俟奏闻，辄擅杀官吏及皀五子。皀

父祖三世为国勋臣，设使皀子有罪，皀之妻女又何罪焉！今既籍其家，又以其女妻也先捏，诚非国家待

张进德、田同旭编年校笺：《郝经集编年校笺》卷３５《故易州等处军民总管何侯神道碑铭》，第９３８—９４３郝经著，

①

页。

张文澍校点：《程钜夫集》卷８《梁国何文正公神道碑》，吉林文史出版社２００９年版。按，何德温、何杲程钜夫著、

②

９《元梁国文正公何玮碑》，陈文和主编：《嘉定所任副万户军号，《程钜夫集》缺载，此据钱大昕：《潜研堂金石跋尾》卷１

钱大昕全集》第６册，凤凰出版社２０１６年版，第４５４页。按，何玮曾官管军总管，至元二十一年元朝裁撤管军总管，何

德温、何杲所任副万户大致与管军总管相当，很有可能即由此世职升迁而得。

《道园类稿》卷４６《平章政事张公墓志铭》，第３６０页；同治《畿辅通志》卷１６９《古迹略十六·陵墓五》引张虞集：

③

起岩《耿公先世墓碑》，《续修四库全书》第６３６册，上海古籍出版社２００２年版，第１０１页。

《道园类稿》卷４６《平章政事张公墓志铭》，第３６０页。虞集：

④

元史》卷３２《文宗本纪一》（第７０５—７０６页）载：致和元年八月甲辰，“帝发江陵，遣使召镇南王铁木儿不花、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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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王宽彻不花、湖广行省平章政事高昌王铁木儿补化来会。执湖广行省左丞马合某送京师，以别薛代之。”

元史》卷３２《文宗本纪一》，第７０８、７１３—７１４、７１５页。《

⑥

⑦⑧

安徽史学２０２１年第３期

①

不久，遇勋臣之意。”文宗采纳其言，“命中书革正之”。也先捏再遭御史台弹劾，“也先捏将兵所至，

擅杀官吏，俘掠子女货财”。结果，也先捏受到文宗严厉处置，“诏刑部鞫之，籍其家，杖一百七，窜于

②

南宁，命其妻归父母家”。

也先捏虽遭严厉处置，但事情远没有结束，也先捏的陈年老账也被翻了出来。据《元史》：致和元

③

也就年三月，“时也先捏私至上都，与倒剌沙等图弗利于帝，乃遣宗正扎鲁忽赤雍古台迁帝居江陵。”

是说，也先捏在泰定帝去世前，曾与中书左丞相倒剌沙勾结，谋害文宗，导致文宗由建康被安置到江

陵。此事一旦暴露，也先捏最后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天历二年六月，文宗“命中书省逮系也先捏

④

以还”，九月，“论也先捏以不忠不敬，伏诛”。

也先捏被处死，张皀女被返还张家，并不代表张家的命运就此出现转机。有学者据《蒙兀儿史

至顺元年文宗又以张皀议立泰定帝，追怨之，又疑张景武等记》推断，因张皀生前与泰定帝关系密切，

附上都，复籍张皀五子家资。顺帝元统初，受张皀知遇之恩的监察御史王文若曾上奏：“蔡国张公父

祖再世积有劳烈，天历之初诸子横罹戕害，官籍其家。宜革正之，以为昭代勋臣之劝。”但奏寝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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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认为，不过，并无下文。张皀家族直到顺帝朝仍未被平反，到元后期终至湮没无闻。黄蟳撰

董守简神道碑似可提供一个反证：

先是，创建龙翔集庆寺，杂取土田器物之籍于官者以给之，故平章政事张蔡公（张皀）别业亦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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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被旨复以归于张氏，有司犹豫观望，弗即奉行。公（董守简）既至，立命归之。

按，大龙翔集庆寺系由文宗潜邸改建而成，始建于天历二年，当时籍没在官的张皀别业，被划归大

龙翔集庆寺。后来元帝下旨将其归还张氏，只是因地方官犹豫观望，才未奉行。直到董守简就任南台

御史中丞，才将此事落实。董守简就任南台御史中丞的时间为至正三年，由此想见，此前元朝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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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张皀家平反，归还张氏产业应为其平反举措之一。此外，顺帝末年又有名张者，“保定人，官至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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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其籍贯与取名玉字边看，贤大学士，封滕国公。少而岐嶷，早以才学知名，篆书亦淳古可取。”此人

有可能与张皀同辈，但不知系出张柔１２子中哪一支，姑附记于此。

就在也先捏被处死的同一年，张昌因到保定奔丧，压价强买马匹，受到湖北道廉访司追查。

天历二年七月，刑部议得：“保定翼万户张武昌，因奔祖父丧，回还保定，减价勒买军户张子京玉

面赤骟马壹匹，与讫中统钞壹拾定，令张子京家人邵成，于契上代替画字。闻知事发，令王德义于契内

填作王镇抚名字，印税赴官，遮掩己罪。武昌路估计马价，实直中统钞壹拾捌定，即与军官人等

󰀥

诣军家，非理扰害，取要饮食、草料，事例不同。况兼保定与武昌时价贵贱各异。合准湖北道廉访司所

瑠瑏

拟，量笞叁拾柒下，依旧勾当，罪幸遇免，标附。”都省准拟。

“保定翼万户张武昌”即张昌，“张武昌”的“武”字或衍。张昌到保定奔丧时，强买军户张子京马

匹，大概是抵达保定后，才交付张子京家人邵成马价中统钞１０锭，并令其代张子京于契约上画字。后

听说事情败露，张昌令手下镇抚王德义代自己填写名字，携契向税务投税，以求开脱。刑部认为，张昌

一案与军官非理索取钱财事理不同，而且，武昌路估价马匹值中统钞１８锭，而张昌是在保定交付

马价的，两处价格自然贵贱不同。因此，刑部拟判张昌笞决３７下，且因大赦，免于笞决，仅标附过名。

中书省批准了刑部的意见。

张昌最后命运如何，我们不得而知，有学者认为张昌在至顺二年有可能被罢免，但目前尚无直接

元史》卷３２《文宗本纪一》，第７１５、７１７，７２２，７０４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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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③

元史》卷３３《文宗本纪二》，第７３５、７４１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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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高华、孟繁清点校：《滋溪文稿》卷１３《礼部员外郎王君墓志铭》，中华书局１９９７年版，第２０８页。苏天爵撰，

⑤

《〈张皀墓志铭〉文本流传研究———兼论〈元史·张皀传〉的史源》，《中国典籍与文化》２０１１年第４期。马晓林：

⑥

《金华黄先生文集》卷２８《御史中丞赠推诚佐治济美功臣荣禄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柱国黄蟳：

⑦

追封冀国公谥忠肃董公神道碑》，《四部丛刊》初编本。

田崇校点：《至正金陵新志》卷６下《官守志下·题名·行御史台·御史中丞》，第９９７页。张铉撰、

⑧

《书史会要》卷７，《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８１４册，第７５７页。陶宗仪：

⑨

《至正条格》断例卷３《职制·减价买马》，Ｈｕｍａｎｉｓｔ出版社２００７年版，第１９７页。韩国学中央研究院编：

瑠瑏

·元镇守武昌“保定万户府”考·

材料支持这一说法。实际上，元朝政治文化一直有所谓“父子罪不相及”的传统，即使张皀家族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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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门之祸并被追责的天历元年，张昌也没有受到牵连，天历二年所犯罪责也只是拟判笞３７下，依旧勾

当，很难想象他在以后仅因文宗猜忌又被罢免。

以上集中考察了保定万户府在蒙元时代一个多世纪的演进历程。顺天张氏，在金末大动荡的历

史背景下，由地方豪杰起家，从张柔至张昌共历五代，由起初雄霸一方的汉人世侯成功转型为汉军世

家，又由显赫一时的仕宦大族迅速跌落低谷，其间荣枯相随的发展历程，多与蒙元政治的变幻无常密

切相关。保定万户府源自张柔领导下的亳州军团。张氏亳州军团作为蒙元对南宋的重要军事力量，

曾衍生出包括保定万户在内的众多万户级将领与军队组织。这些万户级将领及其所属军队，在南宋

灭亡后，大多移戍淮、江以南，成为元代江南镇戍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演化模式，从当时蒙元政

权的其他军事集团，如陕西刘黑马军团、唐邓史天泽军团等，也能看到相似的影子。因此，从军制史角

度而言，无论研究蒙元时代的汉军流变，还是探讨当时的镇戍制度，顺天张氏军团及保定万户府，都是

其中不容忽略的一个重要环节。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元代江南镇戍体系研究”（１４ＡＺＳ００６）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刘 晓（１９７０— ），男，山东烟台人，南开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郝红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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ＹｕａｎｇｏｖｅｒｎｍｅｎｔｂｅｇａｎｔｏｒｅｏｒｇａｎｉｚｅｔｈｅａｒｍｙａｎｄＺｈａｎｇ’ｓｏｗｎｆｏｒｃｅｓｗｅｒｅｒｅｕｎｉｔｅｄｉｎｔｏｔｈｅＢａｏｄｉｎｇＭｙｒｉａｒｃｈｙ．ＺｈａｎｇＨｏｎｇ

－ｆａｎ，ｗｈｏｗａｓＺｈａｎｇＲｏｕ’ｓａｎｏｔｈｅｒｓｏｎａｎｄｈａｄｍｅｒｉｔｏｒｉｏｕｓｓｅｒｖｉｃｅｔｏｄｅｓｔｒｏｙｔｈｅＳｏｕｔｈｅｒｎＳｏｎｇ，ａｎｄｈｉｓｄｅｓｃｅｎｄａｎｔｂｅｃａｍｅ

ｔｈｅｈｅｒｅｄｉｔａｒｙＭｙｒｉａｒｃｈｙ．ＴｈｅＢａｏｄｉｎｇＭｙｒｉａｒｃｈｙｇａｒｒｉｓｏｎｅｄＪｉａｎｋａｎｇａｎｄＴａｉｐｉｎｇａｔｆｉｒｓｔ，ｔｈｅｎｍｏｖｅｄｔｏＷｕｃｈａｎｇａｎｄｂｅｃａｍｅ

ｏｎｅｏｆｔｈｅｍａｉｎｇａｒｒｉｓｏｎａｒｍｉｅｓｏｆＨｕｇｕａｎｇｐｒｏｖｉｎｃｅ．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ＢａｏｄｉｎｇＭｙｒｉａｒｃｈｙ；Ｚｈａｎｇ’ｓｆａｍｉｌｙｏｆＳｈｕｎｔｉａｎ；ＢｏｚｈｏｕＭｙｒｉａｒｃｈｙ；ｇａｒｒｉｓｏｎｓｙｓｔｅｍ

查洪德编辑点校：《姚燧集》卷１８《提举太原盐使司许君神道碑》（第２８８页）载：“祖宗之法，父子罪不姚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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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及。”《元史》卷１４０《铁木儿达识传》（第３３７３页）并《金华黄先生文集》卷２８《敕赐康里氏先茔碑》：“祖宗圣训，父子

罪不相及。”《元史》卷１０３《刑法志二·职制下》（第２６３１—２６３２页）：“诸父有罪，不坐其子；兄有罪，不坐其弟。”这方

面最典型的例子是文宗时期的四川行省平章囊加歹。他虽因起兵反对文宗而被处死，但其子答失八都鲁并未受牵

连，依旧承袭世职，在顺帝朝还因镇压红巾军有功，屡获升迁，成为一方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