氟西汀研发过程的趣闻趣事

氟西汀研发过程的趣闻趣事

汪大卫（1936-）出生于香港，父亲经营一家机械工厂，主要修

理工业用车衣机。子承父业，父亲也曾盼着儿子能够学习机械，来接

他的班，但这个希望落了空。1957年，汪大卫即将赴美留学，父亲

对他说的一番话，深深影响了他——“我是不再奢望你成为机械工程

师了，但是我希望你将来从事的是个能造福于人的行业。”无数个遭

遇挫折与困境的夜晚，这句话都在激励着他前行。

1961年，汪大卫从西雅图太平洋大学化学系毕业，接着在俄勒

冈大学获得生物化学博士学位。在宾州大学詹森基金会进行了一年半

的博士后研究之后，他加入了礼来制药公司。

礼来商标

小时候，汪大卫就看到祖母用药的瓶子上有礼来的商标（图

11-27），读研究生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商标，他就觉得自

己会到这个公司去工作，结果心想事成，日后真的踏进了礼来的大门。

出了校门之后寻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汪大卫一做就是三十二年，直到

1999年底才从最高职阶“研究院士”（Rearch Fellow）一职退休。

刚进入礼来时，汪大卫从事的是杀虫剂的研究，但不久他就发现，

当时的科学界对生物化学和脑神经科学的研究，才刚刚起步，主流观

点还是认为去甲肾上腺素才是调节情绪的最主要物质，5-羟色胺并不

重要。汪大卫决定就从5-羟色胺入手，寻找一种选择性更高，也更具

安全性的抗抑郁药物。

而此时，他的同事药物化学家摩洛（Bryan Molloy）也在寻找更

为有效的抗抑郁药物。摩洛通过对苯海拉明的构效关系进行研究，制

成了一系列的苯氧基丙胺化合物。两人一起开始对一些看起来很有希

望的化合物进行测试，在用脱水吗啡处理过的老鼠模型实验中，这些

化合物能够消除乙酰胆碱的作用。但是它们只是阻断了去甲肾上腺素

的再摄取，而不能阻断5-羟色胺的再摄取。

难道这些苯氧基丙胺化合物就不能抑制5-羟色胺的消除吗？实

验陷入了困境。但是，汪大卫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他始终不肯放弃，

也不顾同事们的嘲笑，坚持测试那些看起来在脱水吗啡老鼠模型实验

中已经失败的化合物。六个月后 ，他终于看到了曙光——其中一种

叫“Fluoxetine”的化合物能够选择性抑制5-羟色胺的消除，而且不

影响其他大多数生物胺。

氟西汀诞生了！

这个结果在1972年发表之后，对传统的脑神经科学研究带来了

极大的影响，导正了研究方向。礼来公司立刻投入巨额资金，成立了

一个由众多专家组成的研发团队，全力研发合成了新药“Prozac”,

中文译名优雅准确：“百忧解”。1988年，美国FDA批准盐酸氟西

汀上市，商品名“百忧解”。它的问世，在当时被誉为世界药物开发

史上的一大里程碑。

5-羟色胺与控制情绪、荷尔蒙分泌、食欲、睡眠、痛觉等都有关

系，一旦脑内5-羟色胺不足，就可能导致多种精神疾病，如忧郁症、

强迫症、暴食症，甚至恐慌症、肥胖症等，而这些疾病，由于在过去

发病原因不明，病人不是被忽视，误诊，就是被笼统地归为一般的精

神病。百忧解问世之后，这类疾病才被发现和界定出来。

做为一个研究脑神经科学的人，汪大卫是一个创新者，但也是最

孤独的人。他总是处于被人怀疑，只能自己相信自己的孤军奋战状态

中。如果不是绝对的自信与坚持，很难有今天的成果。

作为一名资深的科研人员，汪大卫认为，一个好的科学家，应该

有能力判断自己是否走对了路，能否为研究领域注入新的概念，即使

被旁人质疑，但只要是正确的判断，也应该勇往直前。不要害怕去尝

试新的点子，要全神贯注，不轻言放弃，这才是成为一名优秀科学家

的必要条件。

百忧解上市之后，不少医生反映，他们给病人开了氟西汀处方以

后，许多生性胆小或腼腆的病人与从前判若两人，自信心增强了，社

交活动也积极参与了，不少人还找到了满意的工作。这在美国社会引

起了轰动，不到3年，百忧解成为全美销售量最好的抗忧郁药物。美

国《圣荷西信使报》票选百忧解为20世纪最伟大的科技创新之一，

《时代杂志》更以“一张可以印钞票的执照”来形容百忧解的行情看

涨。而且，它的副作用较少，更赢得了“干净之药”的美誉。

随着氟西汀的成功，不少大型制药公司纷纷加入开发5-羟色胺重

摄取抑制药（SSRI）的行列。短短几年，帕罗西汀、舍曲林、文拉法

辛、西酞普兰等一系列抗抑郁药纷纷涌入市场，对氟西汀造成了冲击，

舍曲林和帕罗西汀更是后来居上，销量超过了氟西汀。为了应对仿制

药众多，专利到期的不利局面，礼来推出了右氟西汀新药，起效更快，

效果更明显，安全性也更好。另外，礼来推出了氟西汀分散片，可在

口腔内迅速分散成无数细小颗粒，继而快速吸收入血，缩短起效时间。

汪大卫博士与他领导研发的百忧解，让那些饱受抑郁之苦的人勇敢地

站出来，接受治疗，帮助患者找回了原来的自我。他终于实现了父亲

对他的期望——造福人类。

失眠，躁狂，抑郁，我们都在努力治疗，接下来，我们一起去看

一看，精神失常的患者又经历了哪些不为人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