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比较理论

中共济南市委党校学报•2/2021

布尔迪厄、科尔曼和帕特南的

社会资本理论比较分析

常桂祥傅蓉

摘要：自布尔迪厄最早在学术意义上对社会资本进行研究之后，科尔曼和帕特南等人对社会资本理论进行了

深化研究，使社会资本理论得到了不断丰富和发展。布尔迪厄主要从个体社会关系网络层面对社会资本理论进行

了分析；科尔曼注重从社会结构功能层面研究社会资本，这怎样学编程 是对布尔迪厄的社会资本理论的突破；帕特南将社会

资本理论引入到更大规模的民主治理绩效研究中，这是对布尔迪厄和科尔曼的社会资本研究范畴的超越。

关键词：社会资本理论；布尔迪厄；科尔曼；帕特南

作者简介：常桂祥，济南大学政法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傅蓉，济南大学科研平台教师，公共管理硕士

(邮政编码250022)

中图分类号：C9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6359(2021)02-0037-08

翰尼范（Hanifan)在1916年发表的《乡

村学校社区中心》一文中，最早使用了“社会

资本”这一概念，来解释社区参与对提高学校

教育水平的重要性。但局限于当时的认识，翰

尼范并未清楚地对“社会资本”的含义作出

界定。在翰尼范之后，一直到1958年，爱德

华•班菲尔德使用社会资本来解释意大利南部

经济发展落后的原因，但并未引起学术界的关

注。m最早在学术意义上对社会资本进行研究

的是布尔迪厄（Bourdieu)。在他之后，科尔曼

(Coleman)和帕特南（Putnam)等人，对社会

资本理论进行了深化研究，丰富和发展了社会

资本理论，为学术界研究社会问题提供了新的

视角和出路。布尔迪厄、科尔曼、帕特南是研

究社会资本理论的典型代表，通过对他们的社

会资本理论进行比较，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对

确立和发展社会资本理论做出的贡献。

一、个体社会关系网络层面的分析：

布尔迪厄的社会资本理论

布尔迪厄的社会资本理论萌生于20世纪

60年代末到70年代初对文化的研究。1970年，

布尔迪厄出版了《教育、社会和文化中的再生

产》，通过阐述文化的再生产如何促进群体和

阶级之间关系的社会再生产，发展了社会爱国的作文 资本

理placket 论，奠定了社会资本概念的基本框架。布尔

迪厄在1980年发表的《社会资本随笔》一文

中使用了“社会资本”的概念，在以后的著作

中他又多次阐述了对社会资本的认识。他认为：

“社会资本是实际的或潜在的资源集合体，那

些资源是同对某种持久性的网络的占有密不可

分的。这一网络是大家共同熟悉的、得到公认

的，而且是一种体制化关系的网络，换句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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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网络是与某团体的会员制相联系的，它从

集体性拥有资本的角度为每个会员提供支持，

提供为他们贏得声望的凭证。”m

从社会资本的这个定义可以看出，布尔迪

厄所强调的社会关系网络是一种体制化的社会

关系网络，这说明：首先，能够给个体带来利

益的社会关系网络，只能通过投资进行象征性

地建构才能形成，并通过制度化地建构来巩固

与强化，不是靠亲属关系或血缘关系等自然因

素而赋予。其次，这种社会关系网络经过制度

化地建构之后，能够从不稳定的偶然联系转变

成稳定联系的持久性社会关系网络，从而成为

个体获取利益的重要资源。再次，这种社会关

系网络与团体会员制相联系，并依靠体制性的

行为得到维护。很显然，布尔迪厄认为个人

能够有效调动的社会关系网络范围的程度，以

及与个人有联系的其他人所拥有的经济资本与

文化资本的多少，决定了个人拥有的社会资本

的大小。

布尔迪厄在《资本的形式》一文中对经济

资本、文化资本、社会资本的关系进行了论述，

他说：“虽然社会资本相对而言不能简化成某

个特定的行动者或与之有联系的所有行动者所

占有的经济和文化资本，但社会资本却从不完

全独立于这些资本，因为交换将某些共识体制

化了，而这些共识假定存在着对客观同质性的

最低程度的再承认，还因为社会资本使得行动

者以自己的权力所占有的资本产生了收益增殖

效应。，’【4】

总体而言，布尔迪厄的社会资本理论具有

以下特色：第一，主要是从个人层面研究社会

资本，强调个人通过积极参与社团活动增强社

会能力，不断积累社会资源获取更多的利益；

第二，把研究文化资本的思路运用到对社会资

本的研究，注重把经济资本转化为社会资本；

第三，在研究社会资本时，虽然受到了结构分

析方法的影响，但是并没有系统分析社会资本

的结构。另外，布尔迪厄的社会资本概念还不

是十分清晰。151尽管如此，布尔迪厄开创的社会

资本理论，被后来的学者所继承并得到了发展。

--社会结构功能层面的分析：

科尔曼的社会资本理论

科尔曼主要是从社会结构功能出发，对社

会资本理论进行了深化研究。他认为社会资本

不是根据规范性规则或社会网络来定义的，而

是根据它们的某种后果来定义的。“这些后果

也许是进行富有成效和效率的合作的能力，也

可以表现为现实的、物理性产品的形式。”161

据此，科尔曼进一步指出，社会资本“不是一

个单一实体，而是由一系列拥有两个共同要素

的不同实体所构成，这些要素均由社会结构的

一些方面构成，而且它们促进了参加者（无论

是个人或者法人参加者）的某些行动”。[7)

科尔曼对社会资本的认识是建立在社会结

构之上的。他认为，人们处于社会性的互相依

存之中，每个行动者实现自己的利益都不是单

方面的行为。因为每个行动者的利益有可能部

分地或全部地被其他行动者所控制，出于满足

各自利益需求的目的，行动者之间需要进行交

换，于是在行动者之间形成了持续存在的各种

社会关系，这些社会关系是个人的一种有效资

源。这种资源就是社会资本，它有助于人们实

现特定的目标、满足个人的愿望、获取个人利唯美古诗词句子

益。

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是显而易见的资本形

式，科尔曼通过将物质资本、人力资本与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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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的比见习自我鉴定 较分析，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社

会资本的内涵和特点。首先，三种资本的形成

方式不同。通过改造物质材料可以形成物质资

本，通过向人们传授知识和技能可以创造人力

资本，而社会资本只能产生于人们相互交往中

形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之中。其次，三种资

本具有不同的表现形态。物质资本一般以其固

有的形态展示在人们面前，人力资本只能由个

人的能力来体现，肉眼观察不到，而“社会资

本基本上是无形的，它表现为人与人的关系”。[8]

再次，三种资本的性质不同。物质资本因为有

财产权的保护，一般由个人占有。人力资本也

是同样，为创造人力资本而投人了时间和资源

的投资者能够得到预期利润，例如高收入的工

作、令人满意的职业等。而社会资本反映的是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状况，个人不能独自占有，

它具有公共性，只能为全体群体成员所共有，

“特定的社会结构使社会规范以及相应的惩罚

措施得以存在，这种社会结构不仅使积极参与

建立规范的人受益，而且使处于相应结构中的

所有人受益。”丨9】

科尔曼还论述了社会资本具有不可让渡的

特性。他说，尽管社会资本“是一种具有使用

价值的资源，但它难以被轻易地交换”。11(11例如：

信任作为社会资本的重要因素就具有不可让渡

性。由于社会资本能够影响人们的行动能力和

生活质量，所以人们具有投资社会资本的积极

性。社会资本与物质资本、人力资本虽然有所

区别，但是都对人们的生产活动发挥作用。“物

质资本和人力资本为生产活动提供了便利，社

会资本具有同样作用。例如，与成员之间互不

信任的群体相比，一个相互恪守承诺、彼此信

任的群体更有利于生产活动的进行。”ml

科尔曼在对社会资本进行分析时，为了更

清楚地说明社会资本的内涵，概括了社会资本

的六种形式：（1)义务与期望。一个人为别人

做了某些事情，并且相信日后别人会报答自己，

这样在为别人做事情时就对别人产生了一种期

望，别人也应该对你承担一种义务。互信程度

高，人们就越有可能履行义务，以义务与期望

为形式的社会资本就越有效。因此，科尔曼指

出：“信任，作为社会资本的一种形式，其重

要性还体现在相互信任的系统内。”〜（2)信

息网络。社会资本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就是存

在于社会关系内部的信息网络。“利用业已存

在的社会关系是获取信息的重要手段。……社

会关系构成了一种社会资本，利用这种资本可

以获取信息，为行动提供便利。”[131这种形式

的社会资本之价值在于对方提供的信息，而不

是创造了一种义务与日后履行义务的关系。（3)

规范和有效惩罚。“有效规范可以构成极其重

要的社会资本。这种社会资本不仅为某些行动

提供便利，同时限制其他行动。”1141在共同体

和社区中“通过人们共同遵守的规范，限制某

些行动，鼓励其他活动。规范和相应的惩罚措

施，是集体或法人行动者基本的组成部分。此

种情况下，规范的功能相当于法制社会中法律

的作用，社区实施的惩罚措施相当于在政府职

能完善的社会中，由政府实施的合法的惩戒行

动”。[15]依靠内在或外部赏罚措施的支持，规

范对克服集体行动中的搭便车问题将会发挥重

要作用。（4)权威关系。权威关系是以控制权

为特征的，一个人掌握了对其他人的控制权所

体现出的权威关系是社会资本的一种形式。这

种社会资本有助于解决共同性问题，增进共同

利益。“因为在缺乏权威的条件下，在共享同

一利益的众多行动者中间，无法解决搭便车问

题。事实上，正因为人们意识到解决共同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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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需要相应的社会资本，他们才在特定条件下，

把权威授予具有超凡魅力的领导人。”M(5)

多功能社会组织。这就是说，为了解决某一个

问题而建立的组织，同时又可以为解决其他问

题提供便利，也就是说不仅使组织的建立者获

利，而且也使其他人获利，因而形成了组织成

员可以使用的社会资本。（6)有意创建的组织。

这是在自愿基础上建立的具有公共物品性质的

组织，其性质决定了不仅创建者受益而且有许

多行动者都可以分享其益处，从而成为组织成

员的社会资本。

科尔曼对社会资本划分为并列的六种形

式，可以说存在一定的问题，缺乏清晰的逻辑

联系。他所谓的六种社会资本形式，在内涵上

存在着许多交叉之处甚至共同之处。以“规范

和有效惩罚”为表单纯反义词 现形式的社会资本，在运作

过程中就需要以“权威关系”为表现形式的社

会资本的辅助。社会组织内部就存在着多种形

式的社会资本，对此，科尔曼也是承认的。例

如，他认为作为社会资本形式之一的“多功能

社会组织”，依其性质可以划分为“义务与期望、

信息网络、规范以及权威关系。”叫因此，“这

种类型划分不但不能把社会资本的概念进一步

明晰化，反而起到了相反的效果。”[18]

其实，社会组织是社会资本的生长土壤和

载体，其本身并不是社会资本。其他几种社会

资本的表现形式，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实现社会

资本的基本途径。“义务与期望”的社会资本

形式，反映的是在社会结构中相互服务的人们

之间存在着信任和互惠的关系；“信息网络”

的社会资本形式，其网络内有效地实现信息传

递，也是依赖于网络内部成员之间存在着信任

和互惠的关系；“有效规范”和“权威关系”

的社会资本形式，对于实现团体内部行动者之

间的相互合作发挥着重要作用。如此看来，这

些社会资本的表现形式，其“本质内涵都是信

任、互惠与合作，因此蕴含于社会组织中的信

任、互惠与合作才是可以利用的社会结构资源，

是社会资本的表现形式，这样总结社会资本的

表现形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科尔曼存在的

逻辑不清晰的问题”。％

为了进一步认识社会资本，科尔曼还探讨

了影响社会资本形成和消亡的各种因素。（1)

网络封闭。社会网络的封闭性能够使处于特定

社会关系中的人们保持紧密联系，形成浓厚的

义务与期望氛围，这对于规范的出现具有重要

影响。因为网络封闭增强了网络系统内部成员

之间的相互依赖关系，使相互信任和规范得以

确立，避免网络系统内部成员受到他人行动的

影响。（2)结构稳定。稳定的社会结构对社会

资本的积累和存续至关重要。社会资本存在于

人际关系之中，人们之间的利益和关系依赖于

社会组织和社会关系来维持，社会组织的解体、

社会关系的消失都会导致社会资本的削弱甚至

完全消亡。（3)意识形态。“意识形态形成社

会资本的途径是把某种要求强加给意识形态的

信仰者，即要他们按照某种既定的利益或某些

人的利益行动，而不考虑其自身利益。”[2]因

此，有利于实现群体的目标，进而促使社会资

本的形成。（4)富裕、政府援助计划以及时间

推移等因素。人们之间需要相互帮助的人越多

就越会加强联系，相应地社会资本的积累就越

大。而富裕和政府援助计划会降低人们相互需

要的程度，减少相互联系，这不利于社会资本

的创造和积累。另外，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

资本的数量和价值也会逐渐减少。因此，社会

资本需要不断投资，加强交流，持久维护。[21]

科尔曼对社会科学研究中存在的微观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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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与宏观研究之间联系十分脆弱的现象非常

不满意，认为微观与宏观相脱节的研究方法，

不能对社会发展和社会生活作出科学的、有

说服力的解释。基于此，科尔曼从社会资本

的角度对社会结构进行了具有独到见解的分

析，试图在社会科学研究中把微观研究与宏

观研究结合起来。他认为社会资本可以“把

人们的注意力引向社会结构的下述功能，即

行动者以此种结构为资源可以实现自身利益。

社会资本通过识别社会结构的这种功能，既

有助于解释微观现象的差别，又有助于实现

微观到宏观的过渡。……社会资本这一概念

能够表明，这类资源如何与其他资源相结合，

从而导致了宏观水平的不同行为以及微观水

平的不同结果”。1221科尔曼的观点，在微观

研究与宏观研究之间架起了一座联结的桥梁，

为深化研究社会资本理论提供了条件。

三、民主治理绩效层面的分析：

帕特南的社会资本概念与理论

20世纪90年代以后，美国著名政治学

者、社会学者帕特南在多年的研究基础上，出

版了《使民主运转起来——现代意大利的公民

传统》和《独自打保龄——美国社区的衰落与

复兴》两本研究社会资本的重要著作，奠定了

帕特南在社会资本研究方面的重要地位。《使

民主运转起来——现代意大利的公民传统》一

书是帕特南的代表作，自从中译本出版以来，

国内学者研究社会资本几乎都会引述他的观点

和理论。帕特南的主要贡献，是从社会资本的

视角考察民主治理的绩效。通过调研，他发现

意大利北部地区建立了许多各种各样的社会组

织，通过这些社会组织，培育了公民的公共精

神，使公民热心于公共事务，彼此间相互信任，

公平地对待他人也希望他人公平地对待自己，

信守规则和法律，公民参与的方式是横向联合

式的，公民具有诚实、信任、守法的美德，在

频繁的交往中催生了丰富的社会资本，提升了

民主治理绩效，推动了社会良性发展。与意大

利北部地区不同，南部地区缺乏具有公共精神

的社会组织，公民没有参与公共生活的积极性，

认为公共事务与自己无关，彼此间互不信任，

背叛、猜疑、逃避等成为生活的常态，社会秩

序是按照垂直的等级制建立的，破坏规则和腐

败的现象普遍存在，公民缺乏安全感，缺乏社

会资本的积累。在这种社会环境下，结果必然

是民主制度绩效低下。

帕特南通过分析意大利北部地区和南部地

区民主制度绩效存在巨大差异的原因，认到

公民生活的状况与民主制度绩效密切相关，其

中社会文化因素最为关键。为了衡量制度绩效，

帕特南设定了政策的制定、政策的颁布、政策

的实施三个衡量的因变量，提出了内阁的稳定

性、预算的及时性、统计和信息服务、立法改

革、立法的创造性、日托中心、家庭诊所、产

业政策工具、农业开支能力、地方医疗保健单

位的支出、住房与城市发展、官僚机构反应的

灵敏度等12个衡量指标。通过考察论证，得

出的结论是：经济现代性与制度绩效的相关

度是0.77,公民共同体与制度绩效的相关度是

0.92。[231这说明，经济现代性水平对制度绩效

具有显著影响，但是公民共同体传统对制度绩

效的影响比经济现代性水平更显著，可以说几

乎具有决定性作用。帕特南将公民共同体的特

征概括为：公民的参与；政治平等；团结、信

任和宽容；社团：合作的社会结构。通过对公

民共同体的理论和实践检验，帕特南发现：“地

区政府绩效与该地区社会政治生活同理想的公

民共同体的接近程度之间存在着不同寻常的吻

合关系。……从这个意义上看，公民共同体的

解释力比经济发展的解释力更大。一个地区的

公民程度越高，地区政府就越有效率。”[241之

所以如此，就是因为在具有良好的公民共同体

传统的社会中，公民之间能够形成自愿合作、

相互信任、互惠网络的局面，从而使社会公共

利益得以实现。对此，帕特南使用了社会资本

这个概念加以高度概括。他说：“社会资本指

的是普通公民的民间参与网络，以及体现在这

种约定中的互惠和信任的规范。”W

帕特南认为，也许在一个圣人的世界里，

才不会存在集体行动的困境。如果行动者不能

做到相互可信的承诺，那么他们只好放弃可以

共同获益的机会。只要人们为了共同利益而合

作，那么所有人都会从中受益。在一个社会资

本大量存在的共同体内，自愿合作更容易出现，

也就是说社会资本促进了自愿合作。“集体行

动困境，可以通过利用外部的社会资本来加以

克服。，，丨26]

帕特南对社会资本的特性进行了深人分

析。他认为:“大多数的社会资本形式，如信任，

这种资源的使用，增加而不是减少自身的供给;

如果不使用它，它就会消失殆尽。两个人之间

互相展示的信任越多，他们的互相信任也就越

大。其他的社会资本，如社会规范和网络，也

是如此，使用增加了供给，搁置不用则会减少

供给。”[271社会资本还具有公共用品的特性，“社

会资本，如信任、规范和网络，一般说来都是

公共用品，而常规资本一般则是私人用品。这

是社会资本的一个特性。社会资本并非是任何

从中获益者的私人财产，这是个人寄身其间的

社会结构的一个特性。”[28]信任是社会资本的

首要组成部分。信任意味着能够预测独立行动

者的行为，社会信任是经济发展的动力、政府

绩效的保障。“在现代的复杂社会里，社会信

任能够从这样两个互相联系的方面产生：互惠

规范和公民参与网络。”[29i互惠是规范最为重

要的一种。帕特南把互惠划分为两种，即均衡

的互惠和普遍化的互惠。“均衡的互惠指的是，

人们同时交换价值相等的东西。……普遍化的

互惠是说，交换关系在持续进行，这种互惠在

特定的时间里是无报酬的和不均衡的，但是，

它使人们产生共同的期望，现在己予人，将来

人予己。”IMI普遍化的互惠具有高度的生产性，

它将自我利益与团结互助、短期利他和长期利

己有机地联系在一起，遵循了普遍化互惠的共

同体，能够有力地约束投机行为，便于克服集

体行动的困境。有效的普遍互惠规范与社会交

换网络具有密切联系。在一个共同体内，人们

如果相信他们的信任能够得到回报，那么交换

关系就容易发生。持续性的交换促使普遍互惠

规范得以增强、互信行为得以发展。

社会资本的各个要素之间存在着密切的互

相促进关系，构成了一个互相强化的均衡状态。

正如帕特南所说：“社会信任、互惠规范、公民

参与网络和成功的合作，所有这些都在互相支

持，互相强化。有效的合作性制度，需要人际

沟通技巧与信任，但这些技巧和信任本身也是

由组织性合作所灌输和强化的。公民参与的规

范和网络有助于经济繁荣，反过来，经济繁荣

又加强了这些规范和网络。”[31]社会资本的分

析进路的确给人类克服集体行动困境提供了一

条有效路径，也是使民主运转起来的重要动力。

帕特南不但从社会资本的视角对意大利民

主绩效进行了深人研究，而且也对美国民主制

度进行了社会资本考察，出版了《独自打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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龄——美国社区的衰落与复兴》一书，试图从

民情出发对美国民主制度的运转进行考察与评

价。帕特南认为，可以从公民精神、社群组

织、公民参与等公民的生活状况考察和解释民

主制度的质量和绩效，公民社团和参与程度能

够增强集体的规范和信任，扩大集体福利的生

产，是一个社会中社会资本范围的反映。通过

考察美国社区的公民生活，帕特南发现公民的

生活状况发生了很大变化，过去那种有组织的

公民生活、关注公共事务、热心公益活动的现

象逐渐衰落了，他用“独自打保龄”（Bowling

Alone)来形容和概括美国公民社区生活的变

化。在他看来，“独自打保龄”这种现象证明

美国社会资本的流失与衰落，其原因可能比较

复杂，但后果很明确，即公民精神和公民参与

的下降。帕特南认为，社会资本对个人、社区

甚至整个国家确实有益，具体表现在：社会资

本能够使人们更加容易地解决集体问题；社会

资本是社区前进车轮的润滑剂；社会资本拓宽

了人们与命运密切相关的诸多途径的认知；社

会资本通过心理和生理的过程提高了人们的

生活质量。％总之，“社会资本让我们变得更

加聪明、更加健康、更加安全、更加富足，以

及更有能力去管理一个公正而稳定的民主社

会。”[33]

帕特南在《独自打保龄——美国社区的衰

落与复兴》这本著作中，把社会资本理论与社

会组织、公民参与、有效治理等联系起来，“不

仅运用严谨科学的统计技术和丰富的数据，研

究了美国公民社会在20世纪的发展，从经验

角度探讨了美国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和互惠

规范的变化，而且还从规范的视角出发，探讨

了自由、民主、平等这些传统政治价值在社会

发展中的内在张力，为发展社群共同体进行了

辩护，提出了优化社会资本、推动公民参与、

加强社会建设的重下象棋的规则 大政治辩题。帕特南提出的

这些政治辩题，也正是当今中国社会政治发展

面临的重大课题。”[341

四.结语

通过对研究社会资本的代表性人物一布尔

迪厄、科尔曼、帕特南的社会资本理论进行梳

理和比较，可以看到，布尔迪厄主要是从个人

及其社会地位方面研究社会资本，认为社会资

本是获取个人利益的手段，因此布尔迪厄对社

会资本的研究属于微观领域的社会资本研究。

科尔曼注重从社会结构功能层面研究社会资

本，把社会资本置于更广泛的理论框架中加以

研究，这是对布尔迪厄的社会资本理论的突破，

属于中观领域的社会资本研究。帕特南将社会

资本研究推向了更广阔的整个社会领域，将社

会资本理论引入到更大规模的民主治理绩效研

究中，这是对布尔迪厄和科尔曼的社会资本研

究范畴的超越，属于宏观领域的社会资本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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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马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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