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幽默小说

从《第二十二条军规》看黑色幽默

摘要：《第二十二条军规》是“黑色幽默”的代表作品，海勒创

作的这部小说彰显了“黑色幽默”的特征，本文主要从四个方面对

“黑色幽默”进行简要的解读。以便更加深入的了解这部小说以及

“黑色幽默”小说的创作特点。

关键词：反英雄；震惊；全面讽刺；存在主义

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1005-5312

（2010）24-0047-01

“黑色幽默”是20世纪60年代兴起于美国的现代主义小说流

派。在美国的“黑色幽默”作家中，约瑟夫·海勒是最杰出和最有

影响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第二十二条军规》的

问世，在美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这部海勒呕心沥血，历经七载完

成的著作，描写的是第二次大战后期，一支驻扎在皮亚诺萨岛上的

美国空军的故事。在这部小说里，海勒把幽默与讽刺、荒诞与严肃、

夸张与真实、闹剧与正经调和起来，以阴冷、玩世不恭的幽默来嘲

笑一切，表达对现实世界的不满和抗议，使人在震颤中去思索，在

喜剧中去悲哀。以下将通过这部小说来对“黑色幽默”进行简要的

解读。

一、“反英雄”的人物刻画

从人物刻画来看，几乎每一部黑色幽默小说都有一位“反英雄”

的角色。他们没有传统小说中主人公的英雄气概，而恰恰走向了反

面，成为另一意义上的“英雄”，反叛的英雄。飞行员约瑟连在战

场上贪生怕死，想尽一切办法逃避飞行任务，以及其荒诞的言行举

止拒绝军事命令，拒绝军方为收买他而颁发的奖章，最后为了生存

而成了逃兵。约瑟连的种种行为与传统“英雄”的定义大相径庭，

但他以敏锐的眼光和超人的智慧看透了卡斯卡特之流高举爱国主

义和正义旗帜去实施残杀和暴虐的战争的本质，因而他为自己设立

了一项英勇的目标：不是为国捐躯，不是为理想而洒血，也不是为

信念而奋斗，而是想办法活着。尤索林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英雄，却

是一位生存斗士，存在主义的英雄。

海勒在这里从真实的叙事原则出发，叙述与战争零距离处境中

的小人物们内心的本真状态：他们吧爱情、生命、个人爱好、幸福

看地高于一切。出身富豪的内特利把作战的勇敢精神完全用在追求

心爱的妓女身上，并不惜为她送了命；邓巴为了延长寿命，尽量锻

炼自己在厌烦中的涵养功夫，他也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被自己人

“弄失踪了”；亨格利·乔惧怕执行飞行任务，天天做噩梦，终于

在恶梦中死去；麦克沃特总是喜欢超低空飞行，结果把站在海边的

萨姆逊拦腰截断，自己则驾机撞山自杀；奥尔每次飞行总会被击落，

结果这只是他的练习方式，并最终逃到瑞典。由此可见，海勒笔下

的士兵们有自己的理想但绝不是传统英雄主义式的。

二、震惊效应

传统幽默能够带给人愉悦的感受，但当幽默被冠之以“黑色”

后，就与传统幽默有所不同了。传统幽默文本的主题十分清晰，作

者叙事时是站在普通大众的我们的视角上。而现代文本的主题并不

鲜明，是一种个人化的叙事，由此不同读者在阅读后就会有不同的

反应，并且容易产生震惊的效应。”黑色幽默”的作品也属于现代

化的文本，它对大众性的思维进行颠覆与反叛，反对那种普适性的

准则，个人化的叙事很清新。“黑色幽默”不是要愉悦读者，它是

对大众传统思维方式的颠覆，在颠覆中给人以强烈的震惊效应，并

进而开启人们的反思。

比如《第二十二条军规》中的丹尼卡医生，为了领取飞行津贴，

把他的名字写进了麦克沃特的机组，当飞机失事后，官方仅根据记

录就认定丹尼卡医生已死，尽管他到处辩解、申诉，但是从军官到

士兵一致认为他已死亡。虽然他活生生的站在这些人面前，就这样，

丹尼卡医生成了一个“活着的死人”。与其对应的就是“‘死了的活”

——新兵马德，马德刚放下背包还未来得及报到就在执行任务中丧

生，官方仅根据他还未报到就认定他还活着。再如约瑟连好心的将

内特利阵亡的消息告诉内特利的妓女，但却变成了复仇的对象，她

如幽灵般尾随约瑟连，成了约瑟连挥之不去的魔影。“就为了某一

桩其实根本不是他犯下的滔天大罪”，约瑟连遭到穷追猛打。

斯诺登的死是《第二十二条军规》中又一个触目惊心的场景，

叙述者异常的冷静和斯诺登痛苦的呻吟构成令人窒息的悲剧气氛，

令人更为恐惧的是，斯诺登一直流血不止，约瑟连发现原来斯诺登

的内脏涌了出来——肝、肺、肾、肋骨、胃……海勒在此用肢解生

命躯体的残暴形式揭示战争的残酷，隐喻现实的荒诞本质。紧接着，

约瑟连看到了斯诺登胃里还没有消化的番茄淌了一地，人的恐惧情

感由精神状态划入生理上的恶心。在震惊过后，海勒紧接着探讨人

的本质问题：“人是物质，这就是斯诺登的秘密。把他从窗口扔出

去，他就会摔下去；把他点燃了，他就会烧起来；把他埋入地下，

他就会和别的各种垃圾一样腐烂：灵魂离去之后，人就变成了垃圾。

这就是斯诺登的秘密。成熟的时机决定一切。”震惊之后开启读者

的反思，并上升到人的本质的问题上，让人在震颤中思考并得到启

示，这就是“黑色幽默”。

三、全面讽刺

传统文本顾及大众的感受，嘲讽的对象通常都是丑恶，但是“黑

色幽默”却是全盘嘲讽，善与恶都是它的讽刺对象。“黑色幽默”

不仅嘲讽那种普遍遭人厌恶的丑，它也嘲讽善良、痛苦，嘲讽受难

者，甚至于嘲讽自己。

在《第二十二条军规》中，海勒常常拿伤兵、尸体之类开些可

怖的玩笑。如文中那个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浑身雪白的士兵”，

他如同一个静物：“缠着纱布绑着石膏，外加一支体温表。那体温

表只不过是件装饰品，每天清晨和傍晚由克拉默护士和达克特护士

平稳地放在他嘴巴上缠着的绷带中一个小黑洞里”。被白色绷带包

裹的士兵好像是与人无关的一件物品或摆设，他没有名字，没有身

份，任人摆布，虽然他每天被人清洗和换药，但也只不过是将排泄

液当做注射液重新注入其体内，他是死是活全然无关紧要，也无人

在意。

面对濒临死亡的人，人们既不惊诧，也不关心，更无同情或悲

伤，各人仍然干着各自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是零度情感的看客。作

者在这里开了一个怪诞的、可怕的玩笑，但也是一个引人深思的玩

笑。

四、存在主义哲学的影响

“黑色幽默”是深受存在主义影响的小说流派。存在主义哲学

中的自由选择、世界的荒诞、死亡恐惧、他人就是地狱等主要哲学

思想也深深地影响了海勒的创作。

世界是荒诞的。《第二十二条军规》中的皮亚诺萨岛就是一个荒

诞的世界，生活于其中的军官、士兵与护士等等也都是及其怪诞的

人。特别是“军规”本身就很荒诞，它的规定意味着飞行员无论处

于何种情况下都必须执行飞行任务。

自由选择的描述。萨特曾说过：“自由是一个人对他存在的选择，

这种选择是荒诞的。”约瑟连为了生存，移动过作战地图上的目标，

向食堂中的食物放过肥皂水，多次装病住进医院，但都不能躲过飞

行任务。最终为了活命，他选择逃跑，这就是他在这个荒诞世界中

可以做出的唯一选择。奥尔也在做着自己的选择。他不想执行无限

的飞行任务，于是他出钱让妓女狠打他的头，但她打得还是不够狠，

他精神依旧正常，他只好精心策划，在敌人炮火密集中苦练飞行技

术，最后抓住一个机会逃到瑞典。其实，约瑟连、奥尔之流是孤独

的，他们是那个所谓理性世界的反叛者，他们为了追求自由与权威

相抗争，他们不被人们所理解，在这个冷漠、疯狂的世界中他们是

孤独者。

“黑色幽默”精心呈现的是人物周围世界的荒诞和社会对个人

的压迫，以一种无奈的嘲讽态度表现社会和个人之间的矛盾。透过

文章，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怪里怪气的东西。于是，丑陋的事物拌上

了滑稽的行头，显得更加荒诞不经、愚蠢可笑。海勒虽然是现代派

大师，但他一刻也没有放弃对现实生活的反映，他的创作确实是以

现实生活为基础，因此人们仍他的作品中强烈地感觉到西方社会的

荒诞和在这种社会生活下的人的沉重与无可奈何，由此表现出他对

人类社会和人的前途命运的高度重视和关心。同时他将荒诞的世界

和重压下的人们展现给读者，就是希望引起人们对这种状况的重

视，引导人们战胜困境，从而生活得更加美好、快乐。

参考文献：

[1]约瑟夫·海勒.第二十二条军规[m].扬恝、程爱民、邹惠玲

译.江苏：译林出版社，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