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皇后(绯红皇后羽毛枫图片)

更新时间:2023-03-02 07:30:13 阅读: 评论:0

皇帝就是个疯子,他竟然看中了我的画像。

选秀的画像是我自己画的,众所周知,黎大将军府的三小姐黎泱泱醉心功夫,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别的姑娘的画像,都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而我黎泱泱的画像只能勉强看出个人样儿。

就这样,皇帝看到我的画像居然眼冒桃心,满面笑容地下旨让我进宫面圣。

母亲命人给我准备了一条花里胡哨的长裙,把我衬得像个花仙子。

我叹一口气给母亲分析:「娘,你看啊,我的画工你是知道的。我是奔着落选去才自己画了画像呈上去,这都被选中了,由此可见,这位皇帝不是一般人啊。」

母亲斜了我一眼:「能做皇帝的自然是人中龙凤,能是一般人吗?废什么话,快穿上!」

母亲的暴脾气我是知道的,爹爹和大哥被她打得「哇哇」叫的情景历历在目。

所以尽管很嫌弃这条长裙,我也不敢再出声反驳,只好皮笑肉不笑地乖乖穿上,还在她面前转几个圈,行个礼,得到她的点头赞许,才上了轿子去往皇宫。

皇帝见了我皱起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在我面前负手踱来踱去,随后口吻戏谑:「唉,你这长的也跟画像不像啊……真没意思。」

他长得白白净净,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鼻梁高挺,两片薄唇泛着润润的红——是我喜欢的类型,只可惜,脑子有毛病。

即便是脑子没毛病,我黎泱泱也不是会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

我从小体弱,爹娘便让我习武强身健体。

府里的规矩对我来说也形同虚设,因此,过惯了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的我,绝对受不了皇宫里囚鸟一样的生活。

我「噗通」一声跪下来:「皇上恕罪,臣女画技拙劣,污了皇上的眼睛,罪该万死!」

「罢了罢了。」他有些不耐烦,「你退下吧!」

我心下一阵窃喜:「谢皇上!臣女这就退下,永不出现在您面前!」

我转身就走,衣领却被人一扯,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撞上一堵人墙。

「咳咳咳……皇上饶命啊!」我脖子被勒得透不过气。

皇位争夺有多残酷,翻翻历史就了然于心,所以说能登上皇位的大都不是正常人。

就像我身后的他,阴晴不定,喜好特殊,恐怖如斯。

他的声音在我头顶传来:「选秀你就不用选了……」

「好叻!谢主隆恩!」太好了,我不禁热泪盈眶。

一出宫我就要让大哥给我介绍十个八个小哥哥,挑个合适的良辰吉日就把婚事办了,免得这个神经病皇上突然反悔,做他老婆太可怕了,时不时来个锁喉,我有几条小命可以搭上?

「直接入主中宫吧!」

我的欣喜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分崩离析。

「你脑子是不是……」我一口气憋在胸口,有病两个字却被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猛的转过身:「臣女没听清……」无奈,力度没控制好,头狠狠顶着了他的下巴。

「啪」一声,都把我撞懵逼了。

他大叫一声,退后几步蹲下身揉下巴:「嘶……好疼!黎泱泱你的头是铁做的吗?」

「啊?」我心想完了完了,这个疯子一声令下,不仅我,黎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命都要被「咔嚓」了。

我的腿不听话的软了,又是干脆利落的一跪:「皇上,饶命啊!」

过了会,他大概是不疼了,站起身居高临下拿鼻孔盯着我:「黎泱泱,我听说的你可不像今天这副窝囊样子。」

「哈?皇上听说过我啊?」我十分讶异,他一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居然知道我这么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子。

「半个月前在琳琅街把丞相千金揍得鼻青脸肿的人,是你吧?」他勾起嘴角对我扬扬眉。

我傻笑着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呵呵呵,让皇上见笑了。」

那一日正是中秋灯会,我上街游玩,恰好碰到姜丞相的独女姜若兰出游,她坐在轿子里,带着一堆仆从,好大的排场。

当时我还不知道轿子里的人是她。

我与她发生争执完全是因为她不知因何事发了脾气,从轿子窗口丢了个东西出来,恰巧砸在我额头,砸出个大包。

我忍着痛上前去理论,约莫是因为我的打扮极为简单,她将我当成了一般的平民百姓,十分的趾高气昂。

不仅不觉得自己随意丢物使我受伤有任何错,反而认为我的冲撞使她受到了惊吓,扬言要把我关进她家地牢好好教训一番。

我一向秉承着能动手就不逼逼的理念,当即就出手给了她点颜色瞧瞧。不过两招的功夫,她就哭爹喊娘的晕了过去。

事后,姜丞相带着一群家仆怒气冲冲地赶到黎府要拿我问罪。

我爹爹是先皇亲封的彪骑大将军,也不是好惹的,在我讲明事情来龙去脉后,我爹爹当下就发了飙,将姜丞相众人轰出了将军府。

姜丞相自知理亏,但也拉不下面子,就叉腰站在府门前骂街。

我娘知道了,撸起袖子赶出去,给了他一个手刀,给劈晕了过去。

那些家仆瑟瑟发抖,火速将丞相带回了自己府里。

大概也是觉得丢人,自此以后,丞相就绝口不再提及此事。

但听爹爹说,他在朝堂上还是暗暗针对起我爹爹来。

只不过,治国者,都懂得文武制衡,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皇帝向我走近:「数日前,苏御史家的后墙是你推倒的吧?」

一滴冷汗自侧额滑落,我咽了咽口水:「这事,纯属误会。」

「哦?」他站到我面前,又转回去往椅子上一坐,捧起茶几上的茶盏呷了一口道:「这事朕倒是知道的不是很仔细,不如你与我细细说来?」

我见他脸上带着笑意,并没有要问我罪的意思。

于是我站起身,揉了揉跪得生疼的膝盖试探道:「皇上,臣女能坐着说吗?」

「自然。」皇上点头。

我仪态端庄地走向他身旁的椅子,大方入座。

他盯了我几秒,又轻咳了一声:「咳,其实,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不必那么拘谨,保持你在将军府的性子就成。」

我在将军府疯成什么德行,这位知道了估计得跌碎他的龙眼。

上树掏鸟窝,下池抓锦鲤。西院钻狗洞,东院烤地瓜。

一桩桩一件件,都会引得他们皇家人士怒吼一句:「成何体统!」

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再端着架子未免有些不知好歹。

于是我盘腿而坐,自然地端起茶几上的另外一个茶盏一饮而尽。

「事情是这样的……」

那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大哥不知从哪儿淘来个新鲜玩意——一个用藤条做的球,里面还坠了一些小铃铛。

我去讨了来,将球在手里抛来抛去,那些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好听极了。

玩着玩着,我跟阿楠就将这球当成毽子一人一脚踢起来。

阿楠是我的贴身侍女,从小同我一起长大,也学了不少拳脚功夫。

越玩越上头,一个没注意,脚上用多了力,那球就「嗖」一下飞出了墙外。

我跳上墙头一看,呦吼,这球居然飞入了隔壁苏御史府的院墙内。

好巧不巧的还砸中了正在院中看书的苏家大公子。

这会,他正坐在地上,拿着书的那手揉着后脑勺,另一只手捡起那球端详着。

黎府与苏府院子只隔了一道约莫一米宽的小路,我一蹦就到了苏府的墙头。

「喂,书呆子!」我喊他。

苏子衡是朝阳城有名的才子,博古通今,出口成章,常常看书到废寝忘食。每天不是在看书就是去看书的路上,甚是无趣。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无趣的书呆子,长了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引得一众女子对他芳心暗许,可他好似从未正眼瞧过谁。

姑娘们皆道苏子衡冷心薄情,只有我知道,他不愿回应那些女子送来的情信,一则是害羞;二则是他心里早已对我二姐仰慕许久。

苏子衡抬头见是我,立马丢了球双手抱拳,朝我行了个友谊之礼:「原来是黎三小姐,子衡失态了。」

「喂,那是我二姐最喜欢的球,你怎么就这么丢了!」我逗他。

苏子衡愣了一愣,立马将球捡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舒一口气,又捞起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这才开口道:「还好还好,没有坏。」

我翻身下墙,落到苏府院中:「这个院落倒是清净。」

「是在下平日里看书的地方,是以下人们得了令,无事不会靠近这。」苏子衡解释道。

我从他手中接过球,又拍了拍他肩膀:「今日砸了你,真是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喜欢二姐,改日有机会,我一定为你们牵个线。」

「啊?」

「啊什么啊?你不喜欢黎霜霜啊?」我翻了个白眼,着实跟他这种墨迹性格的书呆子难以沟通。

于是默默捏起拳头,如果他敢说不喜欢,我就一拳头过去让他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

「喜……喜……」他满脸憋得通红,喜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完整话来。

所以我就不喜欢读书人,平日里讲道理他能给你说上三天三夜,一遇到情感的事儿,半点不爽快。

我不想再同他多说,于是摆摆手:「告辞!」

正打算跳上墙头,却发现那面墙裂了好大一条缝。

「书呆子,你们这墙该修葺修葺了,不然来一场暴雨,这墙准要塌。」

苏子衡走过来了瞧了瞧:「近日家父家母忙于祖母的生辰,怕是过些时日才能管这事了。这墙面虽有裂痕,但因着全府的院墙都是连通的,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是吗?像这种脆弱的小墙墙,我一掌就能推十面!」我一面吹着牛,手顺势一掌打在了那条裂缝上。

「轰隆……」我都没反应过来,那面墙直接塌了个洞。

……

苏子衡惊呆了。一双桃花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我也惊呆了,自觉掌上用力不过三成,怎么就把墙推出一个大洞呢?

听到声响的下人们纷纷凑过来看热闹,我脚底抹油在苏子衡回神之前跑了。

后来听说苏子衡替我顶了罪,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平时踩死一只蚂蚁都要感叹一番生命可贵,却徒手推倒了一面墙,苏御史明显是不信的。

苏府的下人们看到过我心虚潜逃的一幕,人多嘴杂,消息很快传到我爹爹耳里,他来问我,我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爹爹要领着我去苏府登门道歉,送礼赔罪,我装病央求了二姐替我去。

倒并不是怕什么,而是我之前说过有机会要为苏子衡和二姐牵线,这算是我实践诺言。

况且,二姐知书达礼,兰质蕙心,自然比我更能讨得苏御史一家欢心。

二姐回来时脸色绯红,我放下手中啃着的鸡腿凑上去问:「二姐,见到那个书呆子苏子衡了吗?他喜欢你。」

「你别胡说!」二姐面露羞涩,「苏公子与我不过初次见面,怎会这样轻浮!」

「什么初次见面,上回宫里办宴会,他就直勾勾盯着你了。」

「竟有这事?」二姐歪了歪脑袋努力回想,随后瞪我一眼,「我不同你说了!下回,你要是再闯祸,我可不帮你了!」

她说着就跑了,那嘴角,分明还带着笑意。

我二姐这个性子,与苏子衡倒是般配,你害羞完我害羞,你文邹邹来我文邹邹去,完美。

皇上听完我的讲解,不禁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有趣的人儿啊!」他哈哈大笑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我像看个智障一样看着他:「有这么好笑吗?」

「有啊!比朕往日听到的笑话都要好笑。」他努力憋着笑,「还有更好玩的吗?讲讲。」

「呃……这也不好玩吧……丢人的事儿倒是挺多的,但都难登大雅之堂,不如算了吧……」如果被他知道,我跟罗记馄饨摊的那只大狗打过架……他是不是会笑晕过去。

皇帝正要说点什么,有个小太监就急冲冲跑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脸上的笑意散了几分。

他转头跟我说:「与你相处甚是愉快,可惜朕当下有些要事处理。」

我跳下凳子,行了个礼:「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嗯。」他点头。

「选秀之事,不如就算了吧……入主中宫的主儿必然要雍容华贵,德才兼备,你看臣女这样的也不像啊!」

他看着我若有所思点点头:「确实不像。」

「嘻嘻,皇上英明,那臣女就先退下了。」我装模作样的行了个大礼,迅速撤退。

2.

翌日,宫里来旨,黎大将军的小女儿黎泱泱深得圣心,择日进宫,行册封礼,入主中宫。

我当场就炸了,抓住传旨那老太监的衣襟:「昨儿个皇上不是说我不像是能入主中宫的主儿,怎么今日就下旨了??是皇上就可以不讲武德吗?」

老太监神态自若:「皇上说了,像不像是你的事。要不要,是他的选择。」

「啊!司马彦,你是狗吧!」我愤恨地口不择言。

话音刚落,一群人七手八脚地上来捂我嘴巴。

管家声音颤颤悠悠:「小祖宗,你可别说了!」

爹爹镇定一些,怒斥我:「住嘴!你这个不孝女,要我们全府上下为你的陪葬吗?」然后上前跟公公行了个礼,谦卑道,「黎某教女无方,才使得她这般没规矩,望公公海涵,念在小女少不更事,且饶她这一回。」

连素来硬气的娘也过来拽我手臂,低声道:「泱泱,你怎能直呼皇上名讳呢?还骂他是狗!快去跟公公求个情,他若是不同你计较,这事就算过了。要不然传到皇上耳朵,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我心想一时没忍住,这下真是闯了大祸了!正想上前求一求公公,不曾想他居然笑了,「黎将军不必惊慌,皇上说了,黎三小姐接旨后的一言一行皆是她个人行为,半点不会牵连黎府上下。」

「真的?」我问,「只要我接了旨,往后闯了任何祸都与我家人不相干?」

「正是。」老太监点点头,从袖袋里掏出另一道圣旨,「这道旨意上都写着呢。」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皆规规矩矩退到自己应有的位置。

「那就行。」我接过两道圣旨,「今日之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公公自便吧!」我脖子一扬,作出一副悲壮之势。

反正他的名讳我喊了,骂他狗我也骂了,既然不罪及家人,我死了便死了吧。

「哎呀,三小姐干嘛说这些打打杀杀的话,老奴都要吓死了。」老太监假意拍拍自己胸口,「皇上是顶宠您的,为了您入主中宫这事,把选秀都往后推了。凤梧宫也重新修葺了一番,就等着册封日子一到,您住进去呢!」

「呵呵。」我笑笑,「那我真是谢谢他祖宗十八代呢。」

怎么着,他为了我推迟选秀我该喜极而泣跪下来谢谢他吗?修葺凤梧宫纯粹为了我吗?那将来他不也要住?这皇室的人真会说冠冕堂皇的话,哼!

爹爹斜了我一眼:「泱泱,不许无理。」

「我哪儿无理了?我谢谢皇上十八代祖宗,我这谢意上天入地,多有诚意。」

爹爹眉头紧锁,很是无奈。

老太监来打圆场:「无妨无妨,皇上说了,三小姐是小女孩气性,自由自在甚好,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需太过管束。」

「皇上真这么说?」我喜不自胜,这司马彦有点意思啊。

老太监笑着点点头。

「好叻,那我定不负圣意。」我眉眼一挑,「爹爹,您好好招待这位公公,女儿先走一步。」

说完,我就气鼓鼓回了自己院里。

朝阳城都传遍了,黎大将军的小女儿被封了皇后,不日就要进宫。

听说姜若兰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不相信皇帝选了我当皇后。

我躺在摇椅上磕着瓜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自从接旨以来我都乖巧得很,是为了制造一种假象,为我后面的出逃作准备。

我日日在家种花养宠,我经手过的花……呃,多数都一命呜呼了。可我养的马,膘肥体壮的,跑起来……呃,跑起来不太利索了。

可这些都没什么,因为我快要进宫当皇后了,大家都对我客客气气的,犯了错也能最大程度的包容。

我很不快乐,当皇后意味着我要收起本性,装腔作势地端着架子过一生。

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这会子,司马彦对我感兴趣,自然事事迁就我一些。等过些时日,出现更多有趣又貌美的姑娘,我都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能完整地从皇后宝座上走下来。

于是,我更加坚定了自己出逃的决心。反正司马彦说过,我的个人行为与我的家人没有干系,没有后顾之忧,我自然逃得心安理得一些。

进宫前一晚,我收拾妥帖,将全副家当都塞进包袱里,带上阿楠,翻墙而出。

两人刚一落地,就被墙外的侍卫给围住了。

带头的那个上前抱拳一鞠躬:「三小姐,皇上在正厅呢,说是您一出墙来便请您过去。」

我当场就傻掉了。

「呵呵呵,今晚月色不错。」我尴尬的笑笑,就跟着这带头侍卫往正厅走去。

阿楠扯一扯我的衣袖说道:「小姐,今晚没有月亮。」

阿楠还是一如既往是个拆台小能手。

我有些泄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该找个什么理由搪塞在正厅等我们的那个主儿啊!」

阿楠挠了挠头,表示没有任何想法。

从大门到正厅那段路我走得极慢,可直到跨进正厅,我也没想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司马彦看我进来,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赞道:「泱泱今日的打扮,倒是清爽。」

我今日穿了一身浅蓝色长裙,简简单单的样式,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又未施粉黛,一头长发用一根银簪随意挽起,比起进宫那日的花枝招展,确实清爽得很。

司马彦今日穿的是便服,月牙白的袍子上绣着浅金色的龙纹。虽说也是相当贵气,但比起之前一身金灿灿,要平易近人许多。

我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只低着头行礼:「皇上安好。」

一旁的爹爹走近问道:「泱泱你背着这包袱是要做什么?」又朝门口瞥了一眼那领头侍卫,「这……」

「爹爹,我今日晚膳吃的有些少,这会儿肚子饿了,想着去夜市找些吃食呢!」我笑嘻嘻地抬头,余光瞥见司马彦一脸玩味的笑。

阿楠表示疑惑的嗯了一下:「小姐,我记着你晚膳吃了两碗米饭,半只烧鸡,三个狮子头,外加……」

我慌忙捂住了她的嘴,将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你肯定记错了。」

阿楠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年纪还小我两岁,又不爱读书写字。说好听了是不谙世事,性子耿直,说难听了是脑子不太会转弯。

司马彦明显在憋着笑,他假意将手握拳挡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咳咳,你出去找吃食怎的还带个包袱呢?」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此刻的语气又是温温柔柔的,传到我耳朵里苏的很。

我转头直视司马彦,他的眼睛清澈明亮,我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强自镇定地说道:「皇上,您不知道,这包袱里装的都是珠宝首饰,臣女一向喜欢这些物什。前些日子臣女屋里进了贼,偷走两根金簪子,可把臣女心疼坏了,所以每每出去都要将这些宝贝带在身上,臣女才安心。」

我尽量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爹爹的脸都白了,但他也不会揭穿我。

可我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阿楠这个憨憨。

果不其然,她又歪着脑袋发出疑问:「小姐,你屋里什么时候进贼了?」

我咬着牙将她脑袋掰正:「阿楠,瞧瞧,你这大杏眼,你这高鼻梁,你这尖下巴,多好看的脸啊,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啊?」阿楠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然后闭了嘴。

「哈哈哈哈哈……黎泱泱,你真是有趣的紧……」司马彦大笑起来。

我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司马彦,再一次觉得这个皇帝脑子有病,还病得不轻。

换成别人,我这拙劣的谎言,早被定个欺君之罪了,可这司马彦,不仅对我不成体统的举止毫不在意,甚至还夸我可爱。

面前这个人……真的是当今皇帝吗?

我可是听说过,他登基第一年就御驾亲征,不出半月就将屡屡来犯的樊城打了个落花流水的壮举。

很难想象,那样一个厉害的人物;那样一个朝堂上呼风唤雨,一语定乾坤的皇帝,此刻竟会笑得像个孩子。

「皇上过奖了……」我有些心虚。

司马彦已止住了笑,双手负在身后,天子的范儿十足。

「夜深了,泱泱早些歇息吧……未免你喜爱的珠宝再次遭贼人偷窃,朕将这府外两百御林军留下,保你明日平安入宫。」

爹爹不动声色地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老臣替小女谢主隆恩!」说完,朝我使个眼色。

我立马会意,跪下身去:「谢主隆恩!」

行吧,这下我想逃也没法子了。司马彦好手段啊!我还以为是我点背,选了有侍卫守着的那堵墙。不曾想,居然有两百御林军,怕是早把整个黎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司马彦走了,我和阿楠垂头丧气地回了屋。

「其实做皇后也挺好的。」我自我安慰,「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丞相府的姜若兰巴不得当皇后呢!」

3.

进宫这天,司马彦差人抬了好多箱的金银珠宝往我屋里塞。

爹娘只道圣心难测,也没有太在意。

给我梳妆打扮的姑姑是宫里派来的,她绾发的手法很好,轻柔而利索。

「娘娘好福气啊!」她一边给我戴凤冠一边笑着说,「听孙公公说,昨日皇上来了黎府,知道娘娘喜欢珠宝首饰,连夜吩咐了人去办,这不,今日就抬了十几箱来。」

「呵呵呵,是啊。」我尴尬应着,委实不知司马彦此举何意。

我都是要进宫的人了,他放十几箱珠宝首饰在我房里,除了积灰,还能做什么?

接亲的阵仗很大,宫女仆从站成一条长龙,红红火火,见首不见尾。

锣鼓喧天,礼炮齐鸣,我坐在四平八稳的八抬大轿上,兴致高昂。

隐隐听到有百姓议论,说是当年先皇在世时,迎娶皇后都没有这么隆重,我很是欢喜,默默在心里给司马彦点了个赞。

册封礼仪繁琐,宣制官念了一堆文邹邹的东西,最后把凤印郑重其事地交到了我手里。

因着早膳我没吃多少,这会又在寒风中立了许久,差点接不住那沉甸甸的印章。

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左侧就上来了个人,扶了我一把。

我一看,这来人可不就是那个尊贵无比的天子,我的夫君吗?

我统共见过他三回,许是托了喜服的福,今日的他格外的丰神俊逸。

他唇角噙着一抹笑:「朕方才处理要事,来的晚了些,辛苦皇后了。」

我微微额首:「臣妾不辛苦。」

他没有再说话,只将扶着我胳膊的手掌往下滑去,找到我的手掌,十指相扣。

我心里一震,酥酥麻麻的,也不知是为什么。

和皇帝大婚真是件折磨人的事,一堆繁琐的礼仪过后,我跟阿楠饿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司马彦是个英雄,一整天了,现下还在大宴群臣。

终于,在我跟阿楠饿得啃起婚房里的摆盘时,司马彦回来了。

他两颊绯红,步履略有些蹒跚,一双眼半眯着,迷离地望着我。

「朕来了。」他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走到我面前,抬手拿掉我嘴角露出的半粒红枣,然后一把将我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我吓了一跳。

埋头苦吃的阿楠抬起头:「嗯?」

与此同时,门外进来两个侍女,憋着笑一人一边把阿楠架了出去,

「唔,你们干什么?」阿楠满嘴的吃食,含糊不清的话语消失在关门声中。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说朕要干什么?」司马彦嘴角勾起,手上紧了紧,就往床边走去。

我脸上一热,虽知道既然与他成了婚,总有这一刻,可心下却紧张起来。

出嫁前,母亲也教过我一些洞房的事宜,可纸上谈兵容易,要亲身实践却困难得很。

「皇上,我们不喝合卺酒吗?」我低低地问。

「自然是要喝的。」他说着将我放在床沿,又折回桌边去拿酒。

屋里点了许多烛火,明明灭灭的光线在他脸上晃动,他嘴角噙着笑走向我,我的心漏跳一拍。

何为「公子世无双」,这便是了。

照着礼制,喝完合卺酒,他幽幽地望着我:「泱泱,往后你便是朕的皇后了。」

我知道他嗓音好听,却不知他喊我名字竟是这般苏得撩人心魂,与我接触过的他判若两人。

「皇上,你是不是醉了?」

「有……有一点吧。」他轻叹一声,然后一把将我推倒,从身后抱住我,灼热的气息尽数吹在了我耳后。

我的脖颈和脸瞬间滚烫,口不择言道:「皇上,我我……我还小。」

「唔……」他低吟了一声,然后手至我腹部抚上来,停留在胸口处捏了捏,「不小啊……」

我整个人僵了一僵,右手不听使唤地狠狠给了他一肘子。

「啊!」他痛呼,「咳咳咳……泱泱……你……」

「对不起对不起,皇上饶命啊!」我迅速转身求饶,都快急哭了。

都怪平时蛮横惯了,我的手有了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受控制。

我在将军府的时候,练武勤快,自知给他的这一肘子力道很重,心里愧疚的很。

他眼中含泪与我对视,许久才轻轻道:「朕乏了。」

司马彦很快便入了眠,我却久久未能入睡。

唉,真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姜若兰想当皇后想疯了,而我从未有过这想法的人却偏偏当了皇后。

实在不知道司马彦看中我什么,论姿色,朝阳城多的是比我美的女子;论才华……好吧,我并没有什么才华,我一向靠拳头讲道理。

也许,他就是看中了我这一身的功夫吧,兴许觉得,枕边人若武功高强,他也会安全一些,毕竟,皇帝这个位置并没有高枕无忧的一天。

4.

翌日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司马彦已经去上早朝了。

一个清瘦且眉清目秀的小宫女面带微笑地朝我行了个礼道:「皇后娘娘,奴婢春意,是这凤梧宫的掌事宫女,以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喊奴婢便是。」

她身旁的的宫女圆圆的脸蛋上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她亦上来行礼:「奴婢夏荨,来伺候娘娘更衣。」

说着他们两个便上来给我更衣梳洗打扮。

黎府家风开放,主子与下人打成一片是常有的事,尤其是我屋里的丫鬟,在我的要求下皆以「我」自称。见她两左一个「奴婢」,右一个「奴婢」,我实在是有些不太习惯。

可今时不同往日,我如今是正儿八经的皇后了,母仪天下是我不得不拥有的风范。

我轻叹一声,在心里大骂一句司马彦个王八犊子!

若不是他,我如今还在黎府做着我潇洒快活的三小姐呢,被他看上可真是晦气!

春意惯懂得察言观色,见我这一声叹息,赶紧询问道:「娘娘何故叹气?可是奴婢们伺候不周?」

「伺候得挺好的……阿楠去哪里了?」

「奴婢将阿楠姑娘安置到了东厢房,昨日她睡的晚了些,这会子还没起来呢。」春意答道。

「行吧。我有些饿了,麻烦你们帮我去拿些早膳。」

「娘娘要先去凤宁宫跟太后请完安,才能用早膳。」春意一边给我系腰带一边善意提醒,「娘娘,自己宫里倒是不妨事,只是在外人面前,您还是要自称『本宫』较为妥帖。」说完她又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磕了个头:「奴婢方才逾矩,请娘娘责罚。」

「无妨,本宫恕你无罪。这皇宫我初来乍到,许多规矩都还不懂,你在一旁提点着,是好事,没有逾矩一说,起来吧,我们去凤宁宫。」

现下首要任务,是去凤宁宫请个安,至于我宫里这严肃的气氛,寻个时间我必然要整治一番的,不然长久住下来,不把人闷出毛病才怪。

行至凤宁宫门口,阿楠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小姐小姐,瞧我给你带了什么!」说着立马往我怀里塞了一包东西。

我展开一看,居然是只烤鸡腿,瞬间感动得眼泪从嘴角流了出来。

「阿楠,还是你懂我!」

我也再顾不得什么,拿起鸡腿就啃了几口。

这可把春意着急坏了:「阿楠姑娘,往后再也不可称娘娘为『小姐』了,尊卑有序,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不知道要搅出什么风浪呢。」说着又看向我,「娘娘,快将鸡腿放下,这是在凤宁宫前,切记注意仪态啊。」

虽然春意语调都带着点哭腔了,可比起仪态,饿肚子的滋味更不好受啊。

「春意你别慌,我吃这个腿,很快。」说着我三下五除二就把鸡腿吃的干干净净,满意地打了个饱嗝,这才把鸡骨头塞给阿楠。

「皇后怎么跑来凤宁宫啃鸡腿呢?」

身后的声音使得我身体一僵,完了完了,怎么偏偏被司马彦看到这窘迫一幕呢。

我皮笑肉不笑地转身,对上司马彦带着笑意的眼睛。

「皇皇皇上安好!」我吓得立马跪下去行了个大礼。

他上前一步扶住我:「皇后不必行此大礼。」然后又贴近我的耳朵,「泱泱,你为何如此怕朕,朕不吃人。」

我也不知道,从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儿,为什么见了司马彦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心里慌慌的。

「臣妾没有怕。」我暗暗咽下口水,强装镇定。

「那便好。」他说着握住我的手:「走,我们给母后请安去。」

太后可真是个慈祥的小老太太,自打我跟皇帝入她宫内,她的嘴就乐得没合拢过。

又是跟我讲皇帝小时候的趣事,又是招呼我用点心。

可怜我虽对那造型精致的糕点垂涎三尺,却还是要收敛着轻轻咬一口,掩面咀嚼,以保持仪态端庄。

他们倒是母慈子孝,我只好陪笑点头喝茶吃糕,保持一个表情的脸都快抽筋了。

终于,司马彦以批阅奏折为由告退,我也站起来行了个礼打算一同出去。

太后却叫住我:「泱泱啊,彦儿政事繁忙,哀家也强留不得他,但哀家今日见你,十分欢喜,想留你下来用午膳,你可否赏脸啊?」

我心想早膳都没用上,就给我安排上午膳了?

太后是个文化人,这话语听着是征求我意见,但我敢不赏脸吗?

于是我浅浅一笑:「能陪母后用膳,是儿臣的福气。」

司马彦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皇后便留下来陪母后吧,朕就先告退了。」

我不知道司马彦这个眼神所谓何意,可九五之尊的心思原本就猜不得,我打了个寒颤,就挪开了眼去。

太后真是亲切,午膳的时候一直面带着微笑,不停让人给我布菜,我端着架子却吃得很是辛苦。

「泱泱啊,你与彦儿昨日相处可好?」她漫不经心地夹了块翡翠豆腐小咬一口。

想起昨夜,真是难以启齿,我总不能说司马彦醉了,未行夫妻之礼吧?这不是惹人非议,皇后说司马彦不行吗?

「儿臣跟皇上相处甚是愉快。」

她淡淡「哦」了一声:「哀家老了,想关心你们这些小辈也有心无力了。尤其是彦儿,他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事事都考虑周全,难免花费诸多心力,泱泱你往后可要更关心他才是。」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重重点头:「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往后,你就是哀家的眼睛和耳朵。」她看向我,脸上的笑意退了几分,「彦儿这孩子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愿与我多言,是怕我担心,可作为母亲总想为自己的孩儿做些什么。泱泱,往后彦儿的一言一行你要格外留意,定期跟我汇报一番。」

我有些讶异,太后这话听似关心司马彦,却又说不出哪里有些奇怪。

我正要点头应和,一个蓝色身影忽的闯了进来。

「母后,你想做什么?」清朗的声调中满是责备。

我惊呆了,这家伙可真是胆大包天,佩服佩服。

「常儿!你说什么胡话?莽莽撞撞的,还不快给你皇嫂请安!」太后急了。

那青衣少年转头面对我行了个礼:「常儿给皇嫂请安,母后的话皇嫂不必放在心上。」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都快把太后气得嘴都歪了。

我尴尬的笑笑:「啊……这……」把我整不会了啊。

「逆子!哀家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说到一半,太后住了口,煞白着一张脸瞥向我。

看我干什么……我比你更慌好不好……天呐,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那个,母后,儿臣方才有些吃多了,想出去消消食,就先告退了。」说着我起身行个礼。

太后满脸疲惫挥了挥手:「去吧。」

我强装镇定,稳稳地走出门外,一出宫门便拉起阿楠逃也似地飞奔回凤梧宫。

「皇后娘娘,你仔细脚下,可别摔着了!」春意领着一众宫女跟在我身后追得气喘吁吁。

刚回凤梧宫喝了几口茶水,屁股都没坐热,又被司马彦派来的小太监请去了御书房。

司马彦正在批阅奏折,见我来了,抬头莞尔一笑:「在母后那用膳,怕是没有吃饱吧。」又转头朝候在一旁的小太监吩咐道:「去御膳房传几道菜来,我与皇后要一同用膳。」

我找了位置坐下,又顺手捞了一把茶几上的瓜子,又觉得有些不妥,暗暗放了回去。

「泱泱,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如此拘谨。」

没想到司马彦眼那么尖,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可我毕竟是皇后……」

「皇后不过是个身份,而我喜欢的,是你黎泱泱本身。」

他说的极其认真,我心下一暖,若他不是皇帝,我可真要沦陷了。

「呃……皇上喜欢我什么呢?」我紧张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你自由自在,潇洒不羁的模样。」

我嘴角抽了抽,心里愤愤不平,那你还让我进这囚牢一般的宫里当皇后?我现在还潇洒得起来?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好在御膳房行动力十足,一口气连上十道菜,将临时添置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司马彦放下奏折,和我一同入座。

「泱泱,这些都是我平日里爱吃的,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我点头夹起一块红烧肉,就听得他语气平静地问道:「母后同你说了些什么?」

「也并未说什么,不过是表达一下与你深厚的母子之情。」我敷衍道。

「母子之情。」他笑了,「你可知,太后并非我生身母亲。」

「啊?」

我平时里听邻里乡亲的八卦不少,但极少听到皇室的秘密,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起太后的言行举止,不免有些后怕。看来,太后这小老太太,并不如表面看着这般心地善良啊!

司马彦虽笑着,可那笑却略带着苍凉感。

我心中不忍,决定和盘托出:「其实母后让我……」

哪知一道声音破空而来打断了我的话:「皇兄,母后方才与嫂嫂用膳,暗示嫂嫂做她的耳目,将你的一言一行皆告知她。」

那个青色身影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内,他说完就看到了我,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啊,皇嫂也在。」

好家伙,他简直是专业拆自己母后的台啊。

「二弟来的正好,用过午膳了吗?」司马彦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看来这司马常平日里没少告他母后的状。

「是啊是啊,多少吃点?」我应和道。

「多谢皇兄皇嫂好意,我还有些事,先行告退了。」司马常说完便一溜烟跑了,比起我逃离凤宁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该明白了吧?」司马彦面带笑意无奈地摇摇头。

「明白了。」我点点头,忽然有点心疼司马彦。

太后确实极认真地在宫斗,只可惜亲生儿子不争气,转眼便把她卖了。

「我还未登基之前,母后就想让二弟当皇帝,只可惜群臣不愿。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总归我的身生母亲才是父皇的结发妻子。」他说着斟了一杯酒饮下,「其实二弟确然是个当皇帝的合适人选,只不过他对皇位并不在意。」

我一直认为,司马彦能当上皇帝,城府怕是极深,可如今他这么轻易就跟我坦白了一切,我不由的有些愧疚,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泱泱。」他唤我,「我同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拉拢你,而是我觉得,你既是我自己选择的妻,便该告知你我的处境。若有一日,我被当今太后赶下皇位,你可还会与我共进退?」

他说得极其真诚,我不由地红了眼睛:「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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