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的乡村回忆故事:老宅
推荐文章
乡村记忆的故事:小村——记忆热度:2021关于乡村精准扶贫
工作汇报热度:幼儿园新年年会主持词热度:经典乡村音乐英文歌
热度:乡村医生入党申请书热度:
编者按:老宅是作者婶婶生活一辈子的屋子,这里发生了许多故
事,下面我们来看看《老宅》这篇故事吧!
我最后一次进入老宅,宅子的主人,80高龄的婶婶,已被掩面停
在厨房门口的拍子上。作为侄女的我老远为她哭道,人们诧异地寻声
而至观望从始至终寥若星辰般的几声哭嚎。婶婶的儿媳妇听到哭声,
拉起我往老宅前边的高堂亮舍走去。我没来得及看一眼亡故的婶婶,
也没给婶婶叩头,便稀里糊涂的进去了。
第二天,天刚破晓,婶婶被装进铁棺材拉走,我也随送葬的人乘
车去殡仪馆。灵车缓缓移动,留下空空的老宅,我不禁长叹,数十年
的老宅,人去屋空,我爷爷的弟弟,我叫他老爷。老奶终生未育,她
的侄女自幼失去双亲,被老奶收养,住进老宅。老奶要在本家弟兄中
收养个儿子同他侄女成亲,这样侄女就可以成为她的媳妇,不用外嫁。
叔叔7岁那年,被老奶选中,过房到她的门下为子,并为叔叔和她18
岁的侄女操办了婚事。新房就设在老宅,婶婶终生没离开过老宅。叔
叔年纪小,长得也小,他不懂什么叫结婚娶媳妇,死活不肯同膀大腰
粗的婶婶成亲。悠扬悦耳的唢呐声撩拨着情窦初开的小小女儿神秘的
情思。
农历八月,骄阳似火,在喜气的欢声中婶婶独自抱大公鸡拜堂成
亲。红棉袄绿棉裤裹着婶婶滚圆的腰肢,汗珠顺鼻翼滴落。湿漉漉的
梦幻牵着农家女儿的思绪,钻进空荡的鲜红的鸳鸯被里。
叔叔尚未长大,婶婶已出落成丰满的“少妇”。这种夫妻在他们
那个年代司空见惯。女人要熬,熬过汤锅般的岁月,那才叫贞洁,那
才叫烈女。然而,俊俏的婶婶没能熬得过去。那时本家的一位老姑爷,
见到大眼生生美艳的婶婶便垂涎三尺,觉得这么丰满的小媳妇没人睡
是件可惜的事情。他常有意无意地接近婶婶,含沙射影地逗几句。机
会终于来了,那天村道上没人,那个我该叫他远房姑父的人见婶婶独
自行走,便追上去,冷不防在婶婶厚厚的屁股上掐一把,并小声,喂,
今晚给我留门。
这种诱惑使情窦初开的婶婶,有种无法抗拒的欲望。虽已婚,可
仍是女儿身,不知男女之事是个什么东西。她心跳若狂,有种莫名的
烈焰在腹中熊熊燃烧,火势之猛,使她既兴奋渴望,又恐惧绝望。这
个时侯,她脸涨得通红跑回家去。
婶婶心情格外开朗,哼着别人无法听懂的小曲,等待着那个不知
能否实现的时刻。她姑姑已名正言顺的成了婆婆,她自幼与姑姑厮守
却也无拘无束。婆婆望着她的欢悦,孩童般的蹦跳,却不知她绿茵茵
的心田开启一扇爱恋之窗。那天,婶婶早早哄睡叔叔,她竟然不能入
眠。老宅门前的柳枝袅袅婷婷,依稀可见一两片落叶飘然而至。叔叔
发出轻轻的鼾声,那声音似婶婶耳边的焦雷。婶婶为叔叔掖好被子,
悄悄下地,轻轻拉开门栓。就在这天夜里,她走到少女的尽头,成为
名副其实的少妇。
月上中天,呼通一声有人入。早早丧夫的婆婆必定老眼昏花,加
之睡得晚,并没听到声音,也不知儿子和媳妇屋里发生的一切。一个
身影鬼鬼祟祟地钻进来,迫不及待地爬进婶婶被窝,在婶婶耳边无比
温柔地说,来吧别怕,反正你有丈夫。
婶婶早脱得赤条条的等待这一刻。她激动得有点痉挛,男人误以
为她为偷情而胆怯,焦渴的心境如干柴遇烈火立刻燃烧起来。男人那
只不羁的大手从上到下游遍她的全身,象在盆里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
鲤鱼既光滑又惬意。最后他的手停在婶婶胸前的山头上,占有了那块
制高点。男人刚劲有力,疯狂的亲吻婶婶,并说从她结婚那天起就有
了这种想法,只怕老太太发现不饶他。
婶婶不再说话躲避着又迎合着,抗拒着又要求着,逃离着又接近
着。她品味同男人滚在一起的这种滋味,终于心甘情愿的依偎在男人
的臂弯,爱恋之火燃得她昏昏欲睡。男人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地抚摸
着,又孩子般拱道胸前占有那两座突兀的山头。有如电流在婶婶体内
燃烧。欲望之火更旺,光滑的身子在被窝里游龙般蠕动。黑暗中的婶
婶将女儿家的神秘赤裸裸的暴露给一个经验老道的男人。婶婶喘息着,
不停地喘息,并回身看一眼熟睡的小丈夫。男人反复重念那句话,别
怕·,反正·你有丈夫,千万别让老太太看出破绽。
婶婶不说话,尽情承受男人的摆布。
男人轻轻地说,你真是没开垦过的生地,然后他的动作变的温柔缓
慢,刚进而有节奏。婶婶初次体会到这种难言的快感,这快感是这个
男人制造出来的,而不是睡在梦中的小丈夫。男人四仰八叉地喘息着,
直到这时,婶婶似乎感觉到这个男人并不丑。他们拥着,又一次紧紧拥
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在婶婶耳边咕哝一句,我该走了,明晚
再来。然后抱起衣服拎着鞋悄悄去。
婶婶忽然产生一种空寂感,她感到委屈,泪水夺眶而出,心里不
停地重复,该死的,你什么时侯长大呀?她又一次沉浸在刚才的幸福中,
不知什么时侯沉沉入睡。一阵锅碗瓢勺的磕碰声敲碎她甜蜜的梦境,
揉揉眼爬起来,心里还在回想夜晚的幸福时刻。
那个男人一直开垦着这片土地,那块生地早已成为黝黑的沃土,
只是没有开花结果罢了。直到叔叔长大婶婶也没开怀,也象她姑姑一
样,终生未育,也象老奶一样过房本家的一个孩子。婶婶象只可人的
小鸟飞进那个男人的袖管,尽管她怎样扑腾也没扑腾出来。他们的风
流韵事被传出去,一传俩,俩传仨,终于传到老奶耳朵。老奶脸上布
满冰霜,把老宅的大门小门都关紧,然后把婶婶叫到跟前。
婶婶理亏,自知罪孽不可饶恕,站到婆婆面前腿在打颤。老奶问
婶婶,你跟歪把子有那事?没有,婶婶嗫嚅着。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
在婶婶脸上,几个鲜红的指印,同时印在婶婶丰满的面颊。没有防备
的婶婶只觉嗡的一声,捂住热辣辣的脸。婶婶不敢动也不敢哭,泪水
还是顺指缝滴落出来。把手放下!老奶声音很低但威严。婶婶不敢不从,
刚放下手,嘎嘎两个脆响的大嘴巴又打在婶婶脸上。婶婶被打蒙了,
终于捂脸哭出了声。老奶没有就此罢休,还在边打边骂。我养了你这
个败类,破坏门风,以后出门戴面罩吧,不要脸的东西。你说!能不能
改?以后还做那事不?婶婶不说话就是哭。老奶见她无改过之心,手打
疼了又操起笤帚,问他改不改,婶婶咬紧牙关打死也不服嘴。
当老奶把笤帚举得高高时,叔叔放学闯进来。叔叔爬上炕抢过老
奶手中的笤帚,凑到老奶脸上,妈,别打了,他是我媳妇。叔叔回头
对婶婶说,还不干活去!在这惹妈生气!以往都是他们娘俩管束叔叔,这
不对那不对的。这时候婶婶巴不得赶快离去,丈夫的话,他马上迈步,
被老奶低声断喝,站住!婶婶无奈的停下。叔叔扯住老奶衣角使劲拽,
妈,别打了,他都哭了。老奶喘息一阵平和的对儿子说,你玩去吧,
我有事跟你媳妇说。叔叔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妈你别打我媳妇
啦,她有啥不对的,我长大再揍他。叔叔出去后,老奶又开始审问,
婶婶缄默不语,脸蛋上便被掐出紫疙瘩,直到老奶打不动骂不动,方
才罢休。
那个男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进老宅来了,只有老奶不在家时他才偷
儿一样猫洞来狗洞去。婶婶挨了打也未思悔改,他们不能在老宅幽会,
便趁出去办事之机跑到河崴子里鬼混。有人说婶婶不生育是那时着凉
了。而妈却说,婶婶没勾引过男人,是她不小心掉河里之后不生育的。
有一天爹发现那个男人远远走向河崴子的荒蒿深处,好像那里是
块吸铁石,婶婶坐卧难宁。只一会工夫她便象小燕似的飞出去,绕几
圈后飞向荒蒿深处。爹不声不响坐在塄子上,无所事事的样子,边吸
旱烟边望着飘渺的云朵。婶婶同那个男人一番云雨之后,婶婶匆匆回
家。爹隐起来没被婶婶发现。约么一袋烟工夫,那个男人才旗杆一样
从河崴子晃出来,样子十分悠闲,不慌不忙。见到他出来,爹象下山
猛虎呼啸着向他扑去。那个男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爹的拳头已经
轮圆,不停地砸在他的身上脸上。他象皮球一样抱圆身子在地上翻滚
嚎叫,引来不知谁家的黄狗也狂吠起来。那阵子大概他尝到天旋地转
是什么滋味了。
爹说,歪把子你听着,你欺我家没人是吧?告诉你,老九是过房出
去了跟你是近枝,可他还是我兄弟,他的事我管定了。这次饶你一码,
再让我抓住,我要你嘎水。歪把子自知理亏,头磕的鸡啄米似的,不
敢了,别打了!再也不敢了!那个男人抱头鼠窜,爹站在塄子上久久沉思。
叔叔长大后,那个男人已经做古。在他病重时冥冥中想见婶婶一
面,他似乎喊过婶婶的名字。他们不正当的关系,无人为他传话。婶
婶在威严的婆婆面前,虽心里不服,表面仍不敢轻举妄动,没有婆婆
的允许,她不敢去他家。一粒情种被一阵风刮走。男人死了,埋在他
们曾经幽会的河崴子里,孤零零的坟头,再不能播撒情种。
春暖花开,婶婶坐在开满苦菜花的愣子上,水般软弱无力,她不
能抓住一片云彩。云彩飘荡是什么感觉?生活在感情的阴影里,她别无
渴求,只求男人快快长大,长成高大的男子汉。有了希望,她眼中的
春天便是余音袅袅的优美气韵更加生动,眼前的土塄子也隐隐透着一
种悠远的古色古香。
一种激情使她激动不已,丈夫小时候就知道护媳妇,长大了一定
错不了。她折下一根带无数小枝桠的干枝,把一朵朵苦菜花插在一个
个枝头上。馨香四溢金光闪闪的小花,个个鲜活的小生命撑起一个花
的海洋,虽生命短暂,足以表达她的心愿。一个简单又繁琐的花束就
这样做成了,那个乌黑的土堆里曾是她感情的另一半,如今他灰飞烟
灭,只能忠实于丈夫。小小花束金光耀眼,她心满意足,才把花束插
到孤零零的坟头,然后她又燕子般迅速飞走。
叔叔虽单薄,但他也是男子汉了,他也象那个·男人一样
使婶婶激动不已,婶婶很快忘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过世,使那段
恋情象蒙蒙雾气化作白云,化作雨滴在空气中蒸发,一点不留痕迹。
婶婶心里早没了那个·男人的影子,她踏踏实实的与叔叔一起,
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叔叔婶婶年纪渐大,尤其婶婶眼瞅四十多岁的人了,竟没个接续,
日子显得枯燥无味。一棵树长满枝丫显得绿树葱茏,只光秃一根棍,
没有生机。老奶还健在,她劝婶婶趁年轻抱养个娃,婶婶听了婆婆的
劝告,在本家八大娘处抱养个娃。
小小娃儿十分可爱,给家庭带来无尽的欢乐,也增添许多忙碌。
刚咿呀学语,小嘴就整日不闲着,是个悦耳的小广播。婶婶嘴碎,什
么事都嘟嘟不休。儿子长大后,婶婶怎么嘟嘟他都不烦。婶婶真心的
爱儿子,只要为了孩子,让她去死,她会毫不犹豫地捐躯,宛如吃面
条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儿子入学那年,有一天放学后,小朋友们在河里溜冰,一个男孩
对他说,小松你不是你妈生的,是你八大娘生的,不信回家问你妈。
小松愣了很久,这突如其来的炸雷般的身世,他如坠雾中,上不得下
不得,飘飘摇摇抓不住使他站稳脚跟的地方和重物。脚一滑摔在冰上,
弄得满身雪。他耳边一遍遍回响那句话,不信回家问你妈,不信回家
问你妈。
小松进院,婶婶连吵带嚷,连拍带打,扫掉他身上的雪。小松张
开嘴就哭。婶婶抱起他,脸蛋贴脸蛋哄着。妈妈不是打你,是打扫雪。
妈妈怎舍得打乖儿子呢。妈妈的疼爱化解了儿子心中的疑团,他想问
妈妈自己的身世,终未启齿。他象母亲手掌上的鸽子,飞几圈又转回
来。不管谁生的,我只这一个妈妈。
婶婶自从抱养了儿子,她觉得自己也同别的女人一样,是个能生
养的健全女人。小松的存在给老宅带来欢声,宅子里的家庭气氛格外
浓。婶婶常叨咕,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欢乐窝。这个窝是他们燕
儿衔泥一点点垒起来的。小松长成高高壮壮的小伙子,八大伯在城里
为他谋份职业。婶婶伤心的哭了,这是变着法往回要儿子呀。儿子是
心头肉,割舍出去心里疼啊。
婶婶想了几天,只要儿子幸福,揪心也无妨。婶婶牙一咬脚一跺,
决定与儿子摊牌。松啊,你不是妈生的娃,你的亲娘是八大娘。秋雨
绵绵打在窗上,就像婶婶的眼泪,划出道道苍凉的弧线。松啊,八大
伯,也是你的亲爹,在城里给你安排事啦,不是谁都能去的。咱这疙
瘩土里刨食不容易,只要你日子过好,妈也省心了。挣了钱,别忘了
你生父生母,他们才是你的爹娘。妈,我哪也不去,土里刨食我认了。
你咋这么没出息?那是前程啊。一辈子的光景啊。妈,我离不开你。我
不是你妈,你出生后我抱过来的。
这事我八岁时就晓得。啊?婶婶诧异,你怎么知道的?婶婶心里一
块石头落了地,她喜极而泣。婶婶终于卸下心里的重担,轻松得如落
叶飘飘然。婶婶不再强迫小松走,小松也不能走。婶婶逢人便讲,我
让小松投奔亲娘,他说离不开我,我整天象叨叨虫,他也不烦。在婶
婶的追问下,小松说出入学那年冬天,他们一群娃一个小朋友告诉他
的。他爱妈妈,不想让妈妈听到这让妈妈伤心至极的话,他不能离开
妈妈。婶婶为儿子张罗了婚事后,老奶和叔叔相继辞世。碎嘴婶婶便
与儿孙相依相扶。老宅,几十年的老宅子虽几经修复仍显得古老陈旧,
小块的青砖青瓦仍保留着几十年前旧宅的风格。
年轻人不喜欢老宅,儿子几次提出翻新房屋,都被婶婶拦住。这
是我老辈传下来的产业,有我在此任何人不可以给我扒掉,有我在,
就有老屋在。随着社会形式的发展,乡村虽没住楼,却也都住上亮堂
的大瓦房。媳妇一再催促儿子,商量妈咱也盖大房吧。几经商讨,在
婶婶这都没有通过。后来年轻人又与婶婶周旋,终于同意在老宅前边
建大屋,老宅仍原封不动。高堂亮舍建成后,儿孙们几次请婶婶住进
去,婶婶死活不肯,她离不开老宅。儿孙们无奈,只好认她意愿继续
留在老宅。妈,回新屋吧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我妈受气呢。隔几天,儿
子又来央求。受啥气,我在这里习惯了,你要是孝顺儿子,就不要让
妈离开老宅。妈是怀旧哇,儿子叨咕着迈开离去的脚步。
婶婶象老宅一样老态龙钟,牙齿脱落,手脚也不像年轻时灵便了。
她醒着又似在昏睡。有时又像在云朵上飘呀飘,那种时刻她飘飘欲仙
了。当云朵撞在山头时,她清醒了,没多久又稀里糊涂的如在五里雾
中。老宅也墙坯脱落,摇摇欲坠。婶婶对它仍情有独钟,谁也说不清
婶婶对老宅的情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离不开老宅。
在婶婶的有生之年,老宅一直伴着她,为他遮风挡雨。
婶婶在怀念那段旧情吗?翻过的一张张陈旧的皇历记载着那个销魂
之夜,以后叔叔超过了那个男人,婶婶的心中从此不再有那个人的影
子。婶婶夏日坐在阳光下,咕哝着小辈人难以听懂的活。现在多好,
现在的人多好,俺那时侯要熬,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你能熬过去吗?日
子就像汪洋大海,很少能涉过去,淹你个半死不活,再把你丢到岸上,
哆嗦乱颤吧你。妈,吃饭吧,,儿子唤着。妈,回新屋吧,在一个屋
干啥方便。只最后这句话,她听得清楚,立刻来了精气神,头摇得象
拨浪鼓。儿子好,他嘟囔次数最多的就是儿子好这句话。儿子好,在
妈面前从不发火,不崩不疵,妈怎么嘟嘟也不跟妈顶嘴。儿子好,儿
子好……
婶婶记挂着老宅,象记挂儿孙一般。老宅外边又套了新院套,高
高的砖墙,再迈不进人来,把老宅显得深帮兜底。婶婶抬头眯眼瞧,
这么高的院墙再翻不进人来。她表情平淡,不知对院墙反感还是称赞。
没事的时候她喜欢在老宅房前屋后来回转,有草刺之类的东西,马上
捡起。新宅刚落成的时候,她在儿孙的搀扶下爬上高高的台阶过去吃
饭,吃过饭再由儿子扶回老宅。婶婶叨咕着,这个麻烦,儿子就乐。
儿子在她面前永远是顺从。
婶婶进新宅的最大障碍就是那几道高不可攀的台阶,在她日渐反
感的情况下,儿子只好每日三餐为他送饭。儿子独自承担她的吃住洗
漱烧火之类事宜。不论婶婶心里还是外人的眼中,这个儿子没白抱养,
年轻时挨累也值。婶婶年轻时体质粗而胖,老年便显身子沉,干啥吃
力。有一次她大便身不由己的一屁股坐下,越躲脏物越是弄得到处都
是。媳妇逢人便讲,我妈可能造害人了,拉完粑粑特意往炕上蹭。朱
家门里只有婶婶一个老人健在,我每次回乡都去看她。他媳妇便大着
嗓门提起造害人一事。婶婶耳不聋,只瞅媳妇一眼。儿子不说媳妇不
对,说我妈蹲不住了。
婶婶的爱是封建社会的产物,老辈人认为那是命。我常想起叔叔
婶婶的婚姻,圆满吗?婶婶的做法对还是错?或许象婶婶叨咕的那样,
那时的女人要熬。仅用熬这一个字便可品出个中滋味。
人生如梦,转眼百年。
时光在飞转的地球上成为过去,成为历史。婶婶那样父母做主的
婚姻已被一日千里发达的社会形式淹没,女人再不用熬。
老宅也在婶婶走后变成碎瓦颓痕,不复存在。然而,老宅里发生
的故事却让人难以忘怀。
作者|朱晓秋
公众号|咱们村
本文发布于:2023-03-01 23:26:26,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本文链接:https://www.wtabcd.cn/zhishi/a/16776843865059.html
版权声明:本站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仅供演示用,请勿用于商业和其他非法用途。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在24小时内删除。
本文word下载地址:记忆中的农村.doc
本文 PDF 下载地址:记忆中的农村.pdf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