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礁慈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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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生大帝的信仰与传说初探

王见川(南台科技大学通识教育中心助理教授)

传统中国出现不少行医治病为特色的神医，他们去世后，被民众尊奉为〝医神〞或〝药王〞，其中具

全国知名度者有华陀、孙思邈等人。而只在地区或区域著名的，则以流行于闽南和台湾的保生大帝，可作

代表。

就笔者所知，截至目前为止有施博尔(er)1，林国平、徐晓望等人，对保生大帝信仰作了研

究，其中丁荷生(KennethDean),范正义更以此，写了博士论文2。本文利用<<宋会要>>及南宋真德秀<<西

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刘克庄<<后村集>>中的新史料，拟对保生大帝的生平及其信仰流传，作一初步探

讨。

一人生诗句经典大全 、关于吴本的生平

保生大帝，又称为吴真人，俗称〝大道公〞。根据现存最早的资料南宋流传的〝谱牒〞，保生大帝「姓

吴名本（音Tao），父名通，母黄氏」，北宋太宗太平兴国四年（979）三月十五日生，仁宗景佑三年（1036）

五月二日卒，享年五十八岁3。

关于保生大帝的籍贯，历来有三种不同说法：

一、青礁（明末何乔远《闽书》卷三）

二、白礁（嘉庆《同安县志》）

三、安溪石门（清初李光地《榕村全集》）

著名宗教学者林国平认为「白礁说有《延陵吴氏通谱》和《白石丁氏古谱》印证，较为可信。」4不过，

比二族谱更早的南宋杨志〈慈济宫碑〉却记载吴本生于青礁。其文云：

…介漳泉之间有沃壤焉，名曰青礁，地势砥平，襟层峦而带溟渤，储精毓秀，笃生异人，功巨德崇，

世世庙食，是为慈济忠显英惠…

根据乾隆间《海澄县志》，杨志是青礁附近人，南宋进士，曾任广州〝别驾〞。〈慈济宫碑〉是他参考

「同安」旧记、泉州庙记、故老传言以及谱牒撰写的，也就是说杨志在南宋宁宗嘉定二年（1209）六月写

〈慈济宫碑〉记时，曾取材白礁、泉州二地的吴本庙宇、地方耆老传言和当时流行的族谱资料。

er，theCultofPao-shengTa-tiandit’sspreadingtoTaiwan：ACaStudyoffen-hsiang,InDevelopment

andDeclineofFukienProvinceinthe17thand18thCenturies,r,Leiden：：397-416，1990。

2KennethDean，TaoistRitualandPopularCultsofSoutheastChina，PrincetonUniversityPress，1993。范正义博士

论文未见，但其搜集资料期间，笔者正在青、白礁做考察。

3杨志〈慈济宫碑〉页257，乾隆《海澄县志》卷22收录此碑文。

4林国平、彭文宇《福建民间信仰》页259，福建人民出版社，1993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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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此来看，杨志〈慈济宫碑〉反映的吴本生平，不是他基于乡谊的偏袒说法，而是反映当时吴本信仰

的共同看法，而南宋理宗淳佑间的志书亦记载吴本宅在青醮5。根据此碑记，可知吴本小时身体虚弱，不好

养育，「不茹荤」。长大成人后应未娶妻，以医为业。他精通《规划方案怎么写 枕中》、《肘后》等医书，治病神效，「远近」

民众以为〝神医〞。关于吴本生前的交友状况、人际关系，〈慈济宫碑〉仅提到他和同乡黄驭山有所往来。

从碑记来推，吴本有一定的知识睿字 水平，但出身可能是寻常人家，非世家大族。

二、吴本的封赐与庙宇

根据杨志〈慈济宫碑〉，在吴本去世之后：

灵异益着，民有疮疡疾疢，不谒诸医，惟侯是求，撮盐盂水横剑其前，焚香默祷而沈疴已脱矣。乡之

父老私谥为医灵真人，偶其象于龙湫庵。方工之始，解衣盘礡，莫知所为，缩首凡数日。一夕梦侯谂之曰：

吾貌类东村王汝华而审厥像，更加广颡，则为肖。工愕然，繇是运斤施垩，若有相之也…6

从「乡之父老」为吴本建祠塑像，不知其相貌一事，可知吴本在去世后一段时间才得到乡民的信奉。

循此来看，南宋宁宗曾任「漳州守」的庄夏，在嘉定九~十年间（1216~1217）写的〈慈济宫碑〉上说：吴

本「卒于家，闻者追悼感泣，争肖像而敬事之」7的情况，并非事实。

照杨志〈慈济宫碑〉，当时吴本信仰的所在地是「龙湫庵」，信众称之为〝医灵真人〞。这个说法是正

确的，《宋会要》即称吴本庙叫〝医灵神祠〞8。南宋高宗绍兴年间，巨寇侵袭青礁一带，乡人抱头鼠窜，

束手无策，恳求吴本显灵保护。不久，官兵击毙盗酋，残党就擒。全境百姓以为吴本灵验，挽救他们，纷

纷捐钱修建龙湫庵，妥置神明。杨志碑记说绍兴二十一年（1151），出身地方的官员〝尚书颜定肃〞（颜

师鲁）奏请立庙9。原本，庙址选在雪峤院旁，后改在「龙湫之阳」。庙成之后：

四方之香火来者不绝，士祈功名，农祈蕃熟，有欲为非义者则所祷更不酬…淳熙乙巳承事郎颜公唐臣，

率乡大夫与耆老彻旧而新之，高门有伉宫寝，奕奕轮焉、奂焉、翚飞鸟革，既又立屠苏，其房居学佛者，

以供洒扫之役，然后祠宇粗备…10

由此可知，吴本庙在南宋高宗绍兴二十一年建成。孝宗淳熙十二年（乙巳，1185）出身青礁的官员颜

唐臣及地方士绅又重新翻新，并在庙旁立斋房供僧人居住、以便「洒扫」庙寺。

南宋嘉定末庄夏的〈慈济宫碑〉说绍兴二十一年建成的吴本庙，官方赐给的庙名叫〝慈济〞11。不过《宋

5乾隆陈瑛等修《海澄县志》卷17〈名迹〉「吴真人宅」，页201。

6杨志〈慈济宫碑〉页256。

7庄夏〈慈济宫碑〉页258，《海澄县志》卷22收录此碑文。

8徐松《宋会要辑稿》礼二○之一六七。

9杨志〈慈济宫碑〉页256。

10同前注。

11庄夏〈慈济宫碑〉页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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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要》却记载说：医灵神祠在泉州府同安县，干道二年十月赐庙额慈济12。从地点及〝医灵神祠〞称号可知

此庙就是吴本庙。此文反映官方在孝宗干道二年（1166）十月赐给泉州同安县的吴本庙额〝慈济〞。也就

是说，官方赐封的对象是白礁的吴本庙。循此来推白礁吴本庙至晚在此之前即已建成。另一方面，我们可

以知道，绍兴二十一年创建的青礁吴本庙并未合法。关于吴本庙合法的关键，庄夏〈慈济宫碑〉说此庙是

由梁郑公（梁克家）帮忙取得庙额的13，这是极有可能的，当时梁克家深受孝宗皇帝宠信。至于梁克家为何

会协助吴本庙合法，恐怕与地方名宦的大力游说有关。南宋中期真德秀任官泉州时曾立新定例:一岁两祠,

春秋祭祀吴本(<<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卷四十八<慈济庙>,卷五十<春祈慈济庙祝文>),当时他是到同安

的慈济庙行香祝祷.<<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卷四十八收录几篇他替民众向吴本祈求平安,健康的祝文

(如<慈济庙>,<慈济庙祝文>,<为民患痢告慈济庙文>).

根据杨志〈慈济宫碑〉，吴本在南宋得到官方以下封赐14：

皇帝年号封号备注

孝宗干道二年（1166）忠显侯

宁宗嘉定元年（1208）忠显英惠侯在原封号上加英惠之号

庄夏〈慈济宫碑〉则说，吴本在南宋宁宗庆元乙卯（元年，1195）被官方赐封为忠显侯，开禧三年（1207）

因祷雨灵验，抗敌有功又被加封英惠侯15。而乾隆间《海澄县志》引录南宋淳佑年间（1241-1253）地方志

书则记载吴本干道二年赐庙号慈济，庆元二年（1196）封忠显侯，嘉定间加封为忠显英惠侯、康佑侯，端

平二年（1235）封灵护侯，嘉熙三年（1239）封正佑公。嘉熙四年（1240）因御史赵涯之议建请皇上将公

侯爵号，改封真人，赐号冲应，淳佑元年（1241）下诏改庙为宫16。对照《宋会要》记载，首先，我们只

能确定吴本在嘉定元年五月被官方封为〝忠显英惠侯〞17，可见其余封号应是民间私封的。其次据此可知

杨志的封赐纪年较庄夏正确。

虽然如此，庄夏的〈慈济宫碑〉也非全无可取之处，如其记载吴本受封的原因，可能即是真的，杨志

〈慈济宫碑〉即说：

雨旸不忒，寇盗潜消，黄衣行符，景光照海，挽米舟而入境，凿旱井而得泉，秋涛啮庐，随祷而退。

12徐松《宋会要辑稿》礼二○之一六七。

13庄夏〈慈济宫碑〉页258。

14杨志〈慈济宫碑〉页257。

15庄夏〈慈济宫碑〉页258。

16乾隆《海澄县志》卷19〈方系统大全 外〉页222。

17徐松《宋会要辑稿》礼二一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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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此数端，备见部符使者事状，兹不由述…18

除了这些外，庄夏和杨志的〈慈济宫碑〉又记载以下吴本灵迹：

1.生前预知建庙地点

2.邑人增修慈济庙缺钱，庙旁突然涌甘泉，治病众人宿疾，因此得到助力修建完成。

3.治愈曾「枢密」之头疾。

4.庄夏右股肿症及目疾因祷求吴本而痊愈。

随着这些灵验事迹的流传，愈来愈多的人信奉吴本，各地逐渐兴建庙寺奉祀吴本,如<<后村集>>卷三

十九提及的莆田慈济殿。依杨志<慈济宫碑>等早期资料在青礁慈济宫、白礁慈济宫外，尚有：

1.温陵庙(即泉州花桥宫)

2.枌榆旧社庙

3.慈济冲应真人行宫

根据南宋宝佑《仙溪志》，慈济冲应真人行宫一在仙溪县慈应堂，一在县公元台门外。而南宋刘克庄

《后村集》则提供龙溪人信仰吴本的情形：

古良医如歧伯、雷公……如淳于意，如华陀，技虽高，身殁则已，惟扁鹊葬汤阴，相传墓上土可疗病，

祷之有得小丸如丹药。太史公谓至今天下言脉者。由扁鹊，岂非活人功大，身后灵异，有不可泯欤！显佑

真人起白焦，医术妙一世，能于鬼手中夺人命。既仙去，人事之如生。始惟漳、泉二州尊信，今庙儿遍湖

广、江浙矣。龙溪蔡君德容奉香火尤谨，真人降焉，密传符咒。蔡素修方，及得神授益自信。然颛以捄危

厄，起膏盲，未尝问贿谢。余每谓丛祠满天下，小者希勺酒独号之荐，大者受万年之飨，真人则异于是，

生不荤茹，死不血食，挹涧泉，撷溪毛而来，疡者常痛，萎者却扶而去之…19

这份资料，相当重要，反映几点事挂面怎么做 实。一、是吴本在南宋末期有”显佑真人”称呼。对照前提嘉熙四

年封”冲应真人”的记载，可知”显佑真人”是民间私封，当时至少出现二个不同的吴本封赐系统。二是

南宋末，白礁较为兴盛，故不少信仰者都认为吴「真人起于白焦」。三是吴本信仰已遍及湖广江浙。依此

来看，庄夏碑文所称吴本信仰「已逮莆阳、长乐、剑津，南被汀潮，以至二广」并非完全虚语。刘克庄《后

村集》提供一个例子：

慈济签：以易卦训示签意，旧惟霍山如此。今莆，漳，妃、真人二祠之签亦然。虽其辞出于箕笔，然

随扣辄应，岂易道广大，仙圣亦不能外欤……世传孙思邈至今为地仙。真人平生探丸起人死多矣，蝉蜕之

后，人有感奇疾危证，命在顷刻者，辨芗扶舆，博颊祈哀，或立愈或经昔，或数日，皆弃杖步归。始惟闽

18杨志〈慈济宫碑〉页257。

19刘克庄《后村集》卷23〈龙溪蔡德容道院〉，页315-316，《宋集珍本丛刊》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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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奉事，今香火徧江浙……自文王孔子皆以易占，然则以卦释签，虽箕笔也，亦真人意也。真人祠，里中

非一所，余所书者在撷阳塘萧氏太学平校生挂发家……20

著名学者林国平在其关于中国灵签的博士论文中提到宋代流行十一种灵签：

1、银瓶娘子签

2、北极真圣签

3、吴真人签

4、张恶子庙签

5、祠山签

6、上天竺观音签

7、护国嘉济江东王签

8、陆使君祠签

9、西山十二真君签

10、天竺灵签

11、大士签21

此外，尚有定光古佛签、泗州签、张王签(霍山签)、显佑签、施真君签等等22，可见南宋时期祠庙中

普遍设有灵签，预示吉凶。所谓的「大士签」是指南宋初期的观音签。当时著名的观音签有二种，一是「天

竺百签」，另一是「越圆通百三十签」。相传其决吉凶，其应如响，是大士化身所述23。至于林国平所谓的

「吴真人签」，照其引文，应是「吴真君签」。这位吴真君叫吴猛，与许逊(许真君)是江西西山一带普遍崇

奉的神明，也是净明忠孝道的祖师之一，并非吴真人(吴本)。

不过，南宋时期确实有吴真人签，也就是上引《后村集》所称的〈慈济签〉。照刘克庄的描述，这个

<<慈济签>>与<<妈祖签>>文都是出自扶箕，是以「易卦示签意」。

三、吴本传说之演变

从现有资料来看，早期吴本的灵验传说，大多集中在其死后的显圣事迹。吴本显圣的情况，持续到明

代中期。万历年间何乔远《闽书》卷十二〈方域志〉即说：

白礁：有慈济宫，祀宋吴真君。真君名本，生太王嘉尔个人简介 平兴国四年。不茹荤，不受室，业医活人，按病与药…

20刘克庄《后村集》卷23〈慈济签〉，页313。引文中的妃，指的是妈袓。

21林国平《中国灵签研究：以福建为中心》页23-25，厦门大学历史系博士论文，1998年4月。感谢林国平教

授惠赐复印件。

22详见王见川〈预示未来：略论宋代的扶箕与灵签〉，待刊。

23南宋志盘《佛袓统纪》卷33〈大士签〉，页318。此书采用《大正新修大藏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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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无贵贱,悉为视疗。景佑六年，卒。…历宋累封普佑真君。皇朝永乐十七年，文皇后患乳疾，百药不效，

一夕梦道人献方，牵红丝缠乳上灸之，后乳顿瘥。问其居止，对云某所，明遣访之，云有道人自言：「福建

泉州白礁人，姓吴名本，昨出试药，今未还也。」既不得道人所在，遂入闽求而知之。皇后惊异，敕封「恩

主昊天医灵妙惠真君万寿无极保生大帝」，仍赐龙袍一袭24。

这个记载反映二个讯息：一、吴本在宋末～明初间，民间又私封其为〝普佑真君〞，而到了明代中叶，

地方人士又私自增封吴本为〝保生大帝〞，至此吴本神格固定化。二、在明神宗万历年间之前，民间尚未

普遍流传吴本生前的奇异事迹。

明末崇祯年间，现今民间熟知的吴本的生平事迹，已具雏型。当时的《白礁吴氏族谱》所载的〈真君

事实恭喜恭喜歌曲 〉即云：

真人圣父讳通公四十岁，母黄氏参拾捌岁，至宋太平兴国参年，母梦见白衣长斋清素下降，竟而有

孕。至四年己卯参月拾伍日辰时诞生。生时五老庆诞，三台列精，名曰本，字华基，号云衷，世居泉郡，

职登御史。后退爵修真、普惠济人，道全德备，善行清隆。生不茹荤，长未婚娶，灵通三界，可伏群魔。

至仁宗癸酉年，承老君之妙敕，得至人之秘方，于四月初七日步罡呼气。地震三都，叱盐盂水，扶降真

童。彼时也，其性明畅，一见辄解。医帝后线头察脉，隔屏炙乳。宝佑五年皇后醮谢于泉州府慈济宫。

向挽舟木以济水旱，拥神兵以御寇盗。涌甘泉以却疾苦，传灵宝经法，以救世人。至丙子五月初二日仙

化。精英凛凛或有祷请，应于物,如扣钟鸣,现于世，如镜照人，是以生民披肝而崇祀焉…国朝洪武五年

封昊天御史，二十年封医灵真君。永乐七年封万寿无极保生大帝。仁宗洪熙元年封昊天金阙御史慈济医

灵冲应护国孚惠普佑妙道真君万寿无极大帝…25

到了清代康熙年间李光地的〈吴真人祠记〉，吴本生前已变得「得异人神方，能药法兼行,以治鬼神、

却疾疠。尝至京师诊帝后疾，系线察脉，隔幔灸乳」。后在清干嘉间颜兰的〈吴真君记〉中更进一步丰富

吴本生前的事迹。由于这是后世吴本神传的祖本，兹引全文如下：

吴真人者讳本，同之白礁人也。其先人世积厥德，圣父讳通，协成元君,圣母玉华…宋太平国兴己

卯三月十四夜，圣母将娩，梦长素道人五老庆诞,三台列精、南陵使者、北斗星君护童子至寝门内曰：是

紫薇神人也。越辰诞公。公生而颖异，有慈婆恻世之心，年十七游名山遇异人泛槎水中，招公同往。公

欣然登舟，听其所之，忽见高峰亭峙风景异常，乃昆仑也。公摄衣陟绝顶见西王母留宿七日，授以神方

济世，驱魔逐邪之术，归,倏然至家，遂觉悟修真。不受室、不縻爵，说法云游天下。过桑林见一白骨检

之，失左腿以柳枝代之，咒水化之成形，起立泣寻其主,公收为童子，从公游。途逢同安知县江僊官见而

24何乔远《闽书》卷12〈方域志〉页274-275，福建人民出版社，1990年2月。

25引自吴景祥重修（抄）《白礁吴氏族谱》页5戴望舒的诗 -6〈真君事实〉，1978年。

7

怪曰：是吾仆也，向谓死于虎矣，犹幸存乎。公告以故，僊官讶之，白于大吏亦疑其荒唐，诘公曰：子

能活之，果能实之乎。公起咒水化之，童子仆地，仍为白骨。僊官感而信之，欲解绶于主簿张圣英语好句 者以从

公。圣者询知其故，悟曰天下有此人，吾辈尚好爵，沈溺凡缘乎。乃同弃官，从公于白礁结草茅，日讲

道学法，悟如也。公既得二人，从者日众，有黄医官、程真人、鄞仙姑者亦随公云游炼丹救世。凡诸疾

病虽极沈痼奇形，无不立效。仁宗明道元年漳泉旱民艰于食，公毅然竖旗约以十日内挽米舟赈救。届期

舟果至，公随人给之，贫者不计其直。一郡闻公义举，纷沓丛至，日有百千人。公愿力广大，遣神人多

挽米舟以给,阅月不匮。二年漳泉又苦瘴疟，有蜚尸魔王率一千四百鬼众行瘟。公与僊官、圣者召神兵逐

鬼驱雷，击死魔王，咒水苏民，活者不可胜计。景佑六年五月初二日，公自白礁偕圣父圣母及圣妹吴明

妈、妹夫王舍人白日升天，鸡犬皆从。乡人见之列香案以送。公既登上界，犹以凡间氛尘未净，监观不

忘。屡有寇贼侵境、水旱疾疫祈祷必应。高宗久质于金，思归中原、夜步月至崔子庙不得马，虑其难脱，

闻廊下马嘶，遂乘去,至江。金将追之将及，高宗仰天祝焉，忽见神兵阻御,露旛拥护，高宗乃知其为公。

绍兴二十年颁诰立庙，祀公于白礁，盖公之祖庙也。明太祖、陈友谅战于鄱阳湖，飓风大作。友谅练舟

流压太祖战北,舟将没，见公在云间,旗旛森布，天遂反风回浪，太祖得安。及即位感公之德，洪武五年

敕封昊天御史医灵真君。永乐太后患乳甚剧，医治不痊。洪熙太子榜求名医，公化为道士，诣阙视疾。

太子问姓名与地，公以实告,白于太后。太后羞见公，公曰但于门外悬线诊之，可矣。太后密令侍婢系线

于猫，公诊之曰：非熊非罴乃猫儿也。后又令系门圈中，公曰是金木性，非人脉也。太后惊悟乃系于乳，

公曰此乳疾也，非灸不瘳。太后不肯，公曰但于屏外悬线灸之，可矣。从之遂愈。太子喜以金谢，公不

受,欲爵之，乘白鹤而去。太子知为神医，爰加封为万寿无极保生大帝26。

颜兰〈吴真君记〉对吴本生前事迹，以及死后灵迹记载相当完备。道光年间厦门举人林延璝以此为基

础撰成《保生大帝实录》进一步完善化吴本神迹，尤其是具体指实保生大帝的三十六位部将，闽台民间寺

庙供奉吴本及其侍从官将即来源于此。

附记：笔者完稿后，得见徐晓望《闽国史研究》(福州海风出版社，2004年9月)中的〈唐宋闽南的

道教〉页131，也引用部份刘克庄资料，惟所据版本，论点颇有异同，请参看。

26颜兰〈吴真君记〉页655-656，《同安县志》卷24引录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