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偶然在朋友圈看到一段小学同学发的婚礼视频。画面里,新娘陌生又些许熟悉的面孔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想了半天,一个模糊的形象浮现心头,按捺不住好奇,我询问了发视频的这位老同学,她的回答印证了我的猜测,新娘正是我们共同的小学同学,那个叫梅的女生。
我再次点开视频,翻来覆去地看,身着白纱的新娘巧笑倩兮,新郎一脸笑意地看向她,任谁看都是一对叫人羡慕的佳偶。我忍不住分享视频给妈妈,她记性竟出奇地好,“我记得这个闺女,长这么好了啊!”妈妈打开了话匣子,“还记得你怎么因为人家被叫家长的吧?”
她的话令我的思绪飘回过去,是的,我曾经为她做了一件出格的事情,如今回想,更像是短暂三十年里的“高光”时刻。梅是一个寡言少语的女生,身材瘦弱,透着一些林黛玉的气质。
在学校,她没有朋友,因为与其他人有些不一样:她只有一只正常的眼睛,另一只是人工假眼。梅留着过肩的头发,长刘海被拨在额前,掩住那只特殊的眼睛。她也很少抬头走路,更不会直视别人,从来都是深深低头,只看脚下的路。
孩童时代表现出的“恶意”,有时是令人悚然的。我的同学们对她既害怕又排斥,胆子大的同学喜欢嘲弄她。有男生当众问她:“嘿!你眼睛是狗眼做的吗?”梅从未回答,在一片哄笑中头恨不得埋进书桌抽屉里。
也有女生缠着梅要求她梳起头发,展露一下“真实面目”。梅装作没听到,有女生猛不防凑过去掀她的头发,梅只得惊慌地不住用手把头发都捋到前面来。二十年前,对师生而言,“校园霸凌”的概念都完全没有听呼伦贝尔职业技术学院说过。
所有人只觉得不过是开个玩笑,何况,梅自己也并未表现出特别激烈的反应。我不是捉弄者,而是旁安全制度观的一员。对这种所谓“开玩笑”,我既不觉得过分,也不觉得好笑,我只觉得没什么意思。
一天上体育课,同学们在热身,准备百米赛跑。一个男生看到梅走过来,忽然发问:“你也要跑吗?万一跑着跑着眼睛掉了可咋办?”他笑得几乎岔了气,同学们跟着捂着肚子笑。
梅没有说话,低头默默离开了操场。体育老师大声制止大家嬉笑,催促着开始跑步,但也没有阻拦梅离开。课上到一半,我返回克隆空间音乐教室喝水。隔着窗玻璃,看到梅瘦小的身体趴在书桌上,背部有节奏地耸动,抽泣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一刹那,我内心升腾起一种无法言状的东西,只觉得内心发酸得难受。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对另一个人产生深刻的共情。
那天,我没有走进教室。之后,我主动与梅讲话,和她成为好朋友。我是一个早熟且性格泼辣的人,自觉担当起保护她的责任。每当有同学嘲弄梅,男生的话,我追着对方打,女生的话,我就冲着对方骂。
他们几乎都败下阵来,只敢对着我俩挤眉弄眼,再不敢说出过分的话来。有一天,我和梅趁课间去小卖部,学生挤了一屋,我们不小心碰到其他班的男生。他恶狠狠瞪了我们一眼,忽然指着梅大吼:“你不就是那个独扇大嘴巴子眼龙吗?出来买东西还是出来吓人?”我感到梅的身体僵住了,她呆呆地一动不动。
愤怒令我失去理智,竟然扑向面前这个比我高一头的男生。好在他虽然个子高,但没我重,我成功扑倒了他,骑在他身上没头没脸地挠。周围人自动让出一个空地,看着他被我压制得动弹不得,连小卖部老板都安静地围观。
我挠累了,站起来拍拍灰土,拉着梅往外走,学生们自动让出一条通道,那一刻,我目不斜视,头也不回。等我冷静下来,已经在校长办公室了。我被留校,被叫了家长,尽管我滔滔不绝地论证自己是在行侠仗义,最后仍然被惩罚打扫两周的卫生。
所幸,妈妈并没有真的生气,每天放学后,梅也留下来与我一同扫地,我们说说笑笑,并不觉得是在受罚。后来,我和梅的人生轨迹变得不同。我离开家上学,她初中辍学外出打工,我们失去了联系。
如今我在异乡工作,她在老家结婚。时隔多年,看到她在婚礼上笑得那么灿烂,我觉得很安心。胆小的女孩有了别人保护,希望她永远幸福快乐。coleridge对我来说,那段心怀质朴的正义感,并为捍卫它而付出行动的日子,也是我最宝贵的时光了吧。
本文发布于:2023-04-19 01:59:56,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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