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春堂

历史不忍细看，小刀会起义是这么回事儿_濮继龙

历史不忍细看，小刀会起义是这么回事儿

（据蔡康永先生博客整理）

咸丰三年（1853年），太平军攻陷南京，上海小刀会应声起

事，当年9月7日攻下县城，杀知县、逮道台，成功占领上

海县城达17个月之久。

我查到一份资料，人们常说小刀会是“武装起义”；可是这

里记的却不一样，把小刀会称为“武装起事”。这可是大不

一样的概念，你会想不通，历史上定案的事怎么变成这样

了？

说起小刀会，人们总把它与豫园的“点春堂”连在一起，难

道小刀会的大本营就设在豫园里？不是的！因为一场大战，

把小刀会真正的大本营抹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点春堂”，

无可奈何，在后人的印象中形成一个怪现象——小刀会就是

“点春堂”，这就说明，“小刀会”这一课要补上了，还其一

个真相。

真相？上海小刀会起义不是真相吗？不用奇怪，不是有这样

一句话：“历史不忍细看”？我们接着往下看；

一、小刀会起事众头领

刘丽川起事时主要头领有李咸池、陈阿林、林阿福、潘起亮

等人，这些人有什么背景？

刘丽川；广东香山帮；

李咸池；福建龙溪帮；

林阿福、陈阿林；福建同安帮；

李绍熙；广东嘉应（梅州）帮；

李仙云；福建兴化帮；

潘起亮；本帮，百龙会领袖；

周秀英、徐耀；青浦、嘉定天地会，

所以打造小刀会的乃是七路地方帮派联盟，这些都是帮派的

首领，不是压在最下层的农民和市民，把它列为起义是有一

点问题，应该说“起事”较为确当。

说到帮会，最近“海峡两岸”谈到台湾现在黑帮风行，那里

的帮主是地方上的流氓、霸主，欺压百姓。但是百姓对他们

是又怕又爱；怕的是蛮不讲理，爱的是有时还能为地方村民

讲话。官府杜仲的功效与作用及禁忌 常利用帮会，解决地方上难事，但不会让他们放

在明处，就像老上海的青帮大亨黄金荣，我想大概是差不多

的。所以，帮派不是普通老百姓，不代表普通老百姓的根本

利益，但与老百姓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帮派需要老百姓，

老百姓有时候也需要帮派。

二、帮派内哄

小刀会拿下了上海县城，打的是“大明国”旗号，这是受明

亡清初“反清复明”思想的影响。因为各路领袖都是受天地

会支配的地方组织头领，所以刘丽川是“大明国统理政教招

讨大元帅”；李咸池为“大明国平胡大都督”；左元帅陈阿林；

右元帅林阿福；护理副元帅、将军潘启亮、徐耀、朱岳峰等，

与明时的帝王将相是一个版本。

小刀会起事时也提出不少顺应民心的措施，做了很多承诺。

但是，因为是帮会组织，哪能捏在一起？刚占领上海二十天，

“大明国平胡大都督”李咸池因私吞元宝、金器被刘丽川追

回，虽没有处分，但颜面尽失。对帮会来说面子是第一位的，

没有打起来总算是大幸，于是李咸池带领手下人马回福建去

了。

“右元帅”林阿福看看苗头不对，觉得福建帮要受欺压，也

带了自己麾下哥儿们回福建去了。这两路人马的离去对小刀

会来说是很致命的，一下子实力已去大半。这还没有折腾完。

一个月后，小刀会只剩下刘丽川部、陈阿林部、潘起亮部和

嘉定的徐耀、周秀英部几股力量。按说只要齐心协力还是能

抵御一下的。但是，青浦抗粮的地保周立春只是同盟者，调

不动；沈绍昌、朱月峰和李绍熙是放水的投降派，其中李绍

熙带领二百多广东同乡出城投清，与清兵一起攻城、追杀刘

丽川，最后受顶戴花翎，捐得了一个候补知县。沈绍昌、朱

月峰在城破时举白旗出降，最后被杀，这都是后话。

留下的刘丽川部、陈阿林部旗鼓相当，因为刘丽川是大元帅，

能加点分；论实力陈阿林部战斗力最强，而每一个武装群体

只听从自己的头领。各派间武装冲突频频发生，弄得不可开

交，到底还是陈阿林部实力稍强些。

陈阿林是福建同安帮的，做过马夫，替英国领事馆和英国仁

记洋行赶过马车，精通洋泾浜英语，与洋人打交道左右逢源，

头头是道，在小刀会起事时期，他与洋人周旋带来了不少方

便。同是马夫的潘起亮在这方面远远不及陈阿林，只是更彪

悍，有小说传言：正因为潘起亮在董家渡闹事打死了传教士，

无奈求助于刘丽川，才有了小刀会起事。

刘丽川虽是领袖，又强不过陈阿林，于是提出修改“大明国”

旗号，投奔“太平天国”，以提高自己的领袖地位。陈阿林

等不同意，于是一帮打着“大明国”旗号，另一帮打着“太

平天国”旗号，把一个小小的县城弄得人心惶惶。

这样最倒霉的要算老百姓了。

三、北门大捷留后患

小刀会在上海城里占据了17个月，开始时租界的外国人看

清廷与太平天国之间胜负未定，故保持中立地位，小刀会军

械多从租界偷运进城。

英法武装同时调动军舰进入黄浦江，驻军泥城桥（即今西藏

路北京路）一带，谁想与当地的清军和百姓发生冲突，1854

年4月4日，发生了“泥城之战”，这一仗鬼子380名击败

号称万人的清军。其实这仗清军大败是有原因的；一方面鬼

子的武器厉害，工事良好。另一方面小刀会见机会来了，出

西门夹击清军，致使清军前后不顾，遭此大败。

按说这场战争与小刀会没有关系，实际上它的结果与小刀会

的关系大了去了；官员看到了大刀长矛是打不过洋枪洋炮

的，想拉拢鬼子跟小刀会干；而鬼子看到太平天国已经成不

了大事，二者一拍即合，反而组成了联军，封锁了城北。城

南和城西是华界早就封锁，城东黄浦江面清兵战舰游弋，江

边被烧为平地，现在城北也无了出路，至此小刀会被全部包

围，再说小刀会内部已经四分五裂。

1855年1月6日，联军开始攻城，哪一个城门？都不是，就

瞄准城隍庙后面的城墙，现在丽水路处。只要打通城墙，穿

过城隍庙就可以到达县衙，而小刀会的大本营在县衙东面的

文庙，所以这里进攻线路最近，也就是损失最少。

清晨，1500名清军和250名法军在法军军官孟斗班指挥下开

始攻城，法军大炮架在城墙北天主堂街一带，猛烈炮击城墙，

很快把城墙打开了一个缺口。为什么上海城墙这么不堪一

击？因为城墙建时匆忙，内外是墙砖，中间只用土夯实，经

不起重炮轰击。

联军蜂拥向缺口冲去，奇怪的是竟然没人抵挡，大胆的联军

摇旗呐喊，向里猛冲，自以为这下可稳操胜券。

这里现在有丽水路，那时路都没有，尽是民房，小刀会飞虎

将军潘启亮正带着小刀会士兵世界文化遗产手抄报 埋随笔400字 伏在这里，一声炮响，伏兵

四起，大声呐喊，杀将过来，把缺口处堵住。联军犹如进入

迷宫一般，在民房里到处乱转，死伤惨重，黑桥浜变成了红

色的河流。最后拼死杀回一条血路，从缺口处鼠窜逃出城去，

小刀会歼敌半数，得了大胜，史上称此战为“北门之战”。

我们可以设想；联军1750人死伤一半那就是七百多人，加

上两军作战应该都有死伤，加起来死伤不下千人，就是这样

惨烈。

但是城墙已被炸开，防卫出现缺口。小刀会气数已尽，终不

敌而突围，主要将领战死在近郊虹桥地区，这是后话。

四、“两个司令部”

城墙已经被围，江苏布政使吉尔杭阿带领军队，联合英法联

军，对上海四周按段筑墙，严防从江面和周边乡镇输送粮食

和必需品进城，太平天国此时也无心东进，小刀会成了网中

之鱼。这里又要提到一位船王——郁泰丰，是他偷运大批粮

食进城，救了满城百姓，小刀会失败后被套上了通匪的罪名。

“点春堂”是陈阿林的指挥所旧址；而小刀会刘丽川的大本

营在当时的文庙，就是学院路光启路东北地块，它们就相差

一箭之地，一个小刀会就有二个指挥部，很多资料称“点春

堂”陈阿林的指挥所为城北指挥所，实际上二个帮派各有一

个据点，一个打的是“大明国”旗号，一个高举“太平天国”，

这仗怎么打？

有一件事情你会弄不清楚；为什么太平天国和小刀会都会占

领文庙，而且把它毁了？按说这里是中国人最神圣的地方，

这就说来话长。

洪秀全原名仁坤，广东花县人，是一个读书人，但道光元年

（1820年）和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二次赴广州考秀才

都未中。是年已二十九岁，心灰意冷，抛弃了“四书”、“五

经”，读起传教士的布道小册子《劝世良言》，和冯云山等从

事传教活动，同时创办“拜上帝会”。

在教会里洪秀全必须有一个角色，他自称是天主之子。事情

就变了；天主就变成了有二个儿子，一个是耶稣，另一个就

是洪秀全，耶稣是洪秀全的兄长，现在天主派洪秀全来救大

众，加上广东在南方，离京城远，本来官民矛盾很紧张，这

样一来就迅速长大。“拜上帝会”与中华文化的儒家学说格

格不入，所以除了官僚机构以外，文庙也在必毁之列，小刀

会也一样。

也因为是“拜上帝会”，外国传教士以为与他们是一伙的，

对他们表示同情，所以起事的初期，外国势力对太平天国和

小刀会基本保持中立。

现在糟了！整个城都被围起来了，尽管有钱市民已经逃去租

界，但是还是有满城的百姓，开门七件事，老百姓要吃是逃

不过的，市面混乱，物价飞电饭锅使用方法 涨，米店打烊，百姓纷纷再次出

逃，老百姓一张嘴要不了几天，就能把城里的粮食都吃光，

不是在乡下，可以吃树皮草根，下河摸鱼；城里除了抓几只

老鼠，没有其他办法，郁泰丰偷运进城的粮食，只救得了一

时，惶惶不可终日。

如果太平天国此时东进，小刀会或许有救。

五、李秀成东进失利

但太平天国大军的东进晚了五年。假如小刀会起事晚上五

年，或者李秀成东意识形态工作存在的问题 进早上五年，事情也许是另一个样子，上

海地区将归天国，小刀会不至于短命，说不定租界也能收

回„„可是历史是不能“假如”的。

1860年，太平天国主力忠王李秀成攻克苏州、昆山、青浦和

松江，终于决定向上海挺进。最近时驻军徐家汇天主堂一带。

太平军的部队进到卢家湾八仙桥西，直逼西门准备攻城，如

果小刀会还在，拿下上海县城不在话下。可笑的etc是什么 是李秀成率

军攻城时乘坐的是“黄呢大轿”；按太平天国规定，官越大，

轿子就越大，李秀成的轿子要五十六人抬，走在队伍中间，

很是显眼，英国士兵认为，轿子里肯定是大官，大炮就此瞄

准，一发炮弹将它掀翻，李秀成颈部受伤，从此退守真如看图猜成语答案 、

黄渡，最后远离上海，南下浙江。

六、结局

真的太晚了。北门之战是1855年，太平天国东进在1860年，

所以小刀会是在孤立无援中谢幕的。

刚起事时官府和有钱人是小刀会的“革命”对象，老百姓是

他们的依靠，到了此时老百姓也活不下去了，反过来成为累

赘；城外的清兵有万余以上，加上英法组成配有精良武器的

“上海万国商团”虎视眈眈地盯着，早先投清的李绍熙协力

攻城；小刀会内部又帮派纷争，摩擦不断，本来单薄的力量，

更显不足，这样的局势谁也无力回天。

沈绍昌、朱月峰在城破时举白旗出降。山穷水尽，小刀会只

有突围出城，哪里去？四周都是清兵的天下，唯一的出路是

去南京。谈何容易啊，突围部队在上海近郊虹桥地区被围，

主要将领尽数遇难。倒是有一位得以出逃，那就是潘起亮，

后来成为太平天国的一员战将。

轰轰烈烈的小刀会起事毕竟是上海历史上浓重的一笔，在需

要反抗的时候，义无反顾，敢于提着脑袋干一场，也算潇洒

走了一回。刘丽川和他的同事们彰显了自己根据生辰八字起名字 的血性，做出了

人生最重要的努力。成功与否，倒在其次。

我们今天品评历史，任意拔高固然不对，但莫非我们可以去

讥笑前人的愚蠢，连带着也讥笑一下他们的血性？我们还有

没有一点堂堂正正做人的勇气？

事实如此，是非自有后人评说。站在点春堂前，让人扼腕叹

息，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