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卷五十列传第十胡藩、刘康祖、垣护之
《宋书》,“二十四史”之一。是一部记述南朝刘宋一代历史的纪传体史书。南朝梁沈约撰,含本纪十卷、志三十卷、列传六十卷,共一百卷。下面是整理的《宋书》卷五十列传第十胡藩、刘康祖、垣护之,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胡藩,字道序,豫章南昌人也。祖随,散骑常侍。父仲任,治书侍御史。藩少孤,居丧以毁称。太守韩伯见之,谓藩叔尚书少广曰:"卿此侄当以义烈成名。"州府辟召,不就。须二弟冠婚毕,乃参郗恢征虏***事。时殷仲堪为荆州刺史,藩外兄罗企生为仲堪参***,藩请假还,过江陵省企生。仲堪要藩相见,接待甚厚。藩因说仲堪曰:"桓玄意趣不常,每怏怏于失职。节下崇待太过,非将来之计也。"仲堪色不悦。藩退而谓企生曰:"倒戈授人,必至之祸。若不早规去就,后悔无及。"玄自夏口袭仲堪,藩参玄后******事。仲堪败,企生果以附从及祸。藩转参太尉、大将***、相国***事。
义旗起,玄战败将出奔,藩于南掖门捉玄马控,曰:"今羽林射手犹有八百,皆是义故西人,一旦舍此,欲归可复得乎?"玄直以马鞭指天而已,于是奔散相失。追及玄于芜湖,玄见藩,喜谓张须无曰:"卿州故为多士,今乃复见王叔治。"桑落之战,藩舰被烧,全铠入水潜行三十许步,方得登岸。义***既迫,不复得西,乃还家。
高祖素闻藩直言于殷氏,又为玄尽节,召为员外散骑侍郎,参******事。从征鲜卑,贼屯聚临朐,藩言于高祖曰:"贼屯***城外,留守必寡,今往取其城,而斩其旗帜,此韩信所以克赵也。"高祖乃遣檀韶与藩等潜往,既至,即克其城。贼见城陷,一时奔走,还保广固累月。将拔之夜,佐史并集,忽有鸟大如鹅,苍黑色,飞入高祖帐里,众皆骇愕,以为不祥。藩起贺曰:"苍黑者,胡虏之色,胡虏归我,大吉之祥也。"明旦,攻城,陷之。从讨卢循于左里,频战有功,封吴平县五等子,除正员郎。寻转宁远将***、鄱阳太守。
从伐刘毅。毅初当之荆州,表求东道还京辞墓,去都数十里,不过拜阙。高祖出倪塘会之。藩劝于坐杀毅,高祖不从。至是谓藩曰:"昔从卿倪塘之谋,无今举也。"又从征司马休之。复为参***,加建武将***,领游***于江津。徐逵之败没,高祖怒甚,即日于马头岸渡江,而江津岸峭,壁立数丈,休之临岸置阵,无由可登。高祖呼藩令上,藩有疑色,高祖奋怒,命左右录来,欲斩之。藩不受命,顾曰:"藩宁前死耳!"以刀头穿岸,少容脚指,于是径上,随之者稍多。既得登岸,殊死战,贼不能当,引退。因而乘之,一时奔散。
高祖伐羌,假藩宁朔将***,参太尉***事,统别***。至河东,暴风漂藩重舰渡北岸,索虏牵得此舰,取其器物。藩气厉心愤,率左右十二人,乘小船径往河北。贼骑五六百见藩来,并笑之。藩素善射,登岸射,贼应弦而倒者十许人,贼皆奔退,悉收所失而反。又遣藩及朱超石等追索虏于半城,虏骑数重,藩及超石所领皆割配新***,不盈五千,率厉力战,大破之。又与超石等击姚业于蒲坂,超石失利退还,藩收超石成舍资实,徐行而反,业不敢追。高祖还彭城,参相国***事。时卢循余***与苏***贼大相聚结,以为始兴相。论平司马休之及广固功,封阳山县男,食邑五百户。
少帝景平元年,坐守东府,开掖门,免官,寻复其职。元嘉四年,迁建武将***、江夏内史。七年,征为游击将***。到彦之北伐,南兖州刺史长沙王义欣进据彭城,藩出戍广陵,行府州事。转太子左卫率。十年,卒,时年六十二,谥曰壮侯。
子隆世嗣,官至西阳太守。隆世卒,子乾秀嗣。藩庶子六十人,多不遵法度。藩第十四子遵世,为臧质宁远参***,去职还家,与孔熙先同逆谋,高祖以藩功臣,不欲显其事,使江州以他事收杀之。二十四年,藩第十六子诞世、第十七子茂世率群从二百余人攻破郡县,杀太守桓隆之、令诸葛和之,欲奉庶人义康。值交州刺史檀和之至豫章,讨平之。诞世兄车骑参***新兴太守景世、景世弟宝世,诣廷尉归罪,并徙远州。乾秀夺国。世祖初,徙者并得还。
刘康祖,彭城吕人,世居京口。伯父简之,有志干,为高祖所知。高祖将谋兴复,收集才力之士,尝再造简之,值有宾客。简之悟其意,谓弟虔之曰:"刘下邳频再来,必当有意。既不得共语,汝可试往见之。"既至,高祖已克京城,虔之即便投义。简之闻之,杀耕牛,会聚徒众,率以赴高祖。简之历官至通直常侍,少府,太尉咨议参***。简之弟谦之,好学,撰《晋纪》二十卷;义熙末,为始兴相。东海人徐道期流寓广州,无士行,为侨旧所陵侮。因刺史谢欣死,合率群不逞之徒作乱,攻没州城,杀士庶素憾者百余,倾府***、招集亡命,出攻始兴。谦之破走之,进平广州,诛其***与,仍行州事。即以为振威将***、广州刺史。后为太中大夫。虔之诞节,不营产业,轻财好施。高祖西征司马休之、鲁宗之等,遣参***檀道济、朱超石步骑出襄阳,虔之时为江夏相,率府郡兵力出涢城,屯三连,立桥聚粮以待。道济等积日不至,为宗之子轨所袭,众寡不敌。参***孙长庸流涕劝还***,虔之厉色曰:"我仗顺伐罪,理无不克。如其不幸,命也。"战败见杀,追赠梁、秦二州刺史,封新康县男,食邑五百户。
康祖,虔之子也,袭封,为长沙王义欣镇***参***,转员外散骑侍郎。便弓马,膂力绝人,在闾里不治士业,以浮荡扌莆酒为事。每犯法,为郡县所录,辄越屋逾墙,莫之能禽。夜入人家,为有司所围守,康祖突围而去,并莫敢追。因夜还京口,半夕便至。明旦,守门诣府州要职。俄而建康移书录之,府州执事者并证康祖其夕在京口,遂见无恙。前后屡被纠劾,太祖以勋臣子,每原贷之。为员外郎十年,再坐摴扌莆戏免。
转太子左积弩将***,随射声校尉裴方明西征仇池,与方明同下廷尉,康祖免官。顷之,世祖为豫州刺史,镇历阳,以康祖为征虏中兵参***,既被委任,折节自修。转太子翊***校尉。久之,迁南平王铄安蛮府司马。元嘉二十七年春,索虏托拔焘亲率大众攻围汝南,太祖遣诸***救援,康祖总统为前驱。***次新蔡,与虏战,俱前百余里,济融水。虏众大至,奋击破之,斩伪殿中尚书任城公乞地真,去县瓠四十里,焘烧营退走。转左***将***。
太祖欲大举北伐,康祖以岁月已晚,请待明年。上以河北义徒并起,若顿兵一周,沮向义之志,不许。其年秋,萧斌、王玄谟、沈庆之等入河,康祖率豫州***出许、洛。玄谟等败归,虏引大众南度。南平王铄在寿阳,上虑为所围,召康祖速反。康祖回***,未至寿阳数十里,会虏永昌王库仁真以长安之众八万骑,与康祖相及于尉武。康祖凡有八千人,***副胡盛之欲附山依险,间行取至。康祖怒曰:"吾受命本朝,清荡河洛。寇今自送,不复远劳王师,犬羊虽多,实易摧灭。吾兵精器练,去寿阳裁数十里,援***寻至,亦何患乎!"乃结车营而进。虏四面来攻,大战一日一夜,杀虏填积。虏分众为三,且休且战,以骑负草烧车营。康祖率厉将士,无不一当百,虏死者太半。会矢中颈死,于是大败,举营沦覆,为虏所杀尽,自免者裁数十人。虏传康祖首示彭城,面如生。
胡盛之为虏生禽,托跋焘宠之,常在左右。盛之有勇力,初为长沙王义欣镇***参***督护,讨劫谯郡,县西劫有马步七十,逃隐深榛,盛之挺身独进,手斩五十八级。
二十八年,诏曰:"康祖班师尉武,戎律靡忒。对众以寡,歼殄太半。猛气云腾,志申力屈,没世徇节,良可嘉悼。宜加甄宠,以旌忠烈。可赠益州刺史,谥曰壮男。"传国至齐受禅,国除。
垣护之,字彦宗,略阳桓道人也。祖敞,仕苻氏,为长乐国郎中令。慕容德入青州,以敞为车骑长史。德兄子超袭伪位,伯父遵、父苗复见委任。遵为尚书,苗京兆太守。高祖围广固,遵、苗逾城归降,并以为太尉行参***。太祖元嘉中,遵为员外散骑常侍,苗屯骑校尉。
护之少倜傥,不拘小节,形状短陋,而气干强果。从高祖征司马休之,为世子中***府长史,兼行参***。永初中,补奉朝请。元嘉初,为殿中将***。随到彦之北伐,彦之将回师,护之为书谏曰:"外闻节下欲回师反旆,窃所不同。何者?残虏畏威,望风奔迸,八载侵地,不战克复。方当长驱朔漠,穷扫遗丑,况乃自送,无假远劳。宜使竺灵秀速进滑台助朱修之固守,节下大***进拟河北,则牢、洛游魂,自然奔退。且昔人有连年攻战,失众乏粮者,犹张胆争前,莫肯轻退。况今青州丰穰,济漕流通,士马饱逸,威力无损。若空弃滑台,坐丧成业,岂是朝廷受任之旨。"彦之不纳,散败而归。太祖闻而善之,以补江夏王义恭征北行参***、北高平太守。以载禁物系尚方,久之蒙宥。又补衡阳王义季征北长流参***,迁宣威将***、钟离太守。
随王玄谟入河,玄谟攻滑台,护之百舸为前锋,进据石济;石济在滑台西南百二十里。及虏救至,又驰书劝玄谟急攻,曰:"昔武皇攻广固,死没者亦众。况事殊曩日,岂得计士众伤疲,愿以屠城为急。"不从。玄谟败退,不暇报护之。护之闻知,而虏悉已牵玄谟水***大艚,连以铁锁三重断河,欲以绝护之还路。河水迅急,护之中流而下,每至铁锁,以长柯斧断之,虏不能禁。唯失一舸,余舸并全。留戍靡沟城。还为江夏王义恭骠骑户曹参***,戍淮阴。加建武将***,领济北太守。率二千人复随张永攻确磝,先据委栗津。虏杜道俊与伪尚书伏连来援确磝,护之拒之,贼因引***东去。萧思话遣护之迎***至梁山,伪尚书韩元兴率精骑卒至,护之依险拒战,斩其都***长史,甲首数十,贼乃退。思话将引还,诳护之云:"沈庆之救***垂至,可急于济口立桥。"护之揣知其意,即分遣白丁。思话复令度河戍乞活堡以防追***。
三十年春,太祖崩,迁屯历下。闻世祖入讨,率所领驰赴,上嘉之,以为督冀州青州之济南乐安太原三郡诸***事、宁远将***、冀州刺史。孝建元年,南郡王义宣反,兖州刺史徐遗宝,护之妻弟也。远相连结,与护之书,劝使同逆。护之驰使以闻。遗宝时戍湖陆,护之留子恭祖守历城,自率步骑袭遗宝。道经邹山,破其别戍。未至湖陆六十里,遗宝焚城西走。衮土既定,征为游击将***。
随沈庆之等击鲁爽,加辅国将***。义宣率大众至梁山,与王玄谟相持。柳元景率护之及护之弟询之、柳叔仁、郑琨等诸***,出镇新亭。玄谟见贼强盛,遣司马管法济求救甚急。上遣元景等进据南州,护之水***先发。贼遣将庞法起率众袭姑孰,适值护之、郑琨等至,奋击,大破之,斩获及投水死略尽。玄谟驰信告元景曰:"西城不守,唯余东城,众寡相悬,请退还姑孰,更议进取。"元景不许,将悉众赴救,护之劝分***援之。元景然其计,乃以精兵配护之赴梁山。及战,护之见贼舟舰累沓,谓玄谟曰:"今当以火平之。"即使队主张谈等烧贼舰,风猛水急,贼***以此奔散。梁山平,护之率***追讨,会朱修之已平江陵,至寻阳而还。迁督徐衮二州豫州之梁郡诸***事、宁朔将***、徐州刺史,封益阳县侯。食邑千户。
弟询之,骁敢有气力,元凶夙闻其名,以副辅国将***张柬。时张超首行大逆,亦领***隶柬。询之规杀之,虑柬不同,柬宿有此志,又未测询之同否,互相观察。会超来论事,柬色动,询之觉之,即共定谋,遣信召超。超疑之不至,改宿他所。询之不知其移,径斫之,杀其仆于床,因与柬南奔。柬溺淮死,询之得至。时世祖已即位,以为积弩将***。梁山之役力战,为流矢所中。死,追赠冀州刺史。
二年,护之坐论功挟私,免官。复为游击将***。俄迁大司马,辅国将***,领南东海太守。未拜,复督青冀二州诸***事、宁远将***、青冀二州刺史,镇历城。明年,进号宁朔将***。进督徐州之东莞东安二郡***事。世祖以历下要害,欲移青州并镇历城。议者多异。护之曰:"青州北有河、济,又多陂泽,非虏所向。每来寇掠,必由历城,二州并镇,此经远之略也。北又近河,归顺者易,近息民患,远申王威,安边之上计也。"由是遂定。
大明三年,征为右卫将***,还,于道闻司空竟陵王诞于广陵反叛,护之即率部曲受车骑大将***沈庆之节度。事平,转西阳王子尚抚***司马、临淮太守。明年,出为使持节、督豫司二州诸***事、辅国将***、豫州刺史、淮南太守。复隶沈庆之伐西阳蛮。护之所莅多聚敛,贿货充积。七年,坐下狱,免官。明年,复起为太中大夫。未拜,其年卒,时年七十,谥曰壮侯。前废帝永光元年,追赠冠***将***、豫州刺史。
子承祖嗣。承祖卒,子显宗嗣。齐受禅,国除。护之次子恭祖,勇果有父风。太宗泰始初,以***功为梁、南秦二州刺史。
遵子阆,元嘉中,为员外散骑侍郎。母墓为东阿寺道人昙洛等所发,阆与弟殿中将***闳共杀昙洛等五人,诣官归罪,见原。阆,大明三年,自义兴太守为宁朔将***、兖州刺史,为竟陵王诞所杀。追赠征虏将***,刺史如故。闳,顺帝升明末,右卫将***。
张兴世,字文德,竟陵竟陵人也。本单名世,太宗益为兴世。少时家贫,南郡宗珍之为竟陵郡,兴世依之为客。竟陵旧置***府,以补参***督护,不就。白衣随王玄谟伐蛮,每战,辄有禽获,玄谟旧部曲诸将不及也,甚奇之。兴世还都,白太祖,称其胆力。后随世祖镇寻阳,以补南中参***督护。入讨元凶,隶柳元景为前锋。事定,转员外将***,领从队。南郡王义宣反,又随玄谟出梁山,有战功。除建平王宏中***行参***,领长刀。又隶西平王子尚为直卫。坐从子尚入台,弃仗游走,下狱,免官。复以白衣充直卫。
大明末,除员外散骑侍郎,仍除宣威将***、随郡太守。未行,太宗即位,四方反叛。进兴世号龙骧将***,领水***,距南贼于赭圻。筑二城于湖口,伪龙骧将***陈庆领舸于前为游***。兴世率龙骧将***佼长生、董凯之攻克二城,因击庆,庆战大败,投水死者数千人。时台 ***据赭圻,南贼屯鹊尾,相持久不决。兴世建议曰:"贼据上流,兵强地胜。我今虽相持有余,而制敌不足。今若以兵数千,潜出其上,因险自固,随宜断截,使其首尾周遑,进退疑沮,中流一梗,粮运自艰。制贼之奇,莫过于此。"沈攸之、吴喜并赞其计。时豫州刺史殷琰之据寿阳同逆,为刘勔所攻,南贼遣庞孟虬率***助琰,刘勔遣信求援甚急。建安王休仁欲遣兴世救之,问沈攸之。攸之曰:"孟虬蚁寇,必无能为。遣别将马步数千,足以相制。若有意外,且以江西饵之。上流若捷,不忧不殄。兴世之行,是安危大机,必不可辍。"乃遣段佛荣等援勔。
兴世欲率所领直取大雷,而***旅未集,不足分张。会薛索儿平定,太宗使张永以步骑五千留戍盱眙,余众二万人悉遣南讨。山阳又寻平。征阮佃夫所领诸***,悉还南伐,众***大集。乃分战士七千配兴世,兴世乃令轻舸溯流而上,旋复回还,一二日中,辄复如此,使贼不为之备。刘胡闻兴世欲上,笑之曰:"我尚不敢越彼下取扬州,张兴世何物人,欲轻据我上!"兴世谓攸之等曰:"上流唯有钱溪可据,地既险要,江又甚狭,去大众不远,应赴无难。江有洄洑,船下必来泊,岸有横浦,可以藏船舸,二三为宜。"乃夜渡湖口,至鹊头,因复回下疑之。其夜四更,值风,仍举颿直前。贼亦遣胡灵秀诸***,于东岸相翼而上。兴世夕住景江浦宿,贼亦不进。夜潜遣黄道标领七十舸,径据钱溪,营立城柴。明旦,兴世与***齐集。停一宿,刘胡自领水步二十六***平旦来攻。将士欲迎击之,兴世禁曰:"贼来尚远,而气盛矢骤,骤既力尽,盛亦易衰,此曹刿之所以破齐也。"令将士不得妄动,治城如故。俄而贼来转近,舫入洄洑,兴世乃命寿寂之、任农夫率壮士数百击之,众***相继进,胡于是败走。斩级数百,投水者甚众,胡收***而下。
时兴世城垒未固,司徒建安王休仁虑贼并力更攻钱溪,欲分其形势,命沈攸之、吴喜、佼长生、刘灵遗等以皮舰二十,攻贼浓湖,苦战连日,斩获千数。是日,刘胡果率众***,欲更攻兴世。未至钱溪数十里,袁顗以浓湖之急遽追之,钱溪城柴由此得立。贼连战转败,兴世又遏其粮道,寻阳遣运至南陵,不敢下,贼众渐饥。刘胡乃遣顗安北府司马、伪右***沈仲玉领千人步取南陵,迎接粮运。仲玉至南陵,领米三十万斛,钱布数十舫,竖榜为城,规欲突过。行至贵口,不敢进,遣间信报胡,令遣重***援接。兴世、寿寂之、任农夫、李安民等三千人至贵口击之,与仲玉相值。交战尽日,仲玉走还顗营,悉虏其资实;贼众大败,胡弃***遁走,顗仍亦奔散。兴世率***追讨,与吴喜共平江陵。迁左***将***,寻为督豫司二州南豫州之梁郡诸***事,封作唐县侯,食邑千户。征为游击将***。
海道北伐,假辅国将***,加节置佐,无功而还。四年,迁太子右卫率,又以本官领骁骑将***,与左卫将***沈攸之参员置。五年,转左卫将***。六年,中领***刘勔当镇广陵,兴世权兼领***。泰豫元年,为持节、督雍梁南北秦郢州之竟陵随二郡诸***事、冠***将***、雍州刺史,寻加宁蛮校尉。桂阳王休范反,兴世遣***赴朝廷,未发而事平。进号征虏将***。废帝元徽三年,征为通直散骑常侍、左卫将***。五年,以疾病,徙光禄大夫,常侍如故。顺帝升明二年,卒,时年五十九。追赠本官。
兴世居临沔水,沔水自襄阳以下,至于九江,二千里中,先无洲屿。兴世初生,当其门前水中,一旦忽生洲,年年渐大,及至兴世为方伯,而洲上遂十余顷。父仲子,由兴世致位给事中。兴世欲将往襄阳,爱恋乡里,不肯去。尝谓兴世:"我虽田舍老公,乐闻鼓角,可送一部,行田时吹之。"兴世素恭谨畏法宪,譬之曰:"此是天子鼓角,非田舍老公所吹。"兴世欲拜墓,仲子谓曰:"汝卫从太多,先人必当惊怖。"兴世减撤而后行。
兴世子欣业,当嗣封,会齐受禅,国除。
史臣曰:兵固诡道,胜在用奇。当二帝争雄,天人之分未决,南北连兵,相厄而不得进者,半岁矣。盖乃赵壁拔帜之机,官渡熸师之日,至于鹊浦投戈,实兴世用奇之力也。建旆垂组,岂徒然哉!
拓展内容:《宋书·陶潜传》原文及翻译
原文:
陶潜,字渊明,或云渊明字元亮,寻阳柴桑人也。曾祖侃,晋大司马。潜少有高趣,尝著《五柳先生传》以自况,曰:“先生不知何许人,不详姓字,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欣然忘食。性嗜酒,而家贫不能恒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环堵萧然,不蔽风日;裋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尝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忘怀得失,以此自终。”其自序如此,时人谓之实录。
亲老家贫,起为州祭酒,不堪吏职,少日自解归。州召主簿,不就。躬耕自资,遂抱羸疾。复为镇***、建威参***。谓亲朋曰:“聊欲弦歌,以为三径之资,可乎?”执事者闻之,以为彭泽令。公田悉令吏种秫稻,妻子固请种秔,乃使二顷五十亩种秫,五十亩种秔。郡遣督邮至,县吏白应束带见之。潜叹曰:“我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人。”即日解印绶去职,赋《归去来》。义熙末,征著作郎不就。江州刺史王弘欲识之,不能致也。渊明尝往庐山,弘命渊明故人庞通之赍酒具,于半道栗里①之间要之。尝九月九日出宅边菊丛中坐,久之,满手把菊,忽值弘送酒至,即便就酌,醉而归。渊明不解音律,而蓄无弦琴一张,每酒适,辄抚弄以寄其意。贵贱造之者,有酒辄设。渊明若先醉,便语客:“我醉欲眠,卿可去。”其真率如此。
郡将尝候之,值其酿熟,取头上葛巾漉酒,漉毕,还复著之。少年来好书偶爱闲静开卷有得便欣然忘食尝言五六月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元嘉四年卒,时年六十三,世号靖节先生。
(选自《宋书·陶潜传》,有删改)
【注】①栗里,地方名。
译文:
陶潜字渊明,也有人说渊明字元亮,是浔阳柴桑人(陶渊明),曾祖陶侃是晋朝的大司马。他少年时心怀高尚的情趣。曾经作《五柳先生传》来形容自己,说:先生不知道是哪里人,不知道姓名,房子旁边有五棵柳树,所以就用它作为自己的号(或所以就以此为号)。清闲安静少说话,不爱慕虚荣实利。喜欢读书,却不去穷根究底的解释,一旦对书的内容有所感悟,就高兴得忘了吃饭。本***喝酒,可是家里穷不能一直得到。亲朋故旧知道这样,有时就置办酒招他过来,他去饮酒一定会喝完,目的是一定要醉。醉以后回去,一点也不收敛情绪。家里四壁空空,不能遮阳挡雨,旧衣衫十分破烂,盛饭的容器经常空着,也不在意。经常写文章来自娱自乐,很能显示自己的志向,不计较得失,用这来结束自己一生。他的.自序是这样,当世人说是实录。
因为他亲人年迈家里贫穷,任用他为州祭酒。他不能忍受,没几天就辞职,自己回家了。州里征召他为主簿,不去就职,自己种田来养活自己,于是得了瘦弱的病。他又做镇***、建威参***,对亲戚朋友说:“姑且想做个文官,把这作为补贴家用的资本。”管这些事的人听说了,任用他为彭泽令。在县里,公田全部命令种秫谷(可酿酒),妻子和孩子坚持请求种粳米。于是命令二顷五十亩种秫,五十亩种粳米。郡里派遣督邮到他的县,他的下属说应该束上带子(穿正装)见督邮,陶潜叹息说:“我怎么能为五斗米(这些俸禄)弯腰(丧失尊严),小心谨慎的为乡下的小人做事啊!”当天将印绶交还辞职,于是作了《归去来兮辞》。义熙末年,征召为著作郎,不去就职。江州刺史王弘想要认识他,但是却不能叫他来(指叫陶潜来他府上)。陶潜曾经去庐山,王弘命令陶潜的老熟人庞通之携带着酒肉,在他前往庐山的道路栗里那里邀请他。曾经九月九日走出宅边菊丛中坐着,很久,满手拿着菊花。忽碰上王弘送酒来,马上就喝,喝醉酒就回去。潜不通晓音律,但是收藏了一张质朴的琴,没有琴弦,每喝酒恰到好处时,就抚弄它以便寄托自己的情感。无论尊贵和卑微的人来拜访他,有酒就设宴。陶潜如果先喝醉,就告诉客人说:“我喝醉了,想去睡觉啦,你可以回去了。”他的真率性情就是这样。
郡将(官职名)看望陶潜时,正赶上他酿的酒熟了,(陶潜)就用头上葛布制的头巾过滤酒液,过滤完了又把头巾戴在头上。(陶潜)从幼年起就喜爱读书,只喜欢清静寡欲,读书有所获得就高兴得忘了吃饭。曾经说在五六月间,高卧在北窗之下,碰到清风突然扑面吹来,说自己像羲皇。(陶潜)在元嘉四年去世,时年六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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