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打油诗精选6篇

更新时间:2023-08-24 14:48:26 阅读: 评论:0

现代打油诗精选6篇

现代打油诗精选6篇

现代打油诗范文1

但世事难料,偶尔也会有黑马出现。那些初生牛犊,并不知道河水深浅,只要勇敢,常常可以无意中闯开一番新世界,“不走寻常路”说的也就是这个道理。走在别人的后面,模仿得再好,你也只能是第二;但是开创属于自己的人生,你却将是永远的第一。而唐代诗人张打油就是个中翘楚。他凭借自己的勇气和才华,开创了另类唐诗的风采,也因此令自己名垂千古。

关于“打油诗”的名称,历来有不同的争议。有人说是姓张的诗人在打酱油的路上写作的此类诗歌,故有这一称号。但普遍的观点是中唐时期,一位名叫张打油的人,他写的诗因别出心裁,无法归类,故用他的名字定义,唤作“打油诗”。其中最著名的一首,就是咏雪:“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首《咏雪》,通篇不着一个“雪”字,却将雪落大地给人们造成的视觉“误差”写得非常清楚。黄狗因身上的落雪而变成了白狗,白狗因为雪落在身上,看起来比原来更要胖了。虽然十分口语化,却的确要费一番心思才琢磨得出如此构思奇特的诗句。

但是,虽然这首《咏雪》是张打油的代表作,但其真正作为一种品牌得以推广,还得益于一次偶然的机会。

传说,某年冬天,一位大官到宗祠祭拜,结果发现大殿雪白的墙壁上写着一首诗:“六出九天雪飘飘,恰似玉女下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

官爷一看就怒了,这是谁呀,胆敢写这种七扭八歪的诗,也不怕祖宗笑话,还写到这里来了。他命令周围的官兵前去缉拿此人,要捉回来治罪。这个时候,师爷不慌不忙地说,“大人不用找了,除了张打油,谁会写这种诗啊!”于是,官爷下令把张打油给抓来。等张打油听了大人的训斥后,摇头耸肩做无辜状,说大人我是喜欢胡诌,但是也不至于写出这么烂的诗来啊。不信的话,我愿意接受您的面试。

官老爷说好啊,安禄山兵变,围困南阳郡,你不如以此为题来作一首诗。张打油清了清嗓子,“百万贼兵困南阳”,大人一听,好诗啊,开局气势非凡,于是捻须微笑,赞叹不已。张打油继续道,“也无援救也无粮”。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官爷心说,“虽然有点怪异,但也算勉强可以接受”。于是,请他继续念。

历史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张打油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诗又一次达到了“永垂不朽”。

“百万贼兵困南阳,也无援救也无粮。有朝一日城破了,哭爹的哭爹,喊娘的喊娘!” 张打油得意洋洋地念完了自己的诗后,大家哄堂大笑。这“哭爹喊娘”和“使扫帚用锹”如出一辙,从精神实质到语言风格,都深深地打上了“张打油”的烙印。所以,张打油不但没有因此获罪,还从此威名远扬,成为中国“打油诗”的鼻祖!

现代打油诗范文2

马大哈

我们现实生活中,确实有些马虎的人,办什么事都丢三落四、马马虎虎,而且懒于认真检讨自己,常常一笑了之。这类人被大家称为“马大哈”。

“马大哈”是指马马虎虎、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全无所谓、草率办事的人。这个词可是相声界的艺人发明创造的。

那段相声名字为“买猴子”,20世纪50年代曾风靡全国。故事说一个干部叫“马大哈”,不负责任,马虎出名。他写了个公告,本来要通知“到(天津市)东北角,买猴牌肥皂五十箱”,可是飞笔疾书、马虎草率,错写成“到东北买猴儿五十只”了。

接着,马大哈的领导看也不看内容便挥笔批准,马大哈的同事和下属又习惯盲从,问也不问纷纷出差执行任务,闹出了一大堆令人捧腹的笑话。比如: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去采购猴子;各地虽惊奇天津采购员的离奇购货单,但仍到处捉猴子交货;被运回之际,群猴出笼大闹百货公司等。

就这样,“马大哈”一词迅速红遍全国。

眼中钉

人们常用“眼中钉”比喻心目中最憎恶的人。据史书记载,第一个被百姓称为眼中钉的人是五代时后唐的赵在礼。

《新五代史・赵在礼传》记载:赵在礼在后唐明宗时任宋州(今河南商丘)节度使。他倚仗自己是皇亲国戚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百姓受尽欺压,十分痛恨他。当他被罢免时,宋州人奔走相告,相互祝贺:“眼中拔钉,岂不乐哉!”

此后,人们便常用“眼中钉”来比喻心目中最痛恨、最厌恶的人。

穿小鞋

现在,一般把上级对下级或人与人之间进行打击报复称为“穿小鞋”。这是为什么呢?

在封建时代,汉族妇女一直沿袭着缠足的陋习。古人认为脚越小越美,许多人对“三寸金莲” 趋之若鹜。在古代,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双方根本就见不着面。古代男子便依照脚的大小衡量女子的俊丑。媒婆在说媒时,必先请男方看女子的鞋样儿,以示女子脚的大小。男方一旦同意了这门亲事,就留下这个鞋样儿,按照这个尺寸做一双绣鞋连同订婚彩礼一起送到女方家。成亲那天,新娘按照习俗必须穿上这双绣鞋。

如果媒婆为了让女子嫁出去,当初故意把尺寸弄小,男方做的鞋自然就穿着不舒服,甚至穿不上,导致女方出丑。后来,人们把这一风俗引申到社会生活中,用“给人穿小鞋”专指那些在背后使坏点子整人,或利用某种职权寻机置人于困境的行为。

打油诗

现在,人们习惯把通俗粗浅的诗称为“打油诗”,有的作者自谦,也把自己的诗称作“打油诗”。为什么把这种诗称作“打油诗”呢?

现代打油诗范文3

关键词:中国油画;意象油画;民族审美;意象造型;意象色彩

中***分类号:J20 文献标识码:A

中国意象油画内涵深刻而丰富。意象油画以中国古典美学中的“意象”为本质特征,并结合意象创作的规律,以油画为媒介,将本土化民族化的艺术特征呈现出来,这在另一方面也将意象油画的诗意境界提升许多。意象油画的表述有自身的特色,其不同于抽象、表现、写实、具象等艺术形式。意象油画的发展随着油画的发展而不断完善,在当时画家更高艺术追求、更高的审美情趣和艺术精神的伴随中创新探索,满足人们不断更新的审美观念和情感变化的需要。意象油画在人们对中国油画价值体系和美学标准的倍加关注中,在中国传统文化继承发展的环境中被提取出来,开创出有别于中国油画的旁支,表现出独有的特性。虽然意象油画发展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发展中也呈现出一些问题,如如何使中国油画民族化、如何促使油画中国风的形成等,这些问题若得以解决,将促使中国绘画的民族化和本土化特征完全融入意象之中,结合中国固有文化的基础,表现出中国传统美学文化中“意象”的审美内涵,彰显意象油画的诗意魅力。

一、中国意象油画的发展状况综述

中国有五千年灿烂的文化文明。20世纪初期,出国留学生从国外带回了较为完整的油画技术,从此之后风景油画才在中国开始发展,其发展过程与中国的传统文化产生了碰撞、交汇、融合。在西方油画被吸收、改造的过程中,中国第一代油画家在中西方文化碰撞和冲突中提出了意象油画的概念。西方油画的引进和与中国传统文化发生碰撞,这不是偶然的,是与中国五千年的灿烂文化是分不开的。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覆盖面积极广,是一种川江湖泊似的文化,也是充满烟雨迷蒙、婉约典雅的诗性文化,我国传统文化中涵盖的书法、绘画这些都展现出与地域性相符的文化特性。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正是因为这诗意文化造就了中国绘画和书法,成为中国典型的艺术形式载体。而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传统油画的碰撞、冲突,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油画艺术形式,如果油画中不含有中国传统艺术语言上的诗性文化特性,那就可以说油画不具备中国文化的特性,不能彰显中国传统文化的诗意魅力。

意象油画的概念在中西文化的交汇中提出来的。意象油画不仅仅涵盖了西方传统油画的创作技巧和经验,也涵盖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浓厚中国特色,这值得我们下大力气去探索研究。中国第一代画家提出了意象油画的概念,虽然概念并不怎么正确到位,但其所涵盖的传统文化为自身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带动了中国油画发展的前进步伐。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提出意象油画,需要艺术家做出大胆的创新,打破世俗的羁绊,不仅仅学习到了当时西方先进的油画创作技巧和经验,同时也吸收了西方相关的先进文化理论,也正是他们带动了中国油画事业的快速发展。当时的代表人物有关良、林风眠等,他们凭借自身坚实的艺术功底,将中国绘画中的民族元素巧妙的融入到自己的作品中,其作品焕发出耀眼的光环,表现出东方艺术家独有的意象情怀。

绘画的表现手法较多,有写实、抽象、具象、表现等艺术手法,而意象却不同任何一种。意象主要要求在绘画上体现出一种诗情画意,从而进入意象境界。在20世纪90年代,中国社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中国油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艺术家们创作的作品融合了自己的“观念”,油画开始朝着个性化的方向发展,这也体现出中西方文化的融合程度又进一步加深了。

但是,任何事情的发展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意象油画在发展的过程中也出现了鱼目混珠的现象,对此我们要端正态度,理清思路,分清意象油画的本真状态所在。意象油画的边界十分宽泛,这也是和西方传统油画的一个主要区别,但是其内核非常鲜明,蕴含着中国民族的人文特征和文化心理。通俗地说,意象油画可以透视和凸显中国人的文化观念、人格境界和品位格调。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意象油画不是油彩的中国画,它彰显的是中国文化的精深,民族的审美心理和地域特征,它的艺术内核贵在强调“我化”与“转换”。在全球经济的环境下,意象油画也面临着时代的挑战和更新,意象油画将被人们进一步加深认识,这促使意象油画文化民族化历程的稳健深入,将得到更多的文化认同和赞成。

总之,意象油画体现着浓烈的中国特色,为中国油画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前景,意象油画将会在中华大地上生根发芽,充满无限的生机。

二、意象油画民族文化内涵

意象油画传承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意象油画的创作是作者在大自然的感悟中,将内心的感受和大自然的景物有机结合在一起,通过独特的艺术语言和艺术形式表现出来,具有一定的风格特色和审美情趣,这也是意象“实”的具体形象。通过“意”与“象”的结合,表现出特定的情思和想象空间,这就是意象“虚”的表现方式。意象虚实部分的结合,不仅仅客观地表现出事物的外在表象,也在精深和灵魂的形象化上得以再现,这也就是塑造之象,强调情的传递和意的表达。

(一)通过写意的表现形式彰显意象之美

意象油画主要强调神韵和意境的表达。在传统的美学观念里,我们认为写实的东西达不到最高的艺术境界,有画人物要“以形写神”、画山水要“搜尽奇峰打草稿”之说。意象的表达不以客观再现对象为目的,意在通过情感的真实来表现意象。如用“神来之笔”来形容中国画中充满神韵的画面,伟大艺术家吴冠中先生曾说,“绘画中干净利索不一定便是优点,而拖泥带水却往往是痛哭流涕的痕迹”,这句话就是这一现象的真实写照。意象油画在创作中注重中国传统书画的借鉴,吸收中国画的“泼墨”手法,在鲜明的探索中不忘强调创作的自然性、随意性和偶然性。

(二)利用中国画的造型观来进行意象造型

意象的造型重在主观表现,却又追求伟大艺术家齐白石说的“似与不似之间”的境界。意象油画中的造型在尊重对象的客观特征基础上,融入自己的思想感情,对客观对象进行合理的处理。这一过程不能受限于客观对象的特点,要根据主观的情感对客观对象进行取舍处理,最大限度地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情感,如欧阳在进行油画创作中,为追求作品画面的平面化和抽象化,留下大块空白,给人以想象的空间,该手法借鉴了水墨画中以白当墨的观念,再结合西方的色彩,这样创作出的作品,从骨子里透着中国味。

(三)色彩是意象油画的灵魂

色彩作为油画的“特定”媒介,可以唤起人们各种情绪,从而表达主观的情感。在色彩的使用上,只有主观地积极地创造,才能表达出特定的精神内涵。画家要想运用好色彩,就必须对色彩有个人的形象的独特的感受,有个人的艺术创造,这样才能够形象地表达自我感情。西方传统的油画是运用光色原理再现物象的真实色彩感觉,强调追求“真实美”。而意象油画创作中色彩的运用不是以形貌真实为主,不用拘泥于真实光色的束缚,根据创作的需要甚至可以改变自然物象的某些属性,赋予事物新的色彩,以便表达出难言可贵的精神意识,可以做到“寓意于彩,移情于彩,以彩尽意,以彩抒情”。如中国绘画中的竹,一般用墨来画,有时可以用朱砂来画。中国绘画意在强调表达心中的意志和情感,而实际事物的色彩并不重要,要的是事物色彩所能表达的内涵。

(四)意象油画有利于彰显民族文化的特色

油画作为一种手段和媒介主要是用来表达意志和情感的,油画最早起源于欧洲,到现在历经了几百年的历史,已经形成一定的创作规范和理论体系,促成了古典规范和现代面貌的艺术之风,但这并不说明油画已形成一定的表现模式。在实际的发展中,民族绘画在接受外来油画的技术和技能时,可以根据民族自身发展的情况和需要来进行选择性使用。中国艺术家受传统美学观念和趣味的熏陶,在接受外来油画技术和技能时做了适当的“改造”,通过写意特色的展现,彰显出我国民族文化审美趋向“意象”。“意象”是中国古代美学命题之一,也是衡量具有中国文化特征和美学价值的中国油画的重要标准之一。

意象油画是中国艺术形态有的形态之一,它体现了中国人自己的审美习惯,彰显出中国文化的精深、民族的审美心理和地域特征,也是有别于西方油画的“我化”存在。意象油画的发展有利于中国优秀民族文化的发展和传播。如尚辉先生所说:“意象油画不是油彩的中国画。它是中国文化精神、民族审美心理和地域特征对异质艺术内核的‘我化’与‘转换’。它不是一种简单的风格或流派,而是把中国这个民族观照社会与自然的意象思维和叙述经验投射乃至转换到油画语言的审美结构中而形成的油画民族名片。”

总的来说,意象油画是艺术家在中国传统文化的环境中进行的艺术创造,是中国人用独特的体验创造而生成的。意象油画追求生命本体的张扬,不拘泥于具体事物的形体、色彩和内容,是油画现代化和中国化的一种表达,它促进了中国绘画艺术的发展。

三、意象油画的诗意魅力

意象油画是中国当代油画价值体系和美学标准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日益关注的结果。“意象”是主观情感与客观物象的有机统一体,体现了艺术创造中“物我融一”的情态。意象油画表现出深邃而又丰富的诗意魅力,彰显出气韵之美、意境之美、诗境之美。

(一)意象油画的气韵之美

中国人创造、欣赏、诠释艺术的标准之一就是气韵之美,也是中国艺术在世界艺术独树一帜的价值所在。中国艺术对气韵之美的追求已有很长的历史,早在魏晋南北朝时,顾恺之就曾提出了“以形写神”的论断,并在之后一段时间内成为艺术创作的著名论断,南齐时期的著名理论家谢郝提出“气韵生动”的概念,进一步对顾恺之的说法进行了补充和延续,从此之后,中国人在进行绘画艺术创作便以“气韵”作为最高境界追求。唐代的张彦远评价顾恺之“意存笔先,画尽意在,所以全神气也”(《历代名画记》),将气韵作为绘画中可超一切的标准。而后张璨提出的“外师造化,中的心源”,将审美观点进行了更新,意在追求“心”与“物”要进行交流进行融合,达到主观和客观的相互统一,形成一个崭新的审美意象。宋代推出的“逸品”之说,强调了画家要注重内在生命活力和灵性,要增强自身的主观品味和心境,只有这样才可以创作出好的作品。清代郑板桥作画要求自己“胸有成竹”,意在达到主观与客观相互渗透融合的“意象”,不管是心中还是眼中都有竹之神韵,这也彰显了艺术家潇洒飘逸的风度。

油画在20世纪初由西方引进,在中国历经一个世纪的发展,现今已融人中国艺术的血液精髓中,并成为中国艺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为何能如此深入人心得到广泛推广发展,其主要是“气韵”贯穿意象油画创作的始终。意象油画追求气韵之美,可以体现出物象的神韵,它不仅仅展现出外形切似的人物、景物,也可以通过作品中的人物、景物透射出物象的精神风貌。中国油画作家在进行创作时,应当具备这种要求,也是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美学艺术在油画家身上凝聚的体现,将这种力量悄无声息地通过画家的笔端自然地流泻出来,达到画为心声、意在笔先的状态,这样创作出的作品,其气韵跃然纸上。意象油画在追求物象外形切似的同时,也不可拘泥于物象的形体之上,要能够脱离现实,摆脱原有固定模式的束缚,放开心声,通过画中物象表现自己的思想感情,反映画外的余音,表达出超凡脱俗的风雅之美。

在追求艺术创作的气韵之美中,赵无极的油画堪称世界艺术史上的典范之作。他创作的作品表现出“既雕既琢,复归于朴”的高雅审美情趣,将东方美学的精深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曾有人评价“赵无极作画已然不是作画而是写心”,他的创作可以说成为不在形全在神,以其形写其神,取经其意略其迹。赵无极创作出的宏伟壮阔的景致,看后使人产生一种气势磅礴、一气呵成之感,画中涌现出旺盛的生命力。

(二)意象油画的意境之美

意象油画的美感魅力在于意境之美。创作意象油画要追求美感,就要在意境之美上下功夫,只有意境营造成功,其美感就跃然纸上。在中国传统的艺术创作中,往往注重“意”的表达,画家通过客观事物的呈现,展现出其内心的思想感情,实现主观情思对客观物象的移情,形成意境的营造,闪现出“外师造化”与“中得心源”的闪光点。宗白华先生所说的“景中全是情,情具象而为景,因而涌现了一个独特的宇宙,崭新的意象”,意境的营造追求大自然生命的本真状态。

中国艺术家在营造意境上和西方传统油画缔造意境完全不同。西方画家重在理性的讲解,他们在对事物的表达上力求细致入微,完全依照科学的依据,正如古希腊艺术家所创造的黄金分割点,它的发现就是文艺复兴艺术家们对人体解剖和透视的精确研究,同样印象画派的光色原理也是依据科学的方法进行分析,再结合绘画的经验技巧得以推演出来,他们的艺术创造建立在推理、演绎和求证的基础上,使其诗意完全丧失。中国艺术家在创作作品时,重在对“意”的表达,让毫无生命的物象展现出逼真的情思来,在这一过程中常常将意境营造中实景化为虚景展示出来,创形象为象征,使人的心理得以超然永恒。中国艺术家所追求的意境和诗意相通,画家创作画犹如诗人写诗一样,不必在特定的场景中创作,可以推移心境,推移时间,创设出一个幽情虚景,幻化出超越自然时空又包含审美观照的自然生命,跨越时间空问,实现实与虚的相互统一、情与景的相互统一、想象与形象的相互统一,达到“似与不似”的地步,进入“无我之境”,将大自然的景观和人心深处的灵境结合起来,探索生命的本源。

中国艺术家营造意境,主要是对景的感悟,情生于景,借景抒情,可以通过“离形得似”、“不似而似”、“似与不似”、“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笔不到而意周”的意象来实现意境的营造,寻找并掌握对象的生命本质,在意境的营造中,注重“虚”与“实”的结合。“虚”“实”结合也是意境的一个重要特征。这里的“虚”指的是一种心理状态,也是寄情于景的所在,反映了客观景物在主观心中的形象,“实”是作家进行创作时的“借以窥见自我的最深心灵的反映的一个外物”(宗白华语)。营造意象的过程中另一个常见现象就是打破时间和空间概念,追求一种无限时空的宇宙境象。中国艺术家在进行艺术创作时,在大自然中可以不惟一隅,伴随着心中的意愿,可以或远或近、或高或低、或晴或雨、或精神或哲理地任意表现,不用按照西方绘画规定的在一定的时间内、一定的地点、一定的光线环境下、一定的气氛中进行。如果按照西方的规定进行创作,就是一个程序,一个没有思想的玩偶作画。清代画家方士庶说:“山川草木,造化自然,此实境也;画家因心造境,以手运心,此虚境也。虚而为实,在笔墨有无间。”(《天慵斋随笔》)其意思主要是绘画创作的难点在于“虚”的把握,虚堪比神似的妙境,如果创作过多地追求外形的相似,就不能达到妙趣横生的虚景。中国古代艺术家为了方便找到“虚”的境界,还创造出空或无的韵味,正如佛家禅语所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形象地刻画了一种独有的奇特效果。

创作作品充满意境之美的代表人物是苏天锡,他是中国意象油画的杰出作家,从他的作品中,我们可以体会到中国传统文化的意境,他的作品浸润着诗意的表现性和写意性。他作品中的实景清而空景观,在真实境象中可以体会到虚景的美妙,实现了虚实相生,计白当黑,处处皆妙境,他的画给人们一种恍如超脱的审美意境。他在创作时往往选取一副场景,“……春雨潇潇,春日如洗,江南的山色,浇灌湖山,一日一绿,一日一新。谷雨天晴,西湖湖面一片碧绿,连空气也都染上了一丝春味……”(许江语)。曾有一个真实的写照,是他在作品《我站在画布跟前》创作时说道:“我之所感,是诗情还是画意,难解难分——因为她们共生于性情,同飞与联想。……待到情人之时,佳酿渐浓,画中意境,就是那种融入了个人灵性的有别于原生自然的另一种芬芳。”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他为何能够以心灵的意境破解有序与无序的艺术形态和自然形态了。也正是他的“境与意会”画面,“以心灵映射万象,代山川而立言”(宗白华语),给我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

(三)意象油画的诗境之美

在中国传统美学观念里,诗境之美与意境之美同等重要,追求诗的灵性是其开展创作的真谛。北宋郭熙说:“诗是无形画,画是有形诗。”诗之所以可以当作画,是因为其意境中蕴含了画意;画之所以称之为诗,是因为画中洋溢着诗意。美学理论认为,审美活动就是在物理的世界外构建一个意象世界。正所谓“山苍树秀,水活石润,于天地之外,别构一种灵奇,‘所谓’一草一树,一丘一壑,皆灵想之辟,总非人间所有”。在这样的意境世界里,可以构建出一个诗意的天堂,处处洋溢着诗意,实现“情景交融”,意象油画在营造意境的过程中,也是追求诗意的境界。正如“诗中画,性情中来者也,画中诗,乃境趣时生者也”(石涛语)。

论作品充满诗境之美的人物当属吴大羽。在他的作品里,我可以看到作者的满腔激情,让我们走进梦的海洋,体会到如梦的诗意。他的作品充满了意象油画的含蓄性、自在性,以此来挖掘万物之源的诗境,在实现真实外象被转换为寄托心灵的形象之后,进而促成超越真实的自我跨越,让观赏者心灵激荡。

现代打油诗范文4

聂绀弩,黄埔***校二期的学生、老***员,上世纪三十年代在上海参加左翼作家联盟,结识鲁迅先生,并加入***。性格决定命运,他天生不是当“文化屏风”的材料,又不懂得要“识大体不做声”的世故,到了五十年代,他在胡风被“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后,一九五八年被打成并刺配北大荒,一九六年返京,一九六一年“摘帽”;之后仍顽性不改,终于在一九六七年又有一劫,一月在北京家里被捕,罪名是“攻击、”,这次戴的“帽”是“现行反***”,先关在北京的监狱,一九六九年转送山西的监狱,判了无期徒刑。直到一九七六年经朱静芳奔走活动,混进“***警特人员”中获得特赦资格,“宽大释放”,逃出生天。

聂绀弩的诗嬉笑怒骂、冷嘲热讽、玩世不恭、随心所欲而充满自由气息。聂诗遵循的是旧体格律,但题材新、思维新、感情新、格调新、语言新、句法新,自成一格,人们爱而誉之为“聂体”。诗能成“体”,必有其特色,对此各家多有妙评。

早在一九六一年,钱钟书借王夫之“六经责我开生面,七尺从天乞活埋”一联称许聂诗。对此,聂翁答道:“五十便死谁高适,七十行吟亦及时。气质与诗竞粗犷,遭逢于我未离奇。老怀一刻如能遣,生面六经匪所思。我以我诗行我法,不为人弟不人师”(《答钟书》),一首诗前无古人地用了四个“我”字,强调个性,个性强则奴性少,让人们联想到***人格。

聂绀弩生前认为可相对谈诗的舒芜则评道:“聂诗乃是‘异端’的高峰”,“以杂文入诗,创造了杂文的诗,或诗体的杂文,开前人未有之境。”聂绀弩在1977年给舒芜的信中答道:“杂感实有之,不但今日有,即十年前也有……桀骜之气,亦所本有,并想以力推动之,使更桀骜。”

钱理群在《二十世纪诗词:待开发的研究领域》一文中,对当代打油诗做了类总结式的评述:“……耐人寻味的是,这类打油诗的变体(何按:指周作人创作和议论过的“杂诗”一类),竟在六七十年代的中国,得到了异乎寻常的发展,而且一直影响到八九十年代的旧体诗创作。其首屈一指的代表诗人,自然是聂绀弩。在那‘史无前例’的黑暗而荒谬的年代,人的痛苦到了极致,看透了一切,就会反过来发现人世与自我的可笑,产生一种超越苦难的讽世与自嘲。这类‘通达、洒脱其外,愤激、沉重其内’的情怀,是最适于用‘打油诗’形式来表达的。”

下面试赏析几例聂诗的名句:

“一鞭在手矜天下,万众归心吻地皮。”(《放牛》)聂诗多用典,但这两句诗几乎是大白话,字面上扣紧“放牛”,其寓意却十分深刻。我们似乎看到一个手挥响鞭的帝主面前万众奴隶伏地三呼万岁的场面。

“天寒岁暮归何处,涌血成诗喷土墙。”(《林冲题壁》)“涌血成诗喷土墙”,奇句也。这句诗,大多读者着眼于“血”字,而我对那个“墙”字别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后期,笔者在粤北山区一间小卫生院工作,旁边就是一所有名的省级监狱。一次路过,一位当地的医生同事指点着介绍道:里面关有不少“***”,这些新的墙就是他们自己砌的。多年后,当我第一次看到聂诗这个“墙”字时,便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一道“犯人”自己砌来关闭自己的高墙。最近在报上读到有关柏林墙倒塌二十周年纪念活动的报道时,我的脑海忽然又涌现出这句聂诗。

聂绀弩属于“关在牢里还要写”的一类人,但这位被誉为鲁迅后第一流的杂文家,“晚年竟以旧诗称”(他的老友钟敬文挽聂联),何解?此中有客观因素、主观因素。前者即所谓大气候,聂老赠胡风诗道,“世有奇诗须汝写,天将大任与人担”,大有“时世”“天命”造就奇诗之慨。后者即性情因素,在一切文艺形式中,诗与情的关系最为密切,乃缘情言情之物,用聂翁自己的话来说,“旧诗适合表达某种情感,二十年来,我恰有这种情感,故发而为诗;诗有时自己形成,不用我做”(见《散宜生诗・自序》),这段自白,大显诗人本色。

聂绀弩很珍惜自己的诗,很看重朋友对他的诗的看法,他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散宜生诗》增订注释本的“后记”中写道:“古人哪怕是李白、杜甫,他们的诗都是身后别人替他们搜集的,都是抄本;印刷、笺注就更后了。时代多么不同啊,我的这几首歪诗,谈得上什么呢,却让我及身看到它们的印本、注本”,大有生挂吴剑之慨。

现代打油诗范文5

关键词:张怀帆;诗歌;生命情怀;现实性

中***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0)22-0009-01

对于诗歌我一直是心存敬畏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诗歌被前所未有地进入绝对多数人的公众视野的时代更是如此。诗被人们玩弄于掌心,或凌空高蹈不知所云或消解殆尽娱乐媚俗,但我一直认为诗应与现实生活的多重性有着深刻内在的联系。陕西青年诗人张怀帆的诗无疑就是这样的与现实紧拥的诗。那种浓郁的生命情怀,那种深重的现实意蕴,如一种强烈的磁场使人深深震慑。

陕北高原的大山褶皱里,隐藏着太多生存的秘密和传说。当你风尘倦怠地行走在那种厚重与原始的土地上时,你无法不心情沉重,无法不叹服生命的坚韧与顽强。而诗人张怀帆则多次深情地诉说,“在陕北的山里,我肯定碰到过一个衣衫褴褛的盲人,他背着三弦,点着探路的拐杖,独自风尘仆仆地行进在山路上。我一厢情愿地确信,这片土地所有的秘密就藏在他的三弦里,藏在他长长舞动的睫毛里。”(张怀帆诗集《一个人的河流》序言)。我也一厢情愿地认为张怀帆不只一次地深情凝视陕北的黄土、窑洞、枯树以及枯树上蹴着的那只乌鸦,不只一次地坐在一架山梁上,整整一个下午地想打开一些秘密,从童年到少年,只有风揩去眼泪。他努力地追求一些单纯和朴素的东西,比如遥远山涧里的鸟鸣,“那时,都是在月夜/我躺在窑洞的土炕上/听着大人们在一天的疲劳中深深睡去/这时,一只鸟开始鸣叫/“黄杠 黄杠”/在遥远的山涧还是哪一颗树上”( 《一只鸟鸣》)。

在张怀帆看来,那叫声凄怆而又坚韧,“黄杠黄杠”,像一架疲倦但永远不准备停歇的钟摆,而且在它发出这咒语般的叫声时,一定是倒挂在哪棵刚刚背过月光的树上,这叫声也是破译这片土地的一个密码。

张怀帆最感人的创作是关于一些渺小的事物、被遗忘的小地方和一个个卑微的被时间所折磨着的人。从他的一声声“记住农民/记住一张粗糙的大手/记住弓向土地的背脊/记住一双饱经苦难/仍充满真诚却呆滞的双眼”(选自《记住农民》)中,我们感受到的是诗人对农民兄弟的深刻理解,是“跪拜”土地的痛彻忧伤;从他笔下的人力车夫、小保姆、乞丐、卖馍的下岗工中,我们感受到的是行走大街的浸润悲悯的诗人的满目忧伤;而在《世纪末,一个人的河流》中,诗人将这种情感向生活更深处拙进,那种痛至心扉的忧愤,那种生存的清醒和清醒后的无奈表达的淋漓尽致,一览无余。“一百年,唉――/污垢和风尘丑恶和黑暗/我打开长长画卷/看见触目惊心的斑斑污迹时/止不住/泪流满面”(《世纪末,一个人的河流》)。

从这里你似乎能发现这么多年来张怀帆与诗纠缠不清的秘密所在,以诗吟的方式与现实世界不息的较量大概是他的一种生存方式,而他则一边沉浸在创造的与忘情中,一边徘徊在现实赋予他的精神的创伤中,你不得不惊讶于他在这两者之间找寻平衡的才能。他彻骨的痛感,源于他对生存清醒的认识与清醒后无奈,他的作品以一种在场感的真实感动着我们,就这样,诗人一步步完成着自我形象。

文学是生命的存在见证,张怀帆在长庆油田工作,所以他那些不遗余力的讴歌油田生活的诗歌成为支撑他诗歌园地的重要支点。我估计他一方面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已”忠诚于祖国的石油事业,为石油事业甘于献青春洒热血而写了很多“激情的诗篇”;大概另一方面也是在博得许多人的赏识之后,他又马不停蹄地更加激情,从而就有了诗集中《深情的地火》这样一辑诗歌。“月亮在一百个方向/朝我微笑/在一百棵采油树上/朝我摇曳/”(《今晚有月亮》)在这里,少了一份采油工作的繁重与劳累,淡化了采油日子的乏味与艰辛,也没有采油工人的一丝怨怼,更多的却是对油田的无限热爱与浪漫情怀和作为一名石油工人的骄傲与自豪。如果说张怀帆是怀着一份悲悯伤感的情怀行走在黄土高原上,深情关注现实生存境况,而创作出了许多饱含忧伤色调的诗的话,那么踏在生长石油的土地上他则以激情满怀,以青春热血,以真诚诗心,为我们留下了许多明朗阳光和积极向上的诗歌。

正是有了这种深刻的生活感触与体验,有了这种向更广阔、更深隐的世界掘进的可能,张怀帆的诗才具有一种真实感人,震慑人心的力量,同时他也完成了通向一个优秀诗人所必须的原始积累。如今,他正在不断蜕变反思,不断完善自我,继续前行。

现代打油诗范文6

黄 海

第广龙是把诗歌从生命里喊出声音的人,他的声音是种清唱,有时候是用力的、嘶哑的――喊和吼,他的歌声没有任何伴奏,只有舞台,这个舞台是他不断移动的地名,他要永远走在路上,没有故乡而只有时间,这个“路上”可能是时间的向晚、秋天、五月、春天、今夜、夕阳;也可能是代表时间的表情、日头、灯、闪电、病毒、名字;或者这个过程什么也不是,是游离的状态――走在路上,他一直停不下来,他究竟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我有时想在第广龙的诗歌里寻找他柏拉***式的爱情,比如他那些描写情爱的诗歌:《穿心莲》――青春的那种伤痛;《向晚》――爱如磐石般的沉重;《采蜜》――那种少年时憧憬的美好;《知道》――人到中年的无奈。他不是乌托邦式的情感,他是把爱情写在大地上,他的对象是泥土上的一切,那些事物仿佛都是他的情人,让他风情万种。我对他诗歌另一种感受是他要做一个勇士,像唐・吉诃德那样勇猛直前,他要做自己不可能的梦。每个诗人都要为自己的诗歌寻找可能的坐标,诗人为何,或诗歌何为――诗人追求真理的过程,也是不断发现自己的过程。

在中国当下诗歌中,我读到的大都是黑暗艺术的诗歌,或者是反光艺术的诗歌。这种黑暗或反光是没有温暖和光源的,是令人恐怖和乏味的。那些没有人性和普遍人类价值观的诗歌成为了生活的敌人,它是机械的、模仿的、消解的、移植的,没有生命体征的。诗歌应该像舞台一样布满场景、声音、颜色、表情,而不只是诵读,它是令人享受的艺术,不是在哪里都可以随便的。那些满嘴尼采、杜尚、汉学家、波罗的海、巴黎、斯德哥尔摩、阿姆斯特丹、国际诗歌节的诗人,他们的诗歌只剩下一些伪装了。

第广龙有自己的诗歌野心,他对诗歌的判断是要建立自己的理想的秩序,即使遭遇现实的反击和摧毁,但他依旧像是带着幻想上路的孩子,他的诗歌是生活的悲喜剧和晴雨表,他坚持自己做人做事的操守,他要表达的不是拷问,他是用心灵在感受,用身体去感受,美是美的,美也是小的;丑是丑的,丑也是小的。诗歌的终极意义不是批判,而是发现,发现意味着可能的一切。他的诗有朴素之情,透明之心,宁静之身,宽厚之爱。这就是对生活的历练和发现。我喜欢他写《日头》的诗,诗歌之小节,内心之大情,拘谨而充满张力:

日头睁眼

亮晃晃瞧着陇东村庄

窑窗上,鸡叫了,猪滚圈,鱼儿溅水

它们,全部团结在福字的光芒里

日头,日头

我挖你两镢头

日头,日头

我邀你上炕头

开着一孔窑窗

贴满窗花,贴满

日头的热

它的粗砺,不经打磨的情景,随意地散落。他的诗歌深得民歌形式的养分,使得他的写作有向下的重力――是有根的写作。生活为写作提供了什么,你就写什么,这是我从第广龙诗歌读到的最朴素的道理。他写身边的小事,怀一颗敬畏之心。人有了敬畏,心就会踏实下来,美好起来。

表达朴素,朴素表达,为什么还是朴素?他诗歌的朴素让我心无杂念,他少有诗歌的修辞和形式,这是中国艺术的大传统――清瘦――露出骨骼和硬度――这姿态像挺拔的一样有刚劲之美,它通往伟大的子宫和天穹,垂下来也指向大地。

这也是他诗歌让人敬重之处。

第广龙的诗歌大地是平凉的故乡,这半夜游走的呼吸,是他故乡泥土的味道,多少年来,这种反差的思考,是他通向还乡之旅的过程。灵魂为什么需要救赎,我们必须对事物存在敬畏,救赎才是精神皈依的结果。还,不是返,还是回到有根的地方,返只是回到曾经的过去。第广龙是要把诗歌回到有盐的部分,盐是诗歌身体的钙质,是最日常的大众味道,不是沙拉、咖啡、巧克力、糖、味精等调料。它和五谷杂粮、菜市场、杂七杂八的小人物一起构成了生活的诗,不是诗的生活。中国传统普遍崇尚的诗意,在复杂而快捷的社会将不复存在。社会的巨大变革让无所适从的诗人内心看到幻想的光,他们对生活无能为力的把握,只停留在技艺的表面,所谓永无止境的心灵之旅,是根本无法抵达的。

因为故乡在异乡中沉沦:

重回故乡,我的记忆

失去了参照物,得不到印证

连一个熟悉的影子

也没有,如果不是方言提醒

我还以为,这里不曾有过我的童年

这里是异乡

他现场的落差感有如唐诗《回乡偶书》一般的况遇。

空落落的心思和空寂的故乡,让他欲言又止,是他内心的凝重的诘问――以至疑惑它是异乡,巨大的反差阻止他记忆的回溯过程。

第广龙诗歌深得民歌形式传统元素滋养,原生语言在他诗歌中有着恰到好处的运用和借鉴,陌生化了诗歌,使得他的诗歌有了新的气息、新鲜的绿,我觉得这也许是诗歌从内向外扩张的方式。民间养分――或许是诗歌需要回头的路径。斯德哥尔摩、阿姆斯特丹那些诗歌节解决不了这些诗歌内部的问题。那些诗人站在欧洲的边缘无法理解我们站在暗处随便大小便的。听说国内有诗人在巴黎凯旋门的墙角撒尿,据说法国警察抓了他,罚款若干欧元。某诗人却把它描述是伟大的后现代主义行为艺术作品,这是在洋毛子的土地上。这比向黄河撒尿牛皮和夸张多了。向黄河撒尿说是生理尿急,而不是解构意义。意义是诗歌之外的东西。大诗是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多旷古的感觉。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生活意趣盎然。这不是美,是生活的粗砺,多年来,我们对它一直误读。

我想诗歌总得低头向着泥土,向身边的万物学习,向生活低头吧,要在劳动中学会思考和总结。第广龙就是这样一个谦卑的人。他的诗歌对生活充满悲悯、反思、谨慎和难得的热爱,他从未迷失自己的诗歌的标准。诗者,仁者,诗人最能打动人的地方已在诗歌之外。

你不能代言万物,那么你就写出自己。那么就请诗人做自己的布道者:热爱吧,你就尽情地唱;厌恶吧,你也要歌唱它。要不,我们就把它彻底唾弃!诗人要做立场坚定者,要对生活进行必要的判断,诗歌只有是和非的问题,没有大和小的区分。

诗歌说的是人话,这是生活教给我们的道理,也是第广龙的诗歌教给我的道理。

用文学铸魂

曲广学

岁末时节,长庆油田员工文学创作丛书(之二)面市。共收入长庆13位作家的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杂文言论等400余篇(首),计158万字。这是继2007年长庆油田员工文学创作丛书(之一)后的又一次集中呈现,是长庆文学创作一项重要成果,备受全国石油文学界关注,深受广大基层员工喜爱。通过共同回顾和总结长庆文学的发展历程,我认为,长庆文学的实践印证了油田养育文学、文学又反哺油田。这是一个成功的例证。

进入新世纪,长庆油田驶入发展的快车道。2007年,长庆油田油气当量突破2000万吨,2009年又要站上3000万吨的历史高点。2008年10月7日,中国石油集团公司***组批准了长庆油田到2015年实现5000万吨油气当量规划方案,明确要求把长庆油田建设成为我国重要油气生产基地、天然气中心枢纽和致密性油气田技术创新基地,为集团公司建设综合性国际能源公司做出新贡献。***高度重视长庆油田的建设和发展。2008年11月初,***就长庆油田建设年产5000万吨发展规划做出重要批示,指出:把长庆油田建设成为年产5000万吨油气生产基地,是关系国家能源安全战略的大事,一定要加大工作力度,特别是基础工作,把储量搞清楚,一定要全面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全力推进。长庆油田进入到实现5000万吨宏伟目标的重要历史时期。未来8年,长庆油田任务艰巨、使命光荣。大油田管理、大规模建设、大场面奋战、高速度增长、多领域创新将成为长庆油田未来一个时期的主旋律。时事造英雄。在这样一个伟大的时期,必定有无数撼人心魄、可歌可泣的人和事需要油田作家去反映和记录,去深入挖掘和艺术表现,并以此去团结和鼓舞广大员工为实现5000万吨宏伟目标做贡献。

长庆油田拥有一批有实力、爱油田、石油生活基础扎实、创作欲望强烈的创作群体。这是我们能出成果、担当重任、陶情铸魂的保证。目前,在长庆油田,常年坚持创作的文学作者达300余人,为数不少的人出版了个人专著,现拥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6名,中国石油作协会员33名,获得铁人文学奖、黄河文学奖、敦煌文学奖等全国性的文学奖项达200多个次。也产生了一批在全国具有一定影响的文学作品和作家,如新中国建国50周年首次石油文学最高奖“中华铁人文学奖”、2006年甘肃省第五届敦煌文学奖获得者第广龙,甘肃小说“八骏”之一和***校,贝塔斯曼文学大奖得主程莫深等。有一大批壮心不已、笔耕不辍、起着表率作用的老作家,如方仲祥、王跃龙、张敬群、姚义、朱亚年、杨虎林等;有一大批成绩显著,正在发力冲击全国文坛的中青年作家,如张怀帆、李建华、杨冰泉、尤岚、高金刚、李兆权、柴君旺、李建学、程晓东等;还有一大批酷爱文学、崭露头角的创作骨干,如张芳、张晓莉、杨平、李莉、李惠萍、于***、付冰、郝朋朋、韩旭霞、苟飞燕、殷铭粒等……他们共同组成了长庆文学创作的基本力量,在石油系统,在陕、甘两省,甚至在全国为自己赢得了一席之地。他们以丰厚的石油体验,多角度、全方位的视野,崭新的文学笔触,叙说一个新型现代化大油气田诞生的历程。

希望长庆油田文学创作者充分认识自己的社会责任,认识大油田建设为我们提供的巨大创作资源,认识我们的笔对员工文化形成、精神激励所产生的促进作用,牢记使命,潜心创作,用文学作品为油田大发展鼓劲出力,为企业队伍塑形添彩。写出他们的苦与乐,写出他们的精气神。要加强修炼、丰富心智,博采众长,培养特色。要通过文学作品引领员工的价值观和审美取向,在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理念上,在解析和重组石油人的精神情操上发挥重要作用,不断推出优秀的石油文学作品。

(作者系长庆油田公司***书记、副总经理)

***治批判与文化剖析:和***校乡土小说论

张懿红

和***校的乡土小说表现出鲜明的道德感、正义感,以及对家乡父老的深沉情感,疾恶如仇、爱憎分明、褒贬有力。他的小说是关中硬汉性格的写照。这位从农村走出的作家,和“文摊作家”赵树理颇多相似。

在他的小说集里,揭露乡村***治腐败、呼唤民主制度的小说数量不少,包括:短篇《入***》(1995)、《南望》(2002)、《半个城》(2002)、《是谁吃了豹子胆》(2005)、《一不小心》(2005)、中篇《你想干啥》(2000)等。对村长、村支书的权威统治,和***校通过官与民两面来揭示,自我暴露与侧面烘托配合,展现个别阴暗角落的乡村***治***景。小说往往设置反抗者与被反抗者之间尖锐的矛盾,一般村民则是敢怒不敢言、战战兢兢的顺从派、观望派。

《是谁吃了豹子胆》《南望》是这类小说的代表作。村支书范养明在泔河村的权威究竟如何?小说开头即揭开矛盾:有人在书记家的大青石上倒满了大粪!这事吓得那些早起的村民关门闭户,躲在门缝里盯着静悄悄的街道。小说正面描写范养明应对突发事件的一系列处置措施,尽显其雷厉风行、运筹帷幄、不怒自威的铁腕手段。一个不知何人所为的“大粪事件”,给了支书范养明彰显权力的绝佳契机,而村民们纷纷提着礼物上门表忠心,则再次印证了他在村里的绝对威权。如果到此为止,乡村***治前景可谓暗无天日,这自然不是和***校的风格。他擅长一波三折、高潮迭起地情节安排,因此在小说结尾,范养明的绝对控制急转直下,遭到来自瘫子老伴的拼死反抗。这一声棒喝似乎很有效,范养明亲自到每一户人家门前磕头报丧,一副真心悔改的样子。可是,“范养明在磕头的时候,脑海里却盘算着另一步棋,这个支书他还是要当下去的,只是要换一种当法。换成啥样的,他还没有盘算好。”

和***校还有一些小说正面塑造一心为公、造福村民的乡村改革者形象,包括短篇《大西北王升》(1996)、中篇《老那》(1997)、《挣个牌牌村口挂》(1997)、《村长太太》(1998)等。小说人物王升、老那、罗大虎、马月亮等,都是真心实意想为村民办实事而担任村支书、村长的。无论是计划生育,还是创“文明村”、修路,他们认准目标就做,处事公正无私、坚持原则、坚忍不拔,勇于担当和奉献,体现了久违的集体主义价值观和可贵的理想主义精神。但是,这些小说故事结构大致雷同,有模式化倾向,人物性格略显单薄,有主观拔高之嫌。

对农民文化的深刻反思,是和***校乡土小说的另一切入点。农民文化是中国文化之根,不仅与中国传统文化具有血缘关系,与中国现代都市文化也血脉相连,因为中国的传统都市就是从农耕文明土壤上孕育、生长起来的,而现代型都市又由传统都市蜕变而来。农民文化塑成中国人的民族特色,又造成中华民族走向现代化的内在心理障碍。对农民文化进行冷峻审视、细心辨析,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寻找可持续发展的民族文化之路,促进农民――中国人文化心理的修正、转型与整合,这是现代化进程中所有的一个重要的文化命题。基于此,和***校对农民文化采取辩证分析的理性态度,一方面深情赞美诚实善良、守信持义、知恩***报等传统道德,为现代精神输入健康的血液;一方面则剖析乡村文化的负面影响,揭示人情、面子组成的人际关系怪圈,封闭环境中激化的攀比和竞争,以及由此导致的性格偏执、心灵畸变和人生悲剧。

《一个陕西人和一个甘肃人的故事》讲述一个简短而波折的传奇故事,两个农民用一生兑现“还十个馍”的诺言,为“诚信”作一形象的注解。“人前一句话,木板上一颗钉”。庄满子和老胡信守的道德准则,在下一代身上已经荡然无存,小说对照老一代和年轻一代的价值观,对市场经济时代的道德困境予以反思。《披着羊皮的人》为诚实善良、推己及人、不负苍天的父亲留下一帧意味深长的艺术照片。本来是一场无人见证、无人知晓的交通事故,可父亲为了把羊还给人家,冒雨守候在路边并因而生病去世。道德是内化在父亲心里的绝对律令,他用朴实的生命哲学教育了离开农村的儿子,也感动着都市生活中自私自利的现代人。另外,和***校还有《欣逢佳节》(1993)、《家门前的一条路》(2005),透过亲缘关系,审视城市与农村之间人情淡薄的残酷现实。农村人善良忍让,扶危济困,勇于奉献;城里人则忘恩负义,嫌贫爱富,踩着亲人往上爬。二者的对照渗透作者的褒贬,对城市人的势利自私给予无言的谴责。

和***校小说非常注意大众化、通俗性。和赵树理一样,他也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为家乡父老毫无阻碍地接受。因此,他的小说情节紧张,有头有尾,跌宕起伏。人物爱憎分明,个性突出。描写细腻周到,细节缜密而生动。语言讲究对偶押韵,常用关中方言俗语。句子简短有力,声情并茂,朗朗上口,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这些艺术追求使他的小说颇具评书体特点,在当代文坛别具一格。不过,有时候为了追求波澜起伏的效果,和***校在安排情节方面有些主观随意,显得不够自然,某些转折过于突然。尤其是《想做好事》《关照明》等讽刺小说,为制造喜剧效果,在情节与性格的配合方面不够融洽,夸张过头而显生硬。另外,鲜明的倾向性也造成小说意蕴过于直白,少含蓄之美。

微 笑――论程莫深幽默讽刺小说

千里鸟

幽默是一门学问,更是一种智慧。作家程莫深以其鲜明的创作个性与独特的艺术风格,在将幽默笔法广泛地娴熟地运用于小说创作中,给人们带来笑声的同时,也带来了与众不同的美的享受,以至于要谈程莫深的创作,就不能不谈他的幽默艺术。

程莫深出身于一个***人家庭。20岁分配到油田工作,当过最艰苦的修井工,做过办公室秘书、报社记者和编辑。先后发表了大量作品,他的幽默讽刺小说,广泛而深刻地反映了20世纪中后期的社会现实,对底层社会的“小人物”寄予同情。小说构思新颖,语言诙谐生动、人物语言个性化,布局谋篇别具匠心,构成了程莫深创作的重要内容。

就其创作题材来说,主要分为三个方面:

一是富有悲剧性的中、短篇小说,反映社会底层人的不幸生活,思想深刻,具有“含泪的微笑”的艺术效果。如《20世纪末世界战事缩写》《戒尿》《鸟儿》《掩护》《玫瑰心事》等;

二是讽刺和揭露社会官场人物媚上欺下的丑恶面目,写得谐趣横生,发人深思。如《外宾即将来访》《变条米虫》《时间》《守护小组》《一朵粉红色的小花》等;

三是深刻揭示办公室普通人尴尬和不幸生活的秘书系列小说,如《无语》《阑尾》《语塞》《谁是好事者》等。

程莫深的幽默讽刺小说文字生动活泼,善于利用双关语、讹音、谐音和旧典新意,妙趣横生, 尤其注重通过典型的细节刻画,注入现实的主体意识,揭示一种病态的时代和变形的人性,获奖小说《20世纪末世界战事缩写》便是这方面的代表作品。正如著名作家李国文所说,“作者以平和甚至幽默的笔墨,写出了这幕沉重的乡村悲剧,视角独特,内涵丰富。他以现实主义的描法,将猪的践踏、人的蹂躏构成相互映衬的强烈对比。作者的批判锋芒把握适度,艺术感觉也相当准确”。评论家、教授徐肖楠说,“这部小说风格上接近于茅盾的《农村三部曲》那样的主题方向,而其叙事风格却又具有欧美描写人与动物关系的作品的象征意味。小说中变物象为意象,赋形象以象征,用机智幽默、无情调侃的语言,勾勒出一幅现实与艺术的双重意味场景,全文让人感到悲凉,乡村中的普通人物和命运似乎总是无奈而悲剧性的”。

夸张手法的运用在程莫深幽默小说中不乏其例。作者深谙夸张与幽默,将客观事物内的矛盾性,通过显微镜将它的状态放大,给读者以更鲜明的形象和情趣。《外宾即将来访》中,写到“猫耳洞胡同居委会,将所辖一百二十户居民中七十二名一岁以下的婴儿,硬性组织起来,由其父母或爷爷奶奶们抱在怀,编号列队,聘请了三名有经验的礼仪小姐、保育员、心理学专家,轮番示范培训,先后采取启发式、诱导式、游戏式、滚动式等方法,使七十二名婴儿经过短短十五天的培训,均可按口令做出绝对一致的呼吸和张嘴动作,并能按要求摆出绝对满意的颔首姿态。”将为了迎接外宾到来所作的表面功夫刻画得入木三分,突出了事物的矛盾性,增强了幽默效果。

小说《阑尾》尽管篇幅短小,但也堪称程莫深幽默讽刺小说中的经典之作。小说叙述的是这样一个故事:年底,某院开领导碰头会,商议向上面汇报等事宜。结果几位领导各执一词,互相否定,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却要求秘书男小毛连夜整理纪要,次日由院长亲赴主管部门汇报。男小毛左右为难,通宵未眠。次日,男小毛谎称阑尾痛,等甲院长一行赶至医院拿其是问时,男小毛阑尾已被切除。这篇作品构思新颖,结局更是出人意外,秘书男小毛的尴尬处境和不幸命运就在人们的叹息声中得到了深刻的揭示。

在小说《鸟儿》中,主人公为办公室小秘书,为了给出差外地的厂长登记一双鞋子,煞费心机,最后不得不在烈日下每人戴着一个口罩,在垃圾堆里寻找可能丢失的破鞋垫儿,“那副目不转睛的可爱模样,远远望去,与其说像一群美国西部的淘金者,莫如说像一群寻食的鸟儿”,读之令人怦然心动,一股悲凉之气彻骨透心。

寓庄于谐的程莫深幽默讽刺小说,充满着黑色的幽默,追求思辨的色彩,赋予哲学的理性,刻画了形形病态的灵魂和畸形的人生,将无情的现实生活和狡诈的人际关系描写得淋滴尽致,给人们带来了笑声,更多是笑声过后的思考。

小女子大情怀――张晓莉印象

冯敬兰

张晓莉从陕北打电话来,问我记不记得她?一个娇小、质朴、健康的女孩子跃出记忆。我说:“怎么不记得?你的书法很好啊。”我是先浏览过张晓莉的书法作品,后认识她本人的。如今的年轻人不重视写字,很多名校毕业的大学生、研究生纵使身怀绝技,也免不了写一手烂字,所以,陕北女孩张晓莉一手漂亮的字给我印象至深。

几年前,我出席在长庆油田(延安)举行的“第四届全国石油职工文化大赛”的戏剧曲艺比赛颁奖活动期间,张晓莉背着沉重的摄影包,陪着我们参观杨家岭、抗大、鲁艺和几个领袖故居,给我们拍了好多照片,我一直珍藏着。由此我知道张晓莉不仅是为数不多的石油界女书法家,还是个摄影发烧友。

如今,看到晓莉的文学作品,才知道原来她更喜欢的是文学写作。我捧着这些文字一路轻松读下去,心里不断涌现的是感动、赞叹和快乐。有时,我甚至被自己下意识发出的笑声所感染。放下书稿,晓莉仿佛站在眼前。这个女孩,有着多么宽广的心怀,让她对生活、对生命、对亲人、对朋友、对山水草木充满了热爱、赞美和感恩。这个女孩,是怎样培养和训练出自己准确的理解力、感悟力和表达力?是怎样修炼得如此从容淡定和敏感多情?读着这些文字,我与晓莉一起经历、一起感受。生活中当然会有不快乐、不如意、不情愿,会有挫折、苦难和不幸,可是宽容、理解和热爱会给我们带来阳光、雨露和空气,有了这些,不仅花红柳绿、河山壮美,连人的心境都不一样,那是何等的明净和畅快啊。张晓莉就是这样,她爱大自然的一草一木,爱漂泊中的一惊一乍,爱生活舞台的一悲一喜,她更加崇尚真、善、美。她的健康和阳光,她的有趣和不做作,本色地体现在她朴素、准确、凝练的文字中。

在繁华的大都市,文学的动人之美和感人力量被嘈杂的市声湮没,却在遥远僻静的陕北感动着我们的心灵、滋养着我们的精神。感谢张晓莉,让我优先读到她的书。我喜欢这本小书,相信这个多才多艺的陕北女孩会有更加丰厚的收获在后头。

超越苦难的――记油田作家冰泉

李法家

杨冰泉的小说在全国石油系统和西北具有广泛影响。20世纪90年代中期,他以中篇小说《悲剧发生之后》《麒麟沟》亮相《小说家》《清明》《飞天》等有影响的文学刊物,由此奠定了他在小说创作中的地位。已有12部中、短篇小说、散文获省部级文学奖。中篇小说《我想有个家》(《飞天》2004年第11期头条),被评论家称为“鲜有深刻的厚重之作”。小说一经推出即获一片好评。该刊在卷首语中对其给予了特别推荐和评介。评论家、《飞天》主编陈德宏指出,《我想有个家》通过个体的记忆,唤起群体的普通的记忆,这就是文学的成功。他说,“国有企业界的转制,职工的分流下岗,给社会带来了强烈的阵痛。此类事例已屡见不鲜,文学作品总是纷至沓来。冷静深思,不得不承认,此类作品,固然贴近生活,但却得之迅疾、失之肤浅,鲜有深刻厚重之作。冰泉的中篇《我想有个家》则不然,他不仅仅书写了刻骨铭心的苦难,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书写对苦难的超越――楚天明‘二次创业’的成功,来了一个‘凤凰涅’式的重生。于是许多人的命运也随之转变。社会变幻,人生无常,命运多舛,在作品中得到了尽情的展示”。

他的小说,总是以独特的平民视角,书写着刻骨铭心的苦难和对苦难的超越。第广龙说,冰泉是在用他对文学的虔诚,书写着对人生的理解和把握,他的小说在表现凝重的同时,总给人以一种“现代暨后现代叙述语调”的美感。

读冰泉的小说,没有一点阅读障碍。他使用的是流行的“自说自话”式的叙述。在人们厌了拿腔捏调的文学姿态,希望文学走近“真实”的今天,这种语调的优点显而易见,它真诚、切近,有现场感,容易让你觉得一切都是可信的,是真实发生过的。把握好分寸,要有能让作品显示出“现代暨后现代叙述语调”所应有的特质与要素,诸如某种玩世不恭、幽默感、放肆调侃、嘲弄等等可说应有尽有,但一切都不过分,很是收放由心,恰好使你读出会心和愉悦却不致闹到腻歪起作者那份泛滥的机灵。同时,他用讲故事的方式大量地讲述着扎实的命运故事,也许用“故事”一词不那么合适,准确说,“故事”并不严密、严谨,有时,还并不怎么精彩,更多的,是扎实地去展示特定人物的生存、精神现实,而这正得以区别于“传统的故事”,构成今天吸引我们的“故事性”。从《麒麟沟》《电视台的A版本》到《我想有个家》等多部中篇小说的创作实践中,足可得到印证。

现实的关注者――读李建华的诗歌

歌 的

我想通过解读李建华诗歌的一些写作特点,走进他为读者开辟的审美空间。

他善用动词。他的《小汽车》从“我不愿/坐小汽车”起句,以表明态度。接下来:“若需要/我就屁股对着车/倒退着/坐进去”。这一句,作者有意断开让读者重视,使“我”与“有的人”形成对照;作者没说“有的人”,这正是高明所在。“我要让不好的路/揍我/在左推右搡中/我才能保持痛感和清醒”。动词的运用巧妙地说出了“城市背面”路途的现状。

细腻丰富的情愫,成为他忧郁哀伤的源泉。“你一定很冷,你的坟茔/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我孤单的思念/早已根植于你的坟前了/……一轮圆月 / 把一个声音的旋纽/在夜空中,缓缓地关闭/一片巨大的寂静啊/而我的喃喃细语,一滴滴/渗入了你的墓碑/ 和你墓碑上的名字”。《思念》写得凄美而深情,散发着地道的乡土风味;震撼的是“死亡”这个令人联想到黑暗和恐怖的词在这里不是黑色的,它以雪地和月光为时装,使死的意象也如此美丽。从语言上看,“思念”可以“根植”,“喃喃细语”可以“一滴滴渗入”;从艺术上看,诗的情感凭借浅明平淡的语言和单纯的韵律表现出来,“不事雕琢”而情真意切。如《矿难之后》:“我从没有感觉到一双手/像今天这么黑/旋紧的茶杯滴水不漏/又用力,拧了拧”;而“炉子被燃烧冻得通红/火焰被讲述冻得哆嗦”,更是感情真挚的佳句。文学说到底是关于人的命运的思索,人类命运的演进难道要使人陷入更大的深渊?“我苦难的弟兄啊/气温回升了/你们是回到了人间/还是升上了天堂”?从表现手法上看,诗人以自我和诗作互相观照表现了鲜明的社会主题,同时表白了自己鲜明的美学追求:即“我的诗”永远与苦难的现实同在。

在讲究韵律感的同时,他也注意作品的节奏感和整体感。“那一年,我演阿炳/拉《二泉映月》那首曲子/……那一年,两根琴弦/是一对夫妻/是相依为命的悲凉和辛酸/那一年,阿炳看见了/什么也看不见的黑夜/……那一年,导演说,你要清楚/你现在就是阿炳/……”这首《那一年的阿炳》,不是一种随意的描绘,而是诗人准确的感觉和自然的联想。“那一年”的反复咏唱,既是韵律的反复,也是情感的深化,使我们明显感觉到了其中交织的辛酸、悲苦和沉重。

他的想像力是丰富的。“从前,螃蟹是昆虫/不仅跑得快,而且善翔/自从有了一顶帽子……便退缩为带壳的动物/放弃了天空和大地/不再做从前的自己”。(《螃蟹》)用想像之笔描述了一个蜕化过程。而《西夏王陵》中“一个没有血肉的指关节/缓缓移动,要抓住宝剑、玉玺、金冠?”既是疑问,也是形象化的描述,给人以深刻的印象。

他善用比喻。“水波是皱纹/水草是胡须/水鸟是飞走的病危通知”(《死去的河》)。“夕阳拍下几张彩照,旅程停泊在鞋子里”(《鸣沙山》)。“在辽阔的海面上,美国航母/酷似一只白骨森森的巨爪/向这边/伸了过来”(《美国航母驶进波斯湾》)。而《在圆明园遗址说邓世昌》中写:“炮台上摆满了倾斜的酒瓶/浮起的舰艇是强盗/醉醺醺的大脚”。成功运用比喻增大了诗意,产生了诗味。

幻化手法的运用。“小女孩大约也很饿/又坐在地上/写几个熟字充饥……一株苦苦菜/里面有声音喊我:/叔叔,我不愿在这里面活……”(《挖苦苦菜的小女孩》)。诗给人的力感不仅在于指出理想和现实的不和谐造成人的心灵世界经常出现虚脱般的无力感,重要的是诗人在诗的深层隐秘之所透露了诗的本质含义;而现实的描摹和渲染使作品有了不可替代的批判价值。再如《一只蜡烛》:“你会看到时间的流淌/以及时间的凝固/而在蜡烛的顶部/在一朵小小的火焰里/你会看到我黑色的/小小的身影”。对现实的疏隔和陌生化处理,表现了人的精神情调和生存状态。读“蜡烛”时,我们并不觉得“味同嚼蜡”;作者的意***或许正是要表现一种像“烛光”一样神秘而朦胧的象征境界。

他的作品构思精巧,语言简练,转换到位,运笔巧妙,理性而不艰涩。“时间,可以挤出来//可是,我每天都看到/有许多人/把鞋油,挤在牙刷上/把牙膏,挤在鞋刷上”。“谁还能比羊更凶残?/在小草的眼里……我听见一株小草在喊/羊来了//我看见小草在奔逃/我看见一支小草的队伍/追随在一匹/狼的后面”。从表面看简淡;但从整体看,就感觉到了它的妙处。

当今,写诗能给诗人带来什么?他执著地写作,似乎又说明了什么。

让诗歌贴着地面低低地飞――我读张怀帆

游 人

张怀帆在诗集《一个人的小镇》后记中说:“让诗歌贴着地面低低地飞……”我以为这句话可以概括他诗歌的风格和写作方向。在《低处的灯盏》一辑中,全是描写社会底层小人物的生活,充满了温情和关怀。我惊异于他诗歌中的小人物,总是坚韧而乐观地活着,没有半点怨天尤人,对命运和社会没有丝毫的憎恨。《卖土鸡蛋的大嫂》写得精妙传神,大嫂卖完鸡蛋,“她提着空篮子/走在回家的土路上/像一个下了蛋的母鸡,迎来了/一个呱呱叫的日子”。诗歌没有描写大嫂的卑微与辛苦,而是洋溢着生活的情趣和希望。《卖红薯的老人》,“滚烫的炉膛/一肚子火/每天,都有作品/新鲜出炉”,“老人,肯定不是/当官不为民做主/来卖红薯的/不为民做主的官/卖不出他这样的/好红薯”。联想为诗歌增加了阅读趣味,又隐隐传递出温和的批判。他写一个跪在大街,“像磕头机一样/重复一个动作”的老乞丐,“我无法知道他跪着背后的故事/就像我无法知道是什么夺走了他的/劳动力/为了活着/他出卖尊严//但更多的人绝望地活着/更多的人为了活着/在暗地里出卖了灵魂”,让人警醒并沉思。“乡下的好妹妹/这样称呼你时/我知道,自己是多么/恶心虚伪”(《足浴店的女技师》),自我的批判,带着我们共同审视人性的缺陷。

他倾情书写为生活劳碌的小人物的命运,这里的现实却不是达官贵人、上流社会的生活现实。不知谁说过:“一个脑满肠肥的上流社会的人物,决不比一个清洁工更高尚。”在今天这个时代,小人物的身上或许更能体现出人性的闪光点,他们的痛苦和欢乐更值得我们关注。在看张怀帆这些数量多、质量优异的作品时,我反复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是一个诗人的良心?在传统价值观念分崩离析、金钱主宰一切的今天,诗人的社会责任感与良知所剩几何?张怀帆为普通人如此深切的关怀,折射出他的生活态度,更是一个真正诗人道德情操的反映。

在《内心的萤光》一辑中,我读到小镇的安静,他徘徊在河岸或是白杨林里,独自享受着内心的宁静和沉思的幽芬。组诗《火葬场》则把人们拉向对死亡的感悟和追问:“一个人,是谁的一段/旅程?/那把钥匙/藏在谁的手上?//关上一扇门/再怎么打开黑暗中的/另一种/亮?”“烟囱,为什么总高高地/孤单/墙,为什么总黑qq地/沉默//一朵花/突然开得热烈”,“死”与“生”强烈对比!为什么一朵花突然开得热烈?强烈的刺激触目惊心,令人深思。洞彻了死亡,生命就会大放异彩。“整整一个下午/蹴在我家门前矮墙上/一言不发”的那只乌鸦,就像命运或死神的预言,神秘惊悚,又无法回避。对于死亡给予充分的体会和认知,就会更加懂得生活并珍惜生命。这种对生命终极问题的思考,使张怀帆的诗歌有了更深邃的理性空间和更高远的视野。

在整部诗集中,有两组我最是偏爱。《信天游打湿的陕北》,是一组具有民歌风味的现代诗,尽情展示黄土地上特有的人文风情,含蓄蕴藉、曲味余包,散发着无穷的魅力。诗中的情爱男女,心思热烈而又矜持、甜蜜而又忧伤,欲说还休,在乡土的背景下曲折动人地展开。“地畔,两只鞋看守着/饭罐还热气腾腾/满山找不见/人影”(《荞麦地畔的饭罐》),“谁的手轻轻覆在/一只捡地软的/手上”(《背洼洼的地软》),内有中国传统诗画一脉相承的表现手法,给读者留下丰富的想像和审美空间。另一组《雪国》《白》《轻》《静》《净》《光》,莹澈的灵光照彻肺腑,把人带入唯美的冥想世界,“仿佛一次彻悟/一次洗礼/心变得辽阔 明亮”。两组诗在艺术上几近完美,俊俏多姿,摇曳生情。

他的亲情文字则体现出另一种魅力。组诗《妈妈,求求你别走》写得凄楚哀婉,令人动容;写给妻子的“想一想/靠着的两座坟/也很温暖”,言浅意丰;写儿子“他脐下/竖起一节五号电池/像新发的芽”,比喻奇绝。

张怀帆对生活这艺术的源泉,有着深刻通透的洞悉和理解,他的诗歌经过十余年的磨砺,已经具有了相当深厚的功力。他有鲜明的诗歌主张和非常明确的写作方向:“我永远不打算拍掉身上的土尘,心朝下、脊背朝下,让诗歌在场、及物、带泥、充血……”我想,他今后所要做的,就是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在不懈地追求中得到更高的提升和更大的突破。在风起云涌的陕西70后诗歌创作中,他有充分的理由值得期待。

阅读,是一种自我提升的有效方式。感谢怀帆充满生活感悟和悲悯情怀的作品,为我深入解读他的心灵和丰富的精神世界提供了契机,让我有机会矫正自己对生活的态度和写作的狭隘。

李建学小说人“性”特色

姚 义

性格决定命运。李建学的小说,通过正面叙说和细节描写,为揭示人物性格、展示小说本旨立意起了积极作用。文学作品体现人物性格,展现人的个性特点,无法回避“性”。“食色,性也”。性本是人类生活中如同布帛菽栗一样不可缺少的要素,作为再现社会生活的小说作品写到性,本是很正常的事。只因一些作家本身存在着不健康的心态,大肆渲染性事活动,把肉麻当有趣,把当游戏,严重污染了人们正常的阅读环境,因此,如何写性就成了检验一个作家思想品格高下的试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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