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社会科;中学历史教学;学习主体性
[中***分类号]G6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3712(2015)011-0072-02[作者简介]陈芳芳(1990―),女,山东滨州人,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课程与教学论专业2014级在读硕士。
一、中国社会科研究之现状
在中国,社会科应当属于舶来品。1916年,社会科首先在美国学校里开设,这可作为社会科的滥觞。[1]随着民主社会国家的发展,社会科的重要性日益凸显。中国***的社会科始于1923年。时至今日,社会科依旧在发展之中。要想探讨社会科在中国历史教学中的作用,首当明晰今日社会科的研究现状。
与社会科相关的论文有二百余篇,其中介绍美国社会科的文章在半数左右,为数最多。其中原因显而易见,从1916年诞生至今,美国的社会科经历了相对较长时间的发展,其发展水平在世界属最为完善之列。其中数量居于次的是关于日本、澳大利亚社会科的研究,另外还有少数关于韩、英、法、德等国的社会科研究。当然其中不少文章以中外社会科对比研究为主题,如李稚勇的《中美社会科课程比较研究》(《学科教学》2003年5期)。在著作方面,有二十部左右的相关书籍。其中大概半数是有关小学社会课的论著,如张茂聪的《小学社会教学初探》《国内外小学社会课教学理论与研究》,张秉平、程振禄的《小学社会课教学评价》《小学社会课教学特点及教学方法》《小学社会课教学基本功及技能训练》,李世安的《小学社会课教师基本功训练教材教法研究指南》等。另外有教科书性质的社会科著作,如赵亚夫的《学会行动:社会科课程公民教育的理论与实践》。除此之外,还有关于国外社会科研究状况的著作,如赵亚夫的《日本学校社会科教育研究》。
二、社会科与历史学之关系
历史教学是关于历史学的教育,而社会科与历史学有密切的关系,由此,便可知历史教学与社会科可以发生联系。
全美社会科协会对社会科课程的解释为:“社会科是一门将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各学科领域进行整合研究的课程,旨在促进公民能力的发展。在学校课程中,社会科运用人类学、考古学、经济学、地理学、历史学、法学、哲学、***治学、心理学、宗教和社会学等学科材料,以及人文科学,数学和自然科学中的恰当内容,为学生提供了相互联系的,而且又是非常系统的社会研究机会。”[2]从社会科定义的角度可知,历史学可以作为材料为社会科所用,进行综合的研究。在韦斯里的社会科课程“六型说”(包括各科目***型、非系统相关型、系统相关型、统合型、中心统合型和融合型)中,“中心统合型”便是以历史学为中心的。反之,社会科作为一门综合性质的课程,当然也可以为历史学所用。这体现在如果运用社会科的研究视野,当我们学习和研究历史时,思路就会更加宽广些,研究的角度会更加灵活多变,同时更能够较容易地去理解历史、感悟历史。
三、社会科在历史教学中的应用
如上所述,当历史学与社会科发生联系之后,历史教育也不可避免地同社会科发生着联系。社会科可以从很多角度去审视历史教学问题,这种多角度的审视首先体现在社会科对课程观的理解上。从课程的价值取向上分,课程设置模式可以分为学科本位课程、学生本位课程和社会本位课程。学科本位课程包括了相关课程、融合课程、广域课程。学生本位课程属于经验型课程,它将学生的生活经验作为综合课程基础,通过活动获得直接经验,并对知识经验进行综合。这种理论来源于杜威的实用主义,强调健全人格的形成。社会本位课程是以社会问题为中心来组织教学内容,打破学科界线,自成学习体系。从这个角度来说,社会科为历史课程的改善提供了视野,它能够使历史课程回归其求实求真的本真。
具体到历史教学的操作环节,运用社会科综合多种学科的多角度视野,可以帮助教师更高效地完成历史教学任务,同时使学生的思维得到锻炼,培养学生积极思考的能力。
举一具体案例来说,在讲述岳麓版高中历史必修二第七课《新航路的开辟》一课时,如果不从社会科的视野讲述,一般的教学过程是首先讲述新航路开辟的原因,包括对香料、对黄金的追求,商路不畅,摆脱***的需要,传播基督教。其次要讲述新航路开辟的条件,这又包括了客观条件和主观条件两方面。客观条件是罗盘针的普遍使用,绘***技术的进步,具有较强抗风力的海船的建造,主观条件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王室的支持。再次要讲述新航路开辟的过程,具体说就是四位航海家迪亚士、达・伽马、哥伦布和麦哲伦的海上探索过程。最后讲述新航路开辟的意义,即影响――引发了欧洲的商业***,美洲的金银矿的开发及其传统社会遭到灭顶之灾,非洲开始了罪恶的黑奴贸易,白银大量流入亚洲以及世界由分散走向整体。
当我们把《新航路的开辟》放在社会科的角度去思考如何讲述时,会发现更好的方法。首先,我们先要考虑历史学科的特点也就是本课的主线,即要梳理新航路开辟的来龙去脉。从原来的航线到已开辟的航道的历史经过。这个过程可以由学生自己根据教材和搜集的资料去整理出来。教师的角色是提供给学生搜索资料的路径和方法,指导学生发现和运用资料。当然这一过程中可以采用小组合作的方式展开。除了历史学科本身的思路之外,我们还可以动用其他学科的知识,比如在哥伦布发现美洲时,正是因为他不知道具体的地理知识――洋流的作用才会导致他误认为自己已经到达了非洲。而且整个航海探险的过程完全可以由学生操作地球仪自己动手指出新航线的路径是什么。再从美术学科的角度,可以让学生动手画出地***上大洲大洋的轮廓***,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出几位航海家的航线。从***治学的角度,分析当时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两国是何种国家形态,从而可以得出为何两国会支持四位航海家的海上探险,这同样可以动用经济学的知识去分析贵族及皇室支持他们的原因。从语言学的角度来讲,通过分组讨论,培养学生的交流能力,使其能够自由恰当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参考文献:
论文关键词: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科学伦理;历史逻辑
法兰克福学派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中人数最多、影响最大、延续时问最长的一个学派”一,以其博大精深的思想谱系和敏锐甚至激进的批判基调呈现在世人面前,吸引和汇聚了一大批不同学科的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之进行坚持不懈的探索和解读,并由此形成了一道异彩纷呈、错落有致的理论景观。然而,就科学伦理学研究而言,从迄今可查的文献来看,以往关于马尔库塞、弗洛姆、哈贝马斯等主要代表人物的科学伦理思想的人头式总体评述居多,但专门从科学伦理学的学科视角出发,并且对整个学派的科学伦理思想进行总体把握和深入挖掘的著作并不多见。而陈爱华教授历经八载、几易其稿而最终出炉的新作《法兰克福学派科学伦理思想的历史逻辑》(以下简称《历史逻辑》),正是对这一巨大学术空白的填补。
陈爱华教授长期致力于科学伦理学和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与教学工作,在此书之前已经陆续出版了《现代科学伦理精神的生长》和《科学与人文的契合——科学伦理精神历史生成》两部科学伦理学方面的学术专著。同时,在《哲学研究》、《马克思主义研究》、《自然辩证法研究》、《道德与文明》等全国核心期刊上发表了100多篇相关的学术论文,具有深厚的哲学功底和丰富的写作经验。与前两部专著相比,《历史逻辑》这部46万多字的专著.在秉承其“论从史出”一贯风格的基础上,立足于科学伦理学,对法兰克福学派社会批判理论中科学伦理观的思想来源、内涵、历史演进及其伦理价值作了有力的透视,提纲挈领、深入浅出地将法兰克福学派科学伦理思想演进的历史逻辑清晰地剖析在读者面前,为我们透彻理解法兰克福学派科学伦理思想演进中的三次批判的理论高峰、三次批判理论指向的转折和三大科学伦理理论的建构以及其理论特质、理论局限性和当代价值提供了一个重要的马克思历史辩证法的客观历史向度。该书立意新颖,气势恢弘,观点鲜明,内涵丰富,层次清晰,论述翔实,整体来看,具有以下显著特点:
第一,史论结合。著者在阐述法兰克福学派科学伦理思想历史演进的过程中,并没有拘泥于一般学术史著作的历史叙述写作样式,而是在解读与此发展历程、思想来源相关的文本的基础上,运用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论的观点和唯物辩证法以及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方法,力求将史与论、微观与宏观、流派脉络与思想逻辑、思想家著述与时代状况等要素融会贯通起来,通过比较完整的史料梳理,阐释和分析该学派在批判理论视阈中从对理性的伦理批判,到科学社会功能的伦理批判,再到自然观的伦理批判的科学伦理思想层层演进的理论逻辑及其伦理价值,生动地刻画了法兰克福学派科学伦理思想生长流变的历史***像和内在逻辑。这一点在该书的第三篇《批判的理性伦理观》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在该篇中,在论及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的理性伦理观的生成之时,著者是在传统理性观和批判理性观的历史对比中,从揭示批判理性观的伦理问题式与历史上黑格尔的理性伦理观和辩证法、韦伯的理性观、卢卡奇的物化论和科学伦理观以及同时代具有较大影响力的哲学家的思想如海德格尔在《世界***象的时代》、《科学与沉思》、《技术的追问》中具有科学伦理意蕴的问题和理论之间的多重渊源关系出发,来展开论述该学派是如何对工具理性进行批判和如何确立反实证主义伦理观的。在著者深厚的学术功底的支持下,史论结合的写作手法不仅使读者对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与传统和现代西方哲学的源流关系有了清晰的认识,而且使批判的理性伦理观的论述同时拥有了历史的厚度和理论的高度两种难能可贵的品格,也为后面两篇《批判的科技——社会伦理观》和《批判的自然伦理观》的建构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应该说,正是这种以史立论、论从史出、史论结合的研究方法,使该书的历史和逻辑线索清晰可见且相得益彰,理论创新有根有据而不显突兀,从而有别于一般的流派史学论著。
第二,经典文本的深度解读和全新研究范式的建构相结合。在该书中,著者对马克思有关的经典著作如三部手稿《1844年经济学一哲学手稿》、《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中的科学伦理思想的研究和对《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的自然伦理观的研究,并没有停留在资料性的简单评述和引用阶段,而是在深刻透视和洞悉这些作为解读构架而存在的哲学文化视域的前提下,以此构建的特定历史语境为历史支援性背景,再以驾驭型的哲学话语真正进入言说者语境,由此试***准确把握论说对象的深层“问题式”,将之融入到对法兰克福学派科学伦理思想的论述之中。这种西方马克思主义与科学伦理学的“对接”和嫁接工作,淋漓尽致地体现了该书“出入文本”的特色,毫不夸张地说,著者对经典文本的精耕细作本身就是一项十分具有原创意义的研究工作。此外,在“法兰克福学派科学伦理思想”的主题下,著者对马克思经典文本的研读实际上表明该书中隐含着一条法兰克福学派科学伦理思想与马克思科学伦理思想的对比线索。事实上,著者在该书中不仅从不同的视角和层面对比和分析了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视阈中的科学伦理思想与马克思科学伦理思想的异质性,而且在总结法兰克福学派科学伦理思想的得失时,也是结合马克思科学伦理思想进行的。如著者在论述法兰克福学派科学伦理思想的哲学倾向与理论局限时,指出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的伦理观的理论前提是基于一种批判理性与人文主义结合的伦理悬设,而不是马克思科学伦理观的依据客观历史的自身发展,结果导致法兰克福学派的科学伦理思想呈现出只注重伦理的批判或理性的批判的特质,没有充分意识到扬弃和消除资本主义条件下科学技术应用的负面效应的最终根据并不是在于是否确立了批判理性的权威,而是制约和决定这种现象的存在与发展的更高的历史规律,从而造成了他们批判的伦理观的不足之处和与马克思科学伦理观的相异之处。由此可见,著者将经典文本解读与自身体系建构相结合,在这两个重要的理论前提上搭建了一个进行法兰克福学派科学伦理思想研究的基础性科学平台,将经典文本转换成理论创新的思想资源.不仅使该书对法兰克福学派科学伦理思想演进的历史逻辑的分析和论述超越了就史论史的做法。而且使文本研究的学术价值得到思想的拓展,富有科学性与创见性。
第三,学理研究与现实关怀相结合。对来自域外文化的法兰克福学派的哲学研究,只有能够出入其中而义能够超出其外,才能真正理解文化他者并与之展开积极的创造性对话;对于任何形式的哲学和伦理学研究而言,只有将理论和现实相结合,才不至于将自己的研究沦为“空中楼阁”式的砌筑。否则,研究者很容易沉迷于异域他乡的文化和自己“头脑中的制作”而无法自醒,成为异域文化和理论创作的精神。在该书的《批判的科技——一社会伦理观》和《批判的自然伦理观》这两篇里.我们可以深切地感受到著者作为一名理论工作者一面进行法兰克福学派科学伦理思想的理论研究,一面急切地借此研究解构“科学中立说”和寻求消除科学技术对人、自然与社会等多方面的负面效应的有效途径的现实焦虑和历史使命感。正如著者在该书导言部分所言:“随着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科学伦理问题日益凸显。尽管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主要是后工业社会的科学伦理问题,在发展中国家主要是现代化过程中的科学伦理问题,但是环境的伦理问题、生态的伦理问题、科学技术成果的和平利用的伦理问题、生物医学的伦理问题、信息与网络的伦理问题等等,已成为世界普遍关注科学伦理问题或研究的伦理热点问题。而法兰克福学派的思想家是以发达工业社会(当达的资本主义社会)为背景,从社会批判的理论视角对科学发展对社会的统治方式、人们思维方式与生活方式以及对自然的负效应进行了全方位的反思与批判,因而,对于我们重新认识和研究分析当代高新技术发展条件下的发达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新特点和新趋势提供了一个新视角。这就是探索批判理论科学伦理思想历史逻辑的当代价值。”另外,著者在结论部分指出,法兰克福学派的科学伦理思想对于协调人与自然的伦理关系和反思科学与社会的伦理关系具有重大的伦理价值,但其沿袭卢卡奇注重价值判断的传统,将对科学技术的伦理批判代替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将科学技术的资本主义应用的事实及后果归咎于科学技术本身,无法引导出人们走出异化的怪圈,这是法兰克福学派的最大的失误。
在职研究生双证生活中是非常受欢迎,有很多没有学位证书的本科生也想要去报考双证在职研究生,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参加考试,下面为大家分析一下。
生活中在职研究生是非常受欢迎的,因为最后可以获得双证。
一般情况下,参加研究生招生考试但没有学位的考生主要有两类,一种是本科毕业没有拿到学士学位的人员,一种是专科毕业生。但是根据在职研究生报考条件,不管是专科生还是本科没有学位的人员,都是可以参加一月联考的。
因此,大家可以放心,没有学士学位的人员也是可以拿到在职研究生双证的,但是他们在选择不同的专业,需要满足相应的毕业年限要求。
以软件工程硕士在职研究生来说,只要拥有本科学历的人员就可以报考,没有对他们的毕业年限做出限制,而大专毕业生只要毕业满两年也是可以报考的。满足这些条件的无学位人员还可以报考金融专硕、税务专硕以及法律硕士等专业。
但是,管理类联考中的工商管理硕士、公共管理硕士等在职研究生专业则要求本科学历的人员毕业后有三年的工作经验,专科毕业人员有五年的工作经验,可见,管理类专业对工作经验的要求要高一些。
【关 键 词】史学方***;历史本质;理性解释;历史显象;感性描述;逻辑进程;
唯物史观。
【作者简介】周祥森,河南大学世界历史研究所教授,《史学月刊》编审,博士研究生
导师,主要从事史学理论与史学史研究。
关于1978年以来新时期史学方法和史学方***发展情况,从1980年代的史学方***热趋于“降温”并发生“转向”的1990年代初开始,就陆续地有史学理论和史学史学者以不同的形式做了堪称充分的整理或综合的述评。
例如,蒋大椿对最能反映新时期史学方***发展成就的史学系统方法和史学中的跨学科方法的讨论情况,对历史科学研究中应用最广泛的历史比较方法的研究情况,都分别做了专题性的概述和分析,并对1949年后中国史学方法研究的基本历程进行了梳理[1]。李振宏对整个20世纪和新时期的史学方***研究分别做了具有很强的条理性和理论性的总结[2]。关于新时期史学方***实际发展过程,李振宏把它划分为两个阶段:1980年代史学方***研究热情的空前高涨;1990年代以来史学方***研究的沉寂与转向。根据1980年代史学方***研究所显现出来的思维路径,李振宏梳理出了对第一个阶段史学方***的发展进行批判所能遵循的自然线索。他指出,1980年代史学方***研究“在三个方向上思考问题。一是我们长期以来所奉行的唯物史观,有没有重新检讨的必要;二是在以唯物史观为指导的同时,是否应提出建立历史学科自身的方***体系;三是在唯物史观为我们提供的研究方法之外,是否还需要探讨新的方***途径。在这三条思维路径上,人们很快有了统一的肯定性的认识,并由此推动史学方***研究步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从改革开放之初到80年代末,史学方***研究循着四条线索得到了发展。这四条线索是:与唯物史观相关的史学方***研究;多学科方法引入历史研究;近代实证方法的重新评价;西方现代史学方法的借鉴和引进”。1990年代以来,史学方***研究相对于1980年代来说发生了较大的改变,有了新的转向,即从关心宏观层面的方***转向具体研究领域的方***问题,突出地表现为社会史研究的方***问题的讨论和口述史学方法的探讨[3]。李振宏的这些看法很有启发意义。
除上述学者外,其他学者在总结或是20世纪、或是1949年以来、或是新时期中国史学理论研究历程的著述中,也不同程度地涉及对史学方***研究成果的评述[4]。
现有的对史学方法和史学方***研究成果的考察、述评,在学术上具有两方面的积极意义:一是为史学方***理论研究的深入做了重要的基础性工作,二是为理解和展示新时期史学方***发展逻辑进程提供了自然历史的和主题的线索。但是,现有的研究至多只是揭示了新时期史学方***发展在形式上的实在的历史联系,而没有能够揭示出它在本质上的即内容自身的思想联系和逻辑进程;基本特征是自然历史事实介绍、观点综述取论探索,对历史哲学发展趋势和本质特征缺乏整体性认识;在研究方式上,表现为主要是学术史的或史学史的研究,而不是对史学方***自身的理论思考。究其原因,在于研究者大多缺乏史学方***自身在场的理论自觉,而停留在对史学方***成果的经验描述或知性分析与概括的层次;有的学者甚至只是简单地介绍学术观点,连新时期史学方***实际发展过程的自然线索都没有。
对于研究新时期史学方***发展历程来说,虽然学术史或史学史的研究方式是一种可行的、实际上也是常用的研究方式,但是这种方式追问的只是新时期史学方***发展之自在的东西,而不是其自在自为的东西,它能够提供的只是关于新时期史学方***发展之实在的自然基础,而不是其逻辑的意义基础,它能够回答的只是关于新时期史学方***发展之“过去”意义上的“历史事实”,即自然性历史事实的问题,而不是其意义性历史理性的问题。
在本文作者看来,对新时期史学方法和史学方***研究成果的考察,不仅是对史学方***实际发展过程的研究,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对史学方***发展的逻辑进程的理论探究。从逻辑进程角度进行研究,就是要从内部去理解史学方***自身的思想的和精神的内涵,理解它实际发展过程的主体性、能动性以及超拔性,亦即把史学方***当作一种有生命的存在,理解它自身的生命运动轨迹。“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我们(我们不仅仅是精神遗产的继承者,而且本身完全是历史精神的产物)才能发现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任务”。在这里,这个任务就是,通过对新时期史学方***发展现实的“历史的(我们的历史的)整体的批判地理解”,在新时期彼此间互相超越的史学方法思潮或史学方***思想中,“通过从不清晰的阶段达到比较令人满意的清晰的阶段,最终直到它自己成为完全可理解的”[5]。
我们所面临的这个任务,要求我们在研究新时期史学方***发展问题时,不仅要有历史感,而且要有史学方***自身在场的理论关涉。但是,由于个人能力所限,因此本文并不奢望能够完成这一艰巨任务,而只是想在新时期史学方***实际发展进程即其自然历史的基础上,从逻辑进程的角度对新时期史学方***发展提出一些极不成熟的意见,以就正于读者。
一、历史哲学发展之转向:新时期史学方***发展的逻辑前提(上)
新时期史学方***发展的内在逻辑前提,必须首先从世界历史哲学实际发展过程中去探求;易言之,必须首先了解当代世界历史哲学,尤其是史学方***哲学发展的基本趋势和本质特征。因为,虽然新时期史学方***发展是中国历史学者的史学方法理论思维的表现,但它内在的必然的逻辑形式却不是中国历史学者的史学方法理论思维所特有的。作为特殊的或个体的中国历史学者的史学方法理论思维,只有在具备或作为普遍性意义上的史学方法理论思维之存在的前提下,它才能区别出并表现出它自身存在的特殊性或个体性的东西。换言之,新时期史学方***发展的逻辑进程,实际上只是当代世界历史哲学发展趋势及其本质特征的特殊体现。
和哲学一样,历史哲学的“每一阶段都有其本己的必然性”[6]。当代世界历史哲学发展的基本特征是从历史认识论哲学转向史学方***哲学,历史哲学课题从对历史知识性质的知性分析转移到对历史认识“工具”或实现方式的综合思索和体系建构,历史哲学探讨的具体问题从历史认识是否可能、怎样成为可能、历史认识主体认识能力及其范围、局限,转移到历史认识主体与历史认识对象之间如何发生关系,历史认识主体如何建构对象性的历史,或者说历史认识对象如何本己性地向历史认识主体显露其自身的各种“显现模态”或“显象系列”亦即其存在方式的系列[7]。
当代世界历史哲学发展的这种课题和问题的双重转换,是历史哲学最基本的问题在特定时生变化的具体表现。在本文作者看来,历史哲学最基本的问题是历史认识活动过程中的主客体关系问题,而这个问题本身则是作为哲学最高问题的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在历史哲学领域的特殊体现。历史本体论哲学的任务在于解决主客体何者为历史认识本原问题,侧重点在于对作为历史认识对象之本原的“历史存在”,确切地说“过去存在”的本质直观和辩证理性认识;历史认识论哲学的任务在于解决历史认识主体是否能够认识作为对象的历史或客观实在的“过去存在”能否成为认识对象而被认识的历史可知性问题,侧重点在于对历史认识主体的能力和历史认识(作为历史知识)性质的知性直观与分析;史学方***哲学的任务在于从主客体两个方面解决历史认识主客体之间如何发生关系、如何实现相互结合的现实的问题,侧重点在于对历史认识活动过程中主客体相互合一性关系或相互同一性关系的实现方式或途径、主客体相互同一性关系的作用机制等问题的整体性甚至本体性的探讨。
历史本体论哲学和历史认识论哲学是史学方***哲学的根本基础和历史前提,史学方***哲学只有在此基础上和前提下才能获得现实的发展。可以说,史学方***哲学是历史本体论哲学和历史认识论哲学实现辩证统一的结果,是历史本体论哲学和历史认识论哲学的“真理”。就是说,史学方***哲学,它既是它自身,同时又必然地是历史本体论哲学和历史认识论哲学辩证统一的实现——它是历史学自身的哲学。如果史学方***哲学没有历史本体论哲学和历史认识论哲学的基础和前提,或者脱离了这一基础和前提,那么,它就会沦为自然科学意义上的操作主义、技术主义、工具主义,成为一种仅只是起中介作用并与历史认识对象、历史认识目的——亦即历史本体——相脱离的单纯的工具。操作主义、技术主义、工具主义也就是自然科学所代表的科学主义的间接性[8]。科学主义间接性下的史学方***,只是一种关于历史研究的技术性操作方法,而不是方***。操作主义、技术主义、工具主义的方***贯彻到底,必然面临它自身无法克服的历史认识对象、历史认识目的,亦即历史本体与史学方***之间的激烈冲突。历史哲学就是在历史本体论(或历史存在论)、历史认识论、史学方***相互作用关系的张力中并在这种张力的推动下不断发展的。
一般认为,1725年维柯《新科学》[9]的发表是历史认识史上历史哲学正式诞生的标志。维柯的《新科学》不仅仅具有历史本体论哲学的开山意义,而且具有同样重要的史学方***哲学的意义,因为《新科学》的理论旨趣实际上在于创立包括历史科学在内的人文科学的方***,而历史本体论哲学只是它的基础。正是维柯第一个提出数学、历史、语言三门科学知识是比自然科学更加精密的知识。在维柯看来,数学、历史、语言是人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东西,对于自己的创造物,人当然可以透彻地、完完全全地把握它最内在、最深刻的东西;而自然界不是人自己创造的,它是上帝的杰作,所以人不可能像认识数学、历史、语言那样洞察自然界的秘密。这就是说,比起以自然界为研究对象的自然科学来,包括历史科学在内的人文科学更加具有科学性;或者可以这样说,科学精神不但不与人文精神相对立,相反地,它本身就是人文精神的一种表现形式。对人文科学的这种立场,对人文科学方***的努力探索,使维柯被后世誉为现代解释学的一个先驱者[10]。从那时以来直到今天,西方历史哲学从“思辨的历史哲学”(历史本体论哲学)到“批判的或分析的历史哲学”(历史认识论哲学)再到“后现代(主义)历史哲学”(史学方***哲学)的发展,正好走完了从历史本体论哲学到历史认识论哲学再到作为两者之统一的实现的史学方***哲学的完整发展历程。
当代西方后现代历史哲学,亦即史学方***哲学与欧陆现象学哲学、结构—解构主义哲学和英美语言分析哲学这三大主流哲学相适应,从三个视向探讨历史科学方***问题:与现象学哲学,特别是哲学诠释学相适应的历史哲学研究历史理解的途径、历史诠释的方式,形成历史诠释学、历史现象学。实际上,伽达默尔的《真理与方法——哲学诠释学的基本特征》,相当大一部分内容是直接与历史科学部门里的诠释活动相关联的[11]。与结构—解构主义哲学相适应的历史哲学探讨历史话语本文的建构模式及其结构与功能,形成结构—解构主义史学,如20世纪30年代以来法国史学中的时段结构理论、历史人类学、历史知识考古学或历史意识体验哲学。与语言分析哲学相适应的历史哲学关注历史叙事的逻辑形式或表现方式,形成元史学、历史符号学、历史语境学。
当代西方哲学具有反本质主义、反近代意义上的科学主义的特征,具体表现为或对本质主义、近代启蒙理性进行解构,或把现象直接理解为本质,而将本质本身悬置,或否定理性主义而片面地强调意志主义、存在主义。与主流哲学思潮相激荡,当代以史学方***理论建构为重心的史学方***哲学,也表现出否定并解构历史本质、只注重历史显象的思想特征。
此外,与当代自然科学的发展相适应,也出现了诸如计量史学、模糊史学等其他支流性的、仍然以自然科学为科学之范本的史学方***探索。
目前,首先在美国历史学界出现并在例如中国历史学界获得积极响应的所谓“全球史观”,也许可以看作是历史哲学发展新的历程、或者说历史本体论哲学复兴运动开始的征兆。
新时期中国历史学者对史学方法及其理论的研究,是在上述西方历史哲学或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下展开的,并且明显地表现出与当代西方史学方***哲学发展相似的本质特征。也就是说,前者只是后者的一种特殊表现。研究新时期史学方***(以及理论历史学)的发展,必须充分地注意到这一事实的意义。同样需要注意的是,新时期理论历史学的发展也表现出明显区别于西方的特点:历史哲学科学体系三大组成部分的发展从历时性变成了共时性。就史学方***(史学方***哲学)的发展而言,共时性发展的意思是:新时期史学方***的发展,并不是像西方那样在具备了历史本体论哲学和历史认识论哲学充分发展的历史前提下进行的,而是与历史本体论哲学、历史认识论哲学的建构同步进行的;而且,史学方***建构事实上成为历史本体论哲学、历史认识论哲学发展的推动力量,即一方面推动了新时期人们对“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的质疑和正本清源工作,另一方面促进了在1949年以来长期被悬置的历史认识论科学(历史认识论哲学)的建设[12]。
二、“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
新时期史学方***发展的
逻辑前提(下)
新时期史学方***发展不仅是世界历史哲学实际发展过程的逻辑必然,而且是中国理论历史学实际发展过程的逻辑必然。
新时期史学方***发展是以“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为其逻辑前提之一的。虽然“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属于历史本体论哲学范畴,但是,作为历史本体论哲学,它是对马克思“实践的唯物主义”的历史理论(历史唯物主义)进行歪曲的产物,是专制地对待马克思“实践的唯物主义”的历史理论,把它扭曲为独断论的表现。“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在史学方***上集中体现为阶级分析法。新时期史学方***就是在质疑、否定阶级分析法为历史认识唯一方***的基础上展开的,也是作为阶级分析法的对立面或替代者发展起来的。
改革开放以前盛行于中国历史学界的“唯物史观”,就其本质而言,是一种“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它具有一般的“知性的形而上学”所共有的缺点或思想特征。黑格尔曾经把“知性的形而上学”的缺点归结为三点:(1)以抽象的知性范畴去认识无限的理性对象;(2)以抽象的片面的判断或定义来表达具体的真理;(3)以抽象的同一性作为真理的原则,坚持严格的“非此即彼”[13]。这三个缺陷表现在“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身上,例如,以阶级斗争范畴去规定无限丰富的、纷繁复杂的、现实的“人们实践活动和实际发展过程”[14]——亦即客观地发生了的“过去存在”或“曾在”,片面地、绝对地以阶级概念表达文明时代社会结构演变、民族运动等等具体的历史运动规律,把文明时代有生命的、活动的个人区分为相互敌对的统治者与被统治者、剥削者与被剥削者、压迫者与被压迫者,现实中每一个体性的人都被规定为非前者即后者,人类文明时代全部历史运动过程中的社会关系,“历史上的各种对立”[15],都被一分为二地划分为“非此即彼”的两个敌对营垒之间的关系和斗争:或被同一化为阶级关系、阶级斗争,或被同一化为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间的关系和斗争——唯物与唯心的关系及其斗争又同一化于阶级关系和阶级斗争。按照“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人类进入文明时代以来的全部历史都被归结为统治的、剥削的、压迫的阶级与被统治的、被剥削的、被压迫的阶级这两大阶级在相互关系上的运动,历史上所有的对立都消融在了这种阶级的对立之中。按照“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只有阶级,而不是现实地存在的、有生命的、活动的个人,才是“全部人类活动和全部人类关系的本质、基础”[16],人类社会自始以来就是纯粹化为矛盾极端尖锐的两大对抗性阶级的现代工业资本主义社会。按照“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历史创造活动的主体不是如马克思所说的实践活动中的“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17],“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也不“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18],而是类似于上帝的全能全智的、无处不在的“阶级”。人类的实际发展过程就是作为阶级的代表的人与人之间在肉体上和精神上以一定的形式不断地在进行的相互厮杀的角斗史,人类历史舞台就是古罗马的角斗场。而历史科学的任务就在于展示和阐明这种以阶级形式表现出来的敌对营垒之间相互残杀的历史场景和过程,完成此项任务的唯一正确的和科学的方法是阶级分析法,其他史学方法,甚至马克思“实践的唯物主义”哲学中极为重要的历史主义方法、相互作用关系论,都在被禁止探讨和应用之列。总之,根据“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文明时代全部现实的人类历史被高度概括为四个字:阶级斗争。充满着人文主义精神的马克思“实践的唯物主义”历史理论,被扭曲、被曲解和被为极端地敌视人的“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并且把这样一种“唯物史观”宣布为唯一的、最高的历史真理。
只承认马克思主义学说是唯一的真理,否认其他学说也具有真理性或包含真理颗粒,这是以专制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学说。这种对待马克思主义学说的专制态度,事实上把马克思主义学说理解为一个自我封闭的,而不是开放的理论体系,当作绝对的真理,因而也就阻断了马克思主义学说的发展之路,扼杀了马克思主义学说的生命力。以专制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学说者,就叫做独断论者。采取只承认马克思主义学说是唯一真理这种专制态度,把开放的、充满生机和富有生命力的马克思主义学说变成唯我独尊的独断论,其必然后果是导致对马克思主义学说本身的怀疑论甚至否定论。
新时期史学方***就是在对“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从质疑、进而到否定、最终悬置马克思“实践的唯物主义”历史理论本身的前提下,并且在这种质疑、否定以致悬置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其结果是从注重历史本质理性解释转向历史显象感性描述。
三、从历史本质理性解释转向历史显象感性描述:新时期史学方***发展的逻辑进程
从方***史本质上即是方***本身的意义上说,研究新时期史学方***史,对其实际发展过程的实证描述只是基础性工作,所要解决的更为核心和本质的问题,是新时期史学方***发展的逻辑进程是什么,或者说新时期史学方***的发展是在什么样的矛盾关系之中进行的。为此,在历史的方法基础上,需要运用逻辑的方法。
就一般的方***原则而言,用逻辑的方法对新时期史学方***实际发展过程加以考察和批判,实际上“无非是历史的方式,不过摆脱了历史的形式以及起扰乱作用的偶然性而已”。因为从本体性上讲,现实的历史过程和逻辑的思想进程是同步地开展的,“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该从哪里开始,而思想进程的进一步发展不过是历史过程在抽象的、理论上前后一贯的形式上的反映”[19]。当然,作为辩证理性的历史认识,这种“反映”亦即对现实的历史发展过程的体验、诠释以及建构,本身就决定了它不可能是无反思的、就事论事式的、如黑格尔所说的“原始的历史”,而只能是“经过修正的,然而是按照现实的历史过程本身的规律修正的”[20],是哲学性地理解的“反思的历史”;“简言之,它是现实的历史过程之辩证逻辑的再现”[21]。
按照恩格斯在科学批判方***史上第一次正式提出来的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原则,采用逻辑的方式考察新时期史学方***的实际发展进程,就是要把新时期相继出现的各种史学方***思潮作为中国历史学者的史学方法理论思维自身具有逻辑必然性的矛盾进程来研究,并使它们作为史学方法理论思维由于内在矛盾而向前推进的、必然的、活生生的自己生命运动的过程呈现出来。
从逻辑进程来看,新时期史学方***发展的本质趋势是越来越回避对历史本质的辩证理性解释,而越来越沉溺于对历史显象[22]的直观感性的经验描述。这是同一过程的互为因果的两个不同方面。
在史学实际发展过程中,历史本质理性解释与历史显象感性描述之间的矛盾其实始终存在着,只是在不同的时期具体的表现形式不同而已。例如,民国时期所谓新考据派(又称“新汉学”)与史观派(又称“新宋学”)之间的矛盾关系;1949年后的十七年表现为史与论关系、历史主义与阶级观点关系的讨论;1980年代史论关系问题、历史主义问题讨论的继续,阶级分析法的讨论,系统论、控制论、信息论等自然科学方***与历史研究的关系、终极原因与相互作用关系理论的探讨,都与历史本质性解释与历史显象感性描述之间的矛盾关系直接相关。1990年代以后,史学方***研究趋于沉寂,并不意味着二者矛盾关系的解决或消失,而是表现为宏大叙事与史学“碎片化”之间的矛盾关系。而进入21世纪以来宏大叙事几乎淡出历史学部门,“碎片化”史学日益受到经验历史学者的青睐,并成为主导性史学形态——这表明,新时期史学方***发展基本完成了从对历史本质的辩证理性解释的各种方***形式的质疑到避而不谈历史本质问题,并且转向历史显象感性描述的过渡历程。
毋庸讳言,历史显象是历史认识得以成为可能的出发点,但它不是历史知识的来源。历史知识不是由对显露出来的历史显象的叙述构成的,而是由对内在的蕴藏于历史显象之中的历史本质的揭示、诠释构成的。历史显象的经验描述只是提供给人们一幅历史故事连环画,只有关于历史本质的揭示、诠释才能提供给人们真实的历史知识。
如果说历史本质辩证理性解释的理性主义历史学关注的是历史的结构—过程、历史的必然以及历史的内在本质,那么,历史显象感性描述的经验主义历史学则正好是理性主义历史学的反身倒转:关注历史事件、历史的偶然以及历史的外在表象。从历史本体论或历史观角度说,前者是过程史观,而后者是事件史观。由此可见,从根本上讲,新时期史学方***从历史本质辩证理性解释到历史显象感性描述的转变,是新时期历史学者历史观转变的表现,即从时间性和历时性的结构—过程史观转向了空间性和并时性的、结构—过程由以构成的因素—事件史观。
四、新旧“加工工具”:新时期史学
方***发展的层面和路径
新时期史学方***从历史本质理性解释转向历史显象感性描述,是从两个层面或类别[23]、按照三条路径进行的。
1.讲求旧的“加工工具”。第一个层面或类别是讲求旧的“加工工具”——处理似乎无穷无尽的历史材料的工具或操作程序。这一层面的史学方***探索大体沿着两条路径行进:一是对传统的语史考据方法的研究,其口号是“回到乾嘉去”;二是对“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进行正本清源和对马克思“实践的唯物主义”历史理论重新进行中国化,经历了从“回到马克思”到“超越唯物史观”的演进过程。
(1)“回到乾嘉去”。在新时期,一部分历史学者为了证明传统史学在方***上似乎依然能够为当代史学的发展发挥积极作用,因此隔过傅斯年、顾颉刚、钱穆、陈寅恪等为代表的现代考据史学方法,直接回到乾嘉考据史学,提出“回到乾嘉去”的口号。但是,他们很快发现回到原汁原味的乾嘉考据史学并不现实,所以便回到比较现实的基地——民国时期的现代考据史学。于是,陈寅恪一时成为名人:不仅是史学大师,而且是文化、思想界的巨擘;一度出现了“陈寅恪热”现象。但是,就学术研究策略而言,这种讲求旧的加工工具的史学方***探索,很大程度上是对1970年代末就已经有学者(李幼蒸)提出并践行的跨学科史学方法努力(1980年代则有新旧“三论”的倡议者,1990年代以来倡导者转为社会史和环境史等领域的学者)的一种抗衡。
(2)从“回到马克思”到“超越唯物史观”。在这条路径上史学方***研究的发展,2004年本文作者在系统地评论蒋大椿的《当代中国史学思潮与马克思主义历史观的发展》[24]一文时,已经做了梳理[25]。蒋大椿和李振宏两位理论历史学家也做过更加系统的梳理和分析[26]。故在此不赘,而仅指出其中存在着的缺陷。
对马克思“实践的唯物主义”历史理论的回避,其自身经历了一个逻辑演进的过程,即从对“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的批判,引发对五种社会形态说、阶级斗争史观、历史动力论(阶级斗争)、历史创造者(人民群众)等理论命题的质疑[27]。这是历史学界以质疑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对“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的正本清源。正如一切怀疑论一样,对“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的怀疑,势必导致这种“唯物史观”理论自己取消自己,从而预示马克思“实践的唯物主义”历史理论的新发展,因为否定是辩证发展的必经环节。这种新发展在历史学界主要表现为罗荣渠的“一元多线历史发展观”(又称“一元多线论”)和蒋大椿的“唯物辩证的以实践为基础的系统史观”。但是,“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自己取消自己,在历史学界更多地表现为对马克思“实践的唯物主义”历史理论本身的回避,像罗荣渠和蒋大椿那样努力使其获得新发展的学者少之又少,他们两人的新理论在经验历史学中的影响也极其有限。因此,总体上讲,质疑、正本清源的实际结果是悬置或取消马克思“实践的唯物主义”历史理论在历史科学中的方***指导地位。
2.设计和生产新的“加工工具”,并研究其运用技术。第二个层面是考虑如何设计和生产新的“加工工具”并研究其运用技术。这一层面的史学方***研究,走的是吸收西方自然科学的理论和方法,以及包括史学理论在内的人文—社会科学理论的路径,其口号是“跨学科”或“交叉学科”研究。
(1)跨学科史学方***研究兴起的历史前提。在客观方面,跨学科史学方法研究崛起是以现代人文—社会科学的跨学科发展为前提的。现代人文—社会科学的跨学科发展,改变了历史科学研究的最终质量的决定性因素。与前科学时代的历史学不同,现代历史科学研究的最终质量不再是单一地由史料客体(博闻强识)决定的,而是主要由“非史学的”学科知识即跨学科性加工工具的实践性甚至实验性运用而决定的。在处理历史材料的过程中,从主题安排、材料取舍、逻辑推断,到价值评判、意义抽象,都严重地依赖于经验历史学研究者运用“非史学的”学科理论和方法的能力。
从主体意识方面来说,跨学科史学方***的提出,或者说,跨学科史学方***意识的觉醒,有着多重的前提和意蕴:
第一,经过“”的摧残,中国历史学者开始深切地意识到,中国传统史学除了能够提供语史学考据方法这一工具外,已不再有能力为中国史学的现代化提供方***方面的其他工具,以满足处理无穷尽的史料客体的现实需要,因此有必要甚至必须在历史科学之外去扩大、丰富对史料客体进行有效加工的工具、手段。
第二,中国历史学者开始认识到,在新的社会和时代条件下,历史科学要发挥其“改变世界”的实践,必须切实地提高历史课题的说明力和解释力。
第三,表现了改革开放初期历史学者一种可以恰当地称之为焦灼不安的情绪。潜在地,历史学者隐隐地感觉到史学边缘化的危险。1990年代初,这种潜在的感觉就变成了现实。而更为实际的考虑是:如何恢复在“”时期被严重践踏的历史学的声誉,尽快地使历史学的发展回归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2)跨学科或交叉学科史学方***研究的基本情况。在新时期,真正把史学方***作为研究对象的成果其实并不多,绝大多数研究成果属于技术性操作程序或工具的研究与应用。
从一般史学方***角度展开的新的史学方***思考,主要有李幼蒸的历史符号学研究[28]、李振宏的关于历史唯物主义方***化的探索[29]、赵世瑜的方***化社会史理论研究[30]、前述罗荣渠的“一元多线历史发展观”和蒋大椿的以“超越唯物史观”为旨趣的“唯物辩证的以实践为基础的系统史观”的理论建构。其他关于史学方***问题的探讨,都仅只是部门性史学方***或技术性史学方法的研究。
或由于现代学术制度和学术职业化的制约,或由于专业主义或单学科本位主义的影响,或由于***治意识形态的外在作用,一般的史学方***建构迄今都还只是一种边缘性的运作,或者被制度化和职业化学术所解构,其本身最终成为一门职业性的学科,如作为一般史学方***的社会史。
更多的历史学者把设计和生产新的史学加工工具的思虑转向西方现代自然科学和人文—社会科学理论。例如,对新旧“三论”与经验历史学研究相结合的可能性的探讨及其实验[31]。人类学(社会人类学、文化人类学、结构人类学)理论和方法运用于历史科学,发展出了历史人类学,个别人类学者(例如北京大学教授王铭铭)积极参与其中,但是立即引起了经验历史学学者的强烈抗拒;然而,最初由人类学者积极推动的历史人类学的艰难发展,后来却主要在历史学者,特别是华南地区的社会史学者的主动参与,并且采取与国外人类学家合作的方式得以实现。哲学诠释学,主要是从事西方哲学史研究的哲学史家进行的,在历史学界,无论理论学者还是经验历史学者,直到今天都还没有参与其中(台湾学者除外)[32]。
从推动史学发展的角度来说,在新时期史学方***领域,史学理论和史学史学者几乎没有起到什么推动作用,起这种作用的主要是国内的西方哲学史界和人类学界。例如,一直生活在当代学术制度和学术市场之外的自由学者李幼蒸在理论符号学、历史符号学领域的一般认识论和方***的研究,运用符号学理论和方法对中国古代思想史,特别是儒学、汉代学术意识形态等的部门研究[33]。中国西方哲学史界关于历史诠释学的研究,都是跨学科史学方***(一般的和部门的)探索的成绩卓著者。
从根本上讲,无论是把“老三论”还是试***把“新三论”引入历史学,都是史学方***自然科学化的表现,也都是希***模糊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之间的界限。自然科学方法运用于历史科学是以下列假设为前提的:人类科学知识只有唯一的一种存在形态,即自然科学知识;自然科学知识的真实性、科学性是一切人类知识真实性、科学性的标本;追求自然科学意义上的科学性是一切部门性学术研究的终极目标。因此,从主观上来说,提倡三论史学方法者的目的似乎是要通过引进自然科学方法而提升历史学的科学化程度,然而,历史学准自然科学化目标的实现却是以牺牲历史学的特性和***科学部门的地位为代价的。
“三论”(“老三论”)史学除了当年的倡导者依然在艰苦地坚持外,没有被更多的经验历史者接受。因为“三论”很难用来处理微观层面的例如社会生活领域的材料,主要适用于处理宏大的结构—过程性历史课题。进入1990年代,在西方后现代史学思潮的影响下,经验历史学迅速从宏大研究转向中观,特别是微观历史研究。一定程度上吸收社会学、人类学、民俗学等学科的理论和方法,社会史研究从1990年代开始勃兴起来。通过引进符号学、结构主义、修辞学等理论和方法,文化史和新思想史研究也开始兴起。随着社会史和新文化—思想史这两个部门史学研究的发展,跨学科史学方法所跨学科也从1980年代的自然科学转向人文—社会科学内部,并且似乎表现出了它与历史研究对象和材料内容多元化之间的互动关系。
(3)跨学科史学方法实践的评估。对新时期跨学科史学方***的实践结果,本文作者认为不宜估计过高。相当一部分所谓的“跨学科”研究方法的运用,实质上只是新瓶装旧酒——新名词表达旧思想,没有给史学增加什么真正的新知。在相当一部分经验历史学者看来,跨学科史学研究不过是站在历史学的本位立场上以历史学科知识去解构“非史学的”知识,或者仅只是用“非史学的”新名词、新概念重新表达原有的历史内容。对于经验历史学者来说,似乎经验历史科学只要把它之外其他相关学科的理论或方法转用于具体的历史研究中,就能够在根本上解决经验历史科学对于理论基础和方***工具的现实需要。这一错误的认识又导致了另一个同样是错误的理论上的认识,即理论历史科学的研究重点不是把包含在经验历史科学中的特殊之物抽象到并还原到它的最普遍、最原则性东西的层次和基础之上,而是把历史科学之外其他学科中的理论和方法嫁接到经验历史科学身上的问题。
事实上,历史学方***意义上的“跨学科”,新时期以来更多地停留在空洞口号的阶段。从现实来看,相比于跨学科历史研究方法,跨文化的历史研究方法更具有可操作性。因为人才培养上的学术分科制度和工商社会导致的学术市场态势,使得中国的历史学者切实地掌握历史科学之外或之上的其他学科知识仅只是一种理想。而由于中西学术交流和对话的不断加强,跨文化的历史研究方法却是可能的。事实也正是如此。新时期的所谓历史研究的跨学科方法,至少从技术性运用方面来说,更多地表现为对西方历史学界史学方法或历史分析工具的搬用,而不是西方历史学之外的其他人文—社会科学,甚至自然科学的理论与方法在历史科学中的中国化。
跨学科或交叉学科研究方法难于真正施行,最终往往流于空洞的口号,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虽非完善但正在迅速迈进的专业化的单学科本位主义从业教育制度,切断了历史学者准备“非史学的”知识的通道。即使在历史学科范围之内,专业中心主义同样十分盛行,比如,世界史学科的研究生教育一般不开设中国史学科的课程,更不用说开设与历史研究关系最为密切的社会学、***治学、经济学、人类学等学科的课程了,甚至历史认识论和史学方***方面的课程也很少开设。在能力和水平上,人们普遍地感到,今日的史学硕士不如1980年代的学士,博士不如1980年代的硕士。1980年代的史学学士、硕士之所以在历史研究的能力和水平方面远超过今日的大多数史学硕士、博士,原因在于1980年代是史学方***、历史认识论等理论历史学研究最为活跃的十年,后来在史坛崭露才华并且迅速成熟起来的史学专家,有不少人在攻读史学学士学位时就积极参与了当时的史学理论问题探讨。1990年代后期以来,史学理论研究表面上呈现繁荣和发展的势头,但是在探索精神和思想深度方面远不如1980年代,史学理论研究者或以介绍、引进西方历史理论成果为职志,或以整理中国传统史学材料为旨趣,纯正的史学理论研究越来越趋于缺失之中。在史学方***思潮方面,经验主义或非理性主义取性主义而占据主导地位,史学的“去科学化”潮流又加剧了非理性主义史学思潮,其结果是历史无秩序化,历史成了杂乱无章的一堆死材料的堆积,人们在历史中不再能够看到秩序。
跨学科史学方***建设之所以成效甚微,原因还在于除个别学者外,绝大多数历史学者实际上没有能够找到一个跨学科的生长基地或平台。符号学、诠释学的引进,可以说解决了“基地”或“平台”问题。但是,由于现代学术制度、学术市场化,特别是学科本位主义的制约,以跨学科或跨文化为特征的新的史学方***的建构,或者处于学术体制和学科职场之外的边缘性游离地位(如李幼蒸的符号学、历史符号学研究),或者仅仅局限于学院之内的与实证历史学和理论历史学都缺乏密切联系的学科或课题领域,对于史学发展并未起真正的推动作用(如历史诠释学)。
因此,从实效来看,新时期历史学者的跨学科史学方***探索,并没有在史学方***层面达到多元化的目标,其主要的成就可能仅只是历史研究对象和史料内容的多元化。之所以说“可能”,是因为确切地说,这一点“成就”其实是由于改革开放所造成的现实的生活世界和社会世界的巨大而又深刻的变化所致,而不是学科自身发展的逻辑结果。
五、余论
1949年以来的中国历史学界,历史学方***,长期以来盛行的是“知性的形而上学”唯物史观。在这种中国式“唯物史观”的指导下,历史学者教条的、机械的、以贴标签的形式把马克思“实践的唯物主义”历史理论套用到具体历史问题的研究上,形成了一直流传至今的史学文本话语模式。对于这个模式,邓晓芒在讲授哲学史方***时曾经就它在哲学史学科领域的表征有一个很好的概括:“这个模式表现在[哲学史]写作上面,无非就是一开始就谈社会历史条件,然后是生产和经济的发展,奴隶社会经济呀,封建社会经济呀,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呀。然后是从这个社会经济发展中所产生出来的阶级关系、阶级斗争。把阶级斗争分析出来后,然后就往那哲学家的头上去套,这个哲学家代表哪个阶级,那个哲学家代表哪个阶级,所有的哲学观点都是代表某个阶级的利益而提出来的,那么利益不同,当然所反映出来的哲学观点也就不同了。所以哲学观点上讲来讲去实际上都是利益的不同,都是耍嘴皮子的事情,最后都是一些利益冲突,利害冲突,代表哪个阶级的利益。这是以往哲学史的传统写法,今天看起来好像很荒谬,但是在当时是不可动摇的。”[34]在历史学界,这种史学文本话语模式直到今天也没有改变多少。无论经济史、***治史、思想史、文化史、***事史、法制史研究,都不可能缺少经济、***治、思想文化这三大块内容,“经济基础”的分析尤其是必不可少的内容。因此,不管哪一门专门史,都缺乏纯粹性,都缺乏自身应有的抽象高度。表面上看,把任何历史课题的研究都分析到“经济基础”这一最底部,似乎做到了“深入”,达到了“根本”,但是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深入到其自身固有的根基部分,即缺乏在自身内部展开的学理分析和思想理论分析。可以说,以专门史或专题史为名的著述,都是不同程度上的横向“通史”,即以某个专题为轴心而展开,至少囊括经济史、***治史、思想文化史三大块内容的“横通史”,而不是精确意义上的“专门史”或“专题史”。缺乏西方历史学通常具有的专精性(专门性和精深性),是制约中国史学深入发展的一个顽症。
历史学是最古老的一门学问和学科,这大概不会有太多的人否认。但是,历史学者一直到今天还没有从理论上解决“历史是什么?”和“历史学是什么?”这两个最基本的问题。历史学者往往按照日常思维想当然地认为“过去存在”或“记忆存在”就是“历史”,而“历史学”只是一门记忆学或杂学。个别从事西方史学史研究的学者甚至认为,历史学没有、也不可能有自己的语言,而只能从其他学科和日常生活世界中借用它们的语言。缺乏思想和理论的自觉,使得历史学这门最古老的学问和学科已经越来越变成一门最落后、最原始的学问和学科,直到今天它依然处在前现代的经验主义主导下的“技艺”阶段,职业历史学者也把历史学“技艺”作为史学方***建设的最高目标,而没有考虑过要把“技艺”提升到真正的史学方***哲学高度。
史学方***的功能在于让历史学者的思想超拔于那些具体的历史观点和命题,而上升到真正历史学的把握,即在更深层次上把握历史学的本质。如果说历史本体论哲学解决“历史是什么?”问题,历史认识论哲学解决“历史认识如何可能?”问题,那么,史学方***哲学要解决的就是“历史学是什么”的问题。邓晓芒在谈到哲学方***与具体的哲学观点之间的关系时说:“和那些具体的哲学观点相比,方***的问题是一个更高层次的问题,更能体现哲学的本质。”[35]哲学方***与哲学观点之间的这种关系也适用于说明史学方***与具体的历史观点之间关系,即史学方***问题是一个比具体的历史观点更高层次的问题,更能体现历史学的本质。在这个意义上,史学方***即是史学本体论。
目前中国史学发展中的一个悖论性现象是:一方面,在历史学者中历史学“非科学化”或“去科学化”思潮越来越盛行;另一方面,在方***上表现出越来越自然科学化。越来越多的历史学者把研究对象的目标瞄准原子式、单子式的历史人物、历史事件,以为可以像自然科学那样通过对原子、单子的研究而揭示历史的结构—过程,把历史要素—事件等同于历史结构—过程本身。其结果,一是历史学越来越变成了纯粹的语史材料编纂,以为史料堆积得越多、脚注越多就是高水平的历史研究;二是历史学者越来越成为一群没有自我、没有头脑、没有思想的人。历史学者从不自己说话,而总是让死人来替他说话。历史学者存在的根据,似乎就只是在于死人需要作为活人的历史学者出面替他们说话。历史学者不过是要求说话的“曾在”的死人的一张嘴巴——这就是历史显象感性描述史学方***的实质。
森姆帕逊(G. G. Simpson)曾经说:“科学家们对于怀疑和挫折是能容忍的,因为他们不得不如此。他们唯一不能而且也不应该容忍的就是无秩序。理论科学的整个目的就是尽最大可能自觉地减少知觉的混乱……科学最基本的假定是,大自然本身是有秩序的……理论科学就是进行秩序化活动。”[36]这说的是自然科学中理论科学对于经验科学的重要性和意义。历史科学亦然。但是,目前国内的史学理论研究者做的最多的工作却是:或者组织翻译西方学者的作品(这无可厚非),或者以“研究”为名介绍西方学者的史学理论或史学思想。只要查阅近二十年间史学理论研究方面的著述,就可以发现,史学理论研究实际上已蜕变成了西方史学史研究。
中国历史学界如果不能出现像1980年代那样的理论研究热潮,如果不能培养出一批专业从事理论历史学研究的学者,如果不能把对具体的经验性的史学方法或“技艺”提升到史学方***的哲学层次,那么,中国的历史学者就只能生活在如森姆帕逊所说的无秩序和混乱状态,并且长期容忍和满足于这种无秩序化的学科状态。
注释:
[1]蒋大椿、***岩:《史学中的跨学科方法研究概述》,载《史学理论研究》1992年第1期;蒋大椿、***岩:《***以来的历史比较方法研究》,载《近代史研究》1993年第2期;蒋大椿、刘俐娜:《史学系统方法研究概述》,载《史学理论研究》1993年第2期;蒋大椿:《新中国史学方法研究的基本历程》,载《社会科学研究》1995年第5、6期。
[2]李振宏:《20世纪中国的史学方***研究》,载《史学月刊》2002年第11、12期;李振宏:《新时期的史学方***研究》,载李振宏、刘克辉:《历史学的理论与方法》(第3次修订本)“附录”、第613-635,[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3]李振宏:《新时期的史学方***研究》,载李振宏、刘克辉:《历史学的理论与方法》(第3次修订本)“附录”、第613-615页,[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4]例如,张 越:《20世纪中国史学方法的发展和演变》,载《学术研究》2001年第12期;邹兆辰:《20年来我国学者对西方史学的理性认识与方法借鉴》,载《淮北煤炭师范学院学报》2004年第1期;王晓华:《近三十年中国大陆史学主潮研究》,山东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7年。
[5][德]胡塞尔:《欧洲科学危机与超验现象学》第93-94页,张庆熊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年版。所引胡塞尔语,参考张廷国的译文而略有改动(张廷国:《重建经验世界——胡塞尔晚期思想研究》第24页,[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6][德]海德格尔:《面向思的事情》第69页,陈小文、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
[7]“按照他(胡塞尔)的意向对象构造理论,当我们意识一个对象……我们就可以在不同的意识中把它意识为同一个对象,尽管这同一个对象可以有不同的显现模态,既可以从前面、后面显现,也可以从左面、右面显现。然而,在意向性中,所有这些不同的显现侧面都可以被我们意识为同一个对象的不同侧面。”(张廷国:《重建经验世界——胡塞尔晚期思想研究》第101页,[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胡塞尔的“显现模态”,在萨特那里称为“显象”;胡塞尔的由不同的“显现侧面”构成的“显现”,萨特称为“显象系列”。萨特认为,存在物的显象系列与存在方式系列是有本质区别的[参见萨 特:《存在与虚无》(修订译本)第1-2页,***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年版]。
[8][10]邓晓芒:《论历史感——现代解释学的启示》,载氏著:《哲学史方***十四讲》第58、54页,[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9][意]维 柯:《新科学》(上、下),朱光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9年版。
[11][德]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哲学诠释学的基本特征》(上、下卷),洪汉鼎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年版。其中的“第二部分 真理问题扩大到精神科学里的理解问题”(上卷,第223-491页),即是以历史科学的方***为中心而展开的讨论。
[12]关于新时期历史认识论的发展,详见周祥森:《反映与建构——历史认识论问题研究》,[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
[13]参见杨祖陶:《德国古典哲学逻辑进程》(修订版)第183页,[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14][18]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载《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73、67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15][16]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载《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45、118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
[17]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载《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57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19][20]恩格斯:《卡尔·马克思〈***治经济学批判·第一分册〉》,载《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43、43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21]杨祖陶:《德国古典哲学逻辑进程》(修订版)“修订版前言”、第3页,[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22]本文所使用的“历史显象”概念,是指显现历史存在物的显象,即历史存在物如其自身所是的那样向历史认识主体意向的显现和表达。历史存在物的存在,正在于它之所显现。它不仅以或是十分萎缩、或是完全歪曲、或是高度发展了的形式在现实的、有生命的个人的生活世界和社会世界中显现出来,而且因此而显现在现实的、有生命的个人的意向性意识活动或精神世界中。显现是历史存在物从“曾在”的存在方式转化成为“此在”现实的存在方式最重要的途径之一,也是已经成为不再现实的过去存在物进入现实的历史认识主体的意向性意识活动,从而与历史认识主体发生现实的关系的一种方式。按照萨特的说法,“‘显象’这种说法在本质上假设了有某个接受这种显现的人”([法]萨 特:《存在与虚无》第2页,***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年版)。在历史认识活动中,历史显象概念自身就潜在地隐含了历史认识主体的存在。历史显象是历史存在物的整个显象系列,它以“显现模态”或“显现侧面”的方式部分地、而非整体地显现在“此在”现实的生活世界、社会世界以及精神世界之中。历史显象在结构上的系列性和在显现方式上的非整体性特征,从历史认识的对象性根源上决定了历史认识活动必然具有再认识的特性;甚或可以说,历史认识必然是一种历史再认识的活动。
[23]关于史学方***发展两个层面或类别的区分,参见李幼蒸:《史学理论与跨学科方***》,载氏著:《历史符号学》第55页,[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24]蒋大椿:《当代中国史学思潮与马克思主义历史观的发展》,载《历史研究》2001年第4期。
[25]周祥森:《客观世界与文本世界的交锋——对新理论形态的马克思主义历史观评论的评论》,载《史学月刊》2004年第3期;另见氏著:《史学的批评与批评的史学》第57-97页,[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该文在收录到后者时有所修订。
[26]蒋大椿:《新中国史学方法研究的基本历程》,载《社会科学研究》1995年第5、6期;李振宏:《新时期的史学方***研究》,载李振宏、刘克辉:《历史学的理论与方法》(第3次修订本)“附录”、第613-635页,[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27]参见蒋大椿:《八十年来的马克思主义史学(四)》,载《历史教学》2000年第9期。
[28]李幼蒸:《历史符号学》,[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29]李振宏、刘克辉:《历史学的理论与方法》(第3次修订本),[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该书初版由河南大学出版社于1989年11出版,第2版于1999年12月出版,均为李振宏一人署名。
[30]赵世瑜:《小历史与大历史——区域社会史的理念、方法与实践》,[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版。
[31] “老三论”(SCI论)指系统论、控制论和信息论,“新三论”(DSC论)指耗散结构论、协同论、突变论。对新时期中国的经验历史学研究产生一定影响的是“老三论”,主要表现为金观涛、刘青峰关于中国社会历史超稳定结构的研究;进入21世纪以来,他们的这种研究从中国古代历史延展到中国现代历史,从社会结构深入到了观念史领域。
[32]例如,台湾大学历史系特聘教授、台湾大学人文社会高等研究院院长兼“东亚经典与文化”研究计划主持人黄俊杰,他主编的《儒学与东亚文明研究丛书》是哲学诠释学应用于历史学的代表。但是,他们的研究目前主要集中在儒学经典和思想史研究领域,未能扩展到其他历史领域。
[33]例如,李幼蒸:《仁学与符号学:通向人文科学之路》,[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李幼蒸还探讨了诠释学与历史学的结合问题,参见李幼蒸:《儒学解释学:重构中国伦理思想史》(上、下卷),[北京]中国人民大学2009年版;李幼蒸:《历史和伦理——解释学的中西对话》,[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但是,李幼蒸的历史解释学,更多地是从符号学学科领域做出的理解。
[34]邓晓芒:《哲学史方***十四讲》第2页,[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关键词: 教师专业发展; 历史教师; 研修; 新课程实施
中***分类号: G451.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8631(2011)04-0117-01
当今时展的迅猛态势和全球一体化的趋势对我国的教育提出的前所未有的质疑,新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来势汹汹,真正开始冲击着长久以来的人们固守的思想。事实上,教育改革的声音这些年从未停止且愈演愈烈,但作为站在第一线的教师――我们都很清楚,传统的教学目的方式从未在根本上改变,如果改变了,那只是形式的变化,而且是有限的变化。无论是多媒体的引进还是授课方法的变换,都更多的只是停留在“花哨”的形式上,教师并未从根本上改革教学而学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学习方式,我们说这是评价机制的结果。所以,历史教学的改革也处在一种尴尬的境地,从某种程度来讲,教师和学生都已经失去了真。
一、专业发展背景下的历史教师的研修与进修
1.历史课程观念、功能和结构的变化,历史课程内容和学习方式与广泛的社会发展背景密切联系,导致历史教师在职前教育(大学阶段)中所获得的知识和技能已远远不能满足教育科学发展和新课程历史教学实际的需要,必须不断充实新的教育理论,适时补充教育技术,以扩大自身的历史教育、教学视野。
2.当今的历史学科教育成果层出不穷,每隔几年就有一个大飞跃,这种飞跃既包括专业领域的新知识、新概念、新成果和新方法,也包括与历史学科教学相通的其他学科领域的新知识、新概念、新成果和新方法。教师实施历史新课程,就不能不关注***治学、人类学、社会学等相关学科的发展。这既是由当代科学技术发展的特点决定的,也是由教育科学发展的特点所决定。
3.随着社会进步的加快和多元化的发展,乃至学校教育对优秀人才的渴望,有越来越多的非教育专业学生充任中学历史教师。这些教师在促进教育、教学体制变化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教师继续教育的内容,且迫使“进修”制度和内容更具有专业性、自主性和个性。
二、历史教师研修的关键在于教师自身内在的改变并提升对历史教育教学目的真正认同
我国新的课程文件《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规定,21世纪中学历史教育主要设置分科型《历史》、综合型《历史与社会》课程,义务教育历史课程实行“板块+主题”、普通高中历史课程实行“科目+模块”的新课程体系,实施历史必修课程与选修课程相结合的教学形式,旨在扩大学生的视野,帮助学生加深对历史的理解。为了搞好新课程历史教学,特别是为了适应《历史与社会》综合课程的教学,以及高考“3+X”模式文科综合的推行,对历史教师的专业知识提出了严峻挑战,主要表现在:新的史学理论不断出现,史学新观点、新方法层出不穷;新课程不断将史学研究新成果和考古新成就转化为教材内容,增加了许多社会史、文化史的内容。如《中国历史》在中国古代史部分反映了1986年以来四川广汉三星堆出土的文物考古成果,吸收了“夏商周断代工程”的研究成果;在中国近现代史部分,吸收了中国******史研究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史研究的成果。《中国历史》(八年级上册)的《经济和社会生活》学习主题中,编者利用小字部分介绍了中国电影业的初步发展;加入“社会习俗的变化”一目,涉及了中国近式、服饰、礼节、称呼、饮食,且用小字补充了中山服和旗袍的来历。因此,专业发展背景下的历史教师必须加强专业知识的研修,广泛的学习和了解如下内容:唯物史观和史学理论研究的新进展;史学研究、考古发掘的新成果;关注历史研究的视野,将底层民众的历史,经济、价格、移民、家庭、犯罪、婚姻、继承、人口、习俗、城市、社区等不断纳入史学研究范围;新的研究方法,尤其要注意历史学与其他学科的结缘而出现的新人口史、经济社会史、历史人类学、比较史学等的发展;历史学的反思;对现代科学技术发展的了解,比如克隆技术、纳米技术等;对当代世界的重大事情的关注,比如中东和平进程、朝核危机、金融风暴、奥运会等。只有教师的历史知识不断拓展和延伸,教学才能达到一定深度,为下一步培养学生的历史思维能力下打基础。为了在课堂教学中准确、科学地表达历史概念,就需要历史教师提高专业水平,跟上时代步伐。
三、在当今教育发展背景下历史教师研修的有效新途径
从研修的效果来看,“离职研修”是比较好的,有条件的历史教师可以采用这种方式研修,以提升自己的专业化水平。离职研修,亦即脱产研修,一般属学历研修,是指历史教师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和条件,到高等师范院校、省(市)教育学院等学习环境,集中精力在较短的时间内学习专门的课程,补充和更新学科基础知识、教育理论知识。高质量的离职研修可以推动历史教师的专业发展,但离职研修在大多数情下并不实际,就目前而言,中学历史教师一般都是实行一人一岗,如果脱产时间较长,会影响到学校工作的安排,因此,对于广大历史教师来说,不脱离教学工作岗位,通过各种方式进行“研修”,应该是最基本而可靠的途径。其中“校本研修”就是历史教师专业发展背景下“研修”首选的有效途径。所谓“校本”,即“以校为本”之意,“校本研修”简单地说,就是以自己所在的学校为基地,以教师为研修主体,专业研究人员共同参与的教育教学研究。“校本研修”是历史教师成为“研究型”、“学者型”教师的必由之路。历史教师的校本研修是行动研究,行动研究是以解决问题为中心的一种研修方式。历史教师的校本研修包含教师个人、教师集体、专业研究人员三个核心要素,他们构成了校本进修、研修的三位一体关系,教师个人的“自我反思”、教师集体的“同伴互助”、专业研究人员的“专业引领”是开展校本研修三种基本途径。历史教师的校本研修要努力做到教研活动、业务学习相结合,离职研修和自主学习相结合。专业化背景下历史教师的校本研修内容应全面化,内容应包括网上备课、教研、交流、课件制作、资料搜集等现代教育技术运用的“技能型”研修;提高历史教师教学评价能力的“评价型”研修;对历史教师教研意识的激发、科研方法的培养和科研过程指导的“研究型”研修;以传播新知识、新理念、新观点、新信息为主的“理论型”研修。这种建立在自身实际面对的教学现状的校本研修因其针对性和具体化是对一线历史教师最有效的提升和帮助,真正达到了研修的目的,即因材施教,提高教学质量。
参考文献:
[1] 李吉林.从情境教学到情境教育的探索与思考[J].教育研究(上、下), 199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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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钟启泉,崔允淳,吴刚平.普通高中新课程方案导读[M].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
[6] 叶澜主编.教师角色与教师发展新探(第二编)[M].教育科学出版社,2001.
[7] 聂幼犁主编.历史课程与教学论[M].浙江教育出版社,2003.
一、教育装备人才现状与需求
2012年3月,中国教育装备行业协会为了准备《中国教育装备行业蓝皮书(2012版)》的编撰而进行数据收集工作,从而向我国东部、中部地区的各个省市发放了调查问卷,其中的部分问题是用于了解各省市一级教育装备管理部门的人员配置现状的。据不完全统计,在职称方面,各省市教育装备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平均副高级以上职称人员占总人数的22.30%,中级职称人员占35.81%,初级及以下职称人员占41.89%。在学历方面,平均研究生以上学历的人员占6.01%,本科学历人员占49.73%,专科及以下学历人员占44.26%。从职称结构上看,感觉还是基本合理的,但是如果从学历结构上看,就显得学历层次过低了。进一步还了解到,工作人员的知识结构与工作经历也显得与教育装备人才需求存在较大差异。目前,教育装备管理人员所学专业较为复杂,其中管理学与教育技术学专业毕业的人员所占比例稍微多一些;在工作经历方面,从事过基础教育教学工作的占有一定比例但数量不多。在全部参与调查的人员中,教育装备专业本科或研究生毕业的如凤毛麟角。一方面是教育装备事业的迅速发展,另一方面是教育装备人才缺乏的现状,教育装备人才培养问题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
目前,教育装备的人才需求主要表现在3个方面:(1)研发方面的人才;(2)管理方面的人才;(3)理论方面的人才。教育装备研究的核心问题是教育,所以这3个方面的人才首先应该在教育教学上具有足够的知识和经验,不懂教育教学是不具备成为教育装备人才基本条件的。若从学历层次考虑,一般地讲,研发方面的人才应该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管理方面的人才应该具有硕士研究生及以上学历,而理论方面人才应该具有博士研究生学历。
能够培养教育装备人才的人员应该是复合型人才,知识结构十分全面而且复杂;除了要懂得教育教学以外,他们应该懂得装备的工作原理和设计制造,尤其应该具有电子科学技术和信息通信技术方面的知识和设计制造经历,即应具有理科与工科的知识背景。同时,他们还要具备管理学方面的知识,特别是现代科学化管理(如项目管理、运筹学等)的理论与方法。另外,还要对一些交叉学科的知识有所掌握,如教育传播学、人机工程学、教育技术学等。当然,更重要的是教育教学方面的知识与经验,应该在教育学、教学论、教育心理学等方面具有研究造诣。之所以要对教育装备人才提出这样高的要求,是由教育装备的本质决定的,因为教育装备的作用对象是宇宙间最为复杂的人的头脑、人的心智(详见《中国教育技术装备》杂志2012年11期《教育装备的作用对象以及主客体关系》一文)。
二、教育装备学科建设历史与经验
2002年7月,首都师范大学开始建立教育技术系,并于当年9月份开始招收第一批本科生入学,专业为教育技术学,共计1个班31名学生。2002年下半年至2003年年初,北京市各高校开始申报新专业,教育技术系也开始考虑建设新专业问题。2002年年底,教育技术系聘请华东师范大学祝智庭教授为新建专业进行策划。在祝智庭教授的建议下,教育技术系决定申报两个新专业:教育装备技术专业和教育软件工程专业。其中教育装备技术的名称为祝智庭教授所起,并提议逐步建立教育装备学学科体系。2003年9月份教育技术系招收2003级本科生78名,教育装备技术专业和教育软件工程专业各一个班,每班学生39名。自此,全国第一个教育装备本科学科(3级学科)正式建立起来,专业定位为教育装备设计、开发、生产管理人才培养方面。
教育装备技术本科专业设定的培养目标为:“面向21世纪,培养德、智、体等全面发展的,在教育技术领域从事教育教学装备的设计、开发、管理方面的高级专业人才。其中包括各种教育设备开发公司、各种教学仪器公司、各大专院校条装处、***府机关设备管理部门。”确定的培养规格为:“(1)具有良好的***治品质和职业道德。(2)系统掌握教育装备技术专业的基本理论、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具有现代教育理念和创新精神,掌握计算机、电子电气、通信技术、自动控制方面的知识和技能,并具有本专业领域科学研究的初步能力,能从事与职业有关的科研工作。(3)掌握一门外语,能够熟练地阅读本专业的外文书刊。(4)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和健康的体魄。”在课程设置方面,为了体现知识的教育性与交叉性,同时还开设了教育学基础、教育技术学导论、教学设计、实验心理学、人体工程学等课程。
首都师范大学教育技术系于2002年开始申报教育技术学硕士学位授予权点,2003年获国家学位办批准,9月份开始招收教育技术学硕士学术学位研究生。首都师范大学教育技术专业研究生共分为3个研究方向:教育装备研究方向、智能教学系统研究方向、远程教育研究方向。2003年招收研究生总数22人,其中教育装备研究方向研究生共有6名,该方向研究生专业定位为教育装备管理人才培养方面。除了上述学术学位研究生以外,2003年由首都师范大学统一招收的教育技术专业学位研究生共计30人,他们的课程设置中有相当部分内容属于教育装备学。
研究生学段的教育不同于本科生,他们不是以完成规定课程为主,而是在学习期间主要学会问题研究,掌握科学研究方法。教学过程中需要训练他们去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分析问题的成因、找出解决问题的思路和办法。2003年秋季入学的教育装备方向研究生,在2004年7月的“长春2004――教育技术国际论坛”上和该方向教师一起有12人分获优秀论文一、二、三等奖(如***1所示)。其中,研究生的《教育装备管理浅析》一文荣获一等奖,《教育技术装备管理体制初探》和《电力线通信技术在教育信息化中的应用》获得二等奖,《教育装备的发展特点分析》和《教育装备技术再认识》获得三等奖。
***1 教育装备方向师生获奖证书
三、教育装备理论发展历史与趋势
2003年到2009年期间是教育装备学科建立、建设、发展时期。在这一时期,国内教育装备理论的发展也十分迅速,到2009年则达到了该时期发展的顶峰。其特点是人们开始注重方***的研究,大量属于教育装备管理方法的文章和著作涌现出来,主要表现在评价方法、测量方法、预测技术等方面。除此之外,这个时期还有很多专题会议出现,期刊文章水平也大幅提升。
国内外主要期刊上发表的教育装备相关文章在这段时期(2003年至2009年)内的总数已经达到2万多篇。从2003年全年正式发表1173篇发展到2009年全年正式发表7637篇,提高了近6倍,***2反映了这个时期教育装备期刊论文年发表量的趋势情况。除了数量以外,论文质量也大幅提升,相关文章开始在国内外一些重要刊物上发表,其中各种重要索引期刊文章的发表数量见表1。
表2开列了从2003年至2009年教育装备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的情况。从论文题目上可以看出,这段时期内教育装备理论研究关注的重点是科学管理与***府采购问题。
四、教育装备学科发展建议与预测
从2003年全国第一个教育装备专业建立起,至今教育装备的理论发展已经历了11个年头,在认识论、方***、道德论、历史观等各个方面的研究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作为一个***的学科,其发展方向与模式还存在许多需要探讨的地方。首都师范大学教育技术系的教育装备技术本科专业已于2008年开始停止招生,该专业停办;但是硕士研究生层次的该专业仍然保留。通过对上述专业创办和经营经历总结,为我国高校教育装备学科建设提出如下建议。
(1)由于教育装备人才知识结构的全面性与复杂性,在本科生阶段开办教育装备专业是不合适的,建议从研究生阶段再开设本专业。
(2)教育装备硕士研究生专业招收的本科毕业生应该具有理工科背景,这对今后理解教育装备的工作原理和研发过程都是十分有利的。研究生阶段以学习科学管理理论为主,特别是在管理科学方法上的研究应加以重视。建议由师范院校开设该研究生专业,并为在读研究生提供教育教学实习锻炼的机会,让他们具有教学经历,懂得教学。
(3)如果能够进一步开设教育装备博士研究生专业,则该专业应该重点学习和研究教育理论。所招收的硕士研究生毕业生应该具有理工科的本科背景,管理学的硕士背景,这对于成为真正的教育装备人才是十分必要的。
本文发布于:2023-07-29 02:05:51,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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