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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淝水之战：明主苻坚为何成笑柄

（红版）中国古代战争史上最具戏剧性的以少胜多战例就是东晋时的淝水

之战，而在这次战役中扮演着失败一方主角的苻坚，不仅留给后人充满贬意的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成语典故，自己也一败涂地身死国亡。如果只看这一

段历史，我们会很轻易地得出这位苻坚大帝是一位草包蛮王，无能胆小之辈的

结论。岂料当你细翻史章，就会发现苻坚绝非傲慢鲁莽、残暴不仁的君王，反

而是个开明大度、谦恭仁慈、慕义怀德、善于纳谏、具有雄才大略而又完全汉

化的一代少数民族英杰。此君在王猛等汉族大臣辅佐下，把国家治理得政治清

明、法制严明、人才济济、经济繁荣，对内休养生息，爱护百姓，对各个民族

一视同仁，尤其仰慕中华文化，天下归心。

其文治如此，武功更是辉煌：即位之初刚二十出头年纪就灭张平、收张

蚝、击乌延，威震西凉；继而击退东晋桓温，大破燕国慕容暐四十万大军，灭

亡前燕；紧接着又灭凉击代，一统北方，在短短的时间内便谜一般地使前秦突

然崛起，并成为一个包括东北、华北、漠北、西域和朝鲜在内的空前强大而广

袤的超级大国。只可惜他“一失足成千古恨”，淝水之战一个偶然，被自己根本

不是同一重量级的对手东晋打得丢盔弃甲、国家分崩离析，最后被手下叛将姚

苌勒毙于佛寺。否则，中国历史将会被改写，就不会存在战乱纷挐的南朝北

国，两百年后的隋文帝的大一统时代，极有可能在苻坚大帝手中提前到来。

天生异相姿貌瑰伟

苻坚（338～385年），字永固，一名文玉，东晋氐族人，祖上是略阳临渭

（今甘肃秦安东南）人。《晋书苻坚载记》中说，苻坚在母亲腹中1浏览器假死 2个月才生

下来，出生时，“有神光自天烛其庭。背有赤文，隐起成字，曰‘草付臣又土王咸

阳’，臂垂过膝，目有紫光”。这事是真是假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但在当时却引起

了另外一件事—改姓。

苻坚家本不姓苻，而姓蒲。苻坚的祖父蒲洪，原是氐人部落酋长，乘“八王

之乱”起兵，继后赵之后建立政权，史称前秦。当时还是普通将军的蒲洪看到刚

出生的孙子背后这一行红字，大感惊异，因为“草付”可以组成“苻”字，“臣又土”

可以组成“堅”字，这是昭示其家日后称王的预兆啊！于是，他命令全家改姓

苻，给孙子起名叫苻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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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洪死后，苻坚伯父苻健嗣位，率部攻入关中，定都长安。苻坚父亲苻雄

是苻洪的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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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是苻雄次子，7岁时便“聪敏好施，举止不逾规矩”。苻洪常说：“此儿

姿貌瓌伟，质性过人，非常相也。”8岁时，苻坚便要求读书，苻洪说：“汝戎狄

异类，世知饮酒，今乃求学邪。”（《晋书苻坚载记》）用现在的话说就是：

“咱们胡人，祖祖辈辈只知道喝酒，想不到出了你这个小东西，还想念书干一番

大事业呢！有出息！”于是便为他请了一位先生，教授儒学。13岁，苻健授苻坚

为龙骧将军。永和十年（354年）六月，苻雄在攻打乔秉时去世，苻坚便袭爵东

海王。苻坚“性至孝，幼有志度，博学多能，交结英豪，吕婆楼、强汪及略阳梁

平老皆与之善”（《资治通鉴》）。太原薛赞、略阳权翼见到苻坚后，都惊叹

道：“非常人也！”（《晋书苻坚载记》）即追随其左右。

诛除暴君承继大统

公元353年，苻健病死，其子苻生继承帝位。

苻生是中国历史上出了名的残暴君主。史书上记载，苻生“幼而无赖”，儿

童时代就凶邪无比。长成后，力举千钧，雄勇好杀，能徒手格击猛兽，飞跑能

追上骏马，击刺骑射，冠绝一时。晋朝桓温北伐时，苻生常常单马入阵，十几

次搴旗斩将，勇冠三军。苻生初立，即大开杀戒。秦国的中书监上书，说天象

示警，不出三年，国有大丧，大臣戮死，希望皇帝修德养国，安民乐道。苻生

闻言，竟如此回复：“朕和皇后对临天下，可应大丧之变。至于大臣嘛，毛太

傅、梁车骑、梁仆射受遗诏辅助我治天下，把他们杀了就可以应天警了。”于

是，皇后梁氏和几个辅政大臣一同被推上了断头台。

他喜好把牛羊驴马活活剥皮，三五十为一群，以看这些刚被剥皮的动物在

殿中哀号奔走为乐；又喜欢把死囚的面皮剥掉，让他们载歌载舞，让大臣聚集

欣赏，以为嬉乐。由于他天生“眇一目”，是个独眼龙，忌讳尤多，臣下上书言

事和讲话不能涉及“不足、不具、少、无、缺、伤、残、毁、偏”等字词，不小

心犯之而死者不可胜数。他每逢接见大臣，都让侍从箭上弦，刀出鞘，铁钳、

钢锯等摆放跟前，看谁不顺眼，就随即杀掉。如哪位大臣有所劝谏，就被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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诽谤，杀之；若有人说句奉承话，就被视为献媚，杀之。因此，朝中人人自

危。薛赞、权翼就私下对苻坚说：“今主上昏虐，天下离心。有德者昌，无德受

殃，天之道也。神器业重，不可令他人取之，愿君王行汤武之事，以顺天人之

心。”（《晋书苻坚载记》）苻坚虽然有这个想法，但因畏惧苻生骁勇，未敢动

手，只在暗中谋划。

公元357年的一个夜晚，苻生酒后对一位侍女随口说道：“阿法（苻坚异母

兄）兄弟也不能让人信任，明天我要杀了他们。”岂料这个侍女平日多受苻坚恩

惠，等苻生熟睡后，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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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给了苻坚。事变在即，不容稍有迟疑，苻坚兄弟决定立刻采取行动。

于是，苻法与梁平老、强汪率领数百名壮士潜入云龙门，苻坚与吕婆楼率领部

下三百余人鼓噪前进。宫廷宿卫将士不愿替暴君卖命，纷纷倒戈。苻坚攻入宫

中，时苻生醉卧未醒，苻坚将其顺利俘获，废为越王，然后将其处死，苻生时

年23岁，在位两年。

政变以后，苻坚想让位给苻法，苻法说：“汝嫡嗣，且贤，宜立。”苻坚还

要推辞，群臣忙跪请苻坚即位，苻坚遂去皇帝号，称大秦天王。这一年，苻坚

20岁。

任用王猛安邦定国

欲说苻坚，就不能不提王猛。王猛（325～375年），字景略，自少博学，

好兵书，气度雄远。少年时家贫如洗，像刘备一样贩卖畚箕，虽贫穷却傲气，

他看不上的人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当年东晋桓温打到长安时曾召见他，王猛披

件破长袍对着桓大将军一面摸索着衣服里的虱子，一面大谈时事，旁若无人

（“扪虱而谈”说的就是这王先生）。桓温对他很是欣赏，临走时邀王猛与他一

起南还。王猛回到华阴山请教他的老师，得到的回答是：“你怎么能与桓温并列

于朝堂呢，在北方自可找到富贵，何必舍近求远！”于是王猛就继续留在北方。

苻坚还没登上大位时，吕婆楼向他推荐人才说：“仆里舍有王猛者，其人谋

略不世出，殿下宜请而咨之。”（《资治通鉴》）苻坚见到王猛可谓一见如故，

二人“语及废兴大事，异符同契”（《晋书王猛载记》），苻坚大有当年刘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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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诸葛亮之感，于是把王猛留在自己身边，即位之后拜王猛为中书侍郎，委以

机密。

当时都城附近的氐族豪强，大多是跟随苻洪在枋头起兵的旧人，他们自恃

有功，在乡里横行霸道，无法无天。其中有一个人是苻健的妻弟，“昏酒豪横，

为百姓之患。（王）猛捕而杀之，陈尸于市”。他又和中丞邓羌同心协力以强劲

手腕大加整肃，不出数旬，就杀掉了贵戚强豪二十多人，其效果非常明显，“于

是百僚震肃，豪右屏气，路不拾遗，风化大行”（《晋书苻坚载记》）。连苻坚

都感叹：“吾今始知天下之有法也，天子之为尊也！”并称赞道，“王景略可真是

管仲、子产一类的人物呀！”

王猛协助苻坚，整饬吏治，打击豪强，流放尸素，拔幽滞，显贤才，无罪

而不刑，无才而不任。由于执法不阿，精明强干，在36岁那年，他接连升了五

次官，直做到尚书左仆射、辅国将军、司隶校尉。

苻坚对王猛非常信任，“朝政莫不由之”，让他裁夺一切军国内外之事，自

己则“端拱于上”（端坐拱手于朝堂之上）。他曾怀着十分感激的心情对王猛

说：“您日夜操劳，忧勤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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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我好像周文王得到了姜太公似的，可以优哉游哉享清福啦!”

王猛治国，使前秦成为诸国中最有生气的国家，因而敢于与群雄角逐，并

且愈战愈强杨石头微博 ，十年之间（366～376年）便统一了北方。在这个过程中，王猛经

常统兵征讨，攻必克，战必胜，表现出卓越的军事才干和大将风范。公元369

年，东晋桓温北伐攻打前燕，燕向秦求救，许割虎牢（今河南荥阳西北）以西

地予秦。许多大臣不同意帮助燕国。王猛对苻坚说：“燕虽强大，慕容评（前燕

权臣）非温敌也。若温举山东，进屯洛邑，收幽、冀之兵，引并、豫之粟，观

兵崤、渑，则陛下大事去矣。今不如与燕合兵以退温；温退，燕亦病矣，然后

我承其弊而取之，不亦善乎？”（《资治通鉴》）这话分析得入情入理，极有战

略眼光。因此，苻坚出兵援燕，桓温败退而走。但燕国却食言不答应以前的许

诺。于是王猛亲率大将邓羌进攻洛阳，打得前燕大败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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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积劳成疾，王猛终于在建元十一年（375年）六月病倒了。临终之时，

王猛对苻坚说：“晋朝虽然僻处江南，但为华夏正统，而且上下安和。臣死之

后，陛下千万不可图灭晋朝。

鲜卑、西羌等降伏贵族贼心不死，是我国的仇敌，迟早要成为祸害，应逐

渐铲除他们，以利于国家。”时年，王猛51岁，苻坚才38岁。

王猛虽然有经天纬地之才，如果不遇到苻坚这样对他充分信任，能让其大

展身手的明君，怕也只能是虬龙卧于沙滩，老虎落于平阳，碌碌无为，终老一

生。正如苻坚自己将两人关系比于刘备和诸葛亮，君臣关系这样相得益彰，历

史上是不多见的，这既在于臣，更在于君。

王猛死后，苻坚更加兢兢业业地处理国事，不久即灭掉了前凉和代国，完

全实现了北方的统一，从朝鲜半岛上的新罗、东北的肃慎，到西北的大宛、康

居、于阗以及天竺等12国，都遣使通好。前秦的版图，“东极沧海，西并龟

兹，南包襄阳，北尽沙漠”（《高僧传释道狮子男和天秤女 安传》）。至此，前秦臻于极盛，天

下三分，已有其二。

纳谏如流兴利除弊

作为帝王，苻坚在征服北方后开始出现了奢侈的苗头。接见群臣的大殿，

挂起了珠帘；皇宫檐梁以及车马服饰等，也都用珍珠、宝石、美玉装饰起来。

尚书郎裴元略进谏说：“我听说尧帝和舜帝住的是茅草屋，周文王和周武王也都

鄙视华丽的宫室，他们勤俭治国，所以才能够使天下和平兴盛了八百年。秦始

皇追求享乐，穷极奢丽，结果未能传到孙子就亡了国。希望陛下引以为戒，要

发扬高尚的道德情操，避免浅薄的习俗，要兴办教育推广德政以怀柔边远地区

的民众。这样才能使百姓安居乐业，最终获得天下统一。”苻坚听罢非常高兴，

于是下令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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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珠帘，并任命裴元略为谏议大夫。

一次，苻坚带着群臣游龙门。他站在龙门山上，极目远眺，感慨地说：“美

哉山河之固！娄敬有言，‘关中四塞之国’，真不虚也。”给事黄门侍郎权翼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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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侍郎薛赞回答说：“臣闻夏、殷之都非不险也，周、秦之众非不多也，终于身

窜南巢，首悬白旗，躯残于犬戎，国分于项籍者何也？德之不修故耳。吴起有

言：‘在德不在险。’深愿陛下追踪唐、虞，怀远以德，山河之固不足恃也。”

（《晋书苻坚载记》）话虽刺耳，但苻坚却深为赞同。

苻坚喜欢打猎，一次狩猎于西山，十多天了还是乐而忘返。一个叫王洛的

伶人拽住他的马劝谏道：“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乘之主行不履危„„陛下为

百姓父母，苍生所系，何可盘于游田，以玷圣德。若祸起须臾，变在不测者，

其如宗庙何！其如太后何！”苻坚听了大悟：“你说的太对了，这是我的过错

啊！”“遂不复猎”。苻坚这种闻过则喜、虚心纳谏的态度十分难得的。

为了解决关中经常干旱的问题，苻坚在王猛的建议下引泾水，修渠道溉

田，推广区田法，使荒芜多年的田地重长五谷，空废多年的仓库又装满帛粟。

为了通商行旅的便利，苻坚又下令从长安到各地，修筑了宽阔平坦的大道，“自

长安至于诸州，皆夹路树槐柳，二十里一亭，四十里一驿，旅行者取给于途，

工商贾贩于道”。这些措施，促进了前秦经济的迅速恢复和发展，出现了田畴修

辟、仓库充实的兴旺气象。

推行教化培养人才

苻坚是一个汉化程度非常高的君主，自幼学习汉族文化，深通儒家经典，

因此他非常注重礼治建设，也就是设立学校办教育，提高民众的文化素质，培

养治国人才。为扭转氐族迷信武力、轻视文化知识的落后观念，他积极恢复了

太学和地方各级学校，广修学宫，招聘满腹经纶的学者执教，并强制公卿以下

的子孙入学读书。苻坚每月到太学一次，考问诸生经义，经常提一些五经中的

问题同博士讨论。

苻坚还亲自挑选品学兼优的学生到各级权力机构任职，同时规定：俸禄百

石以上的官吏，必须“学通一经，才成一艺”。他还下令表彰在孝悌、力田、廉

直、文学、政事等方面成绩卓著的优秀人才，选拔他们当官，并规定官吏举人

得当者受赏，推荐失实者受罚，即使是宗室外戚，没有才干也不能做官。在苻

坚的大力倡导下，前秦很快就出现了劝业竞学、养廉知耻的风气。“修废职，继

绝世，礼神祗，课农桑，立学校，鳏寡孤独高年不自存者，赐谷帛有差，其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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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异行、孝友忠义、德业可称者，令在所以闻。”（《晋书苻坚载记》）《晋

书苻坚载5

记》在评价苻坚当政5年的成绩时，说：“于是人思劝励，号称多士，盗贼

止息，请托路绝，田畴修辟，帑藏充盈，典章法物靡不悉备。”

为政宽厚以德治人

苻坚这个人，很有人格魅力，他强调以德服人，并且特别爱惜人才，认为

只要自己对别人真心，也一定可以得到真心回报，他一生一直贯彻着这种仁德

之风。

这方面尤其体现在对待各族降人的态度上。当初鲜卑燕国慕容暐在苻坚的

帮助下打退了桓温的进攻后，反悔前言，不再割地予秦国。后其国内的皇族起

内讧，功臣慕容垂被逼得走投无路，带着一家子侄投奔苻坚。苻坚非常欣赏慕

容垂，不仅赏赐巨万，还授以有实权的要职高官。王猛对此非常忧虑，劝说

道：“慕容垂是燕国勋贵，此人宽仁待下，恩结士庶，燕赵之地都有奉戴他的意

愿。加上他的儿子们个个明毅能干，都是人中之杰，所谓蛟龙猛兽是不可驯养

之物，不如现在除掉以免后患。”苻坚不许，说：“天道助顺，修德则禳灾。苟

求诸己，何惧外患。”他认为只要自己修德了，即使有外患又算得了什么呢？慕

容垂也算对得起他。淝水之战，秦军溃败，唯慕容垂军三万人保持完整。苻坚

带着败兵一千多骑，投奔慕容垂。垂子慕容室和弟慕容德都劝他杀掉苻坚，恢

复燕国，慕容垂不肯，说：“想当初我无处容身，逃死于秦，秦王以国士之礼对

待我，恩礼备至，这大恩我怎么能忘了呢？”（《资治通鉴》卷105）不仅没有

杀苻坚，还把军队交还给了苻坚。之后，慕容垂离开关西到燕国故地河北别图

发展，并最终建立了强大的后燕。

秦建元十五年（379年），苻坚军队攻陷晋朝襄阳，俘获中郎将朱序，押送

长安后，被苻坚封为度支尚书，也就是现在的财政部长。岂料这朱序包藏祸

心，日后淝水大败这朱序在其中起了极为不好的作用。

苻坚对亡国君臣从来不杀，反而在长安待以大宦赐以豪宅，并把不孝不仁

执父求降的代国王子流放蜀地，亲自教习旧附的部落首领以儒教礼义。西域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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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闻听苻坚威德，朝贡不断，一时间大宛的千里马等五百余种西域珍异物品充

塞秦国宫库。

苻坚宽厚的本性还表现在他对一次白茶有什么好处 次内乱的处理上。刚登位就碰上了张平

叛乱，苻坚亲率大军出征，俘获了张平的养子猛将张耗，张平大惧投降。苻坚

不仅没杀他，还封他为右将军，封张蚝为武贲中郎将，加广武将军。苻坚的堂

兄弟苻洛造反，兴师动众，最后苻洛与其大将被俘入国都，苻坚都没有予以杀

害，只是易地让他们当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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淝水一战功业俱损

北方统一以后，苻坚决心调集百万大军，想乘势把东晋也一举予以消灭。

秦建元十八年（382年）十月，苻坚召集群臣商议攻晋。大臣多数持反对意

见，认为东晋君臣和睦，内外同心，又据有长江天险，恐怕不容易取胜。苻坚

则很不以为然地说：“春秋时的吴王夫差和三国时的吴主孙皓，他们都据有长江

天险，最后都不免灭亡。现在朕有近百万大军，即使把马鞭都投进长江，也足

以截断江流，还怕什么天险？”（成语“投鞭断流”语出于此）。但是，大多数臣

僚还是反对出兵伐晋，一时不能决。

苻坚命群臣退出，只留下弟弟阳平公苻融，准备跟他单独商量。不料苻融

也反对伐晋，他恳切地对苻坚说：“依臣之见，目前伐晋有三难：一是时机不

利；二是晋朝无隙可乘；三是我军连年征战，将士疲劳，百姓负担沉重，都不

愿打仗。那些说晋朝不可征伐的人，都是忠臣，希望陛下采纳他们的意见。”看

到苻坚不同意他的观点，苻融流泪再次劝告说：“现在举兵伐晋，恐怕难有必胜

的把握，况且目前更堪忧虑的还不是晋朝。现在鲜卑、羌、羯等各族的势力布

满了京师附近，他们都有异心。如果陛下亲征，只剩下太子和几万疲弱士卒留

守京师，臣担忧会有心腹之患，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即使臣的意见不值得

采纳，难道王猛临终前说的话，陛下也忘了吗？”可是苻坚决心已定，执意不听

苻融的劝告。

这里顺带提一下，当年苻坚平定氐族贵族内乱之后，认为诸氐在长安附近

势力太大，有些滋扰百姓，就把自己的族人分三原、九嵕、武都、汧、雍氐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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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户，使诸宗亲各领之，散居方镇。这些氐人分别的时候，苻坚去送行，诸氐

别其父兄，哭声一片。侍臣赵整唱道：“阿得脂，阿得脂„„远徙种人留鲜卑，一

旦缓急当语谁！”苻坚只是笑而不答。相反苻坚却将各族降众大量迁到长安，如

灭前燕后，徙燕人15万到长安。这些人都是不安定因素，虽然苻坚对他们宽厚

有加恩赐不断，但失国之痛却时时诱发着他们的反叛基因。苻融的忧虑正在于

此。

相反，前燕的降将慕容垂却极为赞同伐晋，苻坚引以为知己，很高兴地

说：“与朕共定天下的，只有卿一人而已。”

建元十九年（383年）八月，苻坚下令将八十多万军队分成三路，水陆并

进。他亲率主力，以苻融为前锋，从长安出发，前后千里，旗鼓相望，浩浩荡

荡地杀奔东晋而来。发兵同时，苻坚已把晋国皇帝预封为尚书左仆射，谢安为

吏部尚书，桓冲为侍中，并在长安修建了精美的大宅院以准备安置诸人。

进攻一开始比较顺利，秦军攻陷寿阳、郧城，双方相持于洛涧。秦国梁成

一军屡战屡胜，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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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之间，忽然被晋朝的龙骧将军刘牢之以5000北府军夜袭，梁成等十余

名大将被杀，士卒损失了1.5五多人。晋朝将领谢石等人闻捷，水陆继进。苻坚

与苻融两人登城，见晋国部阵齐整，将士精锐，又北望八公山上草木都像人的

形状，苻坚心里开始没底，转头对苻融说：“这些也是劲敌啊，怎能说他们人少

呢。”（成语“草木皆兵”来源于此）他派晋朝降将朱序去劝谢石等人投降，岂料

这朱序却对谢石说：“若秦百万之众皆至，则莫可敌也。及其众军未集，宜在速

战，若挫其前锋，孩子成长 可以得去。”当时秦将张蚝正在淝南大败谢石军，谢玄、谢琰

将兵数万在淝水一侧接应，张蚝也不敢追，只在淝水另一端列阵。晋朝谢石派

使臣去通告苻融：“你率大军来到淝水岸边，是想打持久战吗？不如你稍稍向后

退出点地方，好让将士们格杀，咱们俩缓辔而观之，不亦美乎！”苻融并非宋襄

公那样食古不化的君王，此人也是能文能武的人中之龙，本意是想乘晋军半渡

入河之际引兵直击，在得到苻坚首肯后，他指挥军队往后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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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一后退，朱序大叫“秦军败了！”秦军中的鲜卑、羌、羯等各族兵丁

各怀鬼胎，转头就跑。再往后的军队根本就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看见黑

压压的一帮溃兵洪水般压来，也扔下兵器转身就逃。苻融策马想阻止逃军，马

倒被杀，秦军溃败涂地，晋军乘胜而前，苻坚自己也被流箭射中，单骑逃遁至

淮北。一路上听见风声鹤鸣，都以为晋军追到，仓惶逃奔不止。

可怜几十万大军就此烟消云散。

身死国灭遗恨千古

淝水一战后，前秦从此一蹶不振。先前被苻坚所灭的许多国家又相继复

国，慕容宗族的子弟跃马披甲，遍地狼烟，羌族的姚苌等人也重新崛起，丁

零、乌丸陆续起叛，北方重新四分五裂。

苻坚退回长安后，被前燕皇太弟慕容冲率军包围了。城中断粮数月，士气

低落，而城外一些村庄的百姓对苻坚的恩德十分怀念，都偷偷地向城内送粮，

结果很多人因此被叛军杀害。

苻坚流着泪对冒死赶来的村民说：“你们虽然忠心可嘉，但现在是危难之

秋，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的。假如神明保佑，将来能有和平的那一天，请大家

珍惜自己的生命，等待新君主的到来，不要徒劳无功，死在野兽的手下，那样

太不值得。”他还亲自设灵祭奠，结果百姓和将士都号啕大哭，惨状惊天动地。

最后苻坚倾家底设宴款待群臣，有的人分不到几片肉吃，塞进嘴里不敢吞下，

回到家“吐肉以饴妻子”。公元385年，慕容冲攻入长安，苻坚出走逃到五将

山，虽剩下十余个侍卫，然帝王之度不改，坐而待之，召厨师进食。叛臣姚苌

的大将吴忠驰马赶到，把苻坚捆起来送到新平，继而姚苌又派人向苻坚索要传

国玉玺。苻坚大骂道：“国玺已送晋朝，8

怎能送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贼！”姚苌又让苻坚把帝位禅让给他，苻坚又

骂：“禅代是圣贤之间的事。姚苌什么东西，敢自比古代圣人！”姚苌羞愤，派

人把苻坚缢死在新平佛寺（今彬县南静光寺），时年48岁，在位28年。其子

苻诜，两女苻锦、苻宝以及夫人张氏等人皆自杀。

苻坚死后就地埋葬，当地人称“长角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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淝水一战的一些偶然因素导致了苻坚的国破身亡，也导致了其在汉人所记

的历史中名声扫地。遗憾的是这些偶然因素，致使中国大地继续在战乱中挣扎

了将近200年。历史学家陈登原认为苻坚有四大善事：“文学优良，内政修明，

大度容人，武功赫赫。”历观中国古代君王，真正能做到这四点的寥寥无几。

后世人评说苻坚的失败都说是他骄傲的结果，笔者以为并不能这么认为。

要说他有没有骄傲情绪，客观的说是有的，但这并不是导致他失败的主因。淝

水一战大败而归主要是三个因素：一是内部不稳；二是敌手不弱；三是时机不

对。

先说内部问题。经过多年战争，前秦统一北方后，境内居住着多种民族：

关陇地区有卢水胡和羌人；今山西西北部和陕西北部有山胡（匈奴族）；山西

东北部和内蒙一带有鲜卑拓跋氏；辽东、河北和河南北部有鲜卑慕容氏。此

外，汉族更是中原地区的主要人口。各族贵族虽都受到苻坚的优待，但是被灭

国不久的他们很难泯灭心中复国的火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遇时

机就会蠢蠢欲动。苻坚的理解是：“今四海事旷，兆庶未宁，黎元应抚，夷狄应

和，方将混六合以一家，同有形于赤子。”（《晋书苻坚载记》）这些话表达了

苻坚作为一个政治家的豁达气度，但这些想法在当时却是不现实的。那时，被

征服的各族贵族是不会满足于现有地位的。对于这一点，苻坚没有考虑过，后

来在战争中他就吃了这个亏。同时苻坚于公元380年分关中氐族子弟15万户于

各方要镇，其目的在于加强和巩固秦的统治。结果适得其反，这一措施削弱了

氐族原本在关陇的优势地位。实际上，要巩固大北方的统一，解决民族问题，

需要时间来消化，需要发展生产，发展经济，使各族人民都先安居乐业。但苻

坚没有用更多的时间来这样做就又走上新的征途，也许他是怕自己死后，继位

者难以完成统一的使命吧。

苻坚对人宽和，以德治人，用人不疑，亲疏同一，确是千古难得的帝王品

德。但在当时五胡十六国群雄争霸的乱世，狼子野心、图王、图霸之辈王渊源 极多，

一味以德不能完全服人，必须辅以强劲的政治手腕才能既揽住人心，又控制住

局面。如果王猛晚死10年，以他与苻坚两人的相得益彰，前秦统一的美好大业

谁说就不能实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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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对手东晋。淝水之战以前，秦和晋之间已发生过几次或大或小的战

争，这些都可以看做淝水之战的序幕战。378年，苻坚派其子苻丕等兵分四路，

步骑17万，合攻襄阳。围攻了一年9

多，拿下了襄阳，生俘襄阳太守朱序。第二年，出兵7万攻下了彭城（今

江苏徐州）、淮阴、盱眙，接着进兵攻三阿，离广陵（今江苏扬州）不过百

里。可不久秦军就被晋兖州刺史谢玄打败了，退还淮北。381年至382年之际，

秦荆州刺史率众两万攻竟陵。晋桓冲出兵拒战，大败秦兵，斩首七千级，俘虏

万人。当时谢安着力训练的北府兵是东晋渡江以来战斗力最强的部队，虽不过

十万人左右，但都是失土怀恨的北方流民子孙，这些人斗志昂扬，战不惜死。

从这时期双方在战争中的互有胜负来看，东晋并不像伊拉克在美国面前那样不

堪一击。

再说时机。此时东晋当政的是谢安。谢安颇识大体，各方面关系协调，他

与桓氏的关系处理得特别好。此时桓温已死，其弟桓冲能够顾全大局，“尽忠王

室”，“忠言嘉谋，每尽力心”，“自以德望不逮谢安，故委以内相，而四方镇焊，

以为己任”（《晋书桓冲传》）。

谢安、桓冲一在朝廷，一在上游荆州。当时桓、谢两家手里都掌有兵权，

两家能够合作共处，东晋在政治上就能获得安定。这是晋廷自过江以来，很难

得的好时期。此战后不久桓冲（384年）、谢安（385年）相继病死，司马道子

当政，东晋陷入君黯臣昏、朝廷与地方互相攻伐的时期，如苻坚等到此时出兵

伐晋，历史又将会怎样书写呢？王安石就有评论：“以（苻）坚之强，而欲取

晋，夫又何难之有？”

自古以来，评论人物往往受“成王败寇”思想的影响，使许多失败的英雄人

物迷失了其本来面目，留给后人的是一张固定不变的脸谱。苻坚“出师未捷身先

死”，虽然以悲剧告终，但他创建的前秦盛世和他的人格魅力不应当被历史遗

忘，其为人做事更不应成为后人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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