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千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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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本义再考

◇周学峰

提要：依据甲骨文字形体，“巳”为“祀”的初文，结合文献例证、考古发现

以及民间祭祀习俗分析，“祀”本义当为神祀。

关键词：巳；祀；本义；因形求义

DOI：10.13554/uyan.2016.03.007

《说文》：“包，象人褢妊，巳在中，象子未成形也。”白平据此认为

“‘满载一船星辉 巳’字的本义是胎儿，极有可能充当过‘祀’的初文。”[1](P87)

因形求义是考索词语本义的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前提是“要尽量

追溯到字的原始形体，因为后世的形体往往已发生变异，丧失了形体所

蕴含的词义信息。……字形分析必须与文献印证结合起来，不能仅凭字

形猜想其义”。[2](P51)甲骨卜辞本有“巳”字，作“”（甲二八九六）、“”（合

集三/七五六）等形，卜辞均用为“祀”（参《甲骨文字诂林》），是“祀”

的初文。《甲骨文字典》“祀”下收四个义项：“祭也；遍祭先公先王一周

为一祀；人名；地名。”[3](P20)我们翻检《殷墟甲骨刻辞类纂》“巳”“祀”

下卜辞例句，其意义大致不出《甲骨文字典》所收义项范围，未见有

作胎儿义解者。白文进而从《诗•小雅•楚茨》及《大雅•生民》得出

“‘祀’的主旨就是求子”“它的原始词义就是向鬼神求子的仪式”的结

论，似也难以成立。《楚茨》是粮食丰收后祭祀祖先神保以求福的乐歌。

《生民》中姜嫄“克禋克祀，以弗无子”，求子只是祭祀的目的，并不等

于祀的本义就是求子。事实上，祭祀活动对远古初民来说极其重要，狩

猎、战争、求子、求雨、病疾等大事发生前均会举行祭祀，祭祀目的并

不限于求子。

本文属浙江省教育厅项目（项目号：Y201430750）、湖州师范学院人文社科

预研究项目（项目号：2015SKYY06）。

周学峰（1978— ），男，山东宁阳人。湖州师范学院讲师，文学博士。主

要研究方向为汉语言文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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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我们注意的是这些祭祀活动的对象恰如《楚茨》与《生民》所

载分为两类：一为祭祀先祖，一为祭祀天神。所谓天神，一般是对人类

祖先的神化；先祖也被当作神格，入祠庙享奉。《诗•大雅•凫鹥序》：

“《凫鹥》，守成也。大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祇祖考安乐之也。”孔颖

达疏：“神者天神，祇者地神，祖考则人神也。”又《礼记•王制》：“天

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大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大祖之庙而

五；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大祖之庙而三。”据白文统计，“在《左传》

中，‘祀’字共有八十九例。其用例虽多，但观察其词义，却大多表示的

是对先祖、先君、先圣、明神的固定的常规性供奉”。[1](P90)

在许多远古神话传说中，人类祖先多具有人首蛇身之形，如伏羲和

女娲。《帝王世纪》卷一：“太皞帝庖羲氏，风姓也，母曰华胥。燧人之

世有大人之迹，出于雷泽之中。华胥履之，生庖羲于成纪。蛇身人首，

有圣德，为百王先。”庖羲即伏羲。又：“女娲氏，亦风姓也，承庖羲

制度，亦蛇身人首。”屈原《天问》：“女娲有体，孰制匠之？”王逸传：

“言女娲人头蛇身，一日七十化。”《山海经•大荒西经》郭璞注：“女娲，

古神女而帝者，人面蛇身。”又曹植《女娲赞》：“或云二皇，人首蛇形，

神化七十，何德之灵。”又《列子•黄帝第二》：“庖羲氏、女娲氏、神农

氏、夏后氏，蛇身、人面、牛首、虎鼻，此有非人之状而有大圣之德。”

华夏儿女自称是“龙的传人”，被尊为华夏始祖的黄帝也是人首蛇形。黄

帝号轩辕氏，《山海经•海外西经》描述：“轩辕之国，在此穷山之际，

其不寿者八百岁。在女子国北，人面蛇身，尾交首上。”此类神话故事不

胜枚举。

考古发现为ppt动画设置 这类神话传说提供了直接证据。如1958年在甘谷县西坪

遗址出土的一件彩陶瓶，瓶身就画有人首蛇身的神怪。1976年在洛阳城

北0.5公里处郊区发现的洛阳西汉卜千秋墓壁画，据考证制作于西汉昭

帝、宣帝时期（前86—前49），是现存最早的汉墓壁画。壁画中伏羲为

蛇身人首之形。清乾隆年间(1711—1799)在山东嘉祥城南武氏祠内发现

了题为“伏戏仓精初造王业画卦结绳以理海内”的东汉壁画，壁画中有

两位蛇身交尾的神仙即伏羲与仓颉，壁画“反映了古人对文字创制者的

崇拜和赞扬”[4](P255)。同样具有人首蛇身交尾形象的壁画在敦煌、新疆各

地考古中均有发现。

古人把他们崇拜的英雄人物均塑造成蛇身人首之形，为我们探求

“巳”字的形体及本义提供了新的启发。《说文•巳部》：“巳，已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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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卜千秋墓壁画图 图2 武氏祠壁画

月，阳气已出，阴气已藏，万物见，成文章，故巳为蛇，象形。”汉代采

用夏历，以建寅之月为岁首（正月），故四月为巳。许慎云“巳为蛇象形”

很有见地。“巳”在甲骨文中作“

”“”，蛇字甲骨文即它，作“”“

”，是蛇的象形。两字除头部略有不同，下半部均象蛇屈曲之形。郭沫若

认为：“祀象人跪地于此（生殖）神象之前。”[5](P1787)姚孝遂对此质疑，理

由就是甲骨文中人形绝无如此作者。[5](P1788)

巳与蛇相关，禹的来历也可为证。禹姓姒，传说禹因其母吞薏苡

生而姓姒。《史记•五帝本纪》：“帝禹为夏后而别氏，姓姒氏。”司马

贞索隐：“《礼纬》曰：禹母修己吞薏苡而生禹，因姓姒氏。”与契因

其母吞乙子生而姓子、弃因其母履天神迹生而姓姬一样，这些当然是

为神化帝王身份而作的传说。不过，与契和弃的传奇身世相比，“禹母

修己吞薏苡而生禹”，显然要普通得多，因此后来有些神话传说便称

薏苡为“神珠”，以示禹的不平凡。其实关于禹的身世，还有另一种说

法。《竹书纪年》：“颛顼之子鲧，生禹于石纽。”又清洪颐煊辑《经典

集林》收《归藏•启筮篇》载：“鲧死，三岁路由管理 不腐，剖之于吴刀，化为

黄龙。”又：“鲧殛死，三岁不腐，副之以吴刀，是用出禹。”颛顼为黄

帝之孙，传说黄帝为人首蛇身。鲧为黄龙，则禹是黄龙子。闻一多认

为：“所谓龙者只是一种大蛇。”[6](P26)龙是人们想象的产物，其原形

就是蛇。刘师培《左盦集

•姒姓释》认为“姒”“巳”同文，姒姓即巳

姓。与前说相比，刘说可从。姒巳音同可通。禹为黄龙子，蛇神之后，

其姓“姒”即得之于“巳”，以此来表明自身是正宗的蛇神家族血统。

此外，禹字从虫，虫它古为一字，即是蛇，今天许多方言中仍称蛇为

“长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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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字形与考古资料我们推测，“巳”是依据神话传说所造，字形

本身就是蛇身人首的摹形，是上古帝王的符号化表示，造字本义即为神

祀。古人造字，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虽然神话传说中的神祀无法见到，

不过依据神话传说并以现实中的反映神话内容的实物原形造字，并非没

有这种可能。就像上举帝王壁画一样，人们虽然没亲眼见过伏羲与仓颉，

但完全可以依据蛇身人首的传说创造出来。

巳为神祖，则祭神祖也为巳，又从示作祀。《诗•大雅•云汉》：“祈

年孔夙，方社不莫。昊天上帝，则不我虞。敬恭明神，宜无悔怒。”唐陆

德明（约550—630）《释文》：“明祀，本或作明神。”《文选•

张衡•东京

赋

》“爰敬恭于神明”，清胡绍煐（1792—1860）笺证：“善曰：‘毛诗曰

敬恭明神也。’本书《答张士然》诗注引毛诗作‘敬恭明祀’。按《释文》

‘明祀，本或作明神。’是陆所据本作‘明祀’，《孔龢碑》‘敬恭明祀’亦

作‘明祀’。盖当时有二本，平子赋及善注所及皆即陆所云或本也。”据

此知，祀、神原为异文，明祀即明神，谓神灵。明也有神义。《汉书•五

行志中之下》：“今吾执政毋乃有所辟，而滑夫二川之神，使至于争明，

以防王宫室，王而饰之，毋乃不可乎！”颜师古注：“明谓神灵。”明祀同

义连文。

如同社为土地神，“古代的社大都立在丛林中”，古人“选择一棵五

大三粗枝繁叶茂的树木作为社主”[2](P264)一样，祀为神祖，古人最初亦以

大树作为祀主祭拜。《礼记•檀弓下》：“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

长服，七日国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为棺椁者，

斩之；不至者，废其祀，刎其人。”唐孔颖达疏：“百祀者，王畿内诸臣

采地之祀也……必取祀木者，贺玚云：‘君者德著幽显，若存则人神均

其庆，没则灵祗等其哀伤也。’”宋黄震（1213—1280）《黄氏日钞•读礼

记》：“虞主山泽，故斩百祀之木，以共棺椁之用。必取祀木者，神祀处

多树木，常时所不斩，天子崩则幽明之所共哀，故斩取之也。”清万斯大

《礼记偶笺》卷二：“百祀，百年也，木过百年坚老可为椁材。废祀，废

山泽之祀也。废祀刎人，姑为之令而已，究属可疑。”按孔、黄得之，万

注非。“百祀之木”即各地充当祀主之树，祀谓祀主，即大树。因祀树高

大材优而选作天子棺椁，但因其代表着先祖神格，有不愿斩伐者，故下

文说“废其祀，刎其人”，废祀则意味着除国。古时诸侯建国必先按照天

子之命立祀，祭祀对象有严格规定，除了先祖外，一般还可包括封国境

内的山河。如《孔子家语•正论》：“楚昭王有疾，卜曰：河神为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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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遂不祭。”王

肃注：“天子望祀天地，诸侯祀境内，故曰‘祭不越望’也。”又《左传•

僖公三十一年》：“相之不享于此久矣，非卫之罪也，不可以间成王周公

之命祀，请改祀命。”杨伯峻注：“间借为干，犯也，违也……盖诸侯之

国所当祀者，由周王室命之；卫国之所当祀者，为成王周公所命，今祀

相，在命祀之外者，故云犯成王周公之命祀也。”

典籍有“斩祀”，《礼记•檀弓下》：“吴侵陈，斩祀杀厉，师还出

竟。”郑玄注：“祀，神位有屋树者。”屋树者即是将树围起来作为神位。

明胡广（1370—1418）《礼记大全》卷四：“斩祀，伐祠祀之木也。”宋黄

震《黄氏日钞•读礼记》曰：“斩祀谓斩其神祀之木。”如前，祀为祀主，

即大树，斩祀即斩断祀树，这是占领陈国的标志。又晋干宝（?—336）

《搜神记》卷三记载了这样一则故事：“扬州别驾顾球姊，生十年，便病，

至年五十余，令郭璞筮，得大过之升。其辞曰：大过卦者义不嘉，冢墓

枯杨无英华。振动游魂见龙车，身被重累婴妖邪。法由斩祀杀灵蛇，非

己之咎先人瑕，案卦论之可奈何？球乃迹访其家事，先世曾伐大树，得

大蛇，杀之，女便病。病后，有群鸟数千，回翔屋上，人皆怪之，不知

何故。有县农行过舍边，仰视，见龙牵车，五色晃烂，其大非常，有顷

遂灭。”前载卦辞为“斩祀”，后述“先世曾伐大树”，祀即大树，意义豁

然。故事中“大树”与“大蛇”相关联并非巧合，当是“巳”之神祖义

在神话传说中的反映。

由于奉祀的对象主要为祖先神位，因而这种祭祀活动举行时间、规

格、祭品等都有严格规定，固定下来就成了官方礼制。如莎士比亚情诗 前所述，斩祀、

废祀谓国除，立祀则表示享国，奉祀、承祀表示继承帝位。《诗•鲁颂•

閟宫》：“龙旂承祀，六辔耳耳。”又《左传•成公十三年》：“献公即世，

穆公不忘旧德，俾我惠公用能奉祀于晋。”而绝祀、不祀则谓亡国。如

《史记•管蔡世家》：“侯齐四年，楚惠王灭蔡，蔡侯齐亡，蔡遂绝祀。”

又晋卢谌《赠刘琨》诗：“夫差不祀，衅在胜齐。”此外，祀为先祖神格，

没有后嗣则无人奉祀，故绝祀也指无后。如明沈德符《野获编补遗•兵

部•戚帅惧内》：“戚殁，而汪志其墓。述其为妻所困，几至绝祀。”又清

戴名世《徐节妇传》：“徐氏之祸，可不谓烈哉！微节妇，徐氏不祀矣！”

这些都是“祭”所不具有的义项。《说文•示部》：“祀，祭无已也。”无

已即不止，只要后嗣不绝，祀祖活动必然无已，由祀表示神祖这个意义

来看，许慎的说解是很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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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称“巳”，其语源或来自“子”。祀，邪母之部字；子，精母之

部字，两词声近韵同，可得相通。先秦时期“子”为尊美之称，宗族族

长被称为“子”[2](P89)，作为宗族先祖神格命名为“巳”就很自然了。困

扰人们的问题是甲骨文中本有“巳”字，而干支纪年中辰巳之巳常借

“子”代之，有人据此认为“子”“巳”为同一个字。较为合理的解释是

干支之巳与神祀之巳原为用法不同的两个词，这种区分或是为了保证巳

为神祀之义的专有表达权。干支之巳与神祖之巳很有可能原本就无关系，

干支之巳作“

”形并非“巳”的假借，其最初字形即借“”（与甲骨

文子之“”字形不同）表示，后来写作“巳”，应该是受了后起的十二

生肖说的影响。在人们熟知的十二生肖中，肖象动物蛇所对应的即是干

支巳。巳字本据人首蛇身的神祖所创，在后来当“祀”成为表示神祖、

祭祀义的正字之后，巳被用来表示与蛇对应的干支无疑是很合适的。

十二生肖至秦代即已粗具模型。《睡虎地秦简•日书甲种》“盗

者”篇载：“子，鼠也。……丑，牛也。……寅，虎也。……卯，兔

也。……辰……巳，虫也。盗者长而黑，蛇目。……午，鹿也。……

未，马也。……申，环也。……酉，水也。……戌，老羊也。……亥，

豕也。……”除辰外，其余均列出相应肖象物。巳，“虫也，蛇目”，即

谓巳属蛇，甲骨文中“虫”“它”（蛇）原为一字。申，环也。环当为

“獧”，《集韵》：“獧，犬急跃也。”獧即犬。如此除午鹿、酉水外，十二

生肖与今同者有九，但搭配顺序有较大差别。到后汉，十二生肖已大致

完备，与今无别。东汉王充《论衡•物势篇》：“寅，木也，其禽，虎也。

戌，土也，其禽，犬也……午，马也。子，鼠也。酉，鸡也。……巳，

蛇也。申，猴也。”共提出十一种生肖名。加上东汉赵晔《吴越春秋》中

有“吴在辰，其位龙”，恰好补上了“辰龙”，成全了十二生肖。晋葛洪

《抱朴子内篇》卷十七也有类似表述：“辰日称雨师者，龙也；称河伯者，

鱼也；称无肠公子者，蟹也。巳日称寡人者，社中蛇也；称时君者，龟

也。”虽然十二生肖说到秦汉时期才有较为完备的记载，不过可以相信有

关思想在先秦当已颇为流行。

较难解释的是“包”字的形体构成。《说文•包部》：“包，象人褢

妊。巳在中，象子未成形也。元气起于子。子，人所生也。男左行三十，

女右行二十，俱立于巳，为夫妇。褢妊于巳，巳为子，十月而生。男起

巳至寅，女起巳至申。故男秊始寅，女秊始申也。凡包之属皆从包。”包

即胎儿。今之学者多据此认为“巳”有“子”义，以此来证实甲骨文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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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巳”假借“子”来表示，甚至据此认定子巳原为一字。这或许是对

许慎说解字形的误解。“子”“巳”相通的观点起自近代甲骨文干支卜辞

发现以后，许慎时代“子”“巳”的区分是毫不模糊的，这从他对包字从

巳的说解中也可看出来。段玉裁（1735—1815）注：“‘元气起于子。子，

人所生也。’子下曰：十一月阳气动，万物滋，人以为偁。‘男左行三十，

女右行二十。俱立于巳为夫妇。’左右当作又。男自子左数次丑，次

寅，次卯为左行，顺行，凡三十得巳。女自子右数次亥，次戌，次酉为

右行，逆行，凡二十亦得巳，至此会合。故《周礼》令男三十而娶，女

二十而嫁，是为夫妇也。‘褢妊于巳巳为子。’下巳字衍。巳部曰：巳者，

已也。四月阳气已出，阴气已藏，万物见，成文章。故夫妇会合而褢妊，

是为子也。‘十月而生。’十月上当有子字。《易•本命》曰：‘天一地二

人三，三三而九，九九八十一，一主日，日数十，故人十月而生。’‘男起巳

至寅。女起巳至申。故男年始寅。女年始申也。’《淮南•泛论》曰：‘礼

三十而娶。’高云：‘三十而娶者，阴阳未分时俱生于子。’男从子数，左

行三十年立于巳，女从子数，右行二十年亦立于巳，合夫妇。故圣人因

是制礼，使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其男子自巳数左行十得寅，故人

十月而生于寅，男子数从寅起。女自巳数右行十得申，亦初音未来图片 十月而生于

申，故女子数从申起。高说与许说同。《神仙传•王纲》云：‘阳生立于

寅，纯木之精。阴生立于申，纯金之精。夫以木投金，无往不伤，是以

金不为木屈，而木常畏于金。’按今日者卜命，男命起寅，女命起申，此

古法也。自元气至此，又详说从巳之意。”读段注可知，许慎谓男年三十

女年二十俱立于巳，巳则万物见成文章，夫妇于此时合会而怀妊成胞胎。

包从巳取元气起于子合于巳而成胎义，巳为干支“巳”而并非胎儿“子”

意甚明。包后作胞，《玉篇•包部》：“包，布交切。裹也。妇人怀妊，元

气起于人子（按：“人子”疑当互乙）所生也，今作胞。”说亦同。

审许慎用“象形”一语来说解象形字的本义，有时也用来说解会意

或形声字的形旁，但这时往往着重于字义的阐发而并非形旁的本义。如

幺本义为小。《说文•幺部》：“幺，小也。象子初生之形。”《说文•肉

部》：“胤，子孙相承续也。从肉，从八，象其长也，从幺，象重累也。”

段注：“‘幺亦象重絫也。’絫俗作累，上非幺么之幺，直像其重絫之意。”

又《说文•隹部》：“巂，周燕也。从隹、屮，象其冠也。”屮即山。此处

许云“巳在中，象子未成形也”盖亦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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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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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于省吾主编.甲骨文字诂林[M].北京：中华书局，1996.

[6]闻一多.闻一多全集[M].上海：开明书店，1948.

（313000 浙江湖州 湖州师范学院文学院）

Re-explaintheInitialMeaningof“Si”(

祀

)

ZhouXue-feng

Abstract:AccordingtotheOraclecharacterform,“Si”(

巳

)istheoriginalformof“Si”(

祀

).

Itisconsideredthattheinitialmeaningof“Si”(

祀

)isgodsbyaidsofabundantliteratur恐龙的历史 eand

thearcheologicaldiscoveriesaswellasfolksacrificecustoms.

Keywords:“Si”(

巳

);“Si”(

祀

);theinitialmeaning;explainedbyanalyzingcharacter

fo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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