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绘张璁像
张璁(1475年-1539年),字秉用,号罗峰,卒谥文忠。汉族,浙江温州府永嘉(今温州市
瓯海区)三都人,张璁因和明世宗嘉靖朱厚熜同音,世宗为其改名孚敬,赐字茂恭,明代政
治家,文渊阁大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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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文学著作
人物评价
大礼议事件
编辑本段人物简介
张璁少好经学,对《三礼》(《周礼》、《仪礼》、《礼记》)造诣颇深。嘉靖八年九月至嘉
靖十年七月(1529年-1531年)、嘉靖十年十月至十一年八月(1531年-1532年)、嘉靖十
二年四月至十四年四月(1533年-1535年)三度任当朝首辅。大奸似忠者。13岁时,题诗
以卧龙自许。弱冠游乡校,督学使者惊其论议,以为前程不可限量。弘治十一年(1498)中举
人,复七试不第。正德十三年(1518)在五都姚溪(今龙湾瑶溪)创办罗峰书院,有屋三间,
园五亩,招收学生30余人,进行讲学。其间与王守仁有交往。
正德十六年(1521)始登进士,年已47岁。同年三月,武宗朱厚燳病死,无子,大臣拥
立堂弟朱厚熜为帝。即位后,帝欲追尊生父兴献王朱祐杬为皇考,朝议援汉定陶、宋濮王故
事,称明孝宗朱祐樘(武宗之父)为皇考,以朱祐杬为兴献帝,世宗不乐,议三上三却。璁
时在部观政,七月初一上疏,认为“汉哀帝、宋英宗固定陶、濮王子,然成帝、仁宗皆预立
为嗣,养之宫中”,和“今武宗无嗣”迎立“兴献王长子”,情况不同,前者属于继嗣,后者属
于继统,因此力主尊本生父为皇考,世宗得疏大喜,但迫于武宗遗诏起草者杨廷和等的反对,
未能更议,授璁南京刑部主事。嘉靖二年(1523)十一月,同官桂萼上疏申论继统之说,世宗
心动,复下廷议。三年正月,璁再上疏斥继嗣说“宁负天子,不敢忤权臣”,于是世宗排除阻
挠,诏令璁进京议礼,升二人为翰林学士。继嗣派官员在杨廷和支持下“欲扑杀之”,璁冒死
面折廷臣之非,得到世宗赞同。廷和子杨慎偕翰林学士三十六人以罢退相威胁,均遭斥责停
俸,月余,杨慎、王元正等又发动疏谏和撼门大哭,世宗大怒,命锦衣卫拘捕为首者,廷杖
死者十七人,下狱一百数十人,史称“大礼仪之争”。从此璁深得宠信。
四年冬,《大礼集议》成,进詹事兼翰林学士。五年七月,升兵部右侍郎,寻进左侍郎。
六年,进《大礼要略》,命开馆纂修《明伦大典》,敕掌都察院事。冬,拜礼部尚书兼文渊阁
大学士,入参机务。七年正月,加少保兼太子太保。七月《明伦大典》成,进少傅兼太子太
傅、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八年九月,杨一清罢相,遂为首辅。十三年,进少师兼太子
太师、华盖殿大学士。十四年春得疾,屡疏致仕,护送回乡。十八年二月六日卒,享年65
岁,谥文忠,封赠太师。今鹿城人民西路妙果寺西侧有张璁碑亭纪念其人。
张璁长子名张逊志。
编辑本段文学著作
著有《礼记章句》、《大礼要略》、《罗山奏疏》、《罗山文集》、《正先师孔子祀典集议》、
《金縢辨疑》、《杜律训解》、《敕谕录》、《谕对录》、《钦明大狱录》、《霏雪编》、《嘉靖温州府
志》等。
编辑本段人物评价
张璁在位期间“刚明峻洁,一心奉公”,坚决清理庄田,又被赐称为“太师”,退休后仅“祖
庐三五间,莫避风雨”。张居正推崇张璁曰:“江陵于《世宗实录》,极推许永嘉(张璁),盖
其才术相似,故心仪而瘫之赞叹。”
璁从进士到入参政务仅六年,位居首辅六年,备极宠荣,世所罕见。《明史》本传赞其
政绩:“刚明果敢,不避嫌怨。既遇主,亦时进谠言。”“他若清勋戚庄田,罢天下镇守内臣,
先后殆尽,皆其力也。持身特廉,痛恶赃吏,一时苞苴路绝。”但对其“性狠愎、报复相寻、
不护善类”亦有微词。他先是发动一些言官攻讦杨一清,使其下台。时夏言为人自负,仗着
皇帝恩宠,数以事讦孚敬,孚敬隐忍未发,最后跟夏言争斗失败,不得已而致仕。可以说,
嘉靖一朝的政治斗争就是由张璁开始。
编辑本段大礼议事件
正德十六年(1521年)七月初三,当时还是新科进士的张璁上疏支持明世宗朱厚熜,
认为世宗即位是继承皇统,而非继承皇嗣,即所谓“继统不继嗣”,皇统不一定非得父子相继
不可,而且汉定陶王、宋濮王都是预先立为太子,养在宫中,实际上已经是过继给汉成帝和
宋仁宗,“其为人后之义甚明”。张璁建议朱厚熜仍以生父为考,在北京别立兴献王庙(兴献
王为明宪宗次子,明世宗父)。世宗见此奏章后大喜,称“我父子得以保全了”。但张璁人单
势孤,难以动众,世宗唯有先行妥协。
三年之后,世宗的地位已稳固,试图为父母封号加“皇”字。这时已被贬至南京刑部主事,
与桂萼、胡铎等相互考证经史的张璁,与同僚等揣测帝意,纷纷上书重提旧事。嘉靖三年,
张璁受杨一清帮助,得以奉召赴京,获世宗重用,委为翰林学士(文渊阁大学士),专负责
礼仪事项,官至内阁首辅,世称“张阁老”。并迫使杨廷和辞职,而其他反对者都被下狱、贬
官夺俸。张璁和桂萼等在朝廷中形成了“议礼派”,支持、奉迎皇帝,将议礼当作起家的政治
资本,因此酝酿了一段时间后,又重新挑起了议礼之争。张璁上疏列举礼官欺妄十三事,力
挺世宗,曰:“《记》曰:„礼非从天降也,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已失。‟故圣人缘人情以制
礼,„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异同,明是非也。‟”
张璁(1475—1539),字秉用,号罗峰,后因和明世宗朱厚熜同音,世宗为改名
孚敬,赐字茂恭,永嘉永强(今温州市瓯海区)人。13岁时,题诗以卧龙自许。弱
冠游乡校,督学使者惊其论议,以为前程不可限量。弘治十一年(1498)中举人,
复七试不第,“筑精舍于姚溪,读书授徒,慨然有治平志”。正德十六年(1521)始
登进士,年已47岁。同年三月,武宗朱厚照病死,无子,大臣拥立堂弟朱厚熜
为帝。即位后,帝欲追尊生父兴献王朱佑杬为皇考,朝议援汉定陶、宋濮王故事,
称明孝宗朱佑樘(武宗之父)为皇考,以朱佑杬为兴献帝,世宗不乐,议三上三却。
璁时在部观政,七月初一上疏,认为“汉哀帝、宋英宗固定陶、濮王子,然成帝、
仁宗皆预立为嗣,养之宫中”,和“今武宗无嗣”迎立“兴献王长子”,情况不同,前
者属于继嗣,后者属于继统,因此力主尊本生父为皇考,世宗得疏大喜,但迫于
武宗遗诏起草者杨廷和等的反对,未能更议,授璁南京刑部主事。嘉靖二年(1523)
十一月,同官桂萼上疏申论继统之说,世宗心动,复下廷议。三年正月,璁再上
疏斥继嗣说“宁负天子,不敢忤权臣”,于是世宗排除阻挠,诏令璁进京议礼,升
二人为翰林学士。继嗣派官员在杨廷和支持下“欲扑杀之”,璁冒死面折廷臣之非,
得到世宗赞同。廷和子杨慎偕翰林学士三十六人以罢退相威胁,均遭斥责停俸,
月余,杨慎、王元正等又发动疏谏和撼门大哭,世宗大怒,命锦衣卫拘捕为首者,
廷杖死者十七人,下狱一百数十人,史称“议大礼”之争。从此璁深得宠信。四年
冬,《大礼集议》成,进詹事兼翰林学士。五年七月,升兵部右侍郎,寻进左侍
郎。六年,进《大礼要略》,命开馆纂修《明伦大典》,敕掌都察院事。冬,拜
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参机务。七年正月,加少保兼太子太保。七月《明
伦大典》成,进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八年九月,杨一清
罢相,遂为首辅。十三年,进少师兼太子太师、华盖殿大学士。十四年春得疾,
屡疏致仕,护送回乡。十八年二月六日卒,享年65岁,谥文忠,封赠太师。遗
著有《礼记章句》、《大礼要略》、《罗山奏疏》、《罗山文集》、《正先师孔
子祀典集议》、《金縢辨疑》、《杜律训解》、《敕谕录》、《谕对录》、《钦
明大狱录》、《霏雪编》、《嘉靖温州府志》等。璁从进士到入参政务仅六年,
位居首辅六年,备极宠荣,世所罕见。《明史》本传赞其政绩:“刚明果敢,不
避嫌怨。既遇主,亦时进谠言。”“他若清勋戚庄田,罢天下镇守内臣,先后殆尽,
皆其力也。持身特廉,痛恶赃吏,一时苞苴路绝。”但对其“性狠愎、报复相寻、
不护善类”亦有微词。
张璁,字秉用,永嘉人。举于乡,七试不第。将谒选,御史萧鸣凤善星术,语之
曰:“从此三载成进士,又三载当骤贵。”璁乃归。正德十六年登第,年四十七矣。
世宗初践阼,议追崇所生父兴献王。廷臣持之,议三上三却。璁时在部观政,以
是年七月朔上疏曰:“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陛
下嗣登大宝,即议追尊圣考以正其号,奉迎圣母以致其养,诚大孝也。廷议执汉
定陶、宋濮王故事,谓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顾私亲。夫天下岂有无父母之国哉?
《记》曰:„礼非天降,非地出,人情而已。‟汉哀帝、宋英宗固定陶、濮王子,
然成帝、仁宗皆预立为嗣,养之宫中,其为人后之义甚明。故师丹、司马光之论
行于彼一时则可。今武宗无嗣,大臣遵祖训,以陛下伦序当立而迎立之。遗诏直
曰„兴献王长子‟,未尝著为人后之义。则陛下之兴,实所以承祖宗之统,与预立
为嗣养之宫中者较然不同。议者谓孝庙德泽在人,不可无后。假令圣考尚存,嗣
位今日,恐弟亦无后兄之义。且迎养圣母,以母之亲也。称皇叔母,则当以君臣
礼见,恐子无臣母之义。《礼》„长子不得为人后‟,圣考止生陛下一人,利天下
而为人后,恐子无自绝其父母之义。故在陛下谓入继祖后,而得不废其尊亲则可;
谓为人后,以自绝其亲则不可。夫统与嗣不同,非必父死子立也。汉文承惠帝后,
则以弟继;宣帝承昭帝后,则以兄孙继。若必夺此父子之亲,建彼父子之号,然
后谓之继统,则古有称高伯祖、皇伯考者,皆不得谓之统乎?臣窃谓今日之礼,
宜别立圣考庙于京师,使得隆尊亲之孝,且使母以子贵,尊与父同,则圣考不失
其为父,圣母不失其为母矣。”帝方扼廷议,得璁疏大喜,曰:“此论出,吾父子
获全矣。”亟下廷臣议。廷臣大怪骇,交起击之。礼官毛澄等执如初。会献王妃
至通州,闻尊称礼未定,止不肯入。帝闻而泣,欲避位归籓。璁乃著《大礼或问》
上之,帝于是连驳礼官疏。廷臣不得已,合议尊孝宗曰“皇考”,兴献王曰“本生父
兴献帝”,璁亦除南京刑部主事以去,追崇议且寝。
至嘉靖三年正月,帝得桂萼疏心动,复下廷议。汪俊代毛澄为礼部,执如澄。
璁乃复上疏曰:“陛下遵兄终弟及之训,伦序当立。礼官不思陛下实入继大统之
君,而强比与为人后之例,绝献帝天性之恩,蔑武宗相传之统,致陛下父子、伯
侄、兄弟名实俱紊。宁负天子,不敢忤权臣,此何心也?伏睹圣谕云:„兴献王
独生朕一人,既不得承绪,又不得徽称,罔极之恩何由得报?‟执政窥测上心,
有见于推尊之重,故今日争一帝字,明日争一皇字。而陛下之心,亦日以不帝不
皇为歉。既而加称为帝,谓陛下心既慰矣,故留一皇字以觇陛下将来未尽之心,
遂敢称孝宗为皇考,称兴献帝为本生父。父子之名既更,推崇之义安在?乃遽诏
告天下,乘陛下不觉,陷以不孝。《礼》曰:„君子不夺人之亲,亦不可夺亲也。‟
陛下尊为万乘,父子之亲,人可得而夺之,又可容人之夺之乎?故今日之礼不在
皇与不皇,惟在考与不考。若徒争一皇字,则执政必姑以是塞今日之议,陛下亦
姑以是满今日之心,臣恐天下知礼者,必将非笑无已也。”与桂萼第二疏同上。
帝益大喜,立召两人赴京。命未达,两人及黄宗明、黄绾复合疏力争。及献帝改
称“本生皇考”,阁臣以尊称既定,请停召命,帝不得已从之。二人已在道,复驰
疏曰:“礼官惧臣等面质,故先为此术,求遂其私。若不亟去本生之称,天下后
世终以陛下为孝宗之子,堕礼官欺蔽中矣。”帝益心动,趣召二人。
五月抵都,复条上七事。众汹汹,欲扑杀之。萼惧,不敢出。璁阅数日始朝。给
事御史张翀、郑本公等连章力攻,帝益不悦,特授二人翰林学士。二人力辞,且
请面折廷臣之非。给事御史李学曾、吉棠等言:“璁、萼曲学阿世,圣世所必诛。
以传奉为学士,累圣德不少。”御史段续、陈相又特疏论,并及席书。帝责学曾
等对状,下续、相诏狱。刑部尚书赵鉴亦请置璁、萼于理,语人曰:“得俞旨,
便捶杀之。”帝责以朋奸,亦令对状。璁、萼乃复列欺罔十三事,力折廷臣。及
廷臣伏阙哭争,尽系诏狱予杖。死杖下者十余人,贬窜相继。由是璁等势大张。
其年九月卒用其议定尊称。帝益眷倚璁、萼,璁、萼益恃宠仇廷臣,举朝士大夫
咸切齿此数人矣。
四年冬,《大礼集议》成,进詹事兼翰林学士。后议世庙神道、庙乐、武舞
及太后谒庙,帝率倚璁言而决。璁缘饰经文,委曲当帝意,帝益器之。璁急图柄
用,为大学士费宏所抑,遂与萼连章攻宏。帝亦知其情,留宏不即放。五年七月,
璁以省墓请。既辞朝,帝复用为兵部右侍郎,兼官如故。给事中杜桐、杨言、赵
廷瑞交章力诋,并劾吏部尚书廖纪引用邪人。帝怒,切责之。两京给事御史解一
贯、张录、方纪达、戴继先等复交章论不已,皆不听。寻进璁左侍郎,复与萼攻
费宏。明年二月兴王邦奇狱,构陷杨廷和等,宏及石珤同日罢。
吏部郎中彭泽以浮躁被斥,璁言:“昔议礼时,泽劝臣进《大礼或问》,致招众
忌。今诸臣去之,将以次去臣等。”泽乃得留。居三日,复言:“臣与举朝抗四五
年,举朝攻臣至百十疏。今修《大礼全书》,元恶寒心,群奸侧目。故要略方进,
谗谤繁兴。使《全书》告成,将诬陷益甚。”因引疾求退以要帝,帝优诏慰留。
吏部阙尚书,推前尚书乔宇、杨旦;礼部尚书亦缺,推侍郎刘龙、温仁和。仁和
以俸深争。璁言宇、旦乃杨廷和党,而仁和亦不宜自荐。帝命大臣休致者,非奉
诏不得推举,宇等遂废。
璁积怒廷臣,日谋报复。会山西巡按马钅录治反贼李福达狱,词连武定侯郭
勋,法司谳如钅录拟。璁谗于帝,谓廷臣以议礼故陷勋。帝果疑诸臣朋比,乃命
璁署都察院,桂萼署刑部,方献夫署大理,覆谳,尽反其狱,倾诸异己者。大臣
颜颐寿、聂贤以下咸被搒掠,钅录等坐罪远窜。帝益以为能,奖劳之便殿,赉二
品服,三代封诰。京察及言官互纠,已黜御史十三人,璁掌宪,复请考察斥十二
人。又奏行宪纲七条,钳束巡按御史。其年冬,遂拜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
参机务,去释褐六年耳。
杨一清为首辅,翟銮亦在阁,帝侍之不如璁。尝谕璁护理问题及护理措施大全 :“朕有密谕毋泄,朕
与卿帖悉亲书。”璁因引仁宗赐杨士奇等银章事,帝赐璁二章,文曰“忠良贞一”,
曰“绳愆弼违”,因并及一清等。璁初拜学士,诸翰林耻之,不与并列。璁深恨。
及侍读汪佃讲《洪范》不称旨,帝令补外。璁乃请自讲读以下量才外补,改官及
罢黜者二十二人,诸庶吉士皆除部属及知县,由是翰苑为空。七年正月,帝视朝,
见璁、萼班兵部尚书李承勋下,意嗛之。一清因请加散官,乃手敕加二人太子太
保。璁辞以未建青宫,官不当设,乃更加少保兼太子太保。《明伦大典》成,复
进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一清再相,颇由璁、萼力,倾心
下二人。而璁终以压于一清,不获尽如意,遂相龃龉。指挥聂能迁劾璁,璁欲置
之死。一清拟旨稍轻,璁益恨,斥一清为奸人鄙夫。一清再疏引退,且刺璁隐情。
帝手敕慰留,因极言璁自伐其能,恃宠不让,良可叹息。璁见帝忽暴其短,颇愧
沮。
八年秋,给事中孙应奎劾一清、萼并及璁,其同官王准复劾璁私参将陈璠,
宜斥。璁乞休者再,词多阴诋一清,帝乃褒谕璁。而给事中陆粲复劾其擅作威福,
报复恩怨。帝大感悟,立罢璁。顷之,其党霍韬力攻一清,微为璁白。璁行抵天
津,帝命行人赍手敕召还。一清遂罢去,璁为首辅。
帝自排廷议定“大礼”,遂以制作礼乐自任。而夏言始用事,乃议皇后亲蚕,议勾
龙、弃配社稷,议分祭天地,议罢太宗配祀,议朝日、夕月别建东、西二郊,议
祀高禖,议文庙设主更从祀诸儒,议祧德祖正太祖南向,议祈谷,议大禘,议帝
社帝稷,奏必下璁议。顾帝取独断,璁言亦不尽入。其谏罢太宗配天,三四往复,
卒弗能止也。
十年二月,璁以名嫌御讳请更。乃赐名孚敬,字茂恭,御书四大字赐焉。夏
言恃帝眷,数以事讦孚敬。孕敬衔之,未有以发。纳彭泽言构陷行人司正薛侃,
因侃以害言。廷鞫事露,旨斥其忮罔。御史谭缵、端廷赦、唐愈贤交章劾之。帝
谕法司令致仕,孚敬乃大惭去。未几,遣行人赍敕召之。明年三月还朝,言已擢
礼部尚书,益用事。李时、翟銮在阁,方献夫继入,孚敬亦不能专恣如曩时矣。
八月,彗星见东井,帝心疑大臣擅政,孚敬因求罢。都给事中魏良弼诋孚敬奸,
孚敬言:“良弼以滥举京营官夺俸,由臣拟旨,挟私报复。”给事中秦鳌劾孚敬强
辨饰奸,言官论列辄文致其罪,拟旨不密,引以自归,明示中外,若天子权在其
掌握。帝是鳌言,令孚敬自陈状,许之致仕。李时请给廪隶、敕书,不许。再请,
乃得驰传归。十二年正月,帝复思之,遣鸿胪赍敕召。四月还朝。六月,彗星复
见毕昴间,乞避位,不许。明年进少师兼太子太师、华盖殿大学士。
初,潞州陈卿乱,孚敬主用兵,贼竟灭。大同再乱,亦主用兵,荐刘源清为
总督,师久无功。其后乱定,代王请大臣安辑。夏言遂力诋用兵之谬,请如王言,
语多侵孚敬。孚敬怒,持王疏不行。帝谕令与言交好,而遣黄绾之大同,相机行
事。孚敬以议不用,称疾乞休,疏三上。已而子死,请益力。帝报曰:“卿无疾,
疑朕耳。”孚敬复上奏,不引咎,且历诋同议礼之萼、献夫、韬、绾等。帝诘责
之,乃复起视事。帝于文华殿后建九五斋、恭默室为斋居所,命辅臣赋诗。孚敬
及时各为四首以上。已,数召见便殿,从容议政。
十四年春得疾,帝遣中官赐尊牢,而与时言,颇及其执拗,且不惜人才以丛
怨状。又遣中官赐药饵,手敕言:“古有剪须疗大臣疾者,朕今以己所服者赐卿。”
孚敬幸得温谕,遂屡疏乞骸骨。命行人御医护归,有司给廪隶如制。明年五月,
帝复遣锦衣官赍手敕视疾,趣其还。行至金华孕妇汤的做法大全 ,疾大作,乃归。十八年二月卒。
帝在承天,闻之伤悼不已。
孚敬刚明果敢,不避嫌怨。既遇主,亦时进谠言。帝欲坐张延龄反,族其家。
孚敬诤曰:“延龄,守财虏耳,何能反?”数诘问,对如初。及秋尽当论,孚敬上
疏谓:“昭圣皇太后春秋高,卒闻延龄死,万一不食,有他故,何以慰敬皇帝在
天之灵?”帝恚,责孚敬:“自古强臣令主非一,若今爱死囚令主矣。当悔不从廷
和事敬皇帝耶?”帝故为重语忄妻止孚敬,而孚敬意不已。以故终昭圣皇太后世,
延龄得长系。他若清勋戚庄田,罢天下镇守内臣,先后殆尽,皆其力也。持身特
廉,痛恶赃吏,一时苞苴路绝。而性狠愎,报复相寻,不护善类。欲力破人臣私
党,而己先为党魁。“大礼”大狱,丛诟没世。顾帝始终眷礼,廷臣卒莫与二,尝
称少师罗山而不名。其卒也,礼官请谥。帝取危身奉上之义,特谥文忠,赠太师。
时有胡铎者,字时振,余姚人。弘治末进士。正德中,官福建提学副使。嘉靖初,
迁湖广参政,累官南京太仆卿。铎与璁同举于乡。“大礼”议起,铎意亦主考献王,
与璁合。璁要之同署,铎曰:“主上天性固不可违,天下人情亦不可拂。考献王
不已则宗,宗不已则入庙,入庙则当有祧。以籓封虚号之帝,而夺君临治世之宗,
义固不可也。入庙则有位,将位于武宗上乎,武宗下乎?生为之臣,死不得跻于
君。然鲁尝跻僖公矣,恐异日不乏夏父之徒也。”璁议遂上。旋被召。铎方服阕
赴京,璁又要同疏,铎复书谢之,且与辨继统之义。“大礼”既定,铎又贻书劝召
还议礼诸人,养和平之福,璁不能从。铎与王守仁同乡,不宗其学;与璁同以考
献王为是,不与同进。然其辨继统,谓国统绝而立君寓立贤之意,盖大谬云。
桂萼,字子实,安仁人。正德六年进士。除丹徒知县。性刚使气,屡忤上官,调
青田不赴。用荐起知武康,复忤上官下吏。
嘉靖初,由成安知县迁南京刑部主事。世宗欲尊崇所生,廷臣力持,已称兴
献王为帝,妃为兴国太后,颁诏天下二岁矣,萼与张璁同官,乃以二年十一月上
疏曰:“臣闻帝王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未闻废父子之伦,而
能事天地主百神者也。今礼官失考典章,遏绝陛下纯孝之心,纳陛下于与为人后
之非,而灭武宗之统,夺献帝之宗,且使兴国太后压于慈寿太后,礼莫之尽,三
纲顿废,非常之变也。乃自张璁、霍韬献议,论者指为干进,逆箝人口,致达礼
者不敢驳议。切念陛下侍兴国太后,慨兴献帝弗祀,已三年矣,拊心出涕,不知
其几。愿速发明诏,称孝宗曰„皇伯考‟,兴献帝„皇考‟,别立庙大内,正兴国太后
之礼,定称圣母,庶协事天事地之道。至朝臣所执不过宋《濮议》耳。按宋范纯
仁告英宗曰„陛下昨受仁宗诏,亲许为之子,至于封爵,悉用皇子故事,与入继
之主不同‟,则宋臣之论,亦自有别。今陛下奉祖训入继大统,未尝受孝宗诏为
之子也,则陛下非为人后,而为入继之主也明甚。考兴献帝,母兴国太后,又何
疑?臣闻非天子不议礼;天下有道,礼乐自天子出。臣久欲以请,乃者复得席书、
方献夫二疏。伏望奋然裁断,将臣与二臣疏并付礼官,令臣等面质。”帝大喜,
明年正月手批议行。
三月,萼复上疏曰:“自古帝王相传,统为重,嗣为轻。故高皇帝法前王,
著兄终弟及之训。陛下承祖宗大统,正遵高皇帝制。执政乃无故任己私,背祖训,
其为不道,尚可言哉。臣闻道路人言,执政窥伺陛下至情不已,则加一皇字而已。
夫陛下之孝其亲,不在于皇不皇,惟在于考不考。使考献帝之心可夺,虽加千百
字徽称,何益于孝?陛下遂终其身为无父人矣。逆伦悖义如此,犹可使与斯议哉!”
与璁疏并上。帝益大喜,召赴京。
初,议礼诸臣无力诋执政者,至萼遂斥为不道,且欲不使议。其言恣肆无忌,
朝士尤疾之。召命下,众益骇愕,群起排击,帝不为动。萼复偕璁论列不已,遂
召为翰林学士,卒用其言。萼自是受知特深。
四年春,给事中柯维熊言:“陛下亲君子而君子不容,如林俊、孙交、彭泽
之去是也。远小人而小人尚在,如张璁、桂萼之用是也。且今伏阙诸臣多死徙,
而御史王懋、郭楠又谪谴,窃以为罚过重矣。”萼、璁遂求去,优诏慰留。寻进
詹事兼翰林学士。议世庙神道及太后谒庙礼,复排廷议,希合帝指。帝益以为贤,
两人气益盛。而阁臣抑之,不令与诸翰林等。两人乃连章攻费宏并石珤,齮之去。
给事中陈洸犯重辟,萼与尚书赵鉴攘臂争,为南京给事中所劾,不问。尝陈时政,
请预蠲六年田租,更登极初宿弊,宽登闻鼓禁约,复塞上开中制,惩奸徒阻绝养
济院,听穷民耕城垣陾地,停外吏赴部考满,申圣敬,广圣孝,凡数事。多议行。
六年三月,进礼部右侍郎,兼官如故。时方京察,南京言官拾遗及萼。萼上言:
“故辅杨廷和广植私党,蔽圣聪者六年,今次第斥逐,然遗奸在言路。昔宪宗初
年,命科道拾遗后,互相纠劾,言路遂清,请举行如制。”章下吏部,侍郎孟春
等言:“宪宗无此诏。萼被论报复,无以厌众心。”萼言:“诏出宪宗文集。春欲媚
言官,宜并按问。”章下部再议,春等言成化中科道有超擢巡抚不称者,宪宗命
互劾,去者七人,非考察拾遗比。帝终然萼言,趣令速举。给事御史争之,并夺
俸。春井冈山根据地 等乃以御史储良才等四人名上。帝独黜良才,而特旨斥给事中郑自璧、孟
奇。且令部院再核,复黜给事中余经等四人、南京给事中顾溱等数人,乃已。
其年九月改吏部左侍郎。是月拜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故事,尚书无兼学士者,
自萼始。甫逾月,迁吏部尚书,赐银章二,曰“忠诚静慎”,曰“绳愆匡违”,令密
封言事与辅臣埒。七年正月,手敕加太子太保。《明伦大典》成,加少保兼太子
太傅。
萼既得志,日以报怨为事。陈九畴、李福达、陈洸之狱,先后株连彭泽、马
录、叶应骢等甚众,或被陷至谪戍。廷臣莫不畏其凶威。独疏荐建言狱罪邓继曾、
季本等,因事贬谪黄国用、刘秉鉴等,诸人得量移。世亦稍以此贤萼。然王守仁
之起也,萼实荐之。已,衔其不附己,力齮龁。及守仁卒,极言丑诋,夺其世封,
诸恤典皆不予。八年二月命以本官兼武英殿大学士入参机务。初,萼、璁赴召,
廷臣欲仿先朝马顺故事,于左顺门捶杀之,走武定侯郭勋家以免。勋遂与深相结,
亦蒙帝眷典禁兵。久之,勋奸状大露,璁、霍韬力庇勋。萼知帝已恶之,独疏其
凶暴贪狡数事,勋遂获罪。杨一清为首辅持重,萼、璁好纷更,且恶其压己,遂
不相能。
给事中孙应奎请鉴别三臣贤否,诋萼最力。帝已疑萼,令涤宿愆,全君臣终
始之义。萼乃大惧,疏辨,且称疾乞休。帝报曰:“卿行事须勉徇公议,庶不负
前日忠。”萼益惧。给事中王准因劾萼举私人李梦鹤为御医。诏下吏部,言梦鹤
由考选,无私。帝终以为疑,命太医院更考。言官知帝意已移,给事中陆粲极论
其罪,并言梦鹤与萼家人吴从周、序班桂林居间行贿事。奏入,帝大悟,立夺萼
官,以尚书致仕。璁亦罢政。帝复列二人罪状诏廷臣,略言:“其自用自恣,负
君负国,所为事端昭然众见,而萼尤甚。法当置刑典,特宽贷之。”遂下梦鹤等
法司,皆首服。无何,霍韬两疏讼萼,言一清与法司构成萼赃罪。一清遂去位,
刑部尚书周伦调南京,郎中、员外皆夺职,命法司会锦衣镇抚官再谳。乃言梦鹤
等假托行私,与萼无与。诏削梦鹤、林籍,从周论罪,萼复散官。是时璁已召还。
史馆儒士蔡圻知帝必复萼,疏颂萼功,请召之。帝乃赐敕,令抚按官趣上道。萼
未至,国子生钱潮等复请趣萼。帝怒曰:“大臣进退,幺么敢与闻耶?”并圻下吏。
明年四月还朝,尽复所夺官,仍参机务。
萼初锐意功名,勇任事,不恤物议,骤被摧抑,气为之慑,不敢复放恣。居
位数月,屡引疾,帝辄优旨慰留。十年正月得请归,卒于家。赠太傅,谥文襄。
萼所论奏,《帝王心学论》、《皇极论》、《易复卦》、《礼月令》及进《禹
贡图》、《舆地图说》,皆有裨君德时政。性猜狠,好排异己,以故不为物论所
容。始与璁相得欢甚,比同居政府,遂至相失。
方献夫,字叔贤,南海人。生而孤。弱冠举弘治十八年进士,改庶吉士。乞
归养母,遂丁母忧。正德中,授礼部主事,调吏部,进员外郎。与主事王守仁论
学,悦之,遂请为弟子。寻谢病归,读书西樵山中者十年。
嘉靖改元,夏还朝,道闻“大礼”议未定,草疏曰:
先王制礼,本缘人情。君子论事,当究名实。窃见近日礼官所议,有未合乎
人情,未当乎名实者,一则守《礼经》之言,一则循宋儒之说也。臣独以为不然。
按《礼经丧服》传曰“何如而可以为人后?支子可也”。又曰“为人后者孰后?后
大宗也”。“大宗者,尊之统也”。“不可以绝,故族人以支子后大宗也。适子不得
后大宗”。为是礼者,盖谓有支子而后可以为人后,未有绝人之后以为人后者也。
今兴献帝止生陛下一人,别无支庶,乃使绝其后而后孝宗,岂人情哉!且为人后
者,父尝立之为子,子尝事之为父,故卒而服其服。今孝宗尝有武宗矣,未尝以
陛下为子。陛下于孝宗未尝服三年之服,是实未尝后孝宗也,而强称之为考,岂
名实哉!为是议者,未见其合于《礼经》之言也。
又按程颐《濮议》谓“英宗既以仁宗为父,不当以濮王为亲”。此非宋儒之说
不善,实今日之事不同。盖仁宗尝育英宗于宫中,是实为父子。孝宗未尝育陛下
于宫中,其不同者一。孝宗有武宗为子矣,仁宗未尝有子也,其不同者二。濮王
别有子可以不绝,兴献帝无别子也,其不同者三。岂得以濮王之事比今日之事哉?
为是议者,未见其善述宋儒之说也。
若谓孝宗不可无后,故必欲陛下为无问西东歌词 子,此尤不达于大道者也。推孝宗之心,
所以必欲有后者,在不绝祖宗之祀,不失天下社稷之重而已,岂必拘拘父子之称,
而后为有后哉。孝宗有武宗,武宗有陛下,是不绝祖宗之祀,不失天下社稷之重
矣,是实为有后也。且武宗君天下十有六年。不忍孝宗之无后,独忍武宗之无后
乎?此尤不通之说也。夫兴献帝当父也,而不得父。孝宗不当父也,而强称为父。
武宗当继也,而不得继。是一举而三失焉,臣未见其可也。
且天下未尝有无父之国也。瞽瞍杀人,舜窃负而逃。今使陛下舍其父而有天
下,陛下何以为心哉!臣知陛下纯孝之心,宁不有天下,决不忍不父其父也。说
者又谓兴献帝不当称帝,此尤不达于大道者也。孟子曰“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
周公追王太王王季,子思以为达孝。岂有子为天子,父不得称帝者乎?今日之事,
臣尝为之说曰:陛下之继二宗,当继统而不继嗣。兴献之异群庙,在称帝而不称
宗。夫帝王之体,与士庶不同。继统者,天下之公,三王之道也。继嗣者,一人
之私,后世之事也。兴献之得称帝者,以陛下为天子也。不得称宗者,以实未尝
在位也。伏乞宣示朝臣,复称孝宗曰„皇伯‟,兴献帝曰„皇考‟,别立庙祀之。夫然
后合于人情,当乎名实,非唯得先王制礼之意,抑亦遂陛下纯孝之心矣。
疏具,见廷臣方抵排异议,惧不敢上,为桂萼所见,与席书疏并表上之。帝
大喜,立下廷议。廷臣遂目献夫为奸邪,至不与往还。献夫乃杜门乞假,既不得
请,则进《大礼》上下二论,其吐奶的原因 说益详。时已召张璁、桂萼于南京,至即用为翰
林学士,而用献夫为侍讲学士。攻者四起,献夫亦力辞。帝卒用诸人议定“大礼”,
由是荷帝眷与璁、萼埒。四年冬进少詹事。献夫终不自安,谢病归。
六年召修《明伦大典》。献夫与霍韬同里,以议礼相亲善,又同赴召,乃合
疏言:“自古力主为后之议者,宋莫甚于司马光,汉莫甚于王莽。主《濮议》者,
光为首,吕诲、范纯仁、吕大防附之,而光之说惑人最甚。主哀帝议者,莽为首,
师丹、甄邯、刘歆附之,而莽之说流毒最深。宋儒祖述王莽之说以惑万世,误后
学。臣等谨按《汉书》、《魏志》、《宋史》,略采王莽、师丹、甄邯之奏,与
其事始末,及魏明帝之诏,濮园之议,论正以附其后。乞付纂修官,参互考订,
俾天下臣子知为后之议实起于莽,宋儒之论实出于莽,下洗群疑,上彰圣孝。”
诏语下其书于史馆。还朝未几,命署大理寺事,与璁、萼覆谳李福达狱。萼等议
马录重辟,献夫力争得减死。其年九月拜礼部右侍郎,仍兼学士,直经筵日讲。
寻代萼为吏部左侍郎,复代为礼部尚书。《明伦大典》成,加太子太保。
献夫视璁、萼性宽平,遇事亦间有执持,不尽与附会。萼反陈洸狱,请尽逮
问官叶应骢等,以献夫言多免逮。思恩、田州比岁乱,献夫请专任王守仁,而罢
镇守中官郑润、总兵官朱骐,帝乃召润、骐还。思、田既平,守仁议筑城建邑,
萼痛诋之。献夫历陈其功状,筑城得毋止。璁、萼与杨一清构,献夫因灾异进和
衷之说,且请收召谪戍削籍余宽、马明衡辈,而倍取进士之数。帝优诏答之,宽
等卒不用。献夫以尼僧、道姑伤风化,请勒令改嫁,帝从之。又因霍韬言,尽汰
僧道无牒、毁寺观私创者。帝欲杀陈后丧,献夫引礼固争。寻复代萼为吏部尚书。
萼、璁罢政,诏吏部核两人私党。献夫言:“陆粲等所劾百十人,诬者不少。昔
攻璁、萼者,以为党而去之。今附璁、萼者,又以为党而去之。缙绅之祸何时已。”
乃奏留黄绾等二十三人,而黜储良才等十二人。良才者,初为御史,以考察黜。
上疏诋杨廷和,指吏部侍郎孟春等为奸党,萼因请复其职。至是斥去,时论快之。
安昌伯钱维圻卒,庶兄维垣请嗣爵。献夫言外戚之封不当世及,历引汉、唐、宋
事为证。帝善其言,下廷议,外戚遂永绝世封。
璁、萼既召还,羽林指挥刘永昌劾都督桂勇,语
2《范进中举》是清代吴敬梓《儒林外史》中极为精彩的篇章之一。穷书生范进屡考不
中,潦倒不堪,一旦中举,竟高兴得发了疯。而明代的张璁,则是一个成功的“范进”,他为
获得进士头衔考了整整24年才得高中,中进士后则鸿运高照,仅仅4年就成了副宰相,第
8年竟奇迹般地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张璁1475年出生于温州府永嘉县三都(今温州市瓯海区)。他23岁就考中举人,此
后连续7次参加3年一次的全国进士考试都名落孙山,但他仍坚持苦读,没想到3年后,47
岁的张璁竟然时来运转高中进士。
张璁考中进士后,被分配到刑部见习任观政。同年三月,明武宗朱厚燳病死,无子,
大臣拥立其堂弟朱厚熜为帝。嘉靖皇帝登基后,坚持尊自己的生父兴献王为皇考,遭到以首
辅大学士杨廷和为首的大臣们的强烈反对。
这时官小位卑的张璁却给嘉靖皇帝上了一封《正典礼疏》,引据史料,力主尊嘉靖本
生父为皇考。因为有了张璁这篇疏文,本来铁板一块的文官系统出现了裂痕,大臣们无奈之
下作了让步,同意嘉靖尊父亲为本生兴献帝。
但胆大直言的张璁因此得罪了士林,见习结束后,吏部主官为了避免他在京城搅局,
只给他安排了一个南京刑部主事,把他逐出北京,到陪都工作。
嘉靖三年正月,张璁再次上疏:提醒嘉靖皇帝要下狠心整治那批与他作对的权臣。于
是嘉靖皇帝排除阻挠,诏令张璁进京议礼,晋升他为翰林学士。嘉靖皇帝一意孤行给张璁升
官,引起了群臣一片激愤,200多名官员聚集在会极门外伏阙痛哭,不惜以死谏的方式希望
嘉靖皇帝能收回成命。嘉靖皇帝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这些官员全部打入诏狱,并于翌日
举行杖刑,当场被打死的有17人。
扫除障碍后的嘉靖四年,张璁终于入阁成为辅臣(相当于副宰相)后又升任首辅大学
士。
张璁之所以能飞速提升,还与他为政清廉有极大关系。他入阁之初,便上了一道疏,
名为《禁革贪风》,请求严惩贪赃官员。任首辅期间他又促成了两件大事:一是在全国范围
内清理皇室勋戚庄田,增加了国家的财政收入;二是将皇帝派往各地担任镇守大臣的太监尽
数召回,以还权于专业官员,巩固了明王朝的统治基础。
嘉靖十八年二月,卸任不到4年的张璁病逝于永嘉老家,享年65岁。今天,在温州市
鹿城区人民西路妙果寺西侧,尚有张璁碑亭。
张璁,人称张阁老,是一个有争议的历史官员。
写这篇博文,是因为写了《刘基:旧知识分子的悲剧人物》之后,有网友催我
“
写一下张璁
”
。
但真得坐下来敲打键盘的时候,我又有点惶恐,不知应该如何下笔。
温州史学界的冯坚和顾钟麟合著出版过《张璁评传》,把张璁视为
“
相业彪炳的大清官与改革
家
”
,我认为这评价有点拔高,乡土感情成份过浓。但大学毕业后,我曾从事历史教学,冯坚是
我很敬重的导师,顾钟麟是我的好同事,我实在不愿说些冒冒失失、不中听的相反话。
何况我的祖籍在龙湾瑶溪,而张璁的少年、青年和中年就在瑶溪读书和开馆授徒。我知道,
在瑶溪人心里,张璁是当地最耀眼的历史名人。
“
雨伞骨,底戳出
”
,天下哪有后人不敝帚自珍而
信手涂鸦自己的前辈名人?更何况,去年是张璁诞辰530周年,
“
纪念历史文化名人,促进文
化大区建设
”
的系列纪念活动至今仍在龙湾进行。作为同乡中的读书人,我没前往捧场已属失礼,
现在若再躲于阴暗角落叽叽喳喳,且不更失风范。
更可怕的是,在温州民间,张阁老是个传奇人物,尽管天晓得这些民间故事有多少为历史真
实,但他的事迹毕竟深入人心,为人乐道。在温州,争议张阁老,百姓的感情受不了。至少,我
年迈体弱的父亲就接受不了!
然而,我多年来一直在想,我们这些读书人,对于张璁历史价值的认知,恐怕不能停留在老
百姓认定的
“
聪颖,刚正、重乡情
”
这样的简单结论上。
还是展现一下张璁的出道,以及出道后所遇的历史事件吧。
张璁出道政坛,是很晚的。
拿今天眼光来看,他是
“
高考复读生
”
的好榜样,为了考取进士,求得一官半职,他从二十四
岁起屡考屡败,屡败屡考,直到第八次才摆脱了名落孙山的厄运而终于录取,这时他已是将近五
十岁的人了。按说人近半百,太阳西斜,张璁从此在礼部当个办事员,拿拿俸禄,也算是给自己
不易的人生画个句号。
但是,就在这时,明武宗朱厚照死了。由于既无儿子又无兄弟,经旧臣杨廷和等人提议,将
十五岁的旁系侄儿朱厚熜从湖北接到北京继位,这就是嘉靖皇帝。事情至此,本也顺利,但一件
事却困扰着朝庭上下,原来,封建帝王的家世脉络必须清楚,继位的朱厚熜应该过继给先朝皇帝
为儿子,从而形成一种直系的关系。但嘉靖帝偏偏不认这个死理,怎么也不肯变通,为了追尊其
父为
“
皇考
”
(父亲),竟与杨廷和等满朝文武百官闹翻了脸,这就是史上有名的
“
议礼
”
之争。
在今人看来,这近于荒唐滑稽,新帝上台,不是去改革弊政,治国安邦,富裕民生,而是为
了一个尊号,不惜耗费精力,不断争枣泥山药糕 论,上下吵闹,最终演变成一场长达七年之久的政治斗争,
这有价值吗?
但对张璁而言,适逢其乱,浑水摸鱼,这是上苍给他的一个
“
超常规
”
崛起的难得机会。张璁
抓住了这一
“
平步青云
”
的机会
——
刚刚进士及第的半百老人张璁,非常及时地给十几岁的少年嘉
靖皇帝献上了一本《大礼疏》,为嘉靖皇帝追封生父找了许多理论依据,嘉靖看后自然心花怒放!
从此,张璁作为维护皇权的
“
议礼派
”
首领,走在了政治舞台的最前沿,与杨廷和为首的维护
正统宗法的
“
护礼派
”
进行对抗,并终于爆发了
“
血溅左顺门
”
事件
——
以杨廷和为首的二百余名大
臣,集体跪在左顺门外,向皇帝进谏,嘉靖杀心顿起,一时间,锦衣卫从四面八方围来,左顺门
前血迹斑斑
……
在整个
“
议礼之争
”
期间,张璁受到嘉靖的信任和重用。从一个礼部办事员,升为兵部右侍郎,
接着升为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短短五六年间,便成了
“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
的首辅,这种
”
喷气式飞机
”
般的升擢,不要说明代王朝,就是中国其他朝代几乎也是没有先例的!
正因如此,不仅当年很多同僚们不服气,也引起了后人长期争议。有认为张璁靠礼议之争渔
利,是政治投机者,为手上沾满同僚鲜血的不齿小人;也有认为,在朝臣一边倒之势下,张璁敢
第一个站出来公开支持新皇帝,表明他是栋梁之材,有一手擎天的魄力与能力。在温州史学界,
甚至还有人认为张璁身上体现了
“
温州人那种敢为天下先的大无畏精神
”
,
“
如此大政治家风范,
古今有几
”
?
我不想参与评论,只是在不知如何为这篇博文收尾的时候,突然想起史学家董楚平的话,张
璁在议礼之争结束后,
“
四面受敌,皇帝的猜疑与同僚的妒忌,使他困难重重,他的首辅当得特
别累
”
。看来,张阁老掌权后,那些澄清吏治、清理勋戚、整饬军队等改革之举,也因阻力重重
而大半不幸流产了。
张璁最终还是回到让使他心情轻松的地方,那就是瑶溪。他就葬在瑶溪附近山中。
张璁,人称张阁老。浙江温州永强三都普门(今属温州市龙湾区)人。后因“璁”
字与明世宗朱厚趈的“趈”字同音,世宗特赐名孚敬,字茂恭。
世宗即位后第六天,诏议其生父为皇考,推荐书籍排行榜 并迎其母来京。却遭到首辅杨廷和
及内阁一班老臣的反对,他们议定世宗应该认孝宗为皇考,称生父为皇叔父。世
宗不同意,认为这是割裂亲情、违悖常理的事。于是一场长达三年半的“大礼议”
之争开始。张璁自中进士后分发礼部观政,他深感杨廷和等议礼的错误,便奋不
顾身,投入战斗。嘉靖元年(1522)七月一日奏上《议大礼疏》,高举“孝”和
“尊亲”的儒家大旗,对杨廷和等议论进行批驳,理直气壮,振振有辞。世宗大
喜说:“此论出,吾父子获全矣!”(《明史张璁传》)当时杨一清居家见张
璁疏说:“张生此议,圣人复起,不能易也。”(《明史杨一清传》)王守仁
也“心喜其说”(《与霍兀崖(韬)书》)《国史传》评论:张璁此论“出所真
见,非以阿世”。张璁由此取得世宗的信服和重用,官职随之步步升迁直至内阁
首辅。
明中叶以来,朝廷上下,贿赂公行,贪脏枉法屡见不鲜。张璁深悉民间百姓
痛恶贪污腐败,曾上疏奏皇帝,依律治罪贪官污吏。嘉靖十年闰六月,吏部侍郎
徐缙因徇私舞弊经举发受都察院勘问,徐缙为求解脱,把黄金放在酒罐里,外书
“黄精白蜡敬寿”六字。张璁猜得用意,当众人面敲开酒罐,立即公开暴露其行
贿行为,由法司审问,将其削职为民。此事,朝野震动,京官和地方官的贪污纳
贿行为,大为收敛。张璁在朝九年,他不进一内臣,不容一私谒,不滥用一子侄,
唯才是用。
作为一个皇权统治的社会,皇帝的意志就是皇权的意识。随着改革的深入和
张璁的权威影响增大,嘉靖皇帝又怕他专擅而有损于皇权的独揽朝纲。入阁辅政
的七年间,张璁四起四落,其遭际在明代阁臣中也是少见的。嘉靖十四年(1535),
张璁称病告老还乡。嘉靖十八年,病殁于家,卒年65岁。嘉靖皇帝特赐赠太师,
谥号文忠。《国朝典故》云:“孚敬刚明峻洁,一心奉公,慷慨任事,不避嫌怨。
果于自用,休休之量,是其所短。上亲按其古谥法,以其危身奉上,特谥曰文忠,
眷顾之厚,终始不替云。”比张璁稍后的著名历史学家王世贞在所作的传记中,
对他的功绩赞扬备至。蔡美彪主编的《中国通史》第八册说:“张璁以进士而入
居内阁,始终清廉自守,博学明辨,而又勇于革新,可谓嘉靖朝难得的贤相,也
是有明一代少见的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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