祛黄

黄疸病脉证并治第十五（3）

黄家日晡所发热，而反恶寒，此为女劳得之。膀胱急，少腹满，身尽

黄，额上黑，足下热，因作黑疸。其腹胀如水状，大便必黑，时溏，

此女劳之病，非水也，腹满者难治，用硝矾散主之。（１４）

硝石矾石散方

硝石矾石（烧）等分

右二昧，为散，以大麦粥汁和服方寸匕，日三服。病随大小便去，

小便正黄，大便正黑，是候也。

黄疸病人，“日晡所发热”，最常见的是阳明有热，不过不恶寒，

恶寒最常见的是有表证，本条这是虚劳的发热，中医里面常见的如阳

虚，气虚都是可以发热的。“膀胱急，少腹满，身尽黄，额上黑，足

下热”，这个与前面女劳疸的症状描述差不多。足下热，看起来阴虚，

综合前面恶寒，这是阴阳两虚。从女劳发展成了黑疸。腹部也出现了

积水，大便是黑的，时常溏泄。溏泄是因为腹水通过大便代偿排出一

些，黑是因为已经从虚劳引发了血淤，进而产生腹水。这个水是因为

女劳引起的，不是原来就有的水气病，拿上一篇的话说，这是血分引

起的水病。到了有腹水这个阶段，就非常难以治疗了。这个女劳疸现

在看来就是血性的黄疸，治疗用硝石矾石散。

硝石矾石能否治疗这类血性的黄疸呢，我倾向于胡希恕先生的看

法，很难。不过刘渡舟先生认为此方可治各种黄疸病，病附有医案，

不过不是单用，另外配合了其他药物，无法确切知道是否有效。

又刘渡舟先生引用张锡纯说法：

《金匮》有硝石矾石散，原为治女劳疸之专方，愚恒借之以概治

疸证皆效。

且西人谓有因胆石成黄疸者，而硝石矾石散，又善消胆石，有因

钩虫成黄疸者，而硝石矾石散，并善除钩虫。

张锡纯先生以实践著称，可信度是很高的。其实无论硝石还是矾

石，品种甚多，古今认识有差距，大概我们现在认为的药物品种出了

问题。

酒黄疸，心中懊憹或热痛，梔子大黄汤主之。（１５）

梔子大黄汤方

梔子十四枚大黄一两枳实五枚豉一升

右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分温三服。

因酒疸发黄，心中懊憹或热痛，用梔子大黄汤，方中栀子豉汤祛

除烦热，大黄枳实通便，栀子祛湿除黄，没有用茵陈蒿，个人认为应

该加上。本方治疗热重于湿的情况。

诸病黄家，但利其小便；假令脉浮，当以汗解之，宜桂枝加黄芪汤主

之。（１６）

黄疸是因为湿引起的，基本的治疗原则是利小便，大概就是下面

茵陈五苓散的思路。“假令脉浮，当以汗解之，宜桂枝加黄芪汤主

之”。中医任何时候都要辩证论治，治黄疸也一样，如果有桂枝汤的

症状，也用桂枝汤。为什么加黄芪各家看法不一，刘渡舟先生认为有

表虚，胡希恕先生认为黄芪祛黄，陈慎吾先生联系到黄汗，认为黄汗

可能是肝病的一种，治疗黄汗用黄芪，这里也是。

诸黄，猪膏发煎主之。（１７）

猪膏发煎方

猪膏半斤乱发如鸡子大三枚

右二味，和膏中煎之，发消药成，分再服，病从小便出。

不是所有的黄疸病都能用猪膏发煎，乱发，就是人的头发，可以

祛淤利水。猪油是滋阴润燥的，有大便硬的症状，所以这个方子对老

年体弱的更合适些。如果黄疸日久，又不能吃东西，无论猪油还是头

发，都有补充人体营养的作用，可以从这方面考虑本方。

黄疸病，茵陈五苓散主之。（１８）

茵陈五苓散方

茵陈蒿末十分五苓散五分

右二物和，先食饮方寸匕，日三服。

这个是黄疸病以小便不利为症状的主要方剂，茵陈祛黄，五苓散

利小便。

黄疸腹满，小便不利而赤，自汗出，此为表和里实，当下之，宜大黄

硝石汤。（１９）

大黄硝石汤方

大黄黄柏硝石各四两梔子十五枚

右四昧，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内硝，更煮取一升，顿服。

腹满，这是阳明里实。小便不利而赤，自汗出，这个自汗不是表

虚的自汗，是因为里面有热的出汗，这个小便不利不是小便不通，而

是汗出多了，尿液就少了，尿液被热所浓缩，就变成红色的了。所以

说没有表证，完全是里实热证。用大黄硝石下大便，用栀子柏皮汤去

热。

黄疸病，小便色不变，欲自利，腹满而喘，不可除热，热除必哕，哕

者，小半夏汤主之。（２０）

黄疸病，“小便色不变”，如果色黄说明里有热，或者黄可以排

出来一部分，现在色白，说明里面没热，祛黄也不是主要考虑内容。

“欲自利”，水湿排不出来，大便就要代偿，湿盛就要自利。“腹满

而喘”，里面有湿，脾也虚，所以腹满，影响了呼吸就要喘。“不可

除热，热除必哕”，没有热的证候，而是脾胃虚寒，如果因为腹满，

用了下法，伤的更厉害了，就要哕。“哕者，小半夏汤主之”，出现

了哕，就要先治胃，祛水饮，用小半夏汤。

诸黄，腹痛而呕者，宜柴胡杨。（２１）

腹痛而呕是柴胡证，这是黄疸表现为柴胡证出现的证治。

男子黄，小便自利，当与虚劳小建中汤。（２２）

这个小便自利，要理解成因为虚劳小便不摄的虚证，如果黄疸病

人有虚劳症候，可以用小建中汤，胡希恕先生认为是黄芪建中汤。从

前面治黄用桂枝汤，小柴胡汤，小建中汤，我们可以看出中医辩证论

治的要点，方证相应要大胆使用，有是证用是药。

附方

瓜蒂汤：治诸黄。

前面酒疸有用吐法的机会，可以用瓜蒂汤治疗。后世有用瓜蒂放

入鼻中治黄疸的做法，黄水流出，身上的黄就退了，可供参考。

《千金》麻黄醇酒汤：治黄疸。

麻黄三两

右一味，以美清酒五升，煮取二升半，顿服尽。冬月用酒，春月

用水煮之。

大概黄疸初期有表证，用麻黄解表祛黄，此方后世基本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