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命

隋朝兴亡与义成公主的命运

姜月

【摘要】隋义成公主和亲东突厥历经隋唐两朝,朝代的更迭对其产生了重要影响.文

章对公主的悲惨命运表示深深的同情,并通过分析义成公主和亲历程以及公主和亲

之后东突厥与隋唐两朝的交往,认为公主在东突厥有巨大的影响力,在决定东突厥国

策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隋朝时,义成公主作为两国的外交使者,为隋朝廷与东突厥的

友好交往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唐朝时,义成公主由于未能实现自身角色的转变,坚持反

唐复隋的立场,严重损害了两国的正常交往.

【期刊名称】《哈尔滨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7(038)009

【总页数】5页(P114-118)

【关键词】义成公主;和亲;东突厥;隋朝;唐朝

【作者】姜月

【作者单位】安徽大学历史系,安徽合肥230031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K24

隋义成公主是隋朝宗室女，于隋文帝开皇十九年和亲东突厥，先后嫁给四位东突厥

可汗——启民可汗、始毕可汗、处罗可汗和颉利可汗，为隋王朝与东突厥汗国的

友好交往做出了重大贡献，并最终为隋王朝的复国梦香消玉殒。

开皇十九年(599)，和亲东突厥的安义公主已经过世，启民可汗再次向隋王朝求亲，

隋文帝因此送义成公主入东突厥。“是时，安义公主已卒，上以宗女义成公主妻之，

部落归者甚众。”[1]从“部落归者甚众”的记载可知，义成公主的出嫁对启民可

汗在东突厥的统治有重要意义，其代表了隋王朝对启民可汗的支持。

义成公主自开皇十九年嫁启民可汗到大业五年(609)启民可汗去世，共十年。彼时

隋朝政治清明，经济繁荣，文化昌盛，“躬节俭，平徭赋，仓廪实，法令行，君子

咸乐其生，小人各安其业，强无陵弱，众不暴寡，人物殷阜，朝野欢娱。二十年间，

天下无事，区宇之内晏如也。”[2]大业初，隋文帝“开皇之治”的成果仍泽被后

世。

大业五年(609)，启民可汗病逝，其子立为始毕可汗，根据突厥继婚制的传统，始

毕可汗又以义成公主为妻。“是岁，疾终，上为之废朝三日，立其子咄吉世，是为

始毕可汗。表请尚公主，诏从其俗。”[3]

始毕可汗于609-619年在位。自大业五年始毕可汗又以义成公主为可贺敦，到武

德二年始毕可汗病逝，共十年。始毕可汗时期，隋朝迅速由盛而衰，隋朝末年，天

下大乱，突厥趁机发展壮大。“其族强盛，东自契丹、室韦，西尽吐谷浑、高昌诸

国，皆臣属焉，控弦百余万，北狄之盛，未之有也，高视阴山，有轻中夏之

志。”[4]

武德二年(619)始毕可汗去世，立其弟为处罗可汗，义成公主三嫁处罗可汗。“是

月，始毕卒，其子什钵苾以年幼不堪嗣位，立为泥步设，使居东偏，直幽州之北，

立其弟俟利弗设，是为处罗可汗，又以隋义成公主为妻，使人入朝告丧。”[5]处

罗可汗于619-620年在位。武德二年，处罗可汗以义成公主为妻，武德三年，处

罗可汗去世，共一年多。此时，隋朝已经灭亡，唐朝刚刚建立。经过隋末战火的践

踏，唐初政治动荡，民生凋敝，百废待兴，在与东突厥的力量对比中处于不利的地

位。

武德三年(620)，处罗可汗因病去世，其妻隋义成公主未立其子，改立其弟，是为

颉利可汗，颉利可汗仍以义成公主为妻。“俄而，处罗卒，义成公主以其子奥射设

丑弱，废不立，遂立处罗之弟，是为颉利可汗，启民第三子，又纳隋义成公主为妻，

以始毕之子什钵苾为突利可汗。”[6]颉利可汗于620-630年在位。颉利可汗嗣位

又以义成公主为妻，至贞观四年，东突厥为唐朝所灭，义成公主为李靖所杀，共十

年。贞观三年，太宗终于积聚力量讨伐突厥，此战突厥大败，颉利被生擒送到京师，

为患西北的东突厥宣告灭亡。

隋义成公主从隋文帝开皇十九年(599)和亲东突厥到唐太宗贞观四年(630)为李靖所

杀，其和亲历程贯穿了隋唐两朝历史。通过分析义成公主和亲后东突厥与隋唐两朝

廷的交往，揭示了义成公主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以及隋朝的兴亡对义成公主命运的影

响。

1．义成公主对隋唐的态度变化

隋朝时，义成公主对解决两国争端，维护两国友好相处做出重要贡献。义成公主作

为始毕可汗的可贺敦期间，在隋炀帝雁门之围中帮助隋炀帝成功摆脱东突厥的围困：

“戊辰，突厥始毕可汗率骑数十万，谋袭乘舆，义成公主遣使告变。壬申，车驾驰

幸雁门。癸酉，突厥围城，官军频战不利，上大惧，欲率精骑溃围而出，民部尚书

樊子盖固谏乃止。”[7]在始毕可汗谋划袭击隋炀帝时，义成公主起到示警作用：

“炀帝至雁门，为突厥所围，瑀进谋曰：如闻始毕托校猎至此，义成公主初不知其

有违背之心。且北蕃异俗，可贺敦知兵马事……俄而突厥解围去，后获其谍人云义

成公主遣使告急于始毕，称北方有警，由是突厥解围，盖公主之助也。”[8]义成

公主虽已远嫁突厥，但仍然关心母国的命运，并救国于危难之时。

“处罗复妻隋义成公主，遣使来告则又潜通王世充，潞州总管李袭誉击斩其使取牛

羊万馀，处罗迎隋萧皇后及齐王暕之子正道于窦建德所，因立正道为隋王，奉隋后，

隋人没者隶之，行其正朔，置百官居定襄，众万人。”[9]“隋义成公主先嫁突厥，

及是遣使迎萧皇后及南阳公主，建德勒兵千余骑送之入蕃，又传化及首以献公

主。”[10]虽然两唐书对谁从窦建德处迎萧皇后、南阳公主及齐王暕之子正道莫衷

一是，但是无论是义成公主还是处罗可汗，其实本质是一样的，他们二人在这个问

题上应该意见一致。义成公主是隋朝公主，从她后来立志复隋的作为来看，迎萧皇

后一行，她是非常支持的；“处罗又欲取并州以居杨政道，群臣多谏，处罗曰：我

父失国，赖隋得立，此恩不可忘，将出师而卒。”[11]从处罗可汗意图夺取并州以

居杨正道可以看出对于迎萧皇后一行，处罗可汗应该也是同意的。隋亡之后，义成

公主收留隋炀帝遗孀及其遗腹子，并给予庇护，是对隋朝的大义，令人钦佩。

唐朝时，义成公主一心想恢复隋王朝的统治，并对代隋而立的唐王朝一直怀有敌意，

甚至仇恨。颉利可汗时期，义成公主多次说服颉利可汗发动对唐朝廷的战争，有时

甚至于在发动战争方面，她比颉利可汗更加坚决。“会颉利遣使求婚，上曰：‘释

马邑之围，乃可议婚。’颉利欲解兵，义成公主固请攻之，颉利以高开道善为攻具，

召开道，与之攻马邑甚急，颉利诱满政使降，满政骂之，粮且尽，救兵未至，满政

欲溃围走朔州。”[12]正是因为义成公主在决定东突厥对唐朝政策方面有着巨大的

影响力，因此，埋下了其悲剧命运的伏笔，唐朝廷必欲除之而后快，以消除威胁。

“靖军将逼其牙帐十五里虏始觉，颉利畏威先走，部众因而溃散，靖斩万余级，俘

男女十余万杀其妻隋义成公主，颉利可汗乘千里马将走投吐谷浑，西道行军总管张

宝相擒之以献。”[13]贞观四年(630)，李靖出兵东突厥，大败颉利可汗，杀其妻

隋义成公主，擒其子叠罗施。侥幸逃脱的颉利可汗被西道行军总管张宝相擒获，献

到京师，东突厥汗国宣告灭亡。此战突厥重要人物具为擒获，只有义成公主被杀于

战前，可以看出唐朝廷对义成公主的忌惮。

2．义成公主对隋唐与东突厥关系的影响

(1)启民可汗时。启民可汗时期的东突厥基本上处于隋朝的附庸地位，义成公主作

为大国公主，在东突厥享有着崇高的地位和影响力。启民在隋文帝、隋炀帝时先后

两次上表，表达了对隋朝的感激之情：“臣既蒙竖立，复改官名，昔日奸心，今悉

除去，奉事至尊，不敢违法。”[3]“大隋圣人莫缘可汗，怜养百姓，如天无不覆

也，如地无不载也……染干譬如枯木重起枝叶，枯骨重生皮肉，千万世长与大隋典

羊马也。”[3]从启民可汗的两封上书可知，在其与都蓝可汗的斗争中，隋朝的大

力支持是他取得胜利的重要原因，最终使启民可汗打败都蓝可汗，确立了对东突厥

的统治权。隋文帝更是以宗室女安义公主嫁于启民可汗，安义公主去世后，又以宗

室女义成公主和亲东突厥，此时的和亲东突厥达到分化瓦解边疆民族政权的作用，

公主的出嫁激化了都蓝可汗和突利可汗的矛盾，并最终削弱了东突厥的势力，帮助

启民可汗确立了对东突厥的统治。

启民可汗时，东突厥与隋朝保持着友好的朝贡关系：“大业三年四月，炀帝幸榆林，

启民及义成公主来朝行宫，前后献马三千匹。帝大悦，赐物万二千段……帝赐启民

及主金瓮各一，及衣服被褥锦彩，特勤以下各有差。”[3]启民可汗及义成公主来

朝行宫，受到隋炀帝的热情招待和大量赏赐，一方面可以看出隋炀帝对与东突厥关

系的重视；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到启民可汗对隋朝廷的倾慕和向往。和亲东突厥的义

成公主于此时主要发挥的是羁縻的功能，[14]安义公主、义成公主相继出嫁东突厥，

笼络了启民可汗，使启民可汗一生都归附隋王朝，从而消除了民族战争，保持了边

疆的稳定。启民可汗在外交方面没有自主权：“先是，高丽私通使启民所，启民推

诚奉国，不敢隐境外之交……使人甚惧。启民仍扈从入塞，至定襄，诏令归

藩。”[3]总的来说，启民可汗时期，东突厥基本处于隋王朝的附庸地位，甚至没

有外交自主权，但双方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朝贡关系。当时，隋王朝国力强盛，启民

可汗因为隋王朝的支持得以立国，所以双方朝贡频繁，交往颇密。和亲突厥的义成

公主因为母国的繁荣昌盛，一方面在突厥享有崇高的地位；另一方面也能起到切实

履行维护两国和平友好的外交使臣作用。

(2)始毕可汗时。始毕可汗时期，东突厥与隋王朝的关系发生重大转折：“八月，

始毕率其种落入寇，围帝于雁门。诏诸郡发兵赴行在所，援军方至，始毕引去。由

是朝贡遂绝。明年，复寇马邑，唐公以兵击走之。”[3]雁门之围说明始毕可汗已

经不满足于做隋王朝的附庸，双方实力对比已发生重大变化。隋朝末年，天下大乱，

东突厥趁机发展壮大，各中原割据势力竞相称臣。“隋末乱离，中国人归之者无数，

遂大强盛，势陵中夏。迎萧皇后，置于定襄。薛举、窦建德、王世充、刘武周、梁

师都、李轨、高开道之徒，虽僭尊号，皆北面称臣，受其可汗之号。使者往来，相

望于道也。”[3]因为东突厥与隋王朝力量对比的变化，始毕可汗已完全摆脱隋王

朝的控制，以至于制造了雁门之围。和亲东突厥的隋义成公主在此时则发挥了解围

的功能，[14]先是在始毕可汗预谋围困隋炀帝时向其示警，之后义成公主出面解了

雁门之围。然而随着隋王朝的灭亡，义成公主作为隋朝和亲公主的使命也随之终结。

唐朝建国初，始毕可汗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对唐朝政策时有变化，极力在各割据

势力之间维持平衡状态以争取自身利益的最大化。“高祖起义太原，遣大将军府司

马刘文静聘于始毕，引以为援。始毕遣其特勤康稍利等献马千匹，会于绛郡，又遣

二千骑助军，从平京城。”[4]始毕可汗实行既支持又骚扰唐王朝的政策。“二年

二月，始毕帅兵渡河至夏州，贼帅梁师都出兵会之。谋入抄掠，授马邑贼帅刘武周

兵五百余骑，遣入句注，又追兵大集，欲侵太原。”[4]和亲东突厥的义成公主的

命运也随着隋朝的灭亡，唐朝的建立发生了变化。首先，义成公主由大国公主变为

亡国公主；其次，义成公主由维持东突厥与隋王朝和平友好相处的外交使者转而力

主推动东突厥的反唐政策的实行，以期实现复隋的目的。

(3)处罗可汗时。处罗可汗时期基本实行扶持隋朝后裔的反唐政策。处罗可汗继位

后以隋义成公主为妻，而义成公主的复隋志向是不可动摇的，她力主扶持隋朝后裔：

“先是，隋炀帝萧后及齐王暕之子政道陷于窦建德，三年二月，处罗迎之，至于牙

所，立政道为隋王。隋末中国人在虏庭者，悉隶于政道，行隋正朔，置百官，居于

定襄城，有徒一万。”[4]于是，处罗可汗和义成公主先是将萧皇后和齐王暕之子

政道迎至突厥，后又立政道为隋王，行隋正朔，设置百官，居于定襄城，并令隋末

进入突厥的中原人都隶属其下。处罗可汗更意欲为隋王政道扩大势力范围，计划发

动对唐战争以夺取并州居杨政道，虽病卒，未能实现，但可以从中看出处罗对唐的

政策。“处罗又欲取并州以居杨政道，群臣多谏，处罗曰：我父失国，赖隋得立，

此恩不可忘，将出师而卒。”[11]虽然处罗可汗奉行的是复隋反唐的政策，但也时

有与唐王朝的合作。如与唐王朝合作讨伐刘武周。“时太宗在藩，受诏讨刘武周，

师次太原，处罗遣其弟步利设率二千骑与官军会。”[4]总的来说，处罗可汗时期，

东突厥在与唐王朝的交往中是处于优势地位的。“六月，处罗至并州，总管李仲文

出迎劳之，留三日，城中美妇人多为所掠，仲文不能制。”[4]

隋朝灭亡后，隋义成公主意图恢复隋朝统治，她力主推动从窦建德处迎萧皇后和齐

王暕之子政道一行，并积极进行复国准备，东突厥复隋反唐政策的确立不无受义成

公主的影响。

(4)颉利可汗时。颉利可汗时期继续实行复隋反唐政策。颉利可汗为义成公主所立，

又以义成公主为妻，义成公主坚持复隋主张，颉利可汗也不会反对。“突厥颉利可

汗承父兄之资，士马雄盛有凭陵中国之志，妻隋义成公主，公主从弟善经避乱在突

厥，与王世充使者王文素共说颉利曰：‘昔启民为兄弟所逼脱身奔隋赖文皇帝之力，

有此土宇，子孙享之，今唐天子非文皇帝子孙，可汗宜奉杨政道以伐之，以报文皇

帝之德。’……颉利然之。”[15]充分说明了颉利可汗对复隋的支持。颉利可汗时

期，东突厥反唐政策达到高潮，全面发动对唐战争，几乎年年与唐大战，战争的频

率和规模都达到新的高度。

武德四年(621)四月，颉利亲自率万余骑与马邑苑君璋入寇雁门，败。后又扣留出

使的使者汉阳公環等。五年春，颉利遣数万骑与刘黑闼合军进攻李大恩，王师败绩。

同年六月，颉利兵分并，汾，潞三路与刘黑闼南侵。七年八月，颉利、突利二可汗

举国入寇，太宗施反间计致颉利，突利可汗离心，不战自退。八年七月，颉利发兵

十余万大掠朔州，太原，王师败绩。后李靖出师拒战，颉利不得进，屯于并州。值

太宗帅兵讨伐，颉利引兵而去。九年七月，颉利自率十余万骑进寇武功，京师戒严。

尉迟敬德与之战于泾阳，败之，颉利请和，达成渭水之盟，颉利引兵而退。贞观元

年(627)，引兵入朔州。二年，突利遣使归降，请共击颉利。三年，颉利始称臣，

尚公主，请修婿礼，太宗以其言而无信先请和又援助梁师都遣李靖讨伐之。四年正

月，李靖大败突厥，颉利被生擒送到京师，东突厥宣告灭亡。

颉利可汗时期反唐政策执行的最为彻底，这其中义成公主的影响力不容忽视，义成

公主多次说服颉利可汗入寇中原，给唐王朝带来了极大的威胁，所以，义成公主最

终为李靖所杀也不足为怪了。

学界对义成公主的评价存在争议，主要有两种观点：一是认为公主和亲突厥是一种

耻辱，但也不乏对公主远嫁异域表示同情；二是肯定义成公主的作用。

(一)义成公主和亲东突厥是中国之耻

“隋义成公主先归突厥启民，复嫁始毕、处罗、颉利，尽有四夫，王昭君不足言矣。

突厥小杀语唐使曰：吐蕃狗种，奚，契丹，本突厥奴也。皆得尚公主和亲至此，岂

不哀哉。”[16]体现了作者对突厥收继婚制习俗——父死则妻其后母，兄死则妻

其嫂，叔伯死则侄亦如之的否定，义成公主和亲东突厥历嫁四夫，不符合中国传统

道德对妇女贞洁的要求，因而，也颇受诟病。

也有人认为，义成公主和亲东突厥确是中国的耻辱，但不赞同过度贬低。“十九年

冬十月，以突厥突利为启民可汗，妻以义成公主，处之朔州。以公主嫁启民固中国

之辱，然视之青衣行酒，执盖执戟者，其辱不更甚乎，书法谓未有甚于隋世，颇失

轻重非定论。”[17]

有人更进一步表达了对义成公主的同情。《李诗还注》评李白的诗《王昭君》有如

下之言：“与胡人为婚者，中国之耻也，以汉宫之人为胡地之妾，天子嫔御犬羊卑

辱甚矣。汉既无策，唐仍其弊，义成公主远嫁绝域，公主见唐使恒痛咽不自胜，非

独如昭君为异姓宫嫔临别哭泣而已，白此诗寓讥刺之意亦深矣。”第一，作者怀有

强烈的民族优越感，对和亲政策嗤之以鼻，称与胡人缔结婚姻，是中国的耻辱；第

二，讽刺以牺牲女子来换取和平的和亲政策，表达了对和亲女子深深的同情，不管

是王昭君，还是义成公主，她们都为了祖国的利益、人民的福祉而离乡背井，远嫁

边疆少数民族，忍受着思乡之苦和他国迥异的风俗习惯。

认为义成公主和亲东突厥是中国之耻的观点是狭隘的民族主义的体现，其表达了对

少数民族的蔑视和对自身强烈的优越感，是落后的；义成公主离乡背井，远嫁异域，

值得同情且其能很好地履行母国所赋予她的责任和使命，为维护两国友好相处做出

了重要贡献，是令人钦佩的，但后期她严重阻碍了东突厥与唐王朝的交往也不容忽

视。

(二)肯定义成公主的作用

吴玉贵先生在《突厥汗国与隋唐关系史研究》中充分肯定了义成公主在东突厥的影

响力。首先，在始毕可汗初年，义成公主曾在雁门战役时起过重要作用；其次，始

毕可汗去世后，隋义成公主在决定突厥国策方面起了重要的作用。义成公主在处罗

可汗、颉利可汗时期基本上确立了东突厥的反唐复隋政策。义成公主遣使从窦建德

处迎回隋炀帝萧皇后及南阳公主，从窦建德对义成公主的殷勤态度，其不仅派兵将

隋皇室戚属护送至突厥，而且将宇文化及斩首，传送于义成公主，也可以看出义成

公主在突厥的地位以及此时突厥政策的转变。自隋亡之后，义成公主一直致力于恢

复隋王朝的统治，颉利可汗时期东突厥多次对唐朝发动战争都与义成公主大为相关。

关于义成公主的作用应该公正客观的看待，义成公主虽然远嫁东突厥，但她时刻关

注母国的命运，在始毕可汗时期解了隋炀帝雁门之围，在处罗可汗时期迎萧皇后一

行，并在决定东突厥对唐朝政策方面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她作为隋朝宗室女，能在

国家灭亡时，承担起复国之责，在她看来是大义，但却给东突厥和唐朝两国人民带

来了深重灾难。

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对隋义成公主进行辩证的评价。义成公主和亲东突厥是两国

出于政治目的缔结的婚姻，隋文帝出于笼络启民可汗，安抚边疆少数民族，巩固西

北边防的目的先后嫁安义公主、义成公主于突厥；东突厥迎娶隋朝的公主提高了其

在西北少数民族中的政治地位和影响力。义成公主和亲东突厥的历史作用应分为隋

唐两朝来看：隋朝时，义成公主的和亲基本上发挥了积极的作用，隋朝和东突厥在

启民可汗时期保持了友好相处的关系；在始毕可汗时期，虽然双方关系发生了变化，

特别是雁门之围事件严重破坏了两国关系，但是义成公主始终发挥协调两国关系，

化解两国矛盾，维持两国友好相处的积极作用。唐朝时，东突厥可汗继续以隋义成

公主为可贺敦，严重损害了两国的关系。隋亡之后，义成公主立志复隋，在处罗可

汗、颉利可汗时期，东突厥奉行反唐复隋的国策与义成公主有莫大的关系。在朝代

更迭之际，隋义成公主没能完成角色的转变，她视自己为隋朝公主，为了复隋之梦，

忽略了东突厥和唐朝两国人民的利益，导致东突厥与唐王朝屡兴兵戈，给两国人民

造成深重的灾难。但笔者对公主悲惨的命运仍表示同情。

【相关文献】

[1]隋书·史部：卷八十四[M].

[2]隋书：卷二·本纪第二[M].

[3]隋书·列传：第四十九[M].

[4]旧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四上[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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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看鉴偶评：卷三[M].

[17]纲目续麟·史部：卷十三[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