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腿炖肘子

115CrazyEnglishTeachers

浅谈《红楼梦》杨宪益和

Hawkes翻译版本中食物名称的误译

收稿日期：2008-10-19；修改稿：2008-12-24

袁炳宏

（

南通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南通226019

）

摘要：《红楼梦》食物名称语言精练，结构富有特征，文化信息丰富，这给译者的翻译带来了困

难。本文分析研究了《红楼梦》杨宪益和

Hawkes

两个版本中食物名称翻译中的错误，考

证了这些食物名称的中英文含义，探讨翻译错误的类别和错误原因。分析结果表明语言错

误主要体现在原文具体名词的理解错误、原文结构的理解错误、译文表达的错误、修辞手

段的误译，文化错误主要体现在文化信息的误译。纵观这些翻译，可以看出出现这些错误

的主要原因在于翻译者对原文理解错误和翻译过于简单化以及目的语文化内涵与原语相差

甚远等。

关键词：《红楼梦》食物；误译；语言；文化

［中图分类号］

H315.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6-2831(2009)02-0115-4

Abstract:ThefoodnamestranslatedinthebookHongLoumengarecharacterizedbybrief

language,specialstructuresandabundantculturalinformation,whichchallengethe

translator’peranalyzesthetranslationerrorsofthefoodnamesinboth

per

ults

ofthisanalysisshowthatthereasonsforlinguistictranslationerrorsliemainlyinthe

miscomprehensionofthenounsintheoriginaltext,misunderstandingoforiginalname

structures,incorrecttranslationexpressions,mistranslationofrhetoricaldevicesand

llyspeaking,theerrorsare

duetooversimplificationintranslatedexpressionandnon-equivalencebetweenoriginal

textsandtargetexpressions.

Keywords:foodnamesinHongLoumeng,mistranslation,language,culture

1.引言

《红楼梦》被誉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百

科全书”，其语言和创作艺术上都达到了中国古

代文学创作的顶峰。它不仅语言生动丰富，而

且内容广泛，涉及到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的方方面

面，如饮食、服饰、建筑、诗词、风俗、礼仪等

方面，都凝聚着丰富的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信

息。《红楼梦》中的食物多达180多种，这些饮

食特点可以用“精美，和谐，典雅”（吴斧平，

2005:57）来概括，富有浓厚的文化底蕴和浓郁

的民族风情。中华民族的菜肴讲究色香味俱全，

不仅要味道美，颜色、嗅觉也要有美感；而且中

华民族的菜肴命名更是含义深刻，常用暗喻，形

象化、特征化等意合手段，每一种菜肴的名称都

不能仅仅从字面上来理解。如红楼梦中“鸭子

粥”这个菜肴，不能简单理解成“用鸭子煮的

粥”。

《红楼梦》英译本主要有两个版本，一个是

杨宪益版本，还有一个是Hawkes的版本。这两

位翻译大家在汉语和英语方面都有着很深的造

翻译

研究

116CrazyEnglishTeachers

诣，但翻译时出现错误是在所难免的，他们在翻

译食物名称的时候，也存在着一些错误。本文对

每一道菜名的中英文含义做了研究考证，分析了

其中存在错误，这些错误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即语言和文化的误读和误译。

2.语言上的误读和误译

2.1原文具体名词的误读和误译

汉语某些名词在今天看来字面意义和它原先

的意义不一定一致，如果看到了这些名词就直接

按照今天对其字面上的理解有时就会导致理解

错误。翻译时，需要对这些词在那个时代的含义

进行考证，本文引用了《红楼梦鉴赏词典》中对

《红楼梦》食物具体含义考证，来确定这些词的

含义。

（1）“牛乳蒸羊羔”——《红楼梦鉴赏词典》

（1988:584）（下列例子汉语含义出处相同）

杨宪益译为“lambembryostewedin

milk”，Hawkes译为“unbornlambstewedin

milk”。这里“羊羔”的含义是“小羊”。在北

方风俗中，羊羔多蒸食。根据《红楼梦鉴赏词

典》（ibid.），该菜名中的羊羔不是未出生的小

羊而是已经出生的小羊，但是译者翻译为lamb

embryo（羊胚胎）和unbornlamb（未出生的小

羊），其理解不够准确。

（2）“酱萝卜干”

表明这道菜的做法是将萝卜切成小长方块，

酱腌制，清脆爽口。“干”是形容脆的程度。杨

将其翻译为“saltedturnips”，没有翻译出酱萝

卜干是切成小长方块，用酱腌制的，而且这道

菜一个重要的特征“干”也没有翻译出来，原

文理解上过于简单化。Hawkes则翻译为“fried

pickledturnipsingluttenbatter”。Hawkes翻

译出了酱萝卜的部分意思，萝卜的形状是小长方

块却漏译了，在“干”的理解上也发生偏差，把

“干”翻译为“fried”，而“fried”则表示炒或

者油炸等意思，不能体现其脆的含义。

（3）“火腿炖肘子”

肘子就是蹄膀，蹄膀是指猪蹄以上腿上

的肉。杨翻译将其译作“freshporkstewed

withham”，把“蹄膀”翻译成“freshpork”

（新鲜的猪肉），意思与原文意思相差甚

远。Hawkes则翻译为“thatpieceofboiled

gammon”（水煮的火腿），也错误翻译了炖这

一中华民族传统的做菜方法，而且省略了原文中

“肘子”这个名词。

2.2汉语结构的误读和误译

英汉两种语言属于不同的语言体系。英语注

重分析，句子结构上有很强的逻辑性，一般认真

读懂了每个词的意思，认真了解语法关系，适当

结合上下文就能准确理解原文意思；但汉语是重

意合的语言，注重词语之间的顺序、语气等来表

达不同的含义，简单分析结构不能很好地理解汉

语的意思，其意义蕴涵于词语意合的关系之中。

（1）“桂花糖蒸新栗粉糕”

清代袁枚《随园食单》有“栗糕”条，“煮

栗极烂，以纯糯粉加糖为糕煮之，上加瓜仁，松

子，此重阳小食也。”贾府的栗糕，用新鲜上市

的栗子做成，上加桂花，取其清香，是极讲究极

美味的佳点。可见，这种新栗粉糕是加糖蒸制而

成，桂花是撒在上面的调味品，而不是这种桂花

味道的糖（cassia-flavoredsugar）。杨翻译为

“poweredchestnutcake”，省略了原文相当

重要的部分。Hawkes则翻译为“asaucerfulof

chestnutfudge(madeofchestnutpureesteam-

cookedwithcassia-flavoredsugar)”。事实

上，这里的“桂花”和“糖”是两个独立的名

词，翻译者却在结构上产生了错误的理解。

（2）“藕粉桂糖糕”

做法是糯米粉加水和白糖，藕粉调匀，放屉

上蒸，熟后粉嫩可爱，随即撒上桂花，稍冷，

切成菱形，可见桂花也是后来撒上去的。杨翻

译为“cakemadeofgroundlotus-rootflavored

withfragrantosmanthus”，Hawkes翻译为

“marzipancakesmadeofgroundlotus-root

andsugaredcassia-flowers”，两者都没有准确

表达出该食物的桂花是后来撒在上面的，都错误

地把桂花理解成是和在糕点里面的一种调味品。

（3）“鸭子粥”

杨翻译为“duckcongee”，Hawkes翻译为

“duckandricestew”。而“鸭子粥”的做法

是鸭肉切块，先腌再水煮，再与米同煮。最讲究

的是只取煮鸭的汤来煮粥。因此，上述两者都没

有翻译出原文中的关键内容。

2.3英语译文错误的表达

在翻译的过程中，有时候原文的汉语意思显

而易见、简单明了，但翻译者在翻译时却常常容

易出错，导致在目的语的表达运用上发生明显的

错误。

117CrazyEnglishTeachers

（1）“松穰鹅油卷”

杨翻译为“pine-kernelandgoo-fat

rolls”，Hawkes翻译成“pine-nutandgoo-

fatrolls”。“pine-nut”是“松子、松果”的意

思，而“pine-kernel”就是按照字面意思逐字

翻译出来的，再翻译成汉语就变成了“松树的

核”，意义与原文发生了偏差，英语中也并没有

这个固定的表达方式。翻阅汉语词典可以发现，

松穰其实就是“松子、松果”。译者错误理解了

松穰的含义，过于强调逐字翻译原文的意思。

（2）“酸笋鸡皮汤”

杨翻译为“soupmadefrompickled

bamboo-shootsandduck-skin”。原文是“鸡

皮汤”，却被翻译成“鸭皮汤”，译者在译文表

达上出现了明显的错误。Hawkes翻译成“sour

soupofpickledbamboo-shootsandchicken-

skin”。酸笋鸡皮汤的味道带酸，翻译者在前面

加了“sour”一词。这个译本则比较准确地翻译

出了原文的意思。

（3）“灵柏香熏的邋猪”

其中的“灵柏”，杨翻译为“fragrant

cedar”。“cedar”在英语中意为“雪松、雪

松木”。而这里的“灵柏”是指“柏树枝”。

Hawkes将其翻译为“cypress”（柏树枝），准

确地翻译出原文的意思。

2.4原文修辞手段的误译

《红楼梦》中的食物反映了中华民族饮食文

化的源远流长和多姿多彩。汉语食物的命名追求

“形美”、“音美”和“意美”。“形美”主要

是命名结构上的对称与平衡；“音美”主要是指

发音上的谐音与压韵；“意美”是指意境上表达

祝福和赞美的愿望。为了达到这些目的，食物的

命名经常会采用修辞等手法。下面的例子则采用

了双关语的修辞手法：

“腌脂鹅脯”中的“腌脂”是“胭脂”的谐

音，意思就是“用盐腌成红色的”，借用了“胭

脂”的颜色特征，说明事物的颜色是红色的，

命名结构对称，而且达到了读音上的美感和意境

美，这也给翻译者带来了一些困难。此外，食物

名称中的“鹅脯”其实是指“切成了片的鹅胸部

的肉”，杨在翻译时却将其简单翻译成“salted

goo”，省略了太多的必要信息，原文信息不

能够得到完整表达。Hawkes的译本“redsalted

goo-slices”虽然翻译得比较全面，但“脯”

一词也没有恰当翻译出来。

3.文化内容误读和误译

汉语蕴涵着丰富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如地

理文化、人文文化等文化因素。这些文化因素的

翻译会给翻译者带来困难，稍不注意就会引起误

译。

（1）“建莲红枣汤”

杨翻译为“lotus-edanddatebroth”，

Hawkes翻译为“reddatesandFukinlotus-

eds”。该汤是用福建生产的莲子和红枣做成

的，富有丰富的地理文化信息，只有福建的莲

子做成的汤才是最好的。杨宪益并没有翻译出

“建”就是“福建”的含义，同时也将“红枣”

简单翻译成了“枣子”。

（2）“枣儿熬的粳米粥”

杨将“粥”翻译为“congee”（米粥），

基本上传达了原文的意思。而Hawkes翻译为

“frumenty”，意思是“香甜牛奶麦粥、甜牛奶

面粉糊”。尽管翻译者使用了归化策略，却仍然

没能在文化含义上与原文达到相同的效果。

（3）“鸡髓笋”（红楼梦鉴赏词典，1988:591）

杨翻译为“bamboo-shootwithchicken

marrow”，把“鸡髓”理解成“鸡的骨

髓”。Hawkes翻译为“creamedchicken

andbamboo”。两者都把这道菜简单理解

成“鸡髓”和“笋”这两个材料。事实上，

据《红楼梦鉴赏词典》的记载，“笋为竹类

的嫩茎芽，分为冬笋、春笋，其在孵鸡雏时

生长者名孵鸡笋，颜色蛋黄，短肥味佳。

小说中称其为鸡髓笋是形容其质鲜嫩。”

这种生动的隐喻表达方式在中国古代传统饮食文

化中就已经固定下来，但两位翻译者却都没有

把握住这一文化因素的正确理解，都仅取其字面

意思，没有认真研究这道菜深刻、具体的文化含

义。

（4）“酒酿清蒸鸭子”

该菜中的“酒酿”是“未放出酒之米醇，

味甜酽厚”。酒酿还不是酒，杨却将其翻译为

“steamedduckwithwinesauce”，而Hawkes

翻译为“ducksteamedinwine”。对于中华饮

食文化里这种特有的作料，两个翻译者都没能够

准确地翻译出。

（5）腊八粥

杨翻译为“sweetgruel”。腊月八日是佛教

始祖释迦牟尼成道之日，佛教徒用果子拌粥以供

(下转第127页)

127CrazyEnglishTeachers

“近文言体”是函电翻译的常见风格。外贸

函电带有书面语体的语言结构特点，在着手翻译

时，也应选择相应的书面语。在中文外贸函电

中，多用介于文言文与口语之间的近文言体，如

“歉难”、“欣告”、“谨上”、“贵方”等。

（王红梅、黎小秀，2005:47）例如:

（1）Wetakethisopportunitytoinform

youthatwearenowinpositiontomakeprompt

shipmentofthemerchandi.

兹奉告，该商品可即期装运。

（2）Assoonaswereceivedyourspecific

inquiring,wewillcableyouourquotation.

一俟收到贵方具体询价，我方将电告报价。

“兹奉告”和“一俟”这样的近文言体体现

了信函严谨肃穆的风格，被广泛使用。

3.结束语

商务英语函电是国际贸易活动中的重要载

体。在翻译外贸英语函电的过程中，应当尝试运

用文体学原理，充分考虑函电文体的独特性，正

确理解源语语言，识别其语用意义，准确、得体

地加以翻译，这样才能充分发挥函电的书面交际

功能。当然，文体学在商务英语翻译中的应用仍

然处于探索、总结阶段，仍有进一步的探讨和实

验的价值，本文所提出的观点也希望获得各位读

者的关注和讨论。

该文同时发表在“雅信达英语互动网”

和

“认真企业网站”

。

参考文献

梁志坚.礼貌原则下的外贸英语函电写作[J].莆田学院学报，

2005(4)：47-48.

刘建勋.社会环境对外贸函电文体风格的影响及其历史变迁与新

趋势[J].济南职业学院学报，2006（4）：60.

卢曦.浅谈外贸函电翻译的得体性[J].福建商业高等专科学校学

报，2001(5)：25-27.

栾岚.浅析模糊语在商务英语中的语用功能[J].黑龙江教育学院

学报，2005(5)：129.

秦秀白.文体学概论[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1：5-36.

秦秀白.英语语体和文体要略[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1995：179.

苏彩云、米长蛟.外贸英语信函语体特点初探[J].邵阳师专学

报，1997(4)：80.

王红梅、黎小秀.外贸函电的特点及其翻译对策[J].井岗山学院

学报，2005(1)：47.

王佐良、丁往道．英语文体学引论[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

版社，1997：157．

尹小莹等.外贸英语函电[M].西安：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

1998：18-19.

佛，名曰腊八粥。清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均

有记载：“腊八粥者，用黄米、白米、江米、小

米、菱角类、栗子、红豇豆、去皮枣泥等。合水

煮熟，外用染红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松子、

榛穰及白糖、红糖、琐琐葡萄，以做点染。”（转

引自《红楼梦鉴赏词典》，1988:579）杨将其翻

译为“sweet”，用一个简单的“甜”来翻译

“腊八”这么一个具有丰富文化信息的词，省略

了相当多的重要文化背景信息。Hawkes则翻译

为“frumenty”，意为“香甜牛奶麦粥、甜牛奶

面粉糊”。尽管作者在这里使用了归化手法，但

是“frumenty”与腊八粥的文化内涵相差甚远，

没有反映出原语的内涵，更没有反映出汉语的民

族文化含义。

在某些汉语里特有的食物名称翻译上，如

“面筋”，Hawkes简单地翻译为“bean-curd”

（豆腐），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很大，没能准确传

递原文的意思。

4.结语

《红楼梦》中的食物名称翻译存在许多错

误。根据一般的翻译错误分析角度，即从语言与

文化的角度，笔者发现这些错误主要体现在原语

理解的错误、表达的错误、原文修辞翻译的错误

和原文结构理解的错误等等。文化错误翻译主要

体现在没能有效传递原文的文化信息。杨宪益的

翻译错误主要在于逐字的翻译、过于简单化的翻

译和仓促错误的翻译理解，从而导致翻译不能有

效地传递原文的信息。而Hawkes的翻译错误则

主要是由于目的语的含义与原文相差甚远。翻译

研究是没有止境的，完全达到翻译的一致也是不

可能的，翻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应尽量向完全一致

靠拢。

参考文献

Hawkes,ryoftheStone[M].PenguinClassics,1981.

ofRedMansion[M].Bei-

jing:ForeignLanguagePress,1994.

上海市红楼梦学会、上海师范大学文学研究所.红楼梦鉴赏辞典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584，579，591.

吴斧平.精美和谐典雅——论《红楼梦》的饮食文化特征[J].兰

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4)：57.

该文同时发表在“雅信达英语互动网”

和

“认真企业网站”

。

(上接第11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