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通小房子

图画书：一种独特的艺术表达形式

○吴建荔

儿童文学2007.02

摘要：图画书是学龄前儿童阅读的起点。作为儿童文学的一种重要而又独特的艺术表现

形式本文就图画书的独特性进行研析，望能对图画书的阅读推广起到一定的意义。

关健词：图画书、图画阅读、儿童文学

图画书也称绘本，溯源于中国，早期日本人将中国的佛经（经变图）、绘卷当成图画书，

后来发展成现在的绘本。为了避免跟图书混淆，现在人们才习惯使用这个由日本传入的名词

——绘本。

人们常说，现在是个读图的时代，无论是图书，还是影音都充斥着图像。如今的书店被

各式各样的“带图的书”占据着，绘本、漫画、幼儿画报„„这些书被模糊地通称为“图画

书”。我们常见一些有图有文的书，尽管这些书的图画画得十分有趣，但书中的图画只是文

字的补充，而不具备“图画语言”功能。这类书多见于教材和教辅类图书。图画书与我国传

统的连环画、漫画相比，后者好比传统舞台剧，而图画书却好比是一部电影，它既展示宽广

的视野，又有细节的特写，既有有趣的故事情节，又暗藏起、承、转、合的节奏设计。一些

以图为主的卡通类幼儿图书与图画书也不同。这些图书绘制精美，但画面是活动的卡通片的

固化，形式上失去了活动的魅力，其画面情节已被“肢解”而难以表达原著内容，书中的图

画只是引起对卡通情节回忆的符号。那到底什么是图画书？儿童文学家彭懿在他的新作《图

画书》中对这个概念做了一个较为详细的介绍。他指出：“图画书是用图画与文字共同叙述

一个完整的故事，是图文合奏„„在图画书里，图画不再是文字的附庸，而是图书的生命，

甚至可以见到一个字也没有的无字书（WordlessBooks）„„每一本图画书的作者（特别是

绘画作者）都相当于一位电影导演，他必须在限定的篇幅里把一个故事讲得既清楚又好看。”

[1]一本好的图画书，能让一个不识字的孩子仅凭画面就能“读”出个大意。在我看来，图

画书是儿童文学一种独特的表现形式。它的独特性具体表现在：

一、图画书的题材拥有无限可能的空间。

图画书的题材非常广泛，国际上流行的题材早已超出了民间故事、幻想故事、幽默故事，

不仅有亲情、成长、孤独还涉及战争、环保，甚至连死亡、离异等过去被认为不适合给年幼

的孩子看的禁忌的社会话题也被作为图画书的题材。比如《妈妈的红沙发》关注的是孩子在

残缺的单亲家庭中如何成长；《猪外婆》就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如何迎送死亡的催人泪下的故

事；《小房子》影射的是环保问题。国外的图画书经过300多年的洗炼，其创作理念、创作

技术与手法已非常成熟，并越来越趋向专业化。比如德国的图画书秉承了德国人一向科学严

谨的作风，其题材分类非常细，每本图画书都有自己明确的定位：面向几岁的孩子，男孩还

是女孩，针对的是儿童的哪种心理等等。几乎孩子在生活中可能遇到的每个问题、可能有的

每种感受都能在图画书中找到答案或者得到共鸣。德国著名的图画书作者雅诺什自编自绘的

《妈妈你说，孩子从哪儿来》，就以轻松诙谐的笔触从老鼠的视角解释了许多家长觉得为难

而子又常问起的“我从哪里来”的问题。雅诺什用略带戏谑的语气介绍了每一物种的受孕过

程，同时强调了一个道理：只有彼此相爱，彼此有“兴趣”，才能生孩子，不管是雌蕊和雄

蕊、公鸡和母鸡、男人和女人，还是老鼠爸爸和老鼠妈妈！

二、图画书是一个从封面到封底到处都隐藏着秘密的故事世界。

一般说来，图画书都有一个精心设计的版式，封面、扉页、正文及封底构成一个完整的

文学故事，左右两页的文字与图画相互依存，而且图画书是一个到处都隐藏着秘密的“神秘

地图”。图画书中的每一样东西都可能成为故事信息的来源，因为无论是封面、扉页、还是

环衬图画书的作者都为读者献上了很多精美的图画。多数图画书的封面都是取自于正文里最

能突出故事、最能传达故事情趣、图画表现力也最强的那一幅图。因此，从封面就可以大致

猜测出书的故事内容。如《猜猜我有多爱你》的封面设计就是一只小兔子抓住大兔子的耳朵

面对面地在交谈，我们极易就能猜测出书里要讨论一个关于爱的话题。封底的设计也常让人

回味无穷有些图画书的封面与封底连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图画，这就要求读者把封面与封底同

时翻开才能真正领悟到书中所要讲述的故事内容；而有些图画书的故事结尾，要到读者掩上

书的封底才得以完结。比如在日本家喻户晓的图画书《第一次上街买东西》的封底并没有重

复书里的故事，而是把故事的结尾延续到封底，回应了读者的期待：美美和小婴儿在喝着她

通过冒险之旅买回的牛奶，把贴有创可贴的膝盖搁在妈妈的腿上。另外，图画书的环衬和扉

页虽然起到装饰性的作用，但它们对图画书的整体设计能起到促进或突出主题的作用。如在

图画书的扉页上，一般会写着书名以及作者。但多数图画书往往是从扉页开始就有图画，开

始讲故事，因此阅读扉页是不能忽略的。扉页不仅仅是通向正文的一扇门，有时候作者会故

意在这里埋下一个悬念，比如在《三个强盗》中，扉页是一轮黄色的满月之下三个头上戴高

帽子的人，看不清这三个强盗到底是谁，今晚他们到底要去抢什么？这个问团在扉页提出，

之后才会吸引读者去正文中寻找答案。有的图画书里暗藏着一个或多个折页，当翻开某一页，

画面突然向左或是向右、向上或是向下延伸了，给人一种出其不意的惊喜。如《小艾来了》

中的第七页就有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折页，是一张小艾坐着电梯在楼层间上下狂奔的线路

图。

三、图画书是无字胜有字。

加拿大图书馆员利安·H·史密斯在《儿童文学论》中曾描述：“不久之前，一个男孩

子和弟弟在一起看威廉·尼克松的《聪明的彼尔》。哥哥对弟弟说：‘脱米，你不认识字也没

关系，只要挨页翻，看画儿就能明白故事。’”“看画儿就能明白故事”——这就是图画书最

最本质的东西。在图画书中，图画是其最主要的表达媒介，叙事性是其本质特征。图画书中

的图画不同于一般的绘画作品，一般的绘画作品主要目的是提供视觉刺激或激发人们的美学

鉴赏力；尽管图画书的图画也起到上述作用，但其主要价值和本质特征在于能促进故事的讲

述。图画书中的图画是通过相对独立而又连续的画面来表达文学故事的。图画本身就是语言。

“不需要文字，图画就可以讲故事”，这是图画书的一个典型特点。孩子是通过图画进入故

事世界感受故事的。松居直就说过：“图画和孩子的心声相应，具有和孩子对话的力量。”[2]

图画书的生命力就在于此。对于图画书来说，图画就是生命，这也是图画书与一般带插图的

故事书的区别：带插图的故事书在以文字为主体讲述故事的同时，伴随一定的图画，只起着

对故事中的某些场景进行描述的作用，它不承担讲故事的功能。而整本图画书的图画都是为

了讲故事而画的。像无字书，整本书没有一个字，少了一条文字的叙述线，叙事的功能则完

全落到了图画的身上，它必须以纯粹的图画语言演绎一个完整的故事。此外，在图画书中，

图画不仅跟文字一样负载着叙述功能，也以其特有的抒情手法拓展和深化故事意蕴。像图案

色彩的变化就能设定故事的情感基调，抓取人物变幻莫测的表情与心境，捕捉时间的转换与

流逝。这些微妙的信息相对于直白的文字更对我们形成阅读中的挑战，让我们在对一个个图

像世界的完整发掘中滋养想象力和创造力。如《菲菲生气了——非常非常的生气》（莫莉·班

/文·图）这本图画书从封面到正文以其鲜红的背景形象而又生动地表现了小女孩愤怒的情

绪；《逃家小兔》（玛格丽特·怀兹·布朗/文克雷门·赫德/图）就是通过两张黑白与一张

彩色画面的穿插，一次又一次把故事推向高潮，而且通过视觉将孩子的想象力拓展到了一个

无限的空间。

四、图画书是图文并茂地共同传达故事。

有人以为图画书就是一点字外加几幅图，这是对图画书认识上的一个误区。加拿大图画

书研究者培利·诺德曼在《阅读儿童文学的乐趣》中指出：“一本图画书至少包含三种故事：

文字讲的故事、图画暗示的故事，以及两者结合后所产生的故事。”[3]图画书之所以能产生

第三种阅读乐趣，在于图画书中的图与文的奇妙而又独特的组合。正如我国学者郑绪梁在《图

画书的品格特征》中所指出：“图画书应该是文（文字）和图（图画）都在说话，用不同的

方式共同表现同一个主题（故事）„„”[4]图画书中的故事既不是单纯的文字故事，也不

是单纯的图画故事，而是图文的有机结合构成的故事世界。图画书不等于带插图的故事书。

好的图画书中的图文关系，绝不是单纯由一方说明另一方，而是互相融合，互相协调，图文

并茂地共同表现一个主题，共同创造一个世界。如《子儿，吐吐》（李瑾伦/文·图）的文字

与图画的呈现达到了自然天成、浑然一体的状态。作者在绘画时采用了水性颜料，彩色铅笔，

使整个画面呈现水墨画渲染的效果。小猪的造型稚拙生动，表情丰富，画面设计灵活，并通

过字形的变化来表现小猪们的反映和七嘴八舌的情态，通过句子的反复来表现人物的焦虑的

心情，因此，在有限的故事长度里成功塑造了一个质朴憨厚的人物形象，发掘了人物内心的

丰富的心理活动过程，传达出图画书特有的诙谐与幽默。

五、图画书的欣赏是大人读给孩子听的。

大人为什么要给孩子们读图画书呢？读文字书不行吗？有如下两种解释：（1）图画书为

儿童提供了丰富体验的机会。图画书是孩子人生的第一本书，与语言文字相比，图画语言具

有形象性、直观性，信息更丰富，更容易引起儿童的注意力和兴趣。在读写与视听相冲突的

时代，大人亲自读书给孩子听，这种体验对今天的孩子来说特别重要。给还不识字的孩子读

书时，孩子用耳朵听文章，用眼看着图画，同时用手主动翻画书。对于孩子来说，他们不是

看画，是读画。孩子一边“读”着画中的语言，一边用耳朵听文章，心中还想象着故事情节，

听、看、想同时进行，这是孩子们自己读书所做不到的。如果自己读书，首先要读字、读文

章，然后看画，或是看过画以后再读文章，二者不能同时进行。孩子用耳朵听到的语言世界

和用眼睛看到的语言世界可以在心中合而为一。在阅读图画书过程中，孩子的想象能力、思

维能力、艺术审美能力、语言能力以及情感、态度、社会性的发展等都会得到提升。从某种

意义上说，图画书阅读是儿童生活本身的需要，它的本体价值，就是儿童生命价值的体现。

《发明家奇奇兔》（卡罗拉·荷兰特/图埃迪特·施爱伯-威克/文）是图画故事书中的精品，

当孩子们看到奇奇兔设计出的“胡萝卜清洗机”、“复活节彩蛋描绘机”、“迷惑猎人机”等精

妙装置时，似乎怔住了，都拼命睁大了双眼看图画，不少孩子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叫：“哇，

太棒了！”那种由图画所带给孩子的美和智慧的体验是文字无法传达与代替的。图画书在孩

子心中创造了一个故事的世界。笔者深切地体验到，纯洁的童心最容易与艺术大师产生共鸣。

这就是一本图画书，当它把愉快和乐趣带给孩子们的同时也带给孩子的美熏陶和教育；（2）

图画书为亲子之间的对话提供了一个园地。它是成人与儿童之间的一个契合点，家长与孩子

一起看图画书是最好的亲子方式，孩子阅读图画书的过程也是与成人进行信息交流和情感交

流的过程。家长读书给孩子听，可以产生多种形式的参与、交流，甚至可以玩。孩子享受到

读书乐趣的时候，讲故事的这个人会连同语言的乐趣、故事的乐趣一起留在孩子的心中。家

长此时不应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也不是权威的讲述者和评判者，而是平等的参与者。父母

的热情和态度将直接影响着孩子的阅读兴趣。国内正式引进图画书已经很多年了，出版的经

典作品大概也已经超过了100种。不过和图画书在世界儿童读物市场的主流地位相比，国内

家长对图画书的认可程度很低。家长们总想早早地教孩子识字，培养起他们的读书能力，但

孩子往往是不快乐的。其实，孩子听大人读书往往比自己读更轻松愉快，给孩子读书，可以

引起孩子对语言的兴趣，使他们变得喜欢体会语言的乐趣，这时候，孩子自然会对语言发生

兴趣，想识字阅读了。[5]

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来临和终生教育的倡导，阅读对人的生存与发展的重要性日益显现

出来。而图画书这一幼儿文学的独特的艺术表现形式对儿童发展具有独特的本体价值和教育

价值。它是儿童通向流畅的、独立的阅读过程中的一个不可逾越的阶段。所以我想家长和教

师要当好孩子阅读的引路人，同时还希望全社会都要关注儿童图画书的创作和阅读，让越来

越多的社区机构能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促进图画书的阅读。

注释：

[1]彭懿.图画书——阅读与经典[M].南昌：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06

[2]（日）松居直.我的图画书论[M].季颖译，长沙：湖南少儿出版社，1997

[3][4]康长运、唐子煜.图画书本质特点研析[J].大学出版，2002（2）：29-32

[5]张月红、孙璐、唐子煜.图画书，和孩子一起看（教育广角）[N].环球时报，2002-5-30

（18）

（吴建荔，福建泉州儿童发展职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