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科技学院本科生学年论文
苏州科技学院
学年论文
论文题目清人“北史全用隋书”之论献疑
院(系)人文学院
专业历史0811
学生姓名杨潇雨学号**********
起迄日期2010年7月11日~2010年9月4日
指导教师沈华职称
职称
填写日期:2010年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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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人“北史全用隋书”之论献疑
摘要对于《北史》的地位,前人早已将其定位于二十四史之一,当代学者瞿
林东《<南史><北史>》一书予以其很高的评价。李延寿这两部纪传体通史一直
在史学界受到较高的关注度,然而,谈及《北史》与《隋书》的比较,学术界的
前辈们似乎少有涉及。本文在研读清代学者对于二书考论的基础上,以文言文的
形式,通过不同的角度,截取大量的史书段落,试图反证“北史全用隋书”这一
论点。于此同时,对《北史》做出更为细致的评析和更为精准的定位。
关键词北史;隋书;赵翼;王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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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一绪论„„„„„„„„„„„„„„„„„„„„„1
二《北史》、《隋书》成书背景„„„„„„„„„„„2
三《隋书》《北史》著者之探„„„„„„„„„„„„„„„3
四《北史》、《隋书》笔削比较„„„„„„„„„„„„„„5
(一)二书体例之比较„„„„„„„„„„„„„„„„„„5
(二)二书史料增删之比较„„„„„„„„„„„„„„„„„8
(三)二书史论之比较„„„„„„„„„„„„„„„„„„11
五结论„„„„„„„„„„„„„„„„„„„„„„13
参考文献„„„„„„„„„„„„„„„„„„„„„„„14
致谢„„„„„„„„„„„„„„„„„„„„„„„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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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绪论
偶阅清人赵翼之《廿二史劄记》,巧得目录中一条为“北史全用隋书”,其文
约如下“北史于魏、齐、周正史,间有改订之处,惟于隋则全用隋书,略为删节,
并无改正,且多有回护之处——李延寿自作私史,正当据事直书,垂于后世,何
必有所瞻徇,乃忌讳如此,岂于隋有所党附邪?抑隋书本延寿奉召所修,其书法
如此,故不便歧互邪?然正史隐晦者,赖有私史,若依样葫芦,略无别白,则亦
何贵于成一家言也。”
[1]
《白虎通》有言曰“考众家之异说,参作者之本意,或
出自胸怀,枉深探赜,或妄如向背,辄有异同——唯智者不惑,无所疑也。”
[2]
刘子玄此言欲语后世,前人之说不可尽听,先学之书不可尽信。故论二书著虽多,
然笔者意图比照二书,旁采他言,试寻二书之异同,或得书史之真谛。
二《北史》、《隋书》成书背景
梁启超论曰:“中国于各种学问中,惟史学最为发达。史学在世界各国中,
惟中国最为发达。其原因何在,吾未能断言。然史官建置之早与职责之崇,或亦
其一因也。”
[3]
中国之史界虽立史官之早,又有董狐、南史之直书,然论及独立
修史机构之先例,却推至初唐之际所设之史馆。
《通志·职官略》有记曰“汉东京图书悉在东观,故名儒硕学入直东观,撰
述国史,谓之蕃作东观,皆以他官领焉。盖有著作之任而未为官员也”。
[4]
观夹
漈郑氏此语,可知“东观乃藏书之地,非专供修史,因其藏书丰富,有利用之便。”
[5]
东汉之东观兰台,虽为史馆建置之滥觞,然汉世之史学仍为天下图籍秘书之附庸。
“元魏初称制,即有史臣,杂取他官,不恒厥职------其后始于秘书省置蕃作
局,正即二人,佐郎四人。其佐参史者,不过一二而已。”
[2]
北朝官府史学以此
为本原也。虽委任史官工作于特设之处,然史学仍处经籍之阴影下,
“高齐及周,迄于隋氏,其史官以大臣统领者谓之监修。”
[2]
时至李唐盛世,
“武德初,因隋旧制,隶秘书省著作局。贞观三年闰十二月,移史馆于门下省北,
宰相监修,自是著作局始罢此职。及大明宫初成,置史馆于门下省之南。”
[6]
秘
书省,其与东观兰台一类,“掌邦国各籍图书之事”,而门下省却“掌出纳帝命,
缉熙皇极,总典吏职,赞相礼仪,以和万邦,以弼庶务,所谓佐天子而统大权。”
[7]
门下省实乃唐帝机要重臣聚集之地,而宰相者,则更为帝王之心腹,监修国史,
史学之政治色彩则因更近中央而趋于浓厚。太宗此举,既昭显以史为镜,资治通
鉴之意,又限制史官随意撰书,背离正统。
台湾学者雷家骥猜测到“太宗这次移置史馆可能与魏征有一定关系。因为撰
修国史,势必要涉及到武德年间太宗与太子李建成之间的矛盾和斗争,尤其是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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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门之变,由魏征这样一度曾为政敌的人来负责其事,太宗显然不会放心,而将
史馆移离秘书省,置于自己心腹的监管之下,就避免了魏征等人的参与。”
[8]
此
事或为太宗之微虑,然绝非主因。况旧、新唐书叙此事皆避讳不提,征虽耿直,
又敢逆批龙鳞至此邪?
隋唐一统,汉室之后,未之有也,前有文帝杨坚“诏赐遗书于天下”更令“人
间有撰集国史,臧否人物者,皆令禁绝。”
[9]
后有高祖李渊,采德棻之言,效文
帝之法“购募遗书,重加钱帛,增置楷书,令赡写”以致“数年间群书略备。”
[7]
收民间图籍以杜私家之言,取法最佳者,应为官府修史而非禁人间之著。故此,
史馆修史,应运而生。
《隋书·经籍志》曰“魏晋以来,其道逾替,南董之位,以禄贵游,政骏之
司,罕因大授„„于是尸位之待,盱衡延阁之上,立言之士,挥翰蓬茨之下。一
代之记,至数十家,传说不同,闻见舛驳,理失中庸,词乖体要。”
[9]
此乃先前
官修大弊之总括,亦为私撰泛滥之原由。故重整官修实乃迫在眉睫之事,又“武
德四年十月,秦王既平天下,乃锐意经籍,于宫城之西开文学馆,从待四方之士。”
时有号称十八学士者“令库直阎立本图其状,具题其爵里,命褚亮为文赞„„写
真图藏之书府,用彰礼贤之重也。诸学士食王品珍膳,分为三番。更直宿阁下。
每日引见,讨论文典。”
[6]
太宗深知惟“学者恃其学足以自养,无忧饥寒,然后
能有余裕从事于更深的研究,而学乃曰新焉。”
[10]
因而唐初君主效法文学馆,遍
设诸馆,网罗人才,侍奉君主,史馆之建不过其一而已。
综上所述,史馆制度终以为政所用,书记正统,以传后世之用。帝王将相用
此树立官方道德与学术正统,继以固其政治,利其后人,此法多为后世所效。虽
不利直书,有便因习,然史馆建置于中国史界之价值不可抹杀。况唐初修史,监
修均为重臣,参与多为名士,失真之弊,诚少见之。
何况风盛乱世的私著史学早已不合时宜。虽“前朝正史的修撰,唐朝并无禁
令,但朝廷既已组织人力编写,即使有某些缺陷,如以个人之力再加重写,也难
有多大突破。”
[5]
此私修不利之一也。而史馆制度使“史料在官,私人很难见到,
人物臧否,又不得不与官史保持一致,无法成一家之言。”
[5]
此私修不利之二也。
又采择私修之法“至于朝廷贵臣,必父祖有传,考其行事,皆子孙所为,而访彼
流俗,询诸故老,事有不同,言多爽实。”
[2]
有当世名医孙思邈,历经诸朝“话
周、齐间事,历历如眼见------初魏征等修齐、梁、周、隋等王家史,咨所遗,
其传最详。”
[11]
此种访寻逸隐,采集史料之法,本为私著多用,如今官修亦循此
例。此私修不利之三也。虽“唐初史馆修史尽管在资料采撷上仍有不尽完美之处,
但其优于私家已成不可逆转之势。”
[12]
延寿《北史》、魏征《隋书》成书之背景大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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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三《隋书》《北史》著者之探
魏征为一代名相,谏诤之臣,延寿乃史官传人,学术长才。虽同在禁中工作,
生平经历之相异必会使二书史观之间露显相似相别之处,因而造就二书各有千秋
之史学价值。《隋书》之成乃众手修书之果。虽旧、新唐书均记“秘书监魏征次
隋史。”然许敬宗,颜师占亦被认为主修之人。《唐会要》修五代史之事亦记两人
之名。既由魏征统领,而论赞褒贬又俱为魏征所撰,故下文单就魏征一人而论。
魏征先事隐太子李建成,《旧唐书-魏征传》记载“隐太子闻其名,引直洗马,
甚礼之。”
[7]
而魏征亦感建成知遇之恩,为其谋划,玄武门之变后,“太宗使召之,
谓曰:‘汝离间我兄弟,何也?征曰:‘皇太子若从征言,必无今日之祸。’太宗
素器之,引为詹事主薄。”
[7]
此后,太宗对魏征信任有加“数引征入卧内,以得
失,征雅有经国之才,性又抗直,无所屈挠。太宗与之言,未尝不欣然纳受,征
亦喜逢知己之主,思竭其用,知无不言。”
[7]
看似“君臣共为治也”,实情并非
仅此。
大唐千秋事业,秦王立下汗马功劳。李世民半生戎马,多年历练,既可手辣
心狠、杀凶逼父,更精于权术之算、为君之道。魏征乃其兄建成“甚礼之”的当
今名士,答太宗诘难毫无愧疚,更据理以争。其术识胆略,必不可轻视。此者恰
符合太宗上位,笼络之术之求。重用魏征,更可谓一举三得,一得为消除朝中余
党隐患,二得为利用仕者辅政之才,三得为博取重贤宽大之名,末者乃为太宗最
重之点。太宗尝谓长孙无忌曰:“魏征、王珪昔在东宫,尽心所事,当时诚亦可
恶。我能拔擢用之,以至今日,足为无愧古人。”
[7]
太宗流芳意识不言而喻。于
此事者,魏征必为心知肚明,又更显有所顾虑,常多寻藉口,“自陈有病”,以避
君主之恶,保己身之安。
借口旧疾可保一时,不可安其一世。若欲安身立命,必借太宗上位之心机,
履谏官之职,表忠君之心。贞观六年,有人言太宗魏征结党营私,魏征镇静陈述:
“臣以身许国,直道而行,必不敢有所欺负。但愿陛下使臣为良臣,勿为忠臣„„
良臣使身获美名,君受显号。子孙博也,福禄无疆。忠臣身受诛夷,君陷大恶。
家国并丧,独有其名。”
[13]
此语可知魏征之理想政治,也易晓其因政而史所具之
良史史观。
“贞观十一年,特进魏征上疏曰:“臣观自古受图应运,继体守文,控制英雄,
南面临下,皆欲配厚道天地,齐高明于日月,本支百世,傅祚无穷。然克终者鲜,
败亡相继,其故何哉?所以求之,失其道也。殷鉴不远,可得而言。”
[13]
《文史
通义》有言:“史所贵者义也,非识无以断其义。”
[14]
于魏征者,殷商败亡,隋
杨自毁均可得其义于政治教化,警帝王者,守成则难,慎用君道。故征之史义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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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论之依据,更为谏诤之殊途,清人李慈铭赞曰:“殷鉴不远,在夏后氏,后之
有国有家者,可不深戒哉。此等名言法戒,不愧为良史。”
[15]
良史者,必不会失实,若从谏诤之道,则或有偏。譬如《隋书•后妃传》,魏
征之史臣曰对献皇后大加指责“文献德尸鸤鸠,心非均一,擅宠移嫡,倾覆宗社,
惜哉,书曰:‘牝鸡之晨,惟家之索矣’。高祖之不能敦睦九族,抑有由矣。”
[9]
献后与高祖并称“二圣”,善妒之意亦可明见。然废长立幼之举,更为杨广阴欲
有之、暗中谋划之果,为何避重就轻。其言“废太子立晋王广,皆后之谋也。”
此语以偏概全,谓管中之见耳。述献后罪大恶极,遗害朝廷,辄为使太宗杜后宫
之乱,避妇言是用,然于记史之言实过激烈,不得要领。
反观《北史》虽谓“文献皇后攻参历试,处预朝政,内擅宫闹,怀嫉妒之心,
虚嫔妾之位,不设三妃,防其上逼。”
[16]
但文中另载故事,记叙献后美德,延寿
称“后雅兴俭内,帝常合止利药,须胡粉一两,宫内不用,求之竟不得,又欲赐
柱国刘岩妻织成衣领,宫内亦无。上以后不好华丽,时齐七宝车及镜台绝巧丽,
使毁车而以赐后。”
[16]
可见献后生活朴素,节俭成性,此种品性亦对文帝之政教
有所利益,文帝“居处服说,务存节俭,令行禁止,上下化之。开皇、仁寿之间,
丈夫不衣绫绮而无金玉之之饰,常服率多而帛,装带不过铜铁骨而已。”
[9]“史
之为用,甚利甚博,乃生人之急务,为国家之要道。有国有家者,甚可缺之哉!”
[2]
然只图善善恶恶,即使言过其实,虽具强项之风,匪躬之节,却瞒失真相,疑惑
后学之人。
征与延寿均考究史迹,察其兴衰。然北史异于隋书本因在于,魏征为化成天
下寻治国之术,而官修史书终而只可“藏之于府”
[12],并不传于民间,而私著史
书旨在成一家之言,贤恶世闻,为人披阅。延寿自叙亦云“既撰私门,不敢寝默,
又未经闻奏,亦不敢流传。”
[16]
可知延寿此番上书,着意官方肯定,期获帝王许
可,传书当世。于此看来,《北史》实用性更佳于《隋书》。实情却亦如此。“晋
及南北朝(史)皆定于唐太宗高宗之世,而书犹深藏广内,既无刻扳,流布人间
者甚少,故学者所可三使三国而上,直至宋亿宗天圣二年,方出禁中所藏《隋书》,
付崇文院雕扳。”
[21]
,而惟南北卷帷稿简,抄写易成,故天下多有其书,也人所
见八朝事迹惟恃此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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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北史》、《隋书》笔削比较
王鸣盛《十七史商榷》序言曰:“好著书不如多校书,欲读书必先精校书。
校之未精而邃读,恐读亦多误矣。读之不勤而轻者,恐著目多妄矣。”
[21]
王氏此
论虽有所偏颇,然亦有合理之处,读书可查史之正误,因而校读二事实为学者著
书立说必经之途。余文略记校读二书之所得,以明古史之识,以证文本之疑。
(一)二书体例之比较
1体例选择
“夫饰言者为文,编文者成句,句积而章立,章积而篇成,篇目既分,而一
家之言备矣。”
[2]
古来为史者皆历此途,而延寿却“并手自写”
[16]
共费一十六
年,终成其书。“本魏登国六年,尽隋义宁二年,作本纪十二,列传八十八,合
二书百八十篇上之。”
[12]
延寿本陇西著姓,其父‘大师少有著述之志,常以宋、梁、陈、魏、齐、周、
隋南北分隔,南书谓北为‘索虏’,北书指南为‘岛夷’,又各以其本国因悉,书
别国并不能备,亦往往失实。常欲改正,将拟吴越春秋,编年以备南北。”
[16]
南北史家之分歧,由来已久,李大师虽身处北朝,却不苟同,此为华夏乱世一统
中国之先声,于史于政,均为可贵。延寿亦尊此法,自谓“思欲追终先志”
[16]
然“两国交涉处一经校对,辄多罅隙,,宜平延寿之不敢详尽也。”
[1]
故“南北交
兵事,尤多删之。”此处可见延寿变通灵活之书法。
马端临《文献通考》论曰:“编年者,以事系日月而总之于年,盖本于左丘
明。经传者,分纪君臣行事之始终,盖本于司马迁„„若编年纪传,则各有所长,
殆未易以优劣论,虽然编年所载于一国之乱之事为详,经传所载于一人善恶之跡
为详。用此言之,编年似优,又其来最古,而人皆以纪传便于披阅,独行于世,
号为正史,不亦异乎?”
[17]
于此延寿背其先父遗志,择纪传而弃编年。无论“八
书”初备之唐官方史学,或为“一代之史,生数十家”之南北朝史学,纪传体例
已有不可撼动之基。更甚者,延寿一人之实力难成二百多年编年体通史。以成书
于宋神宗朝,中国首部编年体通史《资治通鉴》之撰为例,其书“周秦、两汉部
分由刘攽担任,魏晋南北朝部分由刘恕担任,唐、五代部分由范祖禹担任„„又
委托当时以长于天文著称的刘义叟考订每年的节气,星象朔闰等按年月编成长
历,最后由光自总其书,斟酌取舍,删繁就简,校订史实,润色文字,此外其于
司马康也担任了文字检阅工作。”
[18]
司马关自白于《进资治通鉴表》“臣今筋骨
癯瘁,目视昏近,齿牙无几,神识衰耗,目前所谓,旋踵而忘,臣之精力,尽于
此书。”
[19]
合众人之力,用官府之才,历时一十九年方成,试问延寿,独靠己力,
又于史馆预撰晋书,参修五代史志何能重为编年,独作新史乎?况南北私史“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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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载笔,人多好事靠之篇目,史牒不少,互陈闻见,同异甚多。”
[16]
而“八书”
既成,延寿所做只需“鸠集遗逸,以广异闻,编次别代,共为部佚。除其冗长,
捃其菁华”即可。故择纪传可谓无奈,亦可谓明智。
赵翼曾设想“南北史之无志,即属缺典,而隋书之兼志前代,又多赘词,似
应以隋书各志移于南北史之后,已成完书。”
[20]
且不论隋志乃众人之功,史馆修
撰,此语更不明延寿本意,延寿南北史欲明史迹脉络,而不图探考典制沿革,瓯
北之论略见皮毛,枉自申意。
既择纪传,又不舍编年,延寿思图新开门路,独创一别体,既兼明国事详略,
又语括人物故事之史体,即以家传之形式书国史。南北朝之际,门阀世家,贵胄
士族,遍行朝野,于此状“自隋唐而上,宫有簿状,家有普系。宫之选举,家之
婚姻,必由于谱系。历代并有图谱局,置郎令史以章之,仍用博古通今之儒,知
撰谱事„„若私书有滥,则纠之以宫籍;宫籍不及,则稽之以私书。此近古之制
以绳天下,使贵有常尊,贱有等咸者也。所以尚谱系之学,家藏谱系之书。”
[4]
延寿自然明谱牒之便,合乱世之情,故择此法,并非“聊欲以此略显此长。”
[21]
清人王鸣盛最不屑此体,谓其“似成一代为非,又言以家为限断,不以国为
限断,一家之人必聚于一篇,以一人提头,而昆弟子姓后裔,咸穿连之,使国史
变为官谱,最为谬妄„„方叙魏人,忽入隋事,欲观周传,编涉齐朝,使读者左
顾右盼,颠倒迷惑,且似将齐、周、隋人皆提入魏,魏太饱,齐、周、隋不饥,
殊非之著述之体。”
[21]
就列传观之,魏列三十五卷,齐列七卷,周列一十四卷,
隋列九卷,盖因子孙入缀其父祖室族之传,故显得头重脚轻,人事不爽,但并非
全用此法,下文有述,此处不详。
但不宜以过掩功,《陔除丛考》曾指《隋书》“疏漏一处”,至于韦孝宽虽立
功于周,然隋高祖摄政时,尉迟迥怀异图,孝宽奉令驰往察变,得其反状,乃及
西还。每至驿辄驱传马而去。复谓驿使曰:蜀公降至,宜速具酒食。迥果遣骑来
追,每驿无马,有盛撰,遂追不及而孝宽得回,使高祖严为备。则孝宽之尽心于
高祖可知,是隋史宜为列传而竟不书。岂以周书内有传,故不复出耶?然其子韦
寿立传于隋,则孝宽有功于隋之处,何妨于寿传内叙入?乃寿传既不叙入,又于
其从子韦艺传内见之,殊两失矣。”
[20]
对校《北史》,孝宽列传于周,世为三辅著姓,祖直善,魏冯翊,扶风二郡
守,父旭宫拜右将军,卒宫,赠司空。因事迹不传于世,故仅于首段略记。再者
孝宽初仕于北魏宣武时期,卒身于周静帝一朝,名副其实之北朝元老。而其传却
不入魏之世,可见延寿并非盲目追宗溯源,家族断限,否则孝宽及其父祖应并入
魏传。《北史》之记亦显列事为纲之纪传形式一大弊端:倘若一人身历诸代,而
纪传却拘泥国别,记事尤显尴尬,传在本朝,他朝之行,不记则为缺漏,记则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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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而以举人为法之家传体国史则显优于朝代更迭频繁,君易臣故之南北朝。
2本纪部分
“盖记之为体,尤《春秋》之经,系日月以成岁时,书君上以显国统”
[2]
。
《隋书》帝纪五卷分为高祖杨坚上、下,炀帝杨广上、下,共计四卷。恭帝杨侑
单列一卷。而《北史》隋本纪两卷,高祖文帝一卷,炀帝杨广及恭帝杨侑并列一
卷。《北史》杨侑之纪附于其祖父杨广帝纪之后,此种家史形式之合纪,实为罕
见。
恭帝杨侑乃隋炀帝元德太子之子,义守元年十一月辛酉为唐国公李渊所拥
立,而隋炀帝崩于义宁二年。刘子玄有疑问于此:“观梁、唐二朝所《齐》《隋》
二史,东昏犹在,而邃列其年;隋炀帝未终已编《恭纪》。愿其意旨,岂不以梁
主所立?恭乃唐氏所立,所以黑出永元而尊中兴,显义宁而隐大业”
[2]
。观《北
史》书法,则易释两朝断层问题,巧避正统之纠纷。事非仅此,恭帝杨侑乃唐国
公李渊之傀儡,而当世伪帝另有二人,一为王世充所立唐侗,二为宇文化及所立
杨诺,三者均为非法即位。独唐续杨侑而易朝,《隋书》此法意欲昭示正统。《北
史》此法可得深邃。自古乱世,成王败寇,功成者自诩诋天奉命,败亡者为乱臣
贼子。因而当朝者修前朝史,必彰其正统而隐晦其他。《北史》虽为官督私修,
必不能直书此事,以招身祸。然此法亦可以显延寿之暗喻,明后世读者。观后人
无袭者,惜哉!
3列传部分
“传者,列事也,列事也,录人臣之行状。”
[2]
此乃常规传记之体。《隋书》非
类传类。列传合计三十六卷。《北史》隋代部分共列九卷。而纪传主体以合传形
式见于史书,二史相同之法有三:其一,如二人行事,首尾相随,则有一传兼书,
包括令尽。《隋书》高颖、苏威之传是也;而《北史》则合高颖于牛弘,李德林
之传,亦如此也。其二,“亦有事亦虽寡,名行可崇,寄在他篇,为其标冠”。《北
史》高构,豆卢实、斐术、东方举、韩则之传是也。而《隋书》则有刘云,冯昱,
李充、杨武通、陈永贵之传。其三,父子兄弟,共事隋室,共成一篇。《北史》
具有虞庆则子者二传,《隋书》则备,卢思道从父兄昌衡传是也。
虽《北史》合传中家传形式最为王鸣盛所不耻,称其“自谓于旧锦机中织出
新花样,无此直钞而已,故不得不书”
[21]
。然《隋书》亦用此体,如《隋书·柳
机传》然后附之人有于其述:弟旦,其族性者肃及肃之从兄雄亮,从子謇之,读
兄昂,昂子调。共七人之多。言和独诟病于《北史》,李慈铭谓南北史“大凡古
人著述,须细推其指,不可卒而议之”
[22]
。寻《北史》柳机之传,事入周代,
传主乃其叔父,柳氏一生,经北朝诸代,同族前后历事,亦可续北朝之变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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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昕言“延寿既合四代为一书,若更有区别,则破碎非体,又必补叙家世,词盖
频费,且当时本重门第,类而次之,盖善恶自不相摒”谓之“甚得史记合传之体,
未可轻议其失”
[23]
。
古之书史,自迁之后,各有类传。类传者,诚为昭善贬恶之用,故行状相类
之人,同列一传,传首特题《列女》《酷吏》是也。其多位于列传之末。《北史》
较《隋书》名恩幸传,并独设一新传名为僭伪附庸。至于外部有传,鉴其小国林
立,变动频繁,不便对证,此处并不涉及。王鸣盛疑“李延寿于北史别立僭为附
庸,一目而入之,但赫连勃勃等于魏国为敌国,后梁于周隋为臣属,二者何可强
合?”
[21]
赫连自立为王,可视为僭越,其子昌又入北魏受始平公主假会稽公,
封为奉王”言何不可入此传,况以弹丸之地亡于魏室,岂可视敌国。王鸣盛可谓
蛋中挑骨,毫无道理。
王氏更有不平之言“若南史以侯景等别标一目,约贼臣传,甚确,乃宇文化
及弑君而入北史父述传,并同党司马德戡,斐虞通亦附入,纵隋炀帝罪浮桀纣,
宇文化及非奉天讨之人,至王世充僭即位,弑皇秦主,亦为列传,则向以服侯景
等乎”
[21]
文帝开皇九年平江左,一统寰宇,南朝邃去。然南史包宋齐梁陈之事
成书。显德四年,李唐上继隋室,亦为夺权,续宇文世充之举,唯事成耳。如是
而说,李氏亦为叛臣之列,当入传否?
故史学后者,研读前述,必考其周遭,明世途艰难,不应空言事理,无查人
情。
(二)二书史料增删之比较
赵翼崇《隋书》之法曰“《隋书》简练,盖当时作史者皆唐初名臣。且书成进
御。故文笔平静如此。南北史虽工然生色处多琐事碎事,至据事首书,以一语括
十数语,则尚不及也”
[20]
。今人瞿林东统计“李寿延《南史》《北史》卷帙只
占南北八书总卷书三分之一,文字占约二分之一。虽《南史》《北史》无志,南、
北书中半数有志,共九十一卷。不过就传记部分,前者简于后”
[12]
然而“论史
之频繁者,但求其事有多载,言有缺书,斯则可矣。必量世事之微薄,但篇第以
多少,理则不然”
[2]
。因此,二书辞章内容,必予深究。
《北史》于《隋书》者,叙事照抄之处不在少数,如高祖本纪周武疑惧高祖
一事,几乎一字不易,照搬比较。又如儒林传,何妥记事,亦少改动。《北史》
成书于《隋书》后,理应有所突破,况《隋书》叙事尤佳,延寿此举省时省力,
无可非议。
下文乃从本纪,列传二角度试探求北史增删之道,论其书取法此道之得失。
1本纪部分
刘子玄云“其叙事之省,其统有二焉:一曰省句,二曰省字。”
[2]
隋本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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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高祖文帝一文言辞节省之法更甚于此。省字之处有二,一则人名,其一,
陈使来朝,均不记其名,例《隋书》载“入年春正月乙亥,陈遣散骑常侍袁雅,
兼通直散寄常侍周上水来聘。”
[9]
《北史》于此单留“陈人来聘”四字耳。其二,
隋使入陈只记主使,如《隋书》记“三月甲戎,遣兼散寄常侍程尚贤,兼通直寄
常侍韦晖始于陈。”
[9]
《北史》只言“遣兼敬骑常侍程尚贤始于陈。”
[16]
其余国
使互往均循此法而记。省字之法二则官职,世袭官封大都略去,如开皇三年,文
帝受禅,复汉魏旧制,封官京师之制有载“以柱国,相国司马,渤海郡公高颖为
尚书左仆射兼纳言,相国司录,沁源县公虞庆则为内史监兼史部尚书,相国内郎,
咸安县男李德林为内史令,上开府,汉安县公韦世康为礼部尚书,上开府,义宁
县公元晖为都官尚书,开府、民部尚书、昌国县公元岩为兵部尚书,上仪同,司
宗长孙毗为工部尚书,上仪同,司会杨尚希为度支尚书,上柱国、雍州牧,祁国
公杨惠为左卫大将军。”
[9]
见之《北史》,辄有异同。《北史》于高颖只记相国司
马,于虞庆则只记相国司录,于李德林只记相国内郎,于韦世康、元晖只记上开
府,于元岩只记户部(或作民部)尚书,于杨惠只记雍州牧。其世袭封位均不记入,
后文提及臣子之名,亦是如此。
省句之法有四:一者总管授职卒官不记,如《隋书》记“开皇元年三月辛巳,
以上开府,当亭县公贺老弻为楚州总管,和州刺史,新义县令韩擒为总管。”
[9]
然《北史》于此明,只字不提。总管之迁移本不应记,帝纪者不应杂载臣下,况
总管级位实属地方,叙入帝纪,过显累赘。《北史·高祖本纪》中被略之处约七
十六,其余不再缀述。二者,瑞兆吉物之类少记,《隋书》记“三月辛巳,高平
获赤雀,太原获苍鸟,长安获白雀,各一。甲申,大白昼见。乙西,又昼见。”
[9]
此语《北史》亦无。瑞兆吉物,古作史者,均喜此事,以博君主之好。少言空谈,
此乃延寿之益举。此种记录被省约一十四处。三者,外邦朝贡之事简括叙之,如
《隋书》记“开皇三年正月癸亥,高丽遣使来朝„„五月甲辰高丽遣使来朝„„
丁未靺鞨贡方物„„八月丁丑靺鞨贡方物。”
[9]
然北史只于年事之末以“是岁,
高丽,突厥,靺鞨并遣使朝贡”之言以蔽之。除开皇元年,外邦来朝之事随月而
记,其余一并如此。外邦之事后有类传详述,于帝纪具体至此,并无意义。其四,
帝王行幸臣子府第亦多略之,如“二年春正月癸丑,幸上柱国王谊第,庚申幸安
成长公主第。”
[9]
比种并非国之大事,《北史》不予记载。何况纪传并非实录,天
子之事,何须巨细毕书?”
《北史》最为简省之处实乃于诏书之删简。二书相较,《北史》就大象二年
受封相国之诏,大定元年九锡礼文,开皇三年发使巡省风俗之诏,八年伐陈之诏,
九年议定作乐之诏,十年颁新历之诏及仁寿六年惩不尊佛道诏令,二年刊定阴阳
五礼诏令,三年诏举州县贤哲诏令,共九篇,全文删去。独存大定元年受帝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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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二年建新都之诏,十七年禁庙殿乐礼之诏,仁寿三年复丧制礼服之诏及四年
文帝遗诏,全文收录。其余均简以言之。古来君主诏令,体制大抵相似,语句多
所套用,言辞无关史实,减免其文,合情合理。
然《北史》虽删帝王诏书却补之以君主政策,涉及宫门查禁,黜免课税,葬
仪事项,内官变动,兵役制度,开盐禁酒,改制官授,因旱免租,易周旧历,诏
罢官职,考债刺史,水灾免调共计一十二处之多。此等政策收入本纪,既可言明
统治之法,又可方便读者之阅。
《北史》高祖本纪添色之处不止于此。及陈平。使“陈人普给复十年。
毕世免徭役。官奴数于,可归者归之,其余,尽以分赐将士及王公贵臣。其资物,
皆于五垛赐王公以下大射。毁所得秦汉三大钟,越二大鼓。又设亡陈戈乐,谓公
卿等曰:“此声似啼,朕闻之甚不喜,故与公等一听亡国之音,俱为永鉴焉。”
[16]
此段史事记三事。其一,处理战败之国,其二,奖赏有功之士,其三,一鉴亡国
之乐。事关陈平之善后,《隋书》焉何不记?
《北史》亦可现《隋书》之误。《隋书》记“韦孝宽破尉迟迥,斩之”时间
在七月,而《北史》却谓时于八月庚午。《周书·尉迟迥》传载“迥自起兵至败,
六十八日”
[24]
,而二书同记其起兵于六月。可见《隋书》误记于此。可见延寿
却勘杂书,以为订正,并非夸夸其谈,欲显其长。
然《北史》亦有错处,如《北史》记“三年春,闰十二月乙卯,遣兼敬骑常
侍唐令则使于陈。”《隋书》于此人名作曹令则,《资治通鉴》亦同。此乃《北史》
之误记。
无论魏征,延寿,既为常人,岂能无过?况亦可为无心之失抑或誊写之误,
更可为流通所失。考证加注,必详细之,但不宜精逾求精,苛求古人。
2列传部分
类传者,具编其人姓名如行状。尤相似者,则共归传,列其目于传前。此乃
当时之世不同社会群体之剪影。然古之学者多轻类传,已成惯例。下文专从类传
出发,以小见大,试考《北史》列传之内容益弊。
类传之记,本从类群次之,然延寿更欲从其名声相从更相聚之。如《儒林传》
有记“于时学士之江南来者,萧该,包恺并知名。”或有言“时儒学之士,又有
褚晖、顾彪、鲁世达、张冲、王笑籍并知名。”
[16]
又如《北史》于文苑传部分择
虞世基、许善心、柳誓、明克让于传内,王氏疑之。“善心之类乃大人物,不宜
入文苑”
[21]
然延寿却云“虞世基、柳誓、许善心、明克让等并极南士誉望,又
加文以才名,其为贵显,故其宜也”
[16]
因而延寿观所谓大人物亦是文才考世之
士,其位虽上,依旧其人。可见延寿并非全从政历仕迁以观古人行迹,更非趋炎
附势,崇名逐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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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之臣,历经诸代,迁谪之事,官称颇多,令人眼花。而如此记载又不便
读阅,况八书记载,二史叙臣子之事往往之记其累迁之最高官职。如《隋书·明
克让传》记其在梁之仕,字词之名,令人咂舌“仕历司徒祭酒,尚书都官郎中,
散骑侍郎,兼国子博士,中书侍郎。”
[9]
而《北史》只存中书侍郎以记其位。又
如《隋书·艺术传》记来何其人“初为夏官府下士,累还少卜上士,赐爵安定乡
男。迁畿伯下大夫,进封洹水县男。”
[9]
《北史》只记其思迁畿伯下大夫,进封
洹水县男。此种记法,北史多采,既省碎言琐句,又利阅读之士。
类传之中,篇章之省,亦多有之。如《文苑传》中,虞绰为异鸟现辽东所作
铭记,王胄于朝代所作五言诗,潘微所书韵纂之序等文均被省去。更有帝之诏书
亦被略文,如《列女传》中文帝颁于南越首领谯国夫人冼氏之诏,一字不余于传
中。于此所述皆一二例而已。为史者必精于取含,延寿颇得此法。
《北史》更有补传之处,《艺术传》中增添一人于篇末。此传所记之人“何
稠,字桂林,国子祭酒妥之兄子也。”如按北史家传形式,当随入妥传记儒林。
然延寿增其事于书,却附传于艺术。诚可见类传之布,亦非不分形迹,拘泥体例
之用。何稠其事多在建筑:其一,改制波斯金锦;其二,言语信著蛮麦;其三,
参办献后之葬;其四,讨阅图籍,造舆服羽仪于江都;其五,改皮牟之服;其六,
造辽水之桥,筑行殿辽东等。在其后更附不名于世之工匠三人刘龙,黄亘,黄衮,
且均事有相关,与稠相类。延寿无轻工匠之才,视之奇淫巧技,于史家儒士之少
有也。
“文约而事丰,此述作之尤美者也。”
[2]
贯北史列传,意旨在此。
(三)二书史论之比较
王鸣盛诋《北史》有言“若李延寿则真无耻矣,论全取各书,不自下笔。”[21]
《北史》史论袭自《隋书》之处虽不致全然,确也多占十之七八。三帝之本纪皆
用《隋书》。而于《隐逸传》更为谬误,此传囊括北朝自魏至隋,眭夸、冯亮、
郑修、崔廓(子赜)、徐则、张文诩共七人,其论则照搬《隋书》,于理不合,有
失书法。
然《北史》史论仍有亮点。《北史·儒林传》论部分增添百余字:“然远惟汉、
魏,硕学多清通;逮乎近古,巨儒多鄙俗。文武不坠,弘之在人,岂独愚蔽于当
今,而皆明哲于往昔?在乎用与不用,知与不知耳。然曩之弼谐庶绩,必举德于
鸿儒;近代左右邦家,咸取士于刀笔。纵有学优入室,勤逾刺股,名高海内,擢
第甲科,若命偶时来,未有望于青紫;或数将运舛,必见弃于草泽。然则古之学
者,禄在其中;今之学者,困于贫贱。明达之人,志识之士,安肯滞于所习,以
求贫贱者哉!此所以儒罕通人,学多鄙俗者也。”
[16]
延寿此语自从学者儒士之角
度,力劝君主,多用贤明,奖励学术。如此结论,《隋书》并无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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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史论问题究其原因有三:其一,《隋书》史论务在简直,较八书尤为
出众,《北史》无需多加订正,亦难有新意。其二,《北史》重在史迹,史论部分
可省笔墨。其三,私修之著必受官方掣肘,史论之处最易招祸,避少言之实为上
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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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结论
《北史》于《隋书》去其芜杂,存其精华。司马光有言:“今因修南北朝通鑑,
方得細觀,乃知李延壽之書,亦近世之佳史也。虽于讥详小事无所不载,然叙事
简径,怂于南北正史。无繁冗、芜秽之辞。窃谓陈寿之后,惟延寿可以亚之。”
[4]
梁任公一言可评延寿之书,即为“善钞书者可以成创作”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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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
在学年论文完成之际,首先要感谢我的指导老师沈华老师,从我选题到搜集
材料到最终定稿,沈老师一直给我很多的鼓励和建议。不仅如此,沈老师在我的
学习生活上也给予极大的帮助和指导。在此谨向沈老师表示诚挚的谢意。于此同
时,也要感谢我的班主任黄阿明老师两年来对我的支持和启发。
两年的时间让我与历史0811的所有同学们有了充分的交流。我的学习与生
活一直受到大家的照顾与帮助。在此特别要感谢范新尚,张萍,王艺晶,吴小凡,
周阳轩等同学在这篇论文上对我提供的支持。希望接下来的学习与生活,大家能
够越来越顺利。
本文发布于:2023-03-08 14:03:18,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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