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抱玉

后来朔方郭子仪征辟他为掌书记。‘。舒元舆进士及第后“俄摆高第，调户尉”，

裴度为节度使时，“表掌兴元书记，文檄豪健，一时推许。”仍对于这些由郡县长

官征辟为掌书记者来说，本官迁转原属吏部锉选范围，其任期及迁转品阶第次在

唐代职官制度中有严格规定。但一旦被征辟为掌书记，其命运往往改观。在幕府

被罢或节度长官迁转后，有的掌书记须另择高枝或继续参加科举考试以求再次任

职。但这种情况不是普遍的。许多掌书记在罢府后，往往入朝为官或任地方官。

从朝廷或内地州县官吏奏请辟用士人充掌书记者，入幕后节度使往往向中央

申请检校官，并且逐步形成定制，即便是由本地官员兼充幕职者也往往要奏请朝

廷授检校官。掌书记所奏授的检校官也会因功或资历加深随幕职改换而升迁．从

史料中可以看出掌书记所充任的检校官有很多，但常见的是殿中侍御史、祠部员

外郎、礼部员外郎，甚至为监察御史者。孙成在凤翔节度使李抱玉处为掌书记，

后转殿中侍御史，依前充判官。・…征拜尚书屯田员外郎。伪柳并为那宁郭子仪

掌书记，后迁殿中侍御史。“，吕让为高霞寓掌书记，后改监察御史里行，转殿中

侍御史，赐排鱼袋。‘。武元衡为那坊李建徽掌书记，“至监察御史，华原令。”娜

房仁宝，“始以文进，不得其志，无所成名。”娜坊李思孝笺奏其为掌书记，

后检校礼部尚书。仍又如郑云速，“举进士，客游两河，以画于朱批，溉悦，乃

表为节度掌书记，后检校祠部员外郎。阔绝干浚为魏博节度掌书记朝请郎，检校

工部员外郎兼侍御史。，张建章、张硅兄弟皆为掌书记，张硅就以幽州节度掌书

记检校尚书工部员外郎。姆这种带宪衔或朝衔现象在节度使申请朝廷批奏后显得

较普遍，也就是所谓“先辟后奏”。从现有资料看，朝廷对当时检校官迁转似乎

没有成文规定，但如孙成“依前充判官”例曲，而且还有其他大量实例来看似乎

迁转又有一定程序，掌书记一职往往迁转为判官、侍御史等。

（二）由边镇幕府迁出任官

１、由落府僚佐入朝任官

藩镇幕府僚佐在幕府中有检校官和宪官的勋名，入朝又往往任朝官或宪官，

‘，，引日唐书》卷１４７．

．《新唐书》卷１７ｓ．

旧《千唐志斋旅志》九五０《孙府君（成）墓志铭》。

仍《新店书》卷２０２．

．《隋唐五代墓志汇编，洛阳卷第十四册《吕让墓志》。

．（旧唐书》卷１８８．

ｍ《全启文》卷８３２．

．引日唐书，卷１３７．

．《千唐志斋减志》一一八三。

．《唐代墓志汇彼》下‘安定张公墓志铭并序》。

“《千唐志裔藏志》九五０《孙府君（成）墓志铭》。

因此史传碑志等记载颇易混淆，有时需根据前后文的联系，甚至借助辅助材料才

可以将二者区别。从幕府掌书记考察，其入朝为官大致有以下几种情形。

首先，原为朝官或京职而出佐藩府为掌书记，其后又入朝为官。凌准，“年

十二，以书干Ａ相，７１相以闻，试其文，日万言，摧为崇文馆校书郎。”邪宁节

度使韩游琅从他为金吾卫兵曹的职位上征为那宁掌书记，后入朝为侍御史。（））韩

但，先在朝为官任刑部员外郎，然为当时权贵所排挤。当时李茂贞为凤翔节度使，

朝选宾佐，韩但乃进入其幕府为掌书记，后入朝为左谏议大夫。‘助又前孙成例，

孙氏“以父荫累授云阳、长安尉，历监察御史，转殿中。”陇右副元帅李抱玉奏

充为节度掌书记，其后来又入朝为屯田、司勋二员外郎。娜卢简求在裴度镇襄阳

时被辟为僚佐，又入朝拜监察御史。当裴度镇太原时，又奏其为掌书记，卢简求

后入朝担任殿中，赐４ －“》李德裕幼有壮志，苦心力学，然而不喜科试。贞元中，

跟随其父李吉甫镇压蛮方叛乱，元和年间方为官京师，后“张弘靖罢相，镇太原，

辟为掌书记”，十四年府罢，从张弘靖入朝，拜监察御史。“）又刘三复，初为李

德裕掌书记，他们之间结成了紧密亲党关系，李德裕三为浙西节度，刘三复皆随

之而去为其掌书记．大和中，李德裕辅政后，刘氏从之入朝。李德裕乃用之为员

外郎。“居无何，罢相，复镇浙西，三复从之。”（８）－见他们宾主已密为腹心，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其次，原为地方州县官，经过幕府的辟用而受到历练，又入朝为官。高适原

为封丘尉，去职后客游河右，“河西节度哥舒翰见而异之，表为左晓卫兵曹，主

翰府掌书记。”仍后高适又入朝为官，拜左拾遗。杜让能，咸通十四年登进士第，

释褐咸阳尉。刘邺镇淮南时，乃辟杜让能为其掌书记。后来，杜氏得入殿中，赐

排，“入为监察”。‘．）河间人张褐会昌四年进士摆第，词学知名，累历郡守。先

释褐寿州防御判官，累辟太原掌书记。大中年间，原先受其救济的于踪先为翰林

学士，不久登宰辅之位，判度支。“召褐为司勋员外郎，判度支，寻用为翰林学

士，转郎中，知制浩，拜中书舍人，户部侍郎，学士承旨。”（９）当然这种因人迁

转情况相当普遍，这里不一一列举。

三是由于突发事件，一部分人利用这种特殊的机遇而入朝任官。孔ａ，“方

“，《柳宗元集》卷１０．

．《全店文》卷八三二钱侈《授窦回凤翔节度副使崔澄判官韩握节度掌书记等制》。

．《千庸志斋致志》九五０《孙府君‘成）墓志铭》．

“‘引日唐书》卷１６３．

．《旧唐书》卷１７４．

．《旧庸书）卷１７７．

ｍ（旧唐书）卷１１１．

．引日唐书》卷１７７．

．《旧唐书１卷１７８．

严有家法，重然诺，尚忠义”，卢从史镇泽潞时，征辟他为幕府掌书记。后来，

王承宗、田绪等跋雇藩镇的长官企图勾结卢从史，“欲效河朔事以固其位”，孔

俄尽力劝谏卢从史不要与朝廷对抗，这样得罪了卢从史，被迫还朝，后拜官。‘。

不仅唐代有如此情况，五代时亦有这种现象发生，王缄的情况就是如此。《册府元

龟》卷一七二《帝王部．求旧二》述：“缄，燕人，初为刘仁恭幕吏。天枯四年，

仁恭遣绒使凤翔，路由太原，乃复命。燕晋不通，帝留之，言不逊，命系于狱。

寻脱之，署巡官，帝待之甚厚。”帝，这里指李克用。在封建社会“忠臣不事二

主”的思想影响下，王缄的状况可能比孔戮还要差些，然而此种状况皆非常情．

其实，不仅掌书记可因事入朝，其他幕僚也有因乱而行类似事情的。如安史

之乱爆发后，玄宗西南幸蜀，太子李亨北上至平凉，不知将要到何方是好，朔方

节度留后杜鸿渐，六城水运副使魏少游，节度判官崔漪，支度官卢简金，关内盐

铁判官李涵共谋奉迎太子李亨，即具上兵马招辑之势，且录军资、器械，储侩凡

最，使李涵诣平凉见太子。又当时任河西行军司马裴冕也劝太子到灵武。在多方

劝说下，太子至灵武。这样河西节镇因太子李亨到来而获得政治上的优势。杜鸿

渐、裴冕等又劝太子即位，这样可以取得更大的利益，太子灵武即位后，众人因

拥蛾有功而各有封赏。杜鸿渐为兵部郎中，知中书舍人事。裴冕进中书侍郎，同

中书门下平章事．魏少游除左司郎中，李涵除左司员外郎．这里当然也有节度掌

书记的功劳，因为籍镇的奏疏文檄由它处理，藩府是一个整体，这个道理是明显

的。

此外，另有许多节度掌书记不知何因而入朝为官，由于史料的缺乏，尚难以

下一个精确的判断，但大致推测起来，可能因掌书记易接触上层，自己的功劳成

绩显现于上司，易被赏识，这样得到攫拔而入朝为官的。《旧唐书》卷一一八《杨

炎传》：“释褐辟河西节度掌书记”。安史之乱中，征拜为起居舍人，乃辞禄就

养，不久即又拜官司勋员外郎。高元裕，弱冠时就博学工文，后摇进士第，调补

秘书省正字佐山南西道、荆南二镇为掌书记，后转试协律郎，大理评事摄监察御

史，入拜真御史。切段平仲在中进士后，被相继镇守淮南的杜佑和李复辟召为节

度掌书记，后入朝为监察御史。价又如林蕴，世通经学，有良好的家学渊源。沧

景节度使程权辟召他为节度掌书记。其后中央要程权所统辖范围内上四州版籍给

中央，而当时藩镇统治下军队将领们已习惯于专擅所统地区，害怕因此削弱实力，

于是他们挟持程权并拒绝中央所下命令，程权被控制无法脱身。林蕴在军中指陈

‘，，ｕ日唐书》卷１５４．

．《金石萃艘》卷１１４．

．引日唐书》卷１５３．

君臣礼节，让叛乱将士明晓其中利害关系。在林蕴大义感召下，程权才得以释放，

林蕴也因之迁礼部员外郎。‘”

通过以上诸例，可见幕府掌书记入朝为官者不少。尽管当时有人以供奉官、

尚书省郎官和御史台入幕充职，但其中大多数却都是朝廷的闲散卑官如某曹参军

或州县地方官。而从幕的掌书记入朝，其所任多为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拾遗、

补翻等清望近要之职，这些职务是朝廷中文官迁转途中的要津，而且经过如此的

迁转，掌书记多可以完成自己的欲求和实现自己的抱负。幕府掌书记职务繁重细

琐，但它给优秀人才施展才华实现入朝求更高发展提供了用武之地，其官与职的

迁转除了依资改授外，也有因功量才或根据需要得到不同层次的拔摧．而且由于

掌书记掌奏橄文书、朝魏，聘问、慰荐、祭祀、祈祝之文与号令升细之事，故可

以借此职掌沟通与上司关系而迅速入朝，“由是方面威权益重，游宦之士，至以

朝廷为闲地，谓幕府为要津，迁腾倏忽，坐致郎省。）Ｔ Ｍａｐ是反映这方面的情况。

当然，掌书记在幕府中官职能够升迁或入朝任职，除了自己的军功实绩及名望资

历外，节帅的引用与举荐也至为重要。掌书记作为一文职僚佐中最能体现节帅意

见和命令的使官，更容易受到节帅赏识见重而得到升迁。如作为安禄山后来叛乱

的谋主之一的高尚就在安氏幕府中得到重用，先拜左领军仓曹参军同正员，安禄

山叛乱后，授其中书侍郎。伪吕恭年轻时就尚气节，有勇略。山南西道严砺征辟

其为节度掌书记，后来又荐举他为长安主簿。“）王质，元和六年登进士甲科，不

久释褐岭南管记。由于工作实绩显著，幕府节帅郑胭奏明朝廷而授其官。份

２、由幕府迁出任地方官

有唐一代，从设藩镇以来，幕府僚佐就因其为外官、为差遣之官，节度长官

就得以自专辟署官吏。因而幕府的存在就成为许多僚佐升迁的跳板。其中掌书记

一职迁出幕府任地方官者人数众多。这也与当时社会风气有关。钱大听《廿二史

考异》卷五八《职官志》条：“案节度、采访、观察、团练、经略、招讨诸使皆

无品秩，故常带省、台、寺、监长官衔以寄官资之崇卑，其僚属或出朝命，或自

辟举，亦皆差遣无品秩。如使有迁代，则幕僚亦随而罢，非若刺史、县令之有定

员有定品也。”这从一个侧面说明掌书记作为幕府僚佐在幕职完成或藩帅罢镇后

就可能会失去职位，所以他们往往乐意由幕府迁出任地方官。杨仲昌被剑南节度

ｍ‘新店书》卷２００．

．《封氏闻见记校注》卷３《风宪》。

．《安禄山事迹》卷中．

川《新鹰书》卷１６０ （ Ｍ渭传》附《吕恭传》。

．《刘禹锡集》卷３．

使韦抗奏充节度掌书记，后丁忧服闽，于是他常调为地方官吏。‘。萧直明经及第，

即入朔方为掌书记，后也迁汉东，为谷熟尉。“）杜兼，进士及第后，感化军张建

封表置其府为掌书记，后杜氏因长期积功而迁出为壕州刺史．（３）李逊也在登进士

第后被山南东道曹王李皋辟为掌书记，累迁壕州刺史。‘，）武元衡，进士及第后，

为郁坊节度李建徽辟为掌书记，后官至监察御史，又为华原令。（５＞

从上述诸例来看，除个别特殊情况如因事归侍丁忧外，由幕府掌书记迁出任

地方官者，其晋升的品秩也很显著，这表现在以下二个方面：一是位职品阶的提

ＩＮ ＞掌书记属于差遣无品秩的官员，而地方官则有品秩，如迁出常为监察御史、

侍御史、员外郎等，其品阶位次则更高。二是掌书记往往迁至京城附近或较富庶

的郡县作长官，如河阳、华阴、壕州、华原等地。

（三）迁转辟署性质

掌书记一职设立较早。初期它从行军大总管府发展而来，被称为记室或掌记、

书记等，且由于军幕时段性强，其迁转往往是在结束军事行动后根据战场上的功

过进行的。但玄宗统治时期，特别是安史之乱后，藩镇逐渐成为地方一级的行政

单位，代替了唐代前期道的实际行政职能。从程志和韩滨娜的研究成果来看，元

和时期的四十九个藩镇中，属军事性质的藩镇己占绝对数量的比例，而非军事性

质的藩镇仅占十几个。．这样掌书记在当时藩镇幕府中占有了重要地位，在地方

行政体系中，掌书记因通达上司和布命下属，地位尤其显得重要。藩镇节帅也会

为僚属向朝廷奏请朝衔、宪衔，以提高本藩的身份地位和资望，它是伴随着当时

边防形式由临时征调逐渐转变为边军戍守这一过程而形成的，也是随着边镇幕府

形成和入幕士人长期从事这一固定职业而逐渐定型的。

掌书记这一职位吸引大批士人从军入幕，满足了边地人才的急需，给士人以

施展抱负的机会，他们借助藩镇幕府而进入中央或入地方任职；同时落镇在吸纳

大童士人后势力也大张起来，其独立性增强，这样更可以对中央产生影响，使僚

佐更易入朝，宾主关系借此更加稳固。如李益为刘济所辟后，十分感激刘氏的知

遇之思，写诗道其感思之情。当然有的藩镇长官在权力欲膨胀时，掌书记也往往

从中兴风作浪，如安禄山在叛乱时，掌书记高尚就积极为其策划。但这种情况在

整个唐代藩镇历史上占次要地位，许多掌书记还是以大一统唐朝中央政府为核心

价《全唐文》卷２３５席豫《杨府君（仲昌）碑铭并序》。

．《全唐文》卷４２０常衰《咸阳县丛郭君基志铭》。

南《新唐书）卷１７２《杜兼传》。

Ｎ１《旧唐书》卷１５５《李逊传》。

．（旧唐书》卷１５８（武元衡传》。

．《唐代的州和道》。三秦出版社，１９８７年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