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鬼

聊斋志异之画壁原文翻译

篇一：画壁邹宗良

《画壁》与柯勒律治之花

邹宗良

下面，我们进一步来讨论一下《聊斋志异》中出现的“柯勒律治之花”

这样一个命题。

柯勒律治是什么人？是生活在十八到十九世纪的一位英国的浪漫主义诗

人和评论家，被人们称为湖畔派诗人。柯勒律治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他

的作品，而是因为他曾经提出过这样一个问题，他说——

如果一个人在梦中穿越天堂，并且收到一枝鲜花作为他曾经到过那里的

物证。设若在梦醒之后，那枝鲜花还在他的手中，那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情

形呢？

柯勒律治所说的这种得到了曾经到过天堂的物证的假设，实际上是一种

文学创作中经常出现的现象。同样性质的问题，__唐代的作家段成式在他

的《酉阳杂俎》一书中就已经提出来了。段成式说——

如果一个人在梦中吃了两个樱桃，等他醒来时发现樱桃核就在身边，那

又会怎么样呢？

唐代作家段成式所作的这种假设并没有被西方人发现，但柯勒律治所说

的这种文学现象却引起了很多的西方作家和评论家的关注。其中，十九世

纪的阿根廷小说家波赫士就写过一篇叫做《柯勒律治之花》的文章，把柯

勒律治所提出的这个命题称为”柯勒律治之花”。

我们说，不论是__还是外国，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优秀的文学作品其

实都是存在共同性或者说共通性的，比如柯勒律治所揭示的，被阿根廷小

说家波赫士称为“柯勒律治之花”的这样一种文学创作现象，也曾经屡屡

出现在__古今以来著名作家的文学作品之中。我们不妨先拿金庸的小说来

做一个例子。

在金庸的小说《倚天屠龙记》中曾经出现过这样的情节：武当山的张真

人张三丰，在汉水上救了明教中人常遇春的命，常遇春于是约了中了玄冥

神掌、命不久长的张无忌一起到蝴蝶谷去找明教的神医胡青牛治病。胡青

牛有个外号，叫做“见死不救”，因为他曾经立过规矩，只治疗明教的人，

对于明教之外的人，他是见死不救的。张无忌不是明教中人，虽然他中了

玄冥神掌，命在旦夕，胡青牛按照自己立下的规矩，拒绝给他进行治疗。

但是带了张无忌前来的常遇春是一个义气很重的人，既然张无忌的病不能

得到救治，所以他也干脆拒绝接受治疗，要和张无忌一起等死。

但是小说就写，说张无忌所中的玄冥神掌之毒不是一种常见的毒，胡青

牛作为一个医学高手，不治这样的怪毒他感到心中发痒，所以他也偷偷地

对张无忌做

一些治疗，虽然不能治好他的毒，但却能苟延他的性命。这样，张无忌

就在蝴蝶谷里看起了医书，学着给常遇春治病。张无忌学医是初出茅庐，

他开出的药虽然很对症，但因为他不懂得君臣佐使这一套中医理论，他开

的方子煎出的药，往往药力太过猛烈，让常遇春很受不了，但常遇春还是

咬着牙坚持接受治疗。张无忌后来成了一代名医，但这时候刚刚学医，医

术还不行，所以他虽然治好了常遇春的病，但却没有完全去除病根。在写

了这样的治病经过之后，金庸在小说里就说，《明史》里的《常遇春传》是

这样记载的，说常遇春“年未四十而死”。常遇春之所以壮年死去，就是因

为张无忌给他治病的时候医术尚浅，留下了病根所致。

常遇春是什么人呢？是很有名的历史人物，明代的开国功臣。我们知道，

__历史上的明朝是1368年建立的，1368年这一年，朱元璋领导的起义军在

军事上取得了两大胜利。一个胜利，是朱元璋派出三路大军占领了广东、

广西，统一了南半部__；另一个胜利也是决定性的胜利，是大将军徐达和

常遇春率领二十万大军大举北伐，一举消灭了元朝政权。徐达和常遇春统

帅的北伐大军是从上一年，也就是16____年的十月从南京出发北上的，他

们一路上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在1368年的二月平定了山东，四月又向西

平定了河南。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之后，北伐大军又在这年的闰（run）七

月挥师北上。这一年的夏历，也就是__的农历闰一个月，闰七月，徐达和

常遇春的大军就在这个闰七月里出兵，直取元代的都城大都。元大都也就

是现在的北京城，现在的北京城里还保留着元大都的一段城墙遗址。因为

大军兵临城下，到闰七月的二十八日，元代最后一个皇帝元顺帝就离开元

大都仓皇北顾，逃到了长城以北的沙漠里边。八月二日，徐达、常遇春带

领军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元大都，宣告了自元世祖忽必烈称帝以来长达

1____年，元代建立国号以来长达98年的元代政权的灭亡。

《倚天屠龙记》里写到的常遇春是小说人物，和历史上真实的常遇春自

然会有种种的不同。但是金庸在创作《倚天屠龙记》的时候，是注意到了

把虚构的常遇春和历史上的常遇春融合为一的。特别是他说，因为张无忌

治病没有完全治好，使得常遇春年未四十而死，就把虚构的和真实的常遇

春天衣无缝地结合起来了。使我们感到《倚天屠龙记》里的常遇春就是那

个历史上的真实的人物。

我们说《聊斋志异》同样具有这样的特点，就是把虚构的情景和真实的

情节融为一体，让人感到、觉得就是那些作者虚构出来的情节，同样是那

样的真实可信。

关于《聊斋志异》里具有柯勒律治之花性质的创作，我们可以看一看蒲

松龄笔下的《画壁》这篇小说。

《画壁》写的是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江西人，名叫孟龙潭，和一位姓朱

的举人一起来到了京城。这一天，他们来到京城的一座寺庙里游玩，见寺

庙不大，只有一位老僧住在这里。见有客人前来观光，老僧就带着他们在

寺庙里四处行走参观。于是孟龙潭就看到这寺庙里的壁画画的十分生动传

神，壁画上的人物都栩栩如生。

特别是东墙上的壁画，画了一些散花的天女。其中有一位“垂髫”者，

也就是披着头发、年龄不大的散花天女，作者写她“拈花微笑，樱唇欲动，

眼波将流”，好像要活动起来的样子。

那位同行的朱举人看到这位散花天女，不觉十分的痴迷，不知不觉地就

来到了壁画上，到了壁画所画的世界里。然后，他就看到了一重重的佛殿

楼阁，看到有一位老僧坐在佛堂的座位上讲说佛法，周围围了一圈的人在

听他讲说，这位朱举人自己也就掺杂在众人之中听老僧讲佛法。一会，就

觉得有人在轻轻地拽他的

衣服。回头一看，原来是壁画上那位垂髫的仙女。仙女冲他一笑，然后

转身就走。朱举人不自觉地就跟着那位仙女往前走。走过了曲曲折折的回

廊，看到仙女走进了一间小屋里。朱举人踌躇不前，不敢冒昧的跟进去，

这时候却又看到那位少女回过头来，举着手里的花远远的招呼他。于是，

朱举人就壮着胆子走进屋里，和这位画中人成其欢好。

事后，仙女让朱举人留在屋里，自己关上门离去，到了晚上，又来和朱

举人相会。但是两个人偷偷约会这件事，两天之后就被少女的同伴发现了。

她们跑到少女住的小屋里搜出了朱举人，并且把那位垂髫少女的头发梳成

了高高的发髻，把她打扮成了一个少妇的样子。

朱举人和这位被妆扮成少妇的仙女在仙界偷情，引发了一件事。就是有

一位金甲使者，脸色漆黑，手执铜锤铁链，前来查看、搜检有没有人藏匿

了下界的凡人。那些女伴们都给这位仙女掩饰这件事，少女则把朱举人藏

到了床底下。金甲使者进屋里搜查，也没有把朱举人搜出来。朱举人由于

在床底下趴的时间长了，憋得耳朵里嗡嗡直响，两眼乱冒金星，实在是难

以忍受。但是他不敢乱动，只盼着少女早点回来，早点让自己从床底下出

来。

和朱举人一起到寺院里来游玩的孟龙潭，因为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自己的

同伴朱举人，所以就问那位寺院里的老僧。老僧笑着说，他去听讲经说法

去了。孟龙潭就问他，在什么地方听讲经说法？老僧说，离这里不远。过

了一会，老僧就用手敲墙上的画壁，大声喊道，朱施主，你怎么游了这么

长时间还不回来呀？随着喊声，就见画壁上出现了朱举人的画像，好像在

那里侧耳倾听。老僧又喊道，你的同伴等你等了好久了！话音刚落，就见

朱举人从壁画上轻轻的飘落下来。回到地面上，他仍然心如死灰，状同木

偶，瞪着两眼，两腿发软。同伴孟龙潭见到他这幅模样，吓了一大跳，慢

慢的问他，才知道朱举人刚才正趴在床底下憋得难受，就听到大声敲击墙

壁的声音，所以就走出屋子来打探消息，结果却从壁画中走了下来。

同伴孟龙潭听完了朱举人讲述的事情经过，两个人又一同看壁画上那位

垂髫的仙女，却发现她头上的发髻已经梳得高高的，不再是原来垂髫的样

子了。朱举人问那位老僧，说这究竟是什么缘故？老僧说，幻境是从人的

心里生出来的，我怎么会知道呢？朱举人心里很是郁闷，孟龙潭也觉得心

里害怕，两个人只好起身走下一级一级的台阶，走出了这座寺院。

《画壁》写的是很短的一个故事，但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给人以陆

游诗中所说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新奇感受。这个故

事最让人惊奇的是，朱举人一番冒险的艳遇本来是一件虚幻的事，但是当

他走出画壁之后，却看到壁画上那位拈花的少女竟然真的变成了少妇的发

型，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奇怪极了。

我们说，蒲松龄是一位具有天才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的杰出作家，他所创

作的《画壁》的故事和其中的人物都可谓精警动人，启人深思。《画壁》写

的是一个“幻由人生”的故事，蒲松龄在这个故事中为我们展示的就是许

多中外作家都曾写到的虚幻与现实的关系问题，是《聊斋志异》里的一朵”

柯勒律治之花”。

这个故事，在作者蒲松龄看来，应该是颇具一些“庄生梦蝶”的意境和

色彩的。在《庄子》的《齐物论》篇就写到这样一个故事，说庄子曾经梦

见自己变成了蝴蝶，他感到自己就是一只活生生的蝴蝶，而且生活的很惬

意，很快乐。在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庄子了。但是，当他忽然

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他又感到自己成了实实在在的庄子，不再是蝴蝶了。

庄子说，不知道是我在梦里变

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在梦里变成了我？他说，我和蝴蝶，在现实中一定

是有所区分的，但是到了梦里，我和蝴蝶就没有这种区分了，在梦里说我

是蝴蝶，或者说蝴蝶是我都是可以的，因为那时候我和蝴蝶已经没有什么

区分了。大概蒲松龄是从“庄生梦蝶”的故事受到启发，从而创作了这样

一个打通了梦幻与现实的界限的故事。

在现代小说作家中，阿根廷的小说家波赫士是一个十分擅长把现实叙事

和虚构故事融为一体的作家。他的小说往往通过“柯勒律治之花”的艺术

构思实现对现实与幻境的跨越，波赫士也因此成为20世纪西班牙语世界中

最有影响的作家之一。但是当我们读完了蒲松龄的小说《画壁》，我们同样

可以说，三百多年前的蒲松龄所写的《画壁》的故事又何尝不是如此？作

者通过“身忽飘飘，如驾云雾，已到壁上”和“遂飘忽自壁而下，灰心木

立，目瞪足软”的一番描述，让小说中的人物朱孝廉“入画”然后“出画”，

同样是打通了现实与虚构的森严壁垒的。在《聊斋志异》中，具有“柯勒

律治之花”这种创作特征的作品并不止《画壁》这一篇，比如《偷桃》、《种

梨》等等，都具有这样的特色。所以可以这样说，对许多杰出的小说家而

言，他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可以说是既匪夷所思又不约而同的，正因为如

此，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和阿根廷小说家波赫士的《小径分叉的花园》，

也就都成为了不同时代的文学经典。

篇二：聊斋志异

聊斋志异目录

序——高珩正文考城隍

荞中怪

卷蛇癖

一戏术

鼠戏

崂山道士卷妖术

二成仙

骂鸭

青凤

倩卷海公子

三龙肉

风阳士人卷莲香

四豢蛇

序——唐梦

自序

耳中人尸变

瞳人语画壁

山魈咬鬼

捉狐宅妖

王六郎偷桃种梨

丐仙

僧孽

鬼哭

陕右某

庙鬼

义鼠

地震

猪婆龙

好快刀江中鬼

公

蛰龙

小髻

金永年夏雪

美人首车夫

杨疤眼

长清僧蛇人犬奸

斫蟒

雹神

狐嫁女娇娜野狗

三生

真定女焦螟叶生

狐入瓶四十千

新郎

灵官

王兰

王成

梦别李公⑷鄱阳神柳氏子

画皮

贾儿董生龁石

陆判婴宁聂小倩

张老相

丁前溪

水莽草造畜

头滚侯静山钱流

公

魁星

潞令

山神

耿十八珠儿小官人胡四姐祝翁侠女酒友

遵化署

铁布衫吴门画

阿宝

九山王张诚

跳神狐

法

工

化男

汾州狐

卷鲁公女

五

金陵女子梓橦令卷连琐

六汪士秀鸲鹆

卷阿霞

七

紫花和尚田七郎

卷

鄷都御史八

棋鬼

卷白莲教

九

寒月芙蕖巧娘

吴令

口技

狐联

潍水狐红玉

林四娘

胡

氏道士

（胡丐僧

伏狐

苏仙

李伯言黄九郎

姓）

汤公

阎罗

厍将军雷公

戏缢死僧

赤字鬼津

禄数

鬼令

禽侠负尸

单道士白于玉夜叉国西僧

老饕

连城

霍生商三官于江

小二

庚娘

宫梦弼泥鬼山市刘海石渝鬼

犬灯

狐妾番僧

雷曹

赌符

罗刹海

李司鉴毛狐

翩翩

黑兽

余德青梅

市

鞠乐如盗户

某乙

公孙九

诸城某

保住

促织

柳秀才水灾

库官

娘

甲

妾杖击秀才驱姊妹易

狐谐

雨钱

续黄粱小猎犬

贼

怪

嫁

辛十四

男生子

娘

土地夫

双灯

蹇偿债鬼作筵胡相公念秧

泥书生

人

酒狂阳五赵城武技小人秦生鸦头

封三娘布客

卷

土偶十

采薇翁

郭生

卷河间生十一辽阳军

张不量

卷杜翁十二萧七

侯

虎

狐梦

农人章阿花姑武孝西湖

孝子阎王

驱狐端子

廉

主

荷花长治

伍秋莲花绿衣

义犬

黎氏三娘

女子

月

公主女

子

鹿衔

蒋太

小棺

李生

澄俗

草

史

金生彭海

马介妙音堪舆窦氏

绛妃

色秋

甫

经跋

云翠大力

木偶邵士邵临颜氏

狂生

仙

将军

戏

梅

淄

张贡孙必

元宝龙砚石武夷大鼠

士

振

王司

牧竖富翁

马

小谢

胡大

狼三刘亮

林氏

细侯

蕙芳

秋容姑

则

采

乱离

考弊

董公

菱角

饿鬼

大人向杲

二则

司

子

周三牛飞

卷狐惩淫十三巩仙

郭秀才卷十仙人岛四

安期岛

甄后卷

十局诈三条五某甲卷嫦娥

十

红毛

鸽异聂政冷生药僧皂隶

抽肠毡

八大

邵九

山市江城

孙生

罗祖刘姓

王

娘沂水二商

梅女梁彦

秀才

牛成

金姑

阿英青娥橘树

镜听牛皇

章

夫

阎罗颠道胡四

僧术柳生冤狱农妇

薨

人

娘

沅俗陵县彭二

蛤

狐

挣

金和

宦娘阿绣

小翠

役鬼细柳画马

尚

周克王货冯木钟生医术

鸿象

罢龙

昌

郎

匠

衢州拆楼

司札

大蝎

三怪人

吏

司文

吕无钱卜褚生霍女

丑狐

姚安

郎

病

巫

六崔猛

诗谳卷十爱奴七黑鬼

张鸿渐卷十杨大洪八鬼隶卷真生十九素秋卷胭脂

二十又

卷恒娘喷水鹰虎金世

鬼神

成

邢子陆押陈锡于去

顾生

凤仙佟客

仪

官

九

恶

单父于中

邑人

岳神小梅

绩女司训

宰

丞

土化

兔王子

金陵

太医

刁姓

郭安折狱义犬

安

乙

查牙云萝

刘夫公孙

鸟语天宫乔女

山洞公主

人

夏

果报

席方

布商何仙

神女湘裙三生长亭

平

贾奉

上仙

雉

仇大曹操龙飞

阿纤瑞云

珊瑚五通

娘

冢

相公申氏龙

葛巾黄英书痴齐天青蛙又

任秀

篇三：口头评论聊斋志异画壁

画壁

聊斋志异是清代蒲松龄的主要著作，记述奇异的故事。画壁主要讲述了

孟龙潭与朱孝廉二人进到一个寺庙，朱孝廉看到寺庙内的壁画十分精美，

对一个梳着少女发型的散花天女的形象注视良久。忽然他的发现自己在画

中，跟随那个少女进入房中。少女的女伴们发现后，都来看玩笑，并把少

女的垂髫发改梳成妇人的螺髻发，众人才散去。金甲使者突然前来巡查，

少女急将孝廉藏在床下。过了很久，孝廉听见有人叩门，出来窥听，已回

到人世，再看壁上的少女，真的已经改为螺髻发了。朱孝廉对此不解，问

老僧原因，老僧也只说，幻由人生。朱孝廉只是神情恍惚，满心抑郁，孟

龙潭早已被惊呆了。都未能领悟“幻由人生”这个道理。

聊斋讲的是谈狐说鬼的故事，但在阅读的时候，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

主要是因为遵循了人物的性格逻辑,同时也合乎虚幻世界的逻辑，使虚幻的

情节给人一种“假中见真”的艺术感受。这篇故事中，大部分情节都是虚

构的，但其中很容易看出不少真实性，比如孟龙潭与朱孝廉是“偶涉一兰

若”，在偶然间经过一个寺庙，才发生了下文的事件。日常生活是由许多偶

然事件串联起来的，“偶涉一兰若”无疑增加了故事的真实性。朱孝廉，天

女在幻境中的表现，也和现实生活中类似。比如，朱孝廉看到女子进入一

个小屋，犹豫不决，不敢再走，当天女再次招手示意时，他才快步走去。

他快步走表示，他早已心中有意，但“趑趄不敢前”，犹豫不决，不敢再走，

表现了他的胆怯。是当时读书人的典型现象。当女伴察觉到他们二人时，

纷纷耍笑，还帮天女梳好螺髻发。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感觉幻境与人间别

几乎完全一样，体会到真实感。

正因为这些发生在虚幻世界里的事情是反映着真实人生的,而且是充分

生活化了的,因而人们不但容易理解,也易为作品的生动描写深深感染。

《聊斋志异》里那些情节虚幻色彩很浓的篇章,乍看上去,荒唐无稽,怪诞

不经,人们又感到是反映着生活真实的。那些变幻不定的花妖狐鬼,实际上

是现实人生中各种人物的化身那形形色色的虚幻景象,其实是一幅幅变了

形的人生图画。

作者之所以能够写得那么简短，那么精炼，窍门全在于集中。在每篇作

品中，他大抵只集中笔力写一两个人物，凡是有助于表现主要人物的性格

特征的细节，他尽可能写得委曲入微，否则就一笔带过，写得十分简略，

决不节外生枝，在一些陪衬人物和插曲上面多费笔墨。对人物的外貌、服

饰和所处的环境，他也描写得不多，除非这样的描写有助于展示人物的精

神面貌，他才勾勒几笔，也旨在传神，不求形似。如在《画壁》对“散花

天女”的外貌的描写：“拈花微知，樱口欲动，眼波将流”，不多不少，只

为她写了12个字。对男主人公动了爱情的描写：“朱注目久，不觉神摇意

夺，恍然凝想，身忽飘飘，如驾云雾”，不多不少，只为他写了22个字。

像这样“极省极俭地画出一个人的特点”的艺术表现手法，使作品具有更

高的审美价值

小说中亦有哲理性，有寓言性，“亵境，怖境”在文章中也有体现，朱孝

廉不可能真到壁上，他是因为想入非非，而幻想出一系列的美好的情景。

当“壮汉”来的时候，心理害怕。

《聊斋志异》每于篇后仿《史记》的“太史公曰”，添加“异史氏曰”论

赞一段，把艺术具象的意蕴径直的表达出来。蒲松龄在自序中说“长命不

犹”、“仅成孤愤之书”与司马迁“意有所郁结”、“发愤之所为作”，两者之

间有其相通会意之处。鲁迅先生称《史记》为“无韵之《离骚》”。《聊斋》

也与史记类似，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