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驴肉

社会观察 ｅ轰蔫ｓ砖孛支

入与动物在利益发生下的伦理底线

探微作为权衡手段的伤害最小化原则

摘要：近年来，人类虐杀动物，破坏生态

伦理平衡的事件层出不穷。当代社会经济快

速发展，随之而来的生态问题也接踵而至，不

仅影响人类日常生活，也阻碍了人类可持续发

展。现实中，由于复杂的生态关系，人与动物

之间无可避免地会发生利益冲突，如何在矛盾

发生时尽可能减少损失，达到最优局面？本文

以作为权衡手段的伤害最小化原则为分析角

度，对人与动物在利益发生时所需要保持的伦

理底线进行了论述。

关键字：权衡手段；伦理底线；伤害最小化

原则；生态伦理平衡

一

、楔子

风凰网近日一则新闻引人关注。陕

西省西安市一个有近１Ｏ年历史的狐狸养

殖村数十户养殖户虐杀狐狸，手段残忍令

人触目惊心。该养殖村以经营狐狸皮毛

为业。近年来，随着市场需求的增加，狐

狸皮毛销售量水涨船高。但养殖户在利

益驱使之下，不择手段节约成本，他们将

被活剥皮毛后的狐狸肉剁碎加工后喂养

其他狐狸。宰杀狐狸过程中，全然不顾狐

狸的心理和生理感受，利用棍棒抽打，摔

打头部等方式虐杀死狐狸。由于养殖基

地空间位置和硬件设施等约束，养殖户虐

杀狐狸的行为甚至是当着其他狐狸的面

进行的，那些待宰杀的狐狸看到同伴们被

如此虐杀的残忍场面，在寒风中瑟瑟发

抖。照片上狐狸们哀伤无助的神情令人

动容。此事一被曝光引起各方指责，人类

一直以有高于其他生物的思想感知为傲，

不断追求文明进步，但在处理与自然界其

他生物利益关系时，却时常发生这样与伦

理道德相悖的事件，践踏了道德底线，破

坏了生态伦理要求的平衡。人为了获取

动物皮毛的虚荣奢侈的欲求，宰杀动物连

一７２

应宗颖

死前的基本尊严都给不了它们，人类最基

本的伦理底线在哪里？

二、相关解释

工业革命发展，人在自然社会中占有

绝对主导地位，以致人类试图尝试通过人

为加持的手段改变自然界原有的一些状

态或联系。庄子所谓处于无人干预的，声

声相息的自然机制和“天均”的理念不复

存在。但人类仍需要通过一定程度的克

己，尊重自然系统，合理保护和利用自然

界的其他物种，特别是有感知能力的动

物。尽可能实现生态文明所倡导的平衡

状态，接近生态美学所描绘的理想境界。

人类无法完全避免与其他物种之间

的利益冲突，但能控制这种冲突，将冲突

调试到可接受的范围之内。用野蛮粗暴

的手段对待动物，不仅加剧了人与自然的

紧张关系，也是缺乏人道主义精神的表

现，不利于人类自身的健康发展。许多人

可能认识到这一问题的存在，但在现实生

活中真正改善的人却很少。

人类需要关注动物“被无视的哭泣”，

需要赋予同情。由于人类在现实中无可

避免地要与其他动物发生利益冲突，伤害

它们，那么尽可能将这种伤害程度降低到

最小，是需要努力的方向。从身体和情感

知觉上关注保护动物利益，在利用动物的

过程中减小动物的痛苦。

以食素为例，食素是一种追求善的行

为，一些我们所熟知的名人，如柏拉图、毕

达哥拉斯、老子等从哲学层面理解和坚持

食素。一些虔诚的动物福利保护者们坚

持以不进食肉食的方式表达对动物权利

的捍卫。但现实中，要求人人食素是不现

实的。人的生理结构中有杂食需求，适当

食用肉食对人类生存繁衍有重要的作

用。素食主义者的行为从道德精神层面

上来说确实值得称赞，但素食主义终究只

能属于一种精神上的自我完善，而不能成

为一种义务，更不必成为一种约束。人类

也是生物食物链中的一级，需要靠一些肉

食维持生命的繁衍，绝对禁止杀生动物是

不实际的，否则会禁锢人类至一个困境。

人类要在伦理道德指引下，将这种需求减

少到最小，遵守一个伦理底线，即不要过

度杀生动物。在满足需求情况下，合理获

取肉食来源，更不能置物种的生存繁衍于

不顾，残暴地伤害动物的生命。

动物是否有道德地位？学术界并没

有给出统一的答案。彼得辛格提出的观

点是，可以从是否有“知觉”来表达忍受或

体验快乐的能力。石头与生物相比，石头

没有知觉，因此没有道德地位和利益。而

其他动物与人类相比，知觉程度不同，因

此利益程度也不同。虽然这种论证是基

于功利主义的，但它承认了动物所拥有的

道德地位，人类要用平等的道德观去对待

所有有知觉的动物。人类可能没有立场

宣告了解动物的感受，但人类仍能通过观

察等行为了解一些状况。“很多动物的行

为和人类有共同的地方。例如，在遇到伤

害时，它们也会逃避、反抗。

人类以具有理性和道德能力而自恃

优越于其他生物。人类对动物负有的义

务可以概括为初始义务和实际义务，初始

义务的概念比较宽泛，对象较笼统，而现

实生活中，常发生利益冲突。人们需要对

各种因素进行综合分析考量之后再进行

权衡。在动物群种中，对待野生动物和圈

养动物的义务也不能一概而论。对待野

生动物，要更加尊重其天然的本性，不要

过度地以人为的方式干涉它们的生息方

式，尽可能避免由于人为原因导致的环境

变化，给其造成影响。对圈养或用于观赏

的动物要在有限度地利用的同时，关心它

们必要的福利。

现代文明理念倡导人与自然和谐相

处，不能从狭隘的机械的世界观和专制的

人类中心主义理论去对待其他的生物。

罗尔斯认为，“人对动物虽然不富有正义

的义务，但却负有同情和人道的义务的义

务。毫无疑问，残酷地对待动物是错误

的，而消灭一个物种可能是一种极大地

恶。”

三、观点支撑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对动物伦理的相

关文化观念。儒家文化的核心概念中重

要的一部分是“仁”，恻隐之心和善端，不

仅是对人的善，也是对世间其他生命的

善。孟子认为：“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

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理学大家程颢提出：“仁者浑然与物同

体。”道家的庄子认为，动物和人一样有固

有的自然属性，是其作为自然生命的权

利，它体现了动物最切身的利益，人类没

有权利随意剥夺和伤害它们，否则就成为

一种“削性”行为。我们可能无法做到像

庄子一样淡忘人与动物之间的贵贱，表现

无亲疏等差的道德普遍主义情怀，但从原

始人性出发，尊重其他物种生命，不违背

基本伦常要求，并不是一件苛刻的事。

从制度层面看。１９３１年，当时中国政

府制定的《公共租界工部局公共菜场章

程》规定：对动物要以“合乎人道的方法对

待，无论任何人都要避免让动物承受非必

要痛苦之举，并需要采取各种方法防止动

物受到可以免于承受的痛苦”。我国香

港、台湾地区也有相关法律制度规定约束

虐杀动物的行为。２００６年，香港地区一名

养狗主人因烹食自己的宠物狗而被判监

禁；台湾《台湾动物保护法》规定，随意虐

杀动物者，将被处以巨额罚款，相关管理

机构还会将违法者姓名、照片公之于众。

西方对动物伦理思想经历过长期研

究。边沁，被认为是第一个自觉又明确地

将道德关怀运用到非人类生物身上去的

思想家。他在《道德与立法原理》中提出，

“

一个行为的正确或错误，取决于它所带

强｜Ｉ 礴主支

来的快乐和痛苦；动物能感觉哭了，因而

判断人类人的行为的时候要将动物的哭

考虑进去”。他还认为：“一个有道德的人

或社会应最大限度地增加快乐，减少痛苦

的总量，不管这些情感因素存在于哪些方

面”。汤姆雷根提出给予动物保护权利

的观点。他认为，动物不仅具有工具价

值，而且具有固有价值。公平性要求我们

尊重它们，至少意味着我们有强烈的初步

的义务不要伤害它们。

伦理关系的成立需要一个相对平等

的原则作为基础。ｌ９世纪以前，无论东西

方，主流理论都认为，人与动物之间存在

不平等的鸿沟，将动物排拒在世俗伦理之

外。ｌ９世纪后，动物解放理论以设立另一

种标准的策略缩小人与动物之间的鸿

沟。这种新标准就是“感受能力”，动物和

人一样具有感受痛苦和幸福的能力。２０

世纪后崛起的生态伦理更强调动物与人

之间的内在联系。

目前，世界上已有１００多个国家建立

了较为完善的动物福利相关保护法，以保

证动物的基本权利得到法律层面的保

护。人要用人道主义思想观念对待动物，

也是人类自身道德水平的一种表现。笔

者认为，英国“农场动物福利委员会”认为

的动物五项“自由”权利概括得很简要，分

别是：免于饥渴的自由；免于不舒适的自

由；免于痛苦、伤害和疾病折磨的自由；表

达正常习性的自由；免于恐惧和悲伤的自

由。这种从动物角度出发，通过不随意伤

害动物，让其承受不必要痛苦的善待动物

的做法，体现了动物福利法的基本宗旨。

总结东西方动物伦理的主流价值观：善待

动物，是对动物权利的尊重，也是对人自

身人道的尊重，是人性向善的价值倡导。

四、伤害最小化原则

Ｊ．Ｍ．迪特勒在《论不必要的痛苦——

对待动物的道德原则》一文中这样阐述：

“引起不必要的疼痛和痛苦是错误的”。

这是一个普遍的道德原则。他还指出，倘

若这种“不必要”作为一种恰当的理由得

到弘扬，从而赋予这一普遍原则以真正的

力量，那么它就足以避免很多涉及道德上

错误对待动物的人类行为。迪特勒所说

的这种“不必要”在现实中涉及的范围很

社会观察

广泛，包括人类日常生活中的重要领域，

比如，医疗卫生、饮食安全、娱乐活动以及

科学研究等。

我们必须制止那些会引起动物不必

要痛苦的对待方式。使动物感受到不必

要的痛苦是人类一种残忍的行为。

人类为了一些经济利益饲养或使用

动物的行为并不需要受到太多质疑，但在

这一过程中使用优化的方式会得到双赢

的效果。将圈养的家禽饲养在宽敞明亮

的环境下，根据其生活习性喂养适量食

物。有条件的对一些饲养硬件设施上进

行改善，保障动物福利有利于家禽的使用

质量。科学研究显示，家禽等动物在看到

同类被宰杀时，会分泌出一种有毒激素，

这种激素在被宰杀后，会继续留在动物体

内，最后会随着肉制品的销售流进人类的

体内。对野生动物不要过度人为地干涉

其原有的生存环境和自然习性。

从当前的现实环境看，我们无法全面

禁止这种养殖行业，但的确要对此加以重

视，解决一些相关问题。例如，发达国家

面对此类宰杀行为时，都要求做到隔离宰

杀过程不被同类动物看到，尽量使用最

快，疼痛感最小宰杀方式，将对其的伤害

减小至最低。

五、３Ｒ原则

动物被广泛运用于人类的各种科学

研究实验中，以及其他一些产品研制中，

以提高人类使用这些产品的安全性。在

动物对人类科学技术发展作出巨大贡献

同时，人类却并不以善意的行为对待它

们，这些用于实验的动物大都要遭受肉体

及精神上的痛苦，甚至在一些残忍的过程

后被折磨致死。动物的权利在此被置于

底端。与此同时，一些倡导为动物“维权”

的保护主义也逐步发展扩大，但他们受到

种种因素的限制，缺乏相对系统的框架支

撑，在思考和处理一些问题时显得束手束

脚。

动物作为科学研究实验品的事实在

很长一段时期内仍客观存在。如何在利

用过程中既保证实验的有效性，又最大限

度地减小动物的痛苦，罗素（Ｗｉｌｌｉａｍ Ｍ．

Ｒｕｓｓｕｅ１）提出了“３Ｒ”原则。具体分别表

示Ｒｅｄｕｃｔｉｏｎ（减少），Ｒｅｐｌａｃｅｍｅｎｔ（替代），

７３

社舍观察◇

Ｒｅｆｉｎｅｍｅｎｔ（优化）

人类谋求自身生存发展的利益无可

厚非，但并不意味着人类可以只站在自己

的角度思考问题，而完全将动物的感觉置

于不顾。这样自私自利的行为不符合人

类伦理道德，从生态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来

看也是不利的。

首先，ｒｅｄｕｃｔｉｏｎ减少。科学实验中，

尽可能减少动物样本的使用量，通过改进

其他技术条件的途径达到同样的实验目

标。比如，在设计实验时更周密全面，程

序更严谨。要珍视动物的生命，不能轻视

而随意甚至滥用过度数量的动物生命，从

总量数量上减少对动物的伤害。

其次，ｒｅｐｌａｃｅｍｅｎｔ替代。如果能找寻

到其他无需使用动物作为实验样本的载

体，同样能达到某一实验的目标要求，则

不必使用动物样本。包括设计仿生模拟

实验，利用已亡动物的部分器官作为替代

等手段。日新月异的当代科学技术为此

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第三，ｒｅｆｉｎｅｍｅｎｔ优化。这是最具可

实施性的途径。完善实验条件、实验方法

可减少动物实验样本的痛苦。比如，在利

用动物进行实验时，给予其舒适的实验环

境，最好接近于其正常的生活状态的自然

环境；又如，通过给予食物等方式，减少其

心理紧张感。某种程度上说，也有利于实

验本身的预期绩效。

国内外对“３Ｒ”问题的重视程度，目

前看还存在很大差距。国内的一些相关

实验并没有很好重视和落实这一原则，主

要还是由于在该领域中这一原则被认识

了解得还不充分，希望相关科研人员加强

这方面的伦理意识，有效地将其融入运用

到科学实验中去。

六、回归现实

人类残忍对待动物的行径不胜枚举，

有些行为甚至令人触目惊心。活剥狐狸

皮，朝熊泼硫酸，用高跟鞋踩踏猫，活取熊

胆等，实在无法将其与人性伦理挂上钩。

一些沿用多年的“方式”也在社会文明不

断发展之下被拿来拷问：为了食用美味的

鹅肝酱，过量给鹅喂食，生硬地将鹅肝撑

大到正常的６～７倍之多；为了观赏紧张

刺激的斗牛表演，直至刺死斗牛；富

７４ ．

轰 砷ｉ

裕人士为了骄奢之心，选择穿戴动物皮毛

制成的衣物，导致残酷猎杀行为的发生；

在一些竞技游戏中，为了取悦观众扭曲的

观赏需求，动物要承受到如鞭打、电击等

折磨；一些快餐食品行业为了活取最多量

的鸡肉，对肉鸡进行催生，利用光照等方

式，打乱其生理时间，强制其使用大量饲

料，甚至出现肉鸡长出３条腿现象；在饮

食肉食上，人类绞尽脑汁变换花样。比

如，中国有道菜名日“浇驴肉”，烹饪方法

是固定好活驴，厨师根据食客要求，活剥

下某一部分驴肉，在鲜肉滴血时用准备好

的滚烫的高汤浇在肉上，等肉熟后再完全

割下，端盘上桌。这种“血腥”的食肉方式

受到部分食客追捧。同样，人们在食用鱼

翅、燕窝等名贵养生品同时，可否想过，鱼

翅是从活的鲨鱼身上取下鱼鳍，再将其放

人海中慢慢自生自灭，燕窝的制作方式会

导致金丝燕的幼燕夭折等。

现实生活中，无可避免地发生人与动

物之间的利益冲突时，应当以人权的思维

去处理。人类可以在要求自身人身权益

不被牺牲的前提下处理与动物之间的利

益矛盾。其次要遵守“基本利益优先原

则”，即尊重动物最基本享有的权利。当

人的基本礼仪与动物的基本利益冲突时，

人的利益优先；当动物的基本利益因为人

类的一些次要利益，比如，奢侈享受等发

生矛盾时，要优先考虑动物的基本利益。

随着时代的发展，科学技术的进步，

人类在食物需求已得到很大程度的改

善。人们减少对一些不必要杀生的动物

的肉食需求，也可采用一些比较缓和人道

的方式处理问题。既需要整个社会形成

一种认同和约束氛围，也需要每个公民从

自身个体的角度，审视自己的行为是否符

合基本的伦理道德要求。政府要加强思

想道德的教育指引，在公民群体中形成良

好的意识，更加完善相关法律细则，防止

投机分子钻空子，加大对违法行为的严惩

力度，提高违法成本。“法律是道德的底

线，也是伦理道德的精髓，只有在法律中

体现动物权利和动物福利，法律才称得上

是人类文明的精神财富。”市场需求需要

不断调控，使相关博弈达到平衡的机制。

我们要坚守道德伦理的底线。有学者认

为，底线伦理是对人的存在的一种价值。

给出人类行为方式应遵循的最基本的，最

低限度的要求，人类不能逾越这一标准水

平线。

七、尾声

达尔文在《物种起源》一书中这样评

述：“对待动物的人道，是人类所继承的最

高美德，只有当我们把关怀延伸到所有感

知力的生命，我们的道德才可以提升到最

高层次。”生态文明要求，要以生态伦理观

念善待自然界其他生命。善待动物不仅

造福于动物，也造福于人类自身行为，有

利于促进社会文明发展。美国总统林肯

说：“我赞同动物均有其权利，正如同人类

均有人权一样，这才是扩充仁心之道。”重

视人与自然，人与自然界其他生物协调发

展，统一的和谐状态是我们需要为之努力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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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南京理工大学人文与社

会科学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