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歌曲

浅析小清新风格歌词

作者：刘乃菁

来源：《文学教育》2012年第3期

内容摘要：近一年来，“小清新”风格作为一种小众但十分独特的“文化标签”由音乐界

悄然渗透到部分年轻人的生活中。本文以凸显“小清新”风格的两位歌手：张悬苏遇的民谣摇

滚歌词为分析样本，采用认知语言学“隐喻”理论，分析其歌词的特点、映射运行机制及其隐

喻的特点。

关键词：小清新认知语言学认知隐喻映射

“小清新”是一种音乐风格，即indiepop(独立流行)。这种说法最早源自音乐流派Indie

Pop(独立流行乐)，这种音乐起源自1980年代的英国，以旋律优美清爽为特点。独立音乐圈中

歌手张悬（台湾）和苏遇的绝大部分民谣摇滚音乐充分体现了小清新的风格，其诸多歌曲被听

众作为“小清新”风格的代表。其歌曲有着清爽的曲风和随性的创作，排斥热烈甜腻的爱和撕

心裂肺的痛，而是用歌词写下自己的“成长论”和“小寂寞”，渲染出一种优美而文艺的氛围。

为了进一步探讨小清新风格与认知隐喻的关系，本文以张悬和苏遇的全部歌曲歌词为研究样本，

在电子歌词文本的基础上又与原唱片歌曲进行听辨和校对，保持了歌词样本与原歌曲的一致性。

一、“小清新”风格认知隐喻分析

隐喻是认知语言学中的一个重要理论成果，是一种“认知方式”和“推理机制”。莱考夫

等人认为“隐喻不仅仅是一种语言现象，根本上是一种认知现象，隐喻性思维是人类认识事物、

建立概念系统的一条必由之路。”人们将一个概念域中的概念经过推理映射到另一个概念域中，

以帮助我们更深刻地理解和认识前者，同时也使句子具有了隐喻性。认知为隐喻奠定了基础，

隐喻作为认知的结果，又反作用于认知，推进了认知的发展。当我们运用认知隐喻分析“小清

新”歌词语言时，思维的丰富多彩和歌词语言的千变万化使得作为认知手段的隐喻也多种多样。

Lakoff和Johnson将隐喻分为三大类：结构性隐喻、方位性隐喻和本体性隐喻。其中“方位性”

隐喻在“小清新”风格歌词中较少出现，不做分析。此外，由于通感在“小清新”风格中的大

量运用，单独分析了“通感隐喻”这种特殊的隐喻模式。

（一）结构性隐喻举例分析

结构性隐喻“小清新”风格歌词中较常见的一种隐喻类型，隐喻中源域的结构系统地转移

到靶域中，是的后者按照前者的结构来系统地理解。举例如下：

这三句话的源概念（喻体）和靶概念（本体）在都出现在句中，运用源概念来使听者更好

地理解靶概念。下面以“规则常是给人的牢”一句进行具体分析。

由此可见，在“规则”和“牢”这两个概念从属于不同的认知域，理解靶域是在理解源域

的基础之上，靶域中的一部分特征被映射到源域中，使歌词中表达的靶概念具有了源概念的特

点。只解释“规则”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难以让我们联想到其规则的产生、作用和突破规则，

但是在将“牢”映合到“规则”可以很容易地通过“牢”这一概念这两个认知域之间的联系，

以更好地理解“规则”对于人的效用。

（二）本体性隐喻举例分析

本体性隐喻是“小清新”风格歌词一种最常见的认知手段。本体性隐喻是一种本体性隐喻

用关于物体的概念或概念结构来认识和理解我们的经验。用具体的事物来理解抽象的概念，将

后者的概念映合到前者中去。

例如：日子该是不同的形状

我拎着小烦恼

就像在迷雾中找不到出口

只有我能抵达的柔软空间

无法拭去浮于心上的灰色

在生命的房间开一扇窗

夏天淡淡花草香气渗透露水的清新

我拥有的都是侥幸啊，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其中前两句属于实体隐喻，我们每天过着“日子”，但没有人知道它的模样，张悬在歌曲

中赋予了“日子”以可视的实体，虽然猜不出这个实体是什么，因为歌词中没有给出源概念，

但是歌词给出了源域中的一个特点：不论是什么实体，每一天这个实体的形状都是不同的。

“我拎着小烦恼”句中只出现了靶概念：“小烦恼”，但是它出现了源域中的一个特点：“可

以拎着”，那么我们不难在这个认知域中得出这个源概念的其它特点“可以扔掉、可以举起、

可以携带”等等。于是跟据语境可以推理得出歌词中“拎着小烦恼”的目的并不是将烦恼携带

在身边，而是想强调“小烦恼”可以被“抛掉”。

“就像在迷雾中找不到出口”，“出口”是源概念，靶概念没有出现。这里运用容器隐喻

的方法来解释：将本体“生活”当作一个容器，源域中“具有出口”这样一个特点映射到靶域

中来，成为靶概念的特点。容器隐喻在“小清新”风格歌词中广泛存在，甚至歌曲《出口》、

《花园》整首歌曲从歌曲名到歌词都有容器隐喻这一类型的特点。

“夏天淡淡花草香气渗透露水的清新”一句属于拟人隐喻：同样是不出现源域，“渗透”

将“香气”这样一个没有生命的气体赋予了生命力，可以将“清新”一点一点地流露出来。虽

然源域不出现，也可以让人联想到一幅“夏天清晨的路边，花草上坠着晶莹的露水，铺面而来

清香的气息。”的画面。此外，“香气”与“清新”之间的映射同时构成了“通感隐喻”。

（三）通感隐喻分析

通感是一种特殊的隐喻模式，相当与一种跨域映射，是一种特殊的隐喻模式。通感形容词

将某一认知域的属性映现到另一认知域中，是两个认知域之间的映现。Grady的基本隐喻理论

中认为“并存”是形成隐喻的基础，也就是承认心智经验与感觉经验的共存，就像婴儿的“情

感经验”常与“被抱而感到温暖”紧密联系，于是温暖与情感建立联系。而通感隐喻正是这个

过程在认知域中的再现，我们已具备的心智经验和感情经验通过映射产生新的信息。William

从历史角度对通感转移在语义变化中所起的作用，认为形容词遵循着通感转移的次序进行语义

变化：

通感转移的次序2

如“sweetsound”，将味觉域的感受映现到听觉域中。“小清新”风格中的通感隐喻举例

如下：

1．空气因你变得甜蜜

2．温暖充盈整个视线

3风景若似被你冻结

4．你的柔软发线

5．日子该是不同形状

6．我的模样有你手的冰凉

以苏遇《你》中的“温暖充盈整个视线”为例，“温暖”是触觉域属性，“视线”属于视

觉域，这里触觉域属性映射到视觉域，使人“看”到了“温暖”这种感觉。再如张悬的《模样》

一歌中大量运用隐喻和通感的手法，看似不知所云，实则在写歌手自己切身的感受，只有在听

者与歌手的情感产生了共鸣，而将自己的感受投入歌曲中时才能感受到这段词的感人与美妙。

“我的模样”是视觉域的属性，“冰凉”是触觉域的属性，运用通感将触觉域属性映射到视觉

域中，让人感到“我的模样”也有了“冰凉”之感。

二、“小清新”风格中认知隐喻中映射的工作机制

认知语言学的创始者Lakoff和Tumer定义“隐喻是不同的高级经验域中两个概念之间的映

现。”，隐喻涉及两个不同的范畴或认知域，源域和靶域（也就是喻体和本体），同时源域和

靶域同属于一个更高级的认知范畴。隐喻即为源域到靶域之间的映射，映射的基础是喻底的相

似性，也就是说某特征为源域和靶域共享。

以张悬《南国的孩子》“心是一地野草”为例，其中的源概念（sourceconcept）是“一

地野草”，靶概念(taretconcept)是“心”。“一地野草”作为一种自然界存在的事物，它可

以属于多个不同的认知域：“一地野草”在视觉域中是一种自然景观，“原始感”、自由而无

羁、杂乱生长而茁壮；在嗅觉域中它有着“泥土气”、“乡土感”，喻底是泥土气、自由无羁

和原始感。“心”属于感知范畴，现代汉语词典中有五个词条，其中第二条“通常也指思想的

器官和思想、感情”符合歌词表达的意思。所以，在这句中运用隐喻的手法，将源概念“一地

野草”映现到靶概念“心”；也就是将源域“原始感，自由无羁，泥土气”映现到靶域“思想、

感情”中，更加生动形象地写出了南国的孩子心灵的原始、自然与自由。可以用下图表示：

该隐喻映现示意图3

源概念(Sourceconcept)和靶概念(Targetcon-cept)之间存在系统的映射(mapping)。特

别有形概念(specificconcreteconcept)“一地野草”和有形概念(concreteconcept)“心”

之间之存在有限的映射(leanmapping);但普遍概念（genericconcept）“泥土气、自由无羁和

原始感”与抽象概念（abstractconcept）“思想，感情”之间可以存在丰富的映射(rich

mapping)或有限的映射。这个映射之所以可以形成，是因为特别有形概念“一地野草”和抽象

概念“思想、感情”之间有着丰富的映射。由于这种映射，人们在对“小清新”风格的认知过

程中充分调动了相应的两个认知域，交际的双方（歌手和听者）的语义传递获得更广阔的空间。

结语

“小清新”风格运用隐喻的认知手段来传递其所要表达的信息，具有一下几个特点：第一，

体验性和无意识性，在潜移默化中充分调动了听着与歌手认知领域的互动；第二，新奇性与生

成性，在“小清新”风格歌词中存在大量新奇隐喻，并且其之所以成为一种风格和文化标签，

更是由于其隐喻具有派生性，听者将在听歌过程建立的新的联系建议新的永久性联结，在语言

中使用并派生出新的隐喻来。第三，创造性与开放性，“小清新”歌手调动丰富的想象力创造

产生出丰富多彩的隐喻，大量调动各种不同的认知域来深化人们的认知和理解。

“小清新”风格在日常生活中十分常见，模仿这些框架创作的摄影作品，以及家居设计也

成为一种流行趋势，加之众多年轻人将这种风格投射自己的生活和情感中，这类人被标记为

“小清新”。于此，“小清新”成为了一种“文化标签”，暂不讨论“小清新系列”是否矫情，

单纯从“小清新”歌曲来看，该风格符合当下人们对于平淡自由生活的期待以及女生对于温暖

生活和美好情感的期待。

刘乃菁，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09级本科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