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话

《骆驼祥⼦》原著：⼩福⼦到死都不知道，祥⼦对她⽆爱，只有算计

祥⼦在曹宅为⼩福⼦谋了⼀份⼯作，主要在宅⼦⾥做些洗洗刷刷的活，虽然没有⼯钱，但管吃管住，⽐她在外⾯做抛头露⾯，

做出卖⾃⼰的活要体⾯许多。曹先⽣应允后，祥⼦兴奋地跑到⽼房⼦⾥找⼩福⼦，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她。没想到赶到地

⽅，才发现短短数⽉，已经物是⼈⾮。房⼦⾥住了新的⼈，⼩福⼦不知道搬哪去了。

祥⼦花钱找⼈打听，才知道⼩福⼦已经在树林⾥上吊去世了。祥⼦突然失去了活下去的动⼒，每天除了⼲活就是喝酒。喝醉了

就到⼩福⼦吊死的树林⾥哭，哭完就在⽩房⼦⾥住下。等到酒醒了，钱净了⼿，⾝上也中了病。

原著中写道：树林中有⼗⼏个坟头，树上的⼏个⼭喜鹊扯着长声悲叫。什么也没有了，连⼩福⼦也⼊了⼟。他是要强的，⼩福

⼦也是要强的。他只剩下没有作⽤的眼泪，她已做了吊死⿁。⼀领席，埋在绿水本无忧 乱死岗⼦，这就是努⼒⼀世的下场。他停⽌了思

想，也对⼈⽣失去了希望，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往下坠，坠⼊⽆底的深洞。

⼩福⼦去世后，祥⼦堕落了。很多⼈为他们⼆⼈相爱却阴阳两隔⽽惋惜，也为他们⽣在那个没有⼈情味的年代感到可悲。可我

却从⼩福⼦的⾝上，看到了祥⼦的⼈性之恶。⼩福⼦和祥⼦的悲剧，和时代的困苦有关，和⼈性的善恶，也息息相关。看似⽼

实可靠的祥⼦，才是最恶毒的⼈。

⾝世

⼩福⼦⼗九岁时，被⽗亲卖给了⼀名出⼿阔绰的⼈，换得⼆百块钱。⼩福⼦⾛后，⽗亲⼆强⼦颇为阔⽓了⼀阵，不仅把之前典

当的东西都赎回来了，还花钱置办了⼏⾝新⾐服，⼀家⼈穿得整整打女生屁股作文 齐齐。⼩福⼦的母亲⼼疼⼩福⼦被卖，⼀边为⼥⼉的经历落

泪，⼀边穿上了新买的蓝⼤衫。

那个年代，赚钱的门路不多，⼆强⼦弄了杂货挑⼦，想做点⽣意，但他抹不开脸⾯，遇到熟⼈赊账，总是不会拒绝，时间长

了，那些⽋债的⼈不肯还钱，赚的不如亏的多，⽣意也就散了。⼆强⼦本想靠卖⼥⼉的钱过上好⽇⼦，如今却赔了本，⼼⾥有

⽓，经常喝酒，喝醉了就拿妻⼦撒⽓。

⼀天，⼆强⼦⼀脚揣在妻⼦的⼩肚⼦上，妻⼦挣扎了半天没站起来，⾃这以后便卧病在床，没⼏天就去世了。⼆强⼦还有两个

⼉⼦，⼀个⼗三岁，⼀个⼗⼀岁，⼆强⼦想把⼉⼦卖了换钱，谁知⼉⼦卖不出去。他⾛投⽆路，去找买⼩福⼦的男⼈，可惜⼈

家压根不认他这个丈夫，把他赶出⽼远。⼆强⼦⽆奈，只能把之前买的⼀辆拉车卖虎妞，⽤这些钱养家糊⼝。

⼆强⼦没有正经⼯作，钱花完后，他再次不管孩⼦的死活，只知道喝酒，喝醉了就呼呼⼤睡，混过⼀天算⼀天。这天，⼩福⼦

突然出现。⼆强⼦想问⼩福⼦要点钱，谁知⼩福⼦是被男⼈赶出来的。她不仅回不去了，还要住在家⾥。

⼀想到家⾥要多添碗筷，⼆强⼦就恨得⽛痒痒。⼩福⼦知道⽗亲厌恶他，只能每天勤快些，为家⾥洗⾐做饭，缝缝补补，好让

⽗亲看她顺眼些。

⼩福⼦回来，最⾼兴的⼈就是虎妞。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年轻、漂亮。见过世⾯，不过⼩福⼦也有不为外⼈道的⼼

酸。

买⼩福⼦的男⼈，是个花⼼⼜精打细算的⼈。他有⼀份体⾯的⼯作，收⼊可观。男⼈每到⼀个新的地⽅，就会花⼀两百买⼀个

像⼩福⼦⼀样的姑娘，管她吃住，让姑娘照顾他的⾐⾷起居，等到换地⽅⼯作时，再悄悄离开，继续寻找下⼀个⽬标。

男⼈不会洗⾐做饭，请⼀个保姆也需要花不少钱。男⼈仔细盘算过，花钱买⼀个年轻姑娘，既当保姆⼜当⽼婆，才是最划算的

买卖。⼩福⼦不知道⾃⼰是男⼈买下的第⼏个⼥⼈，但她绝不会是最后⼀个。

男⼈是悄悄溜⾛的，⾛是什么都没给⼩福⼦留下，⼩福⼦只能把铺板卖了抵上房租，穿着仅有的⼀件花洋衬衫回家。⼩福⼦的

经历⼗分凄惨，她以为回到⽗母⾝边，⽇⼦会好过些，然⽽等待她的，是更凄惨的命运。

卖⾝

⼆强⼦每天烂醉如泥，两个弟弟每天吃不饱饭，枯瘦如柴，⼩福⼦⼼疼地掉眼泪，可眼泪感动不了⽗亲，也喂不饱弟弟，她实

在没有办法，只能⽤⾃⼰的清⽩换钱。

⼩福⼦把这个决定告诉虎妞时，虎妞不仅没安慰⼩福⼦，还愿意帮她的忙。祥⼦对虎妞并不好，两⼈睡在⼀张床上，却像两个

熟悉的陌⽣⼈，她好奇夫妻之间的相处状态，也想借着⼩福⼦这件事，挣点外快。

虎妞有两间还算⼲净的房⼦，⼤房间留着⾃⼰住，⼩房间留给⼩福⼦⽤。⼩福⼦每次接客，她都要从这笔钱⾥抽出两⽑。这笔

钱对⼩福⼦⽽⾔不算少数，可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任凭虎妞压榨。

虎妞看到⼩福⼦和别的男⼈恩爱，才发觉她和祥⼦的婚姻根本没有爱情。她⼼⾥不是滋味，总想从祥⼦⾝上讨回来。没过多

久，虎妞就怀孕了。

虎妞嘴巴很馋，⼜不想去街上买东西，每次都差⼩福⼦去。⼩福⼦能给虎妞带来利益，再加上两⼈住在⼀个院⼦⾥，虎妞闲暇

时，总爱和⼩福⼦聊天。时间久了，⼩福⼦和虎妞见⾯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次，祥⼦拉车时受了风寒，卧病在床。⼩福⼦作为邻居，时常来看望。虎妞和祥⼦话不投机，两⼈待在⼀间屋⾥，也鲜少

说话。但祥⼦每次看到⼩福⼦来，都能和她聊⼏句。虎妞看到祥⼦对他们态度不同，⼼⽣怒⽓，再也不肯让⼩福⼦⽤她的房

间，甚⾄⽤各种不堪的话辱骂她。

⼩福⼦的事，院⼦⾥⼈尽皆知，⼩福⼦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她早晚会被这些⼈赶出去。离开了这⼉，她带着两个弟弟怎么⽣活

呢？⼩福⼦⾛投⽆路，只好给虎妞下跪，求她得饶⼈处且饶⼈。

不过⼩福⼦⼼⾥清楚，这是她唯⼀的⼀次机会。她看似嘴上说着软话，表情却⼗分严肃，那神情就好像在告诉虎妞，如果她没

有活路，虎妞也别想好过。虎妞已经怀孕好⼏个⽉了，她不敢惹怒⼩福⼦，只能⾃⼰给⾃⼰台阶下，谎称她赶⼩福⼦⾛只是玩

笑话，⼩福⼦⾃⼰当真了。

虎妞⽉份越来越⼤，⼈也越来越懒。祥⼦每天忙着拉车，鲜少陪虎妞，更别提带着她出去散步。虎妞⼼情不好就让⼩福⼦去街

上帮她买吃的，看到⼩福⼦累得满头⼤汗，她⼼⾥才能好受些。

虎妞看得出，祥⼦和⼩福⼦互相爱慕，但祥⼦是她的丈夫，她不允许别⼈觊觎祥⼦。虎妞使唤⼩福⼦的次数越来越多，⼩福⼦

念在虎妞借给她房⼦的份上，只能忍⽓吞声。虎妞以为这么做，为⾃⼰出了⼝恶⽓，谁知也为⾃⼰埋下了祸患。

虎妞属于⾼龄产妇，再加上孕后期很少活动，每⽇吃得油腻，导致孩⼦⾝形太学跆拳道 ⼤，难产。更要命的是孩⼦胎位不正，接⽣婆⽆

能为⼒。祥⼦、⼩福⼦和接⽣婆守了虎妞三天三夜，⼩福⼦不忍⼼看着虎妞离世，跑到医院打听，才知道医⽣来⼀趟是⼗块，

只管看病不管接⽣，接⽣是⼆⼗块，要是难产送到医院，要⼏⼗块。

⼩福⼦让祥⼦拿主意，祥⼦没办法，说了句：只好等着该死的就死吧！

虎妞在夜⾥⼗⼆点，断了⽓。祥⼦真的没办法救虎妞吗？并不是，关于进一步激励广大干部新时代新担当新作为的意见 虎妞去世后，他把车卖了，安葬了虎妞。祥⼦没想到，安葬

虎妞的花的钱⽐⽣孩⼦请医⽣花的钱还多。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花这么多钱，还不如救虎妞和孩⼦。不过事情已经发⽣，后

悔晚矣。

拒绝

虎妞和祥⼦是夫妻，如果祥⼦真的愿意救虎妞，就应该把车⼦卖了，跪求医⽣救她们母⼦，就算医⽣不答应，就算钱不够，祥

⼦只要尽到了⾃⼰作为丈夫和⽗亲最⼤的能⼒，虎妞和孩⼦就要⼀线⽣机。

可祥⼦没有这么做，⽣孩⼦请接⽣婆的钱，还是虎妞出的。在祥⼦眼⾥，虎妞就是拖累，她脾⽓不好，长得青⾯獠⽛，性格暴

躁，不体贴。如果让祥⼦说出虎妞的缺点，他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虎妞离世，祥⼦不仅不会悲伤，反⽽觉得痛快，好像扔掉了

像⼤⼭⼀样的包袱。

但⼩福⼦不同，祥⼦和⼩福⼦都是穷苦出⾝。祥⼦⽣长在乡间，年幼时失去了⽗母和⼏亩薄⽥，⼗⼋岁的时候到城⾥谋⽣。他

和⼩福⼦，都是被⽣活所困，只求温饱的苦命⼈。因为命运多⾇，所以惺惺相惜，相处起来更亲切。

虎妞去世，并没有让⼩福⼦看清祥⼦的⼈品。她觉得她和虎妞不⼀样，所以虎妞的葬礼刚结束，⼩福⼦就红着脸对祥⼦说：祥

哥，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间的真话本就不多，⼀个⼥⼦的脸红胜过⼀⼤⽚话。祥⼦不傻，⾃然看出⼩福⼦的意思，她想跟着祥⼦⼀块离开这破旧的院

⼦，开始新的⽣活。⾯对⼩福⼦的情真意切，祥⼦⼼动了。在他眼⾥，⼩福⼦是最美的⼥⼦，哪怕⾝上长满了疮，依然美丽动

⼈。⼩福⼦，是祥⼦⼼中最理想的伴侣。

不过虎妞刚去世，祥⼦还没有娶妻的意思。他还没想好怎么拒绝⼩福⼦，⼆强⼦回来了，他看到⼩福⼦在祥⼦屋⾥，骂她不知

害臊，祥⼦⽓不过，和⼆强⼦打了起来。

祥⼦⾝强⼒壮，拉车⼜是⼒⽓活，⼆强⼦⾃然不是他的对⼿。按理说，⼆强⼦这种不顾⼦⼥幸福，只为⾃⼰考虑的⽗亲，就应

该狠狠教训⼀顿。可⼩福⼦看到⼆强⼦被打，⼼软了。⼆强⼦有再多不是，毕竟是她的⽗亲。为了平息这次怒⽕，⼩福⼦将⾝

上的钱都给了⼆强⼦，两个弟弟也⼤声驱赶着⼆强⼦离开。

这⼀次，祥⼦从⼩福⼦的⾝上看到许多⿊影。他不敢想象和⼩福⼦结婚后，⼜要养嗜酒如命的岳⽗、⼜要养两个半⼤的孩⼦，

是什么体验。他现在都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哪⾥还有能⼒养活⼩福⼦和她⾝后的累赘呢！

虎妞去世，他好不容易有了⾃由，如今⼜要因为⼩福⼦再次被束缚，他⽆法接受这种安排。⼩福⼦还在等着祥⼦回复，到底是

带她⾛，还是⾃⼰⼀个⼈离开？

此刻，祥⼦突然感觉到虎妞也有虎妞的好，虎妞虽然长得丑，但在经济上能帮衬他。⼩福⼦长得漂亮，可漂亮不能当饭吃啊！

如果⼩福⼦能在经济上帮衬他，他愿意⽴刻娶她，但⼩福⼦背负的东西太多，他⽆⼒消受。

祥⼦闷头收拾东西，收拾好后把虎妞不穿的⼏件⾐服送给⼩福⼦，屋⾥的铺盖先让⼩福⼦帮忙保存，等他在车⼚找到⼯作再回

来取。

祥⼦的⾔外之意是，他不想也不打算带⼩福⼦离开。让她帮忙保管东西，就是拒绝带她离开的借⼝。他不想把话说太绝，免得

两⼈都伤⼼。

⼩福⼦⼼思通透，何尝不懂祥⼦的⾔外之意。她点点头，便不再说话。祥⼦看到她眼睛已经哭肿，才憋出⼀句话：等着吧，等

我混好了，我来，⼀定来。

责任来源于⼼，切不可让它物降服。逃避是责任的试⾦⽯。事物皆有因果，⽆它⽆我。

看⼀个⼈是否爱你，就看他是否有责任⼼。祥⼦的选择，让⼩福⼦倍感失望。如果祥⼦⼼⾥有她，为什么不带她⼀起离开？说

到底，祥⼦对她的爱，还是太肤浅，他喜欢⼩福⼦的美貌，却接受不了她⾝后背负的家庭压⼒，所以选择逃避。

祥⼦说了她会回来，可什么时候回来是未知数。如果他真的有责任⼼，真的爱她，就该⽴刻带她⾛。留下⼀句虚⽆的承诺，不

过是敷衍她的借⼝⽽已。

⼩福⼦喜欢祥⼦，虎妞去世后，⼩福⼦从祥⼦⾝上看到了希望，祥⼦⽼实、善良、能⼲，年轻，她相信只要他们肯吃苦，⼀定

能过上温饱的⽇⼦。她不想接客，不想赔笑脸，只想过普通平凡的⽇⼦。可惜祥⼦切断了她对⽣活的希望，祥⼦⾛后，⼩福⼦

彻底失去了对⽣活的信⼼。虽然依旧做着⽼本⾏，但⼼灰意冷，没过⼏个⽉，就上吊去世了。

堕笑逐什么开 落

祥⼦离开后，只知道⼩福⼦会继续做之前的⽣意，并没想过她会死。他找了⼀个拉车的活，对⽅叫夏先⽣。夏先⽣的妻⼦和孩

⼦都在保定，现在的夏太太，是夏先⽣的⼩妾。夏太太年轻漂亮，看他时眼波流动，祥⼦⽆法拒绝这样的美⼈，和夏太太在⼀

起了。

祥⼦对情感的放纵，很快得到了报应，他染上了病。祥⼦有些难以启齿，可为了活命，只能向⾝边的⼈求教。后来，祥⼦⼜遇

见了曹先⽣。曹先⽣知书达理，⼼地善良，祥⼦在他家拉包⽉的活。

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祥⼦⼯作稳定后，想起了⼩福⼦。他经常幻想，他在曹先⽣家⼲活，⼩福⼦在曹家帮他洗⾐做饭，

照料他起居的美好的画⾯。祥⼦在⼼⾥盘算好后，向曹先⽣开了⼝。⼩福⼦若是来⼯作，两⼈除去租房和煤灯炭⽕的钱，可能

还要倒贴。曹先⽣家⾥有闲置的房⼦，算来算去，还是不领⼯钱最合适，直接住在曹先⽣家⾥最合适。

曹先⽣爽快地答应了，妻⼦快⽣了，眼下家⾥确实需要⼈⼿，只要⼩福⼦勤快能⼲，家⾥养得起⼀个⼥仆⼈。祥⼦得到答复

后，欢快地往⼩福⼦家跑去。祥⼦这么做，是真的为⼩福⼦打算，记得离开⼩福⼦时说⼀定回来的诺⾔吗？并不是！

原著中写道：祥⼦的⼼情⼗分迫切，想到他和⼩福⼦可以⼀起⼲活，越想越⾼兴。天下的⼥⼈多了去了，没有⼀个像⼩福⼦这

么好，这么合适的。他已娶过、偷过，已接触过美的和丑的，年⽼的和年轻的，但她们都不能挂在他的⼼上。她们只是妇⼥，

不是伴侣。

不错，⼩福⼦在他⼼⽬中，不是⼀清⼆⽩的姑娘。可正是因为这个，她才更可怜，更能帮助他。那傻⼦似的乡下姑娘也许⾮常

清⽩，可绝不会有⼩福⼦的本事与⼼路。况且，他⾃⼰呢？他⼼中也有许多⿊点呀，现在他正好和她是⼀对，谁也不⾼谁也不

低，像⼀对都有破纹，但都能盛⽔的罐⼦，正好摆在⼀起。

这段话，写出了祥⼦没有说破的⼼思。当初，他为什么不愿意带⼩福⼦离开，除了嫌弃⼩福⼦⾝后有爱喝酒的爹和两个弟弟，

还因为不⽢⼼。

他知道⼩福⼦已经不是清⽩之⾝，甚⾄⽐他想象的要肮脏。可他不⼀样，他除了虎妞，再也没有别的⼥⼈。如果让他娶⼩福

⼦，他不⽢⼼，在他眼⾥，⼩福⼦这样的⼥⼈嫁给他就是⾼攀了。他想重新出去闯⼀闯，也许会碰见⽐虎妞更好、更爱他的⼥

⼈，也许会遇见⽐⼩福⼦更合适的⼥孩⼦。

匿迹说：多数⼈都在不停地逃避，逃避⾃由逃避幸福，然后转⼿去拥抱痛苦和束缚。

祥⼦就是如此，虎妞去世后，祥⼦也搬出去找⼯作了。但他出门后，并没有如愿，反⽽和夏太太在⼀起时，还染上了病。堕落

后，他没有感到羞耻，他觉得他和⼩福⼦在对待感情⾏为上，是⼀类⼈，是平等的。

眼下，他终于可以平等和⼩福⼦谈感情。⼩福⼦年轻漂亮、会照顾⼈，这⼀点胜过他见到了的⼤多数⼥⼈。更重要的⼀点是，

⼩福⼦⽐其他⼈更需要靠祥⼦改变命运。⼩福⼦⼼⾥是⾃卑的。和⼩福⼦在⼀起，祥⼦可以享受被崇拜，被照顾的感受，所

以，他最终下定决⼼和⼩福⼦在⼀起。

祥⼦打着爱情的⼝号为⼩福⼦谋⼯作的样⼦，实在让⼈恶⼼。他⼀直都在感情⾥衡量利弊，选择对⾃⼰有利的那⼀个。虎妞喜

欢他，他不喜欢虎妞，但虎妞能在事业上帮衬他，他⼼⾥不情愿，但迫于现实不得不答应。

刘四爷卖了⼚⼦，去了外地后，虎妞失去了经济来源。后来怀孕⼜难产，祥⼦看到虎妞没有利⽤价值，毫不犹走的英文 豫地在⾦钱和救

⼈⾯前，选择了⾦钱。

他喜欢⼩福⼦的美貌，但娶⼩福⼦弊⼤于利，所以他拒绝了。后来他在外⾯吃喝玩乐，想收⼼过⽇⼦，想起了⼩福⼦。他找⼩

福⼦时已经想好了，坚决不照顾⼆强⼦和⼩福⼦的两个弟弟。他只娶⼩福⼦，也只愿意养活她⼀个⼈。

可惜他打好了如意算盘，却听到了⼩福⼦去世的消息。祥⼦认为，是现实逼死了⼩福⼦，不管他们这些穷⼈怎么努⼒，都摆脱

不了悲惨的结局。所以他堕落了，他开始四处借钱，拿着钱吃喝嫖赌，借钱不还。

⽼舍先⽣在最后⼀段写道：体⾯的，要强的，好梦想的，利⼰的，个⼈的，健壮的，伟⼤的祥⼦，不知陪着⼈家送了多少回

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埋起他⾃⼰来，埋起这堕落的，⾃私的，不幸的，社会病态⾥的产⼉，个⼈主义的末路⿁。

祥⼦的⾝上，聚集了⼈性的善与恶。起初，他是善良的，任劳任怨，只想靠拉车过⼀辈⼦，随着经历的越多，打击越多，变得

越来越颓废。可他的命运，真的⽆法扭转吗？如果他善待虎妞，以虎妞做⽣意的头脑，会让他饿到去乞讨吗？

如果他能承担责任，好好照顾⼩福⼦，善待⼩福⼦的弟弟，⼩福⼦会去世吗？他的堕落，不过是给⾃⼰找的借⼝⽽已。

《青云志》中有句话：求⼈不如求⼰，求救不如⾃救。

祥⼦从勤奋转向堕落，开始愤世嫉俗，怨天尤⼈，不过是作为命运的弱者，给⾃⼰找的借⼝。堕落不需要理由，只需要借⼝，

丧失了⽬标的祥⼦，就是没有⽅向的船，什么风都是逆风。

社会⼀直都是现实的，有的⼈在现实中逆风起航，有的⼈在现实⾯前丑相百出，祥⼦是后者。虎妞和⼩福⼦离世，祥⼦有不可

推卸的责任。

在现实⾯前，祥⼦将⼈性之恶，展现得淋漓尽致，却不知道任何打击都不应该成为他堕落的借⼝。你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你

可以改变⾃⼰。选择⼀条正确的路，哪怕有落差，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虽然向上的路⽐向下的路难⾛，但向上⾛，才更接

近幸福。